“没事。”路曼起身，裙摆的水渍跟着滴滴答答淌到地面。


    郑惟天蹙眉，“回家去换件干的，别着凉。”


    好在古董店与住所非常近。


    乔音赶忙拿起椅背的披肩，盖到路曼的裙摆处，“曼曼姐，你先围一下。实在对不起……”


    “没事的。”


    路曼也没生气，平时乔音干活认真，只当她确实是不小心的。捏着她的披肩，在腰部围一圈，与郑惟天说道：“惟天你等我一会儿，店里有新的衣服，我上楼去换一件。”


    -


    老板娘上楼去换裙子。


    楼下就郑惟天与女职员乔音。


    她主动开口问好，“郑老板。”


    郑惟天眼里淡漠，目光投向面前的女人，挺年轻的女孩子，听路曼说还在上大学，勤工俭学来干的兼职，外形也不错。但刚才故意没拿稳杯子，故意把水洒路曼一身的举动，郑惟天属实厌烦。


    他淡淡颔首，算是听见对方的问好。


    -


    楼上。


    前几天和慧慧去逛街买的几件裙子，放在楼上房间还没拿回住处。


    路曼挑了一件正好更换。


    身上的裙子脱下来，她似乎闻到裙摆的一点点异味，是臀部位置……


    不是刚才杯子里茶水洒的……


    路曼心中瞬间萌出一个惊人的念头，是……那刚才乔音拖地是怎么回事？刚才态度刁钻刻薄的女客人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路曼一时间无法接受。


    阿兹海默症会逐渐丧失自主意识，她知道。


    有的人还会大小便失禁，她也知道。


    所以今天自己也……失禁是么？


    所以今天乔音是故意打翻水杯的，怕她在郑惟天面前出丑，在满月宴上出丑……


    路曼攥住裙子，心口疼得难受，眼泪落下来，一股巨大的悲痛遍布全身经脉，不禁捂嘴哭出来。


    有敲门声。


    “叩叩”


    是郑惟天，“路曼，我进来了。”


    “等下——”路曼赶忙擦掉眼泪，往房间的浴室去，把裙子浸入水池里，扬声，“惟天你等我一下——我冲个澡再去——”


    -


    郑惟天推门进来。


    听见浴室哗啦啦的水声。


    洗澡么？


    他在沙发落座，随手抓起一本古董方面的书籍翻阅。只以为自己女朋友是因为天气热，想冲个香香澡再陪伴出门。


    -


    四十分钟过去，路曼从洗手间出来。


    她冲了个澡，包括长发也洗过、吹干。


    身上带上沐浴露的清香。


    郑惟天放下手中的古董书籍，起身，“就吃个满月席而已，还特意冲个香香澡？”


    她眸光稍稍闪烁，“哦……天气热起来了，冲个澡舒服些。”


    “嗯。”


    郑惟天一手拥住她腰肢，在额头吻一记，“真香。”


    她垂眸。


    男人又道：“怎么了？不开心？不想出门我们就不去了，我跟老周打电话，说过几天再去吃饭。”


    “不是。”路曼掩盖内心的悲痛，“没不开心。我们下楼去吧，别迟到了。”


    … …


    车子发动。


    行驶于前往望月府的道路。


    车里，两人讲讲日常话题。


    聊到古董店最近忙不忙时，郑惟天说道：“你店里兼职的女员工怎么样？要是心术不端就换一个，单纯点的，好好干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