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白辉没什么表情站了起来,说着往外走,没分给风眠多余眼神。
风眠脸色不太好。
诺顿有心机的在这两位之间看了看,他似乎有些懂了,大约和这位自诩清高的会长一厢情愿,结果不被待见,于是讪笑了两声来缓解尴尬。
他说实话自从新王执政,雌虫的地位提高的太离谱,搞得他一只等级还不错的雄虫有时竟也要看雌虫脸色,但那位是谁,就算是被王虫离婚,想巴结顺从他的雌虫也是大把存在,眼前这位,等级地位都不低,但也就勉强吧,和那些贵族世家里培养出来的高阶雌虫还差了那么一点。
宴会接近尾声,那边热闹依旧。
乌琉斯坐在首位,他身边间杂坐着几只雌虫,雄虫,他今天应该是被宫廷造型师特意打扮过,他那张脸不像金利尔,没上装已经足够有锋利的冲击。
造型师就在发型和衣服上下功夫,一头赤红色长发部分被扎在了后面,甚至编了几个细细的辫子,让这位陛下身上的野性浓烈到近乎要靠近他的雄虫无法控制呼吸的地步,身上的礼服是恰到好处的纯黑,垂顺的质感,剪裁简洁到不太像一件王室礼服,让野性凭添了慵懒,不得不说,这位造型师有水平。
周围的雄虫哪一个不是眼中带光,乌琉斯只不过朝他们看一下,平时这些不可一世的雄虫就要悄悄调整一次呼吸。
几只雌虫正聚在一起笑谈,余光注意到走出来的白辉,先是惊艳,片刻,眼中又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探究。
不像别的地方,这里是帝都,王虫和白家那些事,他们这些权力中心的虫多少知道一些,毕竟是王虫的前雄主,加上白辉虽然没挑明,但他们谁不知道白辉是现在雄虫保护协会后真正的领导者。
协会现在和王虫的关系……
这真的有点复杂了。
放在平时,一些雌虫在这位尊贵的高阶雄虫阁下出现时就已经上去攀谈了,这会这场盛大的宴会过半,也没谁做第一个凑上去的雌虫。
没有别的原因,他们不清楚王虫对这位的打算,比起讨好白辉,他们更惧怕王虫的手段。
这边宴会表面看起来没任何限制,大家随便找谁畅谈,但实际上,等级泾渭分明。
白辉再次出现的瞬间,那些分散的目光迅速聚焦到他身上,周围都安静了起来。
其中,最明显的一道视线还是来自懒散坐在那张红丝绒沙发上的王虫。
气氛微妙。
在注视下,白辉抬脚,挡路的雌虫自发为他让路。
乌琉斯身边的位置早没了,有雌虫见白辉过来,下意识想为他让出位置,但想到白辉身份复杂,挣扎之后还是没动。
乌琉斯抬眸。
上次见面还是齐肩的长发,这次换成了利落短发,额前的头发被打理到了后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不得不说这张脸还是那样。
说起来,上次见面是两年前,两年不见……乌琉斯搓了搓指腹,目光从白辉出现一直没从他身上放下过。
倒不是什么旧情,以他强悍的性格没必要回避什么,更不会觉得不自在,他倒是很乐意看白辉在这种场面中的反应。
“恭喜。”白辉开口,直视着乌琉斯那双眼睛。
气氛越来越奇怪了。
没谁敢再发出声音,原本热闹的宴会现在只剩下管弦乐器演奏流淌出的旋律。
乌琉斯挑眉,呵地笑了声,他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白辉,没开口,表情像是在问然后呢。
所有目光都在聚焦,不得不说,这一幕的冲击力可能过于激烈,毕竟在他们看来白辉这个等级的雄虫,没道理让他主动去向那只雌虫示好,不过,是王虫的话……同样很难想象,但似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联想起他们之间一段失败的婚姻,曾经的嘲讽,现场那些视线微妙起来。
“能邀请陛下跳支舞吗?”白辉抬手,他的指骨纤长分明,肤色冷白,和一些雄虫的圆润不同,这双手充满漂亮的力量感。
同样,面对周围灼热意味不明的视线,白辉恍若未闻,只绅士地伸出了他的手。
乌琉斯这次很明显地挑了下眉,从容站了起来,握住了白辉的手。
“说吧。”
音乐重奏,曲调欢快,辗转腾挪,乌琉斯一手扶着白辉的腰,握着白辉的手,先开口:“这次想做什么?”
“你认为呢?”白辉问,他的视线像深渊里的冷水,平静下望不到尽头。
“这是让我猜?”乌琉斯眉心微皱,转瞬即逝又恢复常态。
白辉没否认。
身居高位,乌琉斯早已经不会时刻把情绪挂在脸上,尤其是面对白辉这样的雄虫,他轻笑两声,不猜。
“我没什么时间猜你在想什么。”他说着故意搂紧了他的腰。
白辉往外围看了眼,媒体的摄像正在捕捉他们,很快这一幕会出现在星网各种版面上,不出意外会宣杨如今雌雄关系如何如何和谐,或许会有一些桃色八卦间杂其中。
白辉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雌虫时目光带了些复杂,他手下自然握住了乌琉斯的手腕,他感受不到,已经两年了,在高强度的战争下,那些药剂真能撑到他回来吗?
乌琉斯没有任何暴动迹象,白辉看过去的视线收敛了些,他张了张嘴。
乌琉斯蹙眉,因为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摩挲了两下,力道不轻不重,感受起来像是故意的。
他在思考,下意识的动作,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做完了所有,现在应该说什么?
好在他经历过太多需要紧急处理的事件,稍微冷静思考过后,他才开口:“我认为不和你为敌才是明确的选择,事实也证明推动雄虫雌虫平等是未来必然的选择,我希望……”
白辉说着停顿了一瞬,去看乌琉斯的神色,对面在他开口说这些话时神色逐渐阴沉了下去。
但他还是继续说:“希望我们能合作。”
乌琉斯抬手,音乐戛然而止,欢快氛围崩断。
白辉皱眉,乌琉斯冷笑。
不欢而散。
王虫提前离场,大家一时间有些无措。
菲尔德紧跟过去,乌琉斯眉心紧皱。
“陛下,药剂在房间。”
他当然知道,不耐烦对菲尔德说:“不用跟着我。”
昏暗无光的房间内,手边是散落一地的空针管。
房间的门被推开,乌琉斯以为是菲德尔,便没睁开眼,直到冰凉的指节触摸上他的额头,他猝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