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见状笑得更欢了，嗑瓜子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我可告诉你，我这瓜子味儿不错，再不给我冰心草，我就把整袋都倒进去。”


    “哗啦！”


    大鱼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摆尾跃起，几株带着晶莹水珠的冰心草被精准地甩到李一面前，草叶上的冰霜还冒着寒气。


    它甩完草，又恶狠狠地溅了李一满脸水花，才“咚”地一声潜回池底，只留下一圈圈气鼓鼓的涟漪。


    李一笑着抹了把脸，捡起冰心草：


    “谢了啊大鱼！回头给你带点新炒的瓜子！”


    池底传来一声闷闷的水响，像是在骂“谁稀罕”。


    这时夏英举着颗通红的灵枣跑过来：


    “李一，你跟大鱼嘀咕啥呢？它给你扔的啥？”


    “好东西。”


    李一将冰心草收好，抓起颗灵枣塞嘴里，


    “比你的灵枣甜。”


    “才不信！”


    夏英撇撇嘴，转身又扎进摘枣的队伍里，池塘边的笑声混着水声，在秘境的灵雾里荡开很远。


    ……


    众人沿着蜿蜒的灵溪往前走，宋倩柔的药篓里已装了小半篓赤血果，果皮的殷红透过竹篾映出来，像缀了串小红灯笼。


    “奇怪，上次那些蚀骨藤和夜行罗刹怎么没影了？”


    赤焰的大尾巴扫了下李一后脑勺——这小家伙不知何时跳到了他肩头。


    它目光扫过两侧的密林，


    “难不成被你上次一锅端了？”


    李一摸着下巴笑：


    “可能是怕了我的青铜剑吧。”


    前方突然传来叮咚水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横在路前。


    溪水里游着几尾通体透明的鱼，鱼骨脉络看得清清楚楚，尾鳍摆动时，竟在水面划出细碎的金光。


    “是灵髓鱼！”


    宋倩柔眼睛一亮，指着最肥的那条，


    “医典上说，这种鱼只在灵气最纯的水域才会出现，鱼鳔能炼出凝神丹！”


    林微蹲下身，指尖轻轻碰触水面。


    “啵”的一声，水面绽开个透明泡沫，泡沫炸开的瞬间，竟化作道灵气旋涡在她掌心转了三圈，最后凝成颗米粒大的灵晶，转瞬又消散在指尖。


    “这水……”


    林微猛地抬头，声音都带着颤，


    “是洗脉泉！”


    “洗脉泉？！”


    夏英眼睛瞪得溜圆，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捧水，


    “那喝一口岂不是能直接突破？”


    “住手！”李一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指节都捏白了，


    “你想尝尝灵气爆体的滋味？”


    他指着溪水里的灵髓鱼，


    “这种泉水能洗脉，但浓度太高，凡人直接喝，经脉会被灵气撑断！”


    夏英吓得手一松，刚捧起的泉水“哗啦”落回溪里，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这……这么厉害？”


    她吐了吐舌头，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那它能干嘛？”


    宋倩柔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玉瓶接了半瓶泉水：


    “稀释后能入药，配合赤血果，能炼出淬体丹。”


    爱丽丝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个琉璃罐：


    “我来装些回去，说不定能培育灵植。”


    小白从孙夏夏怀里探出头，爪子刚碰到水面，就被赤焰一尾巴扫开：


    “傻小子，这水烫爪子！”


    众人围着洗脉泉忙得不亦乐乎，只有李一靠在树旁，看着溪水里悠然游动的灵髓鱼，忽然想起上次在这里遇到的险境——原来秘境的温柔，都藏在需要敬畏的锋芒里。


    “叮铃——”


    清脆的铃音突然从峡谷深处飘来，像有人提着串碎玉在风里摇晃，细碎的声响钻进耳朵里，连灵雾都跟着颤了颤。


    众人循着声音抬头，目光撞在百米高的峭壁上时，全都屏住了呼吸—— 那棵扎根在石缝里的千年古树，竟开满了巴掌大的紫花。


    花瓣层层叠叠，边缘镶着圈流动的银光，像是被月光吻过的痕迹，风一吹过，满谷都飘着清甜的香气。


    更惊人的是花心结的果，拳头大小的果子泛着温润的玉色，果皮上盘绕着金色纹路，隐隐有流光转动。


    “破妄果！竟然是破妄果！”


    宋倩柔惊得捂住了嘴巴，药篓差点掉在地上，


    “传说能勘破虚妄、净化神魂的破妄果！”


    话音未落，“嘶嘶”声从峭壁顶端传来。


    一条通体覆盖着紫电纹路的灵蛇喷着白雾出现，双翼扇动的瞬间，崖壁上滚下无数碎石，砸在地上砰砰作响。


    它盘踞在古树枝桠上，蛇瞳如紫水晶般盯着众人，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李一却笑了，对着紫电灵蛇拱手：


    “白蛇妹子，好久不见。你看我现在都突破宗师境了，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们采几颗果子？”


    紫电灵蛇昂起头，蛇瞳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突然一个清冷高傲的女声在谷中响起：


    “看在你这么努力突破的份上，允你们采三枚。”


    “真的？！”


    李一顿时喜上眉梢，连连作揖，


    “谢啦谢啦，还是白蛇妹子你通情达理！”


    “别叫我妹子。”


    那女声突然沉了沉，带着几分不悦，


    “论辈分，我的年龄比你祖奶奶的祖奶奶都大，该叫我前辈。”


    夏英“噗嗤”笑出声：


    “李一，你这是辈分差太远啦！”


    紫电灵蛇的蛇瞳扫向夏英，喷出的白雾瞬间凝成冰珠：


    “小姑娘，再笑就一枚都不给了。”


    夏英赶紧捂住嘴，眼睛却还弯成月牙。


    李一连忙打圆场：


    “前辈息怒，她年纪小不懂事。那我们就采三枚，绝不贪心。”


    紫电灵蛇这才满意地晃了晃尾巴，双翼收起时带起阵清风，古树上的紫花纷纷飘落，像场紫色的雨。


    李一示意宋倩柔和林微上前采摘，自己则留在原地，对着灵蛇笑道：


    “前辈放心，我们采了果子就走，绝不打扰你修行。”


    紫电灵蛇没再说话，只是盘踞在枝头，蛇瞳静静盯着他们，像是在监护自己的宝藏。


    峡谷里的铃音还在轻轻飘荡，伴着众人采摘果实的轻响，成了秘境深处又一段奇妙的插曲。


    三枚破妄果被小心收进玉盒，宋倩柔还在反复擦拭盒面，仿佛捧着稀世珍宝。


    李一的目光却瞟向泉眼中央的石台 —— 那柄嵌在石缝里的玉剑，剑身在紫花掩映下泛着温润的光，剑穗上的灵珠随山风轻晃，像是在招手。


    “前辈，”


    李一搓了搓手，对着紫电灵蛇笑道，


    “那玉剑看着不错，能不能也……”


    话没说完，紫电灵蛇就昂起头，蛇瞳里满是不屑，吐着信子嗤笑：


    “有本事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