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大亨》 第1章 同行是冤家 当刘晓杰回到公司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 虽然全身上下都被淋了个精湿，刘晓杰的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活像是中了彩票特等奖一样大呼小叫：“搞定了，搞定了，华联公司的那笔业务终于被我搞定了。” 听了这句话，关义顿时精神一振：“有了这笔业务，咱们公司这个月的房租、水电终于有着落了。” 这笔业务其实小的可怜，根本就赚不到几个钱，但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却高兴成这个样子，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开办的这家“星火商贸公司”实在是太小了。 公司拢共就只有两个人：总裁刘晓杰和副总裁关义。 大学毕业之后，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怀揣着创业梦想，共同出资创办了“星火商贸公司”。 所谓的商贸公司，说白了就是个典型的皮包公司。只不过是租了一个写字间作为办公场所，又在旧货市场置办了点二手的办公设备，就竖起大旗开张营业了。 虽然公司小的可怜，但形形色色的开销却一点都不少：水电要钱，房租也要钱，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开销，方方面面都要钱。 自打公司开张营业之后，虽然二人每天都忙的脚底板打屁股，却始终是在瞎忙，每个月都在亏钱。 “想当初，咱们开办公司的时候，是何等的踌躇满志，满脑子都是赚大钱发大财的天真幻想。”说起这事的事情，关义就忍不住的唏嘘感慨起来：“咱俩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多，不仅分币没有赚到，反而把好不容易才拼凑出来的那点本钱亏掉了一多半，创业真是太难了……” 别人创业开公司，全都赚的盆满钵满，刘晓杰和关义二人却沦落到为了房租、水电而奔忙的地步，真是一言难尽啊。 虽然前路坎坷创业艰难，刘晓杰却依旧是一副“相信明天会更好”的样子，他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万事开头难嘛，咱们公司这么小能够坚持下来没有倒闭就已经很不错了。看在咱们这么努力的份儿上，老天爷也不能饿死咱们这两只瞎家雀儿呀，我相信公司一定会好起来的……” 话音刚落，老董就已经推门而入了。 老董名叫董奎发，是隔壁“天和商贸”的老板，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生得瘦小干枯，偏偏还留了两撇小胡子。 董奎发这副尊容，要是扮演个小偷小摸、地主汉奸什么的，不用化妆就可以直接上镜。 董奎发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完全就是一副怒气冲冲的神态：“你们这么干就没意思了吧？” 刘晓杰笑呵呵的看着他，明知故问的说道：“老董你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呀？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 “装糊涂是吧？”董奎发完全就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劈头盖脸的说道：“华联公司的那笔业务明明是我先联系好的，却被你们半路截了胡，这不就是在挖我的墙脚嘛，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事情哦，”刘晓杰故意打着哈哈儿，嬉皮笑脸的说道：“大家都是开公司做贸易的，我们的价钱更便宜，客户当然愿意和我们合作，怎么能说是挖墙脚呢？” 说起这事，关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说起挖墙脚，也是你们先动的手。上个月你们挖走了我们好几笔业务，这又怎么说？” 现如今的商贸公司多如牛毛，光是这座办公大楼里头就有十几家，竞争早已白热化，不论谁挖谁的墙角都实属正常。 两家公司本就是同行，做的业务也大差不差，抢客户的事情时有发生，，一点都不稀奇。 董奎发的眼珠儿转了几转，马上做出一副很和蔼的神态说道：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公司仅有一墙之隔，就应该和和睦睦才对。总是这么争争斗斗的也没啥意思，还不如两家合并成一家，你我齐心合力赚钱岂不是更好？” “我看你们的公司也不怎么景气，我估摸着也赚不到几个钱。要不然这样吧，我出点钱收购你们的公司，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董奎发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上的那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就好像已经吃定了对手似的，故意做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十万块，怎么样？我出十万收购你们的公司，同时在我的公司给你留一下业务经理的职位，这条件够优厚了吧？” 十万块就想收购我们的公司？纯粹就是做梦娶媳妇——你想的美！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只想做老板，不想给别人打工，尤其不想给你打工。” “十万已经不低了，别贪心不足了好不好？” “你做梦。” “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嘛，我直接出钱收购你们的公司不是更好？你们也不吃亏呀！” “老董啊，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公司是我和关义一手创办，不可能卖给你的。说不准哪天就做大做强了呢……” 面对如此明确的拒绝，董奎发依旧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说教嘴脸：“年轻人嘛，有点理想是好事儿。但理想不等于现实。咱们这一行的竞争到底有多么激烈，想必你们已经有所感受了，创业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就凭你这个小摊场，怎么和我竞争？” “要是害怕竞争的话，当初我就不会开这个公司。” 刘晓杰的拒绝态度让董奎发有些恼怒，他嘿嘿的冷笑了两声：“商场如战场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你们真以为能斗得过我吗？只要我稍微用点手段，你们这个破公司就会被挤兑的没业务做，到时候想哭都找不到坟头，你好好想想吧。” “我这个人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脾气，你也别说这些废话了。” “你会后悔的。”说完这句话之后，董奎发就气呼呼的摔门而去了。 “十万块就想拿走我们的公司，你干嘛不去街上明抢呢？”朝着董奎发的背影比了一个中指，关义恨恨的说道：“想趁人之危低价收购？做梦去吧，老子宁可亲手把公司砸个稀巴烂，也不会便宜了你！” 第2章 招兵买马 “阿义，我觉得咱们应该招聘个新员工。”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关义顿时面露不解之色：公司的资金原本就不剩多少了，要是招人的话还得开一份工资，对于日渐窘迫的财务状况而言岂不是雪上加霜？ “以前咱们总是为了省钱舍不得招人，现在看来这未必就是对的。”刘晓杰解释道：“就算是个皮包公司，也不能只有两个老板呀。为了让咱俩可以腾出手来心无旁骛的出去跑业务，我觉得有必要招个人。” 公司里就只有刘晓杰和关义这两个臭皮匠，不管是日常事务还是业务、财务等等所有事宜，全都是二人眉毛胡子一把抓，整天累死累活不说，还总是顾此失彼耽误事情，确实应该招兵买马扩充一下队伍了。 于是乎，刘晓杰就手写了一张“招聘启事”贴在公司门口：因本公司发展需要，现诚聘业务经理一名，男女不限待遇从优…… 招聘信息刚刚贴出去一个小时，就有人来上门应聘了。 这是个年轻的的女孩子，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材苗条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妆容整齐，无论身材还是样貌都对得起“美女”二字，活像是电影里的女明星，简直美的冒泡。 “请问，是这里招聘业务经理吗？” “是的，是的，”见到如此这般的绝色大美女，关义早已笑的见眉不见眼，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上去：“美女怎么称呼啊？” “我姓诸葛，叫诸葛云，您叫我小云就行。” “小云是吧，我叫关义，你可以叫我义哥……” 关义这小子就是这么没个正经的样子，这是正式的招聘啊，怎能如此嬉皮笑脸？ 为了让这场招聘显得更加正式一点，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神态，板着脸说道：“我叫刘晓杰，是本公司的总裁，关义是本公司的常务副总裁。” “刘总好，关副总好。” “闲话少叙，还是直接说正事吧。”刘晓杰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面试官”的肃穆表情，对眼前的这个叫诸葛云的美女说道：“本公司招聘的业务经理必须要有极强的专业水准，对于学历有着一定的要求……” 美女诸葛云显然早有准备，马上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好几份证件，像打扑克一样摆在二人的面前。 圣约翰大学结业证书，佛朗西斯科商学院工商管理专业博士学位证书，大不列颠国立大学法学博士，全球商业联盟奖学金获得者荣誉证书…… 看到这一大堆全球顶级大学的证书，刘晓杰只是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一个写满了外国字母的毕业证书：“现在办假证的也讲究与时俱进了，瞧这个毕业证弄的多好哇，就好像真的一样！” “假证？”美女当时就愣住了：“你说是假证？那全都是真的呀……” 真的？ 别逗了。 你当我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 毕业于全球最顶级的名牌大学，工商、法学双料博士学位，如此高到吓死人的学历完全可以直接到全球五百强的企业出任高管，又怎么可能到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小公司来求职。 我宁可相信母猪能飞上天，也绝不相信这些证书是真的。 这种证件刘晓杰见的多了，随随便便找个办假证的，只需要花几百块钱就能搞到手。 “刘总，我的学历和学位证书全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直接到网上去查……” 查？我查个屁呀，这种假的没边的证件根本就不需要查，只要稍微有点智商就知道是假的。 “小云呀，我知道你的证件肯定是从办假证的手里买来的……” “不是买的，是学校颁发给我的……” 你要是真有这么高的学历，怎么可能到我们这种小庙来求职？但刘晓杰却懒得听她解释，很随意的撇了撇嘴，笑呵呵的说道：“小云呀，你的这些证件都已经假的没边了，你这些证件里头，但凡要是有一个是真的，我当场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 美女诸葛云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刘晓杰却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证件的事咱们先不说了，毕竟我们招聘的是业务经理，需要的是实打实的业务能力。只要你真的有能力，我可以不计较你用假证冒充的事儿。我始终认为，工作经验比虚无缥缈的学历更有说服力。说说吧，你有哪些工作经验。” 学历虽然重要，却不是决定因素，比如说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都是三流野鸡大学的毕业生，不照样开公司做老板嘛。反正所谓的业务经理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帮二人打打下手处理一些日常琐碎事务而已，学历高低根本就无所谓。 “对，对，杰子说的对……我是说刘总说的很对，”面对这位身材样貌全都完美无缺的美女应聘者，关义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色眯眯的意味：“只要你的能力够强，什么学历不学历的根本就不重要。” “我去年才从学校毕业，相关的工作经验还很欠缺……”美女诸葛云坐在刘晓杰的对面侃侃而谈，确实有几分镇定从容的大将风度：“去年下半年，我曾经在摩根大通实习过四个月，今年春季在微软大中华区担任总裁实习助理，但却没有做满实习期……” 不等她把话说完，刘晓杰就实在听不下去了：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的忽悠能力堪称顶级，能把死的吹成活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大美女竟然更能吹，直接就把牛皮吹上天了。 摩根大通？微软？那全都是这颗星球上最顶级的企业，哪怕仅仅只是实习过几个月也会前途无量，稍微熬上三两年就会成为让无数人羡慕的流口水的跨国集团高管。 明明有这么好的前途，又怎么可能到我们这种小公司来求职？ 这种牛皮，连鬼都糊弄不了，就算刘晓杰真的是猪脑子，也绝对不会相信：能把牛皮吹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想不到是，这位美女还在把牛皮吹的更大：“除此之外，我还精通法语、日语、葡萄牙语，俄语也稍微懂一点，至于英语……那是最基本的，就不说了。其中我的日语是专业八级，葡萄牙语去年才过的专业口译……” 精通好几门外语，还是国际名牌大学毕业的双料博士，这不是在吹牛，而是吹大象啊。 刘晓杰和关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吹的，今天算是开眼了。 虽说公司并不需要多么专业的人才，甚至是很一般的员工都可以接受，但象她这样满口胡言乱语不把牛皮吹爆誓不罢休的人，那是真的无法容忍了。 没人会喜欢这样的牛皮大王！ “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明明知道她是在吹大牛，刘晓杰却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不动声色的说道：“你的学历和履历都无可挑剔，咱们还是商议一下具体的薪酬待遇吧。” 刘晓杰的这一番话，看起来好像是对这位美女的学历和履历都非常满意，就好像真的准备聘用她似的。 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对于这种满嘴大话的人，任谁都无法接受，不论她要求什么样的待遇，刘晓杰都会以“本公司无法满足你的薪酬条件”为由，让她“另谋高就”——老子不信你说的那一套，还是到别的地方吹大牛吧。 既然已经谈到了具体的薪酬待遇和工资条件，这位美女天真的以为马上就能得到这份工作了。 诸葛云微微拢了拢仿佛琼瑶剧中女主角的那种空气刘海，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很有把握的说道：“据我观察，贵公司的规模不大，应该还在初创阶段，我就不要那么高的工资了。每个月三万，我说的是税后。而且公司方面必须解决我的住房问题，如果没有专属的员工宿舍，可以折算成租房补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公司给我配备一辆车，有没有专职司机无所谓，因为我本人有驾照……我的要求相当克己，想必二位老板应该不会拒绝！” 第3章 三个臭皮匠 每个月三万的工资？你是在说梦话吧？ 按照眼下的行情，三四千块钱就能招到人，你竟然要三万？还是税后？你干嘛不直接到大街去抢呢？ 我们公司总共才几个钱？你开口就要三万的工资，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还给你安排住房？我和关义都在合租呢，哪能给你安排住房？ 至于说代步的车辆，那就更别想了，我们这俩老板都骑着两个轱辘的电瓶车上下班呢，你竟然还要一辆专车，给你一艘航空母舰你要不要？ 刘晓杰从未见过如此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的求职者，虽然心中很是恼怒，脸上却始终挂着得体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紧不慢的对她说道：“小云啊，您说的这些待遇本公司暂时无法提供，我们的小庙也容不下您这尊大菩萨，还是请您另谋高就吧，真的很遗憾……” 要车要房还要三万的月工资，你这不是来应聘的，分明就是要打土豪分田地呀！就算是脑子进水了也不可能聘用她！ 听了这句话之后，诸葛云立刻就慌了，赶紧补充道：“若是两位老板觉得每个月三万的工资实在太高，我可以稍微降一降，两万五我也勉强能接受，希望二位认真考虑我的合理要求……” 每个月拿两万五？如果这也算是合理要求的话，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道理好讲了。 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沉默不语，只是用整齐划一的动作摇着头。 “两万五还不行吗？”美女诸葛云几乎都要哭了，猛的一咬牙一跺脚：“两万，两万，我只要求两万的月工资，而且是我自己缴纳个人所得税，这总可以了吧？” 二人继续摇头。 “一万八，我只要一万八，真的不能再低了。” 一万八？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我们这个公司总共才有几个钱？凭什么就给你开一万八的工资，就凭你那漂亮的脸蛋吗？ 当关义和刘晓杰第三次摇头的时候，美女诸葛云终于绷不住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二位老板，我到底要拿多低的工资您才能聘用我呢？您就说句实话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我就能接受。” “零，我们能接受的是零工资。”说起这话的时候，连刘晓杰都感觉自己像个疯狂压榨员工的无良老板：“按照行内的规矩，新员工需实习三个月，实习期内是没有工资的……” 听了这话，美女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嘴皮动了几动，最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直接起身离座满脸怒容的拂袖而去了。 望着这个绝色美女怒气冲冲出门而去的背影，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顿时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美女确实够漂亮，身材也好的没话说。”关义笑的前仰后合：“只是她太能吹了，说实话我真没见过这么能吹的。世界最顶级的名牌大学毕业，还是双料博士，精通好几国的外语，她怎么不说自己是比尔盖茨的亲闺女呢，哈哈……” “这种女骗子我见的多了，自以为长的漂亮就可以老少通吃，只可惜她打错了算盘，咱们全都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实干家，而不是见到漂亮女人就腿软的色痞，一个月三万……她怎么不去抢呢？” 就在刘晓杰和关义调侃着刚才那位美女之时，房门猛然从外面打开，二人肆无忌惮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是诸葛云。 大美女诸葛云竟然又回来了。 关义和刘晓杰做梦也没有想到诸葛云会去而复返，全都愣愣的看着她，一时竟然不知说点什么才好。 “两位老板，我想好了，零工资就零工资，就算是不给钱白干活都行，只要你们管吃管住就好。” 这句话简直石破天惊，关义当时就傻了。 白干活不要钱的员工，真是做梦都不敢想啊。 虽说一直都把她当做是满嘴牛皮的女骗子，但女骗子也是人呀。就算她什么都不会，端茶倒水跑腿打杂总可以吧。 放着免费的劳动力不要，那就真是弱智了。 什么学历、什么文凭，什么工作经验，什么业务能力，等等这些全都不重要了，仅凭白干活不要钱这一条就已经足够。 刘晓杰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以前所未有的果断毫不犹豫的当场拍板：“好，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本公司的业务经理了……” “两位老总，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聘用我做业务经理，请带我去业务部门，先和同事们熟悉一下……” 业务部门？哪有什么业务部门！ 整个公司就只有刘晓杰和关义这两个臭皮匠，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其他同事”。 直到这个时候，诸葛云才算彻底明白过来：所谓的业务部根本就不存在，这家公司根本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 “公司只有你们俩？”大美女诸葛云的眼睛瞪的很大，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刘晓杰和关义，“你们连业务部门都没有，为什么还要招聘业务经理呢？” “公司虽然人少，但前景广阔，”刘晓杰摸着下巴嘿嘿的笑个不停：“既然你已成为业务经理，就一定要好好干。业务经理啊，多么重要的职位，仅次于我本人和关副总……” 公司总共就只有两个臭皮匠……算上刚刚入职的诸葛云，已经算是有三个臭皮匠了。她这个业务经理排在公司权力榜的第三位……其实也就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 “我……算了，我已不想再说什么了，”美女无可奈何的苦笑着：“既然我已经接受了这个职务，就得先把工作抓起来，烦劳两位老总先把本公司的业务现状做个简单的介绍吧。” “没啥好介绍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具体的业务。” “没有业务你们招的哪门子业务经理？” “眼下虽然没有业务，不过以后会有的。” “那我……我具体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你的工作嘛，小云呀，”关义摆出一副“我就是大老板”的架势，双脚翘到了办公桌上，得意洋洋的笑道：“现在你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端茶打水，顺便打扫打扫公司的卫生，先把地板拖一下吧……” “你们招聘业务经理就是为了端茶倒水拖地板？我不干！” “这有啥呀，我这个总裁还经常打扫卫生呢，你怎么就不能干了？”刘晓杰笑着说道：“我说小云，有句古话说的好，勿以善小而不为，一切都要从细节做起嘛……” 第4章 顶级人才 有这样一个美的冒泡的大美女端茶倒水伺候着，那种感觉真是爽爆了，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第一次体会到当老板的好处。 “两位老板，你们曾经答应过我，要管吃管住的……” “小云啊，你就放心吧，我和关副总全都是爽快人，只要是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应该给你的福利待遇绝对不会少。你要是吃饭，可以到楼下的小餐馆去吃碗面条，还可以加个鸡蛋火腿肠什么，绝对管饱，想吃多少吃多少，我们给你报销。” “至于说住宿嘛……我们的出租屋还有个储物间，完全可以给你当做卧室使用……” “吃面条，睡储物间，这就是你们给我安排的食宿？” “这还不行吗？我们总不可能给你弄个总统套房吧？” 诸葛云微微昂着头，似乎发出了一声短叹：“好吧，那就先这样吧。不过……有个问题我始终弄不明白，我自认为学历和文凭都无可挑剔，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聘用我呢？” 别再提你那该死的文凭和学历了，那分明就是假的。 “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如果两位老总认为我在撒谎，可以随时验证？” 验证的方法有很多，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上网去查她的真实学历，但刘晓杰却觉得根本没有那个必要。还可以给摩根大通和微软中国发一封问询函，看看这个诸葛云是不是真的在这种顶级大企业实习过。但他才懒得那么做呢。 事情是明摆着的，你就是个满嘴牛皮的大话精，根本不需要验证。 “就算你们不相信我的学历和履历，至少我还有非常深厚的外语基础……” 这个诸葛云，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既然如此刘晓杰也就不客气了，直接在网上搜索了一段外国文学作品片段，打印在一张纸上交给她：“你不是说自己精通葡萄牙语嘛，你要是能把这段外语翻译成中国话，我就信你！” 诸葛云接过那张刚刚打印出来的a4纸张，只略略的看了一眼，就用汉语朗读起来： “在这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国王陛下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棵树，遮天蔽日的树冠上居住着先祖和所有众神，王的继承者也住在树上，后来大树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座雄伟壮丽的修道院拔地而起……修道院的大门敞开着，无数修女唱诵着主的荣光，恢弘的圣歌响彻天地……” 其实连刘晓杰自己都不知道这段外语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使用了翻译软件之后才能看懂，这是一部葡萄牙语的小说，曾经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经典名着。 尽管刘晓杰对名着本身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但却早已目瞪口呆：因为诸葛云朗读出来的内容和翻译软件翻译成汉语之后的内容基本相同，并且经过了一些润色，完全没有翻译软件的那种机械和生硬的滞涩语感，而是更加流畅也更便于理解。 一个女骗子肯定不会有这么深厚的文学功底，更不可能把葡萄牙的文学名着倒背如流，合理的解释只能有一个：她真的精通葡萄牙语，并且拥有极其强悍的口译能力。 虽然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关义还是不敢相信，他又随便在网上找了一段法国文字，打印在纸上以后交给了诸葛云：“你再把这一段翻译一遍。” 大美女诸葛云拿着那张纸，只是稍微扫了两眼，就开始用抑扬顿挫的朗诵腔读了出来：“少女的身材并不算高挑，但却修长挺拔。她在那张老旧的波斯地毯上翩翩起舞，容光焕发的脸蛋在人们眼前闪过，金色的秀发仿佛在黑暗中亮起的闪电。她的手臂高高举起，把手鼓敲的咚咚作响，就好像精灵仙女正在散发着芬芳的林间圣地上起舞，所有人都沉醉其中……” 关义随意从网上截取的这一段就是《巴黎圣母院》当中的部分内容，那是最经典的法国文学名着。只可惜关义这小子对于文学名着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他连一句法国话都不懂。 通过电脑上的翻译软件就可以得知，大美女诸葛云翻译的这段内容和原文大致相同，只是在有些地方为了便于理解，将原本拗口的语句换成了更加容易理解的常用语。 就凭这份现场口译现场润色的能力，就足以证明她的外语水平了：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听着她那流畅自然的朗读声，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惊的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对方，脸上全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事实证明，这个叫诸葛云的美女并不是满嘴跑火车的骗子，而是拥有真才实学的顶级人才。 “我的日语水平也还可以，两位老总要不要继续检验一下？” “不用继续检验了，真的不用了。”对于诸葛云的实力，刘晓杰已经彻底心服口服：“现在我已经相信你的外语水平了，真的信了。” 到了这个份儿上，不管是关义还是刘晓杰都已经开始相信，诸葛云的文凭学历和实习经验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为了做进一步的验证，关义特意搜索了一下弗朗西斯科商学院的官方网站，在博士生名录中找到了诸葛云……虽然他根本不认识那些乱七八糟的外语，但照片肯定是真的。 也就是说，诸葛云真的是全球顶级商业学院的博士。 其他的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验证了，仅凭这张照片和刚才的那段朗读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诸葛云没有说谎，她真的就是传说中那种最顶级的商业人才。 虽然事实就摆在眼前，刘晓杰和关义反而更加的无法理解了：就凭她的学历和实习经验，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入一家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出任高管，拿上百万的年薪都不是事，怎么会到这种小公司来求职？甚至连不给钱白干活这么苛刻条件都会答应下来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5章 落难之人 诸葛云这样的超级人才，竟然会到这么小的一个公司来求职，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 这就好像财神爷抱着金饭碗沿街要饭一样荒诞，反正以刘晓杰的智商是绝对理解不了的：这里头一定有猫腻，若是不弄个清清楚楚，心里就踏实不下来。 “其实吧……”当刘晓杰用很严肃的口吻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诸葛云明显犹豫了一下，迟疑了足足有一分钟才终于说出实情：“二位应该听说过诸葛行这个人吧？” 诸葛行？ 这个名字何止听说过，简直就是如雷贯耳。 诸葛行不仅是本地的商业大佬，还是白手起家的典范，早在刘晓杰刚刚出生的那个年代，这位大佬就已经开始下海经商，凭借卓绝的商业头脑和敏锐的眼光，很快就发了大财。先是弄起了一家长途运输公司，没过几年就又进军房地产、收购矿业公司，光是他控股的上市公司就有四五家之多…… 曾几何时，诸葛行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报纸头条和各种各样的商业活动中，并且被当地的领导奉为座上宾。据民间传闻，这位商业大佬的资产有几十亿之多，俨然就是一位商业霸主。 但那毕竟是隔年的老黄历，再也翻不得了。不久之前，诸葛行的公司曾经爆出一宗惊天动地的商业大案：诸葛行一直在玩弄庞氏骗局的把戏，数不清的公司被他坑的血本无归欲哭无泪。随着案件的进一步曝光，诸如操控股价、内幕交易、偷税漏税等等乱七八糟的丑闻一一浮出水面，诸葛行因此锒铛入狱，从亿万富翁沦为阶下之囚。 但这和诸葛云又有什么关系呢？ “诸葛行就是家父！” 当诸葛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惊的目瞪口呆！ 怪不得她有如此华丽的学历和实习经验，原来是诸葛行的女儿。 这好像也不对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诸葛行这样的富豪，拔下一根汗毛都比普通人的腰还要粗，就算是出事了，随随便便留下点家产，也足够她吃几辈子了，干嘛还要来这样的小公司白打工呢？ 这说不通啊！ “我爸确实留下很多财产，除了存款之外还有些别墅房产和十几辆豪车什么的，但那全都是涉案财产，早就查封了，所有的银行账户已全部冻结。在我爸的案情交代清楚之前，别说动用家里的存款了，我连一张纸都拿不出来。” “就算你们的财产全都被查封了，以你的学历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应该不难吧？你爸不是有很多大佬朋友吗？” “我爸确实有很多有头有脸的朋友，自从他出事以后，以前的那些老朋友唯恐惹祸上身，对我避之唯恐不及，我曾经去找过他们，却全都吃了闭门羹……” 诸葛行出事了，他的那些所谓的“老朋友”当然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牵连，这不仅仅只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缘故，还牵扯到一些法律问题。 “在这座城市找不到工作，你还可以去外地呀，以你的学历和能力，就算去国外也能找到很好的工作吧？” 诸葛云无奈的苦笑着：“因为我爸的有些罪名还没有弄清楚，我必须配警方的调查，随时接受问询，护照早就上缴给警局了，根本就不能出国。根据规定，我暂时不能离开本地，而且还要按时到警局去签到，以证明我没有潜逃……” 虽然诸葛云本人不是罪犯也没有涉案，但她毕竟是诸葛行的独生女，配合警方调查是她的义务，还要随时接受警方的问询，活动范围受到极大限制，根本就不能离开这座城市。 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哦，这分明就是一出千金大小姐落难的老旧戏码嘛。 “我的银行卡、信用卡什么的也早就冻结了。不怕您二位笑话，除了几件随身的私人物品和几套衣服之外，我的身上就只剩下一块四毛钱了……”这位落难的千金大小姐毫不掩饰自己的窘迫：“我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若是不赶紧找份工作，就真的支撑不下去了呢……” 怪不得她要急于找一份工作呢，原来已经到了饥寒交迫的境地。 刘晓杰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旁边的关义已经生出怜香惜玉之心：“你都饿了一整天？怎么不早说呀，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碗面条先垫垫肚子！” 时间不大，关义就从楼下的小饭馆弄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还专门加了俩鸡蛋。 或许真是饿的狠了，诸葛云抱着饭碗好一阵狼吞虎咽，仿佛风卷残云一般，连汤水都喝的点滴不剩。 “让两位老总见笑了，平时我吃饭还是很斯文的……”诸葛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的没想到街边小饭馆里的食物竟然这么好吃，比我以前常吃的澳洲龙虾还要美味。” 小饭馆的面条比澳洲龙虾还好吃？分明是你太饿了好不好！ “小云啊，刚才说的零工资啊、白干活啊什么的，你就当做耳旁风好了。”虽然刘晓杰的脸皮比牛皮还厚，但这一次却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人家诸葛云都已经落魄到这步田地了，若是再把她当成免费的劳动力，岂不成了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小人了么。 “你的工资咱们可以再商量，至于说你的几万块一个月……你也看到了，咱们这个公司真开不起那么高的薪水给你。咱们还是按正常来吧，每个月给你开四千五的工资，不会委屈了你吧？” “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明明已经说了只管吃住不给工资的条件，现如今却又要主动给钱，诸葛云先是稍微愣了一下，旋即抿嘴一笑：“我还以为二位是那种只认钱的黑心老板呢，原来也是性情中人。就凭这一点，我就一定要加倍努力，不会让你们失望……” “既然你已经加入咱们这个小集体，就是自己兄弟了，甭这么客气。以后咱们有饭一起吃，有力一起使。” “我一定会好好干，请两位老板放心……” “啥老板不老板的？”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个公司就咱们三个臭皮匠，还分什么员工老板？以后你就喊我阿义就行，要是能叫我一声义哥，那就更美了。” “有了你的加入，相信咱们公司一定会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凄厉的警笛声突然响起，还不等三人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几个警察就已推门而进了。 第6章 我要跳楼 看到这一大群穿着警服的人，诸葛云的脸色顿时一僵，下意识的朝着刘晓杰身后躲了躲。 不管是关义还是刘晓杰，全都以为这几个警察是来找诸葛云的，毕竟她老爸是重大经济案件的主犯，就算诸葛云本人不是涉案人员，配合调查之类的事情肯定也少不了。 但是，刘晓杰很快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这几个警察连看都没有看诸葛云一眼。 “我们是市公安局消防大队的，”出示了证件之后，为首的那个警官看了看三人：“你们谁是公司的负责人啊？” “我是公司法人，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看着这几位警官，刘晓杰真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我这里也没有着火呀，更没有拨打救火电话，消防大队的干嘛来了呢？ 不仅刘晓杰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义和诸葛云同样一脸茫然。 “我们来检查你们公司的消防状况，请出示你们的消防安全许可证……” 刘晓杰一下子就懵了：消防安全许可证？没听说过那东西呀。再者说了，我们这就是个皮包公司，没有任何易燃易爆物品，用得着那玩意儿吗？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防法》，所有商业单位和团体，都应该主动办理消防安全许可证，并且配备相应的消防措施，然后才能开始营业。” 公司还需要消防安全许可证？要不是这位警官提起，刘晓杰还真的不知道有这个规定呢。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这位警官很快就得出了结论：“你们公司并未按照相关要求及时办理消防许可就擅自营业，属于违法经营。而且你们这里完全没有消防逃生设施，连最起码的灭火器都没有。按照规定，需停业整顿，整改之后还要验收，合格了才能再次开业……” 听了这一番话，刘晓杰立刻就傻眼了。关义赶紧从抽屉里摸出一盒“华子”往那个警官的手里塞：“这位警官，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一条呀，您给我们通融通融……” 警官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关义递过去的华子，用非常严肃的口吻说道：“消防是关系到生产安全的大事，我没法儿和你通融。” 看这位警官的严肃表情，刘晓杰就知道这事儿不存在“打马虎眼”的可能，赶紧凑上前去问道：“这位警官，既然我们违反了相关的法律，我们愿意接受处分，但您说的停业整顿……得整顿多长时间呀？” “停业整顿的时间要看具体的验收情况，至少要一个月，如果验收不合格的话，还要延长，但原则上不超过半年！” 光是消防检查就要停业半年？那还搞个屁呀！ 事态严重，关义已经慌了，赶紧拽住那位警官：“灭火器什么的我们可以去买，您让我们买几个我们就买几个。没有消防证我们也愿意补办，但停业整顿……真的不行啊……” “法律条文在这里摆着，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规定先把你们的公司暂时查封，等你们整改合格之后再解封。” 眼看着那位警官就要把封条往门上贴，刘晓杰立刻就急眼了。 “整顿个鸟!”怒吼声中，刘晓杰一脚踢翻了桌子，猛然打开窗户跳上窗台，声嘶力竭的大叫着：“老子砸锅卖铁才凑了点本钱，好不容易才开办了这么个公司，工商、税务、环保、卫生，数不清的部门三天两头的来检查，每一次都要罚款，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呀……” 楼下就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大街，刘晓杰双手扒着窗框，一只脚已经悬空，做出一副跳楼的架势，面目扭曲的朝着关义高声喊叫：“阿义，替我照顾好我的一家老小，咱们来世再见……” 刘晓杰要跳楼自杀？别逗了。 他才不会真的跳下去呢，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唬人而已。再者说了，公司就在二楼，就算是真的跳下去肯定也摔不死人，最多摔个鼻青脸肿弄点皮外伤而已。 刘晓杰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先把这些警察吓住再说。 关义是刘晓杰的老搭档了，彼此之间的默契配合早已到了心照不宣的地步，马上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拽住刘晓杰的胳膊，好像疯了一样大叫着：“杰子，别冲动，千万不要冲动啊。冷静，冷静，你一定要冷静啊！你要是跳下去了，你儿子立刻就会成为孤儿。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人想想啊……” 刘晓杰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儿子？ 不过是关义为了帮刘晓杰卖惨信口胡说，纯粹就是“剧情需要”而已！ 为了制造出假戏真做的效果，刘晓杰不停的大喊大叫，关义则做出一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苦苦相劝…… 一个执意要跳楼寻死，另外一个则拼命的拽着不放，二人相互配合倾情表演，看起来比真的都真。 就在这俩货卖力的表演这出跳楼的双簧戏之时，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全都瞪大了眼睛兴致勃勃的看着，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拍起了视频，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态。 “阿义你别拉着我，就让我去死吧，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周年。”刘晓杰故意朝着街上看热闹的人群高声呐喊：“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要逝去了，请大家记住这悲惨的一天……” 这一幕寻死觅活的大戏已经到了高潮部分，刘晓杰和关义全都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若是有观众在现场的话，肯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旁边的诸葛云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是死死的拽住刘晓杰的胳膊，唯恐一松手他就会真的跳下去似的。 就在这个“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那位警官却突然“噗嗤”一笑，非常无奈的朝着刘晓杰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别演戏了，赶紧从窗户上下来吧，别不小心真的掉下去，就算摔不死你，摔个鼻青脸肿也不好看……” 第7章 小把戏 刘晓杰玩的这一手，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把戏，上一次某部门来检查的时候，就是这么糊弄过去的。原本以为只要撒泼打滚的故技重施，就能吓住这几个警察，想不到早就被他们看破了真相。这让刘晓杰感到十分尴尬，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假戏真做的演下去…… “真是怕了你们这些人，”那位警官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刘晓杰的肩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真的逼着你跳了楼，就算你毫发无损，我们这些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说不准还会弄出‘粗暴执法逼迫市民跳楼’之类耸人听闻的大新闻呢。赶紧从窗户上下来，别让大家看笑话了好不好？” 刘晓杰根本就不可能真的跳下去，那位警官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一点，只是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仅此而已。 刘晓杰敏锐的发现了事情正在出现转机，赶紧说道：“让我下来可以，你们得先答应我不能查封公司。” “好吧，我答应你。”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不喊也不闹了，麻溜的从窗口跳了下来。随即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嘴脸，笑嘻嘻的朝着那位警官说道：“还是这位警官体谅我们的难处，只要不查封就一切好说。不管您说啥我们全都服从……” “停业整顿可以暂免，但这个消防许可证你们必须尽快补办。” 刘晓杰和关义不断的点头称是，比见到班主任老师的小学生还要乖巧听话：“一定补办，一定补办，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罚款也是免不了的，证照不全罚款一千二；没有配备灭火设备，罚款六百，缺乏相应的安全逃生设施，再罚六百，罚款共计两千四百元，三个工作日内你们到市局缴纳一下。” 罚点款不算什么，只要公司不被查封那就全都不算事儿。 在充分表明愿意认罚的配合态度之后，为首的那位警官随即喊了一句：“收队——” 收队？这就要走了？ “这位警官，你们先别走……”刘晓杰赶紧拦住了那位警官。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就是想问问，这座大楼里头有那么多家公司，为什么你们不查别人就只查我们一家？” 光是在这个楼里的公司，大大小小就有好几十家之多。但这位警官不去查任何一家公司，偏偏只是查了刘晓杰的“星火公司”，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那位警官微微一笑：“之所以不查别人只查你们，是因为我们接到了热心群众的举报，说你们这里存在重大消防隐患，所以才过来检查一下……” “是谁举报的我们？” “我们会严格保护举报人的身份信息，绝对不会透露给你，你也不要问了。” 刘晓杰刚刚客客气气的把那几位警官打发走，关义就已经跳着脚的高声叫骂了：“奶奶个屁的，一定是董奎发这个狗东西在背后搞鬼使坏，肯定是他！” 不久之前曾经和董奎发有过一场小小的“不愉快”，转过脸去消防大队就来了一场突击检查，这事根本就不用想，也能猜出那个举报刘晓杰的“热心群众”是何方神圣了。 一定肯定以及确定，必然是董奎发那老小子。 姓董的惯用这种背后算计人的阴招，肯定是他做的好事！ 好你个董奎发，竟然给我来这一招。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打闷棍使绊子的下三滥招数谁不会呀，只要让我揪住你的小辫子，就会要你好看，到时候一定整的你想哭都找不到坟头。 就在刘晓杰暗暗发狠之际，关义已经开始用最恶毒的语言朝着隔壁高声叫骂了，种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混账王八蛋举报老子？给老子玩这种鬼把戏，就别怪老子心狠手黑，要是哪天犯在老子手里，一定把你折腾个生不如死。狗日的，你等着，不把你的整的你一裤子屎，老子就不姓关……” “行了，行了，别骂了，还是赶紧做点正事吧。”刘晓杰对关义说道：“抓紧时间先把罚款交了，尽快把那个消防许可证办下来。顺便再看看咱们公司是不是还缺少其他的证件，别又让董奎发那老小子钻了空子！” “关副总……义哥，你们说的董奎发是什么人呀？” 当大美女诸葛云问起的时候，关义依旧在跳着脚的叫骂：“董奎发就是个只会在背后打闷棍的下三滥，是无耻小人……他根本就不是人！” 诸葛云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马上就猜到了一个事实：董奎发一定是刘晓杰和关义的竞争对手。 “不过是在背后摆了咱们一道而已，有机会找补回来也就行了。”和气急败坏的关义相比，刘晓杰则显得冷静了许多：“别和这种阴险小人置气，不值得。” “杰哥，刚才你要跳楼的时候，可把我给吓坏了。”说起刚才的情形，大美女诸葛云完全就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态：“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跳下去呢，想不到竟然是在演戏。不过你确实演的很好，尤其是那孤苦无助的神态，还有脸上的绝望表情，把一个小人物在困境中的心理活动刻画的入木三分，这份出神入化的演技……不去做演员，真是中国影视行业的一大损失！” 刘晓杰苦笑着说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耍无赖，这样的手段确实很丢脸，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干，让你见笑了。” 诸葛云的脸上露出了俏皮的表情：“虽然这种方法有点上不了台面，但却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有效。至少，我就想不到用假装跳楼吓唬警察这一招，要是我遇到这种状况，估计也就只能乖乖的停业整顿了呢。” 如诸葛云这种人，遇到问题就会按部就班的走正规途径，她永远都不会象刘晓杰这样撒泼打滚胡搅蛮缠，更玩不了假装跳楼的把戏。 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是典型的小人物，身上有太多的市井气息，诸葛云却不是这种人…… 或许，这就是她和刘晓杰关义这俩货最大的区别吧！ 第8章 眼前报，来的快 交罚款，买消防设备，还要联系施工队弄一个消防逃生通道，光是这一套下来就得花费一万多，公司的流动资金又少了一大块。 忙活了整整一天之后，当刘晓杰、关义和诸葛云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九点多了。 三人来到公司楼下的小饭馆，准备随便吃点什么填填肚子，就是这个时候猛然发现一男一女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斜对面的“玫瑰恋人”主题宾馆。 那个又瘦又小的中年男子，正是刘晓杰的死对头董奎发，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不会看错。 和董奎发一起走进酒店的是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刘晓杰也认识——是董奎发的女秘书。 “天都这么晚了，董奎发和他的女秘书却进了宾馆。”刘晓杰嘿嘿的笑着对关义说道：“如果我说他们是去谈工作，你信吗？” 关义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坏笑：“谈个屁的工作，肯定又在和她那个女秘书出来开房了，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肾亏！” 这条街上有好几家类似的主题宾馆，专门为那些年轻的情侣提供服务。但董奎发却和他的女秘书走了进去，究竟意味着什么这还用说吗？ 董奎发素来好色，早就和他那个风骚的女秘书勾搭在一起了，时常偷偷摸摸的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这本就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的。 好色的老板和女秘书搞在一起，这种事情一点儿都不稀奇，但刘晓杰却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嘿嘿，董奎发这老东西今天狠狠的摆了咱们一道，差点害得老子停业整顿！”刘晓杰嘿嘿的坏笑着：“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也整他一回狠的。” 说话之间，刘晓杰就掏出手机拨通了宾馆招牌上的电话号码，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宾馆前台：“您好，有一位董奎发董先生入住了你们酒店，请问他在哪个房间？” “董奎发董先生是吧，请您稍等，”宾馆前台的客服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董先生在208号房间。” “好的，谢谢。”挂掉电话电话之后，刘晓杰马上又拨出一个号码：“喂，110吗？我举报，有人卖饮票长，地点就在玫瑰恋人主题宾馆的208号房间……” 紧接着，刘晓杰又抬头看了看“天和公司”招牌上的那两个手机号码：一个是董奎发本人的，另外一个则是他老婆的。 刘晓杰立刻就拨通了后面那个号码。 从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哪位？” “是董嫂吗？” “我是，你是谁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公正在偷情……” “我老公作风正派，绝对不会有这种事……” “他现在就玫瑰恋人酒店208号房间，你爱信不信。”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就毫不犹豫的结束了通话。 董奎发本就有沾花惹草的老毛病，他老婆一直都对他很不放心，接到刘晓杰的电话之后一定会过来“查岗”。 只要他老婆一来，就有热闹瞧了。 刘晓杰的这一番操作，让关义忍不住的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干的漂亮，就应该这么整治那个老狐狸，马上就能看到一出好戏了。” 仅仅只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一辆警车就停在酒店的门口。 不得不说，这几个警察确实够专业，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衣冠不整的董奎发和他那个同样衣冠不整的女秘书带了下来。 看这架势，肯定是抓了现行。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女秘书早已羞的无地自容，只能慌乱的随便用什么东西遮住了脸。 和风骚的女秘书胡搞乱搞，最多也就是个道德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违法的事儿，所以董奎发一点都不怕，还在很不服气的大声叫嚣着：“你们干什么？这是妨碍公民正常生活！别以为警察就了不起，我要控告你们……” “有人举报你们存在票长行为，有什么话到局里去说吧。” “我不是票长，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谈恋爱犯法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虎背熊腰的女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董奎发的老婆赶到了。 董奎发的老婆本就是个出了名的剽悍，亲眼看到二人衣衫凌乱的情形，顿时怒火中烧，立刻就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不要脸的老混蛋，你不是说要加班吗？原来是在被窝里和小狐狸精加班呀……” 董奎发的老婆厉声叫骂着，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大耳刮子就好像不要钱似的，按住董奎发就是一通狂抽。 董奎发本就身材瘦小，他的老婆却魁梧健硕，几番厮打之下就被大耳刮子抽的鼻青脸肿。要不是有那几个个警察在场，董奎发肯定会被他老婆打个半死。即便如此，这老东西依旧被揍了个满脸是血。 警察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终于把这头母老虎拉开。 把董奎发暴揍了一顿之后，他老婆依旧不依不饶，就好像一头发疯的暴龙，猛然冲向了那个身材妖娆的女秘书，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拳，重重的捶在女秘书的脸上：“你这骚狐狸精，敢勾引老娘的男人，真是活腻了。看老娘怎么泡制你……” 女秘书哪里是这母老虎的对手，瞬间就被打的惨叫连连，那几个警察赶紧冲上来将二人分开，然后就把董奎发和他的那个女秘书给带走了…… 当事人已经被带走了，董奎发的老婆还在一蹦三尺高的厉声喝骂着：“这个挨千刀的老棺材货，整天对我爱搭不理，却在外面和骚狐狸精胡骚情，离婚，老娘要和他离婚……” 看着这一幕精彩绝伦的大戏，刘晓杰和关义早已笑的前仰后合：“亲眼看着这老东西丢人现眼，可真解气呀。” “杰子好手段，干的漂亮！就应该这么整治他一下，让他好好的出一出丑。”关义得意洋洋的抚着胸口，哈哈大笑着说道：“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舒服多了，爽——” 旁边的诸葛云却只是抿嘴一笑：“你们俩呀……连这种报复的办法都想出来，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俩了。” “这有啥好说的？董奎发这老小子，就应该这么整他。”刘晓杰已经笑的肚子疼了：“他刚刚举报了咱们，现在咱们再举报回去，这就叫做一报还一报。” “我始终觉得这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若是我肯定不会这么做。”诸葛云笑道：“我会奋发图强，一步一步把公司做大做强，利用三五年的时光超越对手，然后抢他的生意，亲眼看着对手的公司一步一步衰落下去，直到最后破产为止。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报复的快感！” “利用几年时间报复对手？我可想不了那么长远。”刘晓杰嘿嘿的冷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做事就是讲究恩怨分明，董奎发摆了我一道，我立马就得报复回去。” “时候不早了，大家都赶紧回去休息吧。”关义打着哈欠说：“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9章 第一夜 刘晓杰和关义合租的这个“两居室”虽然十分狭窄，却有一间小小的储物室，刚好可以给诸葛云做卧室使用。 储物室里堆满了杂物，断腿的凳子、破烂的箱子，还有几个用烂了的键盘和满是蜘蛛网的电脑机箱……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堆放在一旁，腾出一个勉强容身的小小空间。刘晓杰和关义一起，把储物室好好的收拾了一番，又支起了一张折叠的行军床，虽然依旧简陋的惨不忍睹，至少看起来有点卧室的样子了，只是还残存着一股浓重的霉变味道。 “条件简陋了点儿，先凑合着当卧室用吧。” “谢谢杰哥，谢谢义哥。” 好不容易才把诸葛云安顿下来之后，刘晓杰和关义就像往常一样各自回屋上床睡觉，转眼之间就进入了梦乡。 就在夜深人静之时，猛然从储物间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关义和刘晓杰顿时从梦中惊醒，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 当二人从卧室冲出来的时候，穿着睡裙的诸葛云正满脸惊恐的站在门口。 “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你吼个啥子哦？” “有……有老鼠……好大的一只老鼠。” 被诸葛云当做卧室使用的储物间本就是存放杂物的地方，有老鼠出没完全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 不就是老鼠嘛，又不是老虎，有啥可怕的？ 但这小妮子却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我刚刚入睡，就有一只老鼠爬到我的脸上，毛茸茸的好大一只，吓死我了……” 关义顺手抄起一只拖鞋，大踏步走了进去，很快就找到了那只让诸葛云“夜半惊魂”的老鼠，毫不客气的一拖鞋就把它拍成了“肉饼”。 拎着血淋淋的死老鼠尾巴，打开窗户直接就扔到了楼下：“老鼠已经被我消灭了，你可以睡觉了。我说大小姐啊，夜里遇到老鼠是很正常的事儿，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我觉得这个储物间的老鼠肯定不止一只。”诸葛云做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我好像听到有什么动静。你听……你仔细听……” 确实有动静，却不是因为闹老鼠，因为动静是从隔壁房间里传过来的。 隔壁住着一对小情侣，每天晚上都要做一些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情，而且每次都把动静弄的很大。这样的出租屋隔音效果本就很差，所以隔壁的小情侣亲热的时候总是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不是闹老鼠，是隔壁的小情侣在做运动呢，可能要持续一段时间。”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顿时明白过来，立刻羞红了脸。 对于这种状况，刘晓杰和关义早就已经习惯了，但诸葛云明显很不适应。 “你要是觉得他们太吵，就像这样……”刘晓杰抬脚朝着墙壁用力一踹，从隔壁传来的声响顿时戛然而止：“他们要是吵的你无法睡觉，你就踹一踹墙壁，就会安静下来。或许一会还会有动静，你就再踹墙壁，最多十分钟就没事了，他们坚持不了太久的。” 关义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小云啊，我知道象你这种名门闺秀大户千金，肯定不适应这样的艰苦环境。要不然这样吧，你去睡我的房间好了。” “那你呢？” “我睡储物间，反正把眼一闭，在哪睡都一样。” “谢谢义哥。” 诸葛云抱着她的私人物品进入了关义的那间卧室，悉悉索索的收拾了几分钟之后，忽然用惊讶的声音大声问道：“房门的门锁怎么是坏的哦？” “早就坏了，从我们搬进来的第一天开始就是坏的。” “门锁坏了……我怎么睡觉？” “你把房门一关就可以睡了，干嘛要锁门……哦……”关义忽然明白过来，“你是担心我趁你睡觉的时候溜进去吧？” “我……” 关义故意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就好像他真是个色狼似的：“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提醒我了，等你睡着了之后，我就闯进去，到时候任凭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哈哈哈……” 关义模仿着电影里坏蛋的样子哈哈大笑了几声，把本就疑神疑鬼的诸葛云吓的花容失色，唯恐这小子真的会欺负她：“你……我相信义哥不是坏人，而是一个很有教养的绅士。” “绅士？谁告诉你我是绅士了？我坏的很呢，尤其是遇到你这种落难的美女，肯定会兽性大发……” “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刘晓杰笑呵呵的说到：“我的房门上有锁，就让小云睡我的房间吧，我去睡储物间。” 刘晓杰和关义一起，帮着诸葛云又是好一通鼓捣，一直到了午夜时分才终于搞定。 “小云啊，对于你这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来说，和我们这样的陌生人住在一起，确实没啥安全感，这样的居住环境真是委屈你了。” “没事，没事，虽然这里的条件确实不怎么好，总比让我睡大街上好，至少不会担心被流浪汉侵扰，我已经很知足了。” 刘晓杰刚刚储物间里躺下，诸葛云却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大堆画报：“杰哥，这是你的私人物品，你收起来吧。” 这些画报全都是女明星的“清凉写真”，属于刘晓杰的“私人收藏物品”，专供他这样的单身男士在夜深人静之时慢慢欣赏。平时都是放在床铺底下，想不到一时疏忽竟然被诸葛云看到了…… 这也太特么尴尬了！ 虽然刘晓杰的脸皮比牛皮还厚，这个时候还忍不住的脸红了一下，赶紧将这些画报扔进墙角的一个废纸箱中：“这个……我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不健康的东西？肯定是关义那小子放在我房间里的……” 明明是自己的“私密收藏品”，却“栽赃嫁祸”给关义，愈发显得欲盖弥彰，刘晓杰知道这样的说法很难取信于人，只能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用义正辞严的语气说道：“其实我也很少看这些不健康的东西，就算是看也是用批判的的眼光，你可不要误会哦，我绝对不是那种好色的人……。” “食色性也。毕竟杰哥是正常的单身男子，欣赏一下这些东西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这和好色不好色没有关系。” 第10章 招降纳叛 第二日，清晨。 今天的天气真的不赖，金色的阳光照耀着繁华的都市，暖烘烘的让人感觉无比舒适。 刘晓杰、关义和诸葛云三人，在楼下的早点摊子上随便对付了两口，然后就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公司。 星火商贸公司虽然很小，但公司里的事务却繁杂琐碎，尽管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却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神认认真真的处理好每一个细节，不能有一点点的疏漏。 “阿义啊，华宸公司的那笔尾款可有些日子了，你得赶紧去催一催。” “我觉得老李说的那笔业务就很不错，就是价钱方面有点咬手，咱们找个机会好好的和他砍砍价，看能不能把这笔业务拿下。” 就在刘晓杰有条不紊的布置着今天的工作之时，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走了进来。 是张丽丽，董奎发的那个女秘书！ 三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张丽丽竟然会来到这里。 作为昨天晚上那场“捉奸事件”中的女主角，今天的张丽丽再也没有了以往那种风骚入骨媚态横生的模样，而是显得极其狼狈，不仅头发散乱左眼眶还有一大片淤肿，显然是昨天晚上被董奎发的老婆一拳打出来的痕迹。 “张……秘书……”刘晓杰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时竟然不知应该如何开口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来你们公司发展，”张丽丽径直坐到了刘晓杰对面，过于短小的裙子根本就遮不住白花花的大腿，她掏出一根细细长长的女士香烟，以极其熟练的手法点燃了，狠狠的抽了一口，喷出大团的烟雾：“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赏我一碗饭吃……” 你？要来我的公司？ 听了这句话，不仅关义和诸葛云一脸懵，连刘晓杰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众所周知，张丽丽是董奎发公司的人，怎么可能来投靠刘晓杰呢？ “我被董奎发那个老色鬼炒鱿鱼了。”张丽丽完全就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更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难为情，“我知道昨天晚上那个事出自你的手笔……” 昨天晚上，先是报警，然后给董奎发的老婆打电话，亲手导演了一出“捉奸在床”的大戏。这种事情瞒不过精明如鬼的董奎发，想不到他这个风骚的女秘书也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张丽丽依旧说的云淡风轻，并没有流露出丝毫难堪的表情：“刚才董奎发的老婆到公司大闹了一场，又把我打了一顿。那老东西迫与他老婆的压力，也是为了给自己找回一点脸面，竟然说是我在勾引他，是我破坏他的婚姻，先打了我几巴掌又炒了我的鱿鱼，就好像踢开一条癞皮狗一样，把我赶出来了！” 昨天晚上的举动，就是单纯为了报复董奎发这个老对头，刘晓杰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对张丽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要害你的，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 “你是老东西的对头，这么干本就无可厚非，董奎发那几巴掌反而把我打醒了。”用力把烟蒂掐灭之后，张丽丽马上又续了一根：“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完全就是贪图那老东西的钱财而已，我甚至还梦想着能从地下情人转正成为他的老婆，然后和他离婚，分一大笔家产。现在看来，全都是一厢情愿，只有凭自己本事赚来的钱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你要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就给你卖力气，”张丽丽用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翘起了二郎腿，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说道：“要是你觉得我名声太臭，不愿意沾包，我马上就走……” “张秘书……丽姐……”虽然张丽丽看起来很年轻，其实年纪已经不小了，看着她脸上的那一片淤肿，刘晓杰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真诚：“我知道你说的全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别和我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屁话，要是行我就留下，不行我就走，给句痛快话吧。” “留下，必须留下。只要丽姐你不嫌弃我们公司太小，就是我们公司的正式员工了。至于工资薪水……” “咱们都是做这一行的，薪水和提成你我全都心中有数，就按一般的行情给钱就行。” “一言为定。” 就好像是在发狠似的，张丽丽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就是要董奎发那老东西看一看，我张丽丽并不是癞皮狗，离开了他照样能活下去，而且会活的更好，我就是要争这口气……好了，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来上班。”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丽丽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晓杰竟然会接纳声名狼藉的张丽丽，这让诸葛云倍感意外。 “杰哥……让这样的女人来咱们公司，好像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的名声怎么样那是她个人的事情，我只看重她的能力。” 对于张丽丽的业务能力，连关义都不得不佩服：“要说做业务，这个女人比我强多了。上个月被抢走的那两笔业务，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能从关义手中硬生生的把业务抢走，而且一连抢了两单，已经足以证明她的业务能力了。 张丽丽对于公司业务这一块最是门儿清，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行业内部或明或暗的规则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手里掌握着很多客户资源。至于她的名声是好还是坏，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她能为公司出力就已经足够了…… “齐桓公任用曾经敌对的管仲，才成就了春秋霸业。秦始皇任用楚国人李斯做丞相，最终一统天下。我为什么不能用这个张丽丽呢？” “杰哥，你可真有意思。”诸葛云抿着嘴儿呵呵浅笑：“你不过经营着一个小小的公司，却想着成就霸业一统天下，野心不小哇。” “人就得有野心，要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第11章 我要赚大钱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月底。 不得不承认，张丽丽的业务能力确实非常出色，在半个多月的时间当中就接连做成了好几笔业务，光是提成就赚了一万多块。 如此强到爆表的业务能力让关义和刘晓杰全都望尘莫及，同时也证明了当初接纳她是一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丽姐你可真行啊，这才几天呀就赚了这么多。” 张丽丽拿的提成越多，就说明她给公司创造的利润越多，所以刘晓杰非常爽快的拿出了一沓子红彤彤的钞票，直接就塞到了张丽丽的手中。 张丽丽翘着二郎腿，一边数钱一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这点钱算个啥？原本还有一桩大生意，只可惜没有谈成，要不然还能赚的更多呢。” 刘晓杰随口问道：“什么大生意？” 张丽丽随手掏出一支细细长长的女式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烟雾：“秦氏集团你们知道吧？” 秦氏集团？ 当然知道啊。 那是本地最有实力的大型国际贸易企业之一，不仅规模庞大而且实力雄厚。 “秦氏集团刚刚和孟加拉那边的纺织业巨头签署了一笔很大的出口合同，光是纺织配件和机械耗材就要走十几个货柜……” 在很多人的心目当中，进出口贸易就是两个大型国际企业之间的事情，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就比如说秦氏集团吧，虽然规模确实很大，但他们并不从事生产环节，出口的货物有一大半是通过形形色色的小商贸企业拼凑出来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拼货”。 很多小型的商贸公司根本就没有能力签署这样的大合同，所以就以通过给秦氏集团这种大公司“拼货”的方式赚取利润。虽然仅仅只能吃到一些“残羹剩饭”，但大公司的信誉普遍较好，而且回款比较快。如此一来，那些小型的商贸公司就可以避免很多风险，这是业内的一种常态。 “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丽丽笑道：“董奎发那个老色鬼很想趁机吃口肥肉，正在和秦氏集团那边商谈这个事儿呢。” 这个张丽丽原本就是董奎发的人，她能知道一点极具价值的“内部情报”一点都不意外。 “我真的很想把这笔业务挖过来，只不过人家秦氏集团是大企业，根本就瞧不上咱们这样的皮包公司。这几天我去过秦氏集团好几次，但人家根本就不和我谈……”张丽丽恨恨的说道：“这么大的一笔业务，明明看得见却吃不到，我还真的有点不甘心呢，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色鬼董奎发狠狠的赚一笔了……” 那么大的业务量，随便挖过来很小一部分，就足以吃的满嘴流油了。只可惜星火公司实在太小，根本就没有吃肥肉赚大钱的资格，所以也就只有眼馋的份儿了。 “秦氏集团？”诸葛云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刘晓杰一下：“杰哥，你真的很想做这笔业务吗？” “我和钱又没有仇，做梦都想做这笔业务，但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刘晓杰苦笑着说道：“只可惜秦氏集团属于那种超级大客户，不可能把这么大的一笔业务交给咱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去做……” “杰哥，要是你真想做这一笔业务的话……”诸葛云的眼睛眨了几下，用一种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或许我可以把这笔业务谈下来。” 你？ 连张丽丽都谈不成的业务，诸葛云能够搞定？ 她有这个能力吗？ “能力不能力的，我也说不好。但是……”诸葛云做出了一个很有把握的表情：“我认识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长基。” “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长基和我父亲是拜把子兄弟，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他还送过我一份很贵重的礼物呢。” 听了诸葛云的这一番话，刘晓杰的眼睛顿时一亮。 诸葛云原本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能够认识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长基实属正常。而且两家颇有私交，要是让诸葛云出面找秦长基谈一谈，说不准就能拿下这笔业务呢。 “小云啊，要是能拿下秦氏集团的这笔业务，咱们公司肯定能赚一大笔钱，到时候我就把你当祖奶奶供起来，赶紧的……”关义已经急不可待了：“你赶紧去找那个什么秦长基好好的谈一谈，一定要拿下这笔业务。”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家联系过了，贸然去谈这种事情会显得很不礼貌。” “这么大的一笔业务，还说什么礼貌不礼貌，直接去谈就好了呀。” 诸葛云抿着嘴，很矜持的笑了笑：“杰哥，义哥，你们俩先别着急，我先给秦长基打个电话，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那就别耽误了，赶紧打电话吧，我的祖奶奶，咱们公司能不能吃到这一大口肥肉，全都仰仗您老人家了。” 诸葛云不紧不慢的掏出了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了秦长基的号码就打了过去。 在手机通话接通的一瞬间，还不等诸葛云开口呢，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慈祥的声音：“是小云吧？你可有一阵子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 “秦叔叔您好，我是小云，原本早就想和您打个电话的，这不是最近我爸爸出了点事情嘛，所以就……”不得不说，诸葛云就是会说话，她老爸出了那么大的事，她却完全就是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秦叔叔，您的身体还好吧？” “我的身体还行，就是颈椎病的老毛病经常犯，折腾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这样，诸葛云与手机另一端的秦长基不断的拉着家常话，絮絮叨叨的说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却对业务上的事情只字不提。 虽然刘晓杰等人全都十分焦急，但却深知这种事情必须慢慢来，所有只能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诸葛云打电话。 “小云啊，自从你爸出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你现在怎么样了呀。要是需要帮助尽管向我说，就凭咱们两家的交情，秦叔叔我肯定会帮你一把。” “让秦叔叔操心了，我挺好的。自从我爸出事以后，我就离开了家门，最近和朋友一起弄了个贸易公司。”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诸葛云说的云淡风轻：“要是秦叔叔那边有这方面的业务，千万不要便宜了别人哦。” 第12章 干一票大的 “还真是巧了，最近我这边要出口一批纺织设备，刚好还少一批易损的非标件，我估摸着还有一千多万的货物缺口。毕竟咱们两家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与其让别人赚了这笔钱，还不如把机会给你呢。这就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哈哈……” 一千多万的业务，三言两语就搞定了，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只可惜，这个馅饼实在是太大了，以刘晓杰的胃口根本就不可能吃得下去。 整个星火公司，拢共就只有四个人，全部资金凑到一块也仅仅只有几万块钱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拿下这么大的一笔业务。 诸葛云当然知道公司的实力远远不够，立刻就用撒娇的语气说道：“秦叔叔，您可真是太瞧得起我了，一千多万啊，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钱。您那边有没有小一点的零散业务？” “才一千多万就吃不下去了？那好吧，你要是真的想做，我就给你留一个货柜的业务量。” “一个货柜的量？”诸葛云顿时面露难色：“这个量还是有点大，恐怕我们还吃不下呢。” “一个货柜也吃不下？这已经是最小的量了呀！你总不能让我东一笤帚西一簸箕的再去找人东拼西凑了吧？要不然这样吧，我把具体的业务信息给你发过去，你好好看一看，无论能做还是不能做，都尽快给我一个准信儿，好不好？” “好的，秦叔叔，您就把信息发到我以前用的那个电子邮箱吧。” 结束了通话之后，诸葛云赶紧打开了自己的电子邮箱，和刘晓杰等人眼巴巴的等着。最多只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就收到了一个秦氏集团发过来的邮件。 打开邮件一看，众人全都被那林林总总的商品目录给惊到了。 这是一份非常具体的商品需求清单，虽然每一种商品的数量都不大，但却异常琐碎，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市面上很难找的那种非标准件：既有各种型号的螺丝和螺母，也有大小不一的纺织专用木质卷布轴，还有数不清的垫盘、垫片和螺杆什么的，总之就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这就是典型的“散货”。 要想凑齐这么多规格、型号不一的“散货”，确实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所以大型贸易公司喜欢做那种标准的“统货”，往往会把这样的“散货”交给那些小型公司去做，这也就给了那些小公司一个赚钱的机会。 见到这份详细的商品清单之后，众人顿时忙做一团。 关义和张丽丽赶紧联系那些供货商，打电话询问价格，刘晓杰则在一旁用计算器仔细的计算价格。 足足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以后，才终于得到了一个让人欲哭无泪 的数字：一百六十万。 要想凑齐清单上的这些商品，没有一百六十万本钱，连想都不要想。 要想吃下这笔业务，就得先垫付一百六十万！但公司的账号上只有少的可怜的几万块钱，就算是把刘晓杰当猪崽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本金！ 一直以来，刘晓杰等人都在为了公司缺少业务而发愁，现如今突然有了这么大的一笔业务，自己却吃不下去了，真是太尴尬了。 “这……这笔业务还是太大了，咱们真的搞不定。”诸葛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这就给秦叔叔打电话，告诉他咱们不做这笔业务了……” “别呀，咱们费劲巴力的找业务都找不到呢，哪有把业务拒之门外的道理？” 诸葛云无奈的说道：“但这笔业务已经超出了咱们公司的承受能力，咱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本钱呀。” “你能不能再给秦老板打个电话，就说咱们只做其中的一小部分？” “那肯定不行。”张丽丽毫不犹豫的说道：“秦老板能给咱们一个货柜的量，对他来说已经非常小的业务了，不可能再拆分了。” 紧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好半天之后，刘晓杰终于说道：“这笔业务咱们肯定要做，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的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大馅饼吃下去……” “可是……杰哥，一百六十万啊，咱们公司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本钱，也凑不出这么多货物，就算是撑爆了肚皮也吃不下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啊。”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刘晓杰猛的一拍大腿：“虽然咱们确确实实吃不下这么大的一笔业务，但咱们可以找人帮忙啊。” 刘晓杰的办法其实很简单：这么大的一个馅饼，肯定没有办法独吞，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但却可以与别人一起“分享”。 做贸易的小公司多如牛马，光是这座办公楼里边的小型贸易公司就不知道有多少，完全可以把这笔业务“化整为零”，拿出一部分来交给其他的公司去做。 如此一来，集合几家小公司的力量，不就可以吃下这笔业务了嘛！ “杰哥，这样做行吗？”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肯定行，你马上给秦老板打电话，就说这笔业务咱们接下来了。一百多万的业务啊，乖乖隆嘀咚，我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的生意呢。这一回，咱们要干一票大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素来就嬉皮笑脸的关义拿出了一副难得的严肃表情：“只要咱们把这一票干成了，就能和秦氏集团这样的巨无霸建立起业务联系，以后就会有数不清的业务，前途一片光明啊。我已经看到金钱在向我招手了……” 既然大家都对这笔前所未有的大业务表示了认同，诸葛云也就不再犹豫，马上就拨通了秦长基的手机号码： “秦叔叔，您发过来的资料我已经仔细看过了，非常期待与您的合作。只是还有些细节问题，想和秦叔叔商量一下……” “这几天我没有时间，要不就约在周五下午五点吧，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咱们当面确定一下。” “好的，好的，那秦叔叔您先忙吧，周五下午五点，我会准时拜访您。” 结束了通话之后，诸葛云摆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笑嘻嘻的对刘晓杰说道：“搞定。” 搞定了？ 这么大的一笔业务，就这么搞定了？这也太简单了吧？ “既然秦叔叔说要和我见面，就相当于是默认要把这笔业务交给咱们做了。他这种人讲话，从来都是这么含蓄……” 第13章 特别关照 星期五，下午五点。 西边的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夕阳的余晖为都市的楼群镶上了一抹金色的光辉，瑰丽而又壮美。 下午五点，诸葛云和刘晓杰准时出现在“秦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和秦长基秦老板见面是一件大事，刘晓杰特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还穿了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把自己捯饬的像模像样，看起来活像是个卖保险的推销员。 “秦叔叔好。”诸葛云指着刘晓杰说道：“我给秦叔叔介绍一下，他叫刘晓杰，是和我一起弄公司的朋友。” 这位秦长基秦叔叔显然对刘晓杰没什么兴趣，只是礼貌性的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包装精美的小蛋糕。 “小云啊，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口味的小蛋糕，专门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份，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从小就喜欢这种又酥又软的拿破仑蛋糕，秦叔叔竟然还记得。”就好像是个到长辈家串门的小女孩那样，诸葛云一点都不客气的吃起了小蛋糕，一边吃一边微微点头：“这个奶油比海绵还要柔软，蓝莓酱用的恰到好处，肯定是出自高级西点师之手，秦叔叔对我真是太好了。” 说话之间，秦长基有亲手给诸葛云泡了一杯咖啡：“我不仅知道你喜欢吃小蛋糕，还知道你爱喝英式咖啡，只是我冲泡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哈哈……” 诸葛云笑呵呵的接过咖啡之时，看到秦长基揉了揉脖颈，立刻就很关切的问道：“秦叔叔的颈椎病又犯了？” “我这颈椎病已经几十年了，时不时的疼一下子，不碍事的。” 就好像是一个殷勤的晚辈照顾身体不适的长辈那样，诸葛云面带微笑的走到了秦长基的身后，轻轻的帮他 揉捏着犯病的颈椎：“秦叔叔啊，你总是忙于工作，却疏于照顾自己的身体，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集团的业务线多了，处处都离不开我，不忙不行啊。” 就这样，诸葛云一边帮秦长基揉捏着脖颈，一边家长里短的闲聊，旁边的刘晓杰根本就插不上话，显得十分尴尬。 二人又闲聊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样子，诸葛云主动谈起了“正题”：“秦叔叔，您说的那笔业务，我们想做一做，希望您能给我这一个锻炼的机会。” 秦长基哈哈一笑：“小云啊，其实我早就把那笔业务给你留出来了，谁也抢不走。” “还是秦叔叔疼我。”就好像是个撒娇的小女孩一般，诸葛云一边笑一边说道：“我知道这是秦叔叔在帮我，不过毕竟是商业行为，您看那个货柜的价格……” 因为这笔业务早就已经“内定”了，最关键的就是价格问题——这也是刘晓杰和诸葛云此行的目的。 “价格？”秦长基发出了爽朗的大笑之声：“小云啊，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其实我就是想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而已，至于价格嘛……反正我也不在乎那么一个小小的货柜，你就直接开个价吧，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就行。” 诸葛云和秦长基的关系那么好，一口一个“秦叔叔”的叫着，在这种情况下由她谈价格必然会破坏这美好温馨的气氛。 所以只能由刘晓杰报价。 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刘晓杰赶紧凑了上去，用非常恭敬的语气说道：“秦总，您所需要的那些商品，全都是非标品，要想凑齐的话确实有些麻烦……” 听了刘晓杰的这几句话，秦长基顿时一皱眉头，显得有那么点儿不耐烦：“别废话，你就直接报价吧。” 诸葛云赶紧给刘晓杰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报出价格，千万不要惹的秦总不耐烦。 临来的时候，刘晓杰和诸葛云就已经商量好了，马上就报出了一个价码：“秦总，那个货柜需要二百万……” 既然是做生意，肯定是要计较价格的，所以刘晓杰报的这二百万其实是个“虚价”，已经预留了一部分讨价还价的空间：按照最真实的报价，一百八十万他就已经很满意了，就算稍微再低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长基不愧是商场老手，听到这个价格之后微微沉吟了几秒钟，用左手的指关节不断的敲打着桌面，打出一阵阵有节奏的“笃笃”声：“二百万？这个价码也不算很低呀……” 刘晓杰早就料到他会这样的反应，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把事情交给诸葛云显然更加合适。 诸葛云随即微微一笑：“两百万那是给外人的价码，秦叔叔这么关照我，肯定得打个折扣啊……” “折扣？”秦长基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想当年，我和你爸合作的时候，动辄就是几个亿的生意，我从来都没有皱过眉头。要是我和你为了这两百万就讨价还价，岂不成了街边的小商小贩？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没那么小气，你说两百万就两百万好了。” 说话之间，秦长基就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你们把这份合同签了，咱们这笔交易就算是谈成了。不过我有言在先，我急等着用这批货呢，你们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全都给我凑齐。要是耽误了时间……我可是要按照合同办事的哦。” “秦叔叔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准时交货。” “还是小云办事痛快，我就喜欢你这个性格。” 诸葛云拿起了那份合同，随手就交给了刘晓杰。 这是一份价值两百万的合同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所以刘晓杰拿着合同看的十分仔细，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就赶紧把合同给签了。 “好了，这笔业务就交给你们了。” “秦叔叔把这笔业务交给我，其实就是在关照我，我明白秦叔叔的善意。” 秦长基哈哈一笑：“就凭咱们两家的关系，只要是能关照的地方我肯定优先关照你，毕竟你爸曾经也关照过我嘛。我回报给你，也算是报答了你爸当初对我的关照之情。” “我知道秦叔叔一直都挺关照我的。” “好了，好了，”就好像刚刚做完一件很繁重的工作似的，秦长基显得有些疲惫，他很随意的摆了摆手：“一会我还要主持个例会，就不留你们了。” “既然秦叔叔这么忙，就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秦叔叔再见。” “秦总再见。” 第14章 我有人脉 当刘晓杰和诸葛云归来之时，张丽丽和关义赶紧小跑着迎了上来，急不可待的询问着：“谈的怎么样了？” 就好像是凯旋归来的勇士一般，刘晓杰满脸都是得意的表情：“一切ok，全部搞定。” “这么快就搞定了？”关义和张丽丽还是不敢相信：“不可能吧？” 做贸易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每一笔业务都要经过反复谈判，没完没了的谈价格、谈条件早已成为业内常态，每一笔业务都要费劲巴拉的谈好几回才能搞定。尤其是这么大的一笔业务，根本就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搞定。 “真的搞定了。”刘晓杰得意洋洋的掏出那份刚刚签署的合同，就好像那是一面胜利的旗帜般卖力的挥舞着：“合同都已经签了，白纸黑字的东西还能有假？” “这么大的一笔业务，如此轻易就搞定了，我总是觉得有点不放心，得好好的看看这份合同。” 对于关义和张丽丽来说，这份合同来的太容易了，他们二人全都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本着谨小慎微的原则，二人拿着那份合同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 关义原本就是经贸专业的学生，张丽丽是做业务的老手，但凡这份合同当中存在漏洞、陷阱或者是有文字游戏之类的东西，他们俩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但事实证明，这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商业合同，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二人终于放心了。 能一举拿下这么大的一份合同，所有人都显得异常兴奋，尤其是关义，那副抓耳挠腮的高兴模样，活像是一只上蹿下跳的毛猴子：“两百万的合同啊，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拿下，我算服了，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刘晓杰早已经笑的合不拢嘴儿了，绘声绘色的说起了签署合同的详细过程，一边说一边夸：“要是没有小云，咱们根本就不可能拿下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对了，要是没有诸葛云，仅凭刘晓杰一人，就算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搞定这么大的一笔生意。 众口一词的夸赞，让诸葛云显得很不好意思，她笑呵呵的说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我家和秦叔叔有些交情而已。” “有人脉有关系，这就是最大的资源啊。”张丽丽说的深有感触：“其实我已经跑过秦氏集团好几次了，每次都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但却连他们的部门负责人都见不到。小云只是随随便便的喊了几声叔叔，再像小女孩那样撒一撒娇，就能搞定这笔大生意，真让我羡慕嫉妒恨呀。” “两百万的大生意啊，秦长基秦老板居然没有砍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砍价，是谈生意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甲乙双方会在价格问题上反复谈判反复拉锯，为了敲定价格往往会争的面红耳赤甚至不欢而散。 就比如说这个两百万的报价，其实也有一定的“水份”。刘晓杰已经预留了至少10个点的砍价空间，就算是一百八十万甚至更低一点他也能接受。但秦长基秦老板竟然连一点点讨价还价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按照这个价格签了合同，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据我所知，老色鬼董奎发和这位秦老板谈生意的时候，秦老板总是把价格压的非常低，总是给出一个卡脖子的低价。对于秦老板这种精明无比的大客户，连董奎发那个老狐狸都非常头疼……”张丽丽皱着眉头说道：“和咱们签合同的时候，秦老板竟然没有砍价，真让我无法想象。” “砍价？要是别人去谈这笔生意，秦老板肯定会把价格一杀再杀，但小云和秦老板的关系非同一般，基本上就相当于是秦老板的亲闺女了。”刘晓杰得意洋洋的大笑着：“再者说了，人家秦老板是大公司的老总，随随便便就是几个亿的生意，根本就不在乎区区的几十万，哪怕是为了面子也不可能像街边的小商小贩那样讨价还价的。” “杰哥说的很对。”诸葛云面带微笑的说道：“这份合同与其说是一笔生意，还不如说秦叔叔在刻意的关照我。想必秦叔叔知道我处境艰难，故意用这种方式拉我一把。” 以诸葛云和秦老板的关系，就算是拿到一份非常优厚的合同也实属正常，这就是人脉资源的好处。再加上合同本身确实中规中矩，连一点点的毛病都找不出来，那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干了。 开贸易公司，最要紧的就是客户资源，只要有客户就不怕找不到供货商。现如今已经找到了秦长基秦老板这么大的一个超级客户，接下来就应该想方设法的找供货商了。 刘晓杰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么大的一笔订单，就算是撑爆自己的肚皮也不可能独吞下去，而且他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本钱，也凑不出这么多货物。最切实可行的办法就是拉更多同行进来，给那些同行留出一部分利润空间让他们“垫资”，通过这种“蚂蚁搬家”的方式把这么大的一笔订单化整为零。唯有如此，才能在合同约定的时间之内凑齐全部商品。 其实，这也是行业内部的一种常态。尤其是小公司拿到了大笔订单之后，通常都会这么干。 、于是乎，刘晓杰、关义和张丽丽等人纷纷行动起来，不停的打电话联系同行，同时想方设法的寻找货源…… 现如今的商贸公司多如牛毛，光是在这座写字楼里边，杂七杂八的贸易公司就有一大堆。和刘晓杰的星火公司一样，这些小公司正愁没有生意做呢，有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哪怕是“二手单”也趋之若鹜，纷纷表示出愿意合作的态度。 “老刘啊，螺杆的价格我还不知道吗？你的定价太高了，再给我便宜些……” “王姐，我张丽丽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那批垫片的资金你们先垫付一下，我保证只要甲方收到货就立马打款，绝对不会拖欠！” 为了完成这笔订单，刘晓杰等人真是下了血本，一边寻找货源，一边不停的联系同行。虽然整天忙的不可开交但却乐在其中，毕竟马上就要赚大钱了呀…… 第15章 最爷们的女人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月底。 “秦老板需要的那批货已经凑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交货。”一想到那红彤彤的钞票，刘晓杰就有些莫名的兴奋：“光是这笔生意，咱们就能赚四十万。就算是再分给那些同行一些利润，咱们至少也能拿到二十多万的纯利。老实说，我还从来没有赚过这么多钱呢。” 忙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赚到二十多万左右，折算下来一天就能赚个万八千的，确实让人兴奋。 赚钱的感觉就是爽啊，简直爽爆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当中，公司都处于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也就只有最近这一个来月，才算是终于有了点起色。现如今又能赚到二十多万，要是这么不停的滚雪球，利润就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等咱们赚到了钱，就先买辆车。好歹咱也是公司的老板，整天骑着破破烂烂的电瓶车实在太跌份，奔驰宝马什么的咱不敢想，弄一辆奥迪不算过分吧？” 对于关义的这个想法，刘晓杰当即就表示了赞同：“咱们确实早就该买辆车了，只是以前条件不允许。咱们马上就要赚到钱了，也该买辆车风光风光。只是奥迪的价格有点咬手，我觉得买一辆帕萨特就可以了……” 就在关义和刘晓杰得意洋洋之际，诸葛云却给他们泼了一瓢冷水：“义哥，杰哥，你们俩先别忙着高兴。咱们公司已经没钱了，还欠下了一百五十多万的债务。” 星火商贸公司的流动资金，满打满算也就几万块钱的样子，现如今早已经花的山枯海落，同时还欠下了同行和供货商一百五十多万。 若是在以前，光是这么大的一笔债务，就足以让小的可怜的星火公司瞬间破产。就算是刘晓杰和关义这两个老板卖血卖腰子都堵不上这么大的一个资金窟窿。 虽然公司的流动资金已经完全枯竭，还欠下了一屁股债，但刘晓杰却一点都不着急：“没事儿，没事儿，再坚持几天咱们就能从秦长基秦老板那里拿到两百万，到时候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完全用不着担心。” “按照咱们和秦老板签的那份合同，只要咱们把货一交，咱们就能拿到钱了，两百万呀，奶奶个腿儿的，一想到那两百万我就兴奋的全身发抖。” 现如今的星火公司，不仅资金链早已经断裂，还落下了一百多万的亏空，全都指望秦氏集团那两百万呢！ “阿义，再过几天就要交货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搞砸了。” “你放心吧。”关义从抽屉里掏出厚厚的一大沓子单据：“两百万呀，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我早就处理的妥妥当当，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这笔生意关系到咱们公司的生死存亡，绝对不能有一点点的疏忽，我再把单据核对一遍，要不然总是觉得有点不放心。” 虽然刘晓杰对关义的办事能力一直都很放心，但这笔生意实在是太重要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又把所有的单据重新核对了一遍。 “四十三个易损件品种，怎么才凑齐了四十个？另外的三个品种还没有到货？” “老刘他们已经打过包票了，最迟不超过明天，就会把那三种易损件凑齐。” 刘晓杰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嗓音：“关义——” 听到这个声音，关义瞬间勃然色变，就好像的听到猫叫的老鼠一般，慌慌张张惊魂未定的神态溢于言表，马上就以前所未有的敏捷躲进了厕所里头。 “糟糕，赵婶来了。” 就好像听到了末日降临的消息似的，刘晓杰瞬间慌乱无比，本能的想要找地方躲藏，奈何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一阵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身形雄壮的赵婶儿已经迈步走了进来。 用“雄壮”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一个女人，确实有些不伦不类，但用在这个赵婶儿的身上，实在是太贴切了。 赵婶约莫四十几岁五十岁不到的年纪，身高足足有一米九，而且面色黝黑膘肥体壮，比一般的男人还要“爷们儿”。 赵婶刚一进门，就扯着洪亮的大嗓门叫喊起来：“关义呢？那小子躲哪儿去了？” 虽然刘晓杰也是个见过很多“大场面”的“老江湖”了，但他见到这位赵婶之时，就好像是正在网吧玩游戏的小学生忽然看到了自己的班主任老师，根本就不敢大声讲话，只能怯怯的说道：“阿义他不在， 出远门了……” “关义那小子不在？他的电瓶车明明就在楼下放着呢，是故意躲着不见我吧？” 刘晓杰的脸上堆满了笑，微微的躬着腰，用明显带着阿谀讨好的语气说道：“赵婶这么和蔼可亲，阿义怎么会躲着您呢？他是真的出门了。” 说话之间，刘晓杰赶紧给身旁的诸葛云不停的打眼色：“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赵婶沏茶呀。” “别给我打马虎眼儿，我不稀罕喝你的茶。”赵婶儿双手叉腰站在刘晓杰的面前，就好像是一尊门神，“既然关义那小子不在，找你说也是一样的。你们欠我的租金，什么时候给呀？” 赵婶本就是个大嗓门，说话的时候口水都飞到了刘晓杰的脸上，但他却不敢躲闪，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最近公司的财务有点紧张，赵婶您再给我们点时间，下个月一定一分不少的把租金给您送过去……” “下个月？”赵婶的调门陡然提高了好几度，指着刘晓杰的鼻子破口大骂：“一个月之前你就是这么说的，两个月之前关义也是这么说的，都已经拖了我这么久，直到现在我俩一个钢镚儿都没有见到呢。老娘也不和你废话，今天你要不把房租给我，我就把你们赶到大街上去！” 星火公司存储货物的那个库房，就是赵婶家的，到现在都还欠着半年的租金呢。 因为刘晓杰和关义实在没钱啊。 一直以来，公司的财务状况都很紧张，虽然还有几万块钱的流动资金，现如今又刚刚接手了一笔大业务，就把那笔钱给挪用了，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巨额债务。 一时之间，刘晓杰真的拿不出那笔租金，所以他只能低声下气的说好话：“赵婶，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 “你保证个屁。”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赵婶就已经彻底爆发了：“每次你都这么保证，你说的不烦我听的都烦了，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要是还拿不到租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望着怒目圆睁的赵婶儿，素来能说会道的刘晓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16章 困难重重 眼看着刘晓杰被赵婶说的吭哧瘪肚哑口无言，诸葛云赶紧帮忙打圆场：“赵婶您好，我是公司新来的员工，不就是欠您的租金嘛，反正杰哥也跑不了，您就再多给他一点时间……” “还给他时间，我给他的时间还少吗？”赵婶毫不客气的高声叫喊着：“开着这么大一个公司，一个一个不是总裁就是经理，整天人五人六的，却拖欠我的那么一点租金，有这么做事情的吗？开不起公司就别开呀……” 赵婶这个人性情火爆言辞犀利，劈头盖脸的几句抢白，就把性情温婉的诸葛云说的哑口无言，尤其是她那极具压迫力的气势，几句话就把诸葛云怼的噤若寒蝉，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于刘晓杰来说，房东赵婶就是最可怕的存在，比吃人的老虎还要让人畏惧。 但事已至此，总是做缩头乌龟终究是不行的，刘晓杰咬了咬牙，脸上带着视死如归般的决绝表情，就好像刑场上即将慷慨就义的勇士一般，郑重其事的说道：“赵婶，您再给我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后我一定……”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赵婶那如同炮火一般猛烈的语句顿时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又想玩儿缓兵之计？我不吃这一套！你开着公司做着老板，大把大把的赚钱，我却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全指望这点租金过日子呢，你不给我钱难道让我喝西北风吗？” “赵婶，您听我说。”刘晓杰的脸上挂着最真诚的笑容，希望可以打动赵婶的铁石心肠：“我们欠您的那点租金，真的应该早就给您了，可是您来的很不凑巧啊。” “公司的资金都是由阿义负责的，现在他又不在这里，您先回去吧。等阿义回来以后，我就拿着钱给您送过去，怎么样？” “这样的话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等不了那么久，现在就要钱。”赵婶把蒲扇大的巴掌伸到了刘晓杰的面前，手心朝上做出了一个要钱的动作：“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全都不管用，我就要是来要钱的，一个钢镚都不能少！” 虽然刘晓杰把好话说了一箩筐，但赵婶却认准了一个道理：钱！而且现在就要！ 赵婶不仅性情彪悍，而且“火力凶猛”，就算是刘晓杰这样的老江湖也招架不住，局面一下子就这么僵住了。 “刘晓杰，你小子给我说句准话，我的租金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我们占着您的库房就应该给租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现在真的不大方便。” “给不了，是吗？几次三番的来找你们要租金，连我自己都已经烦了。”赵婶早已经忍无可忍，“既然你们铁了心的不给租金，那就别怪我把事做绝。我已经把库房的锁换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赵婶就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了。 就在几分钟之前，刘晓杰还做着赚大钱发大财的美梦呢，转眼之间库房就被锁了。 这事儿弄的…… “杰哥，要不……咱们报警吧。” 当诸葛云提出要报警的时候，刘晓杰当时就懵了：报警？报什么警？ “咱们欠着赵婶的库房租金，那属于民间经济纠纷。库房里还有咱们那么多货物呢，她如此简单粗暴的把库房锁了，让咱们公司没法做业务，这属于典型的妨碍正常经营，她已经犯法了。要是报警的话，对咱们非常有利。” 听了诸葛云的这一番说辞，刘晓杰立刻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虽然诸葛云是法学博士，对于法律的理解十分透彻，但这种事情是能用法律解决的吗？ “别和我扯那些没有用的法律条文，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没用，到时候咱们还是拿不出租金……” 就在这个时候，关义终于从厕所里探出了头。 关义探头他脑的看了看：“赵婶走了？” “已经走了。” “总算是走了。”关义抚摸着胸口，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态：“在这个世界上，我谁都不怕，就怕咱们这位房东大婶。只要一看到她，我的腿肚子就开始转筋。好在赵婶终于走了，咱们继续干活吧。” 面对这种情况，诸葛云已经急都快要哭了：“干活？她都已经把咱们的库房锁了，还怎么干活？咱们好不容易才拼凑出来的那些货，全都被锁在库房里头，连一件都拿不出来，咱们公司的业务还怎么做不下去呀……” “没事，没事儿。”关义满不在乎的嘿嘿一笑：“虽然赵婶给咱们玩了一出釜底抽薪，但该做的事情还得做，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歇菜了吧？” 既然赵婶已经走了，刘晓杰那紧绷的神经也就逐渐放松了下来：“嗯，阿义说的对，咱们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耽误业务进度。” 诸葛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儿看着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过了好半天才终于无奈的苦笑着说道：“服了，我是真的服了你们两个。库房都被房东给锁了，你们还能象没事人一样，真不知道是你们的神经太大条，还是真的没心没肺。老实说，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窘迫的公司，也没有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老板。” “这不是没心没肺，而是必不可少的乐观主义精神，无论遭逢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我们都要积极主动乐观向上，始终保持着昂扬的斗志，把公司的业务继续下去。” “杰哥，你能不能别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 “好吧，我告诉你实际情况吧。”刘晓杰嘿嘿的笑着说道：“明天我一定能把库房的门打开，保证不会耽误进度。” “你根本就拿不出赵婶的租金，她怎么可能会把钥匙给你？” “其实吧……”刘晓杰摸着自己的下巴笑了笑：“赵婶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她这个人最是吃软不吃硬。只要我对她说几句可怜话，就能搞定。” 赵婶的彪悍有目共睹，简直就是“大魔王”一般的存在，仅凭几句好话就能让她心软？ “小云啊，你好好想想，如果赵婶真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我和阿义又怎么可能把租金拖欠这么久？” 第17章 吃软不吃硬 第二日，凌晨五点，天还没有亮刘晓杰就起床了。 匆匆忙忙的洗漱一番之后，刘晓杰就赶到了南城区菜市场。 虽然凌晨时分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安静极了，但南城菜市场早已是一片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刚刚送到都市当中的蔬菜还带着新鲜的露水，正从大卡车卸下来，进行分装、称重，然后就可以通过卖菜的小商小贩进入千家万户。 在热热闹闹的菜市场当中，刘晓杰很快就找到了赵婶的摊位。 赵婶腰里扎着一条油渍麻花的皮围裙，正象个男人一样，把还冒着热气的大块鲜肉摆放在摊位上。 赵婶是个卖肉的小商贩，每天清晨都要在摊位上忙碌一番，这是她的职业。 刘晓杰赶紧凑了上去，一边殷勤的帮着赵婶把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猪肉卸下来，一边没话找话的主动打了个招呼：“赵婶，忙着呢，我帮您卸车……” “就凭你这小身板，还没有一扇猪肉重呢，一边待着去，我自己卸车就好，不用你给我添乱。” 赵婶本就人高马大，干起活来比一般的男人还要麻利，仅仅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把半车猪肉全都搬运到了柜台上，然后顺手抄起斩骨刀，以无比熟练的动作把整扇的猪肉分割成为小块儿：“你是来给我送租金的吧？钱呢？” “赵婶，我现在真的没那么多钱给您……” 听了这句话，赵婶的脸上立刻就挂满了寒霜：“你们租用了我家的库房，按时给我租金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既然你拿不出钱来给我，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赵婶，希望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您再宽限我一些时间，我保证一分不少的把拖欠的租金交给您。” 赵婶并没有象昨天那样大吵大闹，反而显得十分平静，她一边剁肉一边对说道：“杰子呀，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创业不容易，就算一时凑不齐租金也是常有的事儿，真不是我一定要逼你，我已经尽可能的给过你们好几次机会了。” 赵婶这个人，虽然确实彪悍泼辣咄咄逼人，其实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热心肠，要不然怎么可能允许刘晓杰拖欠租金那么久呢？ “你们开公司是为了赚钱，我把库房租给你们也是为了赚钱。你们总不能连我的租金都不给了吧？” “给，租金一定给，只是眼下真没钱。” “既然你没钱，怎么给我付租金？” 其实刘晓杰非常清楚的知道赵婶已经最大限度的给过好几次机会了，所以这一次没有任何要耍花招玩套路的想法，完全就是用最真诚的态度说老实话。 刘晓杰直接就拿出了秦氏集团的那份合同：“赵婶，这是我们和一个大公司签的合同，根据合同规定，只要过了这几天，我们就能拿到一大笔钱，到时候就可以支付您的租金了……” “什么合同不合同的，我不懂这些东西，我只知道红彤彤的钞票才是硬道理，拿不出钱来就算你说破了大天也没有用。” “赵婶，您听我说……” 或许是赵婶对一再拖欠租金的行为感到绝望，她已经不想再听刘晓杰花言巧语了：“杰子啊，你想挣钱这没有错，但我也要过日子啊，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不为我考虑吧？” 虽然刘晓杰早就准备了一大堆能够打动人心的说辞，听到赵婶的这几句话后，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晓杰不是三流爽文小说里的主角，不可能随便说几句话就让别人围着他转。在这热辣滚烫的现实生活当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诉求。赵婶向刘晓杰索要房租，这事有错吗？ 肯定没错！ 但刘晓杰真的拿不出这笔钱来。 原本以为公司“起死回生”之后，就可以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然后就可以凭借不懈的努力赚大钱发大财走上人生巅峰，但铁一般的事实却证明人生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 连眼前这位赵婶都搞不定，还有啥好说的呢？ 其实，刘晓杰这个老板做的一点都不轻松，整天都是费尽心机想方设法的赚钱，但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现如今连租金都交不起了，再奢谈什么理想抱负、远大前景，那就太扯淡了。 难道说我就注定一事无成？难道说我就是天生的失败者？ 一想到这么大的一笔业务却因为一点点房租而功败垂成，刘晓杰就忍不住神色黯然：难道说我真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哎——”刘晓杰无奈的发出一声长叹。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声饱含着沧桑的叹息打动了赵婶，她终于停止了剁肉的动作，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刘晓杰看了足足有五秒钟，脸色正在渐渐变得柔和起来，过了好半天才终于说道：“你这样的年纪，就发出这样的叹息，可见你是真的遇到了难处，算了……” “谁让我心软呢？”赵婶苦笑了一下：“我是真不忍心把你往绝路上逼，这样吧，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听了这句话，就好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刘晓杰的眼睛顿时就亮了，立刻就充满了希望。 “过了这个月你能把租金交给我，是吧？” “绝对能。”刘晓杰把胸脯子拍的邦邦作响，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只要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们公司就会有很大一笔资金进账，到时候我一定会一分不少的把拖欠的租金给您送过来。” “你能说到做到吗？” “绝对能，我用人格担保。” “小杰啊，这天底下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绝对的，你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对。” “这次真的绝对没有问题。” “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我就等几天。”赵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创业不容易，我已经尽最大可能宽容你了，这是最后的机会，绝对没有下次了，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刘晓杰不住的点着头，顿时感觉眼前这位彪悍泼辣的房东大婶变得亲切了很多。 “过了这个月一定要把租金给我，你可不要忘记了。” “我就算是忘记了自己姓什么，也绝对不会忘记租金的事儿。赵婶您的善意我已经知道了，您已经给了我最大的包容，要是到时候我再拿不出租金，我就真的没脸见您了……” 赵婶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还带着体温的钥匙：“希望这一次你能说到做到。” 第18章 发财梦 “杰哥，真有你的。”看到刘晓杰顺利的拿到了库房的钥匙，诸葛云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钦佩的目光：“这么彪悍的大婶你都能摆平，我真的有点佩服你了。” 这次能够得到赵婶的宽限，确实让刘晓杰非常的得意，立刻就摆出了一副“我就是人生导师”的嘴脸，对诸葛云说道：“小云啊，虽然你是法学博士，但很多事情不是说懂法律就能搞定的，最要紧的是人情世故，好好学着点儿吧。” 能够顺利的度过一次危机，张丽丽所有人都要高兴，忍不住的夸了几句：“杰子满脑子都是鬼主意，确实有两把刷子，要不然凭什么和董奎发这个老东西斗了这么久依旧不落下风呢？” 其实，只有刘晓杰最清楚，能够得到赵婶的宽容和理解，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本事，纯粹就是赵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完全就是出于她对刘晓杰的怜悯和同情。 “都别废话了，现如今最要紧的就是秦老板的货物凑齐，然后才能拿到钱。” 这笔生意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在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房租风波”之后，众人马上就又投入到紧锣密鼓的工作当中…… 到了月底的时候，终于顺利的交货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拿到一大笔钱，关义就兴奋的手舞足蹈：“两百万呀，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啥也不说了，只要拿到了钱，就先去吃顿好的，也不枉咱们辛辛苦苦忙活了这么久。” “你先别想着吃喝。”刘晓杰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只要拿到了钱，首先要把房租给赵婶送过去。” 赵婶已经尽最大可能的帮忙了，而且刘晓杰已经向赵婶打了包票，一定会把租金一分不少的交给她。 这事绝对不能再拖了，要不然就真的没脸见赵婶了。 “对，对，只要拿到了钱，立刻就给赵婶送过去。” “有了这笔钱，咱们公司就算是彻底翻身了。照这么发展下去，用不多久咱们就能赚到一百万了，哈哈哈……”关义用满是憧憬的语气说道：“一百万啊，想不到咱们也有成为百万富翁的一天。” “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百万富翁算个啥，我的目标是赚一个亿。到时候咱们全都开豪车住豪宅，挥金如土纸醉金迷。”刘晓杰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成为富翁之后的美好生活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小云啊，秦氏集团的业务咱们已经漂漂亮亮的做下来了。”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刘晓杰早已经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一次咱们应该去找你那个秦叔叔要钱了吧？” 能够顺顺利利的完成这笔业务，诸葛云显得格外开心：“确实应该去找秦叔叔拿钱了，不过咱们不能就这么去。” 不这么去还怎么去？ “想当初，秦叔叔把这笔业务交给我，其实就是在关照我的意思。咱们上门要钱，总不好空着手去吧，至少也得弄点小礼物什么的才好。” 做生意并不是单纯的商业行为，还要讲究一点人情世故，这个道理刘晓杰关义和张丽丽三人全都懂。 “秦老板让咱们赚了这么大一笔钱，确实应该给他买点东西送过去。要不然给他弄一箱茅台吧。” 诸葛云笑道：“秦叔叔从不喝酒，还是给他买盒雪茄吧，一定要买罗密欧和朱丽叶那个牌子的雪茄。” 罗密欧与朱丽叶？刘晓杰不是烟民，对于雪茄一窍不通，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牌子。 “因为二战时期的英国首相最喜欢这个牌子，所以这种雪茄又叫丘吉尔雪茄。” “这玩意不便宜吧？” “咱们并不需要买最顶级的丘吉尔雪茄，最普通的那种就好，大概一千多块钱的样子吧。” 一千多块钱买一盒雪茄，对于刘晓杰来说，绝对是不可接受的奢侈消费。但毕竟人家秦老板让他赚了大钱，这点付出确实算不了什么。 “行，你说买什么样的礼物咱就买什么样的礼物，只要秦老板痛痛快快的给钱就行。” 在收款这个环节当中，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为了想方设法的扣钱，甲方都会在鸡蛋里头挑骨头。比如说这笔两份百万的业务，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能扣下几万块钱。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稀奇。 诸葛云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忧虑：“杰哥，你也太小看我那位秦叔叔了，人家是大集团的董事长，不是在街边卖白菜的小商小贩，不会玩弄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放心好了。” 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杰子啊，你这个家伙就是没见识，人家秦总做的全都是大生意，随随便便就是几个亿的项目，咱们的这两百万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人家手指缝里稍微漏一点，咱们就吃不完，你就别瞎操心了。” 虽然关义和诸葛云全都表现出了很大的乐观，张丽丽却再次提醒了一句：“不论如何，先把这两百万拿到手才是硬道理，多长个心眼儿总是不会错的。” 听了张丽丽的这句话，诸葛云抿着嘴笑了笑：“丽姐多虑了，就凭我和秦叔叔的关系，他就不可能少给咱们一分钱，我有这个把握。” 张丽丽还是有点不放心：“据我所知，越是这种大型企业的钱，就越不好拿，需要走很多流程才行。” 关义信心满满的说道：“丽姐你就放心吧，就算真的有什么困难，只要咱们小云给秦总说几句好听的话，顺便再撒个娇什么的，保证可以全部搞定。” 诸葛云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像上次那样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秦长基的手机号码：“秦叔叔，您现在在忙吗？” “稍微有点忙，小云你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打电话向您表示一下问候。”诸葛云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委婉，先是东拉西扯的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才找准机会不失时机的表明了自己的真实用意：“秦叔叔啊，您委托给我们的那笔业务，我们已经交货了，就是想找机会向您汇报一下，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小云啊，你就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了。”手机里头传来秦长基爽朗的笑声：“你要是想过来，随时都可以。” “今天下午三点，您有时间吗？” “要是别人过来，我肯定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但你不一样啊。” “那咱们就约在下午三点见面吧。” “没有问题。” 结束了通话之后，诸葛宇摆出了一个“v”字型的胜利手势：搞定！ 诸葛云和秦长基之间的通话虽然十分含蓄，压根就没有提起要钱的事情，但彼此之间早已经心知肚明。 既然秦长基愿意在第一时间和诸葛云见面，就表示一切ok，没有任何问题。 终于可以拿到这笔钱了！ 刘晓杰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两百万在向他招手了…… 第19章 乐极生悲 下午三点钟，刘晓杰和诸葛云准时来到秦氏集团的办公大楼。 完全就是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的缘故，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的好像洗过一样，空气清新极了。和煦的阳光照耀在的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那么舒服。 一想到马上就能拿到钱了，顿时感觉所有的辛苦全都有了回报，刘晓杰的心情好的出奇。 “杰哥，相关的材料和票据你全都带齐了吧？一会可能要用到这些东西呢。” “小云啊，你就放心吧，所有该带的东西我全都准备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就凭诸葛云和秦长基的关系，所谓的“汇报”不过就是走走过场而已，连货都已经交了，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诸葛云拢了拢额前的头发，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杰哥，你把合同什么的全都交给我吧。” 虽说那份合同上签了刘晓杰的名字，但这笔业务是其实和他没有多大关系，最关键的那个人是诸葛云。把要钱的事情交给她去做，显然会方便的多。 刘晓杰毫不犹豫的就把所有材料全都交给了她，然后就和诸葛云一起走进了秦老板的办公室。 和上次见面的情形完全一样，秦长基秦老板仅仅只是朝着刘晓杰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就热情的和诸葛云攀谈起来：“小云大侄女啊，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诸葛云的表现，就好像是个娇羞的小女孩：“秦叔叔真会说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我知道秦叔叔最喜欢这个牌子的雪茄，就专门给您弄了一盒。”诸葛云不动声色的朝着刘晓杰努了努嘴儿，早已经心领神会的刘晓杰立刻就把那盒价值不菲雪茄轻轻的放在秦长基面前。 诸葛云打开精巧的木盒，从中取出一支粗大的雪茄，剪开茄帽又用打火机稍稍烘烤了片刻，点燃之后送到秦长基的手中，面带微笑的说道：“秦叔叔尝尝味道正宗不正宗。” 秦长基抽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一大口烟雾，用非常满意的语气说道：“不错，非常不错，是正宗的古巴货，难得小云你还记得我这点小小的爱好。” 虽说这次是来要钱的，但总不能一上来就谈钱，寒暄客套几句还是很有必要的。 诸葛云显然很适应这种场合，一口一个“秦叔叔”的叫着，还时不时的象个小女孩一样撒撒娇，总之就是把气氛弄的十分融洽。 和这位秦长基闲聊了五六分钟之后，诸葛云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脸上带着热情而又得体的微笑，款款开口说道：“秦叔叔啊，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探望一下您老人家，顺便再告诉您一声，您给我的那个小业务，我们已经做完了……” 虽然诸葛云的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委婉，其实就是在提醒这位秦叔叔：业务已经做完，你该付钱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诸葛云会说话呢，连要钱都说的这么含蓄。 “小业务？什么小业务？”秦老板面带不解之色，用惊讶的眼神看了看诸葛云：“小云啊，你说的小业务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懂呢？”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的心中顿时一紧，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诸葛云的脸色立刻就显得有些僵硬了，但她显然比刘晓杰沉得住气，脸上依旧挂着热情的微笑：“秦叔叔管理着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总是记着这种小事？就算是忘记了也是常有的事……” “小云啊，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业务啊？有合同吗？” “有哇。诸葛云立刻就拿出了那份合同，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递给了秦长基：“这是当初秦叔叔和我们公司签订的合同，上面还有您的亲笔签名呢。”” 秦老板微微往前欠了欠身子，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小事儿啊。刚才我是真的忘记了，不过看到我的亲笔签名，已经想起来了，真的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儿，我确实和你们签过这样一份合同，这事错不了……” 刚才这位秦老板的表现，确实把刘晓杰吓了个半死，要是他不承认这份合同的话，那就糟了呀。 好在他终于想起来，并且承认曾经签过这份合同，那就好说了。 已经悬到嗓子眼儿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刘晓杰已经放心了。 人家秦老板做的生意非常大，动辄就是几个亿的业务，怎么会总是想着这种芝麻绿豆般的小业务呢？ 就算是一时忘记了也很正常，好在他终于记起来了。 只要他承认有这回事就好。 就在刘晓杰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神态和蔼的秦老板随手就把那份合同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笑眯眯的看着诸葛云：“小云大侄女呀，看这个样子你是来找我要这笔费用的吧？” 对，我们就是来要钱的。 但诸葛云却说的更加委婉了：“不怕秦叔叔您笑话，我们那个小公司为了完成您的这笔业务，同事们已经辛辛苦苦干了很长时间，公司里的流动资金全都垫付了进去，都已经揭不开锅了，正急需您这笔款子呢。” “希望秦叔叔您能在于百忙之中给财务人员说一声，给我们打一下款……秦叔叔您最疼我了，肯定不会让我等太久的。” 明明就是来要钱的，诸葛云却说的如此委婉动听，就好像乖巧的小女孩在向长辈讨要零花钱一般，真是太会说话了呀，想不服都不行啊。 静静的等着诸葛云把话说完之后，秦长基秦老板把头往后一仰，用一个很舒服很惬意的姿势坐在松软的老板椅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打款？打什么款，这种无效的合同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打款？”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一下子就愣住了。 刘晓杰也愣住了。 秦长基秦老板说这是一份无效的合同？ 这不可能！ 绝对没有这种可能！绝对没有！ 这样的合同根本就是制式的，每一个条款都写的清清楚楚，还有刘晓杰本人的签名和秦氏集团的公章，甚至还有秦老板本人的亲笔签名，绝对不可能是无效的合同。 诸葛云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赶紧拿起那份合同说道：“秦叔叔，这合同上有公章，有您的签名，怎么会无效呢？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第20章 真正的无赖 诸葛云这个人，确实很有能力也很有才华，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却显得有些过于稚嫩了：秦长基想要赖账的架势，就如同穿着白裤衩窜稀，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她却还在强调合同的事儿，根本就没有用啊！ 做生意的时候，遇到赖账的客户，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稀奇。但是赖账都能赖的这么理直气壮，刘晓杰还是第一次见到。 既然你要给我耍无赖玩三杆子，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刘晓杰立刻跳了起来，一把就将桌子上的合同抢在手中，嘿嘿的冷笑着说道：“秦老板，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有你们公司的公章和你的亲笔签名，你该不会是真的要赖账吧？” “赖账？”秦老板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小伙子，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我不是想赖账，单纯就是不想给你们钱，仅此而已。” 这种态度，已经不是赖账那么简单了，而是在耍滚刀肉啊。 诸葛云怎么也不会想到，张口“大侄女”闭口“大侄女”的“秦叔叔”，竟然会这么干，那副赖账的嘴脸连街上的小混混儿都不如，顿时就气的脸色通红浑身颤抖，似乎想要骂人，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秦叔叔……你怎么能这么办事情呢？” “小云大侄女呀，你还是太年轻了，江湖经验太浅了呀。”秦长基秦老板得意洋洋的瞅着雪茄，就好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在教导不懂事的晚辈一样：“你总是以为有了合同就可以万事大吉，其实商场如战场，最讲究就的是尔虞我诈。在金钱面前，无论什么样的交情都是虚的，那两百万我是永远都不可能给你的，你就只当是交学费了吧。” “我还有个会议，就不陪你们闲聊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你们就先走吧。” 走？ 我走你大爷！ 虽说刘晓杰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也曾经见过很多无赖之徒。但是像秦老板这样直接就把合同当成废纸，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赖账的混蛋，还真的是头一回遇到。 “姓秦的，这笔钱不是说你想赖就能赖掉的，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最好麻溜儿的把钱一分不少的给我，要是惹恼了我，真要是对簿公堂的话，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你要起诉我？” “秦叔叔，如果您拒绝支付我们的这笔款子，我也就只能起诉您了。”诸葛云似乎还不死心，依旧在试图和姓秦的讲道理：“您知道我就是学法律的，就凭您刚才的言论，我就能把您告上法庭。到时候法律一定会……” “法律？你给我说法律？”姓秦的立刻就大笑起来，是那种肆无忌惮的狂妄大笑，而且笑的前仰后合，就好像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随手就从抽屉里拿出了几页纸，摔在诸葛云的面前：“什么才是法律，我比你更清楚，你最好先看看这些文件再和我谈法律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就是最大的道理。 老子管你什么文件不文件的，只要不给钱，咱们就法庭上见。 诸葛云赶紧拿起那几份文件，仔仔细细的看着，只是看了几眼她的脸色就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 “小云，不要和这个老无赖讲什么道理，咱们直接起诉他，法律一定会还咱们一个公道，到时候那两百万一分钱都不能少了，还得要他出诉讼费。” 诸葛云紧紧的咬着嘴唇，缓缓的摇了摇头：“杰哥，不要再想着起诉了，没有用的，真的没有用。” 欠债还钱，这是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而且合同就捏在刘晓杰的手中，那就是最重要的证据，怎么会没有用呢？ “因为秦氏集团已经外资企业了，而且秦老板已经是加拿大人了。” 秦长基秦老板确实很有钱，就算是他已经移居国外成了加拿大人，也无所谓。刘晓杰始终相信无论到了哪里，都是要讲法律的。 “是的，要是真到了法庭上，不管是加拿大还是哪里，我们都是有理的，但我们已经不可能起诉他了。” 既然有理有据，为什么不起诉他呢？ 因为在合同的最后，有几条相关的条款：若是有了经济纠纷，或者是对于合同的理解出了问题，必须到甲方公司的注册地法庭起诉才行。 虽说秦氏地产是纯粹的国内公司，但姓秦的已经在法属圭亚那注册了一个空壳公司，然后用这个空壳公司反向收购本体的实体公司。 如此一来，秦氏集团就摇身一变成了外资企业。 刘晓杰根本就不知道法属圭亚那在哪个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但却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一连串复杂的资本运作手法，通过让人眼花缭乱的方式改变公司的根本属性，这是大公司常见的操作手法。 最要命的是，姓秦的已经是加拿大了。要想起诉他，不仅要去加拿大递交资料，还得去法属圭亚那打官司。 一个加拿大国籍的人，在法属圭亚那注册了企业，在中国产生了商业纠纷，这种繁琐到让人头皮发麻的起诉过程，除非是那些大公司，否则根本就不可能。 就算是那些实力雄厚的大公司，要想打这种牵扯到几个国家的国际诉讼，也需要消耗无数的人力物力。而且这种官司通常有着漫长的诉讼过程，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结果，要是对方有意拖延的话，一场官司打十几年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申请国际仲裁而且真的打赢了官司，那两百万块钱根本就不够支付相关的诉讼的费用，到了最后不仅连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得倒贴一笔钱。 到了这步田地，刘晓杰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姓秦的早就做好了局，就是吃定了小的可怜的星火公司，根本打不起这样的国际官司。 诸葛云是何等冰雪聪明的女孩子，连刘晓杰都能想明白的问题，她肯定早就已经明白了。 诸葛云的眼角挂在晶莹的泪珠儿，脸色早已经涨的通红如火，咬着牙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秦叔叔，你这分明是早就想好了要坑我的。但我从来就没有得罪过你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第21章 被坑惨了 秦氏集团规模庞大，秦长基实力雄厚，要说他为了那两百万，就专门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真的说不过去，也不存在这种可能。 而且刘晓杰和秦长基无冤无仇，没有道理专门坑他一把。 “为什么？我以为你挺聪明的，想不到却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秦长基嘿嘿的冷笑了两声：“既然你问了，索性我就让你明白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干。” “想当初，我和你爹的关系非常好，咱们两家一直都相处的很不错，我们还斩鸡头烧黄纸的拜了把子，我是真的把你爹当成了自己的好兄弟。每年你过生日我都会送上一份厚礼，是不是这样？” “是，秦叔叔确实和我爸的关系非常好，对我也很不错。” “可是你爹却狠狠的坑了一把，他玩弄庞氏骗局的把戏，坑了我差不多十个亿。十个亿呀，差一点就让我破产了。” “现如今他已经进了局子，肯定要把牢底坐穿，估计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你说我那十个亿应该找谁去要？” 秦老板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肥肉不停的颤抖，好像水面上的波纹一般荡漾着：“我辛辛苦苦的干了大半辈子，却被你爹坑的血本无归，我找谁说理去？” “你爹坑了我十个亿，我坑你二百万算多吗？恐怕连零头都不够吧？” “今天的这个事，就算是父债子还……父债女还，不过分吧？” 想当初，诸葛云的老爸就是因为经济上的事情犯了罪，想不到却牵扯到了诸葛云。 要不是因为诸葛云，刘晓杰就不可能签下这笔业务，同样是因为诸葛云，他根本就不可能拿到那两百万。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这种状况，就好像当初刘晓杰和董奎发明争暗斗之时，最终却连累了张丽丽是一个道理。 殃及池鱼而已！ 诸葛云已经彻底的明白了，脸色顿时一片死灰，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秦叔叔，就算是当初我爸坑了你很多钱，但你我两家终究还有一份交情，你怎么能这么坑我呢？” 不说这句话还好，秦老板听了小云的这几句话之后，立刻就爆发了，就好像一头愤怒的肥猪般暴跳如雷直接就开喷了：“狗屁的交情，你爹坑我的时候不讲交情，我还和你讲个屁的交情。你喊我秦叔叔喊的这么亲切，不也是为了从我手里赚钱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才是最实在的，其他的全都是狗屁，连狗屁都不如。” 说什么大侄女秦叔叔，说什么两家的交情，说到底也不过是金钱的遮羞布而已。 “赶紧滚，要不然我就喊保安了……” 赖账你还有理了？刘晓杰真的忍不了！ 姓秦的这种人，就不能和他讲道理，能动手就别吵吵！ 还不等姓秦的把话说完，刘晓杰就已经按捺不住了，猛然一个虎跳扑了上去，一把抓起那盒昂贵的雪茄就狠狠的砸了过去，同时顺手抄起诸葛云放在桌子上的那半杯咖啡，劈头盖脸的砸向秦长基的脑袋瓜子。 伴随着一声闷响，滚烫的咖啡立刻就顺着他的脸颊四下流淌，光秃秃的脑门立刻就被咖啡杯砸的鲜血淋漓。 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不必有任何客气。 刘晓杰直接就跳上了宽大的办公桌，飞起一脚就把姓秦的踹了个人仰马翻。 松软而又宽大的老板椅顿时就倒扣过来，刚好把秦长基那肥胖的身躯牢牢扣在里边，让他只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却根本动弹不得。 刘晓杰顺势从桌子上跳了下去，一通飞脚加电炮，转眼之间就把秦长基揍的鬼哭狼嚎。 “你个混账玩意，敢赖老子的钱，那两百万我不要了，就留给你做医药费好了，老子要把给你长长记性……” 诸葛云这个人已经习惯于讲道理，若是遇到实在处理不了的事情就会讲法律，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刘晓杰会直接动手，立刻就被他的凶悍给吓住了。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诸葛云才终于缓过神来，赶紧过来拽住刘晓杰的胳膊：“杰哥，不能动手啊，打人是违法的行为，冷静啊，你一定要冷静。”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你让我怎么冷静？ 对于姓秦的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就只能用拳头了。 俄顷之间，就把肥胖如猪的秦老板揍的鼻青脸肿，连鼻血都流出来了。 “保安……保安……” 姓秦的坑了我两百万，足足两百万呀。 别说是叫保安，就算是把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全都喊过来，也没有用。 反正那两百万已经不可能要回来了，索性就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先出一出憋闷在心头的这一口恶气。 就在刘晓杰痛痛快快的暴揍这个坑人的家伙之时，秦氏集团的保安终于来了。 四个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保安，看到秦长基被刘晓杰揍的凄凄惨惨，立刻就涌了上来。 面对这四个保安，刘晓杰是真的浑然不惧，一点都不带怕的。 姓秦的这么坑我，别说是喊来了四个保安，就算是喊来十万天兵天将都不行！ 想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刘晓杰和关义两个人，面对十几个小混混，都能打的有声有色，他根本就没有把这几个保安放在眼里。 眼看着四个保安已经咋咋呼呼的冲了过来，刘晓杰毫不犹豫的抄起了桌子上的咖啡壶，狠狠砸在秦长基的鼻梁上。 刘晓杰继续拎着还在滴答鲜血的咖啡壶，面目狰狞的瞪着那几个保安，恶狠狠的叫嚣着：“这老东西坑了老子两百万，老子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和他一换一，谁要是真的不怕死，尽管放马过来。” 当刘晓杰摆出一副亡命之徒的架势之时，别说那四个保安，就算是诸葛云也被这股悍不畏死气势给唬住了。 打架这种事，并不是说人多力气大就一定能占上风。在很多时候，不怕死的刺刀见红精神反而更有威慑力。 那几个保安仅仅只是拿一份微薄的薪水而已，不可能真的为了那么点钱就过来和刘晓杰拼命，所以他们只是卖力的叫喊着鼓噪着，就是不肯和真的上来动手。 刘晓杰趁机又开始狠狠的暴揍姓秦的家伙…… 虽说姓秦的被揍的凄惨无比，终究块头太大，足足两百多斤呢。 他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猛然翻过身来，狠狠的踢开了倒扣在身上的老板椅，又一脚踹在刘晓杰的小腿儿上。 趁此机会，姓秦的终于爬了起来。 秦长基这种人，习惯于玩弄阴谋诡计，动手打架不是他的专长，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和刘晓杰继续厮打，而是趁机夺路而逃的开溜了。 刘晓杰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头死肥猪？立刻就追了上去。 真没有想到，姓秦的已经胖成了那个样子，竟然还能跑的比兔子还快。 刘晓杰跑的也不慢，一手拎着鲜血淋漓的咖啡壶，一边高声叫喊着，紧紧撵着他的脚步穷追不舍。 四个保安紧紧的跟在二人身后，却很有默契的并没有真的追上去，而是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 正常情况下，以刘晓杰的速度，肯定能追上秦长基，但这毕竟是他的公司总部，他对于“地形”十分熟悉，总是能够充分利用楼道、拐弯等等地形甩开刘晓杰。 就这样，姓秦的在前面逃，刘晓杰在后面追，在二人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出工不出力的保安，队伍末尾的诸葛云已经把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 第22章 牢狱之灾 这座办公大楼里边那么多人，数不清的公司白领和办公职员，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这场“你追我逃”的游戏。 追了几分钟，姓秦的终于被堵在一个楼道的转角处，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刘晓杰直接就把手里的咖啡壶当做“暗器”使用，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想不到这老东西虽然肥胖如猪，而且早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身法依旧是那么的灵活，竟然躲过了呼啸而至的咖啡壶。 看到旁边有一株装饰用的发财树，刘晓杰毫不犹豫就拎了起来，直接把这东西当做长柄武器使用，恶狠狠的砸了过去。 姓秦的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狼狈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刘晓杰是真的红了眼，已经化身成为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一招“泰山压顶”，直接把秦长基砸翻在地。 “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了……” 虽然姓秦的惨叫声比杀猪还要响亮，刘晓杰却丝毫不为所动，摆出了一副要把他活活打死的凶狠模样，好像发了疯一样的揍他。 此时此刻的刘晓杰，就好像当阳桥上的猛张飞一般英勇无敌威风凛凛，把秦长基揍的哭爹喊娘惨叫之声就没有停止过。 虽然到处都是秦氏公司的人，但那些小白领们显然已经被刘晓杰这股子疯狂的气势给吓住了，一个个的全都呆呆的看着，根本就没有人敢上来阻拦。 和这样一个红了眼的疯子拼命，万一伤到了自己，那就太不划算了。 已经跑掉了一只高跟鞋的诸葛云终于追了上来，一把就拽住了刘晓杰的胳膊：“杰哥，杰哥，赶紧住手啊。再打就真的要出人命了呀……你冷静一点……” 姓秦的赖了我两百万，我还拿什么给赵婶支付房租？ 为了这笔业务，老子已经把身家性命全都搭进去了，还欠了十几家同行一百多万……原以为可以狠狠血赚一笔的大生意，想不到不仅一个钢镚都没有赚到，还欠了一屁股的巨额债务，血亏呀。 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在这之前，即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刘晓杰遇到的最糟糕情况也不过是没有了流动资金，充其量也就关门倒闭而已。现如今又欠下了那么多债务，实在是太要命了。 既然姓秦的把我往死里坑，那我又何必手下留情呢？ 就算不打死他，至少也要把他打个半死。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公司肯定是经营不下去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呀！ 一开始的时候，诸葛云真的以为刘晓杰是在演戏，毕竟当初为了消防证的事情，他就曾经和关义演过一场大戏，从而顺利扭转了局面，她还以为是这一次又是在故技重施呢。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刘晓杰是在玩真的。 诸葛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生猛如此火爆的打斗场面，绝对比拳拳到肉的武打电影还要精彩。她唯恐真的把姓秦的给打死了，拽住了刘晓杰胳膊再也不肯放开，一边哭一边用尖锐的嗓音大喊着：“杰哥，钱拿不到了咱们可以再想办法，你要是打死了他是要吃官司的呀……” “放心，我不会打死他的，最多也就是打得他后半辈子只能躺在病床上，让他拿那两百万去做医药费好了。” “故意伤害他人致残者，判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杰哥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不就是三年嘛，我不怕……”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尖锐的警笛之声——这边打的这么热闹，肯定早就已经有人报警了。 没过多久，几位警官就已经冲了上来。 事实就摆在眼前，刘晓杰手里的“凶器”还没有放下呢，就被警察叔叔抓了现行。 看到警察叔叔，就好像见到了大救星一般，刚才还在哭爹喊娘的秦老板一下子就变得神气起来，立刻就开始隶属刘晓杰的“种种罪行”：“这位警官，就是这个人打了我，我身上有伤，而且是重伤，血还在流呢。 “流血不能作为重伤的判定标准。”诸葛云果然不愧是法学博士啊，对于法律条文最是通透，立刻就开始在现场为刘晓杰进行现场辩护：“根据我国法律相关条文，判定伤情标准需要专业机构，而不是当事人的一面之词。” “你好像很懂法律呀。”那位警察叔叔看了诸葛云一眼：“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葛云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警察叔叔说道：“你们的商业纠纷是一回事，打架斗殴又是一回事，这是在犯罪……” “不，杰哥没有犯罪。”诸葛云不顾一切的为刘晓杰进行辩护：“按照我国法律，打架斗殴违反的是《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他只是违法，而不是犯罪。” “不管怎么说，他都把这位先生打的……打的挺惨呀，好像还损失了不少物品。” “按照相关法律条文，最多可以给予治安处罚。” 诸葛云对于法律是门儿清啊，说的头头是道，连警察叔叔都深感佩服。 刘晓杰只是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就算是说破了天，也不过是治安拘留而已。 这样的处罚显然不能让姓秦的满意。 当着他们公司这么多的人面，被揍了个半死不活，且不说伤的到底有多厉害，就算是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秦长基立刻就高声叫喊起来：“他打了我，而且损毁我公司财物，我要起诉他……” 诸葛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警察叔叔已经先开口表态了：“起诉他是你的权力，但那是法庭的事儿，我们只负责出警。” 在这个都市当中，打架斗殴之类的治安事件每天都在发生，要是法庭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的话，就算是忙死也顾不过来。而且诸葛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只是治安案件，而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案要案，所以刘晓杰是真的一点都不怕。 警察叔叔看了看刘晓杰：“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无话可说。。” “那就直接带走。” 警察叔叔扭住刘晓杰的胳膊就往外走。 刘晓杰扭过头来，对着姓秦的冷笑了一下：“死肥猪，咱们的事还没有完呢，等老子出来以后，咱们再慢慢的掰扯掰扯那两百万的事儿，你给我等着——” 第23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关于刘晓杰暴揍秦长基这个事情，确确实实是违法了，但却谈不上犯罪，所以根本就用不着审判，而是按照一般的流程给予了一个治安处罚：拘留半个月。 在拘留所的日子那是相当的无聊，包括吃喝拉撒在内的一切活动，都被局限在一个八米长三米宽的狭小空间之内，要不是抬头的墙上挂着一个钟表，真的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 这个拘留室是个标准的“八人间”，却只“住”进来两个人，分别是刘晓杰和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 毕竟进拘留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二人在相处的时候全都很有默契的不询问对方的身份和姓名： “小伙子，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呀？” 刘晓杰轻描淡写的说道：“打架！” 这位大叔，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一副古铜色的脸庞，神态之间有几分乡下人特有的淳朴，只是多了几分愁苦相：“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就是火气大，动不动就打架斗殴，结果却把自己弄到这里头来，现在应该已经后悔了吧？” 后悔？ 刘晓杰一点都不后悔。 反正那两百万已经不可能拿到手了，还不如把姓秦的揍一顿呢。 “这位大叔，你是不知道啊，有个混蛋欠了我很多钱，还想着赖账，我是真的气不过，于是就动手把他给揍了……” “欠钱不给的家伙都不是人。”这位大叔苦笑着说道：“咱们两个都差不多，我也是因为打架进来的。” 打架？ 刘晓杰再次打量着他：这位大叔虽然生的粗壮结实，但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农民工，皱巴巴的衣裳和谦卑的神态，无论怎么看也不象是惹是生非打架斗殴的那种人啊。 “大叔，你都这么大年纪了，火气一点都不比我们年轻人小啊。” “我哪有什么火气？”中年大叔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微微的昂着头，就好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慢悠悠的说到：“我这一辈子最是胆小怕事，无论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的，只是想着和乡亲们一起来城里干活赚点钱。结果却被人给坑了……” “我在工地上干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才赚了点钱。今年开春的时候，承包了一个小工程，其实就是给一个有钱的大老板做装修，带着乡亲们辛辛苦苦干了半年多……” “想不到大叔还是个包工头哦。” “勉强算是个小包工头吧，但包工头哪是那么好做的呢？”中年农民工大叔的脸上全都是愁苦的表情，脸上的皱纹仿佛油画当中的人物，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我原本以为只要老老实实的干活就能拿到工程款，结果却被坑了。五十万的工程款啊，乡亲们都等着这笔钱过日子哩……” “在这样的季节里头，乡亲们还等着那笔钱买种子买化肥，家里的娃娃读书也要钱，我却拿不到工程款，可怎么面对跟着我卖力气的乡亲们？实在气不过就把那个人给打了，然后我就进来了……” 听了中年大叔的话语之后，连刘晓杰都觉得坑害农民工这种事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坑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坑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工？ 每一个农民工的背后都有一个家庭，全都指望这点钱过日子呢。人家背井离乡辛辛苦苦来打工，却连一分钱的拿不到，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大叔，既然那个家伙坑了你，你为什么不起诉他呢？” “起诉？你是说打官司吧？” “对，就是打官司，和他对簿公堂。” “俺们这些农民工可不懂合同上的那些条条框框，只是知道卖力气挣钱而已，谁知道那个大老板在合同里耍花招……就算是打官司也赢不了的……” 对于合同陷阱这种事，连刘晓杰这么精明的家伙都吃了大亏，更何况这位淳朴的农民工大叔？估计他根本就好好的看过合同……其实就算是看了也没有用，因为他根本就不懂那些繁琐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合同条款！ 刘晓杰的遭遇和这位中年农民工大叔如出一辙，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中年农民工大叔面无表情的看着拘留室的墙壁，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平静，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从小到大，我都以为干活赚钱是最天经地义的事情，我都以为人都是有良心的。” 说着说着，中年大叔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是在打瞌睡一样，过了好半天在终于再次睁眼，平静的脸上已是一片愤怒的表情：“要是那个大老板只坑了我一个人，我也就认倒霉了。但跟着我干活的那些乡亲们怎么办？整整五十万工程款呀，全都是乡亲们的血汗钱，我拿什么给大伙儿支付工钱？” “人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五十万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绝对不算少了，对于这位老实巴交的中年农民工大叔来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而且还牵扯到很多人，他的痛苦让刘晓杰感同身受，但却爱莫能助。 他自己的麻烦都还没有解决呢，根本就没有能力帮助别人。 刘晓杰曾经指天划地信誓旦旦的向赵婶保证过，一定会把拖欠的租金交给她。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以赵婶那霹雳火爆的脾气和彪悍泼辣的性格，肯定已经把公司闹了个天翻地覆。关义和诸葛云他们，根本就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 还有为了完成姓秦的那笔业务，又欠了同行们一百多万，到哪儿弄这笔钱去？ 原本以为只要做成了秦氏集团的这笔大生意，至少也能赚个二三十万。结果不仅一分钱都没有赚到，反而亏了个血本无归，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呀！ 虽然刘晓杰十分的不服气，但又能怎么样呢？ 和那位中年大叔一样，刘晓杰呆呆的坐着，用空洞的眼神盯着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就好像时间已经凝固了一样…… 第24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半个月之后，当刘晓杰“刑满释放”的时候，来接人的那个人竟然并不是铁哥们关义，而是诸葛云。 远远的看到刘晓杰从拘留所里头走出来，诸葛云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握住他的手说道：“杰哥，让你受苦了……” 此时此刻的刘晓杰，已经完全没有心思说客套话了，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问起了最关心的那个问题：“我受这点苦不算什么，咱们公司怎么样了？” “公司里边一团糟，好在还有义哥，要不然就真的支撑不住了。” 公司的情况肯定非常不好，对于这一点，刘晓杰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且相信关义一定能坚持得住。 “赵婶又去公司闹腾了吧？” 刘晓杰原本答应过赵婶，一定会在准时把拖欠的租金给她，但约定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以赵婶那彪悍的性格，肯定会把公司闹个天翻地覆。 但是，诸葛云的回答却让刘晓杰感到十分的意外：“没有，赵婶根本就没有去过咱们公司。”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就愣住了：明明答应过赵婶会按时把拖欠很久的租金给她，现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赵婶竟然连一点点的动静都没有，这不是她的性格呀！ 转念一想，刘晓杰立刻就明白了：赵婶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 当时曾经赌咒发誓信誓旦旦的保证过，现在却又一次食言了，赵婶肯定已经不再对自己抱任何希望了。 刘晓杰知道对不起彪悍的赵婶，这个时候他甚至希望赵婶能狠狠的闹腾一番，但她却没有那么做，甚至没有继续讨要房租，这就说明赵婶已经对对刘晓杰完全死心了。 这比被赵婶指着鼻子骂个狗血淋头还要让刘晓杰难受…… “杰哥，赵婶的租金先放一放吧，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回家？我必须先去公司一趟。” “去公司？”诸葛云立刻就毫不犹豫的阻止道：“现在你可不能回公司啊。” “为什么？” “公司已经被讨债的人给堵了，乱的不行，你要是回去了那些人肯定会向你要钱，你拿什么给人家？” 想当初，为了完成姓秦的那笔业务，刘晓杰曾经欠了一屁股债，原本还打算顺利的拿到那两百万就可以还清债务还能赚一笔，偏偏却被秦长基坑了个死去活来，连一分钱都没有拿到…… “虽然没有钱给人家，但也不能总是躲着做缩头乌龟。”刘晓杰咬牙切齿的说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才行。” “杰哥，你现在回公司真的很不合适。” “什么话也不要说了，必须回到公司去。” 于是乎，刘晓杰和诸葛云一起，急匆匆的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星火公司。 刚刚走到公司门口，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杰子……杰子老弟。” 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一定是老对头董奎发。 董奎发穿着一件名牌的西装，完全就是一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样子，就好像许久未曾谋面的老朋友那样，亲切而又热情的打着招呼：“杰子老弟，可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你了，我还挺想念你呢。听说你进去了？” 作为昔日的老对头，董奎发的公司与刘晓杰的公司仅有咫尺之遥，他早就知道了刘晓杰进拘留所的消息。现在故意当面提起这个事情，分明就是看笑话的意思。 虽然确实很狼狈，刘晓杰却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不过是拘留了几天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董奎发恨他恨的牙根儿都痒了，听说刘晓杰进去的消息之后，早已经高兴的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了，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挤兑几句，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在里边蹲个十年八年的呢，正准备去探探监，想不到这么快出来了。你犯了什么事呀？该不会是你也票长了吧？” 刘晓杰这个人，天生就是一副不服输不低头的倔强性格，虽然确实遭遇了很大的危机，却不愿意在董奎发面前表现出任何消极的神态，特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哈哈一笑：“其实也没啥，就是进去了几天体验了一下里头的生活而已。” “杰子老弟呀，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就不要说这种充场面的大话了。”董奎发嘿嘿的笑着，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劲头儿：“咱们离的这么近，你公司是什么样的情形我还能不知道吗？虽然你从我手里把秦氏集团的那笔业务抢了过去，可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我的生意也是那么好抢的？这一次被扎到嗓子眼儿了吧，哈哈……我听说你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债主都要把你那个公司给挤爆了……”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前来讨债的债主络绎不绝，董奎发肯定已经知道了消息，他很愿意看到刘晓杰吃瘪的样子。 “杰子老弟呀，要是当初你能把公司卖给我，又怎么会有今天的这些破事儿呢？我估摸着你的公司已经干不下去了，干脆关门倒闭好了。到我这边来打工吧” “老董啊，你别做梦了，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给你打工的。” “年轻人有骨气，但有骨气的人大多已经饿死了。哈哈……” 要是以前，刘晓杰肯定会针锋相对的和董奎发斗嘴，但是现在他真的没有那么心思了：“老董啊，我还有些要紧的业务需要处理，咱们以后再聊吧。” “你那个公司已经完蛋了，还有个屁的业务。”董奎发哈哈大笑着说道：“现如今你最要紧的业务，就是赶紧想办法打发那些债主，哈哈……看到你混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虽然被董奎发冷嘲热讽了几句，但刘晓杰已经没有心思怼回去了，而是急匆匆的迈步走进了公司。 星火公司里头挤满了人，嘈杂的吵闹之声比清晨的菜市场还要热闹几分。 虽然才仅仅只是半个月没有见面，关义却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来岁，乱蓬蓬的头发好像黏连在一起的破毡片儿，脸色憔悴而又晦暗，正在用沙哑的声音向债主们解释着：“我不是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嘛，欠各位的那些款子，肯定会给你们的。” “关义，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多少次了？可是钱呢？钱在哪儿？” “我们公司出了点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关义低声下气的说道：“请大家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第25章 要出大事情 “当初说了月初就给钱的，这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关义啊，大家都是做这一行的，都挺不容易。当初把货给你们的时候，完全就是出于同行之间的信任，咱们才没有签合同，你不会是赖了我们的这笔钱吧？” “关义啊，我这个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今天你必须把钱给我，要不然的话……” 刘晓杰终于听不下去了，立刻就大力的咳嗽了一声：“要不然怎么样啊？你还才吃了阿义不成？” 听到刘晓杰的声音，众人立刻就不再围着关义，而是一窝蜂的拥了过来，瞬间就把他挤在人群当中。 虽说大多数债主都是相识已久的同行或者是熟人，但他们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串门，而是为了要钱。 原本说好到了日子就给钱的，眼瞅着付款的日期早就过了。再加上有人在暗中散布谣言，说刘晓杰已经卷了一大笔钱准备跑路，这些人就愈发的急于要拿到钱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刘晓杰本人，这些人唯恐他再次跑掉玩失踪，立刻就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杰子，咱们可是说好了的……” 刘晓杰用力的摆了摆手，用很大的声音对这些人说道：“诸位，大家先听我说……”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先把钱给我们吧，我们全都指望这笔钱过日子呢。” “我知道大家都等着这笔钱呢，但甲方那边出了点问题……” “甲方出不出问题和我们没有关系，你就是我们的甲方，我们向你要钱没有错吧？” 刘晓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压制住焦躁的情绪继续大声说道：“眼下我遇到了一点小小的困难，资金方面出了一点问题……” “我从来都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但赖账这种生儿子没有屁眼的事情绝对做不出来。” 听了这句话，众人顿时七嘴八舌：“既然杰子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拿钱吧。” “对呀，我们也急着用钱呢，要不是实在揭不开锅，也不会找上门来要债，你得理解我们的难处啊。” “我非常理解大家的难处，但我现在真的没有钱给你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么多人前来讨债完全合情合理，虽然刘晓杰真的没有钱，但却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 “欠着诸位的那些钱，我永远都不会赖账，可以先给大家打个欠条……” 打欠条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毕竟大家都是同行，在资金不到位的情况先打个欠条，然后重新约定还款的日期，也是很常见的做法。 但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打欠条这一招失灵了。 “杰子，不是我们信不过你，而是我那边真的需要钱呀。我总不能拿着你的欠条去给员工发工资吧？” “杰子啊，你的公司已经这样了，说不准哪天……欠条有什么用？还是真真正正的钞票才能解决问题啊。” 这些人已经看出来了，看出刘晓杰已经债台高筑到了破产的边缘……其实已经在事实上破产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打的欠条一点点的价值都没有，万一他把公司一关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还找谁要钱呢？那些个欠条岂不是全都成了废纸？ 连打的欠条的都不管用了，足以说明这些同行已经不再信任刘晓杰了。 看到刘晓杰面色铁青但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众人就知道肯定拿不出钱来了。 “杰子，咱们都是做这一行的，按说我们不应该这么逼你，但我们也要吃饭呀，既然你拿不出钱来，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说话之间，一个人抱起了桌子上的那两台笔记本电脑：“反正你欠我的那几万块钱也拿不到了，虽然这两台笔记本电脑不值几个钱，我吃点亏也就认了，总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一些……” 这个人要拿走笔记本电脑抵债！ 既然有人开了这个头，接下来的趋势就已经挡不住了。 众人纷纷有样学样，立刻就乱糟糟的开始哄抢公司的物品。 摆放在桌子上的那几台电脑瞬间就成为最具价值的目标，很多人都乱哄哄的去抢。 没有抢到电脑的人更加不客气，甭管是打印机还是饮水机，只要是稍微值点钱的东西，全都被这些人当成了抢掠的目标。 有几个实在抢不到什么东西的家伙，竟然扛起了几张椅子：虽然这椅子根本就不值钱，但总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的多。 “你们不能抢啊。”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连张丽丽这样的老江湖都急眼了，用尖锐且又带着哭腔的声音高喊着：“有事说事儿，你要是再不把我们公司的东西放下，我就要报警了，我真的要报警了……” 这种事情，报警有个屁用？ 那些人一点都不在乎大喊大叫的张丽丽，甚至一把就将她推到一旁，扛着杂七杂八的物品就往外走。 看着眼前这幅混乱的场面，虽然眼泪一直都在眼眶里打转转儿，但诸葛云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掉下来。 关义的脸色一片铁青，面孔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扭曲，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创业开公司，却弄成了这样的一副场面，真是太特么的失败了。 刘晓杰心中原本的憋着一团无名之火无处发泄，又看到这副情形，是真的忍耐不住了，随手抄起一件什么东西就朝着窗户狠狠的砸了过去。 伴随着“咣”的一声脆响，巨大的落地窗玻璃顿时纷纷碎碎。 “够了！”刘晓杰猛然大吼一声，就好像是在宣泄着什么似的：“你们不就是逼着我要钱嘛，都是我欠你们的……” 刘晓杰的嘶吼之声震耳欲聋，尤其是那副怒发冲冠的模样，真的把这些人给震住了，一个个全都呆呆的看着我，却全都噤若寒蝉，谁都没有说话。 “我欠了大家的钱，就算是卖血卖腰子也不会赖账。在场的诸位同行，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许走，全都在这里给我乖乖的等着，我这就把欠你们的钱拿回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抄起了桌子上的一把裁纸刀就跑了出去。 诸葛云愣了一下，悄悄的用胳膊肘碰了碰关义：“义哥，杰哥还有钱吗？” “他哪儿来的钱哦？” “那他去哪里拿钱给大家呢？” 诸葛云的这句话，立刻就让关义如梦初醒，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猛的一拍大腿高声叫喊起来：“坏了，坏了，这是要出大事情啊。” “杰子这是要去找姓秦的拼命呀，赶紧把他追回来，要不然就真的出人命了……” 第26章 武装讨债 要是赵婶来公司大闹一场，刘晓杰反而会感觉好受一点，但她却没有来，这就说明赵婶已经对他彻底寒心了，这让刘晓杰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还有老对头董奎发的冷嘲热讽，以及众多债主要把公司彻底搬空的情形，是真的刺激到了他，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抄起了刀子。 当时的刘晓杰确实头脑发热，甚至产生了“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的冲动，是真的准备做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极端举动。 但是，当他来到秦氏集团门口的时候，反而开始冷静下来了，并且对眼前的形势做出了非常正确的判断：像个疯子一样直接冲进去，二话不说就把姓秦的给捅了，他还没有疯狂到那个地步。但要是说做出一副亡命之徒的样子吓唬人的胆量，他不仅有而且非常大。 我还就不信了，当刀子架在姓秦的脖子上的时候，他还敢赖我的账！ 刘晓杰这种人，做事确实容易冲动，但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格外的冷静，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秦氏公司的门口已经挂起了红色的条幅，上面写着“热烈庆祝秦总当选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本市企业家联谊酒会”等等字样。 姓秦的竟然能被评选为杰出的企业家，而且还是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那头死肥猪赖了我两百万，而且姓秦的年纪已经那么大了，无论如何也和“青年”这两个字不沾边吧？要是评选十大老无赖的话，他肯定榜上有名。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这样的称号绝对是姓秦的在自吹自擂。 刘晓杰把裁纸刀掖到了内兜里头，迈步就往里边走。 但门口的迎宾小姐却把他给拦下来了：“先生，请问您是哪个公司的？” “星火公司。” 穿着大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看了看手中的宾客名单，面带微笑的说道：“您不在邀请的名单上，您不能入内，真的很对不起……” 刘晓杰怎么也没有想到，姓秦的举办这个酒会，竟然还不允许随便进入，但根本就难不住他。 这仅仅只是一个公司举办的酒会而已，又不是美国的总统官邸或者五角大楼，根本就没有那么严密的安保措施，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进去的机会。 在不远处的一个小侧门附近，停着一辆敞篷的小货车，车上装了些酒水、饮料之类的东西。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给酒会送货的。 刘晓杰装模作样的转悠了两圈儿，趁着货车司机往里头搬运酒水的机会，快步走了上去，随手拿起放在车厢里的一顶棒球帽戴在头上，然后顺手抱起了一箱葡萄酒就往里边走…… 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还以为他是来送货的呢，没做任何阻拦就把他放了进去，简直不要太简单。 秦氏集团的总部大楼里已经布置一新，挂满了大红色的条幅，虽然恶俗但却十分的喜庆。数不清的社会名流齐聚一堂，除了一些大公司的老总之外，还有几个本地的领导，反正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甚至还专门请了好几个二线的小明星，一个个衣冠楚楚珠光宝气，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儿。 也不知是从哪里请来的一个小型乐队，一个个穿着白衬衣戴着白手套，正是吱吱呀呀的拉着小提琴。酒会大厅的喷泉池旁边，还有一位穿着晚礼服长裙的美女正在弹奏钢琴，反正刘晓杰对音乐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弹奏哪支曲子…… 他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走在一大群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中间，努力寻找着姓秦的身影…… 最多只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姓秦的就出现在布置一新的演讲台上。 虽然曾经把这个老东西狠狠的暴揍过一顿，但那事毕竟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他脸上的已经看不出挨揍的痕迹，反而满面春风面带微笑的对着麦克风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还有各位媒体的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在领导的亲切关怀之下，在各位同仁的帮助之下，本公司取得了一些阶段性的成绩，本人也荣膺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行列。这是荣耀也是鞭策……” 姓秦的还在恬不知耻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语：“我们秦氏集团不仅要成为商业典范，还要忠实的履行社会责任，为全社会的和谐、进步做出应有的贡献……” 商业典范？社会责任？ 我去你大爷的吧，你怎么不说直接说自己就是耶稣本人呢！ 姓秦的就是个无赖大骗子，竟然还张口“社会责任”闭口“社会贡献”的胡说八道，把自己标榜成了无比高尚的企业家！ 听着他那些连篇累牍的谎言，刘晓杰已经有些恶心了。 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些收了红包的媒体记者，肯定会把姓秦的这通演讲发布在电视上、报纸上、网站上，然后把他形容成新时代的企业家楷模。 明明知道姓秦的是在满嘴胡扯，但刘晓杰却毫不在意。 我来到这里不是听他瞎扯淡的，而是来要债的。 从一开始，刘晓杰就没有打算和他玩“先礼后兵”的那一套，因为姓秦的这种人根本就不讲道理，所以才直接揣着刀子来了：我就是来“武装讨债”的。 姓秦的势大才雄有钱有势，还认识很多的大人物。但只要我把裁纸刀拿出来，那两百万块钱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姓秦的开着这么大的公司，不可能真的为了区区的两百万就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反正我刘晓杰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这就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的公司已经被他坑成了那个鬼样子，就算明明知道这么做很冒险，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只要他乖乖的把那两百万给了我，一切全都好说，要是他坚持不给的话，虽然刘晓杰未必真敢把他的狗头砍下来，但割下他的鼻子顺便再割一只耳朵的胆量还是有的。 刘晓杰已经把手伸进了内兜里头，紧紧的捏住了刀柄：那把裁纸刀已经和体温一样滚烫。 趁着姓秦的在恬不知耻的自吹自擂之时，刘晓杰不动声色的靠了过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姓秦的，你可把我坑苦了，今天我就要讨回一个公道！” 充满了愤怒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猛然在热热闹闹的酒会现场响起…… 第27章 喷子面前人人平等 这一声愤怒的咆哮如同炸雷一般，在宽大的酒会大厅当中激荡起阵阵回声，所有人全都惊的目瞪口呆。 正在捏着演讲稿讲话的秦老板也愣住了，再也没有了成功人士所谓的谈笑风生和镇定从容，就好像一只受惊的老母鸡一样呆呆的看着。 在这样的场合之下，突然出现了如此不和谐的声音，不仅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不知所措，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刘晓杰都瞠目结舌，心中暗暗纳闷不已：这明明就是我想说的心里话啊，是哪位仁兄抢了我的台词呀？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个清洁工模样的人猛然抄起了酒瓶子，恶狠狠的砸向了姓秦的脑袋。 装满了葡萄酒的酒瓶子准确无误的砸中了姓秦的脑袋瓜子，顿时一片嫣红的汁水淋漓而下。也不知道到底是砸破了脑袋流淌出来的鲜血，还是鲜红的葡萄酒，反正看着挺吓人的。 这个清洁工年纪不小了，生的敦敦实实孔武有力，一个虎跳就扑了过去，以无比敏捷的动作一把揪住了姓秦的的衣领，照准了他那张胖乎乎的肥脸就是一拳。 这位清洁工约莫五十岁的样子，或者更老一点也不说定，因为极度的愤怒，古铜色的脸庞已经扭曲变形了，按住姓秦的就是一通胖揍。 看到这个清洁工的瞬间，刘晓杰就觉得有点眼熟：这不就是在拘留所和我关在一起的那位农民工大叔嘛。 一瞬间他就明白过来：闹了半天，坑了这位农民工大叔五十万工程款的家伙就是秦长基秦老板呀。 姓秦的的不仅坑了刘晓杰两百万货款，还坑了这位农民工大叔五十万工程款！ 农民工大叔和刘晓杰的遭遇如出一辙，做出的选择也完全相同：混进酒会当中，找姓秦的拼命来了。 这位大叔原本就是干农民工出身，虽然确实上了点年纪，但体力却一点都不差，三拳两脚就把姓秦的揍了个哭爹喊娘。 “保安，保安。” 在姓秦的声嘶力竭的大喊声中，在外面维持秩序的保安大呼小叫的冲了进来。 那几个保安倚仗人多势众，正要冲上去厮打，却突然好像是中了孙猴子的定身法一样，全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因为那位农民工大叔已经从衣底抽出了一把枪。 真的是枪，如假包换的热兵器！ 当然，农民工大叔手里的枪并不是经典的沙漠之鹰，更不是勃朗宁什么的，而是一把自制的土枪。 这把土枪足足有一尺多长，只不过是用钢管随便加工了一下而已，然后又安装了一个木头手柄，简陋的惨不忍睹。 虽然这种自制的土枪根本就打不远，也谈不上什么准确度，但是在这种几乎就是脸贴脸的距离上，绝对是威力无比的大杀器呀。 这就是传说当中的喷子，而且还特么的是双管喷子。 农民工大叔仅仅只是用双管喷子朝着那几个保安比划了一下子，顿时就吓的他们魂飞魄散不敢动弹。 “几位保安兄弟，我知道你们也是打工的苦命人，只要你们不多管闲事，我就不会为难你们。” 农民工大叔还在试图劝退这几个保安，被他一只脚踩在下面的秦老板却已经声嘶力竭的大叫起来：“这是假枪，你们不要怕，我给你们涨工资……” 虽说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毕竟农民工大叔手里有大杀器呀，谁也不敢保证那把土枪到底是真还是假，更不敢随随便便用自己的小命去试一试。 农民工大叔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一扬手，把枪口稍微往上抬了抬，然后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轰”。 巨响声中，枪口猛然喷出一团火焰，浓重的硝烟味道顿时弥漫开来。 我擦，土枪是真家伙，货真价实的大杀器，包工头大叔已经事实证明了这一点，谁要是不服气就尽管拿自己的小命去试一试好了。 在场的那些宾客虽然一个个全都人五人六的，但是遇到这种大杀器，顿时全都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别说是贸然靠近了，就算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样的喷子，虽然射程很近，但只要打在身上，甭管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也不管他有多少钱，绝对可以打成千疮百孔的“漏勺”。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喷子面前人人平等。 虽说这样的双管土枪最多只能开火两次，而且农民工大叔已经朝天开了一枪，只剩下最后的一枪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尤其是那几个保安，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局势到底控制在谁的手中：他们仅仅只是打工人而已，一个月才拿几千块钱的工资，根本就不值得拼命。 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这几个保安就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这些个宾客原本是来给秦长基秦老板捧场的，想不到却遇到这么火爆的场面，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赶紧惊慌失措的四下逃窜，再也顾不得什么优雅的举止从容的仪态，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争着抢着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场面顿时一片大乱！ 农民工大叔顿时就大喊起来：“都不许动，谁要敢乱动我就一枪把他打成马蜂窝。” 这话一出，酒会大厅里边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这么多人全都鸦雀无声，一个一个全都惊恐万状的眼神看着手持喷子的包工头大叔，就好像是看着一个从天而降的魔王。 “你们不要怕。”农民工大叔的神情虽然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但他的本性还是很朴实的，并没有继续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而是心平气和的对这些有头有脸的宾客们说道：“我这么做只是针对姓秦的一个人而已，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绝对不会伤及无辜。” “我不让你们离开，并不是想要伤害谁，而是要你们帮我做个见证，证明我并不是疯子，也不是杀人狂魔，我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农民工而已。” 说着说着，农民工大叔的显得激动起来，他调转枪口，用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秦老板的脑袋，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混蛋的东西，欺负我们没文化，利用合同陷阱坑了我。五十万呀，整整五十万，我们那么多的乡亲辛辛苦苦给他干了大半年……” “却连一分钱都没有拿到，他还把我送进了拘留所，说这是我不懂法律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老老实实干活赚钱，到底错在哪儿了？” “为什么我们这些汗珠子摔八瓣的农民工就得被姓秦的欺负？为什么这个坑人的家伙却可以活的这么滋润？这公平吗？” “这就是在欺负老实人呀。”农民工大叔已经出离愤怒了，“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工就应该给他欺负吗？总要有个公道吧？” “我今天这么干，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 第28章 全面失控 一直以来，刘晓杰都坚定的相信一个道理：在想方设法赚钱的时候，可以使奸使猾的耍手段，但绝对不能没有底线。尤其是不能欺负老实人，因为一旦把老实人惹恼了，所产生的后果根本就无法承受。 就比如说眼前这位大叔吧，原本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但秦长基却耍心机弄手段的坑了人家五十万，那五十万是很多农民工的血汗钱呀。 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在等着这笔钱过日子呢。 现如今，姓秦的终于把这位农民工大叔给惹毛了，人家拿着喷子来找他算账了。 这位农民工大叔已经不在乎那五十万的工程款了，摆明就是要和姓秦的来一场“极限一换一”的生死对决。 所谓的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说的就是眼前这种局面。 刘晓杰原本以为，自己揣着一把裁纸刀来讨债，就已经够爷们儿了。想不到这位包工头大叔比他还要生猛火爆一百倍，竟然直接拎着喷子来了。 虽说在场的这些个宾客全都是家财万贯的商业大佬，一个个张口闭口就是几个亿的项目，但是眼看着姓秦的被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大叔踩在脚底下，还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脑门。这些人再也没有了口若悬河夸夸其谈的样子，一个个全都脸色铁青，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所有的人，全都被农民工大叔这种悍不畏死的精神给吓住了，毕竟那是货真价实的喷子呀，谁也不敢说自己真的不怕。 众人全都呆若木鸡的看着，连动弹一下都不敢，唯恐惹了这位农民工大叔的不高兴，一喷子打过来就特么的真的完蛋了呀！ 说句心里话，虽然刘晓杰很佩服这位大叔的勇气，但却很清楚的知道他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事情是明摆着的，就算他真的一喷子把大骗子秦长基的脑袋轰成了烂西瓜，他自己也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大庭广众之下，拿着喷子威胁他人生命，法律一定会严惩不贷的。 或许，这位农民工大叔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已经准备好要和秦长基同归于尽了吧？要不然他不会使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行政夹克的人终于站了出来。 刘晓杰曾经在电视上见过这个人，应该是本地的一个领导。 这位领导大人举着双手站了出来，主动朝着包工头大叔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冷静，冷静，你一定要冷静，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谈，我希望你放下手中的武器……”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分管本地城建工作的领导，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请你放开秦老板……” “你是大领导？” “就算是吧。” 农民工大叔猛然抬起了枪口，指着这位挺身而出的领导：“以前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当官的全都是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我们这些农民工被坑了之后曾经无数次的找过你们，但却一点用都没有……” “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完全就是因为过于激动的缘故，农民工大叔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着，刘晓杰甚至有点担心他手里的喷子会突然走火，“你们这些当官的，和有钱人根本就是一伙儿的，有了事情你们就帮他们说话，根本就不关心我们这些穷苦人……” 虽然这位本地领导做出了一副大无畏的样子，但刘晓杰却清楚的看到他的双腿颤抖的非常厉害，明显早就已经怕了。 被喷子这么指着，无论是谁都得怕，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这位领导大人同样十分畏惧，但还是站了出来，并且和情绪激动的农民工大叔侃侃而谈：“关于你和秦老板的商业纠纷是一回事，现在你已经威胁到了他的人身安全，这是在犯罪。” “犯罪？他坑我们血汗钱的时候没人说他犯罪，现在反而说我在犯罪，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句话就把这位领导怼的哑口无言。 “我劝你马上放下武器，不要真的铸成大错，要相信法律……” “我一直都相信法律，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包工头大叔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是那么的悲凉又是那么的疯狂，竟然已经有了几分隐隐的歇斯底里之意：“要是我没有这么做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站出来帮我说话，也不会有人在乎我们这种人。” “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包工头大叔猛然把喷子一晃，立刻就吓的这位领导抱着脑袋后退了一步：“你不懂什么法律不法律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我不认识你，也不想伤害你……” “你现在放下武器还不算晚，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要是执迷不悟的话，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这位领导大人说的义正辞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要是你现在放下武器，还可以按照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这个机会我宁可不要。”话音刚落，包工头大叔就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缠在腰里的那一圈圆形筒状物：“我既然已经这么干了，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你要再敢和我叽叽歪歪，就别怪我真的发疯，到时候只要轰的一声，这里的所有人全都得飞上天！” 看到缠绕在包工头大叔腰里的那些东西，刘晓杰的脑袋瓜子立刻就是“嗡”的一声。 虽然他这样的小老百姓仅仅只是在影视作品当中看到过这玩意，但却很清楚的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一定确定以及肯定，必然就是炸单呀。 而且是自制的土炸单！ 很多人曾经在好莱坞的大片里看到过这东西的威力，只要“轰”的一声巨响，就是玉石俱焚的恐怖场面啊。 那么多的土炸单，足以让任何敢于靠近的人坐一次免费的土飞机了。 一直以来，刘晓杰都觉得这位包工头大叔拎着喷子来讨债，就已经够生猛的了。想不到这位大叔比想象当中的更加火爆，他竟然带着这玩意来了，立刻就再一次刷新了认知！ 这东西一露出来，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吓的面无人色，那几个临时请来的二线小明星，早已经吓的魂飞魄散，却全都一动都不敢动，只是傻乎乎的看着，眼睁睁的看着局面一步一步朝着更加恶化的方向发展下去。 不管是喷子也好，还是那些大杀器也罢，都只能证明一件事情：这位农民工大叔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刘晓杰做梦都没有想到，局面竟然会发展成这个鬼样子。 万一这位包工头大叔一个情绪激动，那就真的糟了呀。 刘晓杰和这位大叔离的这么近，只要“轰”的一声巨响，别说那两百万了，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哇。 第29章 枪声响起 生死攸关之际，刘晓杰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这么无所作为了，必须得做点什么。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主动挺身而出，朝着这位大叔走了过去。 “站住，不许动。”农民工大叔用喷子指住了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趁我不注意把我干翻，我劝你别拿自己的小命冒险，赶紧退回去。” “大叔，是我。” 因为把棒球帽的帽檐压的很低，农民工大叔一时没有认出刘晓杰，所以他故意抬起了头，让大叔看清楚了他的脸。 “怎么是你？” 虽然刘晓杰曾经和这位大叔关在同一间拘留室内，但按照那里头的规矩，从来没有问过对方的姓名，所以彼此之间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农民工大叔显然已经认出了刘晓杰，他稍微愣了一下：“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叔，您的那五十万工程款……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了，您听我说……” “大叔啊，您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刘晓杰这个怀里揣着裁纸刀的家伙，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劝说拎着喷子的农民工大叔冷静，这事虽然看起来十分荒诞，但他必须这么做，因为只要“轰”的一声，连他自己的小命都受到了严重威胁，所以也就只能挺身而出了：“咱们大家都是受苦的人，我的话您总应该能听得进去吧？” 刘晓杰完全不管农民工大叔是不是在听他讲话，只是继续劝说着，尽可能的安抚他那非常不稳定的情绪，免得他一时冲动真的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大叔，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既然已经有领导出面了，您就应该相信领导的安排。” 听了这句话，农民工大叔的神色终于出现了那么一点点的缓和。 见到事情出现了一丝转机，那位领导赶紧开口：“对，你要相信我一定会妥善的处理你们之间的经济纠纷，肯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 只要能拿到钱，谁愿意玩儿命啊，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嘛。 在刘晓杰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还有那位领导的一再保证，那位大叔的情绪渐渐出现了一丝缓和的迹象，一触即发的危险局面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这个时候，被农民工大叔踩在脚下的秦老板猛然暴起。 姓秦的原本就是一个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大胖子，他又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脱离农民工大叔的控制，就在刘晓杰苦苦劝说农民工大叔的时候，这货终于抓住了机会。 趁着农民工大叔分散注意力的机会，他猛然一把翻身，顺势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农民工大叔的小腿上。 农民工大叔的身体顿时一个趔趄，差一点就被姓秦的当场踹翻在地，真的只差那么一点点！ 其实吧，只要刘晓杰和那位领导继续劝说，完全有可能以和平的方式把这个事情搞定。但是在这个最关键的节骨眼儿上，姓秦的突然暴起，顿时就让所有的努力在一瞬间化为泡影。 从姓秦的一脚踹向农民工大叔的那一刻开始，刘晓杰就知道糟了。 完全就是条件反射的本能反应，农民工大叔想也不想的就扣动了扳机。 “轰”！ 枪口伴随着农民工大叔身体后仰的动作指向了刘晓杰，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从喷子里头喷出了一团火光。 刘晓杰的脸距离喷子口最多只有两米，当即就被喷了正着，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很多书上都说，人在临死的时候，会想到很多东西，比如说一定会想到自己的父母，还会想到自己的童年什么的，反正就是对自己美好人生的一种回忆。 但是，当喷子朝着刘晓杰的脸猛烈开火之时，他什么都没有想，脑海当中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我老人家要特么的下线了！ 一股带着硝烟味道的灼热气流扑面而来，刘晓杰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别了，这个世界。别了，我的的父母。 刘晓杰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死法，但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死在喷子之下，而且拿喷子的这个人还特么的和他无冤无仇，甚至还可以算是半个熟人！ 在那个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挂掉了，所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呆呆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 已经暴起的秦老板，还有那位领导，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农民工大叔竟然真的开枪了。他们两个全都愣了一下，然后就好像暴怒的猛虎一般扑了上去。 为了避免农民工大叔真的弄出大爆炸的场面，二人死死的按住了这位大叔。 那些个呆若木鸡的宾客，还有那几个小明星，也终于反应过来了，顿时一拥而上，不顾一切的把农民工大叔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然后，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缠绕在大叔腰里的那些东西全都取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惊愕的发现，所谓的“大炸弹”不过是个塑料玩具。 但喷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大杀器呀。 刘晓杰已经被喷子喷的满脸黢黑，口鼻当中全都是火药的味道，就好像是火焰灼烧过一样，但他却感受不到那种痛彻心扉的疼痛感，只能手忙脚乱的胡乱摸索着自己的脸。 贴着脸挨了一喷子，只是感觉到一点灼烧感，竟然没有受伤流血，这太不可思议了。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 虽然农民工大叔的双管喷子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但却只装填了火药，而没有装填致命的弹丸，虽然可以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说到底，不过是空包弹而已。 从一开始，老实巴交的农民工大叔就没打算伤害到任何人，只是虚张声势的吓唬姓秦的一下而已。 事情是明摆着的，农民工大叔就是为了那五十万工程款而来，他从来就没有动过伤人的心思。 这位大领导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应过他，一定会妥善处理他那五十万工程款的事情，农民工大叔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对于农民工大叔来说，拿着玩具炸弹和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喷子来闹事，充其量也就是一场恶作剧而已，虽然这个恶作剧确实吓尿了很多人，并且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他一定会受到治安处罚，但和拿到五十万万血汗钱比起来，那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完全可以接受。 但是，这事儿就完了吗？ 不，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因为刘晓杰那两百万还没有着落呢！ 第30章 好戏连台 那位领导以大无畏的精神勇斗手持喷子的歹徒，这是多么具有轰动效应的大新闻呀。 在场的那么多媒体记者，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新闻素材？立刻就一窝蜂的拥了上来，把那位领导团团围住，开始进行现场采访： “我是《都市日报》的记者，请问领导您在勇斗歹徒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此时此刻，绝对是这位领导的高光时刻，他稍微咳嗽了一声就开始侃侃而谈：“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想，就只是想着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我是市电视台的记者，请领导发表一下您的心路历程。” 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勇斗歹徒，这位领导从来都没有这么风光过，故意做出一副很谦逊的神态说道：“作为领导干部，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领导呢，就是会说话呀。 虽然还有很多媒体记者七嘴八舌的提问，但这位领导却很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事情自己不应该过分的高调，很快就指着刘晓杰说道：“刚才的那个小伙子表现的也很不错，这种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应该得到更多宣传，你们还是去采访他吧。” 见义勇为？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见义勇为吗？ 我是来讨债的呀！ 刘晓杰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一群乱七八糟的媒体记者，而是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了过去，一把就把姓秦的给揪住了。 经历了刚才的“生死考验”，姓秦的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态，他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刘晓杰：“你……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 这还用问吗？ 顺手就从内兜里抽出了那柄锋锐的裁纸刀，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手用刀尖抵住了他的胸口：“你说我要干什么？老子是来讨债的！” “讨债？我欠你钱吗？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 你这老东西可真能装啊。 想当初，那份合同就是你和我签的，半个月之前我才刚刚胖揍过你一顿，现在竟然敢说不认识我？ 看着姓秦的那惊讶的眼神，刘晓杰很快就明白过来：他确实不认识我，至少不认识现在的我。 刚才混进来的时候，刘晓杰就把棒球帽的帽檐压的很低，遮蔽了大半张脸，连那位农民工大叔都没有认出他来。而且姓秦的被大叔控制住以后，一直都被脸朝下的踩在脚底下，根本就没有机会看清楚刘晓杰的面容。 现如今刘晓杰的脸上已经被喷子喷的一片黢黑，估计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一把扯下戴在头上的棒球帽，刘晓杰声嘶力竭的大吼着：“你欠了老子两百万，上个月二十号那天我才刚刚教训过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听到这几句话，姓秦的立刻知道眼前这位手持利刃的“陌生人”到底是谁了。 “你……你要拿我怎么样？” 刘晓杰的脸孔已经极度扭曲狰狞，他咬牙切齿的大叫着：“我没有刚才那位大叔那么生猛，也没有要你狗命的胆量，但割下你一只耳朵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就在刚才，刘晓杰还被领导称为见义勇为的新时代好青年呢，这连一分钟都没有过去呢，这位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就拿着刀子要割下姓秦的一只耳朵，见义勇为瞬间就变成了持刀行凶。 这也反转的太快了吧，就算是三流的爽文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那些个媒体记者全都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他们亲眼看到的情形。 刘晓杰则毫不客气，当着这些记者的面，开始历数姓秦的这头死肥猪的种种桩桩：“各位媒体朋友，你们被我做个见证。就是这个家伙……” 用刀子指着姓秦的胸口，刘晓杰大声说道：“他和我签了业务合同，然后又利用合同漏洞坑了我两百万，害的我凄惨破产，还进了拘留所，我就不信这世界上没有公道可言。” “两百万的血汗钱啊，就被姓秦的给坑走了，我上门讨要他都一分钱不给，还给我耍无赖把我送进了拘留所，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呀。” “今天的局面，就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绝对不会滥杀无辜，只是割下他的一只耳朵。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并且愿意接受法律的严惩……” 众人刚刚经历了一个大场面，又是枪又是炮的，还这没有完全平息下去，那位农民工大叔还没有被带走呢，这边就又闹了这么一出，这场酒会真是好戏连台热闹到家了。 最有意思的是，刘晓杰的说辞和刚才那位农民工大叔大同小异如出一辙，全都姓秦的欠钱不给引出来的事端。 就在所有人全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之时，那位领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刘晓杰的面前：“这位小伙子，秦老板欠你两百万？” “是的。我有合同！” 当刘晓杰试图掏出合同证明此事的时候，那位领导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不用拿合同给我看了，既然你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肯定的。 要不然谁会吃饱了撑的闹腾出这么大的场面啊。 这位领导用非常值得玩味的眼神看着秦长基，盯着他足足有半分钟，才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道：“秦老板呀秦老板，你这是在给我市的文明建设工作抹黑呀。” “我……” 领导根本就没有给姓秦的开口的机会，用力的摆了摆手，非常不高兴的说道：“刚才就是因为五十万的工程款，闹出了一个大新闻，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呢。现在又有了一个两百万的事情，二百五十万呀，你可真够二百五的！” 被领导说成了二百五，姓秦的的显然很清楚的知道这句话的份量到底有多重，赶紧蔫头耷拉脑的说道：“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妥善解决这个问题……” “立刻解决，马上解决，要是对本市的招商引资工作造成不良影响，你得负全责。” 姓秦的连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哈腰：“一定按照领导的指示精神办理，请领导放心。” 领导终于转过头来，有针对性的对刘晓杰说道：“小伙子，你看我对这事的处理，人民群众应该满意了吧？” 既然领导已经出面保证，并且做出了具体的指示，刘晓杰二话不说立刻就把刀子收起来了。 “各位媒体朋友。”妥善解决了两起风波之后，这位领导马上就对那群记者下达了指示精神：“作为新时代的媒体，应该更多的弘扬一些正能量，对于那些不利于本市经济发展和精神文明建设的负面新闻，要适当的少做些宣传……” 第31章 英雄凯旋 “杰子兄弟，我是真没脸来见你呀。”说话的这个人名叫庞大器，他的脸上带着非常尴尬的笑容，用非常不好意思的语气念叨着，“全都怪我老婆不懂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庞大器用训斥的口吻对身后的老婆说道：“杰子兄弟不是就欠咱们十万八万的嘛，一时手头紧拿不出来也是常有的事，多等几天怎么了？你怎么能抢走他们公司的电脑呢？还不赶紧把电脑还给人家！” 庞大器的老婆赶紧把那台笔记本电脑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不住的赔礼道歉：“杰子兄弟啊，我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你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这个庞大器，是开贸易公司的同行，昨天的这个时候，他们两口子知道了刘晓杰已经“破产”的消息之后，不仅闹闹哄哄的过来逼债，还抢走了刘晓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毕竟刘晓杰欠着他们十几万的货款，听说刘晓杰的公司已经完蛋之后肯定很着急，能拿点什么就拿点什么，总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一些。对于这种心理，刘晓杰完全可以理解。 这个庞大器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老婆的身上，不过是他们两口子在“唱双簧”而已，无非就是为了遮一遮脸面。 对此，刘晓杰一点都不在意，他哈哈大笑着说道：“毕竟我欠着你们十几万呢，嫂子肯定着急，人之常情嘛，二位不用放在心上。小云呀，赶紧把庞哥庞嫂的那笔钱给他们打过去。” “我们那笔钱不着急，真的不着急……” 昨天刘晓杰没钱的时候，他们两口子为了逼债，闹的很凶。现在反而一点都不着急了，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知道现在的刘晓杰已经有钱了。 昨天的这个时候，为了拿回那两百万，刘晓杰“出生入死”闹出了那么大的一场风波。而且那位上级领导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批示，秦长基再也不敢赖账，很快就乖乖的给钱了。 有了这两百万，刘晓杰终于可以把拖欠同行们的货款全部结清。 “杰哥，他们的那十二万四千元已经打过去了。” 刘晓杰笑道：“庞哥，庞嫂，欠你们的那笔款子已经打过去了，你们查收一下。” 这两口子已经收到了到账短信，顿时就笑的见眉不见眼，笑容当中还夹杂着一丝明显的难为情：“昨天那个事儿吧……全都怪我老婆。不就是这么点钱嘛，杰子兄弟肯定会想办法的……” “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再也不要提起。”刘晓杰很大度的摆了摆手：“咱们都是做商贸的同行，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少不得还要合作。” 庞大器嘿嘿的笑着：“杰子兄弟的为人，我算是看清楚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绝对不会赖账。就凭这一点，以后肯定还得合作。” 刘晓杰带着刀子去找秦长基要钱，当时那么多人在场，还有很多媒体的记者，这种事想瞒都瞒不住，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宁可刺刀见红也绝不赖账，刘晓杰已经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他的信誉度瞬间拉满。 和这种人合作，且不说能赚多少钱，关键是放心呀。 这年头，能有一个绝对放心的合作伙伴，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哦！ 客客气气的把这两口子打发走之后，刘晓杰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长气，就好像走过了千山万水的旅人终于回到家中一样，满脸都是疲惫的神色：“总算是把同行们的欠款全都结清了，为了赚这点钱，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张丽丽已经收起了那副“风骚入骨”的嘴脸，朝着刘晓杰伸出了大拇指：“我做这一行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人物都见过。但是带着刀子去讨债的硬骨头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你可真是爷们儿，百分之百的纯爷们儿。” “这一回，我是真的服你，五体投地的服。就凭这一点，你就比董奎发那个老东西要强一百倍，当初我弃暗投明的选择绝对没有错，相信咱们公司一定能够做大做强。” “杰哥可真够猛的，百分之百的头号猛男呀。”诸葛云看了看刘晓杰，双眸之中全都是敬佩和赞赏的目光。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那是发自真心的认可：“我被秦叔叔……秦长基坑的死去活来，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看来我还是太软弱了，只能任凭他欺负。” “要是换做的我，肯定没有拿着刀子去讨债的勇气，但这种事情……也就只能像杰哥这样，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拿出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决绝勇气才行。”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杰哥仅仅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小人物，现在看来，你真是个英雄。”诸葛云模仿着影视作品中那些女侠的样子，朝着刘晓杰一抱拳：“杰哥的勇气让小妹好生佩服。” 作为刘晓杰的铁哥们，关义嘿嘿的笑了两声：“咱们公司这一次能够绝处逢生，全都亏了杰子。我原本还想夸他几句呢，可你们俩把我的词儿全都说完，那我就没啥好说的了，嘿嘿……” 这一次，刘晓杰以惊人的胆量和勇气，把那两百万拿了回来，总算是把公司从万劫不复的绝境当中拉了回来，他的功劳无论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大家都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好兄弟好姐妹，就别这么肉麻的往我脸上贴金了。”刘晓杰揉捏着略显酸麻的肩膀，闭着眼睛说道：“小云呀，咱们公司的账户上有多少钱了？” “公司账户余额，总计三十二万零四千六百二十元。” 虽说秦长基的这笔业务高达两百万，但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各个同行垫付的资金，在刘晓杰吃一口肥肉的同时也得让那些个同行有一口汤喝，所以真正的纯利润只有二十多万不到三十万的样子。 有了这些利润，再加上原本那几万块钱的本金，现如今公司的总资金已经达到三十多万了。 这是刘晓杰的公司开办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赚到的一笔大钱。 “眼下咱们公司终于有钱了，先把欠赵婶的那笔租金给她，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延了！” 第32章 青涩少女 当刘晓杰等人来到赵婶家里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赵婶，真的很对不住，一直耽误到现在才把租金给您送过来。”再次见到赵婶的时候，刘晓杰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嬉皮笑脸的表情，而是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向赵婶表示了歉意。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些钞票，赵婶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微笑，并且表示出了极大的宽容和理解：“杰子呀，虽说你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有点油嘴滑舌吊儿郎当，但我始终相信你的为人。虽然前几天你没有按照约定把租金给我送过来，但我还觉得你这个人是可以相信的。要不是遇到了特别大的难处，肯定不会食言。” “我确实遇到了点困难，好在所有的那些风波全都已经过去了，总算是换来了一个不错的结局。”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创业很不容易，所以就没有再去催债，因为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坑我。” “还是赵婶敞亮。”这句话绝对不是关义在拍赵婶的马屁，而是真心诚意的肺腑之言：“要不是赵婶体谅我们的难处，我们就过不了这一关。” 那笔租金拖欠了这么久，赵婶却始终表示出极大的宽容和理解，为了表示感谢，刘晓杰和关义，还有诸葛云和张丽丽，星火公司的这四个人全都来了。不仅买了些礼物，还当面向赵婶一再表示感谢。 “赵婶说的很对，创业真是太不容易了。”说起刘晓杰那惊心动魄的“讨债过程”，张丽丽忍不住的感慨了几句：“要不是杰子拿出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我们公司就真的开不下去了呢。” 刘晓杰“带刀讨债”的经历，经过张丽丽的表述之后，愈发的惊险刺激险象环生，活像是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冒险故事。赵婶一边听着张丽丽绘声绘色的讲述刘晓杰的“英雄壮举”，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过了这个坎儿，你们的事业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了赵婶的这句话，诸葛云顿时面露微笑：“赵婶说的没错儿，自打经历了这个事情以后，我们公司的信誉一下子就起来了，很多同行都愿意和我们合作……” 刘晓杰曾经带着刀子去讨债的“英雄事迹”，在一夜之间弄的街知巷闻，让他迅速成为业界的“传奇人物”。对于刘晓杰这种宁可“刺刀见红”也绝不赖账的性情，很多同行都愿意和他合作。 无论干哪一行，口碑和信任都是最宝贵的资源。刘晓杰已经用事实树立起了自己的信誉，瞬间就得到了同行们的一致好评，寻求合作的电话几乎要把手机打爆，虽然多半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二手业务”，根本就赚不了多少钱，但却已经展现出蒸蒸日上的良好苗头了。 “经历了风雨，肯定能够见到彩虹。”赵婶显得非常高兴：“啥也不说了，今天晚上谁也不许走，我做顿好的，大家全都在我这美美的吃一顿。” 赵婶这个人，虽是女流之辈，却有着男人般的豪爽。既然她要请大家吃饭，那也就不客气了。 于是乎，众人纷纷帮着赵婶打下手，很快就炒好了几个菜，大家共同围坐在一起。 赵婶拿出了一瓶好酒，分别给星火公司的“四大金刚”满满的斟了一大杯。 “赵婶啊，万分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帮助……多余的屁话我就不说了，一切全都在酒里，我先敬赵婶一杯。” 虽然关义叫嚷着要给赵婶敬酒，赵婶却没有端起酒杯，而是面带微笑着摆了摆手：“喝酒的事先不着急，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你们讲……” “赵婶您说。” 赵婶朝着里屋喊了一句：“柔柔，别总是窝在房间里，出来和哥哥姐姐们打个招呼吧。” 话音刚落，就从里边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 少女穿着白色的蓬蓬裙，圆圆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婴儿肥，那股子青涩的劲头儿活像是个在校的中学生。 “这是我女儿柔柔。”赵婶很大方的做着介绍，指着我说道：“这是杰子，这是关义，以前我对你说过的，喊人呀。” 柔柔低着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喊了一句：“杰哥好，义哥好。” 虽然刘晓杰和关义早就知道赵婶有这么一个独生的女儿，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呢。 “柔柔你好。” 旁边的张丽丽显然非常适应这样的场合，主动的做着自我介绍：“柔柔妹妹是吧？我叫张丽丽，你喊我丽姐就行了。” “我是诸葛云，叫我小云就行。” 柔柔就好像是一个乖巧的中学生那样，分别向张丽丽和诸葛云打过了招呼：“丽姐好，小云姐好。” 柔柔这个女孩子斯斯文文的，说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乖乖女。 真的很难想象，赵婶这么彪悍泼辣的母亲，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娇小柔弱的女儿。 柔柔的身材本就矮小，好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站在人高马大的身旁，活像是老虎身边的一只小猫咪。 赵婶扯着女儿坐到了自己的身边，顺势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却没有直接喝下去，而是顺手递到了女儿的手中：“柔柔啊，这杯酒就由你敬几位哥哥姐姐吧。” “妈……”柔柔低着头说道：“我不会喝酒啊。” “今天这杯酒，你必须得喝。” “那……那好吧。”柔柔鼓足了勇气才端起了酒杯，怯怯的看了众人一眼：“我……我敬四位哥哥姐姐，我……我先干为敬。” 柔柔这样的女孩子本就不会喝酒，硬着头皮干了一杯之后，脸色立刻就涨的通红。 关义和张丽丽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就给干了。 诸葛云似乎已经意识到了点什么，不动声色的看了刘晓杰一眼。 刘晓杰什么话都没有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赵婶顿时就笑了：“既然酒已经喝了，那我也应该说几句了。” 赵婶的目光转向了刘晓杰：“杰子这个人我是知道的，虽然有些油腔滑调吊儿郎当，但却是性情中人，也有点干事业的样子。” “至于关义你嘛……虽然看起来不够稳重，其实非常的靠谱，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稍微夸了刘晓杰和关义之句之后，赵婶就开始切入正题了：“我这个女儿一直在学校里头读书，几个月之前才刚刚毕业，现如今的工作真的很难找……” 虽然大家都在静静的听着，其实已经大致的猜到赵婶想说点什么了。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不会麻烦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那个公司也挺难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的公司已经好起来了，我觉得应该和你们提一提这个事情了。我想让柔柔给你们打工，你们觉得可以吗？” 第33章 五虎上将 从赵婶让女儿给众人敬酒的那一刻开始，刘晓杰就已经猜到她要说这些话了。 诸葛云也想到了这一点。 但赵婶并没有说一定要让她女儿加入星火公司，而是用商量的语气询问“行不行”。 要是大公司，多一个员工少一个员工不过是一件无所谓的小事儿，但星火公司其实小的可怜！ 公司现在的局面，也不过是刚刚有所好转而已，并没有增加人手的迫切需求。 但这话是赵婶说出来的，那就必须认真考虑一下了。 诸葛云显然不打算为公司再增加一个人，所以她就轻轻的用胳膊肘碰了刘晓杰一下，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 看这个意思，诸葛云是打算让刘晓杰拒绝赵婶的要求。 要是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刘晓杰就会用“我们公司太小，恐怕会耽误柔柔的前程”这样的客套话来拒绝，但这是赵婶啊。 人家赵婶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却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理解和宽容，要是拿那种不疼不痒的屁话拒绝人家，就真的太特么不够意思了。 关义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既不想让赵婶的女儿成为星火公司员工，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拒绝，所以他只能做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始终闷着头吃菜却一言不发。 看到刘晓杰和关义全都不方便表态，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就只能由诸葛云来说了。 诸葛云当然不会傻乎乎的直接拒绝赵婶的要求，而是面带微笑的说道：“柔柔啊，你在学校的时候，学的是什么专业呀？” “我……学的是幼儿教育专业。” 幼儿教育专业？ 那就好说了呀。 星火公司是做贸易的，最主要的业务就是找客户找货源，和幼儿教育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如此一来，就可以用“专业不对口”为理由，光明正大的拒绝赵婶了。 “柔柔啊，你这个专业和商贸完全不搭边啊，就算你入职我们公司也做不了什么……” 赵婶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看到众人的神态，就知道这事已经泡汤了，但她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表示出了极大的理解：“既然你们有难处，那就只当我没有说过这句话好了，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柔柔到你公司去打工，她还可以找别的工作嘛……” 要是赵婶一定坚持要柔柔加入星火公司的话，刘晓杰等人还真的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既然赵婶这么通情达理，众人也就放心了，顿时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是卖肉的，总不能让柔柔也跟着我出摊卖肉吧？”赵婶笑着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是知道的，我真不希望柔柔成为我这样的女人。” 赵婶的彪悍程度简直突破天际，她在菜市场摆摊卖肉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据说曾经有几个小混混到赵婶的摊位上去收“保护费”，被赵婶拎着一把砍骨刀揍的屁滚尿流，还追了小混混们好几条街。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捣乱了。 在那个偌大的菜市场上，谁不知道“大刀赵婶”的赫赫威名！ “其实吧，上个月的时候，柔柔曾经找到过一份工作。只是那个老板总是色眯眯的，有时候还会对她动手动脚，我怕她吃亏就让她辞职不干了。”赵婶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原本还想着让她去你们公司，毕竟知根知底的，至少你们不会欺负她，我也可以放心一些。既然你们那边不方便，那就算了。” 虽然赵婶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但刘晓杰还是从她的神态当中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失落。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感受到了赵婶的无奈吧，刘晓杰立刻就脱口说道：“柔柔妹子这么乖巧，去了别的公司难免受欺负受委屈，还不如跟着我们混呢。”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赶紧给他大打眼色。 诸葛云的意思十分明显：经营公司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要是招募员工的话，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员工能为公司创造多少价值，而不是一味的讲交情。 要是精明的女孩子，听了刘晓杰这句话一定会顺杆爬，当场就会答应下来。 但柔柔显然没有这样的社会经验，反而怯怯的说道：“我……我不懂业务上的事，看算是进了你们公司，说不准会耽误公司的业务呢。” “不懂不要紧，可以慢慢学嘛。”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和关义原本也是新手，干着干着自然也就学会了，只要柔柔认认真真的学踏踏实实的干，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熟练的老手了。” 既然刘晓杰已经这么说了，此事已成定局，诸葛云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却不再反对。 “柔柔妹妹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星火公司的员工了。”刘晓杰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个拘谨而又腼腆的小姑娘：“既然是给我们公司打工，就得商量一下薪酬问题，你觉得应该给你开多少钱的工资呀？” 柔柔根本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赵婶。 赵婶笑着说道：“什么工资不工资的，全都是小事。就算是不给她开工资也无所谓，主要把她交给你们我才能真的放心。”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工资肯定是要给的。”刘晓杰笑着说道：“赵婶呀，要不然这样吧。咱也就不说什么实习不实习的废话了，先让柔柔跟着我们干几个月，暂时按照行业的新人标准给她开工资，您觉得可以吗？” 明明是柔柔要加入公司，但所有的事情却全都向赵婶说，就是因为柔柔明显就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无论什么事情都得让家长做主才行。 赵婶的表现比梁山好汉还要豪爽：“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是赚了钱，就给她开一份工资，要是没有赚到，不给工资我也没有二话。啥也不说了，咱们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 随着这杯酒下肚，星火公司就又多了一名员工，由原本的“四大金刚”变成了“五虎上将”！ 第34章 爱哭的小女生 昏沉的暮色正在徐徐铺开，又是一个倦鸟归巢的傍晚时分。 在外面跑了一天的业务，刘晓杰早已经疲惫不堪，正要回到公司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杰子老弟……” 就算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董奎发那个老东西。 对于董奎发这个老对手，刘晓杰从来就没有好脸色，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但董奎发却如同狗屁膏药一般主动凑了上来，满脸都是那种贼兮兮的坏笑表情：“杰子老弟气色不错呀，忙什么呢？” “忙着赚钱呗。” “在外面跑了一天的业务，肯定早就已经累坏了吧？”董奎发依旧满脸笑容，嘴角的那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的，显得非常得意：“要我说呀，你天生就是个穷苦的命，就算是跑断了腿也赚不到钱。我整天在办公室里头坐着，优哉游哉的喝着咖啡，生意就送上门了……” “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但我知道你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杰子老弟，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嘛。”尽管被刘晓杰讥讽了两句，董奎发却一点都不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活像是一只刚刚吃饱了的老狐狸，那股子得意的劲头甭提有多欠揍了：“王老板那七万个水果筐的业务，已经被我收入囊中了，今天下午才签的合同。” 听了老东西董奎发的这句话，刘晓杰心中顿时一紧。 董奎发说的那位王老板，是本地着名的水果商，需要订购一大批那种塑料的水果筐。不久之前，刘晓杰就曾经联系过这笔业务。 塑料水果筐这样的商品，其实利润十分微薄，在精打细算的情况下每个筐子只能赚几毛钱，但却数量庞大。七万个筐子啊，只要拿下了这笔业务，无论怎么说也能赚三万多。 刘晓杰一直在关注着这笔业务，想不到竟然被董奎发截了胡。 能抢走刘晓杰的生意，这让董奎发十分得意：“杰子老弟呀，我知道王老板是你的老客户了，但这笔业务最终还是落在我的手中，你一定很生气吧？” 自己的老客户被董奎发硬生生的抢了过去，刘晓杰怎么可能真的不生气？但他却故意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就是一笔小生意嘛，我才不在乎呢。” “真的不在乎吗？”董奎发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这笔生意原本是你的，却落在我的手中，让我平白多赚了一笔，这就叫做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哈哈哈……” 又挤兑了刘晓杰几句之后，董奎发就哼着小曲扬长而去了。 被董奎发抢了生意，这让刘晓杰非常的不快，回到公司之后就大声询问：“王老板的那笔生意是怎么回事？” 关义完全就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王老板不是一直都由你在联系的吗？你怎么反而问起我了？” 张丽丽和诸葛云说的异口同声：“我们刚刚出去跑业务回来，完全不知道状况啊。” 正在默默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柔柔似乎刚刚想什么，小声说道：“杰哥哥，今天上午确实有个自称姓王的人来过……” “你是怎么对他说的？” “我没说什么呀，就说业务上的事情等你之后再谈。” 听了柔柔的这句话，刘晓杰顿时满脸懊恼之色：“客户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及时电话告诉我一声……。”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业务，就想着等你回来之后再说。” 刘晓杰已经被柔柔的无知和迟钝给气坏了：“商场如战场的道理你懂不懂？信息就是财富的道理你明白不明白？” 事情是明摆着的，光是这座办公楼里头就有那么多的贸易公司，人家王老板不可能只在刘晓杰的这一棵树上吊死。既然他不在肯定要去找别人做这笔生意。 就因为柔柔没有及时把消息通知给刘晓杰，就让董奎发截了胡。 “这么优质的一个客户就被你给弄丢了，眼瞅着就能到手的钱却被别人赚了去，可让我说你什么好哇……” 被刘晓杰劈头盖脸的数落了几句，柔柔就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嘴巴扁了一扁，泪珠儿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儿，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杰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那笔业务这么紧急，还以为可以等你回来慢慢处理呢……” 见到柔柔忽然就哭了，刘晓杰顿时就懵了：“我……我也没说你什么呀，怎么就哭了呢？” 关义赶紧过来打圆场，象哄孩子一样笑呵呵的说道：“柔柔毕竟才上班没几天嘛，出点错误在所难免。那笔业务丢了就丢了吧，只是被董奎发那老东西抢了去，我这心里确实有点那个啥……” “杰子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凶巴巴的吼柔柔呢？”年纪最大的张丽丽轻轻的抚摸着柔柔的后背，就象个知心大姐姐在哄哭泣的小妹妹一样，笑呵呵的说道：“杰子不会说话，柔柔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这就让他给你道歉……” “不用道歉了。” 当这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之时，众人才注意到赵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公司的门口了。 她的女儿才刚刚加入公司没几天，就哭了个梨花带雨，好像受了多大委屈她似的，刘晓杰赶紧解释：“赵婶啊，其实我也没说她什么，我真的没欺负她……” “不用解释，不用解释。”赵婶的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我原本是来接柔柔下班的，刚才听到你们的谈话，这事不怪你，是我们家柔柔太脆弱了。” “还是赵婶通情达理，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向您解释呢。” 赵婶笑了笑：“你们大家能像哄孩子一样对待我家柔柔，我已经非常满意了，这也是我放心的把她交给你们的原因。” “公司就是公司，是做生意赚钱的地方，而不是哄孩子的托儿所，你这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毛病也该改一改了。”赵婶开始认真教育起了自己的女儿：“杰子他们说你，那是为了你好。以后你要虚心向大家学习，你已经长大了，已经出来工作了，别再象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 柔柔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也知道大家是为我好，是想让我掌握真正的本领，但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哭。” “人总是要长大的，长大的第一步就是要学会坚强。” 赵婶继续说道：“阿义和杰子他们两个，从创办公司开始直到今天，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好不容易才支撑到了现在，要是象你这么脆弱，公司早就倒闭过无数次了。还有小云，也经历过很大的变故，但她却十分坚强……” 被赵婶说成是“人生强者”，就算是关义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赵婶您就别夸了，我连一点点成绩都没有做出来，我的业务量还不如丽姐呢，算哪门子强者哦。” “强者不一定就要功成名就，也不一定要有多少钱。”赵婶微微的昂着头，语气越来越坚定：“我始终认为，困难打不倒的就是强者。” 这句话虽然非常浅显，却蕴含着某种深刻的人生哲理…… 第35章 这个客户有点凶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公司的业务明显变多，但却全都是些鸡零狗碎的“散单”。虽然没什么油水可言，但是为了维持客户也不得不认真去做。 到了星期五这一天，关义、张丽丽和诸葛云出去见客户去了，公司里只剩下刘晓杰和柔柔两个人。 “柔柔啊，你把这个月的流水整理一下，回头交给我。” “好嘞，我这就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五六个彪形大汉。 为首的那个人身材极其高大，身高差不多有两米的样子，满脸的络腮胡子，毛茸茸的活像是一头巨熊，脸上还有一道紫红色的伤疤。 那道伤疤从他的眉角一直延伸到了嘴角，让他的半边脸都明显凹陷了下去，在伤疤的牵扯之下，五官都偏离了原位，愈发显得狰狞可怖。 “你们这儿谁是管事的？” 面对这个形容丑陋样貌凶顽的家伙，尤其是他那咄咄逼人的凶狠目光，立刻就让柔柔想到电影当中的土匪呀黑帮头子呀等等形象，下意识的往刘晓杰身后躲了躲…… 刘晓杰赶紧上前：“我叫刘晓杰，是本公司的经理，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陈大力。”这个样貌狰狞目光凶狠的家伙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刀疤，“道儿上的兄弟都喊我老疤，你叫我疤哥就行。” “疤哥有什么事情吗？” 疤哥岔开双腿，用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手头上有一批电动机，你要不要？” “什么样的电动机？” “用报废的那种。” “原来是报废的旧货呀，疤哥有多少这样的电动机呢？” “到底有多少……我也说不清楚。我估摸着至少也得有一百多台……或者两百台也说不定。”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心中雪亮，笑呵呵的问了一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疤哥应该是个煤老板吧？” 疤哥稍微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是开煤窑的？” “也就只有城西的那些小煤窑，才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废旧的电动机，这不难猜呀。” “果然是个行家，看来我没找错人。”疤哥哈哈大笑了两声，他的笑声非常难听，就好像用生锈的铁片子划过光滑的玻璃，总是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惧感。尤其是他脸上那道紫红色的伤疤，在他笑起来的好像蜿蜒的小蛇一般扭动着，“找你谈这笔生意就对了。” “既然疤哥想和我做生意，那就是我的客户。”刘晓杰笑了笑：“柔柔啊，别愣着了，给几位大哥沏壶茶。” “哥儿几个这次过来，不是为了喝茶，就是想和你做成这笔生意，你就痛痛快快的开个价吧。” 刘晓杰并没有急于报出一个价格，而是笑呵呵的看着这位疤哥：“废旧电动机这东西的价格不大好说呀。” 疤哥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给的价钱要是合适，我就把那一两百台电机全卖给你。要是价格太低咱们就一拍两散，这有啥不好说的呢？是你不想和我做这笔生意吧？” “疤哥误会了。”刘晓杰笑着解释道：“废旧电动机这东西，因为成色和型号不同，价格差别很大。要是我直接当破烂回收，那就真是太黑心了。” 即便是已经报废的电动机，那也是电动机，和传统意义上的废旧物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毕竟这玩意里头有很多铜线，还能拆出很多可以使用的零部件，翻新一下还是可以用的，所以这东西就算是报废了也不便宜。 “我必须亲眼见到那些电动机，才能开出具体的价格。” “这好说。”疤哥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跟着我们到矿上去看一看，不就可以了嘛。我这就带你过去看货……” “好的。”刘晓杰客客气气的说道：“我得稍微准备一下，麻烦疤哥等我几分钟。” “好，我们就在楼下的车里等你。” 疤哥带着那几个彪形大汉出了门，刘晓杰稍微准备了一下，拿起跑业务时随身携带的那个手提包就要下楼。 柔柔显然已经被疤哥他们这一群彪形大汉给吓的不轻，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杰哥哥，你真的要跟着他们去看货吗？” “是啊。” “我不放心啊。”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总是觉得这些人……很凶，他们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人。” “柔柔啊，只要是有生意做就是好客户，你管人家长什么样呢？”刘晓杰毫不在意的笑着：“做生意只有两条准则，第一就是必须合法，第二就是一定要有钱赚，只要符合这两条，就全都是好生意。” “可是……这些人……我担心他们的电动机不是什么好来路。”疤哥那可怖的样貌和凶狠的眼光总是让柔柔不寒而栗，总是不产生一些非常不好的联想：“万一那些电动机是他们偷来的，可就糟了呀。” “偷废旧的二手电动机？你是不是警匪电影看多了？”柔柔的过敏反应直接就把刘晓杰给逗笑了：“你好好的用脑子想一想，就算是真的有人去偷废旧的电动机，也不可能偷一两百台那么多吧？” 虽然刘晓杰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但柔柔还是很担心：“杰哥哥，这个客户实在是太凶了，咱们还是不要做他的生意了吧……” “送上门的生意，怎么可能不做呢？” 因为客户的样貌很凶，就不做他的生意，也就只有柔柔这种想象力过分丰富的小女生才会产生这么幼稚的想法。 “我担心他们会伤害你。” 伤害我？ 刘晓杰立刻就笑了。 虽说那位疤哥是在道儿上混的，而且确实有些凶狠，但他不是神经病，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伤害别人：“柔柔啊，我已经是这一行的老手了，什么样的客户都见过，你完全用不着担心。” “要是杰哥哥你一定要做这笔生意的话，也不能一个人去。”柔柔终于鼓足了勇气：“我要和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就多一点照应，要不然我真的很不放心。” “那好吧。”刘晓杰笑了笑：“既然你这么放心不下，那就一起去好了，刚好也让你长些见识，好好的学习一下应该怎么谈业务。” 就这样，柔柔和刘晓杰一起离开了公司，上了疤哥他们的车子…… 第36章 赶紧摇人 疤哥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皮卡车，载着刘晓杰和柔柔渐渐驶离了市区，来到了城西的矿区。 车子在群山和矿坑之间颠簸了许久，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暮色掩映之下的矿区，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粗犷豪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鼻的气息。采矿区内轰鸣的巨大机械仿佛耸立的钢铁巨兽，扬起的灰尘和煤粉在夕阳的余晖中形成大片灰蒙蒙的“雾气”。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矿区天然就应该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但眼前的这片矿区却安静的出奇，既没有来来往往的拉煤车，也看不到成群结队的煤炭工人。 “怎么这里看不到人呀？” 疤哥嘿嘿的笑着：“最近正在安全大检查，除了几个国营大矿之外，所有的小煤窑全都暂时停产了。” 像疤哥这种开小煤窑的煤老板，各种安全措施肯定不怎么健全，只要被查到一次就要罚很多钱，所以每逢安全检查就会暂时停产避一避风头。 破皮卡载着众人驶过一个山头之后，进入了一片满是煤堆的矿场，原本很狭窄的道路被挖的坑坑洼洼，因为车子实在无法通行，众人只能下车步行。 这一带显得荒凉无比，到处都是凌乱的机械和早已经锈迹斑斑的铁丝网，除了偶尔有几只流浪狗出没之外，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只。 行走在这种人迹罕见的荒僻之地，原本就很胆小的柔柔顿时就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这种地方总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影视剧中的案发现场，于是就本能的朝着刘晓杰身边靠了靠。 她真的很后悔，后悔不该上疤哥的这辆车。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万一疤哥他们这些人心怀不轨，那就真的叫天天不应了。 柔柔确实非常害怕，下意识的握住了刘晓杰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丝虚无缥缈的安全感。 柔柔的手很凉，手心里全都是滑滑腻腻的冷汗，而且她全身都抖的很厉害，刘晓杰已经感觉到了。 “你不舒服吗？” “我……”柔柔小声说道：“杰哥哥，我怕……” 刘晓杰问道：“你怕什么？” “我总是觉得很害怕……”柔柔已经产生了许许多多不好的联想：“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要把咱们……把咱们绑票了，可就糟了呀。” 绑票？ 听到这两个字，刘晓杰立刻就笑出声来：不得不说，柔柔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就算疤哥他们真是绑匪，也不可能绑架咱们呀！ 放着满世界的有钱阔佬不去绑，偏偏要绑架两个穷鬼，纯粹就是脑子有坑。 “就算他们不是绑匪，万一他们要害了咱俩可怎么办呀……” “咱们和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们吃饱了撑的会伤害咱们？” “可是……”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心有余悸的柔柔还想说点什么，刘晓杰已经见到了那一大堆电动机。 这些个电动机胡乱的放置在煤堆旁边，大的足足有半人多高，小的只有西瓜大小，至少也有一百多台的样子。 “都在这里了，你随便看看吧。” 刘晓杰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些电动机的成色……反正都是已经用报废的玩意，也就别说什么成色了，这些电动机全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煤尘，仔细擦拭之后才能看到铭牌。 “45千瓦的九台，出厂日期是去年七月份，22千瓦的三十二台，出厂日期是前年六月……” 刘晓杰每说出一句，柔柔就尽职尽责的把型号和出厂日期记录在小本子，方便一会刘晓杰估算价格…… 等到把这一百多台电动机全都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之后，天色已经全黑了。 “疤哥，你这批电动机，能不能通电试机？” 听了这句话，疤哥立刻就笑了：“通电试机？你想什么呢？这东西但凡要是还能运转，我自己还用呢怎么可能卖给你？你就给我一个比废品好的点价格就行了。” “疤哥，你的这批废电动机还真的不能一概而论。”刘晓杰指着那台半人多高的大型卧式电动机说道：“就比如说这一台吧，就算是已经报废了，也值两万多……” “才这么点钱？”疤哥嘿嘿的笑着说道：“想当初我把这玩意买回来的时候，花了十来万呢。不过你说的这个价码基本还算公道……” 做生意，绝不能一味的只想着占便宜，尤其是这种大型的机械设备，到底值多少钱彼此之间全都心中有数。刘晓杰根本就没有狠狠敲一笔的打算，所以给出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价格。 真正赚钱的是那些数量很多而且很不起眼的小型电动机，虽然那些东西也不值三瓜俩枣的，但那才是利润的大头啊。 “老弟呀，东西你已经看过了，报个价吧。” 刘晓杰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个数字。 “你出的这个价还算公道，我也就不和你砍价了……” 既然这笔交易已经谈妥，刘晓杰随即取出一份买卖合同，笑呵呵的说道：“既然疤哥认可了我说的这个价格，那就在合同上签个名吧？” “不就是一堆废电动机嘛，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行了，还签的哪门子合同哦？至于搞的这么正式吗？” “不是我信不过疤哥，完全就是因为这是做生意的正规流程。也就是签个名的事而已，很简单的。” “好吧，好吧。”疤哥笑着说道：“等我去拿支笔过来……” 旁边的柔柔立刻就取出了一支专用的签字笔，笑呵呵的递给了疤哥。 疤哥顺手接过了柔柔递上来的签字笔，正要在合同上签字的时候，一个人忽然急急慌慌的跑了过来。 “疤哥，疤哥……”那个人跑的气喘吁吁：“二虎他们带着人把咱们的矿口给砸了，正朝着这边过来呢……” 听了这句话，疤哥脸上那条紫红色的伤疤顿时就扭曲起来，顺手就把那张合同和签字笔扔在一旁，随即就抄起了一根撬棍，扯着喉咙高声呐喊：“摇人，快摇人，干他娘的……” 第37章 商场变战场 话音刚落，就有七八辆皮卡车咆哮着冲了过来，还不等车子停稳，就有一大群人从车上冲了下来。 这些人全都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有几个还打着赤膊，一个个或者手持钢管、铁棍，或者是举着明晃晃的大砍刀，片刻之间就把疤哥他们几个人给围了。 这一带有好几座小煤窑，再加上很多时候都是处于“不清不楚”的状态，产权边界本就纠缠不清。像疤哥这种开小煤窑的煤老板，为了多赚钱就故意“越界超采”的状况时有发生，于是经常和附近的同行“开战”，今天被别人打上门来，也是常有的事儿。 面对这种状况，真心没啥好说的，直接开片就是。 对于疤哥来说，打架斗殴基本就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就干一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却把柔柔给吓了个半死。 柔柔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两军对垒””的大场面，立刻就吓的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仿佛一只暴风中的雏鸟。 虽说刘晓杰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打过几次群架，但眼前的场面可不仅仅只是打群架那么简单，也不是说拳打脚踢那种小场面，而是真的动了家什！ 双方举着钢管、铁棍，甚至直接就把大砍刀抡圆了砍的稀里哗啦，更有甚者，居然还驾驶着挖掘机横冲直撞。 两个煤老板之间的战争，简直可以用天昏地暗来形容。 不论疤哥如何悍勇，终究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遭受了“突然袭击”，仅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被狠狠的敲了几棍子，脑袋上还挨了一下“重击”，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这都已经快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了，还谈个屁的业务啊，刘晓杰二话不说，拽着柔柔的手撒腿就跑。 在刘晓杰的心目当中，这场“战争”完全就是两个煤老板之间的“内部矛盾”，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那些那些闹事者已经把刘晓杰当成了疤哥的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呼小叫的追赶。 若是真的夺路而逃，这些人未必就能追得上，但柔柔却严重拖累了他逃跑的速度，刚刚跑出去没多远呢，就被追上了背后随即吃了重重的一棒子。 这一下可真够劲儿，疼的刘晓杰龇牙咧嘴，但他却根本不敢回头，继续拽着柔柔的手往前跑。 又跑了约莫二三十米的距离，迎面就又遇到了一大群人。 这些人同样手持棍棒、砍刀等物，一下子就拦住了刘晓杰的去路。 围追堵截之下，早已经无路可逃了。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拽着柔柔返身往回跑。 就在这个时候，疤哥等人刚好朝着这边跑来，身后还有一大群“追兵”。 “前边有人。” 在刘晓杰的大吼声中，疤哥顿感不妙：前有拦截，后有追兵，已经被“包饺子”了。 像疤哥这种开小煤窑的煤老板，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要是没点“敢拼敢打”的亡命精神，他的这个小煤窑早就已经倒闭过无数次了。 关键时刻，疤哥猛然发了一声喊，挥舞着那根撬棍气势汹汹的大吼着：“兄弟们，拼了——！” 众人纷纷抄起棍棒、铁条之类的“武器”，拿出了困兽犹斗的精神，主动朝着那些越来越近的“敌人”冲了过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金铁交鸣，惨叫和怒骂之声此起彼伏，原本空旷的小煤窑顿时就成了“惨烈厮杀”的古战场，真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柔柔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就吓的面无人色，只能哭喊着发出一声声尖叫。 都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再说“这事和我没关系”之类的屁话早已经于事无补，刘晓杰猛的一咬牙，顺手捡起一根钢钎横在胸前，死死的将柔柔护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大叫着：“躲到我身后来……” 打群架这种事对于刘晓杰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陌生，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就经历过很多次“大场面”。 但是，和眼前的激烈厮杀相比，以前那种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的斗殴简直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过家家，这才是真正的“持械斗殴”啊。 双方全都手持钢管、铁条之类的武器，稍微挨一下就会头破血流，一个弄不好就会被揍个半死。 其实这场惨烈的“战斗”和刘晓杰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就是两个煤老板之间的“内战”，正常情况下他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但现在却不行。 一来是因为他早就被那群人当成了疤哥的手下，一旦落单必然被打的凄凄惨惨。更主要还是因为柔柔！ 柔柔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要是她被打了可怎么对赵婶交代哦？ 所以，刘晓杰宁可拼着自己挨几下重的，也要不顾一切保护柔柔的周全。 眼看着以寡敌众的疤哥等人渐渐不支，被逼的不住后退，刘晓杰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扯着喉咙声嘶力竭的大吼着：“柔柔快跑，我给你断后。” 此时此刻的柔柔早已经吓的六神无主，除了抱着脑袋尖叫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躲藏。 刘晓杰指着那间活动板房大叫：“到房子里去，快……” 听到刘晓杰的“指令”，柔柔顿时就明白过来，撒腿就朝着那间活动板房跑去。 眼看着有人从“包围圈”里逃出来，那些闹事的家伙纷纷上前追赶。 刘晓杰二话不说，抡起钢钎当场就干翻了一个，奈何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他自己也挨了几下重的。 尤其是打在头上的那一下，直接就把刘晓杰打的头晕目眩，被击中的部分火辣辣的疼，也不晓得有没有流血，但却早已经顾不了那多了，只是不顾一切的挡在柔柔的身后，为她提供片刻的掩护。 柔柔跑的飞快，一口气就冲进了那间活动板房。 趁此机会，刘晓杰冲进了板房，顺势就将房门锁死。 但这仅仅只是获得片刻的安全而已，薄薄的活动板房根本就挡不住那群闹事者。 片刻之间，房门就被砸开了，好几个闹事者摆出了一副“瓮中捉鳖”的架势，直接就冲了进来…… 第38章 我不是黄飞鸿 刘晓杰是真的发了狠，抡圆了钢钎劈头盖脸的一通猛砸乱捅。 那扇木板门虽然已经被踹开了，终究空间有限，又有好几个人乱糟糟的挤在门口，登时就被刘晓杰砸的鬼哭狼嚎。 为首的那个家伙是个戴着眼罩的独眼龙，明显就是这群人的头目，正在吆五喝六的大声呼喊着，似乎想要把那些人聚集过来再次发起“冲锋”。 刘晓杰抓住机会猛然冲了出去，把手里的钢钎当做长矛使用，一下子戳在他的屁股上，顿时疼的他哇哇大叫着慌忙后退。 趁此机会，刘晓杰拽过来一张办公桌横在门口，阻挡那些试图冲进来的家伙们。 凭借有利地形“据险而守”，他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虽然刘晓杰暂时稳住了局面，但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纷纷抄起砖头、石块之类的东西就往刘晓杰身上砸。 黑漆漆的夜色当中，刘晓杰被投掷过来的“暗器”砸中了好几下，但他却不敢离开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门口险要位置，只能咬着牙硬撑。 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活动板房窗户上的玻璃已经被砸烂了，满地都是破碎的玻璃渣子。 有几个家伙试图从窗户里钻进来，刘晓杰毫不犹豫的跳上前去，举起了手里的钢钎，不顾头不顾腚的又是一通乱砸…… 柔柔早已经被眼前这副“激烈厮杀”的情形吓了个半死，连滚带爬的退到了角落里头，手脚蜷缩的样子活像是一只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雏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激烈的打斗声和粗野的谩骂之声渐渐平息下来，当刘晓杰走过来的时候，柔柔依旧抖的非常厉害。 “好了，好了，那群人已经走了。” 谈生意的商场，竟然变成了喊打喊杀的战场，谁会想到还会发生这种事儿呢？ 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吓人了，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身体依旧在剧烈的抖动着，连讲话的声音都在打颤：“杰哥哥，我怕……”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刘晓杰轻声的安慰着：“真的没事儿了。” 也不知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柔柔猛然一头扎进刘晓杰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稀里哗啦。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儿了嘛。”刘晓杰只能抚着她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轻声的安慰着：“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打群架嘛。我早就听说这些个开煤窑的煤老板全都不是善茬，动辄就抄起家伙干仗，他们都已经当做家常便饭了，只是今天碰巧被咱们遇到了而已。” 刘晓杰的安慰，让心有余悸的柔柔终于有了一丝安全感，她渐渐的止住的哭声，抬起头来仰望着刘晓杰，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的如何开口，只是任凭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都过去了，咱们已经没事儿了。” 刘晓杰的话语，似乎天然就是有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柔柔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她在刘晓杰的怀中，就好像是在亲鸟羽翼之下的雏鸟一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爱怜的摸了摸刘晓杰额头上那个肿起来的大包，万般心疼的说道：“杰哥哥，你一定很疼吧？”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明明已经疼的龇牙咧嘴了，刘晓杰还是故意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模仿着电影当中侠客豪杰的语气笑嘻嘻的说道：“脑袋掉了不过是个碗大的疤，这点小伤小痛我才不在乎呢。” 又过了约莫四五分钟的时间，疤哥带着一大群人赶了过来。 疤哥已经挂彩了，头皮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但他本人却毫不在意：“他奶奶的，今天被二虎那个狗东西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仅伤了好几个兄弟，还被砸了不少设备……” “老弟呀。”疤哥用力的拍了拍刘晓杰的肩膀，用非常欣赏的语气说道：“你这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还挺扛揍，被那么多人爆捶都没事儿。不过毕竟猛虎也敌不过群狼，当时你应该远远的跑开才对。” “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我不是不明白，只是……”刘晓杰看了看还在掉眼泪的柔柔，苦笑着说道：“要是我跑了，柔柔妹子怎么办？我总不能丢下她不管吧？”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疤哥顿时就伸出了大拇指：“真仗义，够意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和这几个受伤的兄弟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顺便送你们回去。” 就这样，刘晓杰和柔柔上了疤哥的那辆皮卡车，很快就驶离了矿区。 疤哥的车速非常快，没用多少时间就把二人已经到了公司附近，然后就带着他那几个受伤的兄弟去了医院。 夜色笼罩下的都市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嘈杂与喧嚣，行人稀少的街道格外宁静，唯有街边的夜市小摊依旧散发着浓重的烟火气息。 和刘晓杰肩并肩的走在大街上，回想着刚才那副“刀光剑影”的战斗场面，柔柔竟然有种奇妙的恍惚感。 她微微的昂着头，眸子里全都敬仰的目光：“杰哥哥，你可真勇，刚才一个人打好几个，居然还能挺得住，真是太厉害了。” “一个人打好几个？你真把我当黄飞鸿了？”刘晓杰苦笑着说道：“其实当时我真的想跑……” “因为有我是吧？”柔柔抿着嘴笑的很开心：“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要不然你早就逃了，你就是个大英雄。” “我算哪门子大英雄啊，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儿嘛。”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你头一回跟着我出去跑业务，万一被打个半死不活，我可怎么对赵婶交代啊。” 刘晓杰的这几句话，让柔柔感受到一种如父如兄般的保护和关爱，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之间，柔柔的脸上了露出了一抹温馨的微笑，她故意用很俏皮的语气说道：“刚才在矿上的时候，要不是你拼死保护，我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全都是杰哥哥救了我，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什么救不救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第39章 懵懂少女 夜已经很深了，偌大的城市渐渐被寂静所笼罩，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灯火还在黑暗中闪烁。 都已经这么晚了，女儿还不回来，赵婶早已经等的焦急难耐，正准备打电话问问的时候，刘晓杰就把柔柔送回了家。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了？咦……”看到刘晓杰额头上那个高高肿起的大包，赵婶赶紧问道：“你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 “哎，别提了。”柔柔抢先开口说道：“今天去谈业务的时候出了点事儿。” “出什么事了？” 于是乎，柔柔就绘声绘色的说起了刚才的那场“激烈厮杀”：“我们的那个客户和别人打起来了，连刀子都掏出来了，又是打又是砍的，弄的血里呼啦，把我吓了个半死……幸亏有杰哥哥保护我，要不然呀……后果不堪设想，真的不堪设想呢。” 听完了柔柔的描述之后，赵婶忍不住的唏嘘感慨起来：“做生意的时候，什么样的状况都有可能遇到。杰子，你不要紧吧？” “没啥大事儿，就是挨了几下而已。”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当赵婶问起之时，刘晓杰哈哈一笑：“就是头上起了个大包，真心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我家里有消肿止痛的药膏，我帮你敷一下。”赵婶说道。 “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我估摸着阿义和小云肯定已经等的着急了，我得先回去了……” “我不许你走。”柔柔故意做出很任性的样子，不由分说就把刘晓杰按在椅子上。赵婶则从抽屉里拿出止痛药膏在刘晓杰的额头上小心翼翼的涂抹着…… 像柔柔这样的小女生，心思最是无比细腻，她十分渴望杰哥哥能够体会到自己对他的喜爱，却又害怕这个心底的小秘密被他知道。偶尔四目相对眼神交汇之时，柔柔的心跳就会陡然加速，脸颊也会泛起羞涩的红晕，心头仿佛有一头小鹿在乱撞。蕴含在眼神中的幸福与期待，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浪漫与甜蜜。 “嘶……”或许的赵婶稍微用力的缘故，刘晓杰立刻就疼的龇牙咧嘴。 看到刘晓杰痛苦的样子，柔柔立刻感同身受，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妈，你手轻着点，你都把杰哥哥弄疼了呢。” 赵婶笑着说道：“杰子啊，你头上这么大的一个包，肯定是挨了几下重的吧？” “反正我皮糙肉厚，挨几下不要紧，还好柔柔连根头发都没有伤到，要是她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就没法儿向您交代了。” 听了这句话，赵婶顿时笑了：“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担心柔柔会受到什么伤害，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放心的。要是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我又怎么会放心大胆的把柔柔交给你呢？” “杰哥哥，明天你还要去疤哥的矿上吧？” “是的。。” “明天我还跟着你一起去。” “其实明天也没啥事儿，不过是和疤哥签下合同而已，你就别去了吧？” 柔柔故意做出一副任性的样子，用力的摇晃着刘晓杰的手臂，活像是个正在撒娇的小女孩：“不行，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万一再遇到这种刀光剑影的事儿，有我在也好多个照应。” “那好，明天咱们两个就再跑一趟，争取尽快把这笔业务搞定。”刘晓杰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那个老式钟表：“今天实在是太晚了，估计阿义和小云等我已经等的着急了，我得先回去了……” 柔柔十分希望刘晓杰能够多待一会，多和他说几句话，但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她只能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那好吧，杰哥哥明天见。” “明天见，明天见。” 目送着刘晓杰的离去之后，柔柔才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用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到了床上。 如同所有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的小女生一样，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柔柔就开始用最天真的幻想给自己勾勒出一幅充满幸福感的人生蓝图。 因为柔柔的父亲离世比较早，她自幼就在母亲的照顾下长大，所以性格变得非常内向，无论有了什么样的心事都不愿意向别人提起，性格也就变得越来越孤僻。 平时的时候，柔柔总是习惯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整天整天的发呆，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从加入到星火商贸公司以后，柔柔的性格出现了明显的转变，不仅比以前活泼了很多，而且整天笑呵呵的，和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固然是因为她与众人相处的非常愉快，但更多还是源于柔柔对刘晓杰的敬仰和崇拜。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像刘晓杰这种经历无数艰险却总是能够一次次奋起的人，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再加上刘晓杰确实对她非常爱护和关照，自然也就有了爱慕之心。 刘晓杰带给柔柔的那种感觉，非常非常的微妙，如同父兄一般亲切，却比父兄更加亲近，总是让她感到很幸福。尤其是那种相濡以沫共同奋斗的经历，愈发的让她感到甜蜜。 在今天的那场“惨烈厮杀”当中，就在柔柔被吓的魂不附体之时，刘晓杰“立马横刀”的身影在柔柔的心目当中顿时就变得伟岸起来。 柔柔不仅性格内向，而且懦弱胆小，刘晓杰的表现就好像是一尊保护神，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柔柔已经越来越强烈的喜欢上了这个杰哥哥，尤其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份外的幸福和满足。 这种感情虽然青涩而又懵懂，甚至连柔柔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但这份情感却是那么的真挚，并且早已经在心底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在柔柔那纯净如同白纸一般的内心当中，在她这个不谙世事的年纪，对于爱情完全就是懵懂的，是一知半解的，只是单纯的去喜欢一个人，就会无私的付出自己的所有。 她觉得这就是爱情，最纯粹最甜蜜的爱情…… 第40章 赚钱就是快 第二日，上午九点。 当刘晓杰和柔柔再次来到疤哥的煤矿上之时，现场还残留着昨晚的“战斗痕迹”！ 铁锹、镐头、钢棍、木棒等等“武器”扔的到处都是，被砸坏的器具横七竖八，满地的碎玻璃渣子之间偶尔还能看到残留的血迹，可见昨晚的“战斗”到底有多么激烈。 虽然疤哥在昨晚的战斗中挂了彩，脑袋上着厚厚的纱布，看起来就好像是埃及的木乃伊，但他的精神却很不错，笑呵呵的对柔柔说道：“这个小妹妹，昨天晚上把你吓坏了吧？” 昨天晚上的那场战斗，确实把柔柔吓的不轻，直到现在还有点后怕呢，但身边的刘晓杰却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当时确实有点怕，吓的我都哭了呢，好在现在已经没事儿了。那批电动机……” “价钱不是早就说好了吗？”疤哥笑呵呵的说道：“你们给钱，然后装车拉走就行了呀。” 刘晓杰笑道：“还是签个正式的合同吧，毕竟我们是正规公司，得有白纸黑字的凭据才行。” “好吧，好吧。” 疤哥伸手接过刘晓杰递过来的那份合同，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在合同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刘晓杰二话不说，直接就掏出厚厚的几沓子钞票：“疤哥，这是应付的款项，你点点……” “不用点，不用点。”疤哥随手就将钞票扔进抽屉里：“合同已经签了，你也把钱给我了，从现在开始，那些废旧电动机就是你的了。” “疤哥办事就是痛快，我这就联系货车过来把电动机拉走。” “不用那么麻烦。”疤哥笑着说道：“我这矿上最不缺的就是拉货的大车，刚好我们也要进城一趟，干脆就顺路帮你把电动机拉过去好了。” “那……那就多谢疤哥了。” “咱们都已经这么熟了，别这么客气。” 疤哥确实是个热心人，不仅亲自驾驶着铲车将那些大型电动机装上了货车，还喊来了一大群人将那些小一点的电动机装车…… 很快，所有的废旧电动机全都装上了车，径直朝着市区驶去。 当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那一大堆废旧电动机搬进仓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就在疤哥等人有说有笑的要离去之时，刘晓杰赶紧拦住了他们：“疤哥，你先别走。” “还有什么事情吗？” “兄弟们帮着我把电动机运回来，还帮着装卸，真是辛苦了，我怎么也得请大家吃顿饭。” 听了这句话，疤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吃饭？你还真的应该请我吃顿饭，不过今天不行，下次再说吧。” “今天为啥不行呢？” “我这次带着兄弟们进城，就是来给兄弟们压压惊，连酒席都已经订好了。你那顿饭就先欠着吧……” 昨天晚上，疤哥的矿口被另外一个煤老板砸了个七零八落，还伤了几个兄弟。好在疤哥手下的这些兄弟全都不是“软柿子”，一个个全都“奋勇作战”，疤哥当然得好好的表示表示。 “昨天晚上的那个事儿，是我一时大意才让二虎那个狗东西得逞。”疤哥恨恨的说道：“这事还不算完呢，等我找个机会，好好的修理修理他，让他知道知道我老疤不是好惹的。” 疤哥这样的煤老板，手下本就有一大票敢打敢拼的兄弟，昨天晚上才那个名叫“二虎”的煤老板“偷袭”了他一次，疤哥必然是要报复的。 同行是冤家，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就好像刘晓杰和董奎发一直都明争暗斗一样，疤哥和其他煤老板之间的关系也很紧张。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刘晓杰和董奎发之间的争斗，最多也就想方设法的给对方制造点小麻烦，或者是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几句而已。 煤老板之间的争斗，可没有那么“斯文”，肯定是要“刺刀见红”的！ 听了疤哥的这一番话，柔柔就忍不住的替他担心起来：“疤哥，你们开煤窑是为了赚钱，怎么能总是这么打打杀杀的呢？” 面对柔柔的担忧，疤哥完全就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我干煤炭这一行已经二十多年了，早就已经不记得打过多少次群架，还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煤老板之间的竞争，就是这么的残酷。 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是疤哥本人还是其他那些煤老板，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早就已经麻木甚至是习惯了。 疤哥等人做后，柔柔小声说道：“杰哥哥，我觉得吧……疤哥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凶，但他确实有一副热心肠。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确实怕怕的，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怕了。” 虽然疤哥的面相又凶又恶，而且整天做些打打杀杀的事儿，但是经过这两天的接触，柔柔逐渐发现疤哥这个人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就好像是个和善的邻家大哥！ 刘晓杰笑道：“打打杀杀是他们这一行的正常状态，为了赚钱为了养活他手下的那一大票兄弟，他也只能这么干。就好像我一样，别人总是说我油嘴滑舌奸诈狡猾，但我是坏人吗？” “杰哥哥绝对不是坏人。”柔柔笑嘻嘻的看着他：“你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行了，行了，咱俩就别互相吹捧了，我得赶紧把这批电动机卖出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就掏出了手机：“老白，我这儿有一批电动机……虽然是废货，但使用年限却还不算长，有很多都是这两年出产的，肯定能拆出很多能用的零部件。” “价钱？你是做废旧电器起家的老手啊，我肯定不能向你乱开价呀，全都是正常的行情价。” “你对这批货很有兴趣？那好，我就在仓库这边等着你，你赶紧过来看看货吧。” 最多只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那位被刘晓杰称为“老白”的客户就来了。 别看这位“老白”穿着一件油渍麻花的浅蓝色工作服，看起来好像是个维修工似的，其实他是做废旧电机回收和翻新的老行家，只是走马观花的略略看了几眼，就对这批废旧电动机的价值了然于心了。 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老白直接就是掏钱买下了这批电动机，整个过程顺利的不行。 这批电动机才刚刚拉回来，还不到一个小时呢，就已经卖出去了，光是价差就赚了两万挂零！ 第41章 我不差钱 午后的阳光柔和而又慵懒，隐隐的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倦意。 刚刚回到公司的柔柔满脸都是兴奋的表情，正在绘声绘色的向众人讲述着：“我们刚刚把那批电动机入库，杰哥哥就找到了买家，一下子就赚了两万多，杰哥哥真是太厉害了。” 随随便便一倒手，就净赚两万多，这么干净利索的赚钱手法，让柔柔这个小丫头佩服的五体投地。 旁边的张丽丽却是一副“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的表情，淡淡的说道：“电动机这东西，本就是很硬的货，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买家，以光速卖出也没啥好稀奇的，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 “可我还是觉得杰哥哥很厉害。”柔柔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呼扇呼扇的，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就好像是见到了偶像的小迷妹一般，微微的昂着头仰视着刘晓杰，目光之中满满盈盈全能是崇拜和敬仰：“杰哥哥就是我的偶像，我好崇拜你哦。” 旁边的诸葛云忍不住的抿嘴一笑：“为了这批电动机，杰哥的脑门上被打出了一大包，有了这两万块，他挨的那几下打，就算是找补回来了。” 刘晓杰下意识的摸了摸脑门上的那一片淤青，笑着解释道：“这次能够赚到钱，最主要是因为疤哥这样的煤老板，对于价格并不怎么敏感。若是他斤斤计较讨价还价，这批电动机根本就没啥赚头。” 废旧电动机这种商品的价格相当透明，到底值多少钱买卖双方全都心中有数，要想趁机敲竹杠大赚一笔纯粹就是白日做梦。好在疤哥这样的煤老板根本就不在乎那点小小的价差，也懒得和刘晓杰讨价还价，所以才能有些利润。 “和财大气粗的煤老板做生意就是痛快，比那些小里小气斤斤计较的客户强多了……”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刘晓杰揉了揉肚子对柔柔说道：“咱们到楼下随便吃点什么的吧。” 为了这批电动机，刘晓杰和柔柔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现如今都已经两点多了还没顾得上吃饭呢，早就已经饥肠辘辘饿的前胸贴着后脊梁了。 就在二人准备到楼下的小饭馆随便对付两口的时候，就有个人走了进来。 这人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虽然并不怎么高大却异常粗壮，敦敦实实的身材活像是一截木头桩子。尤其是胸前的那条大金链子，足足有大拇指那么粗，一看就是不差钱的阔佬。 “这位大叔……大哥，怎么称呼啊？” “我姓洪，洪大龙，有点煤矿上的业务想要麻烦你们一下。”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就知道是客户上门了，赶紧张罗着沏茶倒水：“大哥是开煤矿的煤老板吧？” “我在西山虎口矿上开了几个窑口，勉强就算是个煤老板吧。” 煤老板好哇。 刘晓杰就喜欢做煤老板的生意。 这些煤老板大多财大气粗，对于价格并不怎么敏感，而且说话爽利给钱痛快，属于非常优质的客户。 虽然才仅仅只是刚刚和疤哥做过一笔生意，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刘晓杰把牛皮吹的震天响：“我们一直都在为煤炭企业提供非常优质的服务，只是不知道大哥您说的是哪方面的业务？” 这位大龙哥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从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刘晓杰：“你看看这个东西就明白了。” 这是一份“限期整改通知书”。 在这份“通知书”上，林林总总的列举出了他那个煤矿上许许多多需要整改之处，既有不环保的违规之处，也有不合规的安全隐患…… “前几天环保部门和安监部门到矿上检查，说我这里不合格那里也不合格，光是需要整改的地方就有一百四十多处。”煤老板大龙哥显得非常无奈：“不仅让我停止生产，还下达了限期整改通知书，我已经被这事搞的头都要炸开了。” 相关部门对小煤窑的监管一直都很严格，为了规避检查连疤哥的矿上都暂停生产了，这位大龙哥却撞到了枪口上，被相关部门查出了很多不合格之处。 “大龙哥，其实这事很简单，应该怎么整改通知书上都已经写的很清楚，只要照着去做就行。”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故意迟疑了一下：“只是你这个整改项目有点多呀，足足一百四十多处，我得好好的看看……” 按照通知书上列举出来的那些要求，刘晓杰开始给这位煤老板“算细账”：“虽说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毛病，但离了钱肯定不行……” 大龙哥露出一副“我不差钱”的暴发户嘴脸，满不在乎的说道：“只要你能按照通知书上的要求，把一切都给我弄的妥妥当当，全都好说，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 “多少钱真的说不好呀……” “这有啥不好说的？你报个价儿，要是我觉得行咱们就算是谈妥了，要是你漫天要价咱们就一拍两散，别磨叽，说说得花多少钱吧。” 像大龙哥这样的客户，确确实实不是特别在乎价格，也不会像小商小贩一样在价格问题上抠抠索索的斤斤计较，但刘晓杰却不能因此就胡乱报价。 “大龙呀，我不是我故意卖关子，而是每个煤矿都有各自的状况。”刘晓杰做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侃侃而谈：“就不如说安全生产这方面吧，按照整改通知书上的要求，肯定要用到大量的耐火布，但您那个矿上到底需要多少，规格和尺寸是什么样子，我必须到矿上亲眼看过才能给您报价啊。” “要是我胡乱弄点耐火布交给您，那就纯粹是糊弄人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大龙哥二话不说，直接就起身说道：“这事挺急的，这就带你去矿上瞅瞅。” “好嘞。” 眼看着刘晓杰又要去矿上谈业务，乖巧的柔柔马上就拿起了一个手提包，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刘晓杰的身后。 来到公司的楼下之后，刘晓杰和柔柔一起上了大龙哥的那辆皮卡车，朝着西边的矿区而去了…… 第42章 羊入虎口 当刘晓杰和柔柔跟着大龙哥来到虎口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金色的太阳挂在山尖尖上，说不出的瑰丽与壮美。 在这片偌大的矿区当中，虎口矿就是众多矿口当中最普通的一个，一点都不起眼。 认认真真的在矿上走了一圈之后，刘晓杰已经对这笔业务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所谓的一百四十多处整改项目，其实大多是一些常规操作：比如说“输电线路裸露”这种小事，只需要在电线上加装一层绝缘材料也就可以了。还有“煤堆消防不达标”这种事，仅仅只需要弄块防火布就万事大吉。 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凡是要有重大环保违规或者是安全隐患，相关部门早就把这个小煤窑给强制关闭了。说到底，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毛病，但这事却非常非常的麻烦。 好在刘晓杰赚的就是这笔“麻烦钱”，若是简简单单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话，人家也不可能找他来做这笔生意呀。 “杰子兄弟，情况你已经全都看过了，现在可以报价了吧？” “大龙哥，你这个项目太过于繁琐，确实不是一般的麻烦，价格方面可能稍微有点高。” 这位大龙哥似乎很不喜欢刘晓杰这种磨磨叽叽的样子，用一种很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别废话，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 刘晓杰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马上就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数字：“至少也得八万块。” 听到这个数字，大龙哥立刻就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连一点点讨价还价的意思都没有：“行，你说八万就八万，一个星期之内你给我弄好就行。” “一个星期？那肯定不行？最少也得半个月才能搞定！” 半个月？ 大龙哥立刻就不干了：“半个月？你开什么玩笑！要是半个月的话，你知道耽误我多少钱吗？”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心中暗喜！ 越是这种私人的小煤窑就越赚钱，就算是说成日进斗金也不算夸张，每耽误一天就得少赚很多钱，精明的刘晓杰很清楚的知道这位煤老板一定非常着急的想要恢复生产。 虽然这笔业务繁杂而又琐碎，但要是抓紧去做的话，一个星期也不是不能完成，他之所以故意说“半个月”，其实就是为了拿捏客户的心理。 “一个星期？”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真心不好说呀，我回去之后得先设计一个总体方案，然后还得找人弄，真的很麻烦呦！” “我再给你加一万，就只当是加急费了。” “加一万也不行啊，别的不说，就说弄耐火布这个事吧，我得找厂家加班加点的生产……” “一万不行那就再加一万，我掏十万块，你在一个星期之内给我搞定。要是行咱们立马就签合同，要是不行我就再去找找别人……” 刘晓杰等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大龙哥这么痛快，我也就不磨叽了，不就是一个星期嘛。就算是累的吐血，我也一定让您满意。” 稍微拿捏了一下，就多赚了两万块，这让刘晓杰非常非常的得意：还是煤老板的生意好做呀！ 既然价格已经谈妥，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签合同。 “走，去我的办公室，咱们把合同签了，这事就算是妥了。” 来到大龙哥的办公室之后，看到办公室里边的情形，刘晓杰就忍不住的暗暗发笑： 这位煤老板的办公室看起来十分的奢华，但却处处透着一股子无法掩饰的“俗气”：足足有一百多个平方的办公室看起来虽然非常宽敞，但却宽敞的不像话。纯粹就是为了营造出宫殿般的奢华氛围，居然还弄了个全景式的巨大落地窗。 若是这间办公室在几十层的高楼上，弄个这样的大落地窗确实可以彰显出“一览众山小”的气势。但你这是个平房啊，这么大的落地窗不仅看不到什么绝美的景色，反而将凌乱不堪的矿区尽收眼底，真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滑稽。 或许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深厚文化底蕴”，这位煤老板还在办公室里摆放了一个巨大的书架，书架上全都是装帧精美的大部头图书。估计自从把这些书买来之后，这位煤老板就连碰都没有碰过一下，纯粹就是为了装点门面摆在那里的。 最有意思的是，在那张大的不像话的办公桌后面，居然还悬挂着一幅《陋室铭》的书法作品。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样的经典名言，挂在这么豪华的办公室里头，不仅不能起到附庸风雅的作用，反而更加彰显出俗不可耐的气息。 真是一个有钱而又俗气的煤老板呀！ 大龙哥拿着刘晓杰刚刚递过来的那份合同看了看，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还得先付订金呀。” 肯定得先给点订金呀。 “我讲话从来都是吐口吐沫砸个坑，说好了等你办妥之后就给钱，就别弄这个订金了吧？你是不是信不过我呀？” “大龙哥，您是个大老板，我绝对信得过您。”刘晓杰笑呵呵的解释道：“您也看到了，这份合同就是制式合同，并不针对任何人。按照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就得先给百分之二十的订金。规矩如此，真不是说信不过您。” “你做生意可真够磨叽的。”虽然这位煤老板对于先付订金这种事情有些不高兴，但却并没有太过于抵触的态度，而是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二虎，给我送两万块钱过来。” 最多只过了几分钟的样子，一个壮汉就走进了办公室。 这个壮汉手里捏着两沓子钞票，瓮声瓮气的问道：“大哥，你要两万块钱干嘛呀？” “咱们矿上不是要整改吧，我把这事交给了这位小兄弟去做，他说要先给两万订金，你就直接把钱给他吧。” “好嘞。”那个壮汉二话不说，直接就把那两沓子钞票递了过来。 就在刘晓杰伸手接钱的瞬间，脸色立刻就变了。 正在把那两万块钱交给他的那个壮汉年纪不大，高高瘦瘦的身材，但却是个“独眼龙”，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而且满脸的狠辣剽悍之色，像极了影视作品当中的土匪头子或者海盗船长什么的。 与此同时，这个“独眼龙”显然也认出了刘晓杰，立刻就将那两沓子钞票当做暗器使用，直接就砸在刘晓杰的脸上，随后就揪住了刘晓杰的衣领一边厮打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来人呀，快来人，别让他跑了——” 第43章 这是连续剧 业务谈的好好儿的，马上就要签合同了，订金都已经掏出来了，突然之间就厮打在了一起。 这样的变化不仅让柔柔目瞪口呆，连那位煤老板大龙哥都百思不得其解：“二虎，你发的哪门子疯？” 这个名叫“二虎”的独眼龙一边继续和刘晓杰厮打，一边发出愤怒的咆哮：“他是老疤的人，昨天晚上就是他把我给打了！” 直到这个时候，柔柔才终于明白过来：敢情这个独眼龙，就是疤哥的死对头。就是他们在昨天晚上“突袭”了疤哥的矿口，不仅恶狠狠的打砸了一通，还顺便让刘晓杰挨了几下。 煤老板大龙哥并没有参与昨天晚上的“突袭行动”，全都是由这个名叫二虎的独眼龙带队，当时为了保护柔柔，刘晓杰曾经手持钢钎和他打过一架，彼此之间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 就在昨天晚上，刘晓杰还曾经和疤哥等人一起“并肩作战”，今天就到人家的地盘上山谈生意，这就是典型的羊入虎口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在刘晓杰和独眼龙二虎打的不可开交之时，更多人已经纷纷涌进了办公室。 “好哇，”知道了刘晓杰的“真实身份”之后，煤老板大龙哥的脸上立刻就挂满了残忍的冷笑：“你小子的胆儿可真肥呀，居然还敢到我这里来。分明就是看我好欺负，啥也别说了，给我狠狠的揍他！” 于是乎，众人一拥而上，一时间飞脚加电炮，把刘晓杰揍了个凄凄惨惨。 眼瞅着刘晓杰挨揍，柔柔立刻就冲了上去，直接就扑到了刘晓杰的身上，用尖锐的嗓音哭喊着：“你们不能打人，不能打人呀……” 大龙哥这样的煤老板虽然凶狠，终究还是有些底线的，他一把就将柔柔给扯开了，扯着喉咙高声叫骂：“滚一边儿去，老子只打男人不打女人。” 柔柔好像疯了一样护在刘晓杰的身前，一边尖声哭喊一边解释：“我们不是疤哥的人，我们和疤哥没有关系呀。” 和疤哥没关系？ 这不可能。 就在昨天晚上，那个名叫二虎的独眼龙曾经亲眼看到刘晓杰和柔柔与疤哥一起“并肩作战”，他还和刘晓杰打过两个回合呢。 你俩分明就是疤哥的手下。 这事根本就解释不清，也没法儿解释，这顿揍肯定的逃不掉了。 关键时刻，柔柔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我们真的不是疤哥的人呀，你看看这个东西就全明白了。” 柔柔拿出来的这张纸，就是今天上午才和疤哥签的那份合同。 今天上午九点前后，为了买下疤哥的那一百多台废旧电动机，专门签了这个合同：如果刘晓杰和柔柔真是疤哥的“手下”，根本就没有必要签署一份这么正式的买卖合同。 看到这份合同之后，作为煤老板的大龙哥终于回过味来：应该是搞错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要是刘晓杰和柔柔真是老疤那边的人，肯定不会这么毫无防备的来敌人的地盘上谈生意，这不是就是找揍嘛。 “你们真不是老疤的人？” 柔柔用力的点着头，就好像是在竭力证明什么似的：“昨天我们只是去疤哥的矿上谈一笔生意而已。” 旁边那个名叫二虎的独眼龙依旧不肯死心，继续追问道：“既然你们不是老疤的人，干嘛帮着老疤和我们干仗？” “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打架，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一上来就打，杰哥哥是为了保护我才和你们打的……” 独眼龙二虎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作为煤老板的大龙已经想明白了：“二虎啊，应该是你搞错了。他俩肯定不是老疤的人！” “大哥，昨天晚上我明明看到……” “你想啊，”大龙哥指着柔柔说道：“要是真打架的话，怎么可能带着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呢？” “但是……”就在刚才的厮打当中，二虎被刘晓杰在脸上重重的锤了一拳，连鼻血都流出来了，他气呼呼的指着刘晓杰骂道：“昨天晚上，就是这小子拿着钢钎在我屁股上戳了一下，现在还肿着呢。” 刚刚爬起来的刘晓杰指着自己额头上那片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淤青说道：“昨天晚上我确实拿着钢钎打过你，那你怎么不说你砸在我脑门上的这一下呢？” 在昨晚的战斗当中，刘晓杰和二虎“激烈厮杀”，谁都没占什么便宜，全都给对方造成了一点伤害，属于典型的“两败俱伤”！ 刚才厮打的时候，虽然刘晓杰一拳把二虎打了个鼻血长流，他也被二虎揍成了熊猫眼，左眼眶一片乌青，又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到了地步，其实误会已经解开了。 身为煤老板的大龙哥把地上的那两沓子钞票捡了起来，笑呵呵的塞到刘晓杰的手中，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小兄弟啊，你把我二虎兄弟给打了，我兄弟也把你给揍了，其实全都是误会，这就叫做不打不成交，哈哈……” 大龙哥抓起二虎和刘晓杰的手，强行让二人握了握手：“现如今话已经说清楚了，你别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咱们的生意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你就给我几分面子，让这事过去吧。你要是觉得委屈，回头我摆一桌酒，咱们哥儿几个好好的喝个一醉方休……”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揍，这事确实让刘晓杰十分窝火，但这位大龙哥却摆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架势，要是他继续揪着不放，反而显得有些小气了。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刘晓杰有些不情不愿，也只能故作大方的说道：“既然是误会，那就全都好说。” “小兄弟是个痛快人，我很喜欢你这种性格……” 虽然这位大龙哥用的就是“抹稀泥”的做事手法，好在刘晓杰也不打算计较，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就在大龙哥哈哈大笑着说着场面话之时，有个手持镐头的矿工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大龙哥，二虎哥，不好了，不好了，老疤他们带着人把咱们的车给砸了，正朝着这边冲过来哩……”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和柔柔全都傻眼了。 原本以为昨天晚上那场“武打大戏”已经过去了，想不到这竟然是一场连续剧…… 第44章 轰然倒塌 和昨天晚上的“被动遭袭”完全不同，这一次疤哥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带着好几十号兄弟，分别驾驶着数辆皮卡车，在大龙和二虎的煤矿上横冲直撞，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气势汹汹仿佛下山的土匪一般。 大龙和二虎这一对好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一边抓起钢管铁棍之类的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一边拼命的摇人儿。 两个互相敌对的煤老板再次“开战”，片刻之间就打的不可开交。 对于昨天晚上刚刚经历过一场“煤老板战争”的刘晓杰和柔柔而言，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是在观看一部早就已经看过一次的老电影。 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昨天晚上被一群人围殴的疤哥已经彻底掌握了“战场主动权”，正在疯狂的对大龙、二虎穷追猛打。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刘晓杰和柔柔早就已经学乖了。 反正这就是两个煤老板之间的战争，和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为了避免遭受池鱼之殃，二人干脆就躲在这间奢华而又俗不可耐的办公室里作壁上观。 没过多久，疤哥就已经彻底占据了上风，虽然二虎还是激烈抵抗，但大龙却被疤哥给“生擒活捉”了。 疤哥把大龙这个死对头绑住了手脚，好像拖拽死猪一样拽进办公室。 直到这个时候，疤哥才惊讶的发现躲在办公室里的刘晓杰和柔柔。 “你们俩……你们怎么在这儿呀？” “嗐，别提了，这事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 “那就别解释了，我也没空听你解释。”这个时候的疤哥确实没有心思听刘晓杰的解释，他面目狰狞的大叫着：“兄弟们，但凡是能砸的东西，一样都不要落下，全都给我砸了。” 昨天晚上，二虎才带着人把疤哥的矿口砸了个稀巴烂，他肯定要报复回来。 一时间，疤哥的那些兄弟们纷纷下手，举着钢管、棍棒等物就把这间奢华而又俗气的办公室砸了个稀里哗啦。 “你这混账崽子大字都不认得几个，还特么的买这么多书，装你女马的斯文人？”就好像是在发泄一般将高大的书架推倒之后，疤哥踩着那些装帧精美的豪华版图书，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这个时候的疤哥真可谓是意气风发，冷冷的看着捆成粽子一般的大龙，恶狠狠的说道：“昨天晚上派人到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这两个煤老板之间的战争由来已久，不论谁占了上风都实属正常。反正也就是今天你算计我明天我算计你，估计他们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虽然大龙已经被“活捉”了，但却面无惧色，依旧在咬牙切齿的大声叫骂着：“老疤你个狗东西别得意，有种的就把老子一棍子打死，但凡老子还有一口气在，你这辈子都别想过安生日子。” 疤哥二话不说，揪住大龙的头发就开始抽他的耳光，蒲扇般的巴掌已经抡圆了，“噼里啪啦”十几个耳光下来，片刻之间就把大龙抽的满脸是血。 “杰哥哥……” 柔柔明显是想说点什么，刘晓杰却很明智的阻止了她。 柔柔这丫头，就是太过于善良也太过于单纯了，她显然不想看到这样的“血腥”场面，似乎还想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居中说和”一下，但刘晓杰却知道这事不是一个小姑娘能解决的。 “杰哥哥……” 柔柔显然已经有点急了，当她再次开口之时，刘晓杰立刻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用严厉的语气小声说道：“别说话，这事不是咱们能够掺和的。” 两个煤老板早就已经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了，彼此之间早就结下了“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姑娘几句轻飘飘的话语就是“冰释前嫌”“握手言和”呢？ 这种事情谁都管不了。 柔柔显得很着急，她指着办公室的后窗小声说道：“杰哥哥，你看看窗外……” 办公室里的疤哥已经把大龙的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了，谁还有那个闲心思看窗外？ 刘晓杰始终不让她说话，柔柔是真的忍不住了，她显得无比焦急：“杰哥哥，我总是觉得那个东西正朝着这边倒过来，该不会砸到咱们吧？” 听了柔柔的这句话，刘晓杰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他立刻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悚：只见那个高耸入云的高架绞车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歪斜，正以非常缓缓的速度朝着这边倾倒。 这种高架绞车是煤矿上的“标志性重型机械”，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高高耸立的“铁架子”那么简单，上面还有吊斗和很多附属设施，真要是倒下来的话，整个办公室全都在覆盖范围之内。 “快跑啊。” 在声嘶力竭的大吼声中，刘晓杰不顾一切的拉起柔柔就跑。 这要是再不赶紧逃出去的话，整个办公室一定会被砸扁，到了收尸的时候就真的只能用铲子铲了。 刚才柔柔就已经看出高架绞车出现了倾倒的趋势，一直都想提醒刘晓杰，但刘晓杰却始终不让她开口。 好在终于在最后时刻察觉到了危险，在二人飞跑着逃出办公室之时，刘晓杰还特意喊了一声；“疤哥，快跑……” 此时此刻的疤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一看顿时勃然色变，用变腔变调的声音发出了恐惧呼喊；“兄弟们，快跑……” 高架绞车刚刚开始倒塌下来的时候，速度并不是很快，现在却已经有了明显的加速迹象。 一片让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嘎嘎”的金属折断声中，迸裂出来的螺丝将巨大的落地窗打的纷纷碎碎，众人纷纷做鸟兽散，不顾一切的往外跑。 让刘晓杰没有想到的是，刚刚从办公室里跑出来的柔柔突然又毫无征兆的跑了回去。 “快回来呀……” 就好像完全听不到刘晓杰声嘶力竭的呼喊一般，柔柔不顾一切的拖拽着被牢牢捆绑住的煤老板大龙，一边用小女生特有的尖锐嗓音高喊着：“救人呀，快救人……” 看这个架势，柔柔是想把大龙哥救出来。 在刘晓杰的心目当中，别说是一个区区的大龙哥了，就算是四海龙王加在一起，也没有柔柔的一根小手指更重要。 眼瞅着高架绞车已经倒了下来，刘晓杰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不顾一切的再次冲进了办公室！ 在一片错愕的目光当中，柔柔和刘晓杰一起，连拖带拽把捆绑的如同肥猪一般的煤老板大龙从办公室里拖了出来…… 第45章 排排坐，分果果 高架绞车倒下的威势如同山崩地裂，连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就好像是起一阵狂风，遮天蔽日的沙尘中弥漫着铁锈和油污的气息。 那间奢华而又俗气的办公室被砸了个正着，瞬间化为一片废墟，连旁边的混凝土地面都被砸出了条条裂痕！ 无论再怎么凶狠剽悍的狠角色，在这种风云色变的危险面前，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刚刚还在好勇斗狠的交战双方全都面色惨白，一个个目瞪口呆做声不得。 疤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脸上全都是淋漓的冷汗，明显是想说几句话撑撑场面，但却张口结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晓杰根本就无心理会别人，只是一个劲的询问着柔柔：“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没有伤到哪里吧？” 满头满脸都是尘土的柔柔，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危险当中缓过神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在身上胡乱摸索了几下，用颤抖的声音：“我没事儿，杰哥哥不用担心。” 只要柔柔没事儿，那就全都不是事儿。 如果是换做刘晓杰，他肯定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更不可能像柔柔那样把大龙从“危险区”拽出来。 刘晓杰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却远远没有高尚到舍己救人的地步，至少他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别人——柔柔除外！ 之所以最终还是把大龙拽了出来，完全就是因为他知道不这么做的话，柔柔就不能在危险降临之前把大龙拖出来。 刘晓杰做梦都想不到，素来怯懦而又胆小的柔柔竟然这么勇敢，居然能在生死关头把大龙救出来。 虽然刘晓杰始终认为她不应该这么做，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确实是太善良了！ 刘晓杰小声对疤哥说道：“这一次，你干的有点过分呀，得亏没有闹出人命，要不然就有大麻烦了。” 疤哥脸色又青又白，表情僵硬而又呆滞，活像是戴了一张面具显得很不自然，但他却强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故意用干巴巴的语气高声叫喊着：“大麻烦？有什么大麻烦？就算是出了人命又能怎样？大不了老子和他一命抵一命，谁怕谁呀？” 虽然疤哥说的十分慷慨，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只不过是故意说几句硬气话充充场面而已：煤老板之间的战争，不论是砸坏设备，还是打的头破血流，都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要是弄出人命来，那就真的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吹你娘的牛皮，有种就打死我。”大龙呼呼的喘着粗气，对着疤哥怒目而视，完全就是一副绝不认输的架势。 柔柔毫不犹豫的解开了大龙身上的绳索，还拉着他的手走到疤哥的身边，就好像幼儿园的老师在批评两个打架的小孩子一般，嗔怪着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各做各的生意安安稳稳的赚钱不好吗？干嘛整天打打杀杀？就听我一句劝，讲和好不好啊？” 讲和？ 你说的轻松！ 人脑子都已经打成狗脑子了，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化干戈为玉帛”，只能说柔柔还是太天真了。 真以为煤老板是武侠小说里的江湖大侠，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 刚刚死里逃生的大龙始终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柔柔，过了好半天才终于开口说道：“妹子，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我承你的情。但要是让我和他讲和，除非他趴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喊我一声亲爹……” 还不等大龙哥把话说完，疤哥就已经恼了：“我给你磕头？老子是你活祖宗，你要是不服气咱们就再打，老子不把你的屎打出来就算你长的瓷实。” “打就打。” 眼看着两个煤老板如同斗鸡一般又要开战，柔柔赶紧展开双臂，横在二人之间，好像个小大人一样极力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总是这么打来打去的，到底是为了个啥？” “因为他这龟儿子偷采我的煤。” “放你娘的狗臭屁，明明是你盗采了我的煤！” 因为两座煤矿原本就有很多纠缠不清的历史遗留问题，再加上大家都想多赚钱，“越界采煤”的状况屡见不鲜，于是冲突就接连不断。 两位煤老板之间的战争，说到底就是利益之争！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原来就是为了采煤哦。”柔柔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你们各自退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内采自己的煤，不就相安无事了嘛。”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就知道柔柔什么都不懂。 双方全都是在“越界采煤”，地面以下的开采面早已经深入到了对方的地盘之内，光是这个事就是一笔很大的投资，不可能因为柔柔的一句话就退回去。 要是真这么简单的话，还至于弄成这个样子？ “那也很简单呀。”就好像是幼儿园的阿姨在给小孩子们分苹果一样，柔柔拿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案：“既然你们全都在采对方的煤，肯定是改不过来了。那就各自派个人到对方的窑口上记账，最后大家把账目合并在一起，你们两家平分不就可以了嘛。” 听了这句话，无论是疤哥还是大龙，全都面面相觑，满脸的古怪表情。 正常情况下，既然是“越界超采”，双方一定会竭力否认自己的开采量，比如说明明采了一万吨，最多只是承认五百吨。反正也是偷偷摸摸搞出来的煤，对方根本就不知道损失了多少。 而且，在彼此完全敌对的情况下，就算是说实话也没人相信。 但柔柔说的这个办法，却从根本上解决了“互不信任”这个最大的难题： 疤哥派人到大龙的矿上来记账，大龙哥也派个人到疤哥的矿上去记账，然后二一添作五平分这部分收入。如此一来，谁也不可能弄虚作假，所有的问题顿时迎刃而解。 其实，柔柔说的这个办法，就是幼儿教育当中解决“苹果悖论”的经典方案：分苹果的时候，每个班的小朋友都想拿到最好的那一筐苹果，又担心老师会偏向对方。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两筐苹果混杂在一起，让小朋友们相互给对方装一筐苹果送过去，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还能让他们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实现公平公正的分配方式。 这个办法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却蕴含着教育学的精髓。 柔柔原本就是幼教专业出身，完全可以用这个方法解决两个煤老板之间的难题！ 但凡有办法解决问题，谁吃饱了撑的愿意整天干仗哦？ 那些被砸坏的设备不是钱吗？ 救治、安抚受伤人员不需要钱吗？ “办法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这句话之后，柔柔就拉起了刘晓杰的手，“杰哥哥，咱们回去吧。” “等等，”大龙拦住了正要离去的柔柔和刘晓杰：“你们先别走，我还有点事儿……” 第46章 大金链子 飘浮在低空中的那团薄薄雾气，让月光变得更加朦胧。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有辆汽车驶过很快又重归宁静。 库房的大门完全洞开着，诸葛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十点钟了：“杰哥和柔柔怎么还不回来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催一催？” “别催了。”关义蹲坐在仓库旁边的马路牙子上，一边玩着手机小游戏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杰子让咱俩在库房这边等，那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好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因为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的缘故，诸葛云显得有些烦躁：“杰哥和柔柔不是去矿区谈业务了嘛？干嘛又让咱俩在库房这边等着呢？” “肯定是杰子那小子弄到了什么好货……” 话音未落，就响起了一阵汽车喇叭声。 一辆红色的平头大卡车缓缓的停在了库房门口。 因为这辆车实在太大，库房的门又过于狭小，半挂车干脆就把车上的货物一股脑的卸在仓库门口，和刘晓杰打了声招呼之后，司机师傅就驾驶着大卡车走了。 望着堆放在仓库门口的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钢材，关义和诸葛云全都一脑门子问号：“你这是又从哪划拉了这么多钢料子？” “从矿上拉回来的。” 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些钢材的型号和成色之后，关义忍不住的说了一句：“这些钢材不错呀，多少钱买回来的。” “两万块。” 听到这个价格，关义顿时就愣住了，随即就反问了一句：“你说多少？” “两万。” “两万？这不可能。这么一大堆槽钢、工字钢，少说也有二十来吨吧？” “22吨。” “22吨钢料子，就算是按照废旧钢铁的价，也值钱五万多呢。”在堆积如山的钢条、槽钢当中划拉了几下，很快就发现了一卷碗口粗细的钢缆，这个发现顿时就让关义如获至宝：“别说这一大堆钢材了，就是这卷钢缆，少说也值个万儿八千的。” 那一堆钢材，再加上这一盘钢缆，差不多能值六万上下，刘晓杰却只花了两万块就买了回来，立刻就让诸葛云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她忍不住的问道：“杰哥，怎么会这么便宜？该不会……该不会是赃物吧？” 要不是“赃物”的话，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两万块买这么一大堆钢材，实在是便宜的不像话了呀，不能不让人多想。 “我能买赃物吗？”刘晓杰嘻嘻的笑着：“这些东西全都是正经的来路。” “不可能。”诸葛云又不傻，明显低于正常价格的钢材，怎么可能是正经来路呢，“杰哥，咱们赚钱也要讲究个合法合规，你可千万不能……” “你别瞎猜了。”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些东西是那个煤老板半卖半送的。” 半卖半送？ “一个素不相识的煤老板，半卖半送了你一批钢材，你好像没这么大面子吧？”诸葛云继续追问着：“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哦？” “肯定有故事啊。” 于是乎，刘晓杰的绘声绘色的说起了在煤矿上的经历：“……要不是咱们家柔柔在关键时刻拿出了舍己救人的勇气，那个名叫大龙的煤老板一定会被活活砸成肉饼……” “那个叫大龙的煤老板十分感激柔柔的救命之恩，恨不得当场给她磕一个。” “高架绞车砸下来之后，摔的七扭八歪肯定是不能用了。大龙煤老板就索性把那个报废的高架绞车给了我们，这些个废钢材和那盘钢缆就是从高架绞车上拆解下来的废料！” “柔柔这样的小女生，竟然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回去救人，别说那个煤老板了，连我都感动的一塌糊涂。”刘晓杰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当时的情形：“当时那个煤老板死乞白赖的要把这些东西免费送给我……” 知道了这批钢材的来历之后，关义顿时就对柔柔刮目相看：“想不到啊，真心想不到，柔柔平时那么胆小，居然有这样的勇气……要是换做是我，肯定不会回去救他，毕竟我没那么高尚，还是自己的小命更要紧一点儿。” 关义的夸赞让柔柔显得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说道：“不管怎么说，那个煤老板也是一条性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砸个稀巴烂吧？” “要是不咱们家柔柔在关键时刻救了他，那个煤老板肯定会挂掉，要是这么说的话，就算是把这一堆废旧钢材白送给咱们也不算个啥。”关义歪着脑袋看了看刘晓杰：“你不是说人家要免费白送吗？干嘛又掏了两万块呢？” “因为我不好意思白要人家的东西。”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关义就好像看到了外星人似的：“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据我所知你的脸皮没那么薄吧？” 但凡有白拿的机会，刘晓杰就绝对不会掏钱，没有人比关义更清楚他的秉性了。 “这次我是真的不好意思白拿了，好说歹说那个煤老板才要了两万块。”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毕竟是咱们家柔柔拼着性命换回来的……” “因为……因为那个煤老板已经送给了柔柔一条金项链。” 金项链？ 什么金项链？ 柔柔脱下了外套，露出了挂在胸前的大金链子。 这条大金链子，足足有拇指粗细，在灯光的照耀之下，闪耀着灿灿的诱人光泽。 “我擦，好大的一条金链子，这玩意肯定值不少钱。”关义忍不住的上手摸了摸这条大金链子：“这也是那个煤老板送给你的？” “我不想要他这么贵重的礼物，大龙哥说什么也要送，实在没办法……”柔柔显得非常腼腆，小声的嘟囔了几句，顺手就把大金链子从脖子上摘了下来，直接就塞到了关义的手中：“既然义哥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别，别，”关义用力的摆着手：“这是你拿命换回来的东西，就算我的脸皮比牛皮还厚，也不好意思要你的东西哦。” “这些钢材还堵着路呢，啥也别说了，赶紧往库房里头搬。” 第47章 给美女上一课 四个人纷纷上手，将那些大小不一的钢材往仓库里头搬，一边搬运一边兴致勃勃的说着：“原本以为今天上午你们把疤哥的那些电动机卖掉之后，这事就已经结束了，想不到还有后续的剧情。” “是啊，要不是昨天杰子和柔柔在疤哥的矿上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揍，就不会有今天的这批钢材，柔柔也就没有机会得到那么大的一条金链子。” “我就纳了闷了，既然的疤哥要报复那个叫大龙的煤老板，把他打一顿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弄倒人家的高架绞车哦？这多危险啊，差一点就真的弄出人命来。” 虽然疤哥这个人非常的悍勇，但是弄倒高架绞车这种事，他确实做不出来。 高架绞车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倒下，完全就是因为疤哥手下有个小年轻，下手没轻没重的，居然开车着把固定高架绞车的牵引索给撞开了，差一点就出大事…… 夜色已经浓的化不开了，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 虽然四个人全都很卖力气，但那一堆钢材刚刚入库了一小半，大家却全都累的气喘吁吁，只能暂时歇息一下。 “我真希望这些煤老板天天干架。”关义用充满了恶趣味的语气说道：“只要他们一打架，肯定会砸设备，咱们就可以趁机收点破烂回来赚钱。要是明天那个大老哥再去报复疤哥的话，最好把疤哥煤矿上的高架绞车也给弄倒了，咱们就又可以低价收几十吨钢材了呀。” “别做梦了。”刘晓杰摸了摸脸上的汗水，笑呵呵的说道：“经过柔柔的说和之后，那俩煤老板的战争基本上就算是结束了。” 正常情况下，疤哥和大龙哥之间的战争，肯定会旷日持久，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姑娘的几句话就“重归于好”。 但是，柔柔提出的那个办法确实很新颖，也很有操作性。 不管疤哥有多么彪悍，也不论大龙哥有多么狠辣，说到底他们都是煤老板，最大的目标就是赚钱而不是没完没了的干仗。 尽管二人并没有像“皆大欢喜”的肥皂剧那样当场握手言和，但从当时二人的反应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确实已经心动了，准备试着按照柔柔提出的那个方案操作一下。 赚钱才是目标，打架不过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当中，双方肯定还会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争吵不休，但是在大的合作前提已经出现的情况下，已经不大可能再次爆发激烈的战争，而是一定会朝着合作共赢的方向发展…… “光是这一趟，咱们就能赚好几万呀。”刘晓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眶子：“虽然我脸上挨了一拳，但是一想到能赚好几万，就不觉得疼了。” 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一拳就能多赚好几万，要是有这样的好机会，我宁可每天都挨揍，哪怕是一拳一万也行啊。” “哦，对了。”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诸葛云忽然说道：“上个星期四，天晟公司的老王曾经来过咱们公司，说要是有废旧物资方面的业务可以联系他。不如咱们把这些废旧钢材卖给他吧……” 一直以来，诸葛云都表现出了极高的商业水准，只要是她提出的意见和建议，刘晓杰和关义通常都会无条件的同意，但是这一次，这俩货的反应惊人的一致，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一句话：“绝对不行。” “老王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而且和咱们公司的关系还算不错，为啥不能卖给他呢？” “我……我真没想到小云会幼稚到这种地步……”刘晓杰无可奈何的苦笑着了一下：“阿义，还是你给小云解释一下吧。柔柔，你也好好的听一听学一学吧。” 虽说柔柔这丫头有着单纯、内向、爱哭等等诸多小缺点，但却最是谦虚好学。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就像个小学生一样立刻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架势…… 关义本就有点“好为人师”的毛病，这个时候更是把“我就是商贸老手”的架势拿了个十足。模仿着大学教授讲课时的样子，先是装模作样的清咳了两声，然后才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小云啊，你应该知道老王是做什么生意的吧？” “老王是做废旧金属回收的生意啊。” “那杰子和柔柔弄回来的这些货，又是什么样的商品呢？” “这不就是一大堆废旧钢铁嘛？” “废旧钢铁只是一个非常笼统的称呼，其实还可以细分为废钢铁和旧钢铁，你明白了没有？” 废钢铁和旧钢铁，听起来好像是同一种物品，其实不然。 所谓的废钢铁，就是特指那种除了回炉重新铸造之外就没啥用处的钢铁。但旧钢铁只是说明这是曾经使用过一次的二手货，还可以派上其他用途。 关义随手就拖拽过来一根三米多长的工字钢：“这个东西，要是当废钢铁卖掉的话，最多也就只值两千四五一吨。但这东西明显还能用，若是当做二手的旧钢铁卖出去，就算卖不到三千六的高价，每吨三千四绝对没有问题。” 说话之间，关义有费劲巴拉的拽过来一截“h”型钢：“这玩意要是当废钢卖给老王，他也是给咱们两千四五。但要是卖给那些改装车厂，差不多能卖到三千八一吨。” 旁边的柔柔已经明白了：“义哥的意思是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的先分拣一下，然后当做可以再次利用的二手旧货一点点的卖出去，而不像当做破烂一股脑的直接卖掉。” “柔柔果然聪明。” 虽然诸葛云也懂了这一层意思，但她还是有点无法理解：“要是按照义哥的说法，确实可以多卖点钱，但这么做实在太麻烦了……” “只要能赚钱就不怕麻烦，哪怕是多赚一分也好哇。咱们公司这么小，只能做点小生意，还得处处精打细算。”关义指着那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钢材说道：“就比如这些东西吧，杰子为啥不找几个装卸工过来？而是让咱们汗珠子摔八瓣费劲巴拉的往仓库里搬？” 柔柔小声说道：“找装卸工得花钱，咱们自己搬一分钱都不用花。” “柔柔说的对。”刘晓杰笑着说道：“按照现在的行情，要是找装卸工的话搬运的话，一吨至少也得需要35块钱的装卸费……这么晚了估计得四十块钱吧，还得给装卸工买一顿宵夜吃吃。咱们自己搬的话，就算是辛苦一点，也能省下个千儿八百的……” 关义的精打细算，还有刘晓杰舍不得雇装卸工，其实都是一回事：能省则省。 这并不是抠门，而是要把每一分钱都要用到刀刃上。 一直以来，国际着名商业院出身的诸葛云，总是下意识的以为开公司做业务，就是纵横捭阖运筹帷幄。其实，像刘晓杰和关义这种市井草根出身的小人物，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纵横捭阖，和运筹帷幄也没啥关系。 一切都要从小处着手，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意人。 关义和刘晓杰，这两个小人物，又给诸葛云这个顶级商业人才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 第48章 借钱去约会 又是一个红日西沉的傍晚时分，夕阳迸射出的金光把都市渲染成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美的让人沉醉。 就在刘晓杰忙于工作之时，关义笑嘻嘻的凑了过来：“杰子，给我点钱。” 刘晓杰随手摸出了三百块钱就丢给了他。 “才三百？这管什么用哦？再给我点呗。” “你想要多少？” “最少三千。” “三千？我哪有那么多闲钱给你？就只有这三百块钱了，你爱要不要。” 关义悻悻的揣起那三百块钱，转过脸儿就去找张丽丽借钱：“丽姐，我的好丽姐，兄弟我手头紧，丽姐能不能借我三千块钱？小弟感激不尽。”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我女朋友过生日，我总得给她买点生日礼物什么的吧？” “就算是给女朋友买生日礼物也用不了三千这么多吧？” “过完生日之后，我得和女朋友看个电影吧？看完了电影之后怎么着也得再来一场烛光晚餐吧？然后再开个房什么的，哪儿哪儿都要钱。”关义嘿嘿的笑着：“丽姐你是过来人，这里头的门道儿你最清楚啊，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 “我没那么多钱给你。” “江湖救急啊，就借给我点呗。” “义哥要去给女朋友过生日，这是正经事情，我借钱给你。”诸葛云毫不犹豫的拿出三千块钱，借给了关义。 拿到钱之后的关义顿时兴高采烈，趾高气扬的说道：“今天晚上我就要和女朋友双宿双飞去了，公司里的事情就拜托给诸位兄弟姐妹了，小弟先行一步，哈哈……” 关义走后，刘晓杰等人继续工作，一直到了天色擦黑的时候，正准备下班回家呢，一个打扮的非常漂亮的美女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这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一身的名牌，还挎着一个价值不菲的名牌包包，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但却是一副怒气冲冲的神态，一进来就朝着刘晓杰大吼：“关义那个家伙呢？” “阿义出去了。”刘晓杰笑着对这个打扮的非常时尚的美女说道：“蓉蓉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告诉关义那个混蛋，要是他再敢在咱们的同学群里胡说八道，就不要怪我不念老同学的情分，到时候我真的会翻脸哦。” “好的，好的，等阿义回来之后，我一定转告给他。” “关义这个家伙，真是太过分了。”美女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就摔门而去了。 望着这个美女忿忿而去的倩影，诸葛云立刻就凑了过来，满是好奇的问道：“杰哥，这个美女是谁呀？怎么好像吃了枪药一样？” “她叫蓉蓉？” “蓉蓉是谁？” “就是阿义口口声声说的那个女朋友啊。” 这个女人就是关义的女朋友，她的脸蛋确实够漂亮，身材也够火辣。但她不是和关义一起过生日去了吗？怎么会单独来到这里呢？ “过生日？你想多了。”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虽然阿义一直都单方面说这是他的女朋友，但蓉蓉却一点都不喜欢阿义。” 女孩子本就有八卦的天性，听了这句话，张丽丽和柔柔全都凑了过来，摆出了一副倾听小道消息的神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哦？杰哥你赶紧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呗。” 于是乎，刘晓杰就对大家说起了关义的风流韵事：“以前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啊，这个蓉蓉就是我们班上的班花儿，还是我们班全体男生的梦中情人……” “当时关义就不停的献殷勤，但蓉蓉却眼高于顶，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后来蓉蓉考上了名牌大学，我和关义却只考上了一所很垃圾的野鸡大学，自然而然也就没啥联系了。” “大学毕业之后，蓉蓉去市电视台做了主持人，也不知怎么阿义就又和她联系上了，还经常在同学群里说蓉蓉是他的女朋友……” 听到这里，诸葛云顿时面带微笑的说了一句：“然后义哥就和那个美女蓉蓉坠入爱河了，是吗？” “屁。”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人家蓉蓉是在电视台的台柱子，眼光高的很呢，怎么可能看得上阿义？虽然他总是想方设法的套近乎，但蓉蓉压根就不想理他，纯粹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根本就没可能的。” “我还以为义哥会有一段美好的爱情呢，原来只不过是单相思哦。” 对于这种所谓的“爱情”，张丽丽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其中的关键：“什么单相思？不用说的那么好听，关义只是个舔狗罢了。” 关义是爱情的舔狗，张丽丽的这句话虽然说的很难听，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原来义哥根本就没有去和女朋友看电影哦。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吧。” “别，千万别这么做。”刘晓杰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阿义这个人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自己明明就是个小屌丝，却总是幻想着能和心目中的女神谱写爱情的篇章。而且阿义这小子很爱面子，要是咱们戳破了他的谎言，他会很难堪。” “但是……”柔柔小声说道：“但是这个蓉蓉明明一点都不喜欢义哥呀，他为什么还要骗自己呢？” 对于关义的这段“爱情故事”，连刘晓杰都无可奈何，只能苦笑着说道：“有些人总是喜欢活在不切实际的梦想当中，既然阿义喜欢做爱情美梦，那咱们就让他活在自己的美好梦境当中吧。” “刚才蓉蓉来公司的事情，大家都不要对阿义提起，免得他难为情。” “人家明明都懒得理他，他却一往情深，真是理解不了。”在爱情这个事情上，张丽丽显然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有发言权：“要我说呀，男女之间也就那么回事。只要是看对了眼儿，就去开个房，毕竟是正常的生理需要嘛。提上裤子之后，该干嘛干嘛，又何必追求什么狗屁的爱情呢？累不累呀……” “丽姐，慎言呀。”刘晓杰笑呵呵的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柔柔：“你这种荤素不忌的话，当着我的面说说也没有什么，毕竟人家柔柔年纪还小，教坏了小孩子可就不好了……” “我已经长大了。”柔柔噘着嘴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全都懂，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诸葛云的手机响了…… 第49章 离家出走 “小云，刚才是谁在给你打电话呀？” “一个老同学打过来，他刚刚来到这里，想顺便见个面叙叙旧。” 有同窗之谊的老同学，相互探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刘晓杰完全没有当回事，随口说道：“既然是老同学见面，那你就去呗……哦，对了，你那个老同学在哪儿啊？” “他就住在凯撒皇宫大酒店。” 诸葛云说的这家酒店，就在回家的路上，于是刘晓杰和她一起步行着走了一段距离，来到凯撒皇宫大酒店门口：“小云啊，你上去和老同学见面吧，我就不上去了。” “一起去吧。”诸葛云笑着说道：“也就是见个面说几句话而已，然后咱们就一起回家，耽误不了几分钟。” “你们老同学见面，我上去好像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一起上去吧。” 就这样，刘晓杰和诸葛云一起进了这座五星级的大酒店，见到了诸葛云的那位老同学。 诸葛云的这位老同学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高高瘦瘦的身材，穿着一件素色的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股斯斯文文的书卷气。 诸葛云面带微笑，指着这位年轻男子说道：“杰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老同学，他叫安永翔。” 刘晓杰马上做出一副很客气的样子，主动做着自我介绍：“安先生您好，我是小云的朋友，我叫刘晓杰。” 说完这句话以后，刘晓杰就习惯性的伸出了右手：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嘛，握握手是最基本的礼节。 想不到的那位安永翔安先生并没有和刘晓杰握手，而是微微的后退了小半步，郑重其事的向刘晓杰鞠了一个躬：“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这个安永翔的口音是如此的生硬，就好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胸腔里硬挤出来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刘晓杰万般不解之时，旁边的诸葛云低声说道：“我的这位老同学姓安永，他是日本人。” 啊！ 这位老同学是日本人？怪不得他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子浓重的大佐味儿呢。 安永翔确实不姓安，他的姓氏是安永，单名一个翔字。 这位来自日本的安永翔只会说几句非常简单的日常用语，稍微复杂一点的汉语就说不利索了。但却不住的朝着刘晓杰微微点头致意，显得很有礼貌。 好在刘晓杰和他没什么交情，所以只是看着他和诸葛云用日语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至于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刘晓杰根本就懒得关心。 二人说了约莫五分钟的样子，诸葛云忽然扭过头来对刘晓杰说道：“杰哥，你能不能给我三万块钱？”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不是我要，”诸葛云说道：“是我这位老同学要，他遇到了一点困难，急需三万块钱。以前我去日本旅游的时候，曾经在他家里住过几天，人家对我招待的非常不错，现如今他有了难处，我真的无法拒绝……”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诸葛云又专门补充了一句：“杰哥你不用担心，这笔钱就算他不还，我也一定会还给你的。” 三万块呀。 说多不算很多，但也绝对不算很少了。 既然诸葛云这么说了，刘晓杰立刻点头：“三万块没有问题，只是现在我身上没有那么多，明天让他到公司去取吧。” 诸葛云又用日语对这位安永翔说了几句，显然是已经答应借给他三万块了。 安永翔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讲些什么，但从神态和语气上来看，明显是表示感谢的意思。 诸葛云又和他客套了几句之后，约好了明天取钱的时间，就说了一句“撒有那啦”。 这一句刘晓杰听懂了，是再见的意思。 于是，刘晓杰就站起身来，向这位安永翔挥手道别。 从酒店出来之后，刘晓杰忍不住的问起：“小云啊，你这个老同学借那么多钱做什么呀？” “不做什么，就是用来支付日常的开支而已。” “你这个老同学可真够可以的呀，明明已经囊中羞涩穷的要借钱了，还住这么豪华的酒店。”刘晓杰撇了撇嘴：“这样的五星级酒店，住一晚少说用得一千多两千块呢，三万块钱根本就不够他花的。” 诸葛云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这个老同学呀，花钱不是一般的厉害。以前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哪天不花个万八千的？他住这样的酒店，已经算是非常委屈的了。” “他很有钱吗？” “他连一个正式的工作都没有，哪来的钱哦。” “那他还这么花天酒地的胡乱花钱？” “虽然他本人一分钱都没有赚过，但他家里有钱啊，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 “他家是做哪一行的？” “安永翔他老爸是日本非常有名的坊主……” “帮主？我怎么听着像是江湖帮派呀。” “不是帮主，是坊主。” “坊主？啥叫坊主？” “坊主就和尚。”诸葛云笑着解释道：“差不多就相当于咱们这边寺庙里的住持或者是方丈。” “哦，原来是这样啊……咦，不对吧。”刘晓杰赶紧追问道：“你说他老爸是和尚？” “对呀，就是和尚。” “和尚怎么会有儿子呢？” “我的杰哥呀，这就是你没见识了。”诸葛云和刘晓杰肩并肩的在大街上走着，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个非常有趣的话题似的，兴致勃勃的说道：“日本那边的和尚和你理解当中的和尚不是一回事，他们那边的和尚没有那么多的清规戒律，不仅可以喝酒吃肉，还能娶妻生子，和尚有儿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还有啊，日本那边的和尚相当于世代传承的贵族，身份高贵呢。而且他们家垄断了当地的祭祀和丧葬事宜，当地死了人之后举办葬礼，必须要缴纳一大笔费用。光是这一项收入，就赚的盆满钵满，还有土地租赁等等收入。” 日本那边的寺庙，其实就是属于公司性质，不仅占据了广阔的土地，还垄断了丧葬事宜和一些旅游项目，并且享有税收特权，每年都能赚一大笔钱。 “要是照你这么说，你这位老同学根本就不用工作，只需要老老实实的继承家业就有花不完的钱，是这个意思吧？” “对，就是这么回事。” “那他怎么还会找你借钱呢？他不应该这么穷啊？”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立刻就笑了：“我这位老同学，确实不缺钱，但这次不一样，因为根本就不是来旅游的，而是离家出走！” 第50章 人老心不老 回到住所之后，诸葛云像往常一样躺坐在沙发上看书，而刘晓杰则打开电脑玩游戏，并且继续着刚才话题：“小云呀，你说那个安永翔是离家出走来到了中国？” “对。” “他家里那么好的条件，干嘛要离家出走呢？” “他和父亲闹矛盾了。”诸葛云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他那个老爹，确实有点不像话，明明已经七十多岁的年纪了，还总是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夹缠不清。他父亲都已经娶过四任老婆了，这一次又要和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选美冠军结婚。我这个老同学实在看不惯他老爹的做派，虽然反复劝说却被他老爹臭骂了一顿，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七十多岁的老和尚，竟然要娶一个比自己儿子还要年轻的选美女郎，这种事确实好说不好听，难怪那位安永翔要离家出走呢。 “你这个同学的老爹还真是人老心不老，明明已经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要拈花惹草，也不怕肾亏……” 诸葛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看了看来电号码，诸葛云顿时就笑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安永翔他老爹打电话过来了。” 毕竟诸葛云曾经在安永家住过几天，安永翔的家人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一点都不奇怪。 诸葛云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又是一通叽里呱啦的日语。 说了足足有二十来分钟的样子，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那个花心的老和尚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呢？” “这还不简单？虽然中国有十几亿人口，但他儿子就认识我这么一个中国人，他来到中国以后肯定会来找我。”诸葛云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这个老和尚已经取消了安永翔那张信用卡的额度，断绝了他的经济来源。在这种情况下，安永翔必然会向我寻求帮助。” 怪不得安永翔要向诸葛云借钱呢，原来他的经济来源已经被老爹掐断了。 “你是怎么对他老爹说的？” “当然是实话实说哦。”诸葛云笑着说道：“安永翔的老爹现在就在机场呢，他会连夜搭乘飞机来到这里，我已经把咱们公司的地址告诉他了。等到明天安永翔到公司拿钱的时候，他老爹就会把他带回日本。” 毕竟是父子亲情，就算是有些矛盾那也是“家庭内部问题”。而且安永翔离家出走已经有些日子了，他老爹肯定不放心，所以才专门搭乘飞机来到中国，就是想把安永翔这个唯一的儿子带回去。 “要是这么说的话，明天是不是就不用把那三万块借给他了？” “应该不用了吧。” “时间不早了，我上床睡觉去了。” “你先去休息吧。”诸葛云随口说道：“我再等等义哥，等他回来之后我再睡觉。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和你们俩相处的生活，今天忽然少了一个人，我还有点不适应呢。” 自从加入到星火公司以来，诸葛云就和刘晓杰与关义这俩货朝夕相处，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非常亲近的情感，就好像是一家人似的。无论少了哪一个，心里都会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别等阿义了，今天晚上他肯定不会回来。” “他不是没有去和那个蓉蓉约会吗？他不回来在哪过夜哦？” “阿义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是没有去约会也会装出约会的样子，唯恐咱们会笑话他这个只会单相思的家伙。” “哎，义哥不仅爱吹牛皮，还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我就不等他了。” “哦，对了，等明天见到阿义的时候，千万不要说咱们已经见过蓉蓉了，更不能说咱们早就知道他没有去约会这个事实。” 诸葛云忍不住的抿嘴一笑：“我懂，这是为了照顾义哥的面子。” 说完这句话以后，诸葛云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然后像以前一样回到自己房间上床睡觉。 窗外的月光如水如银，把夜空装点成为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连闪烁的星辰都变得那么迷人。 诸葛云躺在那张狭小的单人床上，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脸上，她却并没有入睡，而是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就那么躺着，直到听到了刘晓杰那熟悉的鼾声从储物间里传来，才终于有了一丝困倦之意，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 当诸葛云和刘晓杰象往常一样来到公司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关义。 关义的脸上带着大大的黑眼圈，完全就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虽然众人早就知道了他根本就没有去和所谓的“女朋友”约会，张丽丽还是故意问了一句：“阿义，看你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昨天晚上一定没有睡好吧？” “肯定没有睡好啊。”关义强打精神，故意做出一副眉飞色舞的神态：“我的女朋友不仅脸蛋漂亮，身材尤其的好。昨天晚上我们先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又共进烛光晚餐，紧接着就去大酒店开了间房，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昨天晚上真是太销魂了，我们俩缠绵悱恻了整整一个晚上，她还一直夸我是男人中的男人，折腾的我直到现在还有点腰疼呢……不行，我得买点汇仁肾宝补一补……” 关义说的天花乱坠，就好像真的和蓉蓉比翼齐飞共度良宵似的，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想不信都不信。 要不是众人早就已经知道了实情，差一点就信了。 昨天晚上，蓉蓉根本就没有和关义在一起，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哪个犄角旮旯过了一夜，回来之后就开始大吹特吹……关义这个死要面子的老毛病，估计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你们不知道我女朋友爱我有多深，绝对是非我不嫁呀。还一直嚷嚷着要和我结婚，但我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公司打理好，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想法，所以我只能无情的拒绝了她……” 看着关义把牛皮吹的越来越大，柔柔和张丽丽就忍不住的抿嘴微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没人怀疑你，我们全都无条件相信你说的全都是真的。”为了防止关义把牛皮吹爆，刘晓杰很明智的转移了话题：“啥也别说了，还是赶紧干活吧，今天的工作着实不少呢……” 话音刚落，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已经推门而入了…… 第51章 老安和小安 这个老头子的年纪虽然已经很大了，但却保养的非常不错，还穿着一身很潮的休闲装，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 诸葛云马上站起身来过去迎接，先是用日语问好又沏了一杯茶，然后就对刘晓杰说道：“杰哥，这位老先生就是安永翔的父亲，他叫安永太。” 因为不会说日语，刘晓杰只是微微的欠了欠身子，点头致意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安永太只是象征性的朝着刘晓杰点了点头，就继续用日语和诸葛云说着什么…… “这是谁呀？从日本来的客户吗？” 当关义等人问起之时，刘晓杰微微一笑：“这位安永太老先生不是咱们的客户，是安永翔的父亲。” “安永翔是谁？” 于是乎，刘晓杰就向关义等人说了安永翔的事情…… 听了刘晓杰的讲述之后，众人立刻就对这个上了年纪的日本老和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不时的对他评头论足：“既然他是个和尚，怎么不剃光头呢？” “人家日本那边的和尚可以不剃光头，别那么大惊小怪的盯着人家看。” “这个老家伙玩儿的可真花。”张丽丽撇着嘴，完全就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明明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和一个年轻的选美的冠军结婚，怪不得他儿子要离家出走呢。” “我估摸着那个选美冠军根本就不爱他，很有可能就是图他有钱而已。” 当关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丽丽不住的频频点头：“这事根本就不用说。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还是个选美冠军，嫁给这样的一个老头子，不就是图他有钱嘛……”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际，安永翔终于来了。 昨天安永翔已经和诸葛云约好了，他是过来拿那三万块钱的。 安永翔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竟然会从日本追到这里来。 在看到老爹的瞬间，安永翔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那位已经七老八十的安永太以和他的年龄绝不相称的敏捷跳了起来，一把就将儿子拽了回来，叽里咕噜的用日语说了一大堆。 安永翔也不示弱，用很大的声音在和老爹争论着。只是这一对父子说的全都是日语，除了诸葛云之外，谁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众人兴致勃勃的在一旁吃瓜看戏。 “看样子这个小安很激动啊，我估计他正在说自己的老爹是个老色鬼呢。” “老安比小安还要激动，肯定正在痛骂小安这个不孝子，看他那撸胳膊挽袖子的架势，估计是要教训一下小安了。” “老安”和“小安”这一对父子，正在面红耳赤的激烈争吵，那个场面极其的火爆。 “八格牙路！” 当老安表现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算是刘晓杰他们完全不懂日语，这一次却听懂了：“老安在骂小安呢，估计要上演父子相争的大场面了。” “看这架势，应该是要打起来了吧？” 众人津津有味的看着“老安”和“小安”吵的不可开交，诸葛云不停的用日语说着什么。虽然大家全都听不懂，但却可以从她的举止和表情当中看出一个大概：她正在极力安抚这一对父子的情绪，在“老安”和“小安”之间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随着诸葛云不断的反复劝说，父子之间的争吵渐渐趋于缓和，但这场狗血的“家庭伦理剧”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那个“老安”的脸上完全就是一副“苦情相”，正在语重心长的诉说着什么，“小安”则在旁边一言不发。 “你们猜，那个老安在说啥？” “我们又听不懂日语，天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关义嘻嘻的笑着，开始给众人“分析剧情”：“我估摸着老安肯定正在对小安说，我这一辈子含辛茹苦多么多么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有多么多么艰难……” 听了关义的分析之后，张丽丽不住的点着头：“全世界的父子矛盾都差不多，全都是这一套说辞，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又过了约莫十几分钟的样子，那个“小安”终于站起身来，朝着老安鞠了一个躬。老安的脸上随即露出慈祥的微笑，还伸手摸了摸小安的头。 “看这架势，父子二人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这出父子相争的大戏已经到了尾声，并且以父慈子孝的完美结局顺利落幕。老安牵着小安的手走过来，朝着刘晓杰等人说了几句什么。 旁边的诸葛云赶紧翻译道：“安永老先生说，感谢大家对他儿子的关照。” “嘿嘿，其实我们也没关照他什么。” “他还说，要是大家有机会去日本旅游，一定要到他的家里去做客，他会盛情款待大家。” “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日本旅游，根本就没有那个空闲时间，也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诸葛云笑着把刘晓杰的这句话翻译成了非常礼貌的客套话，然后就对众人说道：“安永老先生要带着儿子回国了，我这就送他们去机场。” 以前诸葛云在“小安”家做客的时候，人家曾经盛情款待过她，现如今她送一送这对父子，完全就在情理之中！ 就这样，诸葛云带着这一对父子离开了公司，在看了一出大戏之后，众人继续开始工作。 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刘晓杰的手机铃声就响了，看了看来电号码，是诸葛云打过来的。 “小云啊，你不是送小安父子去机场了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没在机场，我在市第三医院呢。” “你跑医院干嘛去了？” “出事儿了，出事儿了。”诸葛云的声音显得非常慌张，“你们赶紧过来一下。”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还以为在诸葛云出事儿了呢，心中顿时一紧，赶紧追问道：“小云你先不要慌，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老安死了。” “你说啥？” “老安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刚才。”诸葛云的声音十分焦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你们赶紧过来吧。” 第52章 老安凉了 “老安”确实是死了。 当众人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之时，老安都已经凉透了，安永翔正趴伏在父亲的尸体上放声大哭。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刘晓杰小声问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老安还在咱们公司和小安吵架呢，吹胡子瞪眼睛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诸葛云完全就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慌乱表情：“我把他们父子送到机场之后，在机场里头吃了顿饭，就在吃饭的时候老安忽然心脏病发作，虽然紧赶慢赶的往医院里送，还是没有来得及……”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安永翔连汉语都说不利索，他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一个劲的哭，所以我只能把你们喊过来帮忙。杰哥，你说应该怎么办？” 人都已经凉透了，还能怎么办？ 虽然刘晓杰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却表现的相当镇定，并且马上就做出了决定：“先让小安给他老家的人打电话，让他的家人赶紧过来处理呗。” 出了这种事儿，第一时间就要通知死者家属。 诸葛云立刻就走上前去，用日语对着正在嚎啕大哭的安永翔说了几句什么。 泪眼婆娑的安永翔早就慌的不知道怎么做了，听了诸葛云的几句话之后赶紧掏出手机给家人打电话…… 足足在手机里和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说了半个小时，安永翔才挂断了电话，凑到诸葛云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小安在说啥？” “他的家人一时半会来不了，要等到三天以后才能过来。” 三天以后？ 开什么玩笑！ “老安”都已经死在这里了，他的家人、亲属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坐飞机赶过来，怎么能等到三天以后呢？ 哪有这么办事的？ “杰哥，你不明白情况。”诸葛云小声说道：“安永君的父亲……也就你们说的这个老安，是当地非常有名的坊主……” “这个我知道啊，不就是一个和尚嘛。” “老安不是一般的和尚，而是当地坊主联盟的首领。他死去之后，还需要召集其他的那些坊主，等人凑齐了才能过来……” 老安是当时非常有名的僧人，而且还是个头头脑脑之类的人物。他的死并不仅仅只是安永翔的家事，同时还是当地那些坊主的“公事”，所以必须要先把人手召集齐了，然后才能过来。 “召集各地的坊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还要做很多准备工作，三天已经算是非常快的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也简单，就先把遗体送到太平间，等到他们的人过来了再弄走就行了。” “杰哥，这事恐怕没你说的那么简单。” “丧事不都是这么办的吗？” “不，不，不。”诸葛云郑重其事的说道：“刚才安永君已经对我说的很清楚了，三天以后不仅他的亲戚朋友会来，还有很多小坊主一起过来。到时候会举办一个安魂式，然后才能把遗体运走。” “安魂式？那是什么东西？” “按照他们那边的风俗，虽然老安的人已经死在这边了，但他的魂灵一定要带回家去，供奉在祖社当中，这个仪式就叫做安魂式，和咱们这边的起灵仪式差不多。” “人都已经死了，还那么麻烦干嘛呀，早点入土为安才是硬道理，就算弄的再怎么花里胡哨，老安也活不过来了，搞那些封建迷信活动有个毛用？不这么麻烦不行吗？” “还真的不行。”诸葛云小声说道：“这不仅仅只是为了把老安的身后事办的风光体面，最主要还是为了小安自己的利益考虑。” “按照他们那边的传统，像老安这种着名的坊主离世之后，一定要举办隆重的安魂式。要不然的话，坊主协会就会把小安视为不尊重传统，很有可能因此剥夺他的继承人身份。” 老安死了，他们家的产业、身份、地位等等这一切就理应由小安继承，但这需要当地的坊主协会集体同意。如果小安不这么做，必然会有人说三道四，到时候就很难名正言顺的继承庞大的家族产业了。 “要是照你这么说，还真的有点麻烦呢。”刘晓杰有些苦恼的摸着自己的额头：“举行仪式的话，肯定要买棺材吧？要是连一口棺材都没有，岂不是显得非常寒酸？” “不仅要有一口像样的棺材，还得准备寿衣和鲜花什么的，总之就是办理丧事的那些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这得花不少钱吧？” “杰哥你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到时候小安肯定会给咱们报销的。” “只要有钱，啥都好说。”刘晓杰当即对关义说道：“城关镇那边有很多棺材铺，阿义，你去买口棺材回来，一定要买最好的那种，千万别舍不得花钱，到时候找小安给咱们报销。” “丽姐，麻烦你跑一趟，找家寿衣店买套寿衣回来。”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买吧，反正还有三天的时间呢。” “小安这个家伙，连汉语都说不利索呢，办事肯定不行。”刘晓杰说道：“小云啊，老安是外国人，现如今死在这里了，肯定需要找相关部门办理手续，这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明天我就带安永君去办。” 旁边的安永翔虽然不知道刘晓杰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他那副有条不紊指挥若定的样子，就知道是在帮自己料理父亲的后事，随即走了上来，朝着刘晓杰深深鞠躬，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小安在说啥？” “他说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啥感谢不感谢的？我这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吗？”刘晓杰说道：“你告诉小安，我可不是免费帮他，等事情办完之后，所有的开销我全都要找他报销呢，到时候一分钱都不能少。” “安永君说，钱不是问题，一切就拜托你这个大丧仪长了。” “啥叫大丧仪长？” 诸葛云解释道：“就是办理丧事的总负责人。” 刘晓杰笑道：“看来小安是把我当成白事总管了。既然如此，我就好好的帮着他办一办这场白事，只要他别忘记给钱就行。” 第53章 棺材退货 凌晨三点多钟，关义终于把棺材买回来了。 前来送货的棺材铺老板带着几个人，一边把那口棺材从小货车上卸下来，一边不住嘴的夸赞着：“这口棺材绝对是最顶级的上等货，三长两短全都是用一水的柏木打造，体面的很呢。” “阿义，这口棺材花了多少钱？”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关义撇着嘴说道：“两万二。” 两万二？一口棺材就要两万多块？真不是一般的贵呀！ “老安是个体面人，那种三四千元的普通货色对不住他的身份，肯定要用最好的上等货。我找了好几家棺材铺，才终于找到这么一口顶级的好棺材。反正小安也不缺这点钱，多花点就多花点吧，至少能让他老爹走的体面一些。” “杰子，买这口棺材的时候，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所以就只给了棺材铺老板两千块钱的订金，你想办法把那剩余的那两万块尾款给支付一下吧。” “我也没带那么多钱呀……” 就在二人嘀嘀咕咕之时，安永翔看着这口刚刚送到的棺材，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不住的向诸葛云诉说着什么。 “小安在说些啥？” “他说这口棺材根本就不行。” 不行？ 关义赶紧说道：“这口棺材足足值两万多块钱呢，而且通体是由上等的好木料打造而成，绝对属于棺材中的劳斯莱斯。就算是我死了也舍不得用这么贵的上等货。就算老安是个名人，这样的棺材也不算寒酸了，小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义哥，你误会了，安永君不是说这口棺材不好，而是说款式不对。” 款式不对？ 听了这句话，不仅刘晓杰完全无法理解，连那位送货过来的棺材店老板都懵了：“款式怎么会不对呢？我干这一行已经大半辈子了，全都用的这个尺寸这种款式，不可能有错的。” 小安似乎明显已经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和不解，二话不说就把手机掏了出来，打开了手机中的图片给刘晓杰等人观看。 小安他们家是世代相传的“坊主”，殡葬这一行是他们的专属业务，所以才会在手机里头存储大量的棺材图片。 看到那些图片之后，刘晓杰顿时就明白了：这口棺材的款式真的不对！ 虽说全世界的棺材基本都是大同小异，说到底就是一个装载遗体的木质大盒子而已。但却因为文化和风俗的不同，世界各地的棺材样式存在着很大的区别。 就比如说小安他们老家那边的棺材吧，和国内这种一头大一头小的棺材就不是一回事儿：小安手机图片上的那种日式棺材，更加接近欧洲人常用的那一种款式，看起来好像是一个长方形的大木头箱子，但却比简洁轻薄的“欧式棺材”要复杂的多。 除了一个那个长方形的棺材主体之外，上方还有一个接近一米高的“亭台”结构，看起来就好像是在棺材上方添加了一个木头阁楼。 “我干这一行已经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棺材。”棺材店老板不住的摇着头：“哪有这样的棺材呀？这真的是棺材吗？” “老板，你能不能照着图片上的款式，重新给我打造一口棺材？” “只要你舍得花钱，就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 “嗯，我可以多出点钱，但是……”刘晓杰苦笑着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这边真的急等着用呢。你能不能在三天……现如今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你能不能在两天的时间内制造一口这样的棺材出来？” “两天？”棺材店老板老板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你开什么玩笑？两天的时间哪够哦？” “现如今的棺材，全能是用流水线的方式生产出来的。就算是我立刻给木器厂那边订货，他们还得改流水线，还得重新请木匠……就算是一切全都是现成的，两天的时间……最多只能刷一遍底漆，第二遍油漆都干不了，还有第三遍和第四遍漆……” “要想生产一种新式的棺材，少说也得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黄花菜都凉了，刘晓杰根本就等不了那么久！ 既然这口棺材根本就派不上用场，那就只能退货了。 退货？ 那位棺材店老板干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遇到退货的呢。 “不退货干不行啊，你送来的这东西根本就用不上，我留着这东西也没啥用！真的对不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退货了。” “退货也可以，但那两千块的订金我是不会退给你的。” “订金不退就不退吧。”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让棺材店老板白跑一趟，连刘晓杰自己都很不好意思：“那两千块钱……就算是我们的违约金好了。” “哪有你们这么办事的？”虽然棺材店老板非常非常的不满，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把刚刚送到的棺材又拉了回去。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拂晓时分。 虽然太阳还没有升起，但黑漆漆的夜色正在慢慢消退，天地之间一片青蒙蒙的。 忙活了整整一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还倒贴了两千块钱。 这事儿弄的…… 若是别的事情，一时半会搞不定也不要紧，大不了慢慢来嘛。 但是这种事情……真的耽搁不得呀。 再有三天……还有两天，小安的家人就要来了，到时候连棺材都没有，一定会弄出大笑话的。 刘晓杰抬头看了看渐渐亮起的天光，用力的揉捏着又酸又疼的腰身：“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大伙全都累的够呛，先去吃点早点。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先吃饱了再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小安呀，虽说你老爹已经驾鹤西去了，你也要节哀顺变，就算是有点困难我们看在小云的面子上也会帮你想想办法，总是一个劲的抹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刘晓杰知道安永翔根本就听不懂汉语，干脆就做了一个吃饭的手势：“人是铁饭是钢，我估摸着你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吧？咱们先去米西米西，等吃饱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大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 第54章 昔日战友 虽然黑暗正在快速消退，黎明却还没有到来，空旷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街边那几个卖早点的摊位上，有些早起的人们正在吃饭。 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众人早已经又累又饿，随随便便要了点豆浆油条什么的就开始狼吞虎咽。 就在刘晓杰卖力的啃着大肉包子的时候，又有四个人在旁边坐了下来。 这些人带着电钻、锯子等物，应该是进城找活干的农民工。 “二十个包子，四碗豆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刘晓杰忍不住的抬头了看了一眼。 为首的那个上了年纪的农民工显然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之时，二人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一句话：“怎么是你呀？” 关义小声问了一句：“杰子，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了，因为这位农民工大叔就是当初和刘晓杰一起讨债的那位。 想当初，为了找秦长基秦老板追讨欠款，这位农民工大叔带着喷子大闹了一场，那副情形让刘晓杰至今都记忆犹新。 刘晓杰这么一说，众人登时就对这位农民工大叔刮目相看，尤其是关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大叔，真心没看出来呀，你这么一位憨厚本分的人，竟然敢带着喷子上演了一出大闹天宫的好戏，真在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呀。” 农民工大叔憨憨的笑了笑，用很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当时也是被姓秦的逼的没了办法，实在是迫不得已才那么干的。这个小伙子不也带着刀子过去找姓秦的讨债了嘛，比我还要生猛呢。” 提起当初讨债的那段经历，二人顿时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干脆坐到了一起：“小伙子，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了，至今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我叫刘晓杰，大叔你怎么称呼啊？” “我叫李富贵。”农民工大叔一边大口的吃着包子一边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既不富也不贵，只能依靠卖力气吃饭，比不得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能做大生意赚大钱。” “富贵大叔你可别这么说，大家谁赚钱都不容易。” “我记得你好像是做什么大业务的吧？” “啥大业务啊，就是开了一个很小的商贸公司而已。” “开公司的都是大老板，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啊？” “平时我绝对起不了这么早，这次是因为有个朋友的父亲去世了。”熟人相见，尤其是和李富贵大叔这种有过共同经历的熟人相见，刘晓杰就忍不住的多说了几句，将老安之死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这年头，有钱也买不到棺材？还有这种事儿？” “我这个朋友需要的棺材和一般的棺材不一样，一时间还真的买不到，除非找人定做才行，只是时间上怕是来不及了。” “打造棺材？你早说啊！”李富贵大叔打开了脚下的那个工具包，将包里的木工斧、手锯、凿子等等工具展示给刘晓杰看：“我从十二岁开始就做木工活，虽不敢说什么活都能干，一般的木匠活绝对不在话下。而且我这几个老兄弟，全都是手艺不错的木匠。” “反正我们也是出来找活儿的，给谁干不是干呀，不如把这个活儿交给我们吧，保证让你满意。” “富贵大叔，我要是这口棺材和一般的棺材不一样。” “就算再怎么不一样，终归是木匠活吧？只要是木匠活，我们都能干。” 听了富贵大叔的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就来了精神儿，赶紧把让小安打开了手机，将手机里的“日式棺材”图片给富贵大叔看了看：“大叔，这种棺材你也能做得出来吗？” “这种棺材确实多了些花里花哨的东西，但也谈不上多么精细。”农民工富贵大叔对自己的手艺有绝对的自信：“想当初，我们给姓秦的搞装修的时候，比这精细多了，连仿古家具都不在话下。这样的一口棺材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富贵大叔的这几句话，仿佛瞌睡之际递过来的枕头，终于让刘晓杰看到了希望：“两天之内能不能完工？” “两天？”富贵大叔稍微迟疑了一下，马上就把胸脯子拍的邦邦作响：“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别说两天了，就算那是五天我也弄不出这样的一口棺材。但我们有四个人呢，两天足够了。” “可是……我听棺材铺的老板说，两天连油漆都干不了呢。” “要是走那种化工漆的话，两天肯定不行，最少也得五天。但咱们可以不用化工漆呀，直接用桐漆走一遍就行。只不过现在的桐漆价格比较贵，一般都是用于高档的仿古家具，还从来没有人在棺材上用过这种漆呢……” “贵点不要紧，只要你们能在两天之内把棺材制作出来就行。” “你要是不怕多花钱的话，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富贵大叔啊，制作这样的一口棺材，我应该给你们多少钱？” 这位农民工大叔显然不善于算账，掰着手指头算了好半天，才喃喃的说道：“差不多得五千块上下的样子，或者五千五也说不定，毕竟现在啥啥都涨价……” “也别五千五了，我给你六千，怎么样？” “那敢情好。” “两天，两天之内一定要完工。” “放心吧，绝对误不了你的事情。” 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刘晓杰特意让小安把手机里的棺材图片给这位农民工大叔发了过去，也好让他们依样画葫芦的去制作。 棺材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刘晓杰顿时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天亮以后，出去买寿衣的张丽丽终于回来了。 只可惜，安永翔对张丽丽买回来的那套寿衣很不满意。 在寿衣的问题上，遇到了和棺材一样的状况：款式不对！ “现如今的寿衣都是从别处进货，要是定制的话，就来不及了呀。” “小安啊，你还是将就着凑合一下吧。” 虽然刘晓杰等人苦苦劝说，但安永翔却始终在摇头，因为他需要的是那种传统的“日式”寿衣！ 作为一个日本人，尤其是老安这种非常注重传统的日本人，肯定不能穿国内的这种寿衣啊。 安永翔再次打开了手机，指着手里的图片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根本就不用诸葛云翻译，大家也知道他想要手机图片当中的那种“日式”寿衣！ 这不做难了嘛！ 就在刘晓杰束手无策之际，始终沉默不语的柔柔终于开口了：“杰哥哥，寿衣的事儿，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 “你？你怎么解决？你知道哪有卖这种日式寿衣的吗？” “我不知道哪有卖的，但我可以自己做呀。” “你会做日式寿衣？” “以前我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帮同学制作过服装……就是演出专用的服饰，那东西可比小安手机图片里的日式寿衣要复杂一百倍都不止呢。” 听了柔柔的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大喜过望：“那真是太好了，只是两天的时间……你能做得出来吗？” “两天的时间确实有点紧，但我可以联系一下其他的同学，让他们和我一起做，两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好，制作寿衣的事就交给你了。” 第55章 老木匠 两日之后。 当安永翔看到柔柔和同学们制作的那套寿衣之时，立刻就伸出了一根大拇指，看起来他非常的满意。 不得不说，柔柔的服装制作水平确实相当高：这套寿衣不仅用料考究，还专门添加了云纹和旭日潮水等充满了日式元素的图案，尤其是制作工艺，真不是一般的精细。 “柔柔，你们制作这套寿衣花了多少钱？”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柔柔微微的低下了头：“我只是买了点布料而已，根本就没花几个钱。我找了几个同学帮我一起做，等有机会我请他们吃顿饭就行了。” “反正也是小安出钱，到时候我让小云帮你把这笔费用要出来。” “这……不大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也不能白给他帮忙啊，总得拿点辛苦费吧。” 正在说话之间，农民工富贵大叔就把棺材送过来了。 看到这口棺材的瞬间，安永翔的眼睛立刻就直了。 他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这口棺材，就好像是醉心绘画的艺术家看到了绝妙的风景，虽然大家听不懂他那叽里呱啦的日语，却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对这口棺材不是一般的满意。 “安永君说，他的家族世代经营殡葬产业，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说到这里的时候，连诸葛云都有些拿不准要使用什么样的措辞了：“他说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这么……该用什么词才好呢……哦，对了，浑然天成。” 一口棺材，用“浑然天成”来形容好像有点不合适，但用在这口棺材上，却显得无比贴切。 虽然这口棺材的主体部分仅仅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大木箱子”，但木板与木板之间毫无拼凑痕迹，连木板上的纹理都贴合的十分自然。尤其是使用天然桐漆代替化工油漆所产生的那种视觉效果，连内层的木质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自然之美。 还有棺材顶部专门打造出来的那个“小阁楼”，细小的木条之间根本就看不到钉子眼儿，显然是采用了传统的榫卯工艺。 也就只有富贵大叔他们这样的老木匠，才能把这种传统的工艺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小安显得非常激动，叽里呱啦的不停说着什么。诸葛云则不断把他的话翻译给富贵大叔： “安永君说，这口棺材实在是太好了，好的不能再好。” “其实也没啥。”面对这一连串的夸赞，生性淳朴的富贵大叔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人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干就只有这点木匠手艺还能勉强拿得出手。我从十二岁开始就做木匠，又是接了刘晓杰刘老板的活，肯定要做的漂漂亮亮才行……” “安永君说，您的工匠精神值得称道，在日本那边您这样的人，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棺材仙人了呢。” “啥子仙人哦，俺们只不过是凭手艺吃饭的木匠而已。” 既然富贵大叔他们把活做的这么漂亮，那就没啥可说的了。 刘晓杰立马拿出了厚厚的一沓子钞票，直接就塞到他了的手中：“大叔，这是六千块，咱们当初说好了的……” “用不了这么多，真的用不了这么多。”富贵大叔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我看那图片当中的棺材用的是梧桐木料，所以也用了梧桐木……” 只看一眼图片，就能看出是用了什么木料，然后就照猫画虎的给做出来，这就是传统老木匠的本事。 “梧桐木这东西吧……虽然木纹确实很好看，但材质其实很一般，根本就比不了松柏之类的硬木料，这东西的成本其实很低，主要就是个手工费而已。” 听了这句话，旁边是诸葛云立刻就笑了：“小安的老家那边，把梧桐木视为一种非常高级的木料，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有资格使用梧桐木棺材，富贵大叔用梧桐木这就对了呀。” “他们那边是什么样的风俗我不管，但我不能多收钱。”富贵大叔确确实实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仅仅只是用了几块梧桐木板，根本就不值几个钱。我可不能收你这么多……” 从中抽出了几张红彤彤的钞票，又塞回到刘晓杰的手中：“收你五千五就已经不少了，这五百块你拿回去……” “当初明明说是六千的，你们赚的都是辛苦钱，我可不能……” “嘿嘿。”富贵大叔憨憨的笑了几声：“不管怎么说，这个活也是你给我们的。按照我们干活的规矩，找活的人就应该抽点钱。我还指望以后你再帮我们联系点活儿呢。” “一码归一码，我怎么能拿你的回扣呢？” 刘晓杰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安永翔的手机已经响起…… “杰哥，安永君的家人和朋友们已经下飞机了，马上就要过来了。咱们准备一下吧……”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活儿，就打这个电话。”富贵大叔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刘晓杰：“刘老板你先忙，我们先走了。” 送走了富贵大叔他们之后，刘晓杰等人立刻就紧锣密鼓的忙活起来…… 仅仅只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安永翔的家人和朋友们就到了。 这些人全都穿着黑色的衣裳，胸口还别着白色的花朵。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穿着僧衣的日本和尚。 其中一个年纪最老的和尚，第一个走上前来，先是对安永翔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锋锐的剃刀，象征性的在死者的面部刮了刮。其他那十几个僧人，则是肃立一旁，还在喃喃的祈祷着什么。 这明显是在举办某种仪式，反正刘晓杰他们也不懂，索性就退到一旁默默的看着。 紧接着，安永翔就朝着刘晓杰指了指，那个年纪最大的和尚随即走到了他的面前，先是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朝着刘晓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小云啊，这是什么意思啊？” “按照他们那边的风俗，在葬礼上，你这个大殡仪长的地位最高，他们这是在向你表达感激之意。” “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呀？” “杰哥，你随便开口说几句客套话好行，我会帮你翻译成合适的言辞。”诸葛云小声说道：“接下来，他们会举办一个仪式……” “还需要咱们做点什么吗？” “不，不，咱们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全都是他们的事儿，咱们只需要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就好。” 从这一刻开始，刘晓杰的使命就已经完成……老安的丧事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第56章 大生意 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关义和刘晓杰坐在小客厅里，身旁胡乱摆放着一大堆空的啤酒瓶子，诸葛云正在向这俩货汇报本月的财务状况： “杰哥，义哥，这个月咱们公司的状况非常不错，现如今咱们公司共有五十五万六千四百元，扣除一些还没有支付的杂费之后，还能剩下五十万挂零呢。” 五十多万，确实算了不什么，连一套房子的首付款都不够，但已经足以让关义美的鼻涕冒泡高兴的找不到北了。 “现如今咱也是有五十万万身价的人了。”公司开办这么久，总算是有点钱了，这让关义非常的高兴，忍不住的开始飘飘然起来：“五十多万啊，一想到咱们公司有这么多钱，我这心里就美滋滋的……” 关义这个货，就是没出息，才五十多万就乐的找不到北了，这才几个钱哦？我还想着赚几个小目标呢！ “才这么点钱就满足，义哥的格局确实是小了。”诸葛云背对着二人，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过杰哥说的几个小目标终究是太遥远了些。开公司做业务，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一口吃成胖子的急切心理。咱们得一步一步的来，先赚够一百万吧。” “我还是那句话，人要是没有野心，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诸葛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电脑上猛然弹出了一个视频对话窗口。 “是安永君，他要和我视频通话。” 很快，安永翔就出现在视频通话窗口之中。 虽然距离上一次见面才刚刚过去了两个星期的时间，但关义和刘晓杰却差一点没有认出他来。 和以前那个斯斯文文的形象完全不同，现在的安永翔不仅穿上了僧衣，还剃了一个锃明瓦亮的大光头，竟然隐隐的有了几分“宝相庄严”的气息。 “看这个架势，小安已经继承了老安的衣钵，正式成为一个和尚了呀。”刘晓杰笑嘻嘻的朝着电脑屏幕上的安永翔打了个招呼：“小安，你好哇……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阿弥陀佛？” 千里之外的安永翔客客气气的朝着刘晓杰和关义点头致意，然后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日语。 诸葛云说道：“安永君说……” “不用翻译了。”关义笑道：“从小安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在说‘多日不见，十分想念’之类的客套话。” “他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关义和刘晓杰对日本人确实没有啥兴趣，但却不得不承认小安这个家伙出手很大方。 就在半个月之前，料理完了老安的后事之后，小安不仅痛痛快快的支付了所有费用，还专门给每个人都一笔“酬谢金”——其实就是包了几个大红包，用来感谢众人的帮助。 一想到小安给的那笔“酬谢金”，刘晓杰和关义就全都乐的合不拢嘴儿。 因为不会说日语，关义和刘晓杰这俩货就只能坐在一旁，看诸葛云和他闲聊。 “小安说了些什么？” “他说老安的丧事已经料理完毕，现如今他就是整个家族的掌门人，还接管了家族里头的全部产业，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坊主了。” 老安死了，小安肯定要接管家里的产业，这事完全就在预料当中。 “小安说，老安的丧事办的十分风光体面，各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了不少……” 关义笑嘻嘻的说道：“要照这么说，老安这一死，光是份子钱小安就收了不少吧？” “他们那边没有份子钱的说法，那叫慰问金，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在这种事情上，中日两国的风俗基本相同。”诸葛云稍微解释了一下，然后就笑呵呵的说道：“小安说，光是慰问金，他就收了六千多万。” “我滴老天爷，光是份子钱就收了六千多万？果然是大人物啊！” “六千多万是日元，不是人民币。” 就算是六千多万日元，那也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了，差不多相当于三百多万人民币呢！ 光是份子钱，就收了三百多万。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关义酸溜溜的说道：“咱们辛辛苦苦的开公司跑业务，整天累的像狗一样，还得给客户伏低做小的赔笑脸，费劲巴拉这么久才有了五十万的资产。人家小安光收份子钱就弄了三百多万，这找谁说理去？” “我要是有小安那么好的条件，我就开豪车住豪宅，想吃啥就吃啥，想找几个女朋友就找几个女朋友，整天混吃等死美滋滋，还开个屁的公司跑个毛的业务。” 听到关义的这一番抱怨，诸葛云忍不住的微微一笑：“义哥你说错了，人必须要有上进心才行，混吃等死可不行。就比如说小安吧，虽然他的家世确实很不错，但他也没有混吃等死啊。” “我要是小安的话，就真的要混吃等死一辈子了呢。” “那可不行，小安已经说了，为了家族的繁盛，为了产业的发展，他也得想方设法的赚钱。要不然的话，他们安永家族很快就会衰落下去……”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小云说的对，就算再怎么有钱也得奋斗。比尔盖茨、马斯克这些人有钱吧？人家也没有混吃等死啊？咱们还得奋斗啊，先赚一百万，然后再赚一千万、一个亿，我从来都不嫌钱多……” “赚一个亿？你可真能吹，不过我就是喜欢听你吹大牛。”关义笑嘻嘻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要是咱们真能赚一个亿的话，我就整天吃鲍鱼吃海参，八二年的拉菲当白开水喝……” “有了钱就知道吃喝？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就在刘晓杰和关义嘻嘻哈哈的胡扯闲聊之时，电脑屏幕上的小安又说了些什么，诸葛云的神态立刻就显得严肃起来，她郑重其事的说道：“义哥，杰哥，小安说想和咱们谈一笔生意。” 刘晓杰实在想不出和小安这个“出家人”有什么生意可谈？ “这是一笔大生意，咱们得好好和他谈谈……” 第57章 来活了 星期二，清晨六点。 虽然东方的天际才刚刚泛起一片鱼肚白，位于建设路上的劳务市场却已经抢先一步热闹起来。 前来找活儿干的农民工三五成群的或坐或站，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生活的沧桑，却又充满了今天能够找到一份好工作的渴望。 许多有经验的农民工都会举着一块简陋的纸板，纸板上写着自己的工作种类和工资待遇。每当有雇主过来之时，讨价还价的声音就会此起彼伏。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年轻的年轻人，他们全都是初来乍到的新手，目光中既有对生活的憧憬，也有刚到大城市的那种忐忑。 当太阳开始渐渐升起的时候，那些已经找到活儿干的人们，纷纷拎着简单的行李和工具包，跟在雇主的身后奔赴新的工作岗位。每一个忙碌的身影背后，都是一幅滚烫热辣的生活画卷。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部分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曾经热闹的劳务市场渐渐变得冷清下来。 “哎，又没找到活儿。”李富贵大叔将那块写有“木工、泥水工、疏通下水道、打家具”字样的纸板垫在屁股底下，随手从兜里掏出一盒最廉价的香烟，点燃了一根用力的抽了一口。 “富贵叔，咱们已经整整四天没有活儿干了。”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农民工，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嘴角刚刚冒出一抹细密的绒毛，他的脸上充满了忧虑：“总是没活儿干可不行啊，我带的钱已经不多了……” 在这座大城市当中，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一笔开销，没有活儿干就赚不到钱，带在身上的那点零用钱却越来越少，总是坐吃山空谁也扛不住。 “要不，咱们再去工地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承包个小工程什么的。” 当年轻的农民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立刻就遭到了其他人的激烈反对：“承包小工程？吃的亏还不够吗？上次咱们承包了姓秦的那个装修工程，卖了多少力气？要不是富贵叔拼着坐牢的风险大闹了一场，铁定一分钱都拿不到……” 承包小工程？李富贵大叔这辈子都不会再有那样的想法了，因为他吃过大亏。 上一次承包了秦长基的那个别墅装修工程，差一点就弄的血本无归。得亏富贵大叔拿出了不顾一切的精神，拿着喷子去和姓秦的拼命，才总算是把那笔五十万的装修款要回来，若是换做别人，就只能认倒霉了呢。 从那以后，富贵大叔就彻底断绝了承包小工程的念想，只做日结工。虽然日结工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终究不会被人坑的太厉害。 富贵大叔和他带着的这几个农民工，无论什么样的脏活累活全都干，只要能赚钱就行。但却总是饥一顿饱一顿，有的时候会一连忙活好几天，有的时候却又一连数日找不到活儿干。 富贵大叔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坚持多久，但却不得不坚持下去。家里有个病人，儿子正在上大学，所有的这一切都需要花钱。 沉重的生活已经压弯了他的腰，但却容不得退缩…… “大叔……” 当这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之时，富贵大叔下意识的抬起头来，阳光刺的他眼睛都有点花了，却只看到了一个人的剪影。 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了那个人：是刘晓杰。 因为不久之前，众人才刚刚帮刘晓杰打造过一口“日式棺材”，又和富贵大叔有过“共同对付秦长基”的“战斗友谊”，彼此之间也算是熟人了，那几个农民工纷纷过来和他打招呼： “刘老板？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当富贵大叔问起之时，刘晓杰嘿嘿的笑着，掏出一包“华子”给众人散了一圈，然后和那几位农民工一起蹲坐在马路牙子上：“我那边有点活儿，想找各位干一干……” 有活儿？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众人的眼睛顿时亮起，纷纷凑了过来。 对于富贵大叔他们这几个农民工来说，只要有活儿就有钱赚，而且他们已经和刘晓杰打过一次交道了，知道刘晓杰是个痛快给钱的“大老板”，非常愿意给他干活。 原本一脸愁苦表情的富贵大叔立刻就来了精神儿：“俺们什么活都能干，不管是木工还是泥瓦工，您是想通下水道还是贴瓷砖搞装修，俺们全都能行。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活儿呀？” 刘晓杰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摸出三张彩印纸，指着彩印纸上的图片说道：“我想打造三口这样的棺材。” 富贵大叔看了看彩印纸上图片：“怎么还是这种日式的棺材？你又有日本朋友死掉了？还一下子死了三个？” “我没有那么多日本朋友。”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最近我们公司想要出口一批棺材……” “你说啥？出口棺材？”包括富贵大叔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棺材这种东西也能出口？” 棺材也是商品，当然能出口，只是富贵大叔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而已。 其实，在这之前，刘晓杰也没有想到棺材也可以赚大钱。 这事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据小安说，日本那边对于树木的管理极度严格，造成了木料的价格长期居高不下。再加上那边的人工费高的吓人，哪怕仅仅只是制作一口非常普通的棺材，其总成本也相当高昂。而富贵大叔他们给老安打造的那口棺材，无论样式还是做工全都无可挑剔，所以小安就动了这方面的脑筋。 小安准备进口一大批包含棺材在内的殡葬用品，所以刘晓杰就接下了这笔生意。 可惜的是，制作一口棺材的成本到底是多少，连刘晓杰自己都说不准。所以他准备让富贵大叔他们先按照小安那边发过来的图纸，按照高、中、低三种档次分别打造一口棺材。一来是确定一下成本和利润，也好给小安报出一个准确的价格。再者也是为了制造出一批样品，让小安好好看看，然后就可以签合同了。 第58章 三百棺材 “刘老板呀……” “大叔，您不用叫我老板，喊我杰子就行。” “杰子老板。”富贵叔指着图纸上的数字说道：“你看着上面标注出来的尺寸，棺材板只有3.5厘米，是不是太薄了些？上次我们打造的那口棺材，除了底板薄一点之外，其他的棺材板都是用了十几厘米厚的大料……” 那一口棺材是给老安那种名人用的，而且根本就不用考虑成本问题，所以才使用了很厚的棺材板。小安定制的这一批棺材就是给普通人使用，根本就没有那么高的规格，完全用不着使用那么好的木料。 “你们就按照图纸上的尺寸打造就行。” “三口棺材全打出来么？” “对，全打出来，而且一定要尽快。”刘晓杰说道：“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成本方面要好好的控制一下……” 关于棺材的制作原则，小安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需要多么坚固厚实，但一定要精巧细致。 “精巧细致？就是弄样子货呗！是这个意思吧？”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棺材的做工一定要精细，越精细越好。” “要是细活儿的话，工钱可就多了哦。” 多点人工费用方面的成本，小安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那边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据小安亲口所说，他们举办一场葬礼，即便是最普通的那种，差不多就要收取两三百万日元的费用。要是高档一点的葬礼，价格还得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一倍甚至几倍。 两三百万日元呀，虽然是整场葬礼的价格，但所谓的墓地使用费以及各种仪式费用，根本就没啥成本可言，大头不过是一口棺材而已。 小安他们这样的“坊主”，不仅垄断了墓地和丧葬，连当地的火葬场都是他们的私人产业，收费高的能把活人吓个半死。但丧礼这种事情每个家庭都无法避免，虽然当地的人们普遍对高昂的丧葬费用非常不满，但却连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这就是垄断的优势。 “富贵大叔，这三口棺材仅仅只是样品。只要你把活儿干好了，让客户满意了，以后每个月都可以订这个数。”刘晓杰伸出三根手指头，在富贵大叔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每个月三百口棺材。” 这个数字立刻就把富贵大叔给吓到了，他呆呆的看着刘晓杰：“杰子老板……一个月三百口棺材？这也太多了吧？” 一个月出口三百口棺材，这个数量看似不小，其实还算是比较保守了呢。 因为这个订单并不是小安一个人的，而是他联合了十几个“坊主”，以“联合进口”的方式下的订单。 “我滴个乖乖老天爷，杰子老板你的生意做的可真大。”富贵大叔不住的发出“啧啧”之声：“可是……你也看到了，俺们就这么几个人，就算是活活累死也弄不出那么多棺材……要不你再找找别人吧，俺们真的没那么多人手……” 还不等富贵大叔把话说完，他身边那个年轻的农民工就已经抢先开口了：“富贵叔，哪有嫌活儿多的道理哦？就算咱们干不完，还可以让全村的匠人一起来干活。到时候咱们就开一个木器厂，让您做厂长，专门给杰子老板打棺材……” 开个木器厂！让全村的木匠都生产棺材！ 富贵大叔的眼睛立刻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样闪亮，他已经看到了一条比进城打工更好的赚钱之路…… “杰子老板呀，是不是只要俺们把这三个样品弄好了，就可以接下那三百口棺材的大活儿？”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过来找你。”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俺还从来没有接过这么大的活儿呢。”富贵大叔兴奋的搓着手，咧开厚厚的嘴唇憨憨的笑个不停：“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别的大话俺也不敢说，只能保证俺干的活绝对让小日本儿挑不出一星半点的毛病来。” “富贵大叔的手艺我还是信得过的。”刘晓杰又很贴心的追问了一句：“购买木料油漆啥的，估计也要花点钱，要不要我先给你们点材料款？” “不用，不用。”虽然刘晓杰主动提出先支付点“材料费”，富贵大叔没有打算要这笔钱：“上次弄那口棺材你给的钱我们还有呢，估计也就差不多了，不用再掏钱了。” “那行，这三口棺材你们什么时候能够完工？” “一星期。”就好像出征的士兵要去冲锋陷阵一样，富贵大叔说的非常坚定：“我保证，一星期之内就可以完工。但凡耽搁一天，我这辈子都没脸见你。” “其实也没那么急……” “说一星期就是一星期，我这人说话算数。” “那行吧，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刘晓杰面带微笑的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再给我打电话就可以。” 眼瞅着刘晓杰就要离去，富贵大叔一把就拽住了他：“不管怎么说，咱们都算是有些交情了，现如今又要给我一个大活儿，无论是歪是好也得请你吃顿饭……” 不由分说，富贵大叔等人就架起刘晓杰来到一家小饭馆。 平日里，富贵大叔他们这种进城干活的农民工，确实非常的节俭，一碗热汤几个馒头也就打发了，充其量再弄盘猪头肉改善一下。 今日“宴请”刘晓杰，富贵大叔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慷慨，一口气就点了五个菜，而且全都是荤菜，甚至还专门要了两瓶一百多块钱的白酒。 对于富贵大叔来说，这已经算是“非常奢侈”的一餐了。 刘晓杰也不矫情，和富贵大叔他们推杯换盏，很快就喝了个满脸通红。 酒足饭饱之后，刘晓杰说了一句“公司还有点事儿，以后常联系”的客套话就走了。 等到富贵大叔去结账的时候，才知道刘晓杰已经掏钱付了这顿饭钱。 “原本说是要请他吃饭的，却让人家破费，这事儿弄的……” 富贵大叔从来就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的漂亮话，只是喃喃的念叨着：“杰子老板是个好人，我就喜欢给这样的老板干活儿，心里头踏实呀！” 第59章 情窦初开 当柔柔下班回家之后，赵婶早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又出去跑业务了？” “没有跑业务，杰哥哥给我们几个人开了个会，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听了这句话，赵婶立刻就笑了：“你们那个公司小的可怜，包括你在内拢共就只有五个人，有什么事儿随口说一声就行了，还用得着专门开会？” “当然要开会喽，有很要紧的事情呢。”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天大的事情似的，柔柔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我们公司刚刚谈了一笔大业务……” “什么大业务啊？” “前几天那个日本人的事儿您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赵婶一边吃饭一边随口答道：“这事过去没几天呢，我当然记得。” 就好像小孩子们总是会对家长提起幼儿园里的事情一样，每次下班回家之后，柔柔都会对母亲谈起公司里的大事小情，所以赵婶早就知道小安的事情。 “那个日本人又向我们公司订购了三百口棺材。” “三百口棺材？这还真是一笔很大的业务呢。”赵婶笑问道：“这笔业务，你们公司能赚很多钱吧？” “杰哥哥还没和小安签合同呢，到底能赚多少钱谁也说不准。” 这么大的一笔业务，为啥不赶紧把合同签了呢？赵婶已经有些搞不懂了。 “签合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好像是个小大人似的，柔柔开始向赵婶说起具体的业务流程：“虽然杰哥哥曾经帮助小安打造过一口棺材，但那一次完全不用考虑成本。要是大批量出口的话，首先就要考虑成本问题。只有先确定了成本才能确定利润，然后才能报价，这里头还牵扯到了运送费用、关税等等，都要考虑进去……所以杰哥哥就先找人制造样品，麻烦的很呢。” 以前的柔柔性格内向少言寡语，有什么事情总是憋在心里。自从她在刘晓杰的公司上班以后，就渐渐变得开朗起来，每天都笑容满面，整天叽叽喳喳的说这说那，已经变得开朗了很多，这是一个非常可喜的变化。 “现如今的国内贸易竞争非常激烈，价格往往被压的很低。有些业务根本就不赚钱，但为了维持客户却不得不做。杰哥哥说了，这笔业务就是打开国际市场的机会，以后我要做更多的国际贸易……” 听着柔柔郑重其事说起“成本”“费用”“税率”等等这些专业的字眼，赵婶的心里头十分高兴：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儿，已经对商业贸易越来越熟悉了，足以证明她从刘晓杰等人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简简单单的扒了几口饭，柔柔就把饭碗一推：“不吃了，我得抓紧时间设计几款服装小样出来，杰哥哥还急等着用呢。” “你们不是要出口棺材吗？怎么还要设计服装呢？” “那个日本客户不仅订购了棺材，还订购了三百套仪装束。” 仪装束？那是什么东西？赵婶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词呢。 “仪装束是日本那边的说法，其实就是寿衣的意思。” 寿衣和棺材全都是典型的丧葬用品，小安不仅要订购棺材，还要采购大量的寿衣。不久之前柔柔给老安制作的那套“仪装束”让小安非常满意，设计新款“仪装束”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杰哥哥说了，这批仪装束非常重要，不仅要精确计算成本，还要设计的具有特色风格才行。”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柔柔总是张口“杰哥哥”闭口“杰哥哥”，每次提起刘晓杰的时候，敬仰和崇拜就溢于言表，确实是把刘晓杰当成了偶像。 平日里，柔柔总是和刘晓杰朝夕相处，再加上刘晓杰对她确实非常的关照，于是就自然而然的暗生情愫，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喜欢上了他。只是柔柔这样的小女生生性腼腆，从来就不敢把这种美好的情感表达出来，只是偷偷摸摸的喜欢而已。 情窦初开的少女，从来就是这个样子。 若是赵婶的心思细腻一些，必然会有所觉察。但赵婶原本就是个粗枝大叶之人，大大咧咧的惯了，从来就不会往这方面想。而且赵婶也没有谈恋爱的“经验”，自然也就无法意识到柔柔的细腻内心。 想当年，赵婶和柔柔她爸只是经过媒人介绍了一下，拢共也没有见过几次面，甚至连手都没有拉过就匆匆忙忙的结婚了，不照样生孩子过日子么？ 夜色渐深，像往常一样上床睡觉的赵婶已经发出了响亮的鼾声，柔柔却依旧俯首桌前，认认真真的设计着服装。 小安订购的那种“仪装饰”是非常讲究的，必须以细麻面料为衬，然后用丝绸之类的高档面料为表，还要遵循当地的风俗习惯添加“仙鹤”“云纹”等等图案。除此之外，还要专门添加他们“安永”家族的专用徽记和一些梵字，工艺不是一般的复杂繁琐。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两点多钟，柔柔才终于设计完成了六种不同的款式。 虽然已经很晚了，柔柔却一点都不觉得疲倦，反而愈发的精神奕奕。 “等杰哥哥看到我设计出来的这款服装小样之时，一定会夸我几句的吧！”就如同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柔柔开始幻想起刘晓杰夸奖她时的表情，那种感觉让她的心里甜丝丝的，说不出的美好。 一想到自己能够和杰哥哥共同创业，一步一步把公司做大做强，柔柔就觉得所有的付出全都得到了回报，无论再怎么辛苦全都值得。 “我和杰哥哥一起把公司的业务搞上去，这份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的感情肯定能够水到渠成，然后就可以和杰哥哥一起过上美好的生活了。” 像柔柔这样的少女，总是对爱情充满了太多天真而又美好的幻想，并且总是一厢情愿的在这种幻想中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每当想起自己和刘晓杰在一起的情形，柔柔就忍不住的痴痴发笑。 柔柔笑起来的时候，那副眼角下弯嘴角上翘的模样，显得俏皮而又可爱，活像是从卡通片里走出来的人物…… 第60章 共渡难关 “你说啥？”刘晓杰的眼珠子瞪的溜圆，气急败坏的大叫着：“咱们公司完全符合条件，怎么会办不下来贷款呢？阿义，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的和银行说清楚啊？” 关义满脸都是沮丧的表情，无可奈何的苦笑着：“为了这笔贷款，我的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但凡银行那边能把贷款放出来，让我当场给他们磕一个都行，但银行那边的贷款政策改了呀，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安对于发过去的棺材和寿衣样品非常满意，很顺利的签下了这个大合同，这原本是一个天大的好事，看在众人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却遇到了更大的困难：资金不足。 星火公司的流动资金拢共就只有五十多万，这笔钱光是打造那三百口棺材都不够，就算是动用小安给的那笔订金都补不上这个窟窿，更何况还有那三百套寿衣…… 无论再怎么精打细算，至少还差三十万的本钱呀。 因为国家有相关的专项扶持政策，像刘晓杰他们这种小微企业，只要符合条件就可以凭借合同去申请一笔贷款。只可惜，因为临时的政策变动，那笔贷款只能发放给相关的生产企业，像他们这种贸易类型的企业根本就申请不下来。 合同已经签了，弄到一半却没有了生产资金，很多原本蒸蒸日上的企业就是这么搞黄的。 这不崴泥了嘛！ 好端端的一笔大业务，总不能就这么凉了吧？ 但没有本钱是真的不行啊。 公司里的流动资金，还有小安给的那点前期预付款已经全都垫进去了，还差三十万呢。 这么好的一笔业务，却在紧要关头却出现了“资金断裂”的状况，可真是太要命了。 “大家不要慌，我再想想办法。”刘晓杰只能苦笑着说道：“我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咱们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我无条件相信杰哥哥。”一直以来，柔柔都把刘晓杰当成是自己的偶像，并且坚定而又盲目的相信他一定能够解决任何问题。她就像运动会上的啦啦队那样给刘晓杰加油打气：“咱们一定可以解决困难，一定的。” 虽然柔柔表现的非常乐观，但“没钱”这种事儿不是光凭乐观就能克服的呀。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得拿出真金白银，除此之外连一点点别的办法都没有。 “你看着我有什么用？”诸葛云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在咱们几个人当中，就数我最穷了，现如今的我的全部身家就只有几千块钱。” 当刘晓杰把目光转向关义的时候，阿义赶紧说道：“你知道我没钱，别打我的主意。但凡要是能搞到钱，就算是把我卖了都没事儿，但我也不值那么多钱呀。” 三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也绝对不算少了。对于早已经“弹尽粮绝”的刘晓杰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困难。 “我家有钱。”关键时刻，柔柔表现出了难以想象的慷慨：“我妈还有些存款呢，实在不行就让我妈把存款取出来……” 为了完成这笔很大的业务，柔柔甚至不惜准备动用母亲的存款。 赵婶在菜市场卖肉已经这么多年了，肯定是有些积蓄的，柔柔愿意这么做，足以证明她的心思。 要是向赵婶开口借钱的话，估计赵婶不会拒绝，但这种事儿…… 为了公司的业务，就动用赵婶半辈子的积蓄，这得是多大的一份人情啊！ 不到万不得已，刘晓杰绝对不会那么做。 “我手头上还有点积蓄。”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张丽丽说的轻描淡写：“我能凑十万出来，先给公司用着。” 张丽丽属于典型的“死认钱”那种女人，除了钱之外她什么都不在乎，平时总是把钱看的很重，似乎她这一辈子就是为了钱而活着。 但是现在，她却主动表示愿意拿出自己的存款，帮助公司度过难关，立刻就把刘晓杰给感动坏了：“丽姐的私房钱都是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我怎么好意思……” “别特么废话了。”张丽丽撇着猩红的嘴唇，毫不客气的说道：“虽然我这个人对钱的态度从来就是只进不出，但自从我加入公司以后，大家都没有拿我当外人，遇到这种事情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要是丽姐能支援十万块的话，那就只剩下二十万的缺口了，我再想想办法……”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旁边的柔柔立刻就毫不犹豫的表示：“还是让我妈把家里的存款取出来吧，先给公公司用一下……” 虽然柔柔的态度很好，但刘晓杰绝不可能用人家的这笔钱：为了公司的业务就动用这笔钱，确实有点不合适！ 刘晓杰的拒绝，立刻就让柔柔急眼了：“丽姐给你钱你就要，我给你钱就不要？杰哥哥是把我当外人了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晓杰赶紧解释，“你上班才几天呀？工资没有拿多少，现在却要动用家里的存款给公司，这种没脸皮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听了这句话，柔柔的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儿：“虽然我来的晚，但我也是公司的一份子，现如今杰哥哥你遇到了困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看到柔柔的态度如此坚决，诸葛云微微一笑：“杰哥，小安的这笔出口业务，确实没有太大的风险，既然柔柔有这个心思，你也就别扭扭捏捏了，先把这笔业务做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那……好吧。”刘晓杰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去郑重其事的朝着张丽丽和柔柔鞠了个躬：“先不说钱不钱的事儿，就凭丽姐和柔柔妹妹的这个态度，我就没啥好说的，我给姐姐妹妹鞠个躬，感谢二位的鼎力相助。等这笔业务做成了以后，我一定给二位多多提成……” “我干这一行已经很久了，什么样的老板都见过，也就只有咱们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公司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也没有因为我以前的那些破事把我看做是一个烂女人，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你要是再提钱就没意思了。” 当张丽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柔柔也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也不是为了提成……真的不是……” “杰子呀，你就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大家的都是为了公司的发展，有劲往一块使，就凭哥们儿姐们儿的这个心劲，咱们公司就大有前途呀。” 虽然整个公司满打满算就只有这么五个人，但大家却相处的非常愉快，真的好似兄弟姐妹一般，从来就不存在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之类狗屁倒灶的破事，也不存在所谓的“办公室政治”，大家整天嘻嘻哈哈，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儿…… 虽然张丽丽这个人确实有着非常不堪的过往，而且她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但大家真的从来都没有拿她当过外人。 公司内部和谐的气氛，让柔柔感受到了家庭般的温暖，再加上她对刘晓杰的暗暗倾慕之心，才会和张丽丽一起在关键时刻“拔刀相助”…… 第61章 赚够一百万 为了做好小安的这笔业务，刘晓杰不仅把公司的所有资金全都砸了进去，还接受了张丽丽和柔柔的“慷慨资助”。 现如今，星火公司的资金是：—30万元。 负的三十万！ 以至于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柔柔啊，这个月你的工资……”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连刘晓杰自己都觉得很不意思，就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你要是不急着用钱的话，可能……可能会晚几天才能给你，我肯定不会拖欠太久，最迟半个月就能……” “杰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就好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似的，柔柔那张粉嫩粉嫩的小脸儿顿时涨的通红，“我的那点工资算不了什么呀！别说晚几天……就算是你一分钱都不给我，我也没有一句怨言。但你不能把我当外人……” “既然公司有了困难，咱们就应该同心协力共渡难关。”柔柔说的斩钉截铁，这个柔弱的小姑娘竟然如此的果断决绝。 “杰哥哥，别再对我提工资的事了，我不在乎那点工资。”柔柔用力的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在强调着什么似的：“真的不在乎。”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意。”朝着柔柔笑了笑之后，刘晓杰就把目光投向了张丽丽：“丽姐，你的那十万块我还得再欠几天，还有你这个月的工资和提成，我早就已经挪用了，等咱们公司啥时候有钱了，再给你发工资吧。” 张丽丽完全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别说这种屁话了，公司是什么样的状况我还能不知道吗？” 虽然公司确实已经到了连工资都要拖欠的地步，但那并不是因为经营不善，而是因为小安那一大笔外贸业务还没有及时回款。只要挺过了这一关，前途一片光明。 眼下就是黎明到来之前最黑暗的时刻！ “虽说眼下咱们公司遇到了点难处，但总的来说发展势头很好。”刘晓杰看了看身边的柔柔，笑呵呵的说道：“尤其是柔柔，进步很大。”” 在星火公司的“五虎上将”当中，就属柔柔的业务能力最弱。但却有一个别人不具备的优点：听话！ 一直以来，柔柔都在跟着刘晓杰跑业务，就好像小跟班一样跟在刘晓杰的身边。无论给她安排了什么工作，柔柔都会老老实实不折不扣的执行，让她往东就绝不会往西，真是乖巧极了。 而且吧，经过这段时间的实践和学习，柔柔的业务能力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进步，就算还不能独当一面，至少可以算是很不错的助手了。 “是啊，柔柔的进步确实不小，我还记得她刚来咱们公司的时候，连业务表都看不懂，现在已经算是个老手了呢。” 柔柔还是那么喜欢害羞，刚刚夸了几句就脸色通红，她微微的低着头，用很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都是杰哥哥教导的好，我才有了一点点进小小的步。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总是以为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后来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懂。” 柔柔用怯怯的眼神偷偷的瞄了刘晓杰一眼，马上就又低下头去：“要不是你手把手的教，直到现在我还是个外行呢。” “你的进步确实不小，也应该自己出去跑跑业务了，以后无论到了哪个公司，都算是正儿八经的业务员。” 这原本是一句夸赞的话语，但却惹了柔柔的老大不高兴，她撅着嘴巴，就好像是在宣誓着什么似的，绷着小脸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学到的这点东西，全都是大家手把手传授给我的真功夫，我要是去了别的公司，那不成叛徒了吗？杰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背叛？ 在公司干活，就是为了拿工资，完全就是凭借自己的劳动赚取一份收入，说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就算是哪天柔柔真的翅膀硬了，不管是她去了别的公司还是自立门户，刘晓杰都不觉得那是一种背叛，反而会乐见其成。 “咱们公司的人对我这么好，要是我去了别的公司，就真的连一点点良心都没有了。”柔柔捏紧了小拳头，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背叛大家，更不可能去别的公司，永远都不会……” “多大点事情啊，用不着保证，我相信你。” 就在这个时候，诸葛云走了过来，小声说道：“杰哥，小安的那笔款子已经到账了。”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精神一振，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身旁的关义已经忍不住的高声叫喊起来：“奶奶个屁的小安子，这笔钱足足晚了半个月，好在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总算是到账了。哈哈……” 期盼已久的那笔钱终于到账了，所有都高兴的手舞足蹈，张丽丽显得格外兴奋，竟然一把就将关义抱了起来。 柔柔已经高兴的找不到北了，拽着刘晓杰的手不住念叨着：“杰哥哥，咱们挺过来了，真的挺过来了……” 虽然早已欣喜万分，刘晓杰还在强行克制住想要大叫几声的冲动，故意做出一副镇定从容的架势：“既然资金已经到账了，就应该先把欠柔柔家的二十万先还了。” “我家那二十万不着急，真的不着急……” 就在柔柔摆着手表示“不用着急还钱”的时候，张丽丽却老实不客气的开口了：“柔柔不着急那是她的事，我的那十万块可早就已经望眼欲穿了，必须先还给我才行……” 刘晓杰笑道：“丽丽姐，不要用‘死认钱’来伪装自己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张丽丽嘿嘿的笑着：“你管我伪装不伪装？先还钱再说。” 小安的这笔业务确实肥的流油，扣除所有的开销之后，光是净利润就有36万。 加上原本的五十多万，公司总资产已经快要达到一百万了…… 一百万啊，虽然不是多大的数字，但是对于刘晓杰他们这几个人而言，却有着非凡的意义…… 第62章 小美女的第一战 “让我去跑这笔业务？”听到这句话之后，”柔柔赶紧用力的摆着手：“我可不行……我真的不行……” 刘晓杰笑呵呵的看着她，眸子里全都是鼓励的目光：“为什么不行呢？” 柔柔低着头，紧张的搓着手，显得十分胆怯：“那批货价值五十万呢，这么大的业务万一让我搞砸了，可怎么办哦？”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哈哈大笑：“就算是搞砸了又如何？最多也就是没有把货卖出去而已，咱们又不损失什么。” “可是……我还是新手啊。” “没事儿的，”刘晓杰说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跑业务的，大家全都是从新手过来的。该学的你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也该出去锻炼锻炼了。” 一直以来，每次刘晓杰出去跑业务的时候，柔柔都在他的屁股后头跟着，最主要就是为了让她熟悉流程和技巧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柔柔已经对业务上的事情相当了解了，但找客户跑业务这种事儿，不是说光学习就可以的，必须要实打实的锻炼才行。 像柔柔这种虽然已经跟着刘晓杰学习了很长时间，终究只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而已，她还从来没有单独跑过业务呢。 “柔柔啊。”张丽丽笑着说道：“杰子就是想让你好好的锻炼锻炼，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柔柔很为难的抠着手指，低着头说道：“杰哥哥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连一个客户都没有啊……” “客户都是自己跑出来的，就比如说咱们这批压力表吧，最适合卖给锅炉厂、压力容器厂等单位。你就多跑跑相关的企业就行……” 在刘晓杰的一再鼓励之下，柔柔终于有了一丝勇气：“那好吧，我先试试看。” 这是柔柔生平第一次单独出去跑业务，为了把那批价值五十万的压力表卖出去，她不停的东奔西走，不断的联系各种客户，真的很卖力气…… 一个星期之后，外出归来的柔柔蔫头耷拉脑，完全就是一副沮丧的表情：“杰哥哥……我又白跑了一天。” “还是没有谈成？”刘晓杰笑呵呵的看着这个垂头丧气的小姑娘，用鼓励的语气说道：“别气馁，明天继续找找别的客户吧。” 接连遭逢失败的柔柔早已经没有当初的信心，她始终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直视刘晓杰的目光，唯恐被人看到她内心当中的脆弱：“杰哥哥，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行，要不……要不还是让我做你的小跟班吧。” 旁边的张丽丽问道：“你总共见了几个客户呀？” “我见了六个客户，全都没有谈成……”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才见了六个客户？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刚刚谈成的这笔业务，总共见了二十二个客户……” 张丽丽是这一行的老手了，无论失败多少次都不会丧失斗志，但柔柔却没有她这么强悍的抗打击能力。 柔柔显得非常无助，讲话的语气当中充满了无可奈何：“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却总是谈不成，要不就算了吧……” 跑业务这种事，总是败多胜少，对于关义、张丽丽他们这些老手而言，就算是谈不成也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柔柔这个新手而言，屡屡碰壁带来的挫败感就太严重了。 在这种情况下，光是说几句鼓励的话语是不行了，必须给出适当的帮助才行。 “柔柔你过来，说说你到底见了哪些客户，我好好的帮你分析分析。” 当刘晓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柔柔立刻就说起了自己的“失败经历”，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活像是在外面承受了太多苦难的小孩子正在家长诉苦：“……这六个客户我都和他们谈过了，但……不是这里不行，就是那里不行，归根到底我觉得还是我自己不行……” “你怎么不去找宏发公司的陈老板谈这笔业务呢？”刘晓杰笑着说道：“陈老板就是做压力容器这方面业务的，他肯定需要这样的压力表……” “宏发公司的陈老板？”柔柔抬起头来看着刘晓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那不是杰哥哥你的客户嘛，我还跟着你去谈过两次业务呢。” “我的客户不就是你的客户嘛？”刘晓杰的语气十分轻松，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既然以前我和陈老板谈业务的时候你都在场，那你也算是陈老板的熟人了，和他谈业务应该比较容易一些吧？” 柔柔这丫头，不仅性格内向而且还很脆弱，刘晓杰唯恐她被接连的失败打击到信心，这才把自己的客户资源拿出来给她用。 柔柔显然已经明白了刘晓杰的良苦用心，但却有点不好意思：“陈老板是杰哥哥你的老客户啊，我这么做不就是在抢你的客户资源嘛？” “你可真是个傻丫头，咱俩还分什么你我？我的还不就是你的？” 刘晓杰的这句话，立刻就给了柔柔无比的信心：“好，我这就是找陈老板，一定要把这笔业务谈成……” “你先别着急，我再教给你一点谈业务的小技巧……” 于是乎，刘晓杰又一次开始向柔柔传授经验技巧，手把手的教她怎么和陈老板打交道…… 这种如父如兄般的帮助，让柔柔感到十分温暖，愈发的对刘晓杰敬重和敬仰起来。 “好了，杰哥哥，我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在刘晓杰的悉心教导之下，柔柔终于重拾信心，活像是个即将出征的勇士：“我这就去找陈老板谈业务，大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当外出谈业务的柔柔归来之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谈的怎么样了？”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柔柔小脸红扑扑的，她紧紧的抿着嘴唇，就好像是担心自己会大叫起来一样。过了足足有五六秒钟，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成了。” 唯恐刘晓杰没有听清楚，柔柔随即就一把将他抱住，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杰哥哥，我谈成了，我真的谈成了……” “好的，好的，总算是谈成了，恭喜你。” 柔柔的眼睛就好像星辰一样闪亮，兴高采烈的呼喊着：“这是我人生中谈成的第一笔业务，我是一名合格的业务员了。” 第63章 土匪下山 到了月底这一天，诸葛云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前，整理着这个月的账目： “杰哥，咱们公司的资产已经正式突破百万了，只是还有一笔五十万的业务，至今还没有回款呢。” 公司拢共就只有一百万的资产，光是这笔欠款就占了一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刘晓杰笑道：“你是说柔柔谈成的那笔业务吧？” “对，就是那一笔。” “这笔业务没问题，陈老板是咱们公司的老客户了，而且柔柔已经去催款了，我估计最多只需要一两天咱们就能收到这笔钱。” 话音刚落，刘晓杰的手机铃声猛然响起。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柔柔打过来的。 “喂，柔柔，什么事儿啊？” 柔柔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焦急，还带着明显的哭腔：“宏发公司的陈老板跑路了，你赶紧过来一下吧。”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愣住了：宏发公司的陈老板跑路？不可能吧？他们的生意做的那么大，怎么会跑路呢？ 宏发公司在业界的口碑还算不错，而且早就已经和刘晓杰合作过两次了，一直都中规中矩的。公司经营的好端端，公司的老板怎么会毫无征兆的跑路，刘晓杰有点不敢相信。 连关义都不信这位陈老板会做出丢掉公司直接跑路这种破事：“我看那个陈老板平时人五人六的，总是开豪车穿名牌，听说还包养了一个小明星，完全就是一副不差钱的样子，这种人应该不至于跑路吧？” “陈老板是真的跑路了，我听别人说好像是资金链断裂，据说还借了一大笔高利贷。不仅坑了很多客户的预付款，还卷了十几个供货商上千万的货款……”手机另一端的柔柔已经开始哭了：“宏发公司现在已经乱成一团，全都是前来要债的债主，连他的那辆奔驰车都被债主给开走了。杰哥哥你赶紧过来吧……” 柔柔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看来陈老板跑路这事就是千真万确。 “我尼玛……”刘晓杰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立刻就急眼了：“陈老板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真特么的无语。柔柔肯定处理不了这种状况，咱们赶紧过去……” 于是乎，众人纷纷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火急火燎的赶往宏发公司。 当四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偌大的宏大公司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十几个前来要钱的供货商早已经挤满了宏发公司的办公室，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和那个总经理秘书争论着…… 这是柔柔谈成的第一笔业务，原本还以为可以顺风顺水的拿到钱，想不到竟然会遇见这种情况。 柔柔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是徒劳的挥舞着那份合同…… 远远的看到刘晓杰等人过来，柔柔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杰哥哥，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陈老板会跑路啊，现在应该怎么办呀？” 旁边的诸葛云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陈老板拿了咱们五十万的货，却卷款跑路，我马上就准备材料，咱们走法律途径起诉他……” 起诉他？ 你可拉倒吧。 那个陈老板老板都已经卷铺盖跑路了，人家连公司都不要了，起诉有个屁用！ 现如今最要紧的是问题绝不是争论对错，也不是走法律途径打官司，而是赶紧看看宏发公司还有多少家底，先弄点值钱的东西才好抵债啊。 在这种事情上，刘晓杰和关义的经验显然比早已经慌的六神无主的柔柔更加丰富，也比只知道走法律途径的诸葛云更具实用性。 只有那些没有经验的家伙才会在办公室掰扯，刘晓杰和关义二话不说，就直奔宏发公司的仓库而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柔柔和诸葛云才终于反应过来，二人紧紧追随着刘晓杰和关义的脚步，来到了宏发公司的仓库。 面对紧锁的仓库大门，刘晓杰就好像是个土匪一样，直接找了根撬棍就要撬开仓库的大门，旁边的诸葛云赶紧阻止：“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撬开大门呀。” “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刘晓杰根本就懒得听诸葛云那一套，三下两下就将那把硕大的锁头给撬开了，然后奋力推开沉重的仓库大门，直接就冲了进去…… 既然这位陈老板早就已经做好了卷钱跑路的打算，肯定早就已经把能变卖的货物全都变卖的一干二净，空空荡荡的仓库里只剩下一大堆淘汰下来的煤气罐。 宏发公司本就是做压力容器这一行的，因为国家曾在去年颁布了压力容器的新标准，必然会有许许多多的老旧煤气罐会被淘汰，所以才被宏发公司堆放在仓库当中。 这些早就应该报废的煤气罐看起来虽然有好大一堆，但却根本不值几个钱。 现如今这个局面，只要能从宏发公司拿回一点东西，好歹也能稍微弥补一下损失。尽管明明知道这些煤气罐就是一堆废铜烂铁，总比什么都拿不到要好的多吧。 “阿义，赶紧联系几辆货车，把这些废品煤气罐弄到咱们公司的仓库里头……” “杰哥，这样不好吧？”诸葛云解释道：“从法律角度上来看，尽管陈老板已经跑路了，这些煤气罐还是他们的公司的资产，咱们直接拿走和抢劫没啥区别，一个弄不好是要吃官司的……” 吃官司？ 不得不说诸葛云还是太迂腐了。 陈老板拿走了我五十万的货却连一分钱都没有给就跑了个无影无踪，我拿他点东西完全合情合理。而且那个陈老板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么点三文不值两文的破烂回来和我打官司？ “反正咱们那五十万铁定是要打水漂了，能拿一点是一点吧。要是再晚一会的话，这些东西肯定会被别的债主拿走，到时候咱们连个屁都摸不到……” 就这样，刘晓杰和关义喊来了一辆大货车，好像土匪一样把那一大堆的煤气罐往车上装…… 第64章 亏到姥姥家 尽管诸葛云明明知道这种“土匪行径”很不妥当，但眼下这个情况已经没啥好说的了，索性撸起了袖子加入到“抢劫队伍”当中。 就在众人匆匆忙忙的准备运走老陈仅剩下的这些“遗产”之时，又有几个债主急急慌慌的跑了过来。为首的那一个正是刘晓杰的老对头——董奎发！ 陈老板这次卷款跑路，显然是蓄谋已久，所有认识的供货商和同行全都无法幸免，每个人都被他坑了一遍。 反正老陈欠的那些钱铁定是拿不回来了，这些人就产生了和刘晓杰同样的想法： 有什么拿什么，能拿多少拿多少。 从这些人心急火燎的冲过来的那一刻开始，刘晓杰的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立刻就像是一头护食的小老虎一般展开双臂，将众人拦在仓库门口：“你们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 这还用说吗？ 董奎发探头探脑的朝着仓库里边看了看，气急败坏的大叫着：“我看陈老板的仓库里头好像有点东西，得赶紧拿回去抵债呀。” 董奎发的这句话，立刻就得到了那几个债主的一致赞同：“姓陈的还欠着我们不少钱呢，我们到他的仓库里拿点东西当补偿。” 刘晓杰毫不客气的说道：“仓库里的这点玩意儿，全都归我了，大家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陈老板都已经卷铺盖跑路了，还有个毛线的办法可想哦。 董奎发显得万分焦急，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杰子，姓陈的可不光只是坑了你一个人，我们大家全都被他坑了。他仓库里的这些东西，你绝对不能独吞，我们大家全都有份儿……” 全都有份儿？ 你可拉倒吧。 这些破烂煤气罐本就不值几个钱，要是再和这么多人分一下的话，就真的不剩下几根毛了。 “姓陈的坑了你们，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凡事都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反正仓库里的这点煤气罐是我先发现的，就应该归我。” 听了这句话，那些人顿时就急眼了：“杰子，话不能这么说呀，明明是姓陈的留下的东西，怎么就成你的了呢？应该人人有份才对呀。” 董奎发嘿嘿的冷笑着：“陈老板已经跑路了，就只剩下这么点东西，凭啥全都归你？” 刘晓杰顺手就把那根撬杠拎了起来，虚张声势的呼呼虚劈了几下：“凭啥？就凭我手里的这根撬杠。你们谁要是不服，尽管上来试试——” 虽然刘晓杰已经摆出了一副“武力威胁”的架势，董奎发却一点都不害怕，而是冷笑着说道：“在我面前耍二杆子？你还嫩了点儿。现如今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动手打人。” 刘晓杰嘿嘿的冷笑了两声，扯着喉咙对众人高声喊道：“诸位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行，要是大家能给我点面子，我不会忘记大家的情分。” “要是谁真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嘿嘿……你们知道我的脾气，真要是把我惹毛了……就算我认得你们，我手里的家伙可不认得你们。” 这话刚一出口，空气中的火药味顿时就弥漫开来。 刘晓杰和董奎发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后退的意思，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关义拎着一根三尺多长的铁条站到了刘晓杰的身旁，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他的目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刘晓杰的脾气众人全都是知道的，想当初他仅仅拿着一把小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武装讨债”的精彩大戏，“拼命三郎”的形象早已经树立起来。 若是因为几个不值三瓜俩枣的煤气罐和他撕破了脸，那就真的太不值了。 “行，杰子，我卖你这个面子。” “不就是几个煤气罐嘛，没必要伤了同行之间的和气。” 简简单单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那几个债主就很识趣的走了，只把董奎发一个人留在了仓库门口。 刚才人多势众的时候，董奎发还能咋咋呼呼的说几句硬话，现如今众人已经做了鸟兽散，只剩下他一个人就有点怂了。 但若是就这么灰溜溜的“不战而逃”，又显得有点太没面子。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现在的董奎发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在一旁呆呆的看着…… 刘晓杰根本就懒得搭理他，而是继续抓紧时间把那些废旧煤气罐往车上扔…… 在一旁看戏的董奎发显得无比尴尬，眼瞅着刘晓杰等人把一个又一个煤气罐往车上扔，只能故意说了一句：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就让你一次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董奎发就灰溜溜的悻悻而去了。 当众人把最后一批煤气罐运到自己仓库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下来。 一想到自己做的第一笔业务弄成了这个样子，柔柔就忍不住的悲从心生，抽抽噎噎的说道：“都怪我不好，我竟然没有看出那个陈老板是个骗子，害的公司损失了很大一笔钱，却只拿回来这么一大堆的破烂……杰哥哥，你骂我两句吧。” “这事真不怪你。”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刘晓杰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就别说你这个第一次跑业务的新手了，连我这种老油条都想不到会遇到这种破事……” “可是……咱们公司毕竟已经损失了很多钱，要不……”柔柔低着头说道：“要不你就从我工资里扣钱吧……” “行了，行了，扣啥钱呀，你别想那么多。”虽然早就已经郁闷了个半死，刘晓杰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安慰着柔柔：“跑业务做生意，多么离谱的事情都能遇到，这一次不算什么，就只当是交了一次学费吧。” “好歹咱们还弄到了一大堆破破烂烂的煤气罐，虽然全都和废品差不多，总比那些两手空空的债主要好一点。” 虽然刘晓杰和关义全都在安慰着哭哭啼啼的柔柔，但二人却全都心中雪亮：这笔业务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把那一大堆废品煤气罐卖出去，好歹还能换回一点钱，总不至于全都血本无归！ 第65章 堂堂总司令 夜色如墨，月光如银。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刚刚洗过澡的关义打着赤膊，正在和刘晓杰喝酒，小小的玻璃茶几上胡乱摆放着一大堆空啤酒瓶子。 “和老陈做的这笔生意，咱们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关义显得有些沮丧，垂头丧气的说道，“五十万呀就这么飞了。一想到亏了那么多钱，我是脑袋瓜子就嗡嗡的响……” 因为老陈卷款跑路，害的刘晓杰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只拿到了一条大堆不值三瓜俩枣的煤气罐。 那些煤气罐全都早就已经过时的型号，按照最新的安全标准，全都是不达标的产品。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但凡这些煤气罐要是还值点钱的话，老陈早就已经卖掉了，也不至于落到刘晓杰的手中。 “实在不行，就当废铁卖掉吧。” “就算是当废铁卖也不值几个钱呀，这一次咱们算是亏大了……”刘晓杰回头看了看摆在桌上的那个煤气罐：“从明天开始，咱们就拿着这个样品去找找客户，好歹也能多卖几个钱，总比直接卖废铁要稍微好一点……” “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二人无可奈何的长吁短叹之时，诸葛云忽然急吼吼的跑了过来：“杰哥，我的那个笔记本电脑罢工了，赶紧给我用一下你的电脑……” “我的笔记本就是桌子上放着呢，你随便用。” 诸葛云打开了刘晓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以飞快的速度登录了她自己的聊天软件。 很快，就在聊天软件的视频框中出现了一个黑人的形象。 这个黑人满脸的络腮胡子，头上戴着一顶军帽，穿着一件丛林迷彩的军装，在他手边还有一把ak。 刘晓杰斜着眼睛瞅了瞅视频框中的那个黑人，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一句：“小云啊，看他这副尊容，这位黑哥们儿是非洲人吧？” “他来自西非的一个小国，是我留学时的一位学长。” 诸葛云曾经长期在国外留学，经常和她的那些天南海北的外国同学聊天，刘晓杰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们聊你们的，我先去睡了……” 就在刘晓杰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诸葛云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煤气罐，正在对着摄像头向万里之外的那个黑人介绍着什么。 虽然刘晓杰根本就听不懂诸葛云在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她用的到底是哪种外语，却可以看得出来诸葛云正在向那个黑人推销产品。 他立刻就来了精神，赶紧小声问了一句：“小云啊，你是不是准备把煤气罐卖给这位黑哥们？” “是的，我正在做产品介绍呢。” 虽说这玩意不符合国内的安全标准，说不准外国可以用呢。 要是诸葛云能把这些产品卖给外国人，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啊，总比直接当废铁卖掉要强的多。 诸葛云和那位黑人学长叽里咕噜的说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结束了通话。 “谈的怎么样了？” 诸葛云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用一种略显疲惫的语气说道：“他对咱们的这批煤气罐很有兴趣，准备订购一批。” 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只要能卖出去就好，他准备采购多少？” “咱们有多少他要多少。” “这可太好了，总算是能挽回一点损失了。这位黑哥们一下子要这么多煤气罐，他是什么来路？” “他是西撒哈拉爱国阵线联盟的武装部队总司令。” “总司令？想不到你竟然还认识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路子够野的呀……”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立刻就笑了：“他算哪门子的大人物哦？” “人家都是已经是堂堂的总司令了，还不是大人物？” “他这个总司令和你想象的不是一回事，纯粹就是自封的。” 你说啥？ 总司令也能自封？ “他那个国家呀，拢共也就只有一千多万人口，还不如咱们这个城市的人口多呢。而且长期处于战乱当中，到处都是游击队。他这个所谓的总司令，其实就是一个地方武装的头目，或者说是小军阀也可以。” 听诸葛云这么一说，刘晓杰顿时就明白了：那个只有一千多万人口的弹丸小国，局势一定非常混乱，稍微有点势力的地方武装头目就敢占山为王，随随便便一个部落酋长就敢自封个将军、司令什么的。 “我的这位老学长，以前曾经是个坚定的和平主义者，他极力反对战争和部落冲突，主张通过谈判解决他们国内的矛盾，直到……”诸葛云拢了拢额前的刘海儿，笑呵呵的说道：“直到前几年的时候，他们的部落附近发现了大片大片的油田，他立刻就辍学回国，联合了好几个部落酋长，拉起了一支队伍，并且自封为总司令。据说已经打下了一片地盘，成了当地一个不大不小的军阀……”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哈哈大笑：“什么特么的和平主义者？说了半天，这个黑哥们就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要是没有发现那一大片油田，他才懒得这么干呢。不过这哥们确实有两下子，短短几年时间就能拉起自己的队伍打下一片地盘，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方枭雄了……” “他确实算是个人物，但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能发展的这么快。”诸葛云笑着解释道：“据我所知，他早就暗中和美国的大型石油公司勾结在一起了。那个美国的石油公司给了他很多资助，他才能迅速发展壮大……” 美国的大型石油公司，和地方上的军阀相互勾结，攫取巨大利润，这种破事一点都不稀奇，刘晓杰根本就懒得关心，他只关心那批煤气罐到底卖了多少钱。 “这位黑哥们一下子就订购了个那么多煤气罐，确实解决了咱们的一个大麻烦。但关键是价格啊，你这位总司令学长愿意出什么价？” “我给他的报价是50块钱。” 正常情况下，一个合格的煤气罐大概在一百三十块钱左右。但这种破烂过时的煤气罐，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最多也就是比卖废品好一点而已。能够卖到50块钱一个，刘晓杰已经非常非常的满意了。 “反正咱们已经被老陈坑过一次了，只要能用比废铁更高的价格卖出去，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至少咱们还能少亏一点儿……”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诸葛云就已经笑了：“我说的50块钱，是美元。” 第66章 我是军火商 美元？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愣住了：“50美元？小云你是在开玩笑吧？他要是真出这个价的话，咱们不仅不亏钱，还能血赚一笔呀。” 50块人民币一下子变成了50美元，瞬间老母鸡变鸭，利润一下子暴增好几倍，肯定大赚特赚！ “50美元，相当于三百地多人民币呢，这么高的价格就为了买一个破破烂烂的煤气罐？天底下还有这么赚的生意？”刘晓杰已经彻底傻眼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云啊，我怎么觉得这事这么悬乎呢？” “一点都不悬，”诸葛云笑的云淡风轻：“这位老学长已经和我约好了，24小时之内就会把电子合同发过来，他先支付百分之二十的订金，然后咱们就安排发货。” 诸葛云素来稳重，从来都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她根本就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但刘晓杰还是不敢相信，连关义都觉得这事匪夷所思： “明明是不值三瓜俩枣的废品，却能卖出这样的高价，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经不够用了。除非你这位学长是个傻缺，而且是个不差钱不懂行市的特大号傻缺。” 诸葛云笑着说道：“我这位学长曾经在世界知名的大学留学，无论眼光还是阅历都是一等一的，你觉得他这种枭雄人物会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吗？” 诸葛云的这个学长，既然能混到“一方诸侯”的位置上，必然是个无比精明的人物，绝对不可能是人傻钱多的二货。 但他为什么要花大价钱买这些破破烂烂的煤气罐呢？ 对于这个让刘晓杰和关义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诸葛云只用了一句话就给出了答案：“因为我卖的不是煤气罐，而是军火。” 你说啥？ 军火？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全都目瞪口呆，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好半天：“这明明就是煤气罐啊，而且还是那种不达标不合格的煤气罐，怎么就成军火了呢？” 诸葛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两位大哥，你们觉得战争应该是什么样子？” 战争是什么样子？ 这还用说吗？ 虽然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没有经历过战争，但却看过数不清和战争有关的电影电视剧：真正的战争，就算是不提漫天导弹雨遍地蘑菇云的大场面，最起码也得先用太空中的间谍卫星全面监控战场上的一举一动，首先用导弹飞机进行轰炸，然后就用轰鸣的坦克集群撕开敌人的防线，最后用铺天盖地的步兵结束战斗……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诸葛云就已经笑的花枝乱颤了：“飞机轰炸？还有漫山遍野的坦克集群？你说的那是世界大战。我这位老学长所在的那个地区，常年遭受战乱，穷的连饭都吃不饱，能有把ak都算是不错了，很多人还用着二战甚至是一战时期的武器呢，他们哪来的飞机坦克？” 非洲部落之间的战争，其实还相当原始，绝大多数所谓的战士，不过是拿着一把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毛瑟就去打仗，能用上ak的都算是精良装备，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飞机坦克先进武器。 “他们连火箭弹都视为重武器，轻易舍不得用，但旷日持久的战争还需要进行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因地制宜用土办法弄出一些简陋的武器。”诸葛云解释道，“他们把咱们的煤气罐买过去之后，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制成简易的炮弹……” “煤气罐大炮？”刘晓杰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他们愿意花大价钱买咱们的煤气罐呢，原来这玩意真的可以制成军火……这也不对呀……” “哪里不对了？” “刚才你不是说了嘛，这个小军阀和美国那边的跨国石油公司相互勾结，美国人怎么可能会不给他武器呢？” 诸葛云的回答简单而又直接：“因为他和美国人闹掰了。” “我的这位学长，在创业初期确实极度依赖美国的石油大公司，说的更直白一点，他就是美国石油公司扶植起来的打手。要是没有美国石油大公司明里暗里的给提供资金和武器，他早就被别的势力消灭过无数次了。随着他的势力不断壮大，地盘也越来越多，已经不甘心只做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更不愿意把那么多的石油利润让美国人白白拿走，干脆就和美国人闹翻了……” “嗯，美国人确实喜欢干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破事，他们资助的很多军阀最后都成了反美的急先锋。本拉登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美国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于是就开始资助其他的武装团伙对他进行全方位的围剿。他被其他的几支武装力量打的节节败退，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 “虽然他已经稳住了战场局面，但因为美国人的武器禁运让他失去了武器来源，而且他的地盘之内物资奇缺。”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诸葛云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诉说着那位“总司令学长”的近况：“尤其要命的是，他的武器库存已经所剩无几，因为经济制裁和物资封锁的缘故，他现有的那些武器装备用一点就少一点，早就支撑不住了。” 战争的本质就是双方综合实力的总体比拼，打仗打的就是经济基础，所以才会有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说法。 非洲那些大大小小的军阀，连最基本的工业生产能力能力都没有，连塑料袋都需要进口。经济制裁之后，几乎所有的武器来源都被掐断，所以诸葛云的那位“总司令学长”才愿意花大价钱购买这种没人要的煤气罐，然后制造成为“土大炮”。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种不值三瓜俩枣的煤气罐，竟然会和战争扯上关系。”关义嘿嘿的笑着：“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们也算是半个军火商了哦。咦……这也不对呀。” “哪里不对？” “煤气罐这东西，基本没啥技术含量，你那位总司令学长随时随地都能买到，干嘛还要买咱们的货呢？” “因为经济制裁的缘故。”诸葛云始终面带微笑，很耐心的向刘晓杰解释这个问题：“世界各地的大公司，有几个不怕美国人的制裁？有几个敢得罪美国人？这种生意，也就只有咱们这样的小公司才敢做！” 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冒着得罪美国人的风险，对于那些大公司来说确实很不划算。 “你说的太对了，咱们这个只有五个人的小公司，真的是谁都怕。就别说工商、税务等相关部门了，就连一个小小的街道办老大妈都能管到咱们头上，唯独不怕美国人的制裁。咱们根本就不鸟美国人。哈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了，既然都已经经济制裁了，那咱们的东西怎么出口到他们那边呢？” “这还不简单吗？”诸葛云嘻嘻的笑着：“咱们出口的是民用品呀，又不是战争物资，当然可以理直气壮的避开制裁顺利出口。” “对呀，咱们出口的就是生火做饭的煤气罐，和打仗根本就不搭边儿。”刘晓杰嘿嘿的笑着说道：“至于说客户到底拿这些东西干了些什么，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和咱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第67章 破涕为笑 天边的夕阳已经从金黄变成了橘红，余晖映照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柔和，仿佛一幅轻柔的水彩画。 虽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柔柔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自从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她就这么躺着，任凭母亲如何哄她开心，柔柔都满面愁容。 这是她生平做的第一笔业务，原本还以为可以顺顺利利的做好，想不到那个黑心的陈老板竟然卷钱跑路，害的公司损失了一大笔钱，却只拿到了一大堆破破烂烂的煤气罐。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亏损了这么多钱，柔柔就觉得自己没脸见人，所以今天她根本就没有去上班。 不管是刘晓杰也好关义也罢，还有诸葛云和张丽丽，全都是拼了命的跑业务。公司里的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却被自己一下子弄出了这么大的亏空，柔柔越想越难受越想郁闷，早已经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 虽然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吃过饭了，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饿，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 就在她暗暗神伤之时，刘晓杰就来了。 “今天你没去上班，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刘晓杰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柔，就好像是在哄孩子似的，“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哭了呀？” “我……”柔柔的性格极其内向，而且非常的敏感脆弱，当刘晓杰问起之时，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哭哭啼啼的哽咽着，“都是我不好，第一次做业务就让公司亏了那么多钱……” 刘晓杰笑了笑：“没亏，没亏，你做的业务怎么可能会亏呢？咱们还赚了不少呢。” “杰哥哥你不要哄我开心了，我知道肯定亏了很多。” “真的没亏，我骗你干嘛呀。”刘晓杰故意用一种非常得意的口吻说道：“昨天晚上，一个非洲的客户出了高价，要买咱们的那批煤气罐。” 刘晓杰简简单单的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之后，柔柔就好像是刚刚听了一个天方夜谭式的传奇故事，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云姐把不值钱的煤气罐当做军火，卖给了非洲的军阀……就算是最蹩脚的都市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我怎么觉得这事这么魔幻呢？” “你管他魔幻不魔幻，反正咱们是真的赚钱了。”刘晓杰的语气愈发轻柔起来，“非洲的那个小军阀，专门订购2000个这样的煤气罐。就算是把咱们的那些全都卖给他都不够呢，还得再去找点货源才能凑足2000个。” 一个煤气罐50美元，两千个就是10万美元，折合成人民币也有七十多万呢。要是这么算起来的话，那五十万不仅没亏，还能有不小的赚头呢。 “这笔业务，你的功劳最大……” “非洲的那个大客户是小云姐找的，业务也是小云姐谈的，我有什么功劳哦？” “你想啊，要不是你被陈老板给骗了，咱们就不会把这些破破烂烂的煤气罐抢回来，小云也就不会想到把煤气罐当军火卖给非洲的军阀，你才是这笔业务的奠基人呀。” 尽管柔柔知道刘晓杰故意这么说，确实有哄她开心的成分，但是公司不仅没有亏钱还赚了一笔，顿时就愁容满面心情郁结的柔柔破涕为笑了：“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只要没有亏钱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呢。” 直到这个时候，赵婶才终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忍不住的念叨起来：“自从柔柔昨天回到家，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无论我怎么问就是不肯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不停的抹眼泪。杰子一来三言两语她就阴转晴了……” “今天柔柔没有去上班，我就知道她很难受，所以专门过来看看。”刘晓杰笑着说道：“做生意跑业务，不论遇到什么样的状况都实属正常，胜败乃是兵家常事，遇到点挫折就不去上班，自己躲在家里掉眼泪，这可不是一个成熟的业务员应有的表现哦。” “杰子说的对，你呀……就是太柔弱了。”赵婶趁机开始向柔柔讲述大道理：“杰子开这个公司，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要是像你这样遇到点困难就哭鼻子，公司早就破产八百回了。你得跟着杰子多学习学习……” 柔柔低着头抠起了指甲，小声的嘟囔着：“我一直都把杰哥哥当我的师傅，一直都在跟着他学呢。”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儿了，以后别那么小心眼，也别总是耍小孩子脾气，要像个真正的大人一样。” 刘晓杰的几句安慰话语，让柔柔倍感亲切，顿时就心情大好。尤其是那副破涕为笑的表情，仿佛春花绽放一般说不出的可爱：“今天我没去上班，公司里头都还好吧？” “咱们公司拢共了这么几个人，忽然少了你这个人，大家都觉得空落落的。”就好像是大哥哥在逗小妹妹开心一般，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我知道你心眼小，也猜到你一定会很不开心的哭鼻子，全都被我猜中了吧？” “以后我会坚强起来的。” “哦，对了，”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刘晓杰说到：“非洲的那个军阀是个大客户，他这笔两千个煤气罐的订单还有些缺口，这笔业务还是由你来做，由你负责去寻找货源……” “我……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行啊，还是杰哥哥你再带带我吧，我再跟着你学习学习。” 柔柔这样的小女生，确实严重缺乏自信，尤其是在昨天经历了陈老板的这个事儿之后，她的信心再次受挫。她宁可继续跟在刘晓杰的屁股后头做个小跟班，也不敢再独自出去跑业务了。 “那好吧，你就再跟着我多跑几天，再学习学习也行。”刘晓杰站起身来，“明天就去上班吧，好不好？” “好的，好的，明天我一定去上班。” “那就先这样吧，我得回去了，小云和阿义还在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杰哥哥你别走啊，我妈已经把晚饭做好了，你就在我家里吃点呗？” “我还是回去吧……” “我不许你走。”柔柔一把就拽住了刘晓杰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就好像是在撒娇般软语央求，“一定要留你在我家吃饭。” 旁边的赵婶笑着说道：“那杰子你就吃点吧，吃完了再走。” “那……好吧。”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就开心的笑了：“开饭，开饭，我的肚子早就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呢。” 第68章 赚钱难呀 最近这几天，刘晓杰的心情非常不错：因为公司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好了。 现如今的“星火公司”已经有了好几个比较稳定的客户，其中就数小安最为典型：小安联合了几个坊主，每个月都要进口一定数量的殡葬用品，而且小安这个家伙很守信用，每次都能准时准点的给钱，堪称星火公司的“现金奶牛”！ 像小安这种不磨叽给钱痛快的稳定客户，真是太不好找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刘晓杰对小安这个客户非常的重视，并且准备把非洲的那个小军阀发展成下一个稳定客户。 真要是能和那个小军阀建立稳定的贸易关系，肯定大有前途！ “小云，咱们那批煤气罐发到非洲已经有段时间了，那个黑哥们怎么还没有给咱们打款？你觉得你应该催他一下了，让他赶紧给钱。” 诸葛云凑过来小声说道：“杰哥，我有个坏消息。” “要是坏消息的话，你就别说了，我只想听好消息……” “不说不行啊。”诸葛云的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苦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慢慢的说道：“我那个非洲学长……已经联系不上了。”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急眼了：“你说啥？非洲的那个黑哥们联系不上了？” “嗯。”诸葛云重重的点了点头：“上个星期他就收到了咱们的那批煤气罐，按说早就应该给咱们付款了，但我却始终联系不上他，我估计那笔钱应该……应该是悬了。” 原以为把煤气罐当做军火出口到非洲就可以血赚一笔，想不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虽说客户收到货之后不能按时付款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但对方直接“失联”那就是另外一个概念了。 “你那个非洲学长该不会是要赖账吧？” “我不知道，但咱们必须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反正我已经联系不上他了。” 客户失联，往往就是赖账的节奏。 偏偏刘晓杰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遇到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云啊，要是你那个非洲学长真的铁了心的玩赖不给钱，咱们有什么办法没有？” “正常情况下，做国际贸易的时候，如果海外的客户不给钱，按照流程应该先给他发一个催款函。”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刘晓杰就已经在开始摇头了：“催款函这玩意和擦屁股纸差不多，一点用都没有。” “催款函确实没什么用，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委托当地的律所起诉他……” 起诉一个军阀？ 那鬼地方长年打仗，谁会理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在当地起诉了他，也没啥用。 人家是军阀啊，连国际制裁都不当回事，又怎么会在乎区区的起诉呢。 做贸易这一行，最怕的不是商品卖不出去，而是东西卖出去之后收不到钱。 就比如说这一次吧，那位非洲军阀明明已经收货了，却玩起了失联的把戏，这就真的很抓瞎了。 “这事怪我。”诸葛云郑重其事的说道：“当时我完全就是被他开出的高价给迷惑了，所以仅仅只是让他按照一般流程先付了了一点订金就安排发货，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和咱们玩这一招，是我考虑不周……” 虽说诸葛云已经和那位非洲的老学长签了电子合同，但人家是军阀呀。 对于那种军阀来说，所谓的合同完全就是一张废纸。 “行了，行了，你用不着做自我批评。”刘晓杰苦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这笔业务咱们也没有亏多少钱，他想玩赖就由他去吧。” 因为那位非洲小军阀曾经在事先预付过百分之二十的订金，有了这笔钱就亏不了太多。 “虽说咱们并没有亏多少，但却少赚了一大笔，要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认倒霉，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关义就已经开口了：“就算你咽不下这口气，又能咋滴？你还能像上次那样带着刀子去讨债不成？” 上一次秦老板玩赖，欠了刘晓杰一大笔钱，他带着刀子去“武装讨债”终于把钱要了回来。但这次不一样啊！ 那客户远在万里之外的非洲，刘晓杰根本就去不了。就算他真的能去，也不可能用一把小刀威胁到那位割据一方的非洲军阀。若是刘晓杰真的那么做了，肯定会被机关枪打成蜂窝煤。 “虽然我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了，但骂他一顿总是能做到的。”刘晓杰嘿嘿的笑着：“小云，打开你的联系软件，登录上去狠狠的骂他个狗血淋头……” “不能骂，因为骂了也没有用。”诸葛云和刘晓杰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她从来都不会那么冲动：“据我估计，我那位老学长并不是要故意赖账，他那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状况。” “这话怎么说？” “如果他真是铁了心赖账的话，根本就不用玩弄失联这样的小把戏，他就直接告诉我不给钱了，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诸葛云微微的昂起头来：“咱们找他这样的客户确实很不容易，他找到咱们这样的供货商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 冒着承受美国人制裁的巨大风险给他提供“武器”，这样的供货商确实不好找，如果不是因为出现了某种意外状况，堂堂的一个军阀不可能为了这点小钱就赖账。 “其实吧，我并不怎么担心他会赖账，只是担心他会出事儿。” 诸葛云的那位非洲学长，原本就是个每天都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的军阀，说不准哪天就会莫名其妙的挂掉。无论是被手榴弹炸上天，还是被ak打的浑身上下都是窟窿眼儿，都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儿。 他都已经失联很多天了，很有可能已经死在非洲的莽莽丛林当中。 “当军阀虽然很有前途，但却风险太大，说不准什么时候一颗子弹就丢了小命……” 还不等关义把话说完，诸葛云忽然面露惊喜之色：“上线了，他上线了……” 第69章 你要坦克吗 出现在视频对话框中的那位黑哥们似乎心情很好，一上来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这哥们在说啥呀？我连一句都听不懂？” 诸葛云笑着解释道：“他说的是法语。” “他不是非洲人嘛，怎么说法语？” “他所在的那个国家以前是法国的殖民地，法语是他们的官方语言之一。” “他在说些什么？” “他说货已经收到，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于打仗，所以没有及时给咱们汇款，还向我表示了歉意。” 在这之前，刘晓杰还以为对方长时间的失联是想赖账，所以一直都很关心那笔钱，但对方突然上线重新建立起了联系，看这架势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赖账，所以根本就用不着担心。 视频对话框中的那位黑哥们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刘晓杰和关义，笑眯眯的说了几句什么。诸葛云马上就指着刘晓杰和关义说道：“晓杰·刘，义·关。” 虽然刘晓杰和关义连一句法语都不懂，但却知道这是诸葛云在向那位非洲学长介绍他们二人呢。 诸葛云的这个老学长马上向二人打了个招呼。 “我这位学长在向你们问好呢。” “这哥们还挺有礼貌，我应该怎么说？”刘晓杰笑着问道：“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呢。” “我这位学长名叫阿明·昆特·乌鲁鲁·巴鲁卡，直接叫他阿明就好了。” 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之后，刘晓杰和关义笑嘻嘻的朝着对方打了个招呼：“阿明老兄，你好哇。反正他也听不懂，你就随便翻译一下好了，你们聊吧，我就不瞎掺和了。” 简简单单的问候了一句之后，刘晓杰和关义就退到一旁，而诸葛云则继续和对方聊天。 虽然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但是从诸葛云笑逐颜开的表情来看，应该聊的非常愉快。 聊了约莫五六分钟，诸葛云忽然扭过头来说道：“阿明学长说，在刚刚过去的这次战役当中，他们缴获了一辆七成新的美制m1型坦克。他说这东西非常非常的值钱，如果咱们能帮他找到销路的话，他愿意给咱们出十万美元的佣金……” “什么玩意儿？二手坦克？这哥们真能开国际玩笑。”关义撇着嘴说道，“那东西咱们可卖不出去，也没法儿帮他找销路，别说是十万佣金了，就算是给一百万也没招儿。” “咦，不对呀。”刘晓杰说道：“这哥们不是军阀嘛，有了这么好的坦克他完全可以自己用啊，干嘛要急着卖掉呢？” “我这个学长的队伍当中，能写出自己名字的战士，都算是知识分子了，他们根本就不会用那么高级的坦克，至于维修保养就更别提了。对于他们来说，那么先进的坦克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非洲那边的教育水平几乎等于零，这位总司令学长的队伍当中连就正经的军医都没有，士兵们受伤之后通常都是由部落里的巫师进行救治，文化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 虽然他缴获了敌对势力的先进坦克，但他手下却没有人会摆弄那玩意。而且这种先进的武器还需要相当专业的维护保养和技术人员，他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条件，所以只能想方设法的卖掉。 “阿明这哥们失联了这么久，还缴获了一辆坦克，肯定是打了一场大战吧？” “阿明学长说，他刚刚取得了一场空前的辉煌胜利，在这场长达二十多天的漫长大战当中，他给敌人造成了十多个人的伤亡，还占领了敌对势力的两个村落……”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等人全都傻眼了：打了二十多天，总共造成了十几个人的伤亡数字，最大的战果就是占领了两个村落，这算哪门子战役哦？ 怎么感觉好像过家家闹着玩一样呢？ “我还以为所谓的大战役有多么宏大呢，原来只是两个部落之间的武装械斗，真没意思。” 非洲那边的部落战争规模相当有限，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想象当中的宏大战争大场面。充其量也就是两拨人远远的放几枪，而且全都是缩在掩体后面胡乱开枪，连瞄准的技术动作都没有，能不能打中敌人全凭运气。 诸葛云笑着说道：“据阿明学长说，他又占领了一大片油田，只可惜刚刚攻占的部落当中的有钱人早就已经跑了，只剩下一些连饭都吃不起的穷人，他正准备把那些油井毁了，然后就撤军呢。” “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么好的油井留着不好吗？干嘛要毁掉呢？” “阿明学长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的兵力有限，就算暂时占领了那片油田也守不住，因为敌对势力用不了多久就会打回来，与其把那片油田留给对手，还不如毁掉……” “亲手毁掉油田，真是太傻了。”刘晓杰漫不经心的说道：“若是换做是我，就把油田分给那个部落的穷人。如此一来，那个部落的人们就会铁了心的拥护我，到时候就算是敌对势力打回来，那个部落里的穷人也会帮着我打仗……” 当诸葛云把刘晓杰的这一番话翻译过去的时候，那位阿明学长顿时面露惊奇之色，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阿明学长说你的想法很有创意。” “这算哪门子的创意啊？不就是打土豪分田地的那一套嘛，全都是老前辈玩剩下的。只要有了群众的支持，就有了稳固的根据地，然后才能一步一步做大做强……” 当诸葛云把刘晓杰的这一套说辞再次翻译之后，阿明学长目光中的惊奇立马就变成了敬仰，又说了一大串刘晓杰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阿明学长说，他想好好的和你谈谈。” “我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他想向你请教战争策略问题。” “什么战争策略？我哪懂什么战争策略呀？” “就按照刚才你说的那些继续说下去好了。”诸葛云主动起身让出了电脑前的位置，强拉硬拽的把刘晓杰按在座位上：“我给你当翻译。” 第70章 伟大的战略家 刘晓杰这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本事，但要说起神侃胡吹，绝对是把好手。 虽然他连枪都没有摸过，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向万里之外的非洲军阀传授最先进的战争理论。 “我说阿明老哥呀，反正你也守不住那些油井，与其毁掉，还不如把油田分给部落里的人。” “反正也不是你自己的东西，干嘛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呢？” “战场上的冲锋陷阵仅仅只是战争的表象，战争的本质就是双方总体实力的综合比拼。你好好想想，倘若你把那些油井分给部落里的人，他们一定会支持你。如果敌对势力打过来收回那些油井，就必然会得罪部落里的那些穷人，这就叫做诱之以利分化瓦解。” “如果敌对势力没有收回那些油井，部落里的人也只会对你感恩戴德，无论怎么做，最终获利的那个人都是你。” 经过诸葛云的翻译之后，视频对话框中的那位阿明学长不住的点头，显然是对刘晓杰的这一番说辞十分赞赏。 “如此一来，你并不需要任何成本就可以获得更多人的支持，大多数人的支持才是你获得更大胜利的保障。” “等你再次占领该地区的时候，就可以建立起行之有效的统治，然后就可以把这片区域变成你自己的根据地。” 虽然诸葛云已经把刘晓杰的话尽量翻译的通俗易懂，但那位阿明学长显然还是不大明白“根据地”的具体含义：“杰哥，他想让你好好的说说解释一下根据地这个词，因为他不是很懂。” “这是一个专用的军事术语，所谓的根据地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军事基地，也不仅仅只是可以给你提供更多的后勤给养和更多兵员，还可以当做你的大本营。” “在你外出打游击的时候，根据地就是你的基础，可以源源不断的给你提供一切支持。” “杰哥，他对你的游击理论很有兴趣，希望你能进一步解释一下。” 于是乎，刘晓杰就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各种各样的军事理论，从游击战麻雀战到如何建设根据地，如何争取更多人的支持，等等等等这一大套理论，刘晓杰说的摇头晃脑口干舌燥，对面那位阿明学长听的如醉如痴，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要说别的咱还真的不行，但要说起游击战，说起根据地，咱中国人就是老祖宗，什么特么的克劳塞维斯，什么西点军校，全都得给我靠边站。” “啥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什么叫做以弱胜强，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可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 刘晓杰这个家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战争，估计到了战场上肯定会吓的尿裤子。但说起那些战争理论的时候，真是一套一套的，再加上他不断的旁征博引用事实举例子，简直就是天花乱坠。 “胜利并不是最重要的，发展和壮大自身才是。每当你取得一次胜利之后，最需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摧毁和破坏，而是要想方设法的建设，一定要搞好和部落民众之间的关系，不拿部落一针一线……” 当刘晓杰向一个军阀煞有介事的说出“不拿部落一针一线”的时候，在旁边的关义就再也绷不住了，立刻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阿明学长说，在这次战役当中，为了表彰那些作战勇猛的战士，他一口气提拔了四个中将，十二个少将，还有一大堆的上校军官……” 阿明不过是个非洲的小军阀，他那些所谓的“战士”几乎全都是部落里的“壮丁”，满打满算连一个团都凑不齐，却弄出了一大堆的将军、上校之类的高级军官，这事确实有点可笑。 “你告诉阿明这小子，光是给手下封个虚头巴脑的官职没啥用，必须得让手下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才行。赏罚分明是保证战斗力的基础，千万不能忽视这一点。”刘晓杰笑着说道：“封官许愿那一套全都是虚的，就算他把每个士兵都封个大将军有个屁用？只有让士卒拿到真正的实惠，他们才会真心诚意的去作战。这就叫做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只有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才是做大做强的根本。” 当诸葛云把这番话翻译过去之后，万里之外的那位阿明学长表示，他会认真考虑刘晓杰的建议。 “杰哥，阿明学长说，他很希望你能解释下一个刚才说的那句话……” “哪句话？” “就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一句。” “这句话蕴含着深奥的智慧，是战争中的精髓思想，凝聚了东方五千年的深厚底蕴。在我们这边有个名叫亮·诸葛的军事家，他曾经连续七次俘虏了一位狂战士酋长，又连续七次放走了他……” 当刘晓杰绘声绘色的说起“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之时，阿明学长顿时就明白了“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道理，马上就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外语。 “阿明学长说，这位亮·诸葛的智慧让人钦佩，他对于战争的理解一点都不比凯撒逊色。” “凯撒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除了以武力征服之外其实也没啥了不起，我说的这位亮·诸葛才是伟大的军事家。” 于是乎，刘晓杰就从诸葛亮说到岳家军，说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要不是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还能再讲三天三夜。” 诸葛云笑着说道：“阿明学长说，你真是一个为战争而生的天才，他这辈子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法国战神拿破仑，另外一个就是你了。” 能和拿破仑比肩，立刻就让刘晓杰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阿明学长说，你这样的人才仅仅只做一个生意人实在是太可惜了，要是你愿意去非洲那边帮他打仗的话，他给你支付高额薪水，还会给你保留一个参谋长的职位。” “高薪聘请我去当参谋长？你可拉倒吧。我不可能跟着他到非洲原始丛林去吃苦受罪，万一哪天我把小命丢了可就亏大了。”刘晓杰嘿嘿的笑着，“要不是为了继续和他做生意，我才懒得和他磨嘴皮子呢。” 第71章 男女双排 第二日。 就在刘晓杰等人忙忙碌碌的工作之时，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叫骂声，其中还夹杂着砸碎玻璃的脆响。 张丽丽满心欢喜的跑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兴高采烈的说道：“董奎发那个老东西出事儿了，赶紧过来看呀。” 对于刘晓杰等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无论董奎发那老东西出点什么事儿，都能让大家喜闻乐见。 众人纷纷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一窝蜂的涌了出去，站在过道上看着隔壁“天和公司”的那场热闹。 “天和公司”里头早已是一片狼藉，各种办公用品散落的满地都是，连墙角的饮水机都被打翻在地。尤其让刘晓杰感到高兴的是：一个身高体壮的汉子，正把董奎发那老东西按在地上，不顾头不顾腚的爆锤，打的董奎发满脸是血鬼哭狼嚎。 亲眼看到董奎发挨揍，而且被揍的这么惨，绝对是一件最让人高兴的事情。 关义和刘晓杰全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笑嘻嘻的嘀咕着：“丽姐，这场热闹可不小啊，董奎发这老小子怎么又挨揍了？” 张丽丽慢条斯理的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狠狠的抽了一口撇了撇薄薄的嘴唇，用非常鄙夷的语气说道：“这个老东西挨揍，还能因为什么事情？肯定是乱搞男女关系呗。” “他又乱搞男女关系了？到底是怎么搞的？”关义笑嘻嘻的说道：“丽姐好像知道一点内情啊。” “听说这个老东西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员工一起出差，然后就趁机把那个女员工给睡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员工的老公知道了这个事情，就来找董奎发算账来了……” “这个老色鬼，连有夫之妇都勾搭……”关义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道：“给别人戴绿帽子，挨揍都是轻的……这种事情哪个男人也忍不了，要是我呀，至少得卸下他一条腿来……”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一连工作了好几个小时，累的我腰酸背痛，一点精神都没有了。看到老董挨揍，忽然我就来了精神，真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啊，哈哈……” 能够亲眼看到董奎发被那个壮汉揍的哭爹喊娘，确实让人非常非常的解气。 就在众人津津有味的看着董奎发被揍了个半死的时候，关义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接了个电话之后，关义立刻就笑的嘴巴都咧开了：“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呀，不仅能看到老对头挨揍，连中原省的业务都有了眉目。”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喜上眉梢：“中原省的那笔业务有着落了？” “嗯。”关义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我和中原省的那个客户联系过好几次了，已经谈的七七八八，客户邀请我过去呢。” 中原省那边有个客户，原本是专业生产袜子的厂家，随着这几年运动产业的蓬勃发展，那个客户准备转行做运动服生意，库房里有一大堆袜子想要甩卖。虽说袜子这种商品本身并不怎么值钱，但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小商品利润就越高，尤其是在客户“清仓大甩卖”的情况下，绝对是一块肥肉。 “业务上的事情要紧，先别看热闹了。” 既然有了大业务，众人也就无心再看董奎发的惨状，纷纷回到公司。 “杰子，咱俩跑趟中原省，争取把价格谈拢，然后就可以签合同……” “我和你一起去中原省？”刘晓杰立刻就犯了难，“我手头上那几笔业务已经到了关键的节骨眼上，这几天就要签合同呢，我恐怕去不了。” 关义有些担忧的说道：“中原省的这笔业务有点麻烦，我担心自己一个人恐怕搞不定，得有人给我打配合呀。” 跑客户谈业务这种事，并不是能说会道就一定能够成功，在很多时候还需要默契配合。 尤其是袜子这种商品，本身就种类繁多，因为规格、型号和材质的不同，价格也天差地别，这就需要一个品类一个品类的反复砍价。关义早就习惯了和刘晓杰打配合，二人尤其擅长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的“业务模式”，配合起来简直天衣无缝。 只可惜，现如今刘晓杰还有更要紧的业务，这就让关义失去了一个最佳的“辅助”。 “虽然我去不了，那不是还有丽姐嘛。”刘晓杰马上就推荐了一个最合适的“替补人选”：“丽姐是做业务的老手了，该懂的她全都懂，而且知道的东西一点都不比我少，这次就让她给你打配合好了。” 张丽丽这个人，确确实实就是个做业务的高手，各种规则各种手段全都门儿清，最要紧的是经验丰富，让她给关义打下手充当辅助角色绝对是个不二人选。 “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和她配合过呀，能成吗？” “丽姐这个人精明的很，而且她做业务的经验比我还要丰富，只要你们俩事先沟通好了，肯定没有问题呀。” 关义随即把目光投向了张丽丽：“丽姐，要不就麻烦您老人家一下，给我打个下手，怎么样？” 张丽丽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面蛋圆的小镜子，一边对着镜子涂抹口红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不就是让我陪着你跑一趟中原省去谈业务嘛，小事一桩。” “丽姐，这是咱俩第一次双排，你可能还不熟悉我做业务的手法，我得提前和你说一下。”关义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中原省的那笔业务，我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基本上没啥大问题，最要紧的就是价格……” “以前我和客户电话联系的时候，已经把话说的很满了，有点不方便和客户砍价……” “我又不是新手，还能连这个都不懂？”张丽丽撇着猩红的嘴唇笑了笑，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和客户谈价格的时候，你就模棱两可的和稀泥，而我则扮演狠狠杀价的角色。要是我杀价太狠 把客户惹恼了，你再想办法圆场，是不是这个意思呀？” 听了这句话，关义立刻就笑了：“丽姐不愧是做业务的老手，一点就透。” “不就是你演白脸我演红脸的唱双簧嘛，这些小技巧小手段全都是我玩儿剩下的，还用得着你教我？” “既然丽姐这么通透，那就好说了。”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去往中原省啊？” “商场如战场，兵贵神速的道理我比你更懂，要是去的晚了，这笔业务说不准就会落入别人的手中。”张丽丽把口红收入那个随身携带的女式手包当中，慢慢的站起身来，伴随着她的这个动作，那股慵懒的气息和漫不经心的神态顿时一扫而空，精明干练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马上订火车票，今天晚上咱们就动身。” 第72章 电视机 “阿义，你和丽姐的火车票订好了没有？” “订好了。” “几点的火车？” “再过一个小时我和丽姐就要去火车站了。” 早已经做好出差准备的张丽丽刚刚经过一番精心的梳妆打扮，愈发显得眉目如画妖娆动人，她笑嘻嘻的对关义说道：“阿义，你看我打扮的好看不好看？” “丽姐就是天生的大美女，好看的不能再好看了。” 张丽丽做出了一个很轻佻的动作，故意用风骚入骨的语气说道：“阿义，这是咱俩头一回结伴出差，而且一去就要好几天。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头，你要是觉得寂寞了，咱们就发生点什么好不好？” 张丽丽经常说这种荤素不忌的话语，众人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可不敢和丽姐搞出绯闻……隔壁的董奎发就是前车之鉴。万一咱俩真的发生点什么，我怕你男朋友会来揍我……” “我没男朋友，而且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碰过男人了，刚好趁着一起出差的机会，给你一个机会。” “丽姐，我的姑奶奶，您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吧，哈哈……” 就在二人相互开着半荤半素的玩笑之时，诸葛云忽然说道：“杰哥，非洲的阿明学长刚刚给我发了一封邮件，他想订购一千四百台电视机。” 电视机？ 非洲的那个小军阀，订购那么多的电视机做什么？ “阿明学长说，他曾经做出过许诺，只要打了胜仗就赏给每个士兵一台电视机。刚刚他又取得了一场胜利，必须兑现这个诺言。” 阿明学长的那支军队，纯粹就是一支部落武装，而且还是由好几个部落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既没有严明的纪律也谈不上坚定的信仰。那些人之所以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他卖命，完全就是为了得到好处。 所以，每次开战之前，身为总司令的阿明学长都会承诺出种种好处，唯有如此那些人才会奋勇作战。在那个穷的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电视机就是当之无愧的“奢侈品”。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承诺，那些士兵才会嗷嗷叫着冲锋陷阵。 既然已经打了胜仗，阿明学长就必须兑现自己的诺言，要不然的话他的那支队伍很可能就会在一夜之间一哄而散。 “电视机还不好说嘛，你随便选几个牌子给那位总司令哥们看一看不就行了？” “没那么简单。”诸葛云继续说道：“一千四百台电视机啊，不是个小数目，阿明学长没有那么充裕的资金，根本就买不起正品名牌的电视机，他想买便宜一点的……” “便宜货？好说呀。”谈起这笔业务的时候，刘晓杰立刻就神采飞扬起来，“只要非洲的那个哥们不在乎性能和品牌的话，他想要多便宜的电视机我都能帮他找到货源。” “50美元的电视机有没有？” “30的都有。”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那种老式的显像管电视机根本就不值钱，二十几美元就能拿下。” “二十几美元就能买一台电视机？怎么会这么便宜呢？” “我说的这种电视机，是专供出口用的，而且专门出口到非洲、南美等比较落后的地区，正常售价在一百五十块钱上下，差不多也就相当于二十多美元。当然全都是杂牌货，也没有质保啥的。” “这么便宜的电视机，质量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 “这个价格已经足够低了，只能买这样的便宜货。”诸葛云说道：“那就五十美元一台，我这就给阿明学长报价。” 现如今的家电行业，竞争早就已经白热化了，各大家电巨头竞相厮杀，五花八门的新产品层出不穷。那些规模小没有研发创新能力的小厂，尤其是那些遍地开花的乡镇企业为了避开残酷的竞争，只能另辟蹊径，专门生产那种非常便宜的“基础型”电视机。 就比如说刘晓杰说的那种“出口货”，国内的价格已经卷到了一百六十七块钱，要是订货数量大的话，还能再便宜一些，一百五十块钱就能拿下。 以一百五十块人民币的价格进货，然后以五十美元的价格卖出，随便一倒手就能净赚二十多美元。 一千四百台电视机，差不多就能赚三万美元呢。 三万美元啊，折合二十多万人民币呢。 这笔业务，肥的流油！ “以前的时候，我和阿义拼死拼活，满世界的求爷爷告奶奶，整天都累的半死也很难谈成一笔生意。现如今的业务越来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大……” 柔柔笑着说道：“咱们公司真是越来越好了，我还记得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杰哥哥带着我出去见客户，连出租车都舍不得坐，每次都挤地铁坐公交……” 听了柔柔的这几句话，诸葛云立刻就“噗嗤”的笑了：“挤地铁坐公交车已经很不错了，我刚来的时候咱们公司更恓惶。有一次我和义哥出去跑业务，他连公交车都不坐，而是骑着电瓶车呢。”’ “这才几天呀，咱们公司就从窘迫万分变得蒸蒸日上。”关义说的深有感触，就好像是在感慨着什么似的，他微微的闭着眼睛，用一种“看透人生”的语气说道：“人这一辈子，说不准哪天就会峰回路转，好在咱们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刻，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 以前只有刘晓杰和关义两个人的时候，虽然每天都在瞎忙，但却没有赚到钱，反而亏了不少。自从诸葛云、张丽丽和柔柔她们加入之后，公司的状况就有了明显的好转，虽然谈不上什么一日千里，但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人心齐，泰山移，只要兄弟姐妹们好好干，咱们可能能出人头地。” 诸葛云微微的点了点头，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咱们公司已经进入了高速大发展的快车道，到底是吃肉还是喝汤就看这几年了，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才行。” “大家全都好好干，赚大钱发大财！” 第73章 没电咋看电视? 第二日，上午十二点。 柔柔像往常一样走了过来：“杰哥哥，已经中午了，午饭你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买。” “我吃什么都行。”刘晓杰头也不抬的说道：“你问问阿义，他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吧……” “义哥和丽姐已经出差去了呀。”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不禁哑然失笑：“我都已经忙糊涂了，忘记阿义和丽姐已经走了。” 正坐在电脑前的诸葛云随口说道：“平时咱们公司的五个人有说有笑，我都已经习惯了。义哥和丽姐一走，我还有点不习惯呢，总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 一直以来，诸葛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五人小集体”朝夕相处的日子。虽然五个人性格迥异，言谈举止也各不相同，但却相处的非常愉快，聊聊天打打屁有说有笑，那种隐隐的亲近感让诸葛云感觉十分舒服。 但是现在，关义已经和张丽丽出差了，只剩下了刘晓杰和柔柔，顿时让内心敏感的诸葛云感觉有点冷冷清清，这让她很不适应。 就在这个时候，电脑屏幕上忽然弹出了一个聊天对话窗口。 “阿明学长上线了。” 身在非洲的总司令阿明，因为他那边的局势很不稳定，而且一直都在打仗，上线的机会其实少之又少，联系一次很不容易。 “他好不容易才上线一次，你赶紧好好的和他说道说道，争取尽快把那一千四百台电视机的业务确定下来，一定要让他先把订金打过来。” “我明白。”诸葛云立刻就通过聊天软件和万里之外的阿明谈起了这笔业务。 因为诸葛云和阿明使用的是法语，刘晓杰也一句都听不懂，只能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从诸葛云满面微笑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在和阿明寒暄客套。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的样子，诸葛云的语速就明显变快了很多，看这个架势，应该是在和谈起那笔电视机的业务。 谈着谈着，诸葛云的就皱起了眉头，连神态都有些失落。 “怎么了？谈的不顺利吗？” “杰哥，阿明学长订购的那一千四百台电视机……黄了。” 黄了？ 昨天天才刚刚谈好的业务，怎么一下子就黄了呢？ “是不是阿明嫌咱们的报价太高？你可以再给他便宜几美元啊。” “阿明学长对价格没有任何意见。” “那就是嫌咱们的电视机功能太少？或者是屏幕太小？这些全都可以商量啊，你应该好好的和他解释解释，怎么能让这么大的一笔业务黄掉呢？” “这笔业务之所以黄掉，和产品价格呀、商品质量啊一点关系都没有。” 既然非洲的那位哥们对电视机的价格和性能全都非常满意，那怎么这笔业务还会泡汤呢？ “说起来真是好笑，连我自己都觉得十分滑稽。”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连诸葛云自己都忍不住的苦笑了一下：“阿明学长之所以放弃这笔订单，就是因为他那边没通电。”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和柔柔全都目瞪口呆。 没通电？ 既然没通电，那他买个毛的电视机啊。 这也太搞笑了点吧？ “阿明那小子是不是傻？他那边根本就没有通电，那他买个屁的电视机呀。”就在刘晓杰大声吐槽之时，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 阿明学长这个人，虽然出身于非常原始的非洲部落，好歹也是在发达国家留学的，喝过好几年的洋墨水，电视机没通电就不能用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明白。 “小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诸葛云用一种非常无奈的语气，说起了这笔业务泡汤的根本原因： 非洲那边确实非常贫穷也非常落后，基本上没啥娱乐活动。白天的时候，人们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除了吹大牛就是喝大酒。每到夜幕降临之时，就会看到一群又一群的醉鬼好像幽灵一般到处游荡，穷极无聊之时难免会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然后就开始打架斗殴…… 在这种情况下，谁家要是有一台电视机，绝对是一件非常体面而且值得炫耀的事情。在有电的夜晚，人们往往会把电视机放在室外，大半个部落的男男女女都会前来观看，那个场面就好像国内几十年前放映露天电影一样。 正是因为电视机在绝大多数部落当中都属于“奢侈品”的缘故，阿明学长这个小军阀才会把电视机当做激励士兵作战的“高级物品”。 可惜的是，就在昨天晚上，敌对的武装势力把阿明学长地盘内仅有的一座变电站给炸了。 如此一来，附近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就彻底失去了电力供应，别说是电视机了，连电灯泡都成了摆设。 “啊？把变电站炸了？”柔柔不解的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赶紧把变电站修好呢？” 修变电站？ 对于阿明学长来说，这就好像让奔波霸单挑孙悟空一样，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且不说他那边根本就没有现成的电力设备，就算是有也没人懂得维修技术。至于说修建独立的电力供应系统，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方夜谭。 “他的敌人不仅炸掉了变电站，还把电线给割走了。阿明学长现在就在和我说这个事呢。”诸葛云无可奈何的苦笑着，“阿明学长说他根本就没有能力修好被破坏的电力系统，就算是有那个能力他也不会那么做，因为花费太大……” 没有电了，自然也就不会再买电视机，所以这笔订单只能泡汤。 “没电不要紧呀。”刘晓杰赶紧给诸葛云“指招”：“没有变电站没有输电线路，这算什么大问题啊？你可以向阿明那哥们推荐太阳能发电板呀。” 对于刘晓杰这种人来说，越是困难的局面就越能赚钱，这就是一个推销太阳能发电板的绝好机会啊！ “太阳能是清洁能源，不仅低碳环保，而且还方便使用。反正他们的部落里头也没有空调电冰箱之类的大件家用电器，一块普普通通的太阳能发电板，再加上点配套设备，绝对够他们看电视用了。” 第74章 一分钱一分货 只要客户有需求，就是绝好的赚钱机会。 对于刘晓杰来说，非洲那边的变电站被炸掉了，绝对是一件好事：不仅可以把电视机卖出去，还能趁机推销太阳能发电板，让非洲的父老乡亲们用上清洁环保的新能源，如此一来就能赚两份钱了！ 因为非常在意这笔业务，刘晓杰和柔柔早已经忘记了午饭的问题，就在旁边等着诸葛云把这笔业务搞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 “杰哥，太阳能发电板这个事儿……可能不行……” 当诸葛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赶紧说道：“太阳能发电板怎么会不行呢？非洲那边日光充足，而且最新型的太阳能发电板的质量很高，很适合他们用啊，你一定要向阿明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阿明学长不是说太阳能发电板不行，他的意思是那东西太贵了，价格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价格，始终是制约销售的最重要因素。 根据眼下的行情，市面上常用的太阳能发电板，再加上一个储能电池，少说也得一千三四百块钱，差不多相当于两百美元的样子。再加上购买电视机的50美元，这一套下来，至少也得250美元上下。 每套250美元，一千四百套就是三十五万美元，对于一个正在遭受经济封锁的小军阀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必须慎重考虑。 “阿明学长说，他根本就没有那多的美元，除非咱们能接受他开出的价格……” “给他打个折也不是不行，他开什么价？” “100美元。”诸葛云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奈：“咱们报价250美元，他却出价100美元，哪有这么砍价的？我干脆拒绝他算了……” “先别忙着拒绝。”刘晓杰稍微犹豫了一下，马上就说道：“要是他只肯出价100美元的话，也不是不行……”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柔柔顿时就惊的目瞪口呆：“这么低的价格怎么弄？咱们肯定血亏……” “亏不了。”刘晓杰嘿嘿的笑着说道：“一分钱一分货，既然他出这么低的价格，咱们就给他便宜货。” “光是一台电视机就要50美元，再加上太阳能发电板和储电设备，那东西至少也得200美元，我说的这些全都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廉价货……” “更便宜的货肯定有，你等着。” 刘晓杰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着，翻箱倒柜的找了好半天，终于从最下层的那个抽屉里头找到了一份太阳能发电板的产品说明书。 “你拿这个东西给阿明那小子看看，尤其是参数和性能，一定要给他说清楚。” “但阿明学长开价太低了呀……”诸葛云犹犹豫豫的说道：“他才开价一百美元，咱们光是电视机我就给他报价50美元了，这东西合适吗？” “合适，肯定合适。”刘晓杰嘿嘿的笑着，指着产品说明书上的太阳能发电板图片说道：“这东西的价格才300块钱，连五十美元都不到呢。” 市面上的同类产品，至少也得200美元左右，刘晓杰拿出的这种太阳能发电板，却连50美元都不到，怎么会这么便宜呢？这也相差太多了吧？ 该不会是假冒伪劣产品吧？ “阿明学长是咱们的重要客户，可不能把假冒伪劣产品卖给他……” 还不等诸葛云把话说完，刘晓杰就已经笑了：“以次充好滥竽充数的破事我绝对不干，更不可能把假冒伪劣产品卖给阿明。这种太阳能发电板，看起来和市面上流行的那种货没啥区别，各项参数和技术指标也相差不大，但却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刘晓杰面带微笑的解释着：“这是前几年生产的单晶硅板，现如今都是采用更加环保的perc板，这东西早就已经过时了。” 听了这句话之后，柔柔百思不得其解：“前几年生产的东西就已经过时了？更新迭代这么快吗？” “太阳能光伏产业的发展速度非常快，国家去年才刚刚出台了新的标准，现如今这种东西国内已经没人用了，但国外肯定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才会这么便宜。”刘晓杰笑着说道：咱们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曾经有个巴蜀那边的客户联系过我，希望我能帮他们销售一批库存的光伏产品，但我考虑到这东西在国内根本就没啥销路，所以也没当回事，想不到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 大喜过望的诸葛云立刻就通过视频聊天系统，郑重其事的向非洲的那个小军阀介绍起了这个产品。 最多只过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她就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一切搞定，阿明学长觉得这样的太阳能发电装置很不错，他很快就会下正式的订单了。” “我始终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大活人不可能让尿憋死。”在基本搞定这笔业务的情况下，刘晓杰显得非常高兴，摆出了一副“我就是创业高手”的嘴脸，得意洋洋的念叨着，“如此一来，那一千四百台电视机不就起死回生了嘛，而且这些发电板咱们还能再赚一笔。” “杰哥哥，你可真行。”能够搞定这笔业务，柔柔比刘晓杰本人还要高兴，欢欢喜喜的样子活像是个见到了大明星的小迷妹：“明明就是已经无力回天的死业务，你还能力挽狂澜，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你就是我的偶像……” 柔柔的崇拜让刘晓杰更加得意：“我这就给巴蜀那边的厂家打电话，先把货源搞定。” 刘晓杰拿起那份产品说明书，按照上面的那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旭阳新能源公司的齐总吗？” “我是老齐，您是哪位呀？” “齐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刘晓杰呀。” “刘晓杰……哪个刘晓杰？” “星火商贸公司的那个刘晓杰，一年多以前咱们联系过……” “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刘总啊……自从上次一别，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您那个公司发展的应该还不错吧？” 刘晓杰打着哈哈儿不停的说着客套话：“托您的福，我这个小公司还算可以。” 寒暄客套的差不多了，刘晓杰才终于说起了正题：“齐总啊，上次您曾经给我发过一份资料，您还记得吗？” “什么资料啊？时间太久了，我一时想不起来，刘总给我提个醒吧。” “就是那一批不符合最新标准的太阳能发电板，您想起来了没有？” “你是说那个东西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批货还有吗？” “有啊，还有不少呢。” “我想在您这儿订点货……” “刘总想订我们公司的货？欢迎欢迎。” “价格是300元是吧？” “300？那是以前的价，现在是450元！” 第75章 坐地起价 太阳能发电板这种东西，属于典型的工业化产品，就算是价格有些上下浮动，也不过十块八块的差价而已。这位齐老板却一下子就把价格提高了150块，直接来了个“超级加倍”，立刻就把诸葛云和柔柔惊的目瞪口呆。 刘晓杰却一点都不在意，依旧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450元？这个价好像高了点吧？” “确实高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全国各地的客商都抢着订货，这价格嘛……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齐总，你这个价格能不能优惠一些？” “我这批货供不应求，价格没得商量。不过嘛……刘总咱们是老熟人了……”电话那一头的老齐不停的说着客套话，就好像他真的和刘晓杰很熟似的，“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总得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格。这样吧，我就给你便宜个十块八块的，也算是给了你一个面子……” “才便宜这么点？齐总啊，你能不能再把价格降一降？” “这个价已经很优惠了呀，真心不能再降了……要是你对价格不满意的话，咱们可以面谈……哦，我这边还有点事儿，以后再聊，以后再聊……” 结束了通话之后，柔柔不解的问道：“杰哥哥，你不是说那种发电板早就已经没人要了嘛，怎么齐老板还说供不应求呢？” “别听他鬼扯。”刘晓杰用非常不屑的口吻说道：“他那批货根本就不符合最新的国家标准，早就已经滞销了，根本就不可能卖得出去。” “既然是滞销货，为什么不便宜点卖给咱们，而且还要坐地起价呢？” 还不等刘晓杰开口，旁边的诸葛云就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这就叫做心理博弈。” 事情是明摆着的，上次他主动联系的时候，报价300元刘晓杰都没啥兴趣。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刘晓杰却主动联系了他，足以说明刘晓杰急需这批货。 做这种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吃“回头草”。毕竟大家都是在生意场上修炼多年的老狐狸，从刘晓杰主动给齐总打电话的那一刻开始，齐总就很清楚的刘晓杰已经找到了非常不错的销路，要不然不会在时隔许久之后给他打这个电话。 正是因为吃准了这一点，齐老板才敢于狮子大开口的漫天要价。 “逮住机会就坐地起价，这可不是做生意的长久之道。”诸葛云微微的摇着头：“这个齐老板真是太过分了。” 刘晓杰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齐老板这个人非常的精明，他这是要拿捏我呀……不过主动权确实在他的手中，谁让咱们确实急需这批货呢？” 对于这种漫天要价的行为，柔柔感到很气愤：“以前的时候，他报价300元，现在却暴涨到450元，分明就是坐地起价，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非洲那边的客户要货很急，急切之间又找不到更好的货源，这让柔柔非常的沮丧：“明明是一桩很肥的生意，被齐老板这么一搞，不仅太阳能发电装置赚不到钱，还要把电视机的利润搭进去，450元啊，涨价涨的太凶了……要不咱们别做这笔生意了吧？” “生意还是要做的。”刘晓杰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其实，连齐老板自己都知道那批货根本就不值450元，他只是想趁机拿捏我一把，看看我进一步的反应而已。” “那咱们就不理他，把他晾起来。” 对于漫天要价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的先“晾”起来，但这一次却不行。 毕竟阿明学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月底之前他就要见到这批货。要是没有便宜的发电板，电视机的业务也弄不成。刘晓杰根本就没有那多的时间，无论是时间还是讨价还价的主动权，全都在齐老板的手中。 “这一次，咱们确实很被动。不过生意还是要做的……我必须去巴蜀跑一趟，亲自和齐老板好好的砍砍价。”说起这事的时候，连刘晓杰都显得有些信心不足了：“这个齐老板比狐狸还要狡猾，他又吃准了我急需这批货，要想用满意的价格顺利拿到这批货，可能确实都点难度……” “要是关义在就好了。”每当面对难缠的对手之时，刘晓杰就忍不住的想起了关义，“要是阿义在的话，我们俩就可以联手，谈价钱的时候一定会方便许多！” 关义和刘晓杰早已经配合的无比默契，要是二人一起对付这个齐老板的话，确确实实会更加得心应手，奈何现在的关义已经和张丽丽一起出差去了，而诸葛云又有更要紧的业务，刘晓杰也就只能独自一人去巴蜀和这个齐老板“对线”了。 “虽然义哥不在，这不是还有我呢嘛。”柔柔说道，“我陪着杰哥哥一起去巴蜀，咱俩一起会一会这个难缠的齐老板……” “你？还是算了吧。”刘晓杰面带微笑的说道，“你帮不上什么忙……” “我怎么会帮不上忙呢？”柔柔故意挺起了胸膛，做出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老成模样：“就算我不懂那些太阳能发电板的性能参数和技术指标，但砍价我总会吧？任何商品，最重要的就是价格……这是杰哥哥你教给我的呀。” “杰哥哥，你和那个齐老板谈价格的时候，你只需要说一些含含糊糊模棱两可的客套话，我就可以趁机狠狠的砍价。要是我砍价砍的太狠把他给惹毛了，也不要紧。因为你可以帮我打圆场啊。” “咱们俩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一唱一和的演一出双簧，肯定能拿到最优惠的价格。” 虽然柔柔说的头头是道，刘晓杰却不禁哑然失笑：因为柔柔说的这一套，纯粹就是昨天张丽丽和关义说的那些话，她不过是生搬硬套的现学现卖而已。 “杰哥哥，就让我和你一起出差吧，好不好嘛……” 每当柔柔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央求之时，刘晓杰都会无条件答应她的所有要求，但这一次不一样。 “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总之就是不让你去。” 第76章 男女有别 自从柔柔下班回到家里之后，心情就十分低落，无论看什么都不顺眼，甚至无端的对赵婶发了脾气。 “今天你是怎么了？”赵婶不解的问道：“从你一回到家里，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话好像吃了枪药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当赵婶问起之时，柔柔的心情更加郁结，活像是个脾气很坏的孩子般气呼呼的说道：“杰哥哥惹我生气了……” “杰子惹你了？”听了这句话，赵婶顿时一脑门子问号，因为她很清楚的刘晓杰一直都对柔柔十分宠溺，根本就不可能欺负她，“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刚一开口柔柔的眸子里就隐隐的浮现出一抹泪光，“杰哥哥要去巴蜀出差，谈一笔很重要的业务，但他却不肯带着我去……” “既然他不带你去，你就别去了呗，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 “妈，你不知道。”不知不觉之间，泪水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那个客户很难缠，杰哥哥一个人根本就搞不定……” “连杰子都搞不定的客户，你就更搞不定了，就算是去了也没啥用……” 母亲的说辞让柔柔十分委屈：“妈，你不懂，这不是搞定搞不定的问题，是杰哥哥不想带我去的问题。” “既然他不想带你去，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乖乖听话就好了呗。哭个什么劲呀？” 赵婶这么一说，柔柔的眼泪就掉的更起劲了，抽抽噎噎的说道：“杰哥哥不让去，或许真的有他的道理，但他却不对我讲清楚……” 刘晓杰不让柔柔和他一起出差，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因为柔柔性格内向过于敏感脆弱，才会掉眼泪，对于这种状况赵婶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杰哥哥为什么不让我去呢，我能不窝火吗？”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啊就哭天抹泪的，我打电话问问杰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婶拨通了刘晓杰的电话：“杰子……明天你要出差是吧？” “是的，赵婶，我明天要出趟远门，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回来，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没啥事，就是柔柔这丫头回来以后，就哭天抹泪的……” “哦？柔柔哭了？我可没有欺负她呀，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不用解释，真的不用解释，柔柔动不动就掉眼泪性格我还能不知道吗？”赵婶笑呵呵的说道：“她只是想和你一起出差……” “赵婶，要是别的事情还好说一点，但和我一起出差这个事……肯定不行。” “为什么呀？” 当赵婶问起原因之时，电话那头的刘晓杰显得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终于说到：“赵婶啊，柔柔毕竟是个小姑娘，而我又是个大男人，我们一起出远门，而且一去就是好几天，这种事情真的不怎么方便，您能理解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我……我这么说可能很难解释清楚，就给您打个比方吧。其实也不是比方，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于是乎刘晓杰就说起了董奎发的那个“花边新闻”：“我有个同行，和公司的女职员一起出差，却弄出了男女问题，搞的大家都很难堪。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懂了，男人和女人一起出差，确实容易出事。就算是不出事，说不定也会有人嚼舌头根子，这样的风言风语确实好说不好听……你有这方面的顾虑我完全可以理解。” 还不等赵婶把话说完，柔柔就已经大叫起来：“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义哥和丽姐就是一男一女，他们不是刚刚一起出差了吗？” “柔柔啊，你和丽姐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年纪还小，不懂。” “我懂，你就担心会有人说你的闲话。” “我一个大老爷们，根本就不怕有人说我的笑话？我是担心有人说你的闲话……” “好了，杰子，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你考虑的十分周到……”赵婶笑着说道：“其实吧，你也不用有那么多的顾虑，你的为人我还能不放心吗？既然柔柔想要跟着你跑一趟，那就去呗。” “让她和我一起出差……确实有点不合适。”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既然赵婶您这么说，那我就无所谓了，要是柔柔愿意去的话……那就去吧。”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你可得把她照顾好。” “赵婶您放心，我会像照顾我亲妹妹一样照顾柔柔，但凡她少了一根头发，我负全责。”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就这样吧，我挂了呀。” 结束通话之后，柔柔顿时破涕为笑，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儿，郁郁失落的表情却早已一扫而空，活像是个马上就要出门游玩的小学生那样，一个劲的催促着：“妈，明天我就要和杰哥哥一起出差去巴蜀了，可能要去好几天，赶紧帮我准备好路上需要的东西。” “洗漱用品肯定少不了，换洗的衣裳也多带几件，再给我带点小零食……” 赵婶一边帮着柔柔收拾行囊，一边语重心长的叮嘱着：“你这是头一回出远门，记得要听杰子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杰哥哥让我往东我就绝对不会往西，放心吧。” 赵婶之所以赞成柔柔和刘晓杰一起出差，其实有着更深一层的考虑：虽然赵婶总是把柔柔视若掌上明珠，但柔柔毕竟已经走出校园走向社会了，不可能总是依赖母亲，必须要具备一定的独立能力。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柔柔一定还有很多出差的机会，总不能因为不放心就不让女儿接触世界吧？ 好在刘晓杰一直都对柔柔十分关照，而且赵婶对于刘晓杰的人品很有信心，柔柔第一次出远门有刘晓杰陪伴左右，不仅可以让柔柔开开眼界适应一下离开家的生活，刘晓杰一定会尽可能的提供各种帮助。 对于赵婶来说，让柔柔和刘晓杰一起出差，就是一次锻炼的机会…… 第77章 开局就不顺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出差就应该是一件很舒服很惬意的事情：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商业人士，坐在豪华的商务舱中到达目的地，然后在非常高档的办公楼里谈笑风生……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出差是个很累人的苦差事。 因为没有提前预定，高铁票根本就抢不到，只能乘坐那种老式的火车。 正逢出行旺季，每到一处站点，就会有潮水般的乘客蜂拥而入，原本就很狭小的车厢就会变得更加拥挤。每一处空间都挤满了人，前者的脚后跟紧紧贴着后者的脚尖，仿佛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就好像沙丁鱼罐头一般。 在这种情况之下，卧铺票根本就不可能买到，能弄到两张硬座票就已经算是烧了高香。 能够和刘晓杰一起出差，让柔柔非常高兴。刚刚登上火车的时候，她还叽叽喳喳有说有笑，在车厢里“闷”了好几个小时之后，现在的她早已经疲惫不堪。 一连乘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之后，终于达到了巴蜀市，又赶紧换乘公共汽车去往下辖的某个小县城。 与乘坐拥挤的火车相比，这辆开往小县城的公共汽车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狭小的车厢里，每一个角落都塞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等，每一寸空间都得到了最极致的利用。每一个乘客的身体都紧贴着其他的乘客，连转身都变成了一个极度艰难的“技术动作”。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车厢里混杂着汗臭和其他味道融合在一起的那种“独特气味”，每一个乘客的呼吸都喷在彼此的脸上，真是太受罪了。 柔柔的身材本就娇小瘦弱，在挤成罐头一般的车厢里几乎被挤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刘晓杰尽力“撑开”自己的肩膀，为她撑起一小片空间。 当这辆装满了乘客的公共汽车开始频繁的上坡、下坡之时，每个人都像狂风巨浪中的鱼儿一样，伴随着加速或者是刹车而“波涛汹涌”。 连续几次上坡下坡之后，刘晓杰已经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他的身体伴随着车身的摇晃而摇晃，感觉整个人都失去了控制。 连刘晓杰都成了这个样子，柔柔就更加的痛苦不堪。尤其是持续不断的刹车和加速，再加上车厢内污浊不堪的空气，早已经让她通身燥热，在不知不觉之间出了一身的虚汗。 贴身的衣物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就好像是糊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壳，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污浊不堪的空气和嘈杂的人声，就好像是一张细细密密的渔网把柔柔笼罩其中，渐渐的，柔柔的脸上就已经浮现出了一抹细细密密的汗珠儿，就好像是有一块看不见的大石头压在胸口，说不出的恶心和烦躁。 每一次加速和刹车，都伴随着强烈的呕吐感，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眩晕感让柔柔感觉头重脚轻…… 看到她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刘晓杰就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我……没事儿……只是有点晕车……”柔柔似乎还想硬撑一下，但强烈的眩晕感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说道：“杰哥哥，我头晕的厉害，不行了……坚持不住了……我得下车……” “师傅，赶紧停车……” “还没到目的地呢，不能停车。” “我朋友晕车晕的厉害，实在坚持不住了……” 司机师傅不得不紧急踩了一脚刹车，公共汽车顿时停住。 柔柔和刘晓杰赶紧从车上下来。 柔柔正要开口说点什么，顿时感觉胃部好一阵翻江倒海，猛然一阵剧烈的呕吐。 晕车晕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柔柔在路边不断的呕吐着，吐的鼻涕眼泪齐出，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反正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而且柔柔又晕车的厉害，刘晓杰赶紧就不打算继续乘坐公共汽车，直接就让司机师傅开车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柔柔是手机铃声猛然响起。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赵婶打过来的。 赶紧按下了接听键：“妈，你有什么事情吗？” 从手机里传来了米婶关切的声音：“你和杰子的业务谈的怎么样了？” “我们还没有到呢……呕……呕……”话未说完，柔柔就又开始狂吐起来。 手机另一端的赵婶察觉到异常，赶紧用焦急的语气询问着：“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柔柔正吐的天昏地暗，根本就无暇回答，干脆就把手机递给了刘晓杰。 刘晓杰拿起她的手机向赵婶解释着：“柔柔晕车晕的非常厉害，现在她正在马路边呕吐呢。” “柔柔从来都不晕车，这一次是怎么了？” “我估计是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实在太挤，而且车上的空气非常不好，所以她就晕车了。赵婶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她……” 赵婶那爽朗的笑声从手机里头传来：“有你照料柔柔我放心的很，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她托付给你……她好点了没有？” “还在吐呢，估计得过一会才会有所好转。”刘晓杰笑道：“反正目的地马上就要到了，我准备等她好一点之后，就走着过去呢，赵婶您就放心吧。” “你做事我放心，那我就先挂了呀。” 结束了和赵婶的通话之后，柔柔又抱着肚子吐了几分钟，一直到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才稍稍感觉好了一点儿。 刘晓杰赶紧递给她一瓶水，让柔柔漱了漱口。 柔柔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苍白的小脸儿上渐渐有了些血色：“杰哥哥，我没事儿了，咱们走吧。” “我早就对你说过，出差是个苦差事，现在你信了吧？” 柔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的表情，还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做生意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旭阳公司就在前面不远，咱们干脆也别坐车了，腿儿着走过去吧，好不好？” 柔柔慢慢的站起身来，强打精神说道：“我服从杰哥哥的安排。” 第78章 唱双簧 当刘晓杰和柔柔来到旭阳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刘总，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刚一见面，满脸堆笑的齐老板就主动走上前来，很热情的和刘晓杰握着手，“我原本还要见几个重要的客户，听说你要过来，立刻就把那几个客户全都给推掉了，就等着你过来呢。” 明明知道这个齐老板是在说言不由衷的客套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刘晓杰却毫不在意，而是像个相知相熟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没完没了的寒暄着：“是我们来的不凑巧，没耽误齐老板的大业务吧？” “刘总是我的贵客，接待你们就是最大的业务。”齐老板看了看刘晓杰身后的柔柔，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这位小美女是……” “我来给齐老板介绍一下，她叫柔柔，是我的……助理。” “柔柔小姐你好，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茶吧。” 就好像热情的主人招待难得登门的贵客一般，齐老板亲手给柔柔斟了一杯热茶，那股子热情劲……简直了！ “齐老板呀，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那个太阳能发电板的业务……” 齐老板一直都在等刘晓杰的这句话呢。 在这种情况之下，谁首先说起正题，谁就会失去主动权。 虽然刘晓杰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他必须这么做，毕竟主动权原本就不在自己手中。 “刘总你说的那批货，现在紧俏的很呢。”这位刘总是一个三百斤多斤的大胖子，当他用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坐下去的时候，那张宽大的不像话的老板椅立刻传来一阵叽叽嘎嘎的声音，仿佛不堪其重似的，柔柔真的很担心他会一屁股把老板椅坐塌：“就在刚才，还有个客户想要那批货呢。我却特意给刘总你留了下来，够意思吧？” 明明就是卖不出去的积压产品，齐老板却故意说成是供不应求的紧俏货，这份睁着眼说瞎话都不脸红的本事，确实堪称一绝，想不服都不行。 “齐老板特意把那批货给我留下了，那我得好好的谢谢齐老板呀。”刘晓杰却说的真诚恳切，就好像他真的很感激似的：“只是这个价格方面……齐老板能不能给我优惠点啊？” “我那批货，不知道有多少买家等着要呢，原本一分钱的折扣都没有。”齐老板呵呵的笑着，当笑容在他那张肥脸上逐渐“堆砌”的时候，整张脸立刻就被厚厚的肥肉彻底包裹，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不过刘总你这么大老远的赶过来，足见是真心实意想要那批货。就凭你这份真诚，无论如何我也得给你个最优惠的价码……这样吧，每张板子我给你便宜五块钱。” 便宜五块钱？ 亏他能说得出口。 明明是先涨了150元，然后再象征性的便宜5块钱，这也叫“最优惠的价格”？ “齐老板别那么小气嘛，咱们又不是卖白菜的小商小贩，三块五块就不要说了。” 齐老板的脸颊白里透红，过分圆润的脸庞显得格外“饱满”，再加上光秃秃的头顶，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剥了壳的大鸭蛋：“刘总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吃下这批货，就得给我一个实实在在的价格。咱们就别玩讨价还价的那一套了，你直接给我开个价吧，只要价钱合适，我立刻就安排发货。” “这个价嘛，还真的不大好说呢……”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睛。 早已经等待多时的柔柔看到这个“信号”，立刻就心领神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个数字：“220元。” 这个价格显然把齐老板给吓到了，他脸上的肥肉立刻就像水面上的波纹一般“荡漾”起来：“你说多少钱？” “我说每套板子220元。” 反正柔柔早就和刘晓杰商量好了，她只负责杀价，而且杀的特别狠，直接就把450元的价格给“腰斩了”。 面对如此凶狠的杀价，齐老板却一点都不恼火，他笑呵呵的说道：“小姑娘，不懂行不要紧，但你不能乱砍价哦。” “我怎么就不懂行市了？太阳能产品的行情我最清楚了。”柔柔说的理直气壮：“齐老板你那批货，早就已经不符合最新的国家标准了，我们愿意购买就已经很不错了，别把破烂货当金镶玉了好不好？” “你说我批货是破烂儿？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眼瞅着就要谈崩，刘晓杰立刻就开始打起了圆场，一本正经的和柔柔唱起了双簧：“齐老板不要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嘛，价格谈不拢咱们可以慢慢谈，着什么急呀？” 齐老板身上的肥肉终于停止了抖动，和蔼的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就好像是在和非常要好的朋友谈论一个很轻松的话题似的，齐老板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松：“刘总啊，你大老远跑的这里来专门和我谈生意，我肯定得对你掏心掏肺，绝对不玩虚的。这样吧，我再让你一步，430元，要是你认可这个价的话，立刻就可以签合同……” “430元？”柔柔用做出了一个非常夸张的表情，故意用刚好可以让齐老板听到的嗓门“小声”对刘晓杰说道：“其他的那几个客户比这便宜多了，咱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所谓的“其他客户”完全就是柔柔凭空杜撰。 虽说生产太阳能发电板的厂家确实不少，但正常价大多是一千三四百块钱左右，也就只有齐老板那种过时的产品才会这么便宜。 柔柔之所以会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给齐老板造成一个错觉：别以为你真的吃定了我们，我们还有其他的供货商呢，并不是一定要买你的货。 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不动声色的说道：“我们真心想和齐老板做成这笔生意，既然齐老板开价这么高……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先去别家看看，齐老板您也再考虑考虑……” 第79章 姐妹旅馆 “杰哥哥，你说那个齐老板会不会被咱们的双簧戏给吓住？” 当柔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立刻就笑了：“这样的小把戏，怎么可能骗得过齐老板这样的老狐狸？”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就泄了气：“既然他已经看出咱俩是在唱双簧，那还有啥有用哦？” “有用，太有用了。”刘晓杰的眉角渐渐下弯，笑呵呵的说道：“毕竟做这一行的企业不是只有他一家，就算是他知道咱俩是在唱双簧，也不敢真的一口就把价格咬死。万一咱们真的找到了别的货源，他那批货就只能烂在仓库里头了。所以他才留了一些余地，说好好考虑考虑明天接着谈。” “眼下这个情况其实就是个僵局，就看谁最先绷不住。”刘晓杰笑着解释道：“咱们已经拿出了货比三家的态度，无论咱们是不是真有别的供货渠道，那个齐老板都必须拿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至少下次再谈的时候咱们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不知不觉之间，西边的太阳就已经落山了，沉沉的暮色正在徐徐铺开。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再那么湛蓝，而是被一层淡淡的浅灰色所取代，视野范围之内的所有景物全都灰蒙蒙的，就好像是一张古老的黑白色照片。 一大团灰白色的雾气低低的压在头顶，清新的空气中略略有了一丝凉意，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 “糟糕，看这样子，是要下雨了，咱们得赶紧找个过夜的地方。” 话音刚落，压在低空中的那团灰色雾气就开始快速聚集，冷风一阵接着一阵。才过了短短的几分钟，就已经风起云涌，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旭阳公司这样的生产型企业位于偏远的郊区，要想找到过夜的酒店或者是旅馆，就得去往最近的乡镇。 就在刘晓杰和柔柔加快脚步之时，轰隆隆的雷声已经响起，紧接着铜钱大小的雨点子就开始落下。 俄顷之间，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磅礴的大雨狂野而又粗暴，瞬间就将视野范围内的一切裹进一片混沌当中。 一道道妖冶的闪电划过，白闪闪的光芒在天地之间跳跃着，隆隆的雷声仿佛上古洪荒怪兽的嘶吼，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特有的那种腥气，白茫茫的雨点子狠狠砸在脸上身上，隐隐的疼。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豪雨。 雨水的密集声响中，夹杂着轰鸣的雷声，竟然在群山之中激荡起阵阵回响。 这鬼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刘晓杰顶着公文包，和柔柔一起在大雨中飞跑。 在一片扯地连天的茫茫雨帘当中，远处的那个村镇已经变得模糊了，只剩下了一个朦朦胧胧的轮廓。 在磅礴的大雨当中，身上的衣裳早就已经湿透了，浑身上下水淋淋的，小风一吹冷的直打哆嗦。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了那个村镇上，并且很快就找到了落脚之地。 这是一家不大的小旅馆，旅馆的名字叫：姐妹旅馆。 当刘晓杰和柔柔走进“姐妹旅馆”的时候，全身上下还在淌水呢，就好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 二人的头发全都已经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额头上，雨水还是不停的滴落。 “还有房间吗？我们想住宿……” “双人房二百八……” “我们要两个单人间。” 旅店前台的那位大妈正在看电视，头也不抬的说道：“单人间一百八，两间三百六。” 这种路边的小旅馆，完全就是由民房改建而成，平时也就是几十块钱而已。看到二人全身湿透的狼狈模样，旅馆的那位大妈干脆就来了个狮子大开口，直接就把住宿费翻倍了。 这个旅馆简陋的惨不忍睹，单人间就要一百八十元？简直贵的离谱，就算是市区里头那些带星的酒店也到不了这个价吧？ “我们这就是这个价儿。”前台的大妈给了刘晓杰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你们到底住不住？” 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我们全都被淋成了这个奶奶样，还有别的选择吗？ 要是只有刘晓杰一个人的话，他宁可再多淋一会，也要找一家便宜点的旅馆。这不是还带着柔柔嘛，总不能让她和自己一起淋雨吧？就算是明明知道被这位前台大妈给拿捏了，也只能乖乖的交钱。 虽然很不情愿，还是取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 前台大妈随手扔给刘晓杰两把钥匙，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上楼，左手边走到尽头213和215号房。” 来到楼上的客房之后，柔柔立刻就抱怨起来：“这么破的旅馆，五十块钱我都觉得亏，竟然敢要一百八一个晚上，真是太坑了。” 花高价住这样的旅馆，确实有点坑，但眼下这个情况……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好在客房内部的装修虽然非常陈旧，却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电视机和空调。虽然确实有点差强人意，好歹也能勉强接受了。 “啥也别说了，先凑合一个晚上吧，等天亮之后再说吧。” 就这样，柔柔回到了213号客房，刘晓杰则留在215号房。 柔柔前脚刚走，刘晓杰就把湿淋淋的衣裳脱了下来，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裳。那种阴冷潮湿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适和惬意。 洗过澡之后，刘晓杰正要玩会手机，却发现手机的电量早已经严重不足。赶紧取出充电器，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每次出远门，刘晓杰都会带上那条三米长的充电线，为的就是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更加方便一些。 就在他美滋滋的玩着手机上的小游戏之时，忽然响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本能的以为是柔柔有什么事情，他想都没有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房门。 站在门口的不是柔柔，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这个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或者更老一点也说不定，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粉底，红红的嘴唇子显得非常艳丽，假睫毛长的不像话，还穿着一条很夸张的超短裙。 “您是……” “帅哥，要服务吗？” 第80章 绷不住了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赶紧说道：“谢谢，我这不需要什么服务。” 这个女人故意摆出了一个前凸后翘的夸张造型，拿捏着嗲的能让人骨头都酥掉的声音，嗲声嗲气的说道：“帅哥，一个人多寂寞呀，我的服务很好的，一点都不贵……” 虽然刘晓杰时不时的就出一次差，但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儿。 他当然不可能接受这个陌生女人的所谓“服务”，立刻就表示了拒绝：“这位大姐，我真的不需要什么服务，你还是赶紧走吧。” “不需要就不需要呗，别往外赶人呀。”那个女人竟然毫不客气的走进了房间，一屁股就坐在床上，浓烈的香水味几乎能把刘晓杰顶个跟头，“咱们先说说话儿，先熟悉熟悉再谈服务的事儿……” “别，您千万别。”刘晓杰站在门口，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位大姐，我就是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天亮了就走，真的不需要什么服务，您还是去别的房间看看吧。” 虽然已经摆出了一副“严词拒绝”的态度，但那个女人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故意摆出了一副自以为很诱人的样子，舔着嘴唇说道：“帅哥，别那么紧张，我很便宜的，快餐三百，包夜七百……” 包夜七百？ 我去你大爷的吧，有那七百块钱我干点什么不好，鬼才要你的服务呢！ 这种女人，刘晓杰连碰都不敢碰一下，一来是因为他洁身自好，再者也担心这个女人玩弄“仙人跳”的把戏，所以只想尽快的让她离开。 “大姐，我真没心思要什么服务，您还是赶紧走吧。” “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会做这一行？”那个女人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老公重病在床好几年了，家里还有两个正在读书的娃娃，没有钱真的过不下去呀，大兄弟你就只当是可怜可怜我……” 这种扮可怜的鬼话，刘晓杰但凡要是相信一个字，只能说明他的智商有问题。 “大姐呀，相信您也看出来了，我也是穷人呀。”刘晓杰无可奈何的苦笑着：“但凡要是腰包里还有几个钱，谁会在这样的鬼天气出门？我真的没有钱了，您还是走吧。” “一看你就是做生意的大老板，”那个女人不仅不走，反而凑了上来，一把搂住了刘晓杰的肩膀头子，嬉皮笑脸的说道：“你这样的大老板肯定不在乎那几个小钱儿，不如痛快痛快，最多也就是二十分钟的事儿，完事之后我就拿钱走人，谁也不耽误谁……” “大姐，您别这样……” 虽然刘晓杰极力拒绝，那个女人却毫不客气，竟然伸手去解刘晓杰的裤子。 就在二人纠缠之时，猛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呐喊：“滚出去——” 是柔柔。 柔柔显然刚刚洗了个热水澡，头发上还冒着热气呢。听到这边的动静之后，柔柔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仅仅只是裹了一条浴巾就冲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这副情形，柔柔顿时怒不可遏，一把就将那个女人给扯开了，用尖锐的嗓音厉声大喊：“给我滚出去，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那个女人显然被柔柔愤怒的表情给吓住了，顿时就不敢继续纠缠，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要服务就不要服务呗，你吼什么吼”，然后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种女人，杰哥哥就不能和她客气。”柔柔已经被气坏了，呼呼的喘着粗气，“杰哥哥你也真是的，和她说那么多干嘛呀？直接把她推出去就好了……” “这种事情，真的很麻烦，幸好有你在。”刘晓杰尴尬的笑了笑：“你对付这种女人，比我有办法，要不然我还真的有点抓瞎呢。” “杰哥哥，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到了外面就随随便便拈花惹草的人……” “你在说什么呀？”刘晓杰无可奈何的苦笑着：“就算我要拈花惹草，也不可能找这个女人呀，你这是在侮辱我。”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柔柔嘻嘻的笑着，在床头坐了下来，一边拧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道：“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得多加小心，无论谁敲门都不能开门……” “我正想这么嘱咐你两句呢，你怎么反而嘱咐起我来了？” 柔柔哈哈大笑着说道：“我是女孩子，根本就不可能遇到这种事情，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只会盯着你这种出门在外的男人。一不小心就会中招，肯定要是吃大亏的……” “好了，好了，这些道理我比你懂，你就别再婆婆妈妈的千叮咛万嘱咐了，赶紧回房睡觉去吧。” “那我就先回房睡了，话说今天真的很累呢，我早就已经瞌睡了呢。” 就在柔柔起身要走之时，或许是因为穿着拖鞋行动不便的缘故，竟然被那条长长的手机充电线给绊了一下。 柔柔的身体猛的打了个趔趄，堪堪要栽倒的样子。 “小心……”刘晓杰下意识的伸手搀扶了一下。 也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动作不对，伴随着刘晓杰的搀扶动作，裹在柔柔身上的那条宽大浴巾竟然滑落下来，顿时春光大泄一览无余。 刘晓杰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状况，赶紧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啊！”尖叫声中，柔柔赶紧蹲下身子，拼命用双手遮挡住要害部位。 趁着刘晓杰转过身去的机会，柔柔赶紧起身，用力将那条浴巾裹紧了：“好了，好了，杰哥哥你转过身来吧。” “杰哥哥，刚才……刚才……”柔柔早已经羞的满脸通红，却还在强做镇定模样，“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 “我……我啥都没有看到，真的没看见……” 四目相对之时，二人全都尴尬万分，刘晓杰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却响了。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齐老板打过来的。 刘晓杰顿时就喜上眉梢：“齐老板打电话过来了，他终于绷不住了，我得好好的和他谈谈……” 第81章 打死我也不说 明明知道齐老板是想谈起那笔业务，刘晓杰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喂，齐老板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你说价格还可以再谈一谈？”刘晓杰用很为难的语气说道：“齐老板呀，你开的那个价是真的太高了，我准备明天再去找找另外几家供货商……” 雨水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细密而又柔和的雨点子打在窗户上，发出一阵阵密集而又细碎的声响。 刘晓杰还在和齐老板商谈着最要紧的价格问题，柔柔却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一幕：自己赤条条的样子竟然被杰哥哥看到了，实在是太难为情了。但那毕竟是杰哥哥啊，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一想到这些，柔柔就的脸就开始变得滚烫，好在杰哥哥不是好色之徒，马上就扭过身去，想来应该不会那么难堪吧…… 忽然之间，柔柔就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不应该有那么激烈的反应，后悔自己的不成熟，脑海中逐渐萌生出一个荒诞离奇的想法：若是当时自己再大胆一些，直接扑到杰哥哥的怀里，不就可以“水到渠成”了嘛！ 这个想法连柔柔自己都觉得很羞人，但却总是忍不住的会这么想：若是真的那么做了，杰哥哥立刻就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岂不是比自己偷偷摸摸的喜欢着他要好一百倍？ 在那些言情剧当中，只要女主角献上一个热吻，或者是一个拥抱，男主角就会给予非常热情非常浪漫的回应，然后就是一些缠绵悱恻的画面，再然后男女主角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一想到这些，柔柔就愈发的悔不当初，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羞涩也不应该那么难为情，当时就应该主动一点大胆一点，只要一把将杰哥哥抱住，不就可以像言情剧里的男女主角那样开启一段美好浪漫的爱情故事了嘛。 奈何这事早已经过去，就算是柔柔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只能在脑海中幻想一下那些浪漫到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就在柔柔满脸通红的胡思乱想之时，刘晓杰已经结束了这次通话，喜滋滋的对柔柔说道：“齐老板说，明天请咱们吃饭。” 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柔柔根本就不敢和刘晓杰对视，她低着头小声说道：“看来，齐老板已经有点绷不住了，准备做出一点让步呢。” “要是咱们找到别的货源，他的那批发电板就只能烂在仓库里头。所以他才会说请咱们吃饭，其实就是在再和咱们谈谈的意思。” “嘿嘿，还是杰哥哥高明。如此一来，明天就能把这笔业务搞定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这次谈判至关重要，能不能谈成就看这一下子了。”就好像班主任老师在教导一个成绩很差的小学生那样，刘晓杰很还有耐心的说道：“不过这个齐老板确实很难缠，我估计不会那么轻易谈妥，到时候你看我的眼色行事……” “怎么看你的眼色？” “只要我眨巴眼，你就狠狠的杀一杀齐老板的价格，不要有什么顾虑，只管拼命杀价就好。就算是谈崩了也不要紧，到时候我想办法给你兜底。” “我明白了。”柔柔始终低着头，完全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过了好半天才用蚊子叫唤一般的声音说道，“杰哥哥，刚才的事儿……” “刚才什么事儿？”刘晓杰明明知道她在说什么，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幕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过了好半天才好像刚刚想起来似的，笑呵呵的说道：“想起来了，你是想说浴巾掉落那个事情吧？那事赖我，我给你道个歉……” “不，不，不用道歉。”柔柔用力的摆着手，就好像是在竭力证明什么似的，“我知道那就是一个意外，真的不怪你。不过……当时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看来柔柔还在纠结刚才的“走光事件”呢。 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很轻松的表情，笑呵呵的说道：“我真的啥都没有看到，真的没有，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真的没看到？一点都没有看到吗？” “我……” 同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张丽丽的身上，大家最多也就是哈哈一笑，然后就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对于柔柔这样的小女生来说，自己的身体被别人看到了，确实不是一件小事，但刘晓杰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柔柔微微的昂着头，仰视着刘晓杰的眼睛，看着他那副窘迫的神态，忍不住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杰哥哥，你不用这么为难，就算是看到了我也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柔柔用自我解嘲的语气说道：“人家那些谈恋爱的男男女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拥抱，还旁若无人的亲嘴儿呢，我都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咱俩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咱俩这点事？ 咱俩之间真的有什么事情吗？ 为了防止柔柔产生乱七八糟的想法，刘晓杰赶紧说道：“刚才的那个事儿……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但那绝对是一个意外……” “不用解释。”柔柔低下了头，小声的嘟囔着：“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解释，就当做是咱俩之间的小秘密，好不好？” 虽然刚才的那一幕确实很难为情，但柔柔已经想通了：那并不是一件坏事，而是一件好事。 她觉得通过这次“走光事件”之后，自己和杰哥哥之间的心理距离已经在无形中又拉近了一大截，就好像初恋的少女一样，心里甜滋滋的……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房休息去吧。” “嗯。”虽然那条浴巾已经裹的很紧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次滑落，但柔柔还是下意识的用双手提着，很不好意思的从刘晓杰身边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脚步，然后就逃一般的离开了。 活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扭过头来，满脸通红的嘱咐了一句：“刚才的事……杰哥哥你可不能对别人说起哦。” “放心，放心，打死我也不说。” 第82章 火锅惨案 第二日，中午前后。 在齐老板的安排之下，刘晓杰和柔柔来到了一家档次颇为不低的酒店。 在酒桌上谈业务，是做生意的常见手段。几杯下肚之后，借着酒精的作用，很多难办的事情反而会变得好办一些。 齐老板是纵横商场多年的老手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专门安排了一场酒宴。 进入酒店包间，三人落座之后，齐老板依旧是一副热情周到的神态：“二位，想吃点什么呀？” “客随主便。” “既然二位来到了我们山城巴蜀，肯定得品尝一下最地道的巴蜀火锅。” 巴蜀火锅名动天下，早已经成为一张极具特色的城市名片，来到巴蜀肯定是要吃火锅的。 “我们巴蜀的火锅花样很多，有羊肉锅，有海鲜锅，还有菌子火锅，二位的口味……” 当齐老板笑眯眯的问起之时，刘晓杰随口说道：“就吃羊肉火锅吧。” “那就羊肉火锅。” 不得不说，这家酒店的羊肉火锅确实相当不错，每一片羊肉都切的薄厚均匀肥瘦相间，看起来就是那么的赏心悦目，堪称艺术品。涮羊肉专用的无烟碳把双耳铜锅烧的滚烫，锅子里的红油沸腾翻滚，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看着通红通红的红油，刘晓杰忍不住的面露难色，小声说道：“这样的麻辣火锅……是不是太重口了点？我吃不了辣……” 齐老板哈哈大笑着说道：“吃火锅就得是麻辣的，吃的满头大汗才过瘾，不够麻不够辣那多没意思啊。” 巴蜀火锅果然名不虚传，麻辣鲜香的口感是那么的畅快，复合味道在口腔里爆炸的感觉让柔柔很快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索性敞开肚皮吃了个满嘴流油。 刘晓杰似乎有点不适应这么重口味的麻辣火锅，象征性的浅浅吃了几口而已。 “刘总，咱们先干一个。” 当齐老板举起酒杯的时候，刘晓杰赶紧起身和他碰了碰杯，然后就一饮而尽。 “刘总海量啊。”齐老板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大杯白酒，朝着柔柔遥遥一举：“柔柔姑娘，咱俩也喝一杯吧……” “我……我不会喝白酒啊。” “柔柔姑娘跟着刘总跑业务，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呢？啥也不说了，我先干为敬。” 说话之间，齐老板就把那一大杯白酒喝下了肚，还专门朝着柔柔亮了亮杯底。 柔柔确实不能喝酒，但齐老板已经先干了，她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好像喝毒药一样喝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之后，柔柔的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好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刘晓杰知道柔柔酒量极浅，唯恐齐老板又要她喝酒，赶紧主动举起了酒杯：“齐老板，虽说咱们是生意场的对手，但到了酒桌上就是朋友，咱俩再干一个。” 连续几杯酒下肚之后，齐老板那白白胖胖的脸皮渐渐变红，就好像是煮熟了的螃蟹…… “齐老板，火锅也吃了，酒也喝的差不多，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吧。” 提起正事的时候，原本已经有了几分醺醺醉态的齐老板顿时就变得无比清醒：“刘总，我早就已经对你说过了，我那批货的最低价就是410元，真的一分钱都不能再少了……” 410元？ 你可拉倒吧。 就你那批货，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 面对这个依旧高高在上的价格，刘晓杰立刻就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齐老板真会说笑话，这样的价格比天都高。要是按照这个价，我们肯定血亏。” “你们亏不了。”齐老板的往后一仰，他的整个身体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座“肉山”，但他那双小的几乎看不到的眼睛里头却透露出精明的目光，“你们拿着我的货，去赚美元、赚欧元，大口大口的吃肥肉，总不能让我连一口汤都喝不到吧？” 齐老板竟然知道刘晓杰要用这批货做出口生意，这让柔柔非常的吃惊。 刘晓杰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事情是明摆着的，毕竟那批太阳能发电板不符合最新的国家标准，只有出口到国外才有销路。 齐老板虽然很胖，但却一点都不蠢，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还能不明白吗？ “要不然这样吧，我再退一步，每套板子400元……” 齐老板的话音刚落，柔柔就又一次主动唱起了双簧：“400元肯定不行，这个价格我们绝对无法接受，我们最多只能出230元……” “230元……这个价属实有点低。”刘晓杰当然知道应该怎样把这场“双簧戏”唱下去，他很熟练的和柔柔打着配合，“我们也不能总是想着自己的利益，也得照顾一下齐老板的感受。这样吧，240元，怎么样？” 齐老板的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尤其是他笑起来的那种神态，像极了影视作品当中的和珅和中堂：“刘总啊，我知道你是在和柔柔姑娘演双簧，这种小把戏就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了吧？” 齐老板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了，都已经修炼的快要成精了，这点小花招还能看不出来呢？ 刘晓杰谈过很多笔业务，形形色色的对手也曾遇到过不少，但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胖的不像话的齐老板，绝对是最难缠的一个。 虽然“双簧”并不是多么高明的技巧，但是在被齐老板一语道破的情况下，还是让刘晓杰感觉十分尴尬。他就促不安的在座位上扭动着身子，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柔柔啊，你先和齐老板谈着，我去上个洗手间。” 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是打破僵局的常用手段。 “好的，你去吧。” 刘晓杰起身离开之后，柔柔继续和齐老板砍价…… “齐老板，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们确实很想和您合作，但您开价太高了。” 既然“双簧”不能奏效，柔柔干脆就拿出了以堂堂之师破煌煌之阵的架势，开始刀对刀枪对枪的和齐老板“对线”：“要是你这么搞的话，我只能找别人合作。齐老板你也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吧？” 柔柔的这一招，叫做“敲山震虎”，以“找别人合作”为借口向对方施压。 奈何柔柔的谈判技巧还非常青涩，远远达不到刘晓杰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再加上齐老板本就是生意场上的千年老狐狸，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只是笑呵呵的打着太极，轻轻松松化解了她的第一波“进攻”。 紧接着，柔柔又用出了“欲擒故纵”“暗度陈仓”等等方法，但这位齐老板却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搞的柔柔越来越被动，很是有种黔驴技穷的无奈！ 第1章 同行是冤家 当刘晓杰回到公司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 虽然全身上下都被淋了个精湿，刘晓杰的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活像是中了彩票特等奖一样大呼小叫：“搞定了，搞定了，华联公司的那笔业务终于被我搞定了。” 听了这句话，关义顿时精神一振：“有了这笔业务，咱们公司这个月的房租、水电终于有着落了。” 这笔业务其实小的可怜，根本就赚不到几个钱，但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却高兴成这个样子，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开办的这家“星火商贸公司”实在是太小了。 公司拢共就只有两个人：总裁刘晓杰和副总裁关义。 大学毕业之后，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怀揣着创业梦想，共同出资创办了“星火商贸公司”。 所谓的商贸公司，说白了就是个典型的皮包公司。只不过是租了一个写字间作为办公场所，又在旧货市场置办了点二手的办公设备，就竖起大旗开张营业了。 虽然公司小的可怜，但形形色色的开销却一点都不少：水电要钱，房租也要钱，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开销，方方面面都要钱。 自打公司开张营业之后，虽然二人每天都忙的脚底板打屁股，却始终是在瞎忙，每个月都在亏钱。 “想当初，咱们开办公司的时候，是何等的踌躇满志，满脑子都是赚大钱发大财的天真幻想。”说起这事的事情，关义就忍不住的唏嘘感慨起来：“咱俩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多，不仅分币没有赚到，反而把好不容易才拼凑出来的那点本钱亏掉了一多半，创业真是太难了……” 别人创业开公司，全都赚的盆满钵满，刘晓杰和关义二人却沦落到为了房租、水电而奔忙的地步，真是一言难尽啊。 虽然前路坎坷创业艰难，刘晓杰却依旧是一副“相信明天会更好”的样子，他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万事开头难嘛，咱们公司这么小能够坚持下来没有倒闭就已经很不错了。看在咱们这么努力的份儿上，老天爷也不能饿死咱们这两只瞎家雀儿呀，我相信公司一定会好起来的……” 话音刚落，老董就已经推门而入了。 老董名叫董奎发，是隔壁“天和商贸”的老板，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生得瘦小干枯，偏偏还留了两撇小胡子。 董奎发这副尊容，要是扮演个小偷小摸、地主汉奸什么的，不用化妆就可以直接上镜。 董奎发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完全就是一副怒气冲冲的神态：“你们这么干就没意思了吧？” 刘晓杰笑呵呵的看着他，明知故问的说道：“老董你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呀？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 “装糊涂是吧？”董奎发完全就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劈头盖脸的说道：“华联公司的那笔业务明明是我先联系好的，却被你们半路截了胡，这不就是在挖我的墙脚嘛，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事情哦，”刘晓杰故意打着哈哈儿，嬉皮笑脸的说道：“大家都是开公司做贸易的，我们的价钱更便宜，客户当然愿意和我们合作，怎么能说是挖墙脚呢？” 说起这事，关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说起挖墙脚，也是你们先动的手。上个月你们挖走了我们好几笔业务，这又怎么说？” 现如今的商贸公司多如牛毛，光是这座办公大楼里头就有十几家，竞争早已白热化，不论谁挖谁的墙角都实属正常。 两家公司本就是同行，做的业务也大差不差，抢客户的事情时有发生，，一点都不稀奇。 董奎发的眼珠儿转了几转，马上做出一副很和蔼的神态说道：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公司仅有一墙之隔，就应该和和睦睦才对。总是这么争争斗斗的也没啥意思，还不如两家合并成一家，你我齐心合力赚钱岂不是更好？” “我看你们的公司也不怎么景气，我估摸着也赚不到几个钱。要不然这样吧，我出点钱收购你们的公司，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董奎发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上的那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就好像已经吃定了对手似的，故意做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十万块，怎么样？我出十万收购你们的公司，同时在我的公司给你留一下业务经理的职位，这条件够优厚了吧？” 十万块就想收购我们的公司？纯粹就是做梦娶媳妇——你想的美！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只想做老板，不想给别人打工，尤其不想给你打工。” “十万已经不低了，别贪心不足了好不好？” “你做梦。” “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嘛，我直接出钱收购你们的公司不是更好？你们也不吃亏呀！” “老董啊，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公司是我和关义一手创办，不可能卖给你的。说不准哪天就做大做强了呢……” 面对如此明确的拒绝，董奎发依旧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说教嘴脸：“年轻人嘛，有点理想是好事儿。但理想不等于现实。咱们这一行的竞争到底有多么激烈，想必你们已经有所感受了，创业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就凭你这个小摊场，怎么和我竞争？” “要是害怕竞争的话，当初我就不会开这个公司。” 刘晓杰的拒绝态度让董奎发有些恼怒，他嘿嘿的冷笑了两声：“商场如战场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你们真以为能斗得过我吗？只要我稍微用点手段，你们这个破公司就会被挤兑的没业务做，到时候想哭都找不到坟头，你好好想想吧。” “我这个人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脾气，你也别说这些废话了。” “你会后悔的。”说完这句话之后，董奎发就气呼呼的摔门而去了。 “十万块就想拿走我们的公司，你干嘛不去街上明抢呢？”朝着董奎发的背影比了一个中指，关义恨恨的说道：“想趁人之危低价收购？做梦去吧，老子宁可亲手把公司砸个稀巴烂，也不会便宜了你！” 第2章 招兵买马 “阿义，我觉得咱们应该招聘个新员工。”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关义顿时面露不解之色：公司的资金原本就不剩多少了，要是招人的话还得开一份工资，对于日渐窘迫的财务状况而言岂不是雪上加霜？ “以前咱们总是为了省钱舍不得招人，现在看来这未必就是对的。”刘晓杰解释道：“就算是个皮包公司，也不能只有两个老板呀。为了让咱俩可以腾出手来心无旁骛的出去跑业务，我觉得有必要招个人。” 公司里就只有刘晓杰和关义这两个臭皮匠，不管是日常事务还是业务、财务等等所有事宜，全都是二人眉毛胡子一把抓，整天累死累活不说，还总是顾此失彼耽误事情，确实应该招兵买马扩充一下队伍了。 于是乎，刘晓杰就手写了一张“招聘启事”贴在公司门口：因本公司发展需要，现诚聘业务经理一名，男女不限待遇从优…… 招聘信息刚刚贴出去一个小时，就有人来上门应聘了。 这是个年轻的的女孩子，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材苗条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妆容整齐，无论身材还是样貌都对得起“美女”二字，活像是电影里的女明星，简直美的冒泡。 “请问，是这里招聘业务经理吗？” “是的，是的，”见到如此这般的绝色大美女，关义早已笑的见眉不见眼，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上去：“美女怎么称呼啊？” “我姓诸葛，叫诸葛云，您叫我小云就行。” “小云是吧，我叫关义，你可以叫我义哥……” 关义这小子就是这么没个正经的样子，这是正式的招聘啊，怎能如此嬉皮笑脸？ 为了让这场招聘显得更加正式一点，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神态，板着脸说道：“我叫刘晓杰，是本公司的总裁，关义是本公司的常务副总裁。” “刘总好，关副总好。” “闲话少叙，还是直接说正事吧。”刘晓杰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面试官”的肃穆表情，对眼前的这个叫诸葛云的美女说道：“本公司招聘的业务经理必须要有极强的专业水准，对于学历有着一定的要求……” 美女诸葛云显然早有准备，马上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好几份证件，像打扑克一样摆在二人的面前。 圣约翰大学结业证书，佛朗西斯科商学院工商管理专业博士学位证书，大不列颠国立大学法学博士，全球商业联盟奖学金获得者荣誉证书…… 看到这一大堆全球顶级大学的证书，刘晓杰只是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一个写满了外国字母的毕业证书：“现在办假证的也讲究与时俱进了，瞧这个毕业证弄的多好哇，就好像真的一样！” “假证？”美女当时就愣住了：“你说是假证？那全都是真的呀……” 真的？ 别逗了。 你当我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 毕业于全球最顶级的名牌大学，工商、法学双料博士学位，如此高到吓死人的学历完全可以直接到全球五百强的企业出任高管，又怎么可能到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小公司来求职。 我宁可相信母猪能飞上天，也绝不相信这些证书是真的。 这种证件刘晓杰见的多了，随随便便找个办假证的，只需要花几百块钱就能搞到手。 “刘总，我的学历和学位证书全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直接到网上去查……” 查？我查个屁呀，这种假的没边的证件根本就不需要查，只要稍微有点智商就知道是假的。 “小云呀，我知道你的证件肯定是从办假证的手里买来的……” “不是买的，是学校颁发给我的……” 你要是真有这么高的学历，怎么可能到我们这种小庙来求职？但刘晓杰却懒得听她解释，很随意的撇了撇嘴，笑呵呵的说道：“小云呀，你的这些证件都已经假的没边了，你这些证件里头，但凡要是有一个是真的，我当场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 美女诸葛云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刘晓杰却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证件的事咱们先不说了，毕竟我们招聘的是业务经理，需要的是实打实的业务能力。只要你真的有能力，我可以不计较你用假证冒充的事儿。我始终认为，工作经验比虚无缥缈的学历更有说服力。说说吧，你有哪些工作经验。” 学历虽然重要，却不是决定因素，比如说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都是三流野鸡大学的毕业生，不照样开公司做老板嘛。反正所谓的业务经理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帮二人打打下手处理一些日常琐碎事务而已，学历高低根本就无所谓。 “对，对，杰子说的对……我是说刘总说的很对，”面对这位身材样貌全都完美无缺的美女应聘者，关义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色眯眯的意味：“只要你的能力够强，什么学历不学历的根本就不重要。” “我去年才从学校毕业，相关的工作经验还很欠缺……”美女诸葛云坐在刘晓杰的对面侃侃而谈，确实有几分镇定从容的大将风度：“去年下半年，我曾经在摩根大通实习过四个月，今年春季在微软大中华区担任总裁实习助理，但却没有做满实习期……” 不等她把话说完，刘晓杰就实在听不下去了：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的忽悠能力堪称顶级，能把死的吹成活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大美女竟然更能吹，直接就把牛皮吹上天了。 摩根大通？微软？那全都是这颗星球上最顶级的企业，哪怕仅仅只是实习过几个月也会前途无量，稍微熬上三两年就会成为让无数人羡慕的流口水的跨国集团高管。 明明有这么好的前途，又怎么可能到我们这种小公司来求职？ 这种牛皮，连鬼都糊弄不了，就算刘晓杰真的是猪脑子，也绝对不会相信：能把牛皮吹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想不到是，这位美女还在把牛皮吹的更大：“除此之外，我还精通法语、日语、葡萄牙语，俄语也稍微懂一点，至于英语……那是最基本的，就不说了。其中我的日语是专业八级，葡萄牙语去年才过的专业口译……” 精通好几门外语，还是国际名牌大学毕业的双料博士，这不是在吹牛，而是吹大象啊。 刘晓杰和关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吹的，今天算是开眼了。 虽说公司并不需要多么专业的人才，甚至是很一般的员工都可以接受，但象她这样满口胡言乱语不把牛皮吹爆誓不罢休的人，那是真的无法容忍了。 没人会喜欢这样的牛皮大王！ “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明明知道她是在吹大牛，刘晓杰却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不动声色的说道：“你的学历和履历都无可挑剔，咱们还是商议一下具体的薪酬待遇吧。” 刘晓杰的这一番话，看起来好像是对这位美女的学历和履历都非常满意，就好像真的准备聘用她似的。 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对于这种满嘴大话的人，任谁都无法接受，不论她要求什么样的待遇，刘晓杰都会以“本公司无法满足你的薪酬条件”为由，让她“另谋高就”——老子不信你说的那一套，还是到别的地方吹大牛吧。 既然已经谈到了具体的薪酬待遇和工资条件，这位美女天真的以为马上就能得到这份工作了。 诸葛云微微拢了拢仿佛琼瑶剧中女主角的那种空气刘海，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很有把握的说道：“据我观察，贵公司的规模不大，应该还在初创阶段，我就不要那么高的工资了。每个月三万，我说的是税后。而且公司方面必须解决我的住房问题，如果没有专属的员工宿舍，可以折算成租房补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公司给我配备一辆车，有没有专职司机无所谓，因为我本人有驾照……我的要求相当克己，想必二位老板应该不会拒绝！” 第3章 三个臭皮匠 每个月三万的工资？你是在说梦话吧？ 按照眼下的行情，三四千块钱就能招到人，你竟然要三万？还是税后？你干嘛不直接到大街去抢呢？ 我们公司总共才几个钱？你开口就要三万的工资，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还给你安排住房？我和关义都在合租呢，哪能给你安排住房？ 至于说代步的车辆，那就更别想了，我们这俩老板都骑着两个轱辘的电瓶车上下班呢，你竟然还要一辆专车，给你一艘航空母舰你要不要？ 刘晓杰从未见过如此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的求职者，虽然心中很是恼怒，脸上却始终挂着得体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紧不慢的对她说道：“小云啊，您说的这些待遇本公司暂时无法提供，我们的小庙也容不下您这尊大菩萨，还是请您另谋高就吧，真的很遗憾……” 要车要房还要三万的月工资，你这不是来应聘的，分明就是要打土豪分田地呀！就算是脑子进水了也不可能聘用她！ 听了这句话之后，诸葛云立刻就慌了，赶紧补充道：“若是两位老板觉得每个月三万的工资实在太高，我可以稍微降一降，两万五我也勉强能接受，希望二位认真考虑我的合理要求……” 每个月拿两万五？如果这也算是合理要求的话，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道理好讲了。 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沉默不语，只是用整齐划一的动作摇着头。 “两万五还不行吗？”美女诸葛云几乎都要哭了，猛的一咬牙一跺脚：“两万，两万，我只要求两万的月工资，而且是我自己缴纳个人所得税，这总可以了吧？” 二人继续摇头。 “一万八，我只要一万八，真的不能再低了。” 一万八？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我们这个公司总共才有几个钱？凭什么就给你开一万八的工资，就凭你那漂亮的脸蛋吗？ 当关义和刘晓杰第三次摇头的时候，美女诸葛云终于绷不住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二位老板，我到底要拿多低的工资您才能聘用我呢？您就说句实话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我就能接受。” “零，我们能接受的是零工资。”说起这话的时候，连刘晓杰都感觉自己像个疯狂压榨员工的无良老板：“按照行内的规矩，新员工需实习三个月，实习期内是没有工资的……” 听了这话，美女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嘴皮动了几动，最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直接起身离座满脸怒容的拂袖而去了。 望着这个绝色美女怒气冲冲出门而去的背影，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顿时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美女确实够漂亮，身材也好的没话说。”关义笑的前仰后合：“只是她太能吹了，说实话我真没见过这么能吹的。世界最顶级的名牌大学毕业，还是双料博士，精通好几国的外语，她怎么不说自己是比尔盖茨的亲闺女呢，哈哈……” “这种女骗子我见的多了，自以为长的漂亮就可以老少通吃，只可惜她打错了算盘，咱们全都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实干家，而不是见到漂亮女人就腿软的色痞，一个月三万……她怎么不去抢呢？” 就在刘晓杰和关义调侃着刚才那位美女之时，房门猛然从外面打开，二人肆无忌惮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是诸葛云。 大美女诸葛云竟然又回来了。 关义和刘晓杰做梦也没有想到诸葛云会去而复返，全都愣愣的看着她，一时竟然不知说点什么才好。 “两位老板，我想好了，零工资就零工资，就算是不给钱白干活都行，只要你们管吃管住就好。” 这句话简直石破天惊，关义当时就傻了。 白干活不要钱的员工，真是做梦都不敢想啊。 虽说一直都把她当做是满嘴牛皮的女骗子，但女骗子也是人呀。就算她什么都不会，端茶倒水跑腿打杂总可以吧。 放着免费的劳动力不要，那就真是弱智了。 什么学历、什么文凭，什么工作经验，什么业务能力，等等这些全都不重要了，仅凭白干活不要钱这一条就已经足够。 刘晓杰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以前所未有的果断毫不犹豫的当场拍板：“好，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本公司的业务经理了……” “两位老总，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聘用我做业务经理，请带我去业务部门，先和同事们熟悉一下……” 业务部门？哪有什么业务部门！ 整个公司就只有刘晓杰和关义这两个臭皮匠，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其他同事”。 直到这个时候，诸葛云才算彻底明白过来：所谓的业务部根本就不存在，这家公司根本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 “公司只有你们俩？”大美女诸葛云的眼睛瞪的很大，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刘晓杰和关义，“你们连业务部门都没有，为什么还要招聘业务经理呢？” “公司虽然人少，但前景广阔，”刘晓杰摸着下巴嘿嘿的笑个不停：“既然你已成为业务经理，就一定要好好干。业务经理啊，多么重要的职位，仅次于我本人和关副总……” 公司总共就只有两个臭皮匠……算上刚刚入职的诸葛云，已经算是有三个臭皮匠了。她这个业务经理排在公司权力榜的第三位……其实也就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 “我……算了，我已不想再说什么了，”美女无可奈何的苦笑着：“既然我已经接受了这个职务，就得先把工作抓起来，烦劳两位老总先把本公司的业务现状做个简单的介绍吧。” “没啥好介绍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具体的业务。” “没有业务你们招的哪门子业务经理？” “眼下虽然没有业务，不过以后会有的。” “那我……我具体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你的工作嘛，小云呀，”关义摆出一副“我就是大老板”的架势，双脚翘到了办公桌上，得意洋洋的笑道：“现在你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端茶打水，顺便打扫打扫公司的卫生，先把地板拖一下吧……” “你们招聘业务经理就是为了端茶倒水拖地板？我不干！” “这有啥呀，我这个总裁还经常打扫卫生呢，你怎么就不能干了？”刘晓杰笑着说道：“我说小云，有句古话说的好，勿以善小而不为，一切都要从细节做起嘛……” 第4章 顶级人才 有这样一个美的冒泡的大美女端茶倒水伺候着，那种感觉真是爽爆了，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第一次体会到当老板的好处。 “两位老板，你们曾经答应过我，要管吃管住的……” “小云啊，你就放心吧，我和关副总全都是爽快人，只要是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应该给你的福利待遇绝对不会少。你要是吃饭，可以到楼下的小餐馆去吃碗面条，还可以加个鸡蛋火腿肠什么，绝对管饱，想吃多少吃多少，我们给你报销。” “至于说住宿嘛……我们的出租屋还有个储物间，完全可以给你当做卧室使用……” “吃面条，睡储物间，这就是你们给我安排的食宿？” “这还不行吗？我们总不可能给你弄个总统套房吧？” 诸葛云微微昂着头，似乎发出了一声短叹：“好吧，那就先这样吧。不过……有个问题我始终弄不明白，我自认为学历和文凭都无可挑剔，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聘用我呢？” 别再提你那该死的文凭和学历了，那分明就是假的。 “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如果两位老总认为我在撒谎，可以随时验证？” 验证的方法有很多，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上网去查她的真实学历，但刘晓杰却觉得根本没有那个必要。还可以给摩根大通和微软中国发一封问询函，看看这个诸葛云是不是真的在这种顶级大企业实习过。但他才懒得那么做呢。 事情是明摆着的，你就是个满嘴牛皮的大话精，根本不需要验证。 “就算你们不相信我的学历和履历，至少我还有非常深厚的外语基础……” 这个诸葛云，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既然如此刘晓杰也就不客气了，直接在网上搜索了一段外国文学作品片段，打印在一张纸上交给她：“你不是说自己精通葡萄牙语嘛，你要是能把这段外语翻译成中国话，我就信你！” 诸葛云接过那张刚刚打印出来的a4纸张，只略略的看了一眼，就用汉语朗读起来： “在这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国王陛下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棵树，遮天蔽日的树冠上居住着先祖和所有众神，王的继承者也住在树上，后来大树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座雄伟壮丽的修道院拔地而起……修道院的大门敞开着，无数修女唱诵着主的荣光，恢弘的圣歌响彻天地……” 其实连刘晓杰自己都不知道这段外语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使用了翻译软件之后才能看懂，这是一部葡萄牙语的小说，曾经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经典名着。 尽管刘晓杰对名着本身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但却早已目瞪口呆：因为诸葛云朗读出来的内容和翻译软件翻译成汉语之后的内容基本相同，并且经过了一些润色，完全没有翻译软件的那种机械和生硬的滞涩语感，而是更加流畅也更便于理解。 一个女骗子肯定不会有这么深厚的文学功底，更不可能把葡萄牙的文学名着倒背如流，合理的解释只能有一个：她真的精通葡萄牙语，并且拥有极其强悍的口译能力。 虽然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关义还是不敢相信，他又随便在网上找了一段法国文字，打印在纸上以后交给了诸葛云：“你再把这一段翻译一遍。” 大美女诸葛云拿着那张纸，只是稍微扫了两眼，就开始用抑扬顿挫的朗诵腔读了出来：“少女的身材并不算高挑，但却修长挺拔。她在那张老旧的波斯地毯上翩翩起舞，容光焕发的脸蛋在人们眼前闪过，金色的秀发仿佛在黑暗中亮起的闪电。她的手臂高高举起，把手鼓敲的咚咚作响，就好像精灵仙女正在散发着芬芳的林间圣地上起舞，所有人都沉醉其中……” 关义随意从网上截取的这一段就是《巴黎圣母院》当中的部分内容，那是最经典的法国文学名着。只可惜关义这小子对于文学名着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他连一句法国话都不懂。 通过电脑上的翻译软件就可以得知，大美女诸葛云翻译的这段内容和原文大致相同，只是在有些地方为了便于理解，将原本拗口的语句换成了更加容易理解的常用语。 就凭这份现场口译现场润色的能力，就足以证明她的外语水平了：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听着她那流畅自然的朗读声，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惊的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对方，脸上全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事实证明，这个叫诸葛云的美女并不是满嘴跑火车的骗子，而是拥有真才实学的顶级人才。 “我的日语水平也还可以，两位老总要不要继续检验一下？” “不用继续检验了，真的不用了。”对于诸葛云的实力，刘晓杰已经彻底心服口服：“现在我已经相信你的外语水平了，真的信了。” 到了这个份儿上，不管是关义还是刘晓杰都已经开始相信，诸葛云的文凭学历和实习经验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为了做进一步的验证，关义特意搜索了一下弗朗西斯科商学院的官方网站，在博士生名录中找到了诸葛云……虽然他根本不认识那些乱七八糟的外语，但照片肯定是真的。 也就是说，诸葛云真的是全球顶级商业学院的博士。 其他的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验证了，仅凭这张照片和刚才的那段朗读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诸葛云没有说谎，她真的就是传说中那种最顶级的商业人才。 虽然事实就摆在眼前，刘晓杰和关义反而更加的无法理解了：就凭她的学历和实习经验，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入一家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出任高管，拿上百万的年薪都不是事，怎么会到这种小公司来求职？甚至连不给钱白干活这么苛刻条件都会答应下来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5章 落难之人 诸葛云这样的超级人才，竟然会到这么小的一个公司来求职，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 这就好像财神爷抱着金饭碗沿街要饭一样荒诞，反正以刘晓杰的智商是绝对理解不了的：这里头一定有猫腻，若是不弄个清清楚楚，心里就踏实不下来。 “其实吧……”当刘晓杰用很严肃的口吻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诸葛云明显犹豫了一下，迟疑了足足有一分钟才终于说出实情：“二位应该听说过诸葛行这个人吧？” 诸葛行？ 这个名字何止听说过，简直就是如雷贯耳。 诸葛行不仅是本地的商业大佬，还是白手起家的典范，早在刘晓杰刚刚出生的那个年代，这位大佬就已经开始下海经商，凭借卓绝的商业头脑和敏锐的眼光，很快就发了大财。先是弄起了一家长途运输公司，没过几年就又进军房地产、收购矿业公司，光是他控股的上市公司就有四五家之多…… 曾几何时，诸葛行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报纸头条和各种各样的商业活动中，并且被当地的领导奉为座上宾。据民间传闻，这位商业大佬的资产有几十亿之多，俨然就是一位商业霸主。 但那毕竟是隔年的老黄历，再也翻不得了。不久之前，诸葛行的公司曾经爆出一宗惊天动地的商业大案：诸葛行一直在玩弄庞氏骗局的把戏，数不清的公司被他坑的血本无归欲哭无泪。随着案件的进一步曝光，诸如操控股价、内幕交易、偷税漏税等等乱七八糟的丑闻一一浮出水面，诸葛行因此锒铛入狱，从亿万富翁沦为阶下之囚。 但这和诸葛云又有什么关系呢？ “诸葛行就是家父！” 当诸葛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惊的目瞪口呆！ 怪不得她有如此华丽的学历和实习经验，原来是诸葛行的女儿。 这好像也不对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诸葛行这样的富豪，拔下一根汗毛都比普通人的腰还要粗，就算是出事了，随随便便留下点家产，也足够她吃几辈子了，干嘛还要来这样的小公司白打工呢？ 这说不通啊！ “我爸确实留下很多财产，除了存款之外还有些别墅房产和十几辆豪车什么的，但那全都是涉案财产，早就查封了，所有的银行账户已全部冻结。在我爸的案情交代清楚之前，别说动用家里的存款了，我连一张纸都拿不出来。” “就算你们的财产全都被查封了，以你的学历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应该不难吧？你爸不是有很多大佬朋友吗？” “我爸确实有很多有头有脸的朋友，自从他出事以后，以前的那些老朋友唯恐惹祸上身，对我避之唯恐不及，我曾经去找过他们，却全都吃了闭门羹……” 诸葛行出事了，他的那些所谓的“老朋友”当然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牵连，这不仅仅只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缘故，还牵扯到一些法律问题。 “在这座城市找不到工作，你还可以去外地呀，以你的学历和能力，就算去国外也能找到很好的工作吧？” 诸葛云无奈的苦笑着：“因为我爸的有些罪名还没有弄清楚，我必须配警方的调查，随时接受问询，护照早就上缴给警局了，根本就不能出国。根据规定，我暂时不能离开本地，而且还要按时到警局去签到，以证明我没有潜逃……” 虽然诸葛云本人不是罪犯也没有涉案，但她毕竟是诸葛行的独生女，配合警方调查是她的义务，还要随时接受警方的问询，活动范围受到极大限制，根本就不能离开这座城市。 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哦，这分明就是一出千金大小姐落难的老旧戏码嘛。 “我的银行卡、信用卡什么的也早就冻结了。不怕您二位笑话，除了几件随身的私人物品和几套衣服之外，我的身上就只剩下一块四毛钱了……”这位落难的千金大小姐毫不掩饰自己的窘迫：“我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若是不赶紧找份工作，就真的支撑不下去了呢……” 怪不得她要急于找一份工作呢，原来已经到了饥寒交迫的境地。 刘晓杰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旁边的关义已经生出怜香惜玉之心：“你都饿了一整天？怎么不早说呀，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碗面条先垫垫肚子！” 时间不大，关义就从楼下的小饭馆弄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还专门加了俩鸡蛋。 或许真是饿的狠了，诸葛云抱着饭碗好一阵狼吞虎咽，仿佛风卷残云一般，连汤水都喝的点滴不剩。 “让两位老总见笑了，平时我吃饭还是很斯文的……”诸葛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的没想到街边小饭馆里的食物竟然这么好吃，比我以前常吃的澳洲龙虾还要美味。” 小饭馆的面条比澳洲龙虾还好吃？分明是你太饿了好不好！ “小云啊，刚才说的零工资啊、白干活啊什么的，你就当做耳旁风好了。”虽然刘晓杰的脸皮比牛皮还厚，但这一次却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人家诸葛云都已经落魄到这步田地了，若是再把她当成免费的劳动力，岂不成了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小人了么。 “你的工资咱们可以再商量，至于说你的几万块一个月……你也看到了，咱们这个公司真开不起那么高的薪水给你。咱们还是按正常来吧，每个月给你开四千五的工资，不会委屈了你吧？” “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明明已经说了只管吃住不给工资的条件，现如今却又要主动给钱，诸葛云先是稍微愣了一下，旋即抿嘴一笑：“我还以为二位是那种只认钱的黑心老板呢，原来也是性情中人。就凭这一点，我就一定要加倍努力，不会让你们失望……” “既然你已经加入咱们这个小集体，就是自己兄弟了，甭这么客气。以后咱们有饭一起吃，有力一起使。” “我一定会好好干，请两位老板放心……” “啥老板不老板的？”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个公司就咱们三个臭皮匠，还分什么员工老板？以后你就喊我阿义就行，要是能叫我一声义哥，那就更美了。” “有了你的加入，相信咱们公司一定会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凄厉的警笛声突然响起，还不等三人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几个警察就已推门而进了。 第6章 我要跳楼 看到这一大群穿着警服的人，诸葛云的脸色顿时一僵，下意识的朝着刘晓杰身后躲了躲。 不管是关义还是刘晓杰，全都以为这几个警察是来找诸葛云的，毕竟她老爸是重大经济案件的主犯，就算诸葛云本人不是涉案人员，配合调查之类的事情肯定也少不了。 但是，刘晓杰很快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这几个警察连看都没有看诸葛云一眼。 “我们是市公安局消防大队的，”出示了证件之后，为首的那个警官看了看三人：“你们谁是公司的负责人啊？” “我是公司法人，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看着这几位警官，刘晓杰真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我这里也没有着火呀，更没有拨打救火电话，消防大队的干嘛来了呢？ 不仅刘晓杰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义和诸葛云同样一脸茫然。 “我们来检查你们公司的消防状况，请出示你们的消防安全许可证……” 刘晓杰一下子就懵了：消防安全许可证？没听说过那东西呀。再者说了，我们这就是个皮包公司，没有任何易燃易爆物品，用得着那玩意儿吗？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防法》，所有商业单位和团体，都应该主动办理消防安全许可证，并且配备相应的消防措施，然后才能开始营业。” 公司还需要消防安全许可证？要不是这位警官提起，刘晓杰还真的不知道有这个规定呢。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这位警官很快就得出了结论：“你们公司并未按照相关要求及时办理消防许可就擅自营业，属于违法经营。而且你们这里完全没有消防逃生设施，连最起码的灭火器都没有。按照规定，需停业整顿，整改之后还要验收，合格了才能再次开业……” 听了这一番话，刘晓杰立刻就傻眼了。关义赶紧从抽屉里摸出一盒“华子”往那个警官的手里塞：“这位警官，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一条呀，您给我们通融通融……” 警官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关义递过去的华子，用非常严肃的口吻说道：“消防是关系到生产安全的大事，我没法儿和你通融。” 看这位警官的严肃表情，刘晓杰就知道这事儿不存在“打马虎眼”的可能，赶紧凑上前去问道：“这位警官，既然我们违反了相关的法律，我们愿意接受处分，但您说的停业整顿……得整顿多长时间呀？” “停业整顿的时间要看具体的验收情况，至少要一个月，如果验收不合格的话，还要延长，但原则上不超过半年！” 光是消防检查就要停业半年？那还搞个屁呀！ 事态严重，关义已经慌了，赶紧拽住那位警官：“灭火器什么的我们可以去买，您让我们买几个我们就买几个。没有消防证我们也愿意补办，但停业整顿……真的不行啊……” “法律条文在这里摆着，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规定先把你们的公司暂时查封，等你们整改合格之后再解封。” 眼看着那位警官就要把封条往门上贴，刘晓杰立刻就急眼了。 “整顿个鸟!”怒吼声中，刘晓杰一脚踢翻了桌子，猛然打开窗户跳上窗台，声嘶力竭的大叫着：“老子砸锅卖铁才凑了点本钱，好不容易才开办了这么个公司，工商、税务、环保、卫生，数不清的部门三天两头的来检查，每一次都要罚款，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呀……” 楼下就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大街，刘晓杰双手扒着窗框，一只脚已经悬空，做出一副跳楼的架势，面目扭曲的朝着关义高声喊叫：“阿义，替我照顾好我的一家老小，咱们来世再见……” 刘晓杰要跳楼自杀？别逗了。 他才不会真的跳下去呢，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唬人而已。再者说了，公司就在二楼，就算是真的跳下去肯定也摔不死人，最多摔个鼻青脸肿弄点皮外伤而已。 刘晓杰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先把这些警察吓住再说。 关义是刘晓杰的老搭档了，彼此之间的默契配合早已到了心照不宣的地步，马上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拽住刘晓杰的胳膊，好像疯了一样大叫着：“杰子，别冲动，千万不要冲动啊。冷静，冷静，你一定要冷静啊！你要是跳下去了，你儿子立刻就会成为孤儿。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人想想啊……” 刘晓杰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儿子？ 不过是关义为了帮刘晓杰卖惨信口胡说，纯粹就是“剧情需要”而已！ 为了制造出假戏真做的效果，刘晓杰不停的大喊大叫，关义则做出一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苦苦相劝…… 一个执意要跳楼寻死，另外一个则拼命的拽着不放，二人相互配合倾情表演，看起来比真的都真。 就在这俩货卖力的表演这出跳楼的双簧戏之时，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全都瞪大了眼睛兴致勃勃的看着，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拍起了视频，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态。 “阿义你别拉着我，就让我去死吧，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周年。”刘晓杰故意朝着街上看热闹的人群高声呐喊：“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要逝去了，请大家记住这悲惨的一天……” 这一幕寻死觅活的大戏已经到了高潮部分，刘晓杰和关义全都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若是有观众在现场的话，肯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旁边的诸葛云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是死死的拽住刘晓杰的胳膊，唯恐一松手他就会真的跳下去似的。 就在这个“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那位警官却突然“噗嗤”一笑，非常无奈的朝着刘晓杰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别演戏了，赶紧从窗户上下来吧，别不小心真的掉下去，就算摔不死你，摔个鼻青脸肿也不好看……” 第7章 小把戏 刘晓杰玩的这一手，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把戏，上一次某部门来检查的时候，就是这么糊弄过去的。原本以为只要撒泼打滚的故技重施，就能吓住这几个警察，想不到早就被他们看破了真相。这让刘晓杰感到十分尴尬，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假戏真做的演下去…… “真是怕了你们这些人，”那位警官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刘晓杰的肩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真的逼着你跳了楼，就算你毫发无损，我们这些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说不准还会弄出‘粗暴执法逼迫市民跳楼’之类耸人听闻的大新闻呢。赶紧从窗户上下来，别让大家看笑话了好不好？” 刘晓杰根本就不可能真的跳下去，那位警官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一点，只是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仅此而已。 刘晓杰敏锐的发现了事情正在出现转机，赶紧说道：“让我下来可以，你们得先答应我不能查封公司。” “好吧，我答应你。”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不喊也不闹了，麻溜的从窗口跳了下来。随即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嘴脸，笑嘻嘻的朝着那位警官说道：“还是这位警官体谅我们的难处，只要不查封就一切好说。不管您说啥我们全都服从……” “停业整顿可以暂免，但这个消防许可证你们必须尽快补办。” 刘晓杰和关义不断的点头称是，比见到班主任老师的小学生还要乖巧听话：“一定补办，一定补办，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罚款也是免不了的，证照不全罚款一千二；没有配备灭火设备，罚款六百，缺乏相应的安全逃生设施，再罚六百，罚款共计两千四百元，三个工作日内你们到市局缴纳一下。” 罚点款不算什么，只要公司不被查封那就全都不算事儿。 在充分表明愿意认罚的配合态度之后，为首的那位警官随即喊了一句：“收队——” 收队？这就要走了？ “这位警官，你们先别走……”刘晓杰赶紧拦住了那位警官。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就是想问问，这座大楼里头有那么多家公司，为什么你们不查别人就只查我们一家？” 光是在这个楼里的公司，大大小小就有好几十家之多。但这位警官不去查任何一家公司，偏偏只是查了刘晓杰的“星火公司”，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那位警官微微一笑：“之所以不查别人只查你们，是因为我们接到了热心群众的举报，说你们这里存在重大消防隐患，所以才过来检查一下……” “是谁举报的我们？” “我们会严格保护举报人的身份信息，绝对不会透露给你，你也不要问了。” 刘晓杰刚刚客客气气的把那几位警官打发走，关义就已经跳着脚的高声叫骂了：“奶奶个屁的，一定是董奎发这个狗东西在背后搞鬼使坏，肯定是他！” 不久之前曾经和董奎发有过一场小小的“不愉快”，转过脸去消防大队就来了一场突击检查，这事根本就不用想，也能猜出那个举报刘晓杰的“热心群众”是何方神圣了。 一定肯定以及确定，必然是董奎发那老小子。 姓董的惯用这种背后算计人的阴招，肯定是他做的好事！ 好你个董奎发，竟然给我来这一招。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打闷棍使绊子的下三滥招数谁不会呀，只要让我揪住你的小辫子，就会要你好看，到时候一定整的你想哭都找不到坟头。 就在刘晓杰暗暗发狠之际，关义已经开始用最恶毒的语言朝着隔壁高声叫骂了，种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混账王八蛋举报老子？给老子玩这种鬼把戏，就别怪老子心狠手黑，要是哪天犯在老子手里，一定把你折腾个生不如死。狗日的，你等着，不把你的整的你一裤子屎，老子就不姓关……” “行了，行了，别骂了，还是赶紧做点正事吧。”刘晓杰对关义说道：“抓紧时间先把罚款交了，尽快把那个消防许可证办下来。顺便再看看咱们公司是不是还缺少其他的证件，别又让董奎发那老小子钻了空子！” “关副总……义哥，你们说的董奎发是什么人呀？” 当大美女诸葛云问起的时候，关义依旧在跳着脚的叫骂：“董奎发就是个只会在背后打闷棍的下三滥，是无耻小人……他根本就不是人！” 诸葛云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马上就猜到了一个事实：董奎发一定是刘晓杰和关义的竞争对手。 “不过是在背后摆了咱们一道而已，有机会找补回来也就行了。”和气急败坏的关义相比，刘晓杰则显得冷静了许多：“别和这种阴险小人置气，不值得。” “杰哥，刚才你要跳楼的时候，可把我给吓坏了。”说起刚才的情形，大美女诸葛云完全就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态：“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跳下去呢，想不到竟然是在演戏。不过你确实演的很好，尤其是那孤苦无助的神态，还有脸上的绝望表情，把一个小人物在困境中的心理活动刻画的入木三分，这份出神入化的演技……不去做演员，真是中国影视行业的一大损失！” 刘晓杰苦笑着说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耍无赖，这样的手段确实很丢脸，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干，让你见笑了。” 诸葛云的脸上露出了俏皮的表情：“虽然这种方法有点上不了台面，但却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有效。至少，我就想不到用假装跳楼吓唬警察这一招，要是我遇到这种状况，估计也就只能乖乖的停业整顿了呢。” 如诸葛云这种人，遇到问题就会按部就班的走正规途径，她永远都不会象刘晓杰这样撒泼打滚胡搅蛮缠，更玩不了假装跳楼的把戏。 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是典型的小人物，身上有太多的市井气息，诸葛云却不是这种人…… 或许，这就是她和刘晓杰关义这俩货最大的区别吧！ 第8章 眼前报，来的快 交罚款，买消防设备，还要联系施工队弄一个消防逃生通道，光是这一套下来就得花费一万多，公司的流动资金又少了一大块。 忙活了整整一天之后，当刘晓杰、关义和诸葛云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九点多了。 三人来到公司楼下的小饭馆，准备随便吃点什么填填肚子，就是这个时候猛然发现一男一女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斜对面的“玫瑰恋人”主题宾馆。 那个又瘦又小的中年男子，正是刘晓杰的死对头董奎发，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不会看错。 和董奎发一起走进酒店的是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刘晓杰也认识——是董奎发的女秘书。 “天都这么晚了，董奎发和他的女秘书却进了宾馆。”刘晓杰嘿嘿的笑着对关义说道：“如果我说他们是去谈工作，你信吗？” 关义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坏笑：“谈个屁的工作，肯定又在和她那个女秘书出来开房了，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肾亏！” 这条街上有好几家类似的主题宾馆，专门为那些年轻的情侣提供服务。但董奎发却和他的女秘书走了进去，究竟意味着什么这还用说吗？ 董奎发素来好色，早就和他那个风骚的女秘书勾搭在一起了，时常偷偷摸摸的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这本就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的。 好色的老板和女秘书搞在一起，这种事情一点儿都不稀奇，但刘晓杰却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嘿嘿，董奎发这老东西今天狠狠的摆了咱们一道，差点害得老子停业整顿！”刘晓杰嘿嘿的坏笑着：“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也整他一回狠的。” 说话之间，刘晓杰就掏出手机拨通了宾馆招牌上的电话号码，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宾馆前台：“您好，有一位董奎发董先生入住了你们酒店，请问他在哪个房间？” “董奎发董先生是吧，请您稍等，”宾馆前台的客服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董先生在208号房间。” “好的，谢谢。”挂掉电话电话之后，刘晓杰马上又拨出一个号码：“喂，110吗？我举报，有人卖饮票长，地点就在玫瑰恋人主题宾馆的208号房间……” 紧接着，刘晓杰又抬头看了看“天和公司”招牌上的那两个手机号码：一个是董奎发本人的，另外一个则是他老婆的。 刘晓杰立刻就拨通了后面那个号码。 从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哪位？” “是董嫂吗？” “我是，你是谁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公正在偷情……” “我老公作风正派，绝对不会有这种事……” “他现在就玫瑰恋人酒店208号房间，你爱信不信。”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就毫不犹豫的结束了通话。 董奎发本就有沾花惹草的老毛病，他老婆一直都对他很不放心，接到刘晓杰的电话之后一定会过来“查岗”。 只要他老婆一来，就有热闹瞧了。 刘晓杰的这一番操作，让关义忍不住的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干的漂亮，就应该这么整治那个老狐狸，马上就能看到一出好戏了。” 仅仅只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一辆警车就停在酒店的门口。 不得不说，这几个警察确实够专业，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衣冠不整的董奎发和他那个同样衣冠不整的女秘书带了下来。 看这架势，肯定是抓了现行。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女秘书早已羞的无地自容，只能慌乱的随便用什么东西遮住了脸。 和风骚的女秘书胡搞乱搞，最多也就是个道德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违法的事儿，所以董奎发一点都不怕，还在很不服气的大声叫嚣着：“你们干什么？这是妨碍公民正常生活！别以为警察就了不起，我要控告你们……” “有人举报你们存在票长行为，有什么话到局里去说吧。” “我不是票长，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谈恋爱犯法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虎背熊腰的女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董奎发的老婆赶到了。 董奎发的老婆本就是个出了名的剽悍，亲眼看到二人衣衫凌乱的情形，顿时怒火中烧，立刻就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不要脸的老混蛋，你不是说要加班吗？原来是在被窝里和小狐狸精加班呀……” 董奎发的老婆厉声叫骂着，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大耳刮子就好像不要钱似的，按住董奎发就是一通狂抽。 董奎发本就身材瘦小，他的老婆却魁梧健硕，几番厮打之下就被大耳刮子抽的鼻青脸肿。要不是有那几个个警察在场，董奎发肯定会被他老婆打个半死。即便如此，这老东西依旧被揍了个满脸是血。 警察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终于把这头母老虎拉开。 把董奎发暴揍了一顿之后，他老婆依旧不依不饶，就好像一头发疯的暴龙，猛然冲向了那个身材妖娆的女秘书，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拳，重重的捶在女秘书的脸上：“你这骚狐狸精，敢勾引老娘的男人，真是活腻了。看老娘怎么泡制你……” 女秘书哪里是这母老虎的对手，瞬间就被打的惨叫连连，那几个警察赶紧冲上来将二人分开，然后就把董奎发和他的那个女秘书给带走了…… 当事人已经被带走了，董奎发的老婆还在一蹦三尺高的厉声喝骂着：“这个挨千刀的老棺材货，整天对我爱搭不理，却在外面和骚狐狸精胡骚情，离婚，老娘要和他离婚……” 看着这一幕精彩绝伦的大戏，刘晓杰和关义早已笑的前仰后合：“亲眼看着这老东西丢人现眼，可真解气呀。” “杰子好手段，干的漂亮！就应该这么整治他一下，让他好好的出一出丑。”关义得意洋洋的抚着胸口，哈哈大笑着说道：“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舒服多了，爽——” 旁边的诸葛云却只是抿嘴一笑：“你们俩呀……连这种报复的办法都想出来，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俩了。” “这有啥好说的？董奎发这老小子，就应该这么整他。”刘晓杰已经笑的肚子疼了：“他刚刚举报了咱们，现在咱们再举报回去，这就叫做一报还一报。” “我始终觉得这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若是我肯定不会这么做。”诸葛云笑道：“我会奋发图强，一步一步把公司做大做强，利用三五年的时光超越对手，然后抢他的生意，亲眼看着对手的公司一步一步衰落下去，直到最后破产为止。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报复的快感！” “利用几年时间报复对手？我可想不了那么长远。”刘晓杰嘿嘿的冷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做事就是讲究恩怨分明，董奎发摆了我一道，我立马就得报复回去。” “时候不早了，大家都赶紧回去休息吧。”关义打着哈欠说：“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9章 第一夜 刘晓杰和关义合租的这个“两居室”虽然十分狭窄，却有一间小小的储物室，刚好可以给诸葛云做卧室使用。 储物室里堆满了杂物，断腿的凳子、破烂的箱子，还有几个用烂了的键盘和满是蜘蛛网的电脑机箱……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堆放在一旁，腾出一个勉强容身的小小空间。刘晓杰和关义一起，把储物室好好的收拾了一番，又支起了一张折叠的行军床，虽然依旧简陋的惨不忍睹，至少看起来有点卧室的样子了，只是还残存着一股浓重的霉变味道。 “条件简陋了点儿，先凑合着当卧室用吧。” “谢谢杰哥，谢谢义哥。” 好不容易才把诸葛云安顿下来之后，刘晓杰和关义就像往常一样各自回屋上床睡觉，转眼之间就进入了梦乡。 就在夜深人静之时，猛然从储物间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关义和刘晓杰顿时从梦中惊醒，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 当二人从卧室冲出来的时候，穿着睡裙的诸葛云正满脸惊恐的站在门口。 “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你吼个啥子哦？” “有……有老鼠……好大的一只老鼠。” 被诸葛云当做卧室使用的储物间本就是存放杂物的地方，有老鼠出没完全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 不就是老鼠嘛，又不是老虎，有啥可怕的？ 但这小妮子却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我刚刚入睡，就有一只老鼠爬到我的脸上，毛茸茸的好大一只，吓死我了……” 关义顺手抄起一只拖鞋，大踏步走了进去，很快就找到了那只让诸葛云“夜半惊魂”的老鼠，毫不客气的一拖鞋就把它拍成了“肉饼”。 拎着血淋淋的死老鼠尾巴，打开窗户直接就扔到了楼下：“老鼠已经被我消灭了，你可以睡觉了。我说大小姐啊，夜里遇到老鼠是很正常的事儿，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我觉得这个储物间的老鼠肯定不止一只。”诸葛云做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我好像听到有什么动静。你听……你仔细听……” 确实有动静，却不是因为闹老鼠，因为动静是从隔壁房间里传过来的。 隔壁住着一对小情侣，每天晚上都要做一些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情，而且每次都把动静弄的很大。这样的出租屋隔音效果本就很差，所以隔壁的小情侣亲热的时候总是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不是闹老鼠，是隔壁的小情侣在做运动呢，可能要持续一段时间。”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顿时明白过来，立刻羞红了脸。 对于这种状况，刘晓杰和关义早就已经习惯了，但诸葛云明显很不适应。 “你要是觉得他们太吵，就像这样……”刘晓杰抬脚朝着墙壁用力一踹，从隔壁传来的声响顿时戛然而止：“他们要是吵的你无法睡觉，你就踹一踹墙壁，就会安静下来。或许一会还会有动静，你就再踹墙壁，最多十分钟就没事了，他们坚持不了太久的。” 关义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小云啊，我知道象你这种名门闺秀大户千金，肯定不适应这样的艰苦环境。要不然这样吧，你去睡我的房间好了。” “那你呢？” “我睡储物间，反正把眼一闭，在哪睡都一样。” “谢谢义哥。” 诸葛云抱着她的私人物品进入了关义的那间卧室，悉悉索索的收拾了几分钟之后，忽然用惊讶的声音大声问道：“房门的门锁怎么是坏的哦？” “早就坏了，从我们搬进来的第一天开始就是坏的。” “门锁坏了……我怎么睡觉？” “你把房门一关就可以睡了，干嘛要锁门……哦……”关义忽然明白过来，“你是担心我趁你睡觉的时候溜进去吧？” “我……” 关义故意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就好像他真是个色狼似的：“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提醒我了，等你睡着了之后，我就闯进去，到时候任凭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哈哈哈……” 关义模仿着电影里坏蛋的样子哈哈大笑了几声，把本就疑神疑鬼的诸葛云吓的花容失色，唯恐这小子真的会欺负她：“你……我相信义哥不是坏人，而是一个很有教养的绅士。” “绅士？谁告诉你我是绅士了？我坏的很呢，尤其是遇到你这种落难的美女，肯定会兽性大发……” “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刘晓杰笑呵呵的说到：“我的房门上有锁，就让小云睡我的房间吧，我去睡储物间。” 刘晓杰和关义一起，帮着诸葛云又是好一通鼓捣，一直到了午夜时分才终于搞定。 “小云啊，对于你这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来说，和我们这样的陌生人住在一起，确实没啥安全感，这样的居住环境真是委屈你了。” “没事，没事，虽然这里的条件确实不怎么好，总比让我睡大街上好，至少不会担心被流浪汉侵扰，我已经很知足了。” 刘晓杰刚刚储物间里躺下，诸葛云却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大堆画报：“杰哥，这是你的私人物品，你收起来吧。” 这些画报全都是女明星的“清凉写真”，属于刘晓杰的“私人收藏物品”，专供他这样的单身男士在夜深人静之时慢慢欣赏。平时都是放在床铺底下，想不到一时疏忽竟然被诸葛云看到了…… 这也太特么尴尬了！ 虽然刘晓杰的脸皮比牛皮还厚，这个时候还忍不住的脸红了一下，赶紧将这些画报扔进墙角的一个废纸箱中：“这个……我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不健康的东西？肯定是关义那小子放在我房间里的……” 明明是自己的“私密收藏品”，却“栽赃嫁祸”给关义，愈发显得欲盖弥彰，刘晓杰知道这样的说法很难取信于人，只能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用义正辞严的语气说道：“其实我也很少看这些不健康的东西，就算是看也是用批判的的眼光，你可不要误会哦，我绝对不是那种好色的人……。” “食色性也。毕竟杰哥是正常的单身男子，欣赏一下这些东西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这和好色不好色没有关系。” 第10章 招降纳叛 第二日，清晨。 今天的天气真的不赖，金色的阳光照耀着繁华的都市，暖烘烘的让人感觉无比舒适。 刘晓杰、关义和诸葛云三人，在楼下的早点摊子上随便对付了两口，然后就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公司。 星火商贸公司虽然很小，但公司里的事务却繁杂琐碎，尽管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却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神认认真真的处理好每一个细节，不能有一点点的疏漏。 “阿义啊，华宸公司的那笔尾款可有些日子了，你得赶紧去催一催。” “我觉得老李说的那笔业务就很不错，就是价钱方面有点咬手，咱们找个机会好好的和他砍砍价，看能不能把这笔业务拿下。” 就在刘晓杰有条不紊的布置着今天的工作之时，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走了进来。 是张丽丽，董奎发的那个女秘书！ 三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张丽丽竟然会来到这里。 作为昨天晚上那场“捉奸事件”中的女主角，今天的张丽丽再也没有了以往那种风骚入骨媚态横生的模样，而是显得极其狼狈，不仅头发散乱左眼眶还有一大片淤肿，显然是昨天晚上被董奎发的老婆一拳打出来的痕迹。 “张……秘书……”刘晓杰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时竟然不知应该如何开口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来你们公司发展，”张丽丽径直坐到了刘晓杰对面，过于短小的裙子根本就遮不住白花花的大腿，她掏出一根细细长长的女士香烟，以极其熟练的手法点燃了，狠狠的抽了一口，喷出大团的烟雾：“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赏我一碗饭吃……” 你？要来我的公司？ 听了这句话，不仅关义和诸葛云一脸懵，连刘晓杰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众所周知，张丽丽是董奎发公司的人，怎么可能来投靠刘晓杰呢？ “我被董奎发那个老色鬼炒鱿鱼了。”张丽丽完全就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更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难为情，“我知道昨天晚上那个事出自你的手笔……” 昨天晚上，先是报警，然后给董奎发的老婆打电话，亲手导演了一出“捉奸在床”的大戏。这种事情瞒不过精明如鬼的董奎发，想不到他这个风骚的女秘书也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张丽丽依旧说的云淡风轻，并没有流露出丝毫难堪的表情：“刚才董奎发的老婆到公司大闹了一场，又把我打了一顿。那老东西迫与他老婆的压力，也是为了给自己找回一点脸面，竟然说是我在勾引他，是我破坏他的婚姻，先打了我几巴掌又炒了我的鱿鱼，就好像踢开一条癞皮狗一样，把我赶出来了！” 昨天晚上的举动，就是单纯为了报复董奎发这个老对头，刘晓杰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对张丽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要害你的，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 “你是老东西的对头，这么干本就无可厚非，董奎发那几巴掌反而把我打醒了。”用力把烟蒂掐灭之后，张丽丽马上又续了一根：“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完全就是贪图那老东西的钱财而已，我甚至还梦想着能从地下情人转正成为他的老婆，然后和他离婚，分一大笔家产。现在看来，全都是一厢情愿，只有凭自己本事赚来的钱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你要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就给你卖力气，”张丽丽用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翘起了二郎腿，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说道：“要是你觉得我名声太臭，不愿意沾包，我马上就走……” “张秘书……丽姐……”虽然张丽丽看起来很年轻，其实年纪已经不小了，看着她脸上的那一片淤肿，刘晓杰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真诚：“我知道你说的全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别和我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屁话，要是行我就留下，不行我就走，给句痛快话吧。” “留下，必须留下。只要丽姐你不嫌弃我们公司太小，就是我们公司的正式员工了。至于工资薪水……” “咱们都是做这一行的，薪水和提成你我全都心中有数，就按一般的行情给钱就行。” “一言为定。” 就好像是在发狠似的，张丽丽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就是要董奎发那老东西看一看，我张丽丽并不是癞皮狗，离开了他照样能活下去，而且会活的更好，我就是要争这口气……好了，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来上班。”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丽丽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晓杰竟然会接纳声名狼藉的张丽丽，这让诸葛云倍感意外。 “杰哥……让这样的女人来咱们公司，好像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的名声怎么样那是她个人的事情，我只看重她的能力。” 对于张丽丽的业务能力，连关义都不得不佩服：“要说做业务，这个女人比我强多了。上个月被抢走的那两笔业务，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能从关义手中硬生生的把业务抢走，而且一连抢了两单，已经足以证明她的业务能力了。 张丽丽对于公司业务这一块最是门儿清，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行业内部或明或暗的规则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手里掌握着很多客户资源。至于她的名声是好还是坏，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她能为公司出力就已经足够了…… “齐桓公任用曾经敌对的管仲，才成就了春秋霸业。秦始皇任用楚国人李斯做丞相，最终一统天下。我为什么不能用这个张丽丽呢？” “杰哥，你可真有意思。”诸葛云抿着嘴儿呵呵浅笑：“你不过经营着一个小小的公司，却想着成就霸业一统天下，野心不小哇。” “人就得有野心，要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第11章 我要赚大钱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月底。 不得不承认，张丽丽的业务能力确实非常出色，在半个多月的时间当中就接连做成了好几笔业务，光是提成就赚了一万多块。 如此强到爆表的业务能力让关义和刘晓杰全都望尘莫及，同时也证明了当初接纳她是一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丽姐你可真行啊，这才几天呀就赚了这么多。” 张丽丽拿的提成越多，就说明她给公司创造的利润越多，所以刘晓杰非常爽快的拿出了一沓子红彤彤的钞票，直接就塞到了张丽丽的手中。 张丽丽翘着二郎腿，一边数钱一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这点钱算个啥？原本还有一桩大生意，只可惜没有谈成，要不然还能赚的更多呢。” 刘晓杰随口问道：“什么大生意？” 张丽丽随手掏出一支细细长长的女式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烟雾：“秦氏集团你们知道吧？” 秦氏集团？ 当然知道啊。 那是本地最有实力的大型国际贸易企业之一，不仅规模庞大而且实力雄厚。 “秦氏集团刚刚和孟加拉那边的纺织业巨头签署了一笔很大的出口合同，光是纺织配件和机械耗材就要走十几个货柜……” 在很多人的心目当中，进出口贸易就是两个大型国际企业之间的事情，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就比如说秦氏集团吧，虽然规模确实很大，但他们并不从事生产环节，出口的货物有一大半是通过形形色色的小商贸企业拼凑出来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拼货”。 很多小型的商贸公司根本就没有能力签署这样的大合同，所以就以通过给秦氏集团这种大公司“拼货”的方式赚取利润。虽然仅仅只能吃到一些“残羹剩饭”，但大公司的信誉普遍较好，而且回款比较快。如此一来，那些小型的商贸公司就可以避免很多风险，这是业内的一种常态。 “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丽丽笑道：“董奎发那个老色鬼很想趁机吃口肥肉，正在和秦氏集团那边商谈这个事儿呢。” 这个张丽丽原本就是董奎发的人，她能知道一点极具价值的“内部情报”一点都不意外。 “我真的很想把这笔业务挖过来，只不过人家秦氏集团是大企业，根本就瞧不上咱们这样的皮包公司。这几天我去过秦氏集团好几次，但人家根本就不和我谈……”张丽丽恨恨的说道：“这么大的一笔业务，明明看得见却吃不到，我还真的有点不甘心呢，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色鬼董奎发狠狠的赚一笔了……” 那么大的业务量，随便挖过来很小一部分，就足以吃的满嘴流油了。只可惜星火公司实在太小，根本就没有吃肥肉赚大钱的资格，所以也就只有眼馋的份儿了。 “秦氏集团？”诸葛云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刘晓杰一下：“杰哥，你真的很想做这笔业务吗？” “我和钱又没有仇，做梦都想做这笔业务，但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刘晓杰苦笑着说道：“只可惜秦氏集团属于那种超级大客户，不可能把这么大的一笔业务交给咱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去做……” “杰哥，要是你真想做这一笔业务的话……”诸葛云的眼睛眨了几下，用一种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或许我可以把这笔业务谈下来。” 你？ 连张丽丽都谈不成的业务，诸葛云能够搞定？ 她有这个能力吗？ “能力不能力的，我也说不好。但是……”诸葛云做出了一个很有把握的表情：“我认识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长基。” “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长基和我父亲是拜把子兄弟，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他还送过我一份很贵重的礼物呢。” 听了诸葛云的这一番话，刘晓杰的眼睛顿时一亮。 诸葛云原本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能够认识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长基实属正常。而且两家颇有私交，要是让诸葛云出面找秦长基谈一谈，说不准就能拿下这笔业务呢。 “小云啊，要是能拿下秦氏集团的这笔业务，咱们公司肯定能赚一大笔钱，到时候我就把你当祖奶奶供起来，赶紧的……”关义已经急不可待了：“你赶紧去找那个什么秦长基好好的谈一谈，一定要拿下这笔业务。”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家联系过了，贸然去谈这种事情会显得很不礼貌。” “这么大的一笔业务，还说什么礼貌不礼貌，直接去谈就好了呀。” 诸葛云抿着嘴，很矜持的笑了笑：“杰哥，义哥，你们俩先别着急，我先给秦长基打个电话，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那就别耽误了，赶紧打电话吧，我的祖奶奶，咱们公司能不能吃到这一大口肥肉，全都仰仗您老人家了。” 诸葛云不紧不慢的掏出了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了秦长基的号码就打了过去。 在手机通话接通的一瞬间，还不等诸葛云开口呢，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慈祥的声音：“是小云吧？你可有一阵子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 “秦叔叔您好，我是小云，原本早就想和您打个电话的，这不是最近我爸爸出了点事情嘛，所以就……”不得不说，诸葛云就是会说话，她老爸出了那么大的事，她却完全就是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秦叔叔，您的身体还好吧？” “我的身体还行，就是颈椎病的老毛病经常犯，折腾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这样，诸葛云与手机另一端的秦长基不断的拉着家常话，絮絮叨叨的说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却对业务上的事情只字不提。 虽然刘晓杰等人全都十分焦急，但却深知这种事情必须慢慢来，所有只能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诸葛云打电话。 “小云啊，自从你爸出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你现在怎么样了呀。要是需要帮助尽管向我说，就凭咱们两家的交情，秦叔叔我肯定会帮你一把。” “让秦叔叔操心了，我挺好的。自从我爸出事以后，我就离开了家门，最近和朋友一起弄了个贸易公司。”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诸葛云说的云淡风轻：“要是秦叔叔那边有这方面的业务，千万不要便宜了别人哦。” 第12章 干一票大的 “还真是巧了，最近我这边要出口一批纺织设备，刚好还少一批易损的非标件，我估摸着还有一千多万的货物缺口。毕竟咱们两家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与其让别人赚了这笔钱，还不如把机会给你呢。这就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哈哈……” 一千多万的业务，三言两语就搞定了，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只可惜，这个馅饼实在是太大了，以刘晓杰的胃口根本就不可能吃得下去。 整个星火公司，拢共就只有四个人，全部资金凑到一块也仅仅只有几万块钱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拿下这么大的一笔业务。 诸葛云当然知道公司的实力远远不够，立刻就用撒娇的语气说道：“秦叔叔，您可真是太瞧得起我了，一千多万啊，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钱。您那边有没有小一点的零散业务？” “才一千多万就吃不下去了？那好吧，你要是真的想做，我就给你留一个货柜的业务量。” “一个货柜的量？”诸葛云顿时面露难色：“这个量还是有点大，恐怕我们还吃不下呢。” “一个货柜也吃不下？这已经是最小的量了呀！你总不能让我东一笤帚西一簸箕的再去找人东拼西凑了吧？要不然这样吧，我把具体的业务信息给你发过去，你好好看一看，无论能做还是不能做，都尽快给我一个准信儿，好不好？” “好的，秦叔叔，您就把信息发到我以前用的那个电子邮箱吧。” 结束了通话之后，诸葛云赶紧打开了自己的电子邮箱，和刘晓杰等人眼巴巴的等着。最多只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就收到了一个秦氏集团发过来的邮件。 打开邮件一看，众人全都被那林林总总的商品目录给惊到了。 这是一份非常具体的商品需求清单，虽然每一种商品的数量都不大，但却异常琐碎，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市面上很难找的那种非标准件：既有各种型号的螺丝和螺母，也有大小不一的纺织专用木质卷布轴，还有数不清的垫盘、垫片和螺杆什么的，总之就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这就是典型的“散货”。 要想凑齐这么多规格、型号不一的“散货”，确实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所以大型贸易公司喜欢做那种标准的“统货”，往往会把这样的“散货”交给那些小型公司去做，这也就给了那些小公司一个赚钱的机会。 见到这份详细的商品清单之后，众人顿时忙做一团。 关义和张丽丽赶紧联系那些供货商，打电话询问价格，刘晓杰则在一旁用计算器仔细的计算价格。 足足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以后，才终于得到了一个让人欲哭无泪 的数字：一百六十万。 要想凑齐清单上的这些商品，没有一百六十万本钱，连想都不要想。 要想吃下这笔业务，就得先垫付一百六十万！但公司的账号上只有少的可怜的几万块钱，就算是把刘晓杰当猪崽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本金！ 一直以来，刘晓杰等人都在为了公司缺少业务而发愁，现如今突然有了这么大的一笔业务，自己却吃不下去了，真是太尴尬了。 “这……这笔业务还是太大了，咱们真的搞不定。”诸葛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这就给秦叔叔打电话，告诉他咱们不做这笔业务了……” “别呀，咱们费劲巴力的找业务都找不到呢，哪有把业务拒之门外的道理？” 诸葛云无奈的说道：“但这笔业务已经超出了咱们公司的承受能力，咱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本钱呀。” “你能不能再给秦老板打个电话，就说咱们只做其中的一小部分？” “那肯定不行。”张丽丽毫不犹豫的说道：“秦老板能给咱们一个货柜的量，对他来说已经非常小的业务了，不可能再拆分了。” 紧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好半天之后，刘晓杰终于说道：“这笔业务咱们肯定要做，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的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大馅饼吃下去……” “可是……杰哥，一百六十万啊，咱们公司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本钱，也凑不出这么多货物，就算是撑爆了肚皮也吃不下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啊。”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刘晓杰猛的一拍大腿：“虽然咱们确确实实吃不下这么大的一笔业务，但咱们可以找人帮忙啊。” 刘晓杰的办法其实很简单：这么大的一个馅饼，肯定没有办法独吞，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但却可以与别人一起“分享”。 做贸易的小公司多如牛马，光是这座办公楼里边的小型贸易公司就不知道有多少，完全可以把这笔业务“化整为零”，拿出一部分来交给其他的公司去做。 如此一来，集合几家小公司的力量，不就可以吃下这笔业务了嘛！ “杰哥，这样做行吗？”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肯定行，你马上给秦老板打电话，就说这笔业务咱们接下来了。一百多万的业务啊，乖乖隆嘀咚，我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的生意呢。这一回，咱们要干一票大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素来就嬉皮笑脸的关义拿出了一副难得的严肃表情：“只要咱们把这一票干成了，就能和秦氏集团这样的巨无霸建立起业务联系，以后就会有数不清的业务，前途一片光明啊。我已经看到金钱在向我招手了……” 既然大家都对这笔前所未有的大业务表示了认同，诸葛云也就不再犹豫，马上就拨通了秦长基的手机号码： “秦叔叔，您发过来的资料我已经仔细看过了，非常期待与您的合作。只是还有些细节问题，想和秦叔叔商量一下……” “这几天我没有时间，要不就约在周五下午五点吧，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咱们当面确定一下。” “好的，好的，那秦叔叔您先忙吧，周五下午五点，我会准时拜访您。” 结束了通话之后，诸葛云摆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笑嘻嘻的对刘晓杰说道：“搞定。” 搞定了？ 这么大的一笔业务，就这么搞定了？这也太简单了吧？ “既然秦叔叔说要和我见面，就相当于是默认要把这笔业务交给咱们做了。他这种人讲话，从来都是这么含蓄……” 第13章 特别关照 星期五，下午五点。 西边的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夕阳的余晖为都市的楼群镶上了一抹金色的光辉，瑰丽而又壮美。 下午五点，诸葛云和刘晓杰准时出现在“秦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和秦长基秦老板见面是一件大事，刘晓杰特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还穿了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把自己捯饬的像模像样，看起来活像是个卖保险的推销员。 “秦叔叔好。”诸葛云指着刘晓杰说道：“我给秦叔叔介绍一下，他叫刘晓杰，是和我一起弄公司的朋友。” 这位秦长基秦叔叔显然对刘晓杰没什么兴趣，只是礼貌性的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包装精美的小蛋糕。 “小云啊，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口味的小蛋糕，专门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份，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从小就喜欢这种又酥又软的拿破仑蛋糕，秦叔叔竟然还记得。”就好像是个到长辈家串门的小女孩那样，诸葛云一点都不客气的吃起了小蛋糕，一边吃一边微微点头：“这个奶油比海绵还要柔软，蓝莓酱用的恰到好处，肯定是出自高级西点师之手，秦叔叔对我真是太好了。” 说话之间，秦长基有亲手给诸葛云泡了一杯咖啡：“我不仅知道你喜欢吃小蛋糕，还知道你爱喝英式咖啡，只是我冲泡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哈哈……” 诸葛云笑呵呵的接过咖啡之时，看到秦长基揉了揉脖颈，立刻就很关切的问道：“秦叔叔的颈椎病又犯了？” “我这颈椎病已经几十年了，时不时的疼一下子，不碍事的。” 就好像是一个殷勤的晚辈照顾身体不适的长辈那样，诸葛云面带微笑的走到了秦长基的身后，轻轻的帮他 揉捏着犯病的颈椎：“秦叔叔啊，你总是忙于工作，却疏于照顾自己的身体，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集团的业务线多了，处处都离不开我，不忙不行啊。” 就这样，诸葛云一边帮秦长基揉捏着脖颈，一边家长里短的闲聊，旁边的刘晓杰根本就插不上话，显得十分尴尬。 二人又闲聊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样子，诸葛云主动谈起了“正题”：“秦叔叔，您说的那笔业务，我们想做一做，希望您能给我这一个锻炼的机会。” 秦长基哈哈一笑：“小云啊，其实我早就把那笔业务给你留出来了，谁也抢不走。” “还是秦叔叔疼我。”就好像是个撒娇的小女孩一般，诸葛云一边笑一边说道：“我知道这是秦叔叔在帮我，不过毕竟是商业行为，您看那个货柜的价格……” 因为这笔业务早就已经“内定”了，最关键的就是价格问题——这也是刘晓杰和诸葛云此行的目的。 “价格？”秦长基发出了爽朗的大笑之声：“小云啊，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其实我就是想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而已，至于价格嘛……反正我也不在乎那么一个小小的货柜，你就直接开个价吧，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就行。” 诸葛云和秦长基的关系那么好，一口一个“秦叔叔”的叫着，在这种情况下由她谈价格必然会破坏这美好温馨的气氛。 所以只能由刘晓杰报价。 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刘晓杰赶紧凑了上去，用非常恭敬的语气说道：“秦总，您所需要的那些商品，全都是非标品，要想凑齐的话确实有些麻烦……” 听了刘晓杰的这几句话，秦长基顿时一皱眉头，显得有那么点儿不耐烦：“别废话，你就直接报价吧。” 诸葛云赶紧给刘晓杰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报出价格，千万不要惹的秦总不耐烦。 临来的时候，刘晓杰和诸葛云就已经商量好了，马上就报出了一个价码：“秦总，那个货柜需要二百万……” 既然是做生意，肯定是要计较价格的，所以刘晓杰报的这二百万其实是个“虚价”，已经预留了一部分讨价还价的空间：按照最真实的报价，一百八十万他就已经很满意了，就算稍微再低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长基不愧是商场老手，听到这个价格之后微微沉吟了几秒钟，用左手的指关节不断的敲打着桌面，打出一阵阵有节奏的“笃笃”声：“二百万？这个价码也不算很低呀……” 刘晓杰早就料到他会这样的反应，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把事情交给诸葛云显然更加合适。 诸葛云随即微微一笑：“两百万那是给外人的价码，秦叔叔这么关照我，肯定得打个折扣啊……” “折扣？”秦长基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想当年，我和你爸合作的时候，动辄就是几个亿的生意，我从来都没有皱过眉头。要是我和你为了这两百万就讨价还价，岂不成了街边的小商小贩？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没那么小气，你说两百万就两百万好了。” 说话之间，秦长基就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你们把这份合同签了，咱们这笔交易就算是谈成了。不过我有言在先，我急等着用这批货呢，你们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全都给我凑齐。要是耽误了时间……我可是要按照合同办事的哦。” “秦叔叔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准时交货。” “还是小云办事痛快，我就喜欢你这个性格。” 诸葛云拿起了那份合同，随手就交给了刘晓杰。 这是一份价值两百万的合同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所以刘晓杰拿着合同看的十分仔细，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就赶紧把合同给签了。 “好了，这笔业务就交给你们了。” “秦叔叔把这笔业务交给我，其实就是在关照我，我明白秦叔叔的善意。” 秦长基哈哈一笑：“就凭咱们两家的关系，只要是能关照的地方我肯定优先关照你，毕竟你爸曾经也关照过我嘛。我回报给你，也算是报答了你爸当初对我的关照之情。” “我知道秦叔叔一直都挺关照我的。” “好了，好了，”就好像刚刚做完一件很繁重的工作似的，秦长基显得有些疲惫，他很随意的摆了摆手：“一会我还要主持个例会，就不留你们了。” “既然秦叔叔这么忙，就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秦叔叔再见。” “秦总再见。” 第14章 我有人脉 当刘晓杰和诸葛云归来之时，张丽丽和关义赶紧小跑着迎了上来，急不可待的询问着：“谈的怎么样了？” 就好像是凯旋归来的勇士一般，刘晓杰满脸都是得意的表情：“一切ok，全部搞定。” “这么快就搞定了？”关义和张丽丽还是不敢相信：“不可能吧？” 做贸易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每一笔业务都要经过反复谈判，没完没了的谈价格、谈条件早已成为业内常态，每一笔业务都要费劲巴拉的谈好几回才能搞定。尤其是这么大的一笔业务，根本就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搞定。 “真的搞定了。”刘晓杰得意洋洋的掏出那份刚刚签署的合同，就好像那是一面胜利的旗帜般卖力的挥舞着：“合同都已经签了，白纸黑字的东西还能有假？” “这么大的一笔业务，如此轻易就搞定了，我总是觉得有点不放心，得好好的看看这份合同。” 对于关义和张丽丽来说，这份合同来的太容易了，他们二人全都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本着谨小慎微的原则，二人拿着那份合同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 关义原本就是经贸专业的学生，张丽丽是做业务的老手，但凡这份合同当中存在漏洞、陷阱或者是有文字游戏之类的东西，他们俩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但事实证明，这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商业合同，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二人终于放心了。 能一举拿下这么大的一份合同，所有人都显得异常兴奋，尤其是关义，那副抓耳挠腮的高兴模样，活像是一只上蹿下跳的毛猴子：“两百万的合同啊，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拿下，我算服了，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刘晓杰早已经笑的合不拢嘴儿了，绘声绘色的说起了签署合同的详细过程，一边说一边夸：“要是没有小云，咱们根本就不可能拿下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对了，要是没有诸葛云，仅凭刘晓杰一人，就算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搞定这么大的一笔生意。 众口一词的夸赞，让诸葛云显得很不好意思，她笑呵呵的说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我家和秦叔叔有些交情而已。” “有人脉有关系，这就是最大的资源啊。”张丽丽说的深有感触：“其实我已经跑过秦氏集团好几次了，每次都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但却连他们的部门负责人都见不到。小云只是随随便便的喊了几声叔叔，再像小女孩那样撒一撒娇，就能搞定这笔大生意，真让我羡慕嫉妒恨呀。” “两百万的大生意啊，秦长基秦老板居然没有砍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砍价，是谈生意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甲乙双方会在价格问题上反复谈判反复拉锯，为了敲定价格往往会争的面红耳赤甚至不欢而散。 就比如说这个两百万的报价，其实也有一定的“水份”。刘晓杰已经预留了至少10个点的砍价空间，就算是一百八十万甚至更低一点他也能接受。但秦长基秦老板竟然连一点点讨价还价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按照这个价格签了合同，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据我所知，老色鬼董奎发和这位秦老板谈生意的时候，秦老板总是把价格压的非常低，总是给出一个卡脖子的低价。对于秦老板这种精明无比的大客户，连董奎发那个老狐狸都非常头疼……”张丽丽皱着眉头说道：“和咱们签合同的时候，秦老板竟然没有砍价，真让我无法想象。” “砍价？要是别人去谈这笔生意，秦老板肯定会把价格一杀再杀，但小云和秦老板的关系非同一般，基本上就相当于是秦老板的亲闺女了。”刘晓杰得意洋洋的大笑着：“再者说了，人家秦老板是大公司的老总，随随便便就是几个亿的生意，根本就不在乎区区的几十万，哪怕是为了面子也不可能像街边的小商小贩那样讨价还价的。” “杰哥说的很对。”诸葛云面带微笑的说道：“这份合同与其说是一笔生意，还不如说秦叔叔在刻意的关照我。想必秦叔叔知道我处境艰难，故意用这种方式拉我一把。” 以诸葛云和秦老板的关系，就算是拿到一份非常优厚的合同也实属正常，这就是人脉资源的好处。再加上合同本身确实中规中矩，连一点点的毛病都找不出来，那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干了。 开贸易公司，最要紧的就是客户资源，只要有客户就不怕找不到供货商。现如今已经找到了秦长基秦老板这么大的一个超级客户，接下来就应该想方设法的找供货商了。 刘晓杰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么大的一笔订单，就算是撑爆自己的肚皮也不可能独吞下去，而且他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本钱，也凑不出这么多货物。最切实可行的办法就是拉更多同行进来，给那些同行留出一部分利润空间让他们“垫资”，通过这种“蚂蚁搬家”的方式把这么大的一笔订单化整为零。唯有如此，才能在合同约定的时间之内凑齐全部商品。 其实，这也是行业内部的一种常态。尤其是小公司拿到了大笔订单之后，通常都会这么干。 、于是乎，刘晓杰、关义和张丽丽等人纷纷行动起来，不停的打电话联系同行，同时想方设法的寻找货源…… 现如今的商贸公司多如牛毛，光是在这座写字楼里边，杂七杂八的贸易公司就有一大堆。和刘晓杰的星火公司一样，这些小公司正愁没有生意做呢，有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哪怕是“二手单”也趋之若鹜，纷纷表示出愿意合作的态度。 “老刘啊，螺杆的价格我还不知道吗？你的定价太高了，再给我便宜些……” “王姐，我张丽丽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那批垫片的资金你们先垫付一下，我保证只要甲方收到货就立马打款，绝对不会拖欠！” 为了完成这笔订单，刘晓杰等人真是下了血本，一边寻找货源，一边不停的联系同行。虽然整天忙的不可开交但却乐在其中，毕竟马上就要赚大钱了呀…… 第15章 最爷们的女人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月底。 “秦老板需要的那批货已经凑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交货。”一想到那红彤彤的钞票，刘晓杰就有些莫名的兴奋：“光是这笔生意，咱们就能赚四十万。就算是再分给那些同行一些利润，咱们至少也能拿到二十多万的纯利。老实说，我还从来没有赚过这么多钱呢。” 忙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赚到二十多万左右，折算下来一天就能赚个万八千的，确实让人兴奋。 赚钱的感觉就是爽啊，简直爽爆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当中，公司都处于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也就只有最近这一个来月，才算是终于有了点起色。现如今又能赚到二十多万，要是这么不停的滚雪球，利润就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等咱们赚到了钱，就先买辆车。好歹咱也是公司的老板，整天骑着破破烂烂的电瓶车实在太跌份，奔驰宝马什么的咱不敢想，弄一辆奥迪不算过分吧？” 对于关义的这个想法，刘晓杰当即就表示了赞同：“咱们确实早就该买辆车了，只是以前条件不允许。咱们马上就要赚到钱了，也该买辆车风光风光。只是奥迪的价格有点咬手，我觉得买一辆帕萨特就可以了……” 就在关义和刘晓杰得意洋洋之际，诸葛云却给他们泼了一瓢冷水：“义哥，杰哥，你们俩先别忙着高兴。咱们公司已经没钱了，还欠下了一百五十多万的债务。” 星火商贸公司的流动资金，满打满算也就几万块钱的样子，现如今早已经花的山枯海落，同时还欠下了同行和供货商一百五十多万。 若是在以前，光是这么大的一笔债务，就足以让小的可怜的星火公司瞬间破产。就算是刘晓杰和关义这两个老板卖血卖腰子都堵不上这么大的一个资金窟窿。 虽然公司的流动资金已经完全枯竭，还欠下了一屁股债，但刘晓杰却一点都不着急：“没事儿，没事儿，再坚持几天咱们就能从秦长基秦老板那里拿到两百万，到时候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完全用不着担心。” “按照咱们和秦老板签的那份合同，只要咱们把货一交，咱们就能拿到钱了，两百万呀，奶奶个腿儿的，一想到那两百万我就兴奋的全身发抖。” 现如今的星火公司，不仅资金链早已经断裂，还落下了一百多万的亏空，全都指望秦氏集团那两百万呢！ “阿义，再过几天就要交货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搞砸了。” “你放心吧。”关义从抽屉里掏出厚厚的一大沓子单据：“两百万呀，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我早就处理的妥妥当当，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这笔生意关系到咱们公司的生死存亡，绝对不能有一点点的疏忽，我再把单据核对一遍，要不然总是觉得有点不放心。” 虽然刘晓杰对关义的办事能力一直都很放心，但这笔生意实在是太重要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又把所有的单据重新核对了一遍。 “四十三个易损件品种，怎么才凑齐了四十个？另外的三个品种还没有到货？” “老刘他们已经打过包票了，最迟不超过明天，就会把那三种易损件凑齐。” 刘晓杰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嗓音：“关义——” 听到这个声音，关义瞬间勃然色变，就好像的听到猫叫的老鼠一般，慌慌张张惊魂未定的神态溢于言表，马上就以前所未有的敏捷躲进了厕所里头。 “糟糕，赵婶来了。” 就好像听到了末日降临的消息似的，刘晓杰瞬间慌乱无比，本能的想要找地方躲藏，奈何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一阵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身形雄壮的赵婶儿已经迈步走了进来。 用“雄壮”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一个女人，确实有些不伦不类，但用在这个赵婶儿的身上，实在是太贴切了。 赵婶约莫四十几岁五十岁不到的年纪，身高足足有一米九，而且面色黝黑膘肥体壮，比一般的男人还要“爷们儿”。 赵婶刚一进门，就扯着洪亮的大嗓门叫喊起来：“关义呢？那小子躲哪儿去了？” 虽然刘晓杰也是个见过很多“大场面”的“老江湖”了，但他见到这位赵婶之时，就好像是正在网吧玩游戏的小学生忽然看到了自己的班主任老师，根本就不敢大声讲话，只能怯怯的说道：“阿义他不在， 出远门了……” “关义那小子不在？他的电瓶车明明就在楼下放着呢，是故意躲着不见我吧？” 刘晓杰的脸上堆满了笑，微微的躬着腰，用明显带着阿谀讨好的语气说道：“赵婶这么和蔼可亲，阿义怎么会躲着您呢？他是真的出门了。” 说话之间，刘晓杰赶紧给身旁的诸葛云不停的打眼色：“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赵婶沏茶呀。” “别给我打马虎眼儿，我不稀罕喝你的茶。”赵婶儿双手叉腰站在刘晓杰的面前，就好像是一尊门神，“既然关义那小子不在，找你说也是一样的。你们欠我的租金，什么时候给呀？” 赵婶本就是个大嗓门，说话的时候口水都飞到了刘晓杰的脸上，但他却不敢躲闪，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最近公司的财务有点紧张，赵婶您再给我们点时间，下个月一定一分不少的把租金给您送过去……” “下个月？”赵婶的调门陡然提高了好几度，指着刘晓杰的鼻子破口大骂：“一个月之前你就是这么说的，两个月之前关义也是这么说的，都已经拖了我这么久，直到现在我俩一个钢镚儿都没有见到呢。老娘也不和你废话，今天你要不把房租给我，我就把你们赶到大街上去！” 星火公司存储货物的那个库房，就是赵婶家的，到现在都还欠着半年的租金呢。 因为刘晓杰和关义实在没钱啊。 一直以来，公司的财务状况都很紧张，虽然还有几万块钱的流动资金，现如今又刚刚接手了一笔大业务，就把那笔钱给挪用了，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巨额债务。 一时之间，刘晓杰真的拿不出那笔租金，所以他只能低声下气的说好话：“赵婶，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 “你保证个屁。”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赵婶就已经彻底爆发了：“每次你都这么保证，你说的不烦我听的都烦了，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要是还拿不到租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望着怒目圆睁的赵婶儿，素来能说会道的刘晓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16章 困难重重 眼看着刘晓杰被赵婶说的吭哧瘪肚哑口无言，诸葛云赶紧帮忙打圆场：“赵婶您好，我是公司新来的员工，不就是欠您的租金嘛，反正杰哥也跑不了，您就再多给他一点时间……” “还给他时间，我给他的时间还少吗？”赵婶毫不客气的高声叫喊着：“开着这么大一个公司，一个一个不是总裁就是经理，整天人五人六的，却拖欠我的那么一点租金，有这么做事情的吗？开不起公司就别开呀……” 赵婶这个人性情火爆言辞犀利，劈头盖脸的几句抢白，就把性情温婉的诸葛云说的哑口无言，尤其是她那极具压迫力的气势，几句话就把诸葛云怼的噤若寒蝉，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于刘晓杰来说，房东赵婶就是最可怕的存在，比吃人的老虎还要让人畏惧。 但事已至此，总是做缩头乌龟终究是不行的，刘晓杰咬了咬牙，脸上带着视死如归般的决绝表情，就好像刑场上即将慷慨就义的勇士一般，郑重其事的说道：“赵婶，您再给我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后我一定……”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赵婶那如同炮火一般猛烈的语句顿时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又想玩儿缓兵之计？我不吃这一套！你开着公司做着老板，大把大把的赚钱，我却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全指望这点租金过日子呢，你不给我钱难道让我喝西北风吗？” “赵婶，您听我说。”刘晓杰的脸上挂着最真诚的笑容，希望可以打动赵婶的铁石心肠：“我们欠您的那点租金，真的应该早就给您了，可是您来的很不凑巧啊。” “公司的资金都是由阿义负责的，现在他又不在这里，您先回去吧。等阿义回来以后，我就拿着钱给您送过去，怎么样？” “这样的话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等不了那么久，现在就要钱。”赵婶把蒲扇大的巴掌伸到了刘晓杰的面前，手心朝上做出了一个要钱的动作：“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全都不管用，我就要是来要钱的，一个钢镚都不能少！” 虽然刘晓杰把好话说了一箩筐，但赵婶却认准了一个道理：钱！而且现在就要！ 赵婶不仅性情彪悍，而且“火力凶猛”，就算是刘晓杰这样的老江湖也招架不住，局面一下子就这么僵住了。 “刘晓杰，你小子给我说句准话，我的租金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我们占着您的库房就应该给租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现在真的不大方便。” “给不了，是吗？几次三番的来找你们要租金，连我自己都已经烦了。”赵婶早已经忍无可忍，“既然你们铁了心的不给租金，那就别怪我把事做绝。我已经把库房的锁换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赵婶就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了。 就在几分钟之前，刘晓杰还做着赚大钱发大财的美梦呢，转眼之间库房就被锁了。 这事儿弄的…… “杰哥，要不……咱们报警吧。” 当诸葛云提出要报警的时候，刘晓杰当时就懵了：报警？报什么警？ “咱们欠着赵婶的库房租金，那属于民间经济纠纷。库房里还有咱们那么多货物呢，她如此简单粗暴的把库房锁了，让咱们公司没法做业务，这属于典型的妨碍正常经营，她已经犯法了。要是报警的话，对咱们非常有利。” 听了诸葛云的这一番说辞，刘晓杰立刻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虽然诸葛云是法学博士，对于法律的理解十分透彻，但这种事情是能用法律解决的吗？ “别和我扯那些没有用的法律条文，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没用，到时候咱们还是拿不出租金……” 就在这个时候，关义终于从厕所里探出了头。 关义探头他脑的看了看：“赵婶走了？” “已经走了。” “总算是走了。”关义抚摸着胸口，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态：“在这个世界上，我谁都不怕，就怕咱们这位房东大婶。只要一看到她，我的腿肚子就开始转筋。好在赵婶终于走了，咱们继续干活吧。” 面对这种情况，诸葛云已经急都快要哭了：“干活？她都已经把咱们的库房锁了，还怎么干活？咱们好不容易才拼凑出来的那些货，全都被锁在库房里头，连一件都拿不出来，咱们公司的业务还怎么做不下去呀……” “没事，没事儿。”关义满不在乎的嘿嘿一笑：“虽然赵婶给咱们玩了一出釜底抽薪，但该做的事情还得做，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歇菜了吧？” 既然赵婶已经走了，刘晓杰那紧绷的神经也就逐渐放松了下来：“嗯，阿义说的对，咱们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耽误业务进度。” 诸葛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儿看着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过了好半天才终于无奈的苦笑着说道：“服了，我是真的服了你们两个。库房都被房东给锁了，你们还能象没事人一样，真不知道是你们的神经太大条，还是真的没心没肺。老实说，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窘迫的公司，也没有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老板。” “这不是没心没肺，而是必不可少的乐观主义精神，无论遭逢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我们都要积极主动乐观向上，始终保持着昂扬的斗志，把公司的业务继续下去。” “杰哥，你能不能别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 “好吧，我告诉你实际情况吧。”刘晓杰嘿嘿的笑着说道：“明天我一定能把库房的门打开，保证不会耽误进度。” “你根本就拿不出赵婶的租金，她怎么可能会把钥匙给你？” “其实吧……”刘晓杰摸着自己的下巴笑了笑：“赵婶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她这个人最是吃软不吃硬。只要我对她说几句可怜话，就能搞定。” 赵婶的彪悍有目共睹，简直就是“大魔王”一般的存在，仅凭几句好话就能让她心软？ “小云啊，你好好想想，如果赵婶真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我和阿义又怎么可能把租金拖欠这么久？” 第17章 吃软不吃硬 第二日，凌晨五点，天还没有亮刘晓杰就起床了。 匆匆忙忙的洗漱一番之后，刘晓杰就赶到了南城区菜市场。 虽然凌晨时分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安静极了，但南城菜市场早已是一片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刚刚送到都市当中的蔬菜还带着新鲜的露水，正从大卡车卸下来，进行分装、称重，然后就可以通过卖菜的小商小贩进入千家万户。 在热热闹闹的菜市场当中，刘晓杰很快就找到了赵婶的摊位。 赵婶腰里扎着一条油渍麻花的皮围裙，正象个男人一样，把还冒着热气的大块鲜肉摆放在摊位上。 赵婶是个卖肉的小商贩，每天清晨都要在摊位上忙碌一番，这是她的职业。 刘晓杰赶紧凑了上去，一边殷勤的帮着赵婶把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猪肉卸下来，一边没话找话的主动打了个招呼：“赵婶，忙着呢，我帮您卸车……” “就凭你这小身板，还没有一扇猪肉重呢，一边待着去，我自己卸车就好，不用你给我添乱。” 赵婶本就人高马大，干起活来比一般的男人还要麻利，仅仅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把半车猪肉全都搬运到了柜台上，然后顺手抄起斩骨刀，以无比熟练的动作把整扇的猪肉分割成为小块儿：“你是来给我送租金的吧？钱呢？” “赵婶，我现在真的没那么多钱给您……” 听了这句话，赵婶的脸上立刻就挂满了寒霜：“你们租用了我家的库房，按时给我租金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既然你拿不出钱来给我，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赵婶，希望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您再宽限我一些时间，我保证一分不少的把拖欠的租金交给您。” 赵婶并没有象昨天那样大吵大闹，反而显得十分平静，她一边剁肉一边对说道：“杰子呀，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创业不容易，就算一时凑不齐租金也是常有的事儿，真不是我一定要逼你，我已经尽可能的给过你们好几次机会了。” 赵婶这个人，虽然确实彪悍泼辣咄咄逼人，其实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热心肠，要不然怎么可能允许刘晓杰拖欠租金那么久呢？ “你们开公司是为了赚钱，我把库房租给你们也是为了赚钱。你们总不能连我的租金都不给了吧？” “给，租金一定给，只是眼下真没钱。” “既然你没钱，怎么给我付租金？” 其实刘晓杰非常清楚的知道赵婶已经最大限度的给过好几次机会了，所以这一次没有任何要耍花招玩套路的想法，完全就是用最真诚的态度说老实话。 刘晓杰直接就拿出了秦氏集团的那份合同：“赵婶，这是我们和一个大公司签的合同，根据合同规定，只要过了这几天，我们就能拿到一大笔钱，到时候就可以支付您的租金了……” “什么合同不合同的，我不懂这些东西，我只知道红彤彤的钞票才是硬道理，拿不出钱来就算你说破了大天也没有用。” “赵婶，您听我说……” 或许是赵婶对一再拖欠租金的行为感到绝望，她已经不想再听刘晓杰花言巧语了：“杰子啊，你想挣钱这没有错，但我也要过日子啊，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不为我考虑吧？” 虽然刘晓杰早就准备了一大堆能够打动人心的说辞，听到赵婶的这几句话后，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晓杰不是三流爽文小说里的主角，不可能随便说几句话就让别人围着他转。在这热辣滚烫的现实生活当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诉求。赵婶向刘晓杰索要房租，这事有错吗？ 肯定没错！ 但刘晓杰真的拿不出这笔钱来。 原本以为公司“起死回生”之后，就可以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然后就可以凭借不懈的努力赚大钱发大财走上人生巅峰，但铁一般的事实却证明人生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 连眼前这位赵婶都搞不定，还有啥好说的呢？ 其实，刘晓杰这个老板做的一点都不轻松，整天都是费尽心机想方设法的赚钱，但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现如今连租金都交不起了，再奢谈什么理想抱负、远大前景，那就太扯淡了。 难道说我就注定一事无成？难道说我就是天生的失败者？ 一想到这么大的一笔业务却因为一点点房租而功败垂成，刘晓杰就忍不住神色黯然：难道说我真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哎——”刘晓杰无奈的发出一声长叹。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声饱含着沧桑的叹息打动了赵婶，她终于停止了剁肉的动作，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刘晓杰看了足足有五秒钟，脸色正在渐渐变得柔和起来，过了好半天才终于说道：“你这样的年纪，就发出这样的叹息，可见你是真的遇到了难处，算了……” “谁让我心软呢？”赵婶苦笑了一下：“我是真不忍心把你往绝路上逼，这样吧，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听了这句话，就好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刘晓杰的眼睛顿时就亮了，立刻就充满了希望。 “过了这个月你能把租金交给我，是吧？” “绝对能。”刘晓杰把胸脯子拍的邦邦作响，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只要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们公司就会有很大一笔资金进账，到时候我一定会一分不少的把拖欠的租金给您送过来。” “你能说到做到吗？” “绝对能，我用人格担保。” “小杰啊，这天底下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绝对的，你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对。” “这次真的绝对没有问题。” “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我就等几天。”赵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创业不容易，我已经尽最大可能宽容你了，这是最后的机会，绝对没有下次了，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刘晓杰不住的点着头，顿时感觉眼前这位彪悍泼辣的房东大婶变得亲切了很多。 “过了这个月一定要把租金给我，你可不要忘记了。” “我就算是忘记了自己姓什么，也绝对不会忘记租金的事儿。赵婶您的善意我已经知道了，您已经给了我最大的包容，要是到时候我再拿不出租金，我就真的没脸见您了……” 赵婶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还带着体温的钥匙：“希望这一次你能说到做到。” 第18章 发财梦 “杰哥，真有你的。”看到刘晓杰顺利的拿到了库房的钥匙，诸葛云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钦佩的目光：“这么彪悍的大婶你都能摆平，我真的有点佩服你了。” 这次能够得到赵婶的宽限，确实让刘晓杰非常的得意，立刻就摆出了一副“我就是人生导师”的嘴脸，对诸葛云说道：“小云啊，虽然你是法学博士，但很多事情不是说懂法律就能搞定的，最要紧的是人情世故，好好学着点儿吧。” 能够顺利的度过一次危机，张丽丽所有人都要高兴，忍不住的夸了几句：“杰子满脑子都是鬼主意，确实有两把刷子，要不然凭什么和董奎发这个老东西斗了这么久依旧不落下风呢？” 其实，只有刘晓杰最清楚，能够得到赵婶的宽容和理解，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本事，纯粹就是赵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完全就是出于她对刘晓杰的怜悯和同情。 “都别废话了，现如今最要紧的就是秦老板的货物凑齐，然后才能拿到钱。” 这笔生意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在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房租风波”之后，众人马上就又投入到紧锣密鼓的工作当中…… 到了月底的时候，终于顺利的交货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拿到一大笔钱，关义就兴奋的手舞足蹈：“两百万呀，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啥也不说了，只要拿到了钱，就先去吃顿好的，也不枉咱们辛辛苦苦忙活了这么久。” “你先别想着吃喝。”刘晓杰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只要拿到了钱，首先要把房租给赵婶送过去。” 赵婶已经尽最大可能的帮忙了，而且刘晓杰已经向赵婶打了包票，一定会把租金一分不少的交给她。 这事绝对不能再拖了，要不然就真的没脸见赵婶了。 “对，对，只要拿到了钱，立刻就给赵婶送过去。” “有了这笔钱，咱们公司就算是彻底翻身了。照这么发展下去，用不多久咱们就能赚到一百万了，哈哈哈……”关义用满是憧憬的语气说道：“一百万啊，想不到咱们也有成为百万富翁的一天。” “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百万富翁算个啥，我的目标是赚一个亿。到时候咱们全都开豪车住豪宅，挥金如土纸醉金迷。”刘晓杰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成为富翁之后的美好生活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小云啊，秦氏集团的业务咱们已经漂漂亮亮的做下来了。”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刘晓杰早已经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一次咱们应该去找你那个秦叔叔要钱了吧？” 能够顺顺利利的完成这笔业务，诸葛云显得格外开心：“确实应该去找秦叔叔拿钱了，不过咱们不能就这么去。” 不这么去还怎么去？ “想当初，秦叔叔把这笔业务交给我，其实就是在关照我的意思。咱们上门要钱，总不好空着手去吧，至少也得弄点小礼物什么的才好。” 做生意并不是单纯的商业行为，还要讲究一点人情世故，这个道理刘晓杰关义和张丽丽三人全都懂。 “秦老板让咱们赚了这么大一笔钱，确实应该给他买点东西送过去。要不然给他弄一箱茅台吧。” 诸葛云笑道：“秦叔叔从不喝酒，还是给他买盒雪茄吧，一定要买罗密欧和朱丽叶那个牌子的雪茄。” 罗密欧与朱丽叶？刘晓杰不是烟民，对于雪茄一窍不通，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牌子。 “因为二战时期的英国首相最喜欢这个牌子，所以这种雪茄又叫丘吉尔雪茄。” “这玩意不便宜吧？” “咱们并不需要买最顶级的丘吉尔雪茄，最普通的那种就好，大概一千多块钱的样子吧。” 一千多块钱买一盒雪茄，对于刘晓杰来说，绝对是不可接受的奢侈消费。但毕竟人家秦老板让他赚了大钱，这点付出确实算不了什么。 “行，你说买什么样的礼物咱就买什么样的礼物，只要秦老板痛痛快快的给钱就行。” 在收款这个环节当中，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为了想方设法的扣钱，甲方都会在鸡蛋里头挑骨头。比如说这笔两份百万的业务，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能扣下几万块钱。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稀奇。 诸葛云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忧虑：“杰哥，你也太小看我那位秦叔叔了，人家是大集团的董事长，不是在街边卖白菜的小商小贩，不会玩弄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放心好了。” 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杰子啊，你这个家伙就是没见识，人家秦总做的全都是大生意，随随便便就是几个亿的项目，咱们的这两百万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人家手指缝里稍微漏一点，咱们就吃不完，你就别瞎操心了。” 虽然关义和诸葛云全都表现出了很大的乐观，张丽丽却再次提醒了一句：“不论如何，先把这两百万拿到手才是硬道理，多长个心眼儿总是不会错的。” 听了张丽丽的这句话，诸葛云抿着嘴笑了笑：“丽姐多虑了，就凭我和秦叔叔的关系，他就不可能少给咱们一分钱，我有这个把握。” 张丽丽还是有点不放心：“据我所知，越是这种大型企业的钱，就越不好拿，需要走很多流程才行。” 关义信心满满的说道：“丽姐你就放心吧，就算真的有什么困难，只要咱们小云给秦总说几句好听的话，顺便再撒个娇什么的，保证可以全部搞定。” 诸葛云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像上次那样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秦长基的手机号码：“秦叔叔，您现在在忙吗？” “稍微有点忙，小云你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打电话向您表示一下问候。”诸葛云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委婉，先是东拉西扯的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才找准机会不失时机的表明了自己的真实用意：“秦叔叔啊，您委托给我们的那笔业务，我们已经交货了，就是想找机会向您汇报一下，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小云啊，你就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了。”手机里头传来秦长基爽朗的笑声：“你要是想过来，随时都可以。” “今天下午三点，您有时间吗？” “要是别人过来，我肯定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但你不一样啊。” “那咱们就约在下午三点见面吧。” “没有问题。” 结束了通话之后，诸葛宇摆出了一个“v”字型的胜利手势：搞定！ 诸葛云和秦长基之间的通话虽然十分含蓄，压根就没有提起要钱的事情，但彼此之间早已经心知肚明。 既然秦长基愿意在第一时间和诸葛云见面，就表示一切ok，没有任何问题。 终于可以拿到这笔钱了！ 刘晓杰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两百万在向他招手了…… 第19章 乐极生悲 下午三点钟，刘晓杰和诸葛云准时来到秦氏集团的办公大楼。 完全就是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的缘故，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的好像洗过一样，空气清新极了。和煦的阳光照耀在的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那么舒服。 一想到马上就能拿到钱了，顿时感觉所有的辛苦全都有了回报，刘晓杰的心情好的出奇。 “杰哥，相关的材料和票据你全都带齐了吧？一会可能要用到这些东西呢。” “小云啊，你就放心吧，所有该带的东西我全都准备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就凭诸葛云和秦长基的关系，所谓的“汇报”不过就是走走过场而已，连货都已经交了，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诸葛云拢了拢额前的头发，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杰哥，你把合同什么的全都交给我吧。” 虽说那份合同上签了刘晓杰的名字，但这笔业务是其实和他没有多大关系，最关键的那个人是诸葛云。把要钱的事情交给她去做，显然会方便的多。 刘晓杰毫不犹豫的就把所有材料全都交给了她，然后就和诸葛云一起走进了秦老板的办公室。 和上次见面的情形完全一样，秦长基秦老板仅仅只是朝着刘晓杰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就热情的和诸葛云攀谈起来：“小云大侄女啊，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诸葛云的表现，就好像是个娇羞的小女孩：“秦叔叔真会说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我知道秦叔叔最喜欢这个牌子的雪茄，就专门给您弄了一盒。”诸葛云不动声色的朝着刘晓杰努了努嘴儿，早已经心领神会的刘晓杰立刻就把那盒价值不菲雪茄轻轻的放在秦长基面前。 诸葛云打开精巧的木盒，从中取出一支粗大的雪茄，剪开茄帽又用打火机稍稍烘烤了片刻，点燃之后送到秦长基的手中，面带微笑的说道：“秦叔叔尝尝味道正宗不正宗。” 秦长基抽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一大口烟雾，用非常满意的语气说道：“不错，非常不错，是正宗的古巴货，难得小云你还记得我这点小小的爱好。” 虽说这次是来要钱的，但总不能一上来就谈钱，寒暄客套几句还是很有必要的。 诸葛云显然很适应这种场合，一口一个“秦叔叔”的叫着，还时不时的象个小女孩一样撒撒娇，总之就是把气氛弄的十分融洽。 和这位秦长基闲聊了五六分钟之后，诸葛云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脸上带着热情而又得体的微笑，款款开口说道：“秦叔叔啊，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探望一下您老人家，顺便再告诉您一声，您给我的那个小业务，我们已经做完了……” 虽然诸葛云的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委婉，其实就是在提醒这位秦叔叔：业务已经做完，你该付钱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诸葛云会说话呢，连要钱都说的这么含蓄。 “小业务？什么小业务？”秦老板面带不解之色，用惊讶的眼神看了看诸葛云：“小云啊，你说的小业务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懂呢？”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的心中顿时一紧，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诸葛云的脸色立刻就显得有些僵硬了，但她显然比刘晓杰沉得住气，脸上依旧挂着热情的微笑：“秦叔叔管理着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总是记着这种小事？就算是忘记了也是常有的事……” “小云啊，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业务啊？有合同吗？” “有哇。诸葛云立刻就拿出了那份合同，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递给了秦长基：“这是当初秦叔叔和我们公司签订的合同，上面还有您的亲笔签名呢。”” 秦老板微微往前欠了欠身子，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小事儿啊。刚才我是真的忘记了，不过看到我的亲笔签名，已经想起来了，真的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儿，我确实和你们签过这样一份合同，这事错不了……” 刚才这位秦老板的表现，确实把刘晓杰吓了个半死，要是他不承认这份合同的话，那就糟了呀。 好在他终于想起来，并且承认曾经签过这份合同，那就好说了。 已经悬到嗓子眼儿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刘晓杰已经放心了。 人家秦老板做的生意非常大，动辄就是几个亿的业务，怎么会总是想着这种芝麻绿豆般的小业务呢？ 就算是一时忘记了也很正常，好在他终于记起来了。 只要他承认有这回事就好。 就在刘晓杰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神态和蔼的秦老板随手就把那份合同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笑眯眯的看着诸葛云：“小云大侄女呀，看这个样子你是来找我要这笔费用的吧？” 对，我们就是来要钱的。 但诸葛云却说的更加委婉了：“不怕秦叔叔您笑话，我们那个小公司为了完成您的这笔业务，同事们已经辛辛苦苦干了很长时间，公司里的流动资金全都垫付了进去，都已经揭不开锅了，正急需您这笔款子呢。” “希望秦叔叔您能在于百忙之中给财务人员说一声，给我们打一下款……秦叔叔您最疼我了，肯定不会让我等太久的。” 明明就是来要钱的，诸葛云却说的如此委婉动听，就好像乖巧的小女孩在向长辈讨要零花钱一般，真是太会说话了呀，想不服都不行啊。 静静的等着诸葛云把话说完之后，秦长基秦老板把头往后一仰，用一个很舒服很惬意的姿势坐在松软的老板椅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打款？打什么款，这种无效的合同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打款？”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一下子就愣住了。 刘晓杰也愣住了。 秦长基秦老板说这是一份无效的合同？ 这不可能！ 绝对没有这种可能！绝对没有！ 这样的合同根本就是制式的，每一个条款都写的清清楚楚，还有刘晓杰本人的签名和秦氏集团的公章，甚至还有秦老板本人的亲笔签名，绝对不可能是无效的合同。 诸葛云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赶紧拿起那份合同说道：“秦叔叔，这合同上有公章，有您的签名，怎么会无效呢？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第20章 真正的无赖 诸葛云这个人，确实很有能力也很有才华，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却显得有些过于稚嫩了：秦长基想要赖账的架势，就如同穿着白裤衩窜稀，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她却还在强调合同的事儿，根本就没有用啊！ 做生意的时候，遇到赖账的客户，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稀奇。但是赖账都能赖的这么理直气壮，刘晓杰还是第一次见到。 既然你要给我耍无赖玩三杆子，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刘晓杰立刻跳了起来，一把就将桌子上的合同抢在手中，嘿嘿的冷笑着说道：“秦老板，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有你们公司的公章和你的亲笔签名，你该不会是真的要赖账吧？” “赖账？”秦老板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小伙子，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我不是想赖账，单纯就是不想给你们钱，仅此而已。” 这种态度，已经不是赖账那么简单了，而是在耍滚刀肉啊。 诸葛云怎么也不会想到，张口“大侄女”闭口“大侄女”的“秦叔叔”，竟然会这么干，那副赖账的嘴脸连街上的小混混儿都不如，顿时就气的脸色通红浑身颤抖，似乎想要骂人，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秦叔叔……你怎么能这么办事情呢？” “小云大侄女呀，你还是太年轻了，江湖经验太浅了呀。”秦长基秦老板得意洋洋的瞅着雪茄，就好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在教导不懂事的晚辈一样：“你总是以为有了合同就可以万事大吉，其实商场如战场，最讲究就的是尔虞我诈。在金钱面前，无论什么样的交情都是虚的，那两百万我是永远都不可能给你的，你就只当是交学费了吧。” “我还有个会议，就不陪你们闲聊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你们就先走吧。” 走？ 我走你大爷！ 虽说刘晓杰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也曾经见过很多无赖之徒。但是像秦老板这样直接就把合同当成废纸，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赖账的混蛋，还真的是头一回遇到。 “姓秦的，这笔钱不是说你想赖就能赖掉的，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最好麻溜儿的把钱一分不少的给我，要是惹恼了我，真要是对簿公堂的话，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你要起诉我？” “秦叔叔，如果您拒绝支付我们的这笔款子，我也就只能起诉您了。”诸葛云似乎还不死心，依旧在试图和姓秦的讲道理：“您知道我就是学法律的，就凭您刚才的言论，我就能把您告上法庭。到时候法律一定会……” “法律？你给我说法律？”姓秦的立刻就大笑起来，是那种肆无忌惮的狂妄大笑，而且笑的前仰后合，就好像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随手就从抽屉里拿出了几页纸，摔在诸葛云的面前：“什么才是法律，我比你更清楚，你最好先看看这些文件再和我谈法律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就是最大的道理。 老子管你什么文件不文件的，只要不给钱，咱们就法庭上见。 诸葛云赶紧拿起那几份文件，仔仔细细的看着，只是看了几眼她的脸色就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 “小云，不要和这个老无赖讲什么道理，咱们直接起诉他，法律一定会还咱们一个公道，到时候那两百万一分钱都不能少了，还得要他出诉讼费。” 诸葛云紧紧的咬着嘴唇，缓缓的摇了摇头：“杰哥，不要再想着起诉了，没有用的，真的没有用。” 欠债还钱，这是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而且合同就捏在刘晓杰的手中，那就是最重要的证据，怎么会没有用呢？ “因为秦氏集团已经外资企业了，而且秦老板已经是加拿大人了。” 秦长基秦老板确实很有钱，就算是他已经移居国外成了加拿大人，也无所谓。刘晓杰始终相信无论到了哪里，都是要讲法律的。 “是的，要是真到了法庭上，不管是加拿大还是哪里，我们都是有理的，但我们已经不可能起诉他了。” 既然有理有据，为什么不起诉他呢？ 因为在合同的最后，有几条相关的条款：若是有了经济纠纷，或者是对于合同的理解出了问题，必须到甲方公司的注册地法庭起诉才行。 虽说秦氏地产是纯粹的国内公司，但姓秦的已经在法属圭亚那注册了一个空壳公司，然后用这个空壳公司反向收购本体的实体公司。 如此一来，秦氏集团就摇身一变成了外资企业。 刘晓杰根本就不知道法属圭亚那在哪个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但却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一连串复杂的资本运作手法，通过让人眼花缭乱的方式改变公司的根本属性，这是大公司常见的操作手法。 最要命的是，姓秦的已经是加拿大了。要想起诉他，不仅要去加拿大递交资料，还得去法属圭亚那打官司。 一个加拿大国籍的人，在法属圭亚那注册了企业，在中国产生了商业纠纷，这种繁琐到让人头皮发麻的起诉过程，除非是那些大公司，否则根本就不可能。 就算是那些实力雄厚的大公司，要想打这种牵扯到几个国家的国际诉讼，也需要消耗无数的人力物力。而且这种官司通常有着漫长的诉讼过程，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结果，要是对方有意拖延的话，一场官司打十几年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申请国际仲裁而且真的打赢了官司，那两百万块钱根本就不够支付相关的诉讼的费用，到了最后不仅连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得倒贴一笔钱。 到了这步田地，刘晓杰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姓秦的早就做好了局，就是吃定了小的可怜的星火公司，根本打不起这样的国际官司。 诸葛云是何等冰雪聪明的女孩子，连刘晓杰都能想明白的问题，她肯定早就已经明白了。 诸葛云的眼角挂在晶莹的泪珠儿，脸色早已经涨的通红如火，咬着牙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秦叔叔，你这分明是早就想好了要坑我的。但我从来就没有得罪过你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第21章 被坑惨了 秦氏集团规模庞大，秦长基实力雄厚，要说他为了那两百万，就专门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真的说不过去，也不存在这种可能。 而且刘晓杰和秦长基无冤无仇，没有道理专门坑他一把。 “为什么？我以为你挺聪明的，想不到却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秦长基嘿嘿的冷笑了两声：“既然你问了，索性我就让你明白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干。” “想当初，我和你爹的关系非常好，咱们两家一直都相处的很不错，我们还斩鸡头烧黄纸的拜了把子，我是真的把你爹当成了自己的好兄弟。每年你过生日我都会送上一份厚礼，是不是这样？” “是，秦叔叔确实和我爸的关系非常好，对我也很不错。” “可是你爹却狠狠的坑了一把，他玩弄庞氏骗局的把戏，坑了我差不多十个亿。十个亿呀，差一点就让我破产了。” “现如今他已经进了局子，肯定要把牢底坐穿，估计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你说我那十个亿应该找谁去要？” 秦老板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肥肉不停的颤抖，好像水面上的波纹一般荡漾着：“我辛辛苦苦的干了大半辈子，却被你爹坑的血本无归，我找谁说理去？” “你爹坑了我十个亿，我坑你二百万算多吗？恐怕连零头都不够吧？” “今天的这个事，就算是父债子还……父债女还，不过分吧？” 想当初，诸葛云的老爸就是因为经济上的事情犯了罪，想不到却牵扯到了诸葛云。 要不是因为诸葛云，刘晓杰就不可能签下这笔业务，同样是因为诸葛云，他根本就不可能拿到那两百万。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这种状况，就好像当初刘晓杰和董奎发明争暗斗之时，最终却连累了张丽丽是一个道理。 殃及池鱼而已！ 诸葛云已经彻底的明白了，脸色顿时一片死灰，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秦叔叔，就算是当初我爸坑了你很多钱，但你我两家终究还有一份交情，你怎么能这么坑我呢？” 不说这句话还好，秦老板听了小云的这几句话之后，立刻就爆发了，就好像一头愤怒的肥猪般暴跳如雷直接就开喷了：“狗屁的交情，你爹坑我的时候不讲交情，我还和你讲个屁的交情。你喊我秦叔叔喊的这么亲切，不也是为了从我手里赚钱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才是最实在的，其他的全都是狗屁，连狗屁都不如。” 说什么大侄女秦叔叔，说什么两家的交情，说到底也不过是金钱的遮羞布而已。 “赶紧滚，要不然我就喊保安了……” 赖账你还有理了？刘晓杰真的忍不了！ 姓秦的这种人，就不能和他讲道理，能动手就别吵吵！ 还不等姓秦的把话说完，刘晓杰就已经按捺不住了，猛然一个虎跳扑了上去，一把抓起那盒昂贵的雪茄就狠狠的砸了过去，同时顺手抄起诸葛云放在桌子上的那半杯咖啡，劈头盖脸的砸向秦长基的脑袋瓜子。 伴随着一声闷响，滚烫的咖啡立刻就顺着他的脸颊四下流淌，光秃秃的脑门立刻就被咖啡杯砸的鲜血淋漓。 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不必有任何客气。 刘晓杰直接就跳上了宽大的办公桌，飞起一脚就把姓秦的踹了个人仰马翻。 松软而又宽大的老板椅顿时就倒扣过来，刚好把秦长基那肥胖的身躯牢牢扣在里边，让他只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却根本动弹不得。 刘晓杰顺势从桌子上跳了下去，一通飞脚加电炮，转眼之间就把秦长基揍的鬼哭狼嚎。 “你个混账玩意，敢赖老子的钱，那两百万我不要了，就留给你做医药费好了，老子要把给你长长记性……” 诸葛云这个人已经习惯于讲道理，若是遇到实在处理不了的事情就会讲法律，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刘晓杰会直接动手，立刻就被他的凶悍给吓住了。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诸葛云才终于缓过神来，赶紧过来拽住刘晓杰的胳膊：“杰哥，不能动手啊，打人是违法的行为，冷静啊，你一定要冷静。”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你让我怎么冷静？ 对于姓秦的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就只能用拳头了。 俄顷之间，就把肥胖如猪的秦老板揍的鼻青脸肿，连鼻血都流出来了。 “保安……保安……” 姓秦的坑了我两百万，足足两百万呀。 别说是叫保安，就算是把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全都喊过来，也没有用。 反正那两百万已经不可能要回来了，索性就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先出一出憋闷在心头的这一口恶气。 就在刘晓杰痛痛快快的暴揍这个坑人的家伙之时，秦氏集团的保安终于来了。 四个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保安，看到秦长基被刘晓杰揍的凄凄惨惨，立刻就涌了上来。 面对这四个保安，刘晓杰是真的浑然不惧，一点都不带怕的。 姓秦的这么坑我，别说是喊来了四个保安，就算是喊来十万天兵天将都不行！ 想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刘晓杰和关义两个人，面对十几个小混混，都能打的有声有色，他根本就没有把这几个保安放在眼里。 眼看着四个保安已经咋咋呼呼的冲了过来，刘晓杰毫不犹豫的抄起了桌子上的咖啡壶，狠狠砸在秦长基的鼻梁上。 刘晓杰继续拎着还在滴答鲜血的咖啡壶，面目狰狞的瞪着那几个保安，恶狠狠的叫嚣着：“这老东西坑了老子两百万，老子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和他一换一，谁要是真的不怕死，尽管放马过来。” 当刘晓杰摆出一副亡命之徒的架势之时，别说那四个保安，就算是诸葛云也被这股悍不畏死气势给唬住了。 打架这种事，并不是说人多力气大就一定能占上风。在很多时候，不怕死的刺刀见红精神反而更有威慑力。 那几个保安仅仅只是拿一份微薄的薪水而已，不可能真的为了那么点钱就过来和刘晓杰拼命，所以他们只是卖力的叫喊着鼓噪着，就是不肯和真的上来动手。 刘晓杰趁机又开始狠狠的暴揍姓秦的家伙…… 虽说姓秦的被揍的凄惨无比，终究块头太大，足足两百多斤呢。 他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猛然翻过身来，狠狠的踢开了倒扣在身上的老板椅，又一脚踹在刘晓杰的小腿儿上。 趁此机会，姓秦的终于爬了起来。 秦长基这种人，习惯于玩弄阴谋诡计，动手打架不是他的专长，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和刘晓杰继续厮打，而是趁机夺路而逃的开溜了。 刘晓杰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头死肥猪？立刻就追了上去。 真没有想到，姓秦的已经胖成了那个样子，竟然还能跑的比兔子还快。 刘晓杰跑的也不慢，一手拎着鲜血淋漓的咖啡壶，一边高声叫喊着，紧紧撵着他的脚步穷追不舍。 四个保安紧紧的跟在二人身后，却很有默契的并没有真的追上去，而是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 正常情况下，以刘晓杰的速度，肯定能追上秦长基，但这毕竟是他的公司总部，他对于“地形”十分熟悉，总是能够充分利用楼道、拐弯等等地形甩开刘晓杰。 就这样，姓秦的在前面逃，刘晓杰在后面追，在二人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出工不出力的保安，队伍末尾的诸葛云已经把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 第22章 牢狱之灾 这座办公大楼里边那么多人，数不清的公司白领和办公职员，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这场“你追我逃”的游戏。 追了几分钟，姓秦的终于被堵在一个楼道的转角处，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刘晓杰直接就把手里的咖啡壶当做“暗器”使用，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想不到这老东西虽然肥胖如猪，而且早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身法依旧是那么的灵活，竟然躲过了呼啸而至的咖啡壶。 看到旁边有一株装饰用的发财树，刘晓杰毫不犹豫就拎了起来，直接把这东西当做长柄武器使用，恶狠狠的砸了过去。 姓秦的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狼狈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刘晓杰是真的红了眼，已经化身成为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一招“泰山压顶”，直接把秦长基砸翻在地。 “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了……” 虽然姓秦的惨叫声比杀猪还要响亮，刘晓杰却丝毫不为所动，摆出了一副要把他活活打死的凶狠模样，好像发了疯一样的揍他。 此时此刻的刘晓杰，就好像当阳桥上的猛张飞一般英勇无敌威风凛凛，把秦长基揍的哭爹喊娘惨叫之声就没有停止过。 虽然到处都是秦氏公司的人，但那些小白领们显然已经被刘晓杰这股子疯狂的气势给吓住了，一个个的全都呆呆的看着，根本就没有人敢上来阻拦。 和这样一个红了眼的疯子拼命，万一伤到了自己，那就太不划算了。 已经跑掉了一只高跟鞋的诸葛云终于追了上来，一把就拽住了刘晓杰的胳膊：“杰哥，杰哥，赶紧住手啊。再打就真的要出人命了呀……你冷静一点……” 姓秦的赖了我两百万，我还拿什么给赵婶支付房租？ 为了这笔业务，老子已经把身家性命全都搭进去了，还欠了十几家同行一百多万……原以为可以狠狠血赚一笔的大生意，想不到不仅一个钢镚都没有赚到，还欠了一屁股的巨额债务，血亏呀。 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在这之前，即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刘晓杰遇到的最糟糕情况也不过是没有了流动资金，充其量也就关门倒闭而已。现如今又欠下了那么多债务，实在是太要命了。 既然姓秦的把我往死里坑，那我又何必手下留情呢？ 就算不打死他，至少也要把他打个半死。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公司肯定是经营不下去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呀！ 一开始的时候，诸葛云真的以为刘晓杰是在演戏，毕竟当初为了消防证的事情，他就曾经和关义演过一场大戏，从而顺利扭转了局面，她还以为是这一次又是在故技重施呢。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刘晓杰是在玩真的。 诸葛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生猛如此火爆的打斗场面，绝对比拳拳到肉的武打电影还要精彩。她唯恐真的把姓秦的给打死了，拽住了刘晓杰胳膊再也不肯放开，一边哭一边用尖锐的嗓音大喊着：“杰哥，钱拿不到了咱们可以再想办法，你要是打死了他是要吃官司的呀……” “放心，我不会打死他的，最多也就是打得他后半辈子只能躺在病床上，让他拿那两百万去做医药费好了。” “故意伤害他人致残者，判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杰哥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不就是三年嘛，我不怕……”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尖锐的警笛之声——这边打的这么热闹，肯定早就已经有人报警了。 没过多久，几位警官就已经冲了上来。 事实就摆在眼前，刘晓杰手里的“凶器”还没有放下呢，就被警察叔叔抓了现行。 看到警察叔叔，就好像见到了大救星一般，刚才还在哭爹喊娘的秦老板一下子就变得神气起来，立刻就开始隶属刘晓杰的“种种罪行”：“这位警官，就是这个人打了我，我身上有伤，而且是重伤，血还在流呢。 “流血不能作为重伤的判定标准。”诸葛云果然不愧是法学博士啊，对于法律条文最是通透，立刻就开始在现场为刘晓杰进行现场辩护：“根据我国法律相关条文，判定伤情标准需要专业机构，而不是当事人的一面之词。” “你好像很懂法律呀。”那位警察叔叔看了诸葛云一眼：“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葛云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警察叔叔说道：“你们的商业纠纷是一回事，打架斗殴又是一回事，这是在犯罪……” “不，杰哥没有犯罪。”诸葛云不顾一切的为刘晓杰进行辩护：“按照我国法律，打架斗殴违反的是《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他只是违法，而不是犯罪。” “不管怎么说，他都把这位先生打的……打的挺惨呀，好像还损失了不少物品。” “按照相关法律条文，最多可以给予治安处罚。” 诸葛云对于法律是门儿清啊，说的头头是道，连警察叔叔都深感佩服。 刘晓杰只是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就算是说破了天，也不过是治安拘留而已。 这样的处罚显然不能让姓秦的满意。 当着他们公司这么多的人面，被揍了个半死不活，且不说伤的到底有多厉害，就算是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秦长基立刻就高声叫喊起来：“他打了我，而且损毁我公司财物，我要起诉他……” 诸葛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警察叔叔已经先开口表态了：“起诉他是你的权力，但那是法庭的事儿，我们只负责出警。” 在这个都市当中，打架斗殴之类的治安事件每天都在发生，要是法庭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的话，就算是忙死也顾不过来。而且诸葛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只是治安案件，而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案要案，所以刘晓杰是真的一点都不怕。 警察叔叔看了看刘晓杰：“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无话可说。。” “那就直接带走。” 警察叔叔扭住刘晓杰的胳膊就往外走。 刘晓杰扭过头来，对着姓秦的冷笑了一下：“死肥猪，咱们的事还没有完呢，等老子出来以后，咱们再慢慢的掰扯掰扯那两百万的事儿，你给我等着——” 第23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关于刘晓杰暴揍秦长基这个事情，确确实实是违法了，但却谈不上犯罪，所以根本就用不着审判，而是按照一般的流程给予了一个治安处罚：拘留半个月。 在拘留所的日子那是相当的无聊，包括吃喝拉撒在内的一切活动，都被局限在一个八米长三米宽的狭小空间之内，要不是抬头的墙上挂着一个钟表，真的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 这个拘留室是个标准的“八人间”，却只“住”进来两个人，分别是刘晓杰和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 毕竟进拘留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二人在相处的时候全都很有默契的不询问对方的身份和姓名： “小伙子，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呀？” 刘晓杰轻描淡写的说道：“打架！” 这位大叔，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一副古铜色的脸庞，神态之间有几分乡下人特有的淳朴，只是多了几分愁苦相：“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就是火气大，动不动就打架斗殴，结果却把自己弄到这里头来，现在应该已经后悔了吧？” 后悔？ 刘晓杰一点都不后悔。 反正那两百万已经不可能拿到手了，还不如把姓秦的揍一顿呢。 “这位大叔，你是不知道啊，有个混蛋欠了我很多钱，还想着赖账，我是真的气不过，于是就动手把他给揍了……” “欠钱不给的家伙都不是人。”这位大叔苦笑着说道：“咱们两个都差不多，我也是因为打架进来的。” 打架？ 刘晓杰再次打量着他：这位大叔虽然生的粗壮结实，但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农民工，皱巴巴的衣裳和谦卑的神态，无论怎么看也不象是惹是生非打架斗殴的那种人啊。 “大叔，你都这么大年纪了，火气一点都不比我们年轻人小啊。” “我哪有什么火气？”中年大叔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微微的昂着头，就好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慢悠悠的说到：“我这一辈子最是胆小怕事，无论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的，只是想着和乡亲们一起来城里干活赚点钱。结果却被人给坑了……” “我在工地上干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才赚了点钱。今年开春的时候，承包了一个小工程，其实就是给一个有钱的大老板做装修，带着乡亲们辛辛苦苦干了半年多……” “想不到大叔还是个包工头哦。” “勉强算是个小包工头吧，但包工头哪是那么好做的呢？”中年农民工大叔的脸上全都是愁苦的表情，脸上的皱纹仿佛油画当中的人物，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我原本以为只要老老实实的干活就能拿到工程款，结果却被坑了。五十万的工程款啊，乡亲们都等着这笔钱过日子哩……” “在这样的季节里头，乡亲们还等着那笔钱买种子买化肥，家里的娃娃读书也要钱，我却拿不到工程款，可怎么面对跟着我卖力气的乡亲们？实在气不过就把那个人给打了，然后我就进来了……” 听了中年大叔的话语之后，连刘晓杰都觉得坑害农民工这种事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坑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坑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工？ 每一个农民工的背后都有一个家庭，全都指望这点钱过日子呢。人家背井离乡辛辛苦苦来打工，却连一分钱的拿不到，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大叔，既然那个家伙坑了你，你为什么不起诉他呢？” “起诉？你是说打官司吧？” “对，就是打官司，和他对簿公堂。” “俺们这些农民工可不懂合同上的那些条条框框，只是知道卖力气挣钱而已，谁知道那个大老板在合同里耍花招……就算是打官司也赢不了的……” 对于合同陷阱这种事，连刘晓杰这么精明的家伙都吃了大亏，更何况这位淳朴的农民工大叔？估计他根本就好好的看过合同……其实就算是看了也没有用，因为他根本就不懂那些繁琐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合同条款！ 刘晓杰的遭遇和这位中年农民工大叔如出一辙，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中年农民工大叔面无表情的看着拘留室的墙壁，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平静，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从小到大，我都以为干活赚钱是最天经地义的事情，我都以为人都是有良心的。” 说着说着，中年大叔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是在打瞌睡一样，过了好半天在终于再次睁眼，平静的脸上已是一片愤怒的表情：“要是那个大老板只坑了我一个人，我也就认倒霉了。但跟着我干活的那些乡亲们怎么办？整整五十万工程款呀，全都是乡亲们的血汗钱，我拿什么给大伙儿支付工钱？” “人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五十万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绝对不算少了，对于这位老实巴交的中年农民工大叔来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而且还牵扯到很多人，他的痛苦让刘晓杰感同身受，但却爱莫能助。 他自己的麻烦都还没有解决呢，根本就没有能力帮助别人。 刘晓杰曾经指天划地信誓旦旦的向赵婶保证过，一定会把拖欠的租金交给她。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以赵婶那霹雳火爆的脾气和彪悍泼辣的性格，肯定已经把公司闹了个天翻地覆。关义和诸葛云他们，根本就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 还有为了完成姓秦的那笔业务，又欠了同行们一百多万，到哪儿弄这笔钱去？ 原本以为只要做成了秦氏集团的这笔大生意，至少也能赚个二三十万。结果不仅一分钱都没有赚到，反而亏了个血本无归，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呀！ 虽然刘晓杰十分的不服气，但又能怎么样呢？ 和那位中年大叔一样，刘晓杰呆呆的坐着，用空洞的眼神盯着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就好像时间已经凝固了一样…… 第24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半个月之后，当刘晓杰“刑满释放”的时候，来接人的那个人竟然并不是铁哥们关义，而是诸葛云。 远远的看到刘晓杰从拘留所里头走出来，诸葛云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握住他的手说道：“杰哥，让你受苦了……” 此时此刻的刘晓杰，已经完全没有心思说客套话了，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问起了最关心的那个问题：“我受这点苦不算什么，咱们公司怎么样了？” “公司里边一团糟，好在还有义哥，要不然就真的支撑不住了。” 公司的情况肯定非常不好，对于这一点，刘晓杰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且相信关义一定能坚持得住。 “赵婶又去公司闹腾了吧？” 刘晓杰原本答应过赵婶，一定会在准时把拖欠的租金给她，但约定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以赵婶那彪悍的性格，肯定会把公司闹个天翻地覆。 但是，诸葛云的回答却让刘晓杰感到十分的意外：“没有，赵婶根本就没有去过咱们公司。”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就愣住了：明明答应过赵婶会按时把拖欠很久的租金给她，现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赵婶竟然连一点点的动静都没有，这不是她的性格呀！ 转念一想，刘晓杰立刻就明白了：赵婶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 当时曾经赌咒发誓信誓旦旦的保证过，现在却又一次食言了，赵婶肯定已经不再对自己抱任何希望了。 刘晓杰知道对不起彪悍的赵婶，这个时候他甚至希望赵婶能狠狠的闹腾一番，但她却没有那么做，甚至没有继续讨要房租，这就说明赵婶已经对对刘晓杰完全死心了。 这比被赵婶指着鼻子骂个狗血淋头还要让刘晓杰难受…… “杰哥，赵婶的租金先放一放吧，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回家？我必须先去公司一趟。” “去公司？”诸葛云立刻就毫不犹豫的阻止道：“现在你可不能回公司啊。” “为什么？” “公司已经被讨债的人给堵了，乱的不行，你要是回去了那些人肯定会向你要钱，你拿什么给人家？” 想当初，为了完成姓秦的那笔业务，刘晓杰曾经欠了一屁股债，原本还打算顺利的拿到那两百万就可以还清债务还能赚一笔，偏偏却被秦长基坑了个死去活来，连一分钱都没有拿到…… “虽然没有钱给人家，但也不能总是躲着做缩头乌龟。”刘晓杰咬牙切齿的说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才行。” “杰哥，你现在回公司真的很不合适。” “什么话也不要说了，必须回到公司去。” 于是乎，刘晓杰和诸葛云一起，急匆匆的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星火公司。 刚刚走到公司门口，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杰子……杰子老弟。” 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一定是老对头董奎发。 董奎发穿着一件名牌的西装，完全就是一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样子，就好像许久未曾谋面的老朋友那样，亲切而又热情的打着招呼：“杰子老弟，可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你了，我还挺想念你呢。听说你进去了？” 作为昔日的老对头，董奎发的公司与刘晓杰的公司仅有咫尺之遥，他早就知道了刘晓杰进拘留所的消息。现在故意当面提起这个事情，分明就是看笑话的意思。 虽然确实很狼狈，刘晓杰却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不过是拘留了几天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董奎发恨他恨的牙根儿都痒了，听说刘晓杰进去的消息之后，早已经高兴的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了，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挤兑几句，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在里边蹲个十年八年的呢，正准备去探探监，想不到这么快出来了。你犯了什么事呀？该不会是你也票长了吧？” 刘晓杰这个人，天生就是一副不服输不低头的倔强性格，虽然确实遭遇了很大的危机，却不愿意在董奎发面前表现出任何消极的神态，特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哈哈一笑：“其实也没啥，就是进去了几天体验了一下里头的生活而已。” “杰子老弟呀，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就不要说这种充场面的大话了。”董奎发嘿嘿的笑着，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劲头儿：“咱们离的这么近，你公司是什么样的情形我还能不知道吗？虽然你从我手里把秦氏集团的那笔业务抢了过去，可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我的生意也是那么好抢的？这一次被扎到嗓子眼儿了吧，哈哈……我听说你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债主都要把你那个公司给挤爆了……”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前来讨债的债主络绎不绝，董奎发肯定已经知道了消息，他很愿意看到刘晓杰吃瘪的样子。 “杰子老弟呀，要是当初你能把公司卖给我，又怎么会有今天的这些破事儿呢？我估摸着你的公司已经干不下去了，干脆关门倒闭好了。到我这边来打工吧” “老董啊，你别做梦了，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给你打工的。” “年轻人有骨气，但有骨气的人大多已经饿死了。哈哈……” 要是以前，刘晓杰肯定会针锋相对的和董奎发斗嘴，但是现在他真的没有那么心思了：“老董啊，我还有些要紧的业务需要处理，咱们以后再聊吧。” “你那个公司已经完蛋了，还有个屁的业务。”董奎发哈哈大笑着说道：“现如今你最要紧的业务，就是赶紧想办法打发那些债主，哈哈……看到你混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虽然被董奎发冷嘲热讽了几句，但刘晓杰已经没有心思怼回去了，而是急匆匆的迈步走进了公司。 星火公司里头挤满了人，嘈杂的吵闹之声比清晨的菜市场还要热闹几分。 虽然才仅仅只是半个月没有见面，关义却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来岁，乱蓬蓬的头发好像黏连在一起的破毡片儿，脸色憔悴而又晦暗，正在用沙哑的声音向债主们解释着：“我不是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嘛，欠各位的那些款子，肯定会给你们的。” “关义，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多少次了？可是钱呢？钱在哪儿？” “我们公司出了点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关义低声下气的说道：“请大家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第25章 要出大事情 “当初说了月初就给钱的，这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关义啊，大家都是做这一行的，都挺不容易。当初把货给你们的时候，完全就是出于同行之间的信任，咱们才没有签合同，你不会是赖了我们的这笔钱吧？” “关义啊，我这个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今天你必须把钱给我，要不然的话……” 刘晓杰终于听不下去了，立刻就大力的咳嗽了一声：“要不然怎么样啊？你还才吃了阿义不成？” 听到刘晓杰的声音，众人立刻就不再围着关义，而是一窝蜂的拥了过来，瞬间就把他挤在人群当中。 虽说大多数债主都是相识已久的同行或者是熟人，但他们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串门，而是为了要钱。 原本说好到了日子就给钱的，眼瞅着付款的日期早就过了。再加上有人在暗中散布谣言，说刘晓杰已经卷了一大笔钱准备跑路，这些人就愈发的急于要拿到钱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刘晓杰本人，这些人唯恐他再次跑掉玩失踪，立刻就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杰子，咱们可是说好了的……” 刘晓杰用力的摆了摆手，用很大的声音对这些人说道：“诸位，大家先听我说……”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先把钱给我们吧，我们全都指望这笔钱过日子呢。” “我知道大家都等着这笔钱呢，但甲方那边出了点问题……” “甲方出不出问题和我们没有关系，你就是我们的甲方，我们向你要钱没有错吧？” 刘晓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压制住焦躁的情绪继续大声说道：“眼下我遇到了一点小小的困难，资金方面出了一点问题……” “我从来都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但赖账这种生儿子没有屁眼的事情绝对做不出来。” 听了这句话，众人顿时七嘴八舌：“既然杰子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拿钱吧。” “对呀，我们也急着用钱呢，要不是实在揭不开锅，也不会找上门来要债，你得理解我们的难处啊。” “我非常理解大家的难处，但我现在真的没有钱给你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么多人前来讨债完全合情合理，虽然刘晓杰真的没有钱，但却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 “欠着诸位的那些钱，我永远都不会赖账，可以先给大家打个欠条……” 打欠条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毕竟大家都是同行，在资金不到位的情况先打个欠条，然后重新约定还款的日期，也是很常见的做法。 但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打欠条这一招失灵了。 “杰子，不是我们信不过你，而是我那边真的需要钱呀。我总不能拿着你的欠条去给员工发工资吧？” “杰子啊，你的公司已经这样了，说不准哪天……欠条有什么用？还是真真正正的钞票才能解决问题啊。” 这些人已经看出来了，看出刘晓杰已经债台高筑到了破产的边缘……其实已经在事实上破产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打的欠条一点点的价值都没有，万一他把公司一关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还找谁要钱呢？那些个欠条岂不是全都成了废纸？ 连打的欠条的都不管用了，足以说明这些同行已经不再信任刘晓杰了。 看到刘晓杰面色铁青但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众人就知道肯定拿不出钱来了。 “杰子，咱们都是做这一行的，按说我们不应该这么逼你，但我们也要吃饭呀，既然你拿不出钱来，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说话之间，一个人抱起了桌子上的那两台笔记本电脑：“反正你欠我的那几万块钱也拿不到了，虽然这两台笔记本电脑不值几个钱，我吃点亏也就认了，总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一些……” 这个人要拿走笔记本电脑抵债！ 既然有人开了这个头，接下来的趋势就已经挡不住了。 众人纷纷有样学样，立刻就乱糟糟的开始哄抢公司的物品。 摆放在桌子上的那几台电脑瞬间就成为最具价值的目标，很多人都乱哄哄的去抢。 没有抢到电脑的人更加不客气，甭管是打印机还是饮水机，只要是稍微值点钱的东西，全都被这些人当成了抢掠的目标。 有几个实在抢不到什么东西的家伙，竟然扛起了几张椅子：虽然这椅子根本就不值钱，但总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的多。 “你们不能抢啊。”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连张丽丽这样的老江湖都急眼了，用尖锐且又带着哭腔的声音高喊着：“有事说事儿，你要是再不把我们公司的东西放下，我就要报警了，我真的要报警了……” 这种事情，报警有个屁用？ 那些人一点都不在乎大喊大叫的张丽丽，甚至一把就将她推到一旁，扛着杂七杂八的物品就往外走。 看着眼前这幅混乱的场面，虽然眼泪一直都在眼眶里打转转儿，但诸葛云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掉下来。 关义的脸色一片铁青，面孔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扭曲，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创业开公司，却弄成了这样的一副场面，真是太特么的失败了。 刘晓杰心中原本的憋着一团无名之火无处发泄，又看到这副情形，是真的忍耐不住了，随手抄起一件什么东西就朝着窗户狠狠的砸了过去。 伴随着“咣”的一声脆响，巨大的落地窗玻璃顿时纷纷碎碎。 “够了！”刘晓杰猛然大吼一声，就好像是在宣泄着什么似的：“你们不就是逼着我要钱嘛，都是我欠你们的……” 刘晓杰的嘶吼之声震耳欲聋，尤其是那副怒发冲冠的模样，真的把这些人给震住了，一个个全都呆呆的看着我，却全都噤若寒蝉，谁都没有说话。 “我欠了大家的钱，就算是卖血卖腰子也不会赖账。在场的诸位同行，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许走，全都在这里给我乖乖的等着，我这就把欠你们的钱拿回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抄起了桌子上的一把裁纸刀就跑了出去。 诸葛云愣了一下，悄悄的用胳膊肘碰了碰关义：“义哥，杰哥还有钱吗？” “他哪儿来的钱哦？” “那他去哪里拿钱给大家呢？” 诸葛云的这句话，立刻就让关义如梦初醒，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猛的一拍大腿高声叫喊起来：“坏了，坏了，这是要出大事情啊。” “杰子这是要去找姓秦的拼命呀，赶紧把他追回来，要不然就真的出人命了……” 第26章 武装讨债 要是赵婶来公司大闹一场，刘晓杰反而会感觉好受一点，但她却没有来，这就说明赵婶已经对他彻底寒心了，这让刘晓杰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还有老对头董奎发的冷嘲热讽，以及众多债主要把公司彻底搬空的情形，是真的刺激到了他，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抄起了刀子。 当时的刘晓杰确实头脑发热，甚至产生了“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的冲动，是真的准备做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极端举动。 但是，当他来到秦氏集团门口的时候，反而开始冷静下来了，并且对眼前的形势做出了非常正确的判断：像个疯子一样直接冲进去，二话不说就把姓秦的给捅了，他还没有疯狂到那个地步。但要是说做出一副亡命之徒的样子吓唬人的胆量，他不仅有而且非常大。 我还就不信了，当刀子架在姓秦的脖子上的时候，他还敢赖我的账！ 刘晓杰这种人，做事确实容易冲动，但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格外的冷静，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秦氏公司的门口已经挂起了红色的条幅，上面写着“热烈庆祝秦总当选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本市企业家联谊酒会”等等字样。 姓秦的竟然能被评选为杰出的企业家，而且还是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那头死肥猪赖了我两百万，而且姓秦的年纪已经那么大了，无论如何也和“青年”这两个字不沾边吧？要是评选十大老无赖的话，他肯定榜上有名。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这样的称号绝对是姓秦的在自吹自擂。 刘晓杰把裁纸刀掖到了内兜里头，迈步就往里边走。 但门口的迎宾小姐却把他给拦下来了：“先生，请问您是哪个公司的？” “星火公司。” 穿着大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看了看手中的宾客名单，面带微笑的说道：“您不在邀请的名单上，您不能入内，真的很对不起……” 刘晓杰怎么也没有想到，姓秦的举办这个酒会，竟然还不允许随便进入，但根本就难不住他。 这仅仅只是一个公司举办的酒会而已，又不是美国的总统官邸或者五角大楼，根本就没有那么严密的安保措施，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进去的机会。 在不远处的一个小侧门附近，停着一辆敞篷的小货车，车上装了些酒水、饮料之类的东西。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给酒会送货的。 刘晓杰装模作样的转悠了两圈儿，趁着货车司机往里头搬运酒水的机会，快步走了上去，随手拿起放在车厢里的一顶棒球帽戴在头上，然后顺手抱起了一箱葡萄酒就往里边走…… 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还以为他是来送货的呢，没做任何阻拦就把他放了进去，简直不要太简单。 秦氏集团的总部大楼里已经布置一新，挂满了大红色的条幅，虽然恶俗但却十分的喜庆。数不清的社会名流齐聚一堂，除了一些大公司的老总之外，还有几个本地的领导，反正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甚至还专门请了好几个二线的小明星，一个个衣冠楚楚珠光宝气，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儿。 也不知是从哪里请来的一个小型乐队，一个个穿着白衬衣戴着白手套，正是吱吱呀呀的拉着小提琴。酒会大厅的喷泉池旁边，还有一位穿着晚礼服长裙的美女正在弹奏钢琴，反正刘晓杰对音乐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弹奏哪支曲子…… 他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走在一大群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中间，努力寻找着姓秦的身影…… 最多只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姓秦的就出现在布置一新的演讲台上。 虽然曾经把这个老东西狠狠的暴揍过一顿，但那事毕竟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他脸上的已经看不出挨揍的痕迹，反而满面春风面带微笑的对着麦克风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还有各位媒体的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在领导的亲切关怀之下，在各位同仁的帮助之下，本公司取得了一些阶段性的成绩，本人也荣膺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行列。这是荣耀也是鞭策……” 姓秦的还在恬不知耻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语：“我们秦氏集团不仅要成为商业典范，还要忠实的履行社会责任，为全社会的和谐、进步做出应有的贡献……” 商业典范？社会责任？ 我去你大爷的吧，你怎么不说直接说自己就是耶稣本人呢！ 姓秦的就是个无赖大骗子，竟然还张口“社会责任”闭口“社会贡献”的胡说八道，把自己标榜成了无比高尚的企业家！ 听着他那些连篇累牍的谎言，刘晓杰已经有些恶心了。 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些收了红包的媒体记者，肯定会把姓秦的这通演讲发布在电视上、报纸上、网站上，然后把他形容成新时代的企业家楷模。 明明知道姓秦的是在满嘴胡扯，但刘晓杰却毫不在意。 我来到这里不是听他瞎扯淡的，而是来要债的。 从一开始，刘晓杰就没有打算和他玩“先礼后兵”的那一套，因为姓秦的这种人根本就不讲道理，所以才直接揣着刀子来了：我就是来“武装讨债”的。 姓秦的势大才雄有钱有势，还认识很多的大人物。但只要我把裁纸刀拿出来，那两百万块钱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姓秦的开着这么大的公司，不可能真的为了区区的两百万就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反正我刘晓杰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这就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的公司已经被他坑成了那个鬼样子，就算明明知道这么做很冒险，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只要他乖乖的把那两百万给了我，一切全都好说，要是他坚持不给的话，虽然刘晓杰未必真敢把他的狗头砍下来，但割下他的鼻子顺便再割一只耳朵的胆量还是有的。 刘晓杰已经把手伸进了内兜里头，紧紧的捏住了刀柄：那把裁纸刀已经和体温一样滚烫。 趁着姓秦的在恬不知耻的自吹自擂之时，刘晓杰不动声色的靠了过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姓秦的，你可把我坑苦了，今天我就要讨回一个公道！” 充满了愤怒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猛然在热热闹闹的酒会现场响起…… 第27章 喷子面前人人平等 这一声愤怒的咆哮如同炸雷一般，在宽大的酒会大厅当中激荡起阵阵回声，所有人全都惊的目瞪口呆。 正在捏着演讲稿讲话的秦老板也愣住了，再也没有了成功人士所谓的谈笑风生和镇定从容，就好像一只受惊的老母鸡一样呆呆的看着。 在这样的场合之下，突然出现了如此不和谐的声音，不仅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不知所措，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刘晓杰都瞠目结舌，心中暗暗纳闷不已：这明明就是我想说的心里话啊，是哪位仁兄抢了我的台词呀？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个清洁工模样的人猛然抄起了酒瓶子，恶狠狠的砸向了姓秦的脑袋。 装满了葡萄酒的酒瓶子准确无误的砸中了姓秦的脑袋瓜子，顿时一片嫣红的汁水淋漓而下。也不知道到底是砸破了脑袋流淌出来的鲜血，还是鲜红的葡萄酒，反正看着挺吓人的。 这个清洁工年纪不小了，生的敦敦实实孔武有力，一个虎跳就扑了过去，以无比敏捷的动作一把揪住了姓秦的的衣领，照准了他那张胖乎乎的肥脸就是一拳。 这位清洁工约莫五十岁的样子，或者更老一点也不说定，因为极度的愤怒，古铜色的脸庞已经扭曲变形了，按住姓秦的就是一通胖揍。 看到这个清洁工的瞬间，刘晓杰就觉得有点眼熟：这不就是在拘留所和我关在一起的那位农民工大叔嘛。 一瞬间他就明白过来：闹了半天，坑了这位农民工大叔五十万工程款的家伙就是秦长基秦老板呀。 姓秦的的不仅坑了刘晓杰两百万货款，还坑了这位农民工大叔五十万工程款！ 农民工大叔和刘晓杰的遭遇如出一辙，做出的选择也完全相同：混进酒会当中，找姓秦的拼命来了。 这位大叔原本就是干农民工出身，虽然确实上了点年纪，但体力却一点都不差，三拳两脚就把姓秦的揍了个哭爹喊娘。 “保安，保安。” 在姓秦的声嘶力竭的大喊声中，在外面维持秩序的保安大呼小叫的冲了进来。 那几个保安倚仗人多势众，正要冲上去厮打，却突然好像是中了孙猴子的定身法一样，全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因为那位农民工大叔已经从衣底抽出了一把枪。 真的是枪，如假包换的热兵器！ 当然，农民工大叔手里的枪并不是经典的沙漠之鹰，更不是勃朗宁什么的，而是一把自制的土枪。 这把土枪足足有一尺多长，只不过是用钢管随便加工了一下而已，然后又安装了一个木头手柄，简陋的惨不忍睹。 虽然这种自制的土枪根本就打不远，也谈不上什么准确度，但是在这种几乎就是脸贴脸的距离上，绝对是威力无比的大杀器呀。 这就是传说当中的喷子，而且还特么的是双管喷子。 农民工大叔仅仅只是用双管喷子朝着那几个保安比划了一下子，顿时就吓的他们魂飞魄散不敢动弹。 “几位保安兄弟，我知道你们也是打工的苦命人，只要你们不多管闲事，我就不会为难你们。” 农民工大叔还在试图劝退这几个保安，被他一只脚踩在下面的秦老板却已经声嘶力竭的大叫起来：“这是假枪，你们不要怕，我给你们涨工资……” 虽说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毕竟农民工大叔手里有大杀器呀，谁也不敢保证那把土枪到底是真还是假，更不敢随随便便用自己的小命去试一试。 农民工大叔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一扬手，把枪口稍微往上抬了抬，然后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轰”。 巨响声中，枪口猛然喷出一团火焰，浓重的硝烟味道顿时弥漫开来。 我擦，土枪是真家伙，货真价实的大杀器，包工头大叔已经事实证明了这一点，谁要是不服气就尽管拿自己的小命去试一试好了。 在场的那些宾客虽然一个个全都人五人六的，但是遇到这种大杀器，顿时全都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别说是贸然靠近了，就算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样的喷子，虽然射程很近，但只要打在身上，甭管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也不管他有多少钱，绝对可以打成千疮百孔的“漏勺”。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喷子面前人人平等。 虽说这样的双管土枪最多只能开火两次，而且农民工大叔已经朝天开了一枪，只剩下最后的一枪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尤其是那几个保安，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局势到底控制在谁的手中：他们仅仅只是打工人而已，一个月才拿几千块钱的工资，根本就不值得拼命。 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这几个保安就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这些个宾客原本是来给秦长基秦老板捧场的，想不到却遇到这么火爆的场面，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赶紧惊慌失措的四下逃窜，再也顾不得什么优雅的举止从容的仪态，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争着抢着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场面顿时一片大乱！ 农民工大叔顿时就大喊起来：“都不许动，谁要敢乱动我就一枪把他打成马蜂窝。” 这话一出，酒会大厅里边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这么多人全都鸦雀无声，一个一个全都惊恐万状的眼神看着手持喷子的包工头大叔，就好像是看着一个从天而降的魔王。 “你们不要怕。”农民工大叔的神情虽然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但他的本性还是很朴实的，并没有继续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而是心平气和的对这些有头有脸的宾客们说道：“我这么做只是针对姓秦的一个人而已，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绝对不会伤及无辜。” “我不让你们离开，并不是想要伤害谁，而是要你们帮我做个见证，证明我并不是疯子，也不是杀人狂魔，我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农民工而已。” 说着说着，农民工大叔的显得激动起来，他调转枪口，用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秦老板的脑袋，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混蛋的东西，欺负我们没文化，利用合同陷阱坑了我。五十万呀，整整五十万，我们那么多的乡亲辛辛苦苦给他干了大半年……” “却连一分钱都没有拿到，他还把我送进了拘留所，说这是我不懂法律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老老实实干活赚钱，到底错在哪儿了？” “为什么我们这些汗珠子摔八瓣的农民工就得被姓秦的欺负？为什么这个坑人的家伙却可以活的这么滋润？这公平吗？” “这就是在欺负老实人呀。”农民工大叔已经出离愤怒了，“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工就应该给他欺负吗？总要有个公道吧？” “我今天这么干，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 第28章 全面失控 一直以来，刘晓杰都坚定的相信一个道理：在想方设法赚钱的时候，可以使奸使猾的耍手段，但绝对不能没有底线。尤其是不能欺负老实人，因为一旦把老实人惹恼了，所产生的后果根本就无法承受。 就比如说眼前这位大叔吧，原本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但秦长基却耍心机弄手段的坑了人家五十万，那五十万是很多农民工的血汗钱呀。 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在等着这笔钱过日子呢。 现如今，姓秦的终于把这位农民工大叔给惹毛了，人家拿着喷子来找他算账了。 这位农民工大叔已经不在乎那五十万的工程款了，摆明就是要和姓秦的来一场“极限一换一”的生死对决。 所谓的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说的就是眼前这种局面。 刘晓杰原本以为，自己揣着一把裁纸刀来讨债，就已经够爷们儿了。想不到这位包工头大叔比他还要生猛火爆一百倍，竟然直接拎着喷子来了。 虽说在场的这些个宾客全都是家财万贯的商业大佬，一个个张口闭口就是几个亿的项目，但是眼看着姓秦的被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大叔踩在脚底下，还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脑门。这些人再也没有了口若悬河夸夸其谈的样子，一个个全都脸色铁青，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所有的人，全都被农民工大叔这种悍不畏死的精神给吓住了，毕竟那是货真价实的喷子呀，谁也不敢说自己真的不怕。 众人全都呆若木鸡的看着，连动弹一下都不敢，唯恐惹了这位农民工大叔的不高兴，一喷子打过来就特么的真的完蛋了呀！ 说句心里话，虽然刘晓杰很佩服这位大叔的勇气，但却很清楚的知道他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事情是明摆着的，就算他真的一喷子把大骗子秦长基的脑袋轰成了烂西瓜，他自己也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大庭广众之下，拿着喷子威胁他人生命，法律一定会严惩不贷的。 或许，这位农民工大叔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已经准备好要和秦长基同归于尽了吧？要不然他不会使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行政夹克的人终于站了出来。 刘晓杰曾经在电视上见过这个人，应该是本地的一个领导。 这位领导大人举着双手站了出来，主动朝着包工头大叔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冷静，冷静，你一定要冷静，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谈，我希望你放下手中的武器……”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分管本地城建工作的领导，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请你放开秦老板……” “你是大领导？” “就算是吧。” 农民工大叔猛然抬起了枪口，指着这位挺身而出的领导：“以前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当官的全都是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我们这些农民工被坑了之后曾经无数次的找过你们，但却一点用都没有……” “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完全就是因为过于激动的缘故，农民工大叔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着，刘晓杰甚至有点担心他手里的喷子会突然走火，“你们这些当官的，和有钱人根本就是一伙儿的，有了事情你们就帮他们说话，根本就不关心我们这些穷苦人……” 虽然这位本地领导做出了一副大无畏的样子，但刘晓杰却清楚的看到他的双腿颤抖的非常厉害，明显早就已经怕了。 被喷子这么指着，无论是谁都得怕，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这位领导大人同样十分畏惧，但还是站了出来，并且和情绪激动的农民工大叔侃侃而谈：“关于你和秦老板的商业纠纷是一回事，现在你已经威胁到了他的人身安全，这是在犯罪。” “犯罪？他坑我们血汗钱的时候没人说他犯罪，现在反而说我在犯罪，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句话就把这位领导怼的哑口无言。 “我劝你马上放下武器，不要真的铸成大错，要相信法律……” “我一直都相信法律，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包工头大叔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是那么的悲凉又是那么的疯狂，竟然已经有了几分隐隐的歇斯底里之意：“要是我没有这么做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站出来帮我说话，也不会有人在乎我们这种人。” “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包工头大叔猛然把喷子一晃，立刻就吓的这位领导抱着脑袋后退了一步：“你不懂什么法律不法律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我不认识你，也不想伤害你……” “你现在放下武器还不算晚，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要是执迷不悟的话，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这位领导大人说的义正辞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要是你现在放下武器，还可以按照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这个机会我宁可不要。”话音刚落，包工头大叔就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缠在腰里的那一圈圆形筒状物：“我既然已经这么干了，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你要再敢和我叽叽歪歪，就别怪我真的发疯，到时候只要轰的一声，这里的所有人全都得飞上天！” 看到缠绕在包工头大叔腰里的那些东西，刘晓杰的脑袋瓜子立刻就是“嗡”的一声。 虽然他这样的小老百姓仅仅只是在影视作品当中看到过这玩意，但却很清楚的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一定确定以及肯定，必然就是炸单呀。 而且是自制的土炸单！ 很多人曾经在好莱坞的大片里看到过这东西的威力，只要“轰”的一声巨响，就是玉石俱焚的恐怖场面啊。 那么多的土炸单，足以让任何敢于靠近的人坐一次免费的土飞机了。 一直以来，刘晓杰都觉得这位包工头大叔拎着喷子来讨债，就已经够生猛的了。想不到这位大叔比想象当中的更加火爆，他竟然带着这玩意来了，立刻就再一次刷新了认知！ 这东西一露出来，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吓的面无人色，那几个临时请来的二线小明星，早已经吓的魂飞魄散，却全都一动都不敢动，只是傻乎乎的看着，眼睁睁的看着局面一步一步朝着更加恶化的方向发展下去。 不管是喷子也好，还是那些大杀器也罢，都只能证明一件事情：这位农民工大叔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刘晓杰做梦都没有想到，局面竟然会发展成这个鬼样子。 万一这位包工头大叔一个情绪激动，那就真的糟了呀。 刘晓杰和这位大叔离的这么近，只要“轰”的一声巨响，别说那两百万了，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哇。 第29章 枪声响起 生死攸关之际，刘晓杰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这么无所作为了，必须得做点什么。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主动挺身而出，朝着这位大叔走了过去。 “站住，不许动。”农民工大叔用喷子指住了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趁我不注意把我干翻，我劝你别拿自己的小命冒险，赶紧退回去。” “大叔，是我。” 因为把棒球帽的帽檐压的很低，农民工大叔一时没有认出刘晓杰，所以他故意抬起了头，让大叔看清楚了他的脸。 “怎么是你？” 虽然刘晓杰曾经和这位大叔关在同一间拘留室内，但按照那里头的规矩，从来没有问过对方的姓名，所以彼此之间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农民工大叔显然已经认出了刘晓杰，他稍微愣了一下：“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叔，您的那五十万工程款……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了，您听我说……” “大叔啊，您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刘晓杰这个怀里揣着裁纸刀的家伙，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劝说拎着喷子的农民工大叔冷静，这事虽然看起来十分荒诞，但他必须这么做，因为只要“轰”的一声，连他自己的小命都受到了严重威胁，所以也就只能挺身而出了：“咱们大家都是受苦的人，我的话您总应该能听得进去吧？” 刘晓杰完全不管农民工大叔是不是在听他讲话，只是继续劝说着，尽可能的安抚他那非常不稳定的情绪，免得他一时冲动真的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大叔，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既然已经有领导出面了，您就应该相信领导的安排。” 听了这句话，农民工大叔的神色终于出现了那么一点点的缓和。 见到事情出现了一丝转机，那位领导赶紧开口：“对，你要相信我一定会妥善的处理你们之间的经济纠纷，肯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 只要能拿到钱，谁愿意玩儿命啊，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嘛。 在刘晓杰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还有那位领导的一再保证，那位大叔的情绪渐渐出现了一丝缓和的迹象，一触即发的危险局面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这个时候，被农民工大叔踩在脚下的秦老板猛然暴起。 姓秦的原本就是一个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大胖子，他又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脱离农民工大叔的控制，就在刘晓杰苦苦劝说农民工大叔的时候，这货终于抓住了机会。 趁着农民工大叔分散注意力的机会，他猛然一把翻身，顺势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农民工大叔的小腿上。 农民工大叔的身体顿时一个趔趄，差一点就被姓秦的当场踹翻在地，真的只差那么一点点！ 其实吧，只要刘晓杰和那位领导继续劝说，完全有可能以和平的方式把这个事情搞定。但是在这个最关键的节骨眼儿上，姓秦的突然暴起，顿时就让所有的努力在一瞬间化为泡影。 从姓秦的一脚踹向农民工大叔的那一刻开始，刘晓杰就知道糟了。 完全就是条件反射的本能反应，农民工大叔想也不想的就扣动了扳机。 “轰”！ 枪口伴随着农民工大叔身体后仰的动作指向了刘晓杰，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从喷子里头喷出了一团火光。 刘晓杰的脸距离喷子口最多只有两米，当即就被喷了正着，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很多书上都说，人在临死的时候，会想到很多东西，比如说一定会想到自己的父母，还会想到自己的童年什么的，反正就是对自己美好人生的一种回忆。 但是，当喷子朝着刘晓杰的脸猛烈开火之时，他什么都没有想，脑海当中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我老人家要特么的下线了！ 一股带着硝烟味道的灼热气流扑面而来，刘晓杰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别了，这个世界。别了，我的的父母。 刘晓杰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死法，但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死在喷子之下，而且拿喷子的这个人还特么的和他无冤无仇，甚至还可以算是半个熟人！ 在那个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挂掉了，所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呆呆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 已经暴起的秦老板，还有那位领导，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农民工大叔竟然真的开枪了。他们两个全都愣了一下，然后就好像暴怒的猛虎一般扑了上去。 为了避免农民工大叔真的弄出大爆炸的场面，二人死死的按住了这位大叔。 那些个呆若木鸡的宾客，还有那几个小明星，也终于反应过来了，顿时一拥而上，不顾一切的把农民工大叔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然后，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缠绕在大叔腰里的那些东西全都取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惊愕的发现，所谓的“大炸弹”不过是个塑料玩具。 但喷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大杀器呀。 刘晓杰已经被喷子喷的满脸黢黑，口鼻当中全都是火药的味道，就好像是火焰灼烧过一样，但他却感受不到那种痛彻心扉的疼痛感，只能手忙脚乱的胡乱摸索着自己的脸。 贴着脸挨了一喷子，只是感觉到一点灼烧感，竟然没有受伤流血，这太不可思议了。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 虽然农民工大叔的双管喷子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但却只装填了火药，而没有装填致命的弹丸，虽然可以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说到底，不过是空包弹而已。 从一开始，老实巴交的农民工大叔就没打算伤害到任何人，只是虚张声势的吓唬姓秦的一下而已。 事情是明摆着的，农民工大叔就是为了那五十万工程款而来，他从来就没有动过伤人的心思。 这位大领导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应过他，一定会妥善处理他那五十万工程款的事情，农民工大叔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对于农民工大叔来说，拿着玩具炸弹和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喷子来闹事，充其量也就是一场恶作剧而已，虽然这个恶作剧确实吓尿了很多人，并且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他一定会受到治安处罚，但和拿到五十万万血汗钱比起来，那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完全可以接受。 但是，这事儿就完了吗？ 不，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因为刘晓杰那两百万还没有着落呢！ 第30章 好戏连台 那位领导以大无畏的精神勇斗手持喷子的歹徒，这是多么具有轰动效应的大新闻呀。 在场的那么多媒体记者，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新闻素材？立刻就一窝蜂的拥了上来，把那位领导团团围住，开始进行现场采访： “我是《都市日报》的记者，请问领导您在勇斗歹徒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此时此刻，绝对是这位领导的高光时刻，他稍微咳嗽了一声就开始侃侃而谈：“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想，就只是想着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我是市电视台的记者，请领导发表一下您的心路历程。” 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勇斗歹徒，这位领导从来都没有这么风光过，故意做出一副很谦逊的神态说道：“作为领导干部，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领导呢，就是会说话呀。 虽然还有很多媒体记者七嘴八舌的提问，但这位领导却很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事情自己不应该过分的高调，很快就指着刘晓杰说道：“刚才的那个小伙子表现的也很不错，这种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应该得到更多宣传，你们还是去采访他吧。” 见义勇为？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见义勇为吗？ 我是来讨债的呀！ 刘晓杰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一群乱七八糟的媒体记者，而是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了过去，一把就把姓秦的给揪住了。 经历了刚才的“生死考验”，姓秦的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态，他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刘晓杰：“你……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 这还用问吗？ 顺手就从内兜里抽出了那柄锋锐的裁纸刀，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手用刀尖抵住了他的胸口：“你说我要干什么？老子是来讨债的！” “讨债？我欠你钱吗？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 你这老东西可真能装啊。 想当初，那份合同就是你和我签的，半个月之前我才刚刚胖揍过你一顿，现在竟然敢说不认识我？ 看着姓秦的那惊讶的眼神，刘晓杰很快就明白过来：他确实不认识我，至少不认识现在的我。 刚才混进来的时候，刘晓杰就把棒球帽的帽檐压的很低，遮蔽了大半张脸，连那位农民工大叔都没有认出他来。而且姓秦的被大叔控制住以后，一直都被脸朝下的踩在脚底下，根本就没有机会看清楚刘晓杰的面容。 现如今刘晓杰的脸上已经被喷子喷的一片黢黑，估计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一把扯下戴在头上的棒球帽，刘晓杰声嘶力竭的大吼着：“你欠了老子两百万，上个月二十号那天我才刚刚教训过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听到这几句话，姓秦的立刻知道眼前这位手持利刃的“陌生人”到底是谁了。 “你……你要拿我怎么样？” 刘晓杰的脸孔已经极度扭曲狰狞，他咬牙切齿的大叫着：“我没有刚才那位大叔那么生猛，也没有要你狗命的胆量，但割下你一只耳朵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就在刚才，刘晓杰还被领导称为见义勇为的新时代好青年呢，这连一分钟都没有过去呢，这位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就拿着刀子要割下姓秦的一只耳朵，见义勇为瞬间就变成了持刀行凶。 这也反转的太快了吧，就算是三流的爽文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那些个媒体记者全都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他们亲眼看到的情形。 刘晓杰则毫不客气，当着这些记者的面，开始历数姓秦的这头死肥猪的种种桩桩：“各位媒体朋友，你们被我做个见证。就是这个家伙……” 用刀子指着姓秦的胸口，刘晓杰大声说道：“他和我签了业务合同，然后又利用合同漏洞坑了我两百万，害的我凄惨破产，还进了拘留所，我就不信这世界上没有公道可言。” “两百万的血汗钱啊，就被姓秦的给坑走了，我上门讨要他都一分钱不给，还给我耍无赖把我送进了拘留所，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呀。” “今天的局面，就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绝对不会滥杀无辜，只是割下他的一只耳朵。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并且愿意接受法律的严惩……” 众人刚刚经历了一个大场面，又是枪又是炮的，还这没有完全平息下去，那位农民工大叔还没有被带走呢，这边就又闹了这么一出，这场酒会真是好戏连台热闹到家了。 最有意思的是，刘晓杰的说辞和刚才那位农民工大叔大同小异如出一辙，全都姓秦的欠钱不给引出来的事端。 就在所有人全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之时，那位领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刘晓杰的面前：“这位小伙子，秦老板欠你两百万？” “是的。我有合同！” 当刘晓杰试图掏出合同证明此事的时候，那位领导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不用拿合同给我看了，既然你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肯定的。 要不然谁会吃饱了撑的闹腾出这么大的场面啊。 这位领导用非常值得玩味的眼神看着秦长基，盯着他足足有半分钟，才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道：“秦老板呀秦老板，你这是在给我市的文明建设工作抹黑呀。” “我……” 领导根本就没有给姓秦的开口的机会，用力的摆了摆手，非常不高兴的说道：“刚才就是因为五十万的工程款，闹出了一个大新闻，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呢。现在又有了一个两百万的事情，二百五十万呀，你可真够二百五的！” 被领导说成了二百五，姓秦的的显然很清楚的知道这句话的份量到底有多重，赶紧蔫头耷拉脑的说道：“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妥善解决这个问题……” “立刻解决，马上解决，要是对本市的招商引资工作造成不良影响，你得负全责。” 姓秦的连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哈腰：“一定按照领导的指示精神办理，请领导放心。” 领导终于转过头来，有针对性的对刘晓杰说道：“小伙子，你看我对这事的处理，人民群众应该满意了吧？” 既然领导已经出面保证，并且做出了具体的指示，刘晓杰二话不说立刻就把刀子收起来了。 “各位媒体朋友。”妥善解决了两起风波之后，这位领导马上就对那群记者下达了指示精神：“作为新时代的媒体，应该更多的弘扬一些正能量，对于那些不利于本市经济发展和精神文明建设的负面新闻，要适当的少做些宣传……” 第31章 英雄凯旋 “杰子兄弟，我是真没脸来见你呀。”说话的这个人名叫庞大器，他的脸上带着非常尴尬的笑容，用非常不好意思的语气念叨着，“全都怪我老婆不懂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庞大器用训斥的口吻对身后的老婆说道：“杰子兄弟不是就欠咱们十万八万的嘛，一时手头紧拿不出来也是常有的事，多等几天怎么了？你怎么能抢走他们公司的电脑呢？还不赶紧把电脑还给人家！” 庞大器的老婆赶紧把那台笔记本电脑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不住的赔礼道歉：“杰子兄弟啊，我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你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这个庞大器，是开贸易公司的同行，昨天的这个时候，他们两口子知道了刘晓杰已经“破产”的消息之后，不仅闹闹哄哄的过来逼债，还抢走了刘晓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毕竟刘晓杰欠着他们十几万的货款，听说刘晓杰的公司已经完蛋之后肯定很着急，能拿点什么就拿点什么，总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一些。对于这种心理，刘晓杰完全可以理解。 这个庞大器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老婆的身上，不过是他们两口子在“唱双簧”而已，无非就是为了遮一遮脸面。 对此，刘晓杰一点都不在意，他哈哈大笑着说道：“毕竟我欠着你们十几万呢，嫂子肯定着急，人之常情嘛，二位不用放在心上。小云呀，赶紧把庞哥庞嫂的那笔钱给他们打过去。” “我们那笔钱不着急，真的不着急……” 昨天刘晓杰没钱的时候，他们两口子为了逼债，闹的很凶。现在反而一点都不着急了，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知道现在的刘晓杰已经有钱了。 昨天的这个时候，为了拿回那两百万，刘晓杰“出生入死”闹出了那么大的一场风波。而且那位上级领导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批示，秦长基再也不敢赖账，很快就乖乖的给钱了。 有了这两百万，刘晓杰终于可以把拖欠同行们的货款全部结清。 “杰哥，他们的那十二万四千元已经打过去了。” 刘晓杰笑道：“庞哥，庞嫂，欠你们的那笔款子已经打过去了，你们查收一下。” 这两口子已经收到了到账短信，顿时就笑的见眉不见眼，笑容当中还夹杂着一丝明显的难为情：“昨天那个事儿吧……全都怪我老婆。不就是这么点钱嘛，杰子兄弟肯定会想办法的……” “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再也不要提起。”刘晓杰很大度的摆了摆手：“咱们都是做商贸的同行，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少不得还要合作。” 庞大器嘿嘿的笑着：“杰子兄弟的为人，我算是看清楚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绝对不会赖账。就凭这一点，以后肯定还得合作。” 刘晓杰带着刀子去找秦长基要钱，当时那么多人在场，还有很多媒体的记者，这种事想瞒都瞒不住，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宁可刺刀见红也绝不赖账，刘晓杰已经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他的信誉度瞬间拉满。 和这种人合作，且不说能赚多少钱，关键是放心呀。 这年头，能有一个绝对放心的合作伙伴，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哦！ 客客气气的把这两口子打发走之后，刘晓杰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长气，就好像走过了千山万水的旅人终于回到家中一样，满脸都是疲惫的神色：“总算是把同行们的欠款全都结清了，为了赚这点钱，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张丽丽已经收起了那副“风骚入骨”的嘴脸，朝着刘晓杰伸出了大拇指：“我做这一行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人物都见过。但是带着刀子去讨债的硬骨头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你可真是爷们儿，百分之百的纯爷们儿。” “这一回，我是真的服你，五体投地的服。就凭这一点，你就比董奎发那个老东西要强一百倍，当初我弃暗投明的选择绝对没有错，相信咱们公司一定能够做大做强。” “杰哥可真够猛的，百分之百的头号猛男呀。”诸葛云看了看刘晓杰，双眸之中全都是敬佩和赞赏的目光。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那是发自真心的认可：“我被秦叔叔……秦长基坑的死去活来，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看来我还是太软弱了，只能任凭他欺负。” “要是换做的我，肯定没有拿着刀子去讨债的勇气，但这种事情……也就只能像杰哥这样，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拿出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决绝勇气才行。”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杰哥仅仅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小人物，现在看来，你真是个英雄。”诸葛云模仿着影视作品中那些女侠的样子，朝着刘晓杰一抱拳：“杰哥的勇气让小妹好生佩服。” 作为刘晓杰的铁哥们，关义嘿嘿的笑了两声：“咱们公司这一次能够绝处逢生，全都亏了杰子。我原本还想夸他几句呢，可你们俩把我的词儿全都说完，那我就没啥好说的了，嘿嘿……” 这一次，刘晓杰以惊人的胆量和勇气，把那两百万拿了回来，总算是把公司从万劫不复的绝境当中拉了回来，他的功劳无论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大家都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好兄弟好姐妹，就别这么肉麻的往我脸上贴金了。”刘晓杰揉捏着略显酸麻的肩膀，闭着眼睛说道：“小云呀，咱们公司的账户上有多少钱了？” “公司账户余额，总计三十二万零四千六百二十元。” 虽说秦长基的这笔业务高达两百万，但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各个同行垫付的资金，在刘晓杰吃一口肥肉的同时也得让那些个同行有一口汤喝，所以真正的纯利润只有二十多万不到三十万的样子。 有了这些利润，再加上原本那几万块钱的本金，现如今公司的总资金已经达到三十多万了。 这是刘晓杰的公司开办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赚到的一笔大钱。 “眼下咱们公司终于有钱了，先把欠赵婶的那笔租金给她，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延了！” 第32章 青涩少女 当刘晓杰等人来到赵婶家里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赵婶，真的很对不住，一直耽误到现在才把租金给您送过来。”再次见到赵婶的时候，刘晓杰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嬉皮笑脸的表情，而是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向赵婶表示了歉意。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些钞票，赵婶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微笑，并且表示出了极大的宽容和理解：“杰子呀，虽说你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有点油嘴滑舌吊儿郎当，但我始终相信你的为人。虽然前几天你没有按照约定把租金给我送过来，但我还觉得你这个人是可以相信的。要不是遇到了特别大的难处，肯定不会食言。” “我确实遇到了点困难，好在所有的那些风波全都已经过去了，总算是换来了一个不错的结局。”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创业很不容易，所以就没有再去催债，因为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坑我。” “还是赵婶敞亮。”这句话绝对不是关义在拍赵婶的马屁，而是真心诚意的肺腑之言：“要不是赵婶体谅我们的难处，我们就过不了这一关。” 那笔租金拖欠了这么久，赵婶却始终表示出极大的宽容和理解，为了表示感谢，刘晓杰和关义，还有诸葛云和张丽丽，星火公司的这四个人全都来了。不仅买了些礼物，还当面向赵婶一再表示感谢。 “赵婶说的很对，创业真是太不容易了。”说起刘晓杰那惊心动魄的“讨债过程”，张丽丽忍不住的感慨了几句：“要不是杰子拿出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我们公司就真的开不下去了呢。” 刘晓杰“带刀讨债”的经历，经过张丽丽的表述之后，愈发的惊险刺激险象环生，活像是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冒险故事。赵婶一边听着张丽丽绘声绘色的讲述刘晓杰的“英雄壮举”，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过了这个坎儿，你们的事业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了赵婶的这句话，诸葛云顿时面露微笑：“赵婶说的没错儿，自打经历了这个事情以后，我们公司的信誉一下子就起来了，很多同行都愿意和我们合作……” 刘晓杰曾经带着刀子去讨债的“英雄事迹”，在一夜之间弄的街知巷闻，让他迅速成为业界的“传奇人物”。对于刘晓杰这种宁可“刺刀见红”也绝不赖账的性情，很多同行都愿意和他合作。 无论干哪一行，口碑和信任都是最宝贵的资源。刘晓杰已经用事实树立起了自己的信誉，瞬间就得到了同行们的一致好评，寻求合作的电话几乎要把手机打爆，虽然多半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二手业务”，根本就赚不了多少钱，但却已经展现出蒸蒸日上的良好苗头了。 “经历了风雨，肯定能够见到彩虹。”赵婶显得非常高兴：“啥也不说了，今天晚上谁也不许走，我做顿好的，大家全都在我这美美的吃一顿。” 赵婶这个人，虽是女流之辈，却有着男人般的豪爽。既然她要请大家吃饭，那也就不客气了。 于是乎，众人纷纷帮着赵婶打下手，很快就炒好了几个菜，大家共同围坐在一起。 赵婶拿出了一瓶好酒，分别给星火公司的“四大金刚”满满的斟了一大杯。 “赵婶啊，万分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帮助……多余的屁话我就不说了，一切全都在酒里，我先敬赵婶一杯。” 虽然关义叫嚷着要给赵婶敬酒，赵婶却没有端起酒杯，而是面带微笑着摆了摆手：“喝酒的事先不着急，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你们讲……” “赵婶您说。” 赵婶朝着里屋喊了一句：“柔柔，别总是窝在房间里，出来和哥哥姐姐们打个招呼吧。” 话音刚落，就从里边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 少女穿着白色的蓬蓬裙，圆圆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婴儿肥，那股子青涩的劲头儿活像是个在校的中学生。 “这是我女儿柔柔。”赵婶很大方的做着介绍，指着我说道：“这是杰子，这是关义，以前我对你说过的，喊人呀。” 柔柔低着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喊了一句：“杰哥好，义哥好。” 虽然刘晓杰和关义早就知道赵婶有这么一个独生的女儿，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呢。 “柔柔你好。” 旁边的张丽丽显然非常适应这样的场合，主动的做着自我介绍：“柔柔妹妹是吧？我叫张丽丽，你喊我丽姐就行了。” “我是诸葛云，叫我小云就行。” 柔柔就好像是一个乖巧的中学生那样，分别向张丽丽和诸葛云打过了招呼：“丽姐好，小云姐好。” 柔柔这个女孩子斯斯文文的，说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乖乖女。 真的很难想象，赵婶这么彪悍泼辣的母亲，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娇小柔弱的女儿。 柔柔的身材本就矮小，好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站在人高马大的身旁，活像是老虎身边的一只小猫咪。 赵婶扯着女儿坐到了自己的身边，顺势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却没有直接喝下去，而是顺手递到了女儿的手中：“柔柔啊，这杯酒就由你敬几位哥哥姐姐吧。” “妈……”柔柔低着头说道：“我不会喝酒啊。” “今天这杯酒，你必须得喝。” “那……那好吧。”柔柔鼓足了勇气才端起了酒杯，怯怯的看了众人一眼：“我……我敬四位哥哥姐姐，我……我先干为敬。” 柔柔这样的女孩子本就不会喝酒，硬着头皮干了一杯之后，脸色立刻就涨的通红。 关义和张丽丽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就给干了。 诸葛云似乎已经意识到了点什么，不动声色的看了刘晓杰一眼。 刘晓杰什么话都没有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赵婶顿时就笑了：“既然酒已经喝了，那我也应该说几句了。” 赵婶的目光转向了刘晓杰：“杰子这个人我是知道的，虽然有些油腔滑调吊儿郎当，但却是性情中人，也有点干事业的样子。” “至于关义你嘛……虽然看起来不够稳重，其实非常的靠谱，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稍微夸了刘晓杰和关义之句之后，赵婶就开始切入正题了：“我这个女儿一直在学校里头读书，几个月之前才刚刚毕业，现如今的工作真的很难找……” 虽然大家都在静静的听着，其实已经大致的猜到赵婶想说点什么了。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不会麻烦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那个公司也挺难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的公司已经好起来了，我觉得应该和你们提一提这个事情了。我想让柔柔给你们打工，你们觉得可以吗？” 第33章 五虎上将 从赵婶让女儿给众人敬酒的那一刻开始，刘晓杰就已经猜到她要说这些话了。 诸葛云也想到了这一点。 但赵婶并没有说一定要让她女儿加入星火公司，而是用商量的语气询问“行不行”。 要是大公司，多一个员工少一个员工不过是一件无所谓的小事儿，但星火公司其实小的可怜！ 公司现在的局面，也不过是刚刚有所好转而已，并没有增加人手的迫切需求。 但这话是赵婶说出来的，那就必须认真考虑一下了。 诸葛云显然不打算为公司再增加一个人，所以她就轻轻的用胳膊肘碰了刘晓杰一下，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 看这个意思，诸葛云是打算让刘晓杰拒绝赵婶的要求。 要是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刘晓杰就会用“我们公司太小，恐怕会耽误柔柔的前程”这样的客套话来拒绝，但这是赵婶啊。 人家赵婶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却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理解和宽容，要是拿那种不疼不痒的屁话拒绝人家，就真的太特么不够意思了。 关义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既不想让赵婶的女儿成为星火公司员工，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拒绝，所以他只能做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始终闷着头吃菜却一言不发。 看到刘晓杰和关义全都不方便表态，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就只能由诸葛云来说了。 诸葛云当然不会傻乎乎的直接拒绝赵婶的要求，而是面带微笑的说道：“柔柔啊，你在学校的时候，学的是什么专业呀？” “我……学的是幼儿教育专业。” 幼儿教育专业？ 那就好说了呀。 星火公司是做贸易的，最主要的业务就是找客户找货源，和幼儿教育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如此一来，就可以用“专业不对口”为理由，光明正大的拒绝赵婶了。 “柔柔啊，你这个专业和商贸完全不搭边啊，就算你入职我们公司也做不了什么……” 赵婶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看到众人的神态，就知道这事已经泡汤了，但她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表示出了极大的理解：“既然你们有难处，那就只当我没有说过这句话好了，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柔柔到你公司去打工，她还可以找别的工作嘛……” 要是赵婶一定坚持要柔柔加入星火公司的话，刘晓杰等人还真的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既然赵婶这么通情达理，众人也就放心了，顿时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是卖肉的，总不能让柔柔也跟着我出摊卖肉吧？”赵婶笑着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是知道的，我真不希望柔柔成为我这样的女人。” 赵婶的彪悍程度简直突破天际，她在菜市场摆摊卖肉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据说曾经有几个小混混到赵婶的摊位上去收“保护费”，被赵婶拎着一把砍骨刀揍的屁滚尿流，还追了小混混们好几条街。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捣乱了。 在那个偌大的菜市场上，谁不知道“大刀赵婶”的赫赫威名！ “其实吧，上个月的时候，柔柔曾经找到过一份工作。只是那个老板总是色眯眯的，有时候还会对她动手动脚，我怕她吃亏就让她辞职不干了。”赵婶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原本还想着让她去你们公司，毕竟知根知底的，至少你们不会欺负她，我也可以放心一些。既然你们那边不方便，那就算了。” 虽然赵婶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但刘晓杰还是从她的神态当中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失落。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感受到了赵婶的无奈吧，刘晓杰立刻就脱口说道：“柔柔妹子这么乖巧，去了别的公司难免受欺负受委屈，还不如跟着我们混呢。”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赶紧给他大打眼色。 诸葛云的意思十分明显：经营公司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要是招募员工的话，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员工能为公司创造多少价值，而不是一味的讲交情。 要是精明的女孩子，听了刘晓杰这句话一定会顺杆爬，当场就会答应下来。 但柔柔显然没有这样的社会经验，反而怯怯的说道：“我……我不懂业务上的事，看算是进了你们公司，说不准会耽误公司的业务呢。” “不懂不要紧，可以慢慢学嘛。”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和关义原本也是新手，干着干着自然也就学会了，只要柔柔认认真真的学踏踏实实的干，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熟练的老手了。” 既然刘晓杰已经这么说了，此事已成定局，诸葛云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却不再反对。 “柔柔妹妹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星火公司的员工了。”刘晓杰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个拘谨而又腼腆的小姑娘：“既然是给我们公司打工，就得商量一下薪酬问题，你觉得应该给你开多少钱的工资呀？” 柔柔根本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赵婶。 赵婶笑着说道：“什么工资不工资的，全都是小事。就算是不给她开工资也无所谓，主要把她交给你们我才能真的放心。”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工资肯定是要给的。”刘晓杰笑着说道：“赵婶呀，要不然这样吧。咱也就不说什么实习不实习的废话了，先让柔柔跟着我们干几个月，暂时按照行业的新人标准给她开工资，您觉得可以吗？” 明明是柔柔要加入公司，但所有的事情却全都向赵婶说，就是因为柔柔明显就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无论什么事情都得让家长做主才行。 赵婶的表现比梁山好汉还要豪爽：“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是赚了钱，就给她开一份工资，要是没有赚到，不给工资我也没有二话。啥也不说了，咱们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 随着这杯酒下肚，星火公司就又多了一名员工，由原本的“四大金刚”变成了“五虎上将”！ 第34章 爱哭的小女生 昏沉的暮色正在徐徐铺开，又是一个倦鸟归巢的傍晚时分。 在外面跑了一天的业务，刘晓杰早已经疲惫不堪，正要回到公司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杰子老弟……” 就算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董奎发那个老东西。 对于董奎发这个老对手，刘晓杰从来就没有好脸色，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但董奎发却如同狗屁膏药一般主动凑了上来，满脸都是那种贼兮兮的坏笑表情：“杰子老弟气色不错呀，忙什么呢？” “忙着赚钱呗。” “在外面跑了一天的业务，肯定早就已经累坏了吧？”董奎发依旧满脸笑容，嘴角的那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的，显得非常得意：“要我说呀，你天生就是个穷苦的命，就算是跑断了腿也赚不到钱。我整天在办公室里头坐着，优哉游哉的喝着咖啡，生意就送上门了……” “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但我知道你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杰子老弟，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嘛。”尽管被刘晓杰讥讽了两句，董奎发却一点都不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活像是一只刚刚吃饱了的老狐狸，那股子得意的劲头甭提有多欠揍了：“王老板那七万个水果筐的业务，已经被我收入囊中了，今天下午才签的合同。” 听了老东西董奎发的这句话，刘晓杰心中顿时一紧。 董奎发说的那位王老板，是本地着名的水果商，需要订购一大批那种塑料的水果筐。不久之前，刘晓杰就曾经联系过这笔业务。 塑料水果筐这样的商品，其实利润十分微薄，在精打细算的情况下每个筐子只能赚几毛钱，但却数量庞大。七万个筐子啊，只要拿下了这笔业务，无论怎么说也能赚三万多。 刘晓杰一直在关注着这笔业务，想不到竟然被董奎发截了胡。 能抢走刘晓杰的生意，这让董奎发十分得意：“杰子老弟呀，我知道王老板是你的老客户了，但这笔业务最终还是落在我的手中，你一定很生气吧？” 自己的老客户被董奎发硬生生的抢了过去，刘晓杰怎么可能真的不生气？但他却故意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就是一笔小生意嘛，我才不在乎呢。” “真的不在乎吗？”董奎发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这笔生意原本是你的，却落在我的手中，让我平白多赚了一笔，这就叫做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哈哈哈……” 又挤兑了刘晓杰几句之后，董奎发就哼着小曲扬长而去了。 被董奎发抢了生意，这让刘晓杰非常的不快，回到公司之后就大声询问：“王老板的那笔生意是怎么回事？” 关义完全就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王老板不是一直都由你在联系的吗？你怎么反而问起我了？” 张丽丽和诸葛云说的异口同声：“我们刚刚出去跑业务回来，完全不知道状况啊。” 正在默默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柔柔似乎刚刚想什么，小声说道：“杰哥哥，今天上午确实有个自称姓王的人来过……” “你是怎么对他说的？” “我没说什么呀，就说业务上的事情等你之后再谈。” 听了柔柔的这句话，刘晓杰顿时满脸懊恼之色：“客户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及时电话告诉我一声……。”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业务，就想着等你回来之后再说。” 刘晓杰已经被柔柔的无知和迟钝给气坏了：“商场如战场的道理你懂不懂？信息就是财富的道理你明白不明白？” 事情是明摆着的，光是这座办公楼里头就有那么多的贸易公司，人家王老板不可能只在刘晓杰的这一棵树上吊死。既然他不在肯定要去找别人做这笔生意。 就因为柔柔没有及时把消息通知给刘晓杰，就让董奎发截了胡。 “这么优质的一个客户就被你给弄丢了，眼瞅着就能到手的钱却被别人赚了去，可让我说你什么好哇……” 被刘晓杰劈头盖脸的数落了几句，柔柔就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嘴巴扁了一扁，泪珠儿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儿，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杰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那笔业务这么紧急，还以为可以等你回来慢慢处理呢……” 见到柔柔忽然就哭了，刘晓杰顿时就懵了：“我……我也没说你什么呀，怎么就哭了呢？” 关义赶紧过来打圆场，象哄孩子一样笑呵呵的说道：“柔柔毕竟才上班没几天嘛，出点错误在所难免。那笔业务丢了就丢了吧，只是被董奎发那老东西抢了去，我这心里确实有点那个啥……” “杰子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凶巴巴的吼柔柔呢？”年纪最大的张丽丽轻轻的抚摸着柔柔的后背，就象个知心大姐姐在哄哭泣的小妹妹一样，笑呵呵的说道：“杰子不会说话，柔柔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这就让他给你道歉……” “不用道歉了。” 当这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之时，众人才注意到赵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公司的门口了。 她的女儿才刚刚加入公司没几天，就哭了个梨花带雨，好像受了多大委屈她似的，刘晓杰赶紧解释：“赵婶啊，其实我也没说她什么，我真的没欺负她……” “不用解释，不用解释。”赵婶的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我原本是来接柔柔下班的，刚才听到你们的谈话，这事不怪你，是我们家柔柔太脆弱了。” “还是赵婶通情达理，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向您解释呢。” 赵婶笑了笑：“你们大家能像哄孩子一样对待我家柔柔，我已经非常满意了，这也是我放心的把她交给你们的原因。” “公司就是公司，是做生意赚钱的地方，而不是哄孩子的托儿所，你这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毛病也该改一改了。”赵婶开始认真教育起了自己的女儿：“杰子他们说你，那是为了你好。以后你要虚心向大家学习，你已经长大了，已经出来工作了，别再象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 柔柔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也知道大家是为我好，是想让我掌握真正的本领，但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哭。” “人总是要长大的，长大的第一步就是要学会坚强。” 赵婶继续说道：“阿义和杰子他们两个，从创办公司开始直到今天，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好不容易才支撑到了现在，要是象你这么脆弱，公司早就倒闭过无数次了。还有小云，也经历过很大的变故，但她却十分坚强……” 被赵婶说成是“人生强者”，就算是关义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赵婶您就别夸了，我连一点点成绩都没有做出来，我的业务量还不如丽姐呢，算哪门子强者哦。” “强者不一定就要功成名就，也不一定要有多少钱。”赵婶微微的昂着头，语气越来越坚定：“我始终认为，困难打不倒的就是强者。” 这句话虽然非常浅显，却蕴含着某种深刻的人生哲理…… 第35章 这个客户有点凶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公司的业务明显变多，但却全都是些鸡零狗碎的“散单”。虽然没什么油水可言，但是为了维持客户也不得不认真去做。 到了星期五这一天，关义、张丽丽和诸葛云出去见客户去了，公司里只剩下刘晓杰和柔柔两个人。 “柔柔啊，你把这个月的流水整理一下，回头交给我。” “好嘞，我这就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五六个彪形大汉。 为首的那个人身材极其高大，身高差不多有两米的样子，满脸的络腮胡子，毛茸茸的活像是一头巨熊，脸上还有一道紫红色的伤疤。 那道伤疤从他的眉角一直延伸到了嘴角，让他的半边脸都明显凹陷了下去，在伤疤的牵扯之下，五官都偏离了原位，愈发显得狰狞可怖。 “你们这儿谁是管事的？” 面对这个形容丑陋样貌凶顽的家伙，尤其是他那咄咄逼人的凶狠目光，立刻就让柔柔想到电影当中的土匪呀黑帮头子呀等等形象，下意识的往刘晓杰身后躲了躲…… 刘晓杰赶紧上前：“我叫刘晓杰，是本公司的经理，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陈大力。”这个样貌狰狞目光凶狠的家伙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刀疤，“道儿上的兄弟都喊我老疤，你叫我疤哥就行。” “疤哥有什么事情吗？” 疤哥岔开双腿，用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手头上有一批电动机，你要不要？” “什么样的电动机？” “用报废的那种。” “原来是报废的旧货呀，疤哥有多少这样的电动机呢？” “到底有多少……我也说不清楚。我估摸着至少也得有一百多台……或者两百台也说不定。”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心中雪亮，笑呵呵的问了一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疤哥应该是个煤老板吧？” 疤哥稍微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是开煤窑的？” “也就只有城西的那些小煤窑，才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废旧的电动机，这不难猜呀。” “果然是个行家，看来我没找错人。”疤哥哈哈大笑了两声，他的笑声非常难听，就好像用生锈的铁片子划过光滑的玻璃，总是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惧感。尤其是他脸上那道紫红色的伤疤，在他笑起来的好像蜿蜒的小蛇一般扭动着，“找你谈这笔生意就对了。” “既然疤哥想和我做生意，那就是我的客户。”刘晓杰笑了笑：“柔柔啊，别愣着了，给几位大哥沏壶茶。” “哥儿几个这次过来，不是为了喝茶，就是想和你做成这笔生意，你就痛痛快快的开个价吧。” 刘晓杰并没有急于报出一个价格，而是笑呵呵的看着这位疤哥：“废旧电动机这东西的价格不大好说呀。” 疤哥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给的价钱要是合适，我就把那一两百台电机全卖给你。要是价格太低咱们就一拍两散，这有啥不好说的呢？是你不想和我做这笔生意吧？” “疤哥误会了。”刘晓杰笑着解释道：“废旧电动机这东西，因为成色和型号不同，价格差别很大。要是我直接当破烂回收，那就真是太黑心了。” 即便是已经报废的电动机，那也是电动机，和传统意义上的废旧物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毕竟这玩意里头有很多铜线，还能拆出很多可以使用的零部件，翻新一下还是可以用的，所以这东西就算是报废了也不便宜。 “我必须亲眼见到那些电动机，才能开出具体的价格。” “这好说。”疤哥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跟着我们到矿上去看一看，不就可以了嘛。我这就带你过去看货……” “好的。”刘晓杰客客气气的说道：“我得稍微准备一下，麻烦疤哥等我几分钟。” “好，我们就在楼下的车里等你。” 疤哥带着那几个彪形大汉出了门，刘晓杰稍微准备了一下，拿起跑业务时随身携带的那个手提包就要下楼。 柔柔显然已经被疤哥他们这一群彪形大汉给吓的不轻，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杰哥哥，你真的要跟着他们去看货吗？” “是啊。” “我不放心啊。”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总是觉得这些人……很凶，他们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人。” “柔柔啊，只要是有生意做就是好客户，你管人家长什么样呢？”刘晓杰毫不在意的笑着：“做生意只有两条准则，第一就是必须合法，第二就是一定要有钱赚，只要符合这两条，就全都是好生意。” “可是……这些人……我担心他们的电动机不是什么好来路。”疤哥那可怖的样貌和凶狠的眼光总是让柔柔不寒而栗，总是不产生一些非常不好的联想：“万一那些电动机是他们偷来的，可就糟了呀。” “偷废旧的二手电动机？你是不是警匪电影看多了？”柔柔的过敏反应直接就把刘晓杰给逗笑了：“你好好的用脑子想一想，就算是真的有人去偷废旧的电动机，也不可能偷一两百台那么多吧？” 虽然刘晓杰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但柔柔还是很担心：“杰哥哥，这个客户实在是太凶了，咱们还是不要做他的生意了吧……” “送上门的生意，怎么可能不做呢？” 因为客户的样貌很凶，就不做他的生意，也就只有柔柔这种想象力过分丰富的小女生才会产生这么幼稚的想法。 “我担心他们会伤害你。” 伤害我？ 刘晓杰立刻就笑了。 虽说那位疤哥是在道儿上混的，而且确实有些凶狠，但他不是神经病，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伤害别人：“柔柔啊，我已经是这一行的老手了，什么样的客户都见过，你完全用不着担心。” “要是杰哥哥你一定要做这笔生意的话，也不能一个人去。”柔柔终于鼓足了勇气：“我要和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就多一点照应，要不然我真的很不放心。” “那好吧。”刘晓杰笑了笑：“既然你这么放心不下，那就一起去好了，刚好也让你长些见识，好好的学习一下应该怎么谈业务。” 就这样，柔柔和刘晓杰一起离开了公司，上了疤哥他们的车子…… 第36章 赶紧摇人 疤哥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皮卡车，载着刘晓杰和柔柔渐渐驶离了市区，来到了城西的矿区。 车子在群山和矿坑之间颠簸了许久，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暮色掩映之下的矿区，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粗犷豪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鼻的气息。采矿区内轰鸣的巨大机械仿佛耸立的钢铁巨兽，扬起的灰尘和煤粉在夕阳的余晖中形成大片灰蒙蒙的“雾气”。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矿区天然就应该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但眼前的这片矿区却安静的出奇，既没有来来往往的拉煤车，也看不到成群结队的煤炭工人。 “怎么这里看不到人呀？” 疤哥嘿嘿的笑着：“最近正在安全大检查，除了几个国营大矿之外，所有的小煤窑全都暂时停产了。” 像疤哥这种开小煤窑的煤老板，各种安全措施肯定不怎么健全，只要被查到一次就要罚很多钱，所以每逢安全检查就会暂时停产避一避风头。 破皮卡载着众人驶过一个山头之后，进入了一片满是煤堆的矿场，原本很狭窄的道路被挖的坑坑洼洼，因为车子实在无法通行，众人只能下车步行。 这一带显得荒凉无比，到处都是凌乱的机械和早已经锈迹斑斑的铁丝网，除了偶尔有几只流浪狗出没之外，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只。 行走在这种人迹罕见的荒僻之地，原本就很胆小的柔柔顿时就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这种地方总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影视剧中的案发现场，于是就本能的朝着刘晓杰身边靠了靠。 她真的很后悔，后悔不该上疤哥的这辆车。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万一疤哥他们这些人心怀不轨，那就真的叫天天不应了。 柔柔确实非常害怕，下意识的握住了刘晓杰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丝虚无缥缈的安全感。 柔柔的手很凉，手心里全都是滑滑腻腻的冷汗，而且她全身都抖的很厉害，刘晓杰已经感觉到了。 “你不舒服吗？” “我……”柔柔小声说道：“杰哥哥，我怕……” 刘晓杰问道：“你怕什么？” “我总是觉得很害怕……”柔柔已经产生了许许多多不好的联想：“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要把咱们……把咱们绑票了，可就糟了呀。” 绑票？ 听到这两个字，刘晓杰立刻就笑出声来：不得不说，柔柔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就算疤哥他们真是绑匪，也不可能绑架咱们呀！ 放着满世界的有钱阔佬不去绑，偏偏要绑架两个穷鬼，纯粹就是脑子有坑。 “就算他们不是绑匪，万一他们要害了咱俩可怎么办呀……” “咱们和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们吃饱了撑的会伤害咱们？” “可是……”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心有余悸的柔柔还想说点什么，刘晓杰已经见到了那一大堆电动机。 这些个电动机胡乱的放置在煤堆旁边，大的足足有半人多高，小的只有西瓜大小，至少也有一百多台的样子。 “都在这里了，你随便看看吧。” 刘晓杰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些电动机的成色……反正都是已经用报废的玩意，也就别说什么成色了，这些电动机全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煤尘，仔细擦拭之后才能看到铭牌。 “45千瓦的九台，出厂日期是去年七月份，22千瓦的三十二台，出厂日期是前年六月……” 刘晓杰每说出一句，柔柔就尽职尽责的把型号和出厂日期记录在小本子，方便一会刘晓杰估算价格…… 等到把这一百多台电动机全都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之后，天色已经全黑了。 “疤哥，你这批电动机，能不能通电试机？” 听了这句话，疤哥立刻就笑了：“通电试机？你想什么呢？这东西但凡要是还能运转，我自己还用呢怎么可能卖给你？你就给我一个比废品好的点价格就行了。” “疤哥，你的这批废电动机还真的不能一概而论。”刘晓杰指着那台半人多高的大型卧式电动机说道：“就比如说这一台吧，就算是已经报废了，也值两万多……” “才这么点钱？”疤哥嘿嘿的笑着说道：“想当初我把这玩意买回来的时候，花了十来万呢。不过你说的这个价码基本还算公道……” 做生意，绝不能一味的只想着占便宜，尤其是这种大型的机械设备，到底值多少钱彼此之间全都心中有数。刘晓杰根本就没有狠狠敲一笔的打算，所以给出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价格。 真正赚钱的是那些数量很多而且很不起眼的小型电动机，虽然那些东西也不值三瓜俩枣的，但那才是利润的大头啊。 “老弟呀，东西你已经看过了，报个价吧。” 刘晓杰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个数字。 “你出的这个价还算公道，我也就不和你砍价了……” 既然这笔交易已经谈妥，刘晓杰随即取出一份买卖合同，笑呵呵的说道：“既然疤哥认可了我说的这个价格，那就在合同上签个名吧？” “不就是一堆废电动机嘛，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行了，还签的哪门子合同哦？至于搞的这么正式吗？” “不是我信不过疤哥，完全就是因为这是做生意的正规流程。也就是签个名的事而已，很简单的。” “好吧，好吧。”疤哥笑着说道：“等我去拿支笔过来……” 旁边的柔柔立刻就取出了一支专用的签字笔，笑呵呵的递给了疤哥。 疤哥顺手接过了柔柔递上来的签字笔，正要在合同上签字的时候，一个人忽然急急慌慌的跑了过来。 “疤哥，疤哥……”那个人跑的气喘吁吁：“二虎他们带着人把咱们的矿口给砸了，正朝着这边过来呢……” 听了这句话，疤哥脸上那条紫红色的伤疤顿时就扭曲起来，顺手就把那张合同和签字笔扔在一旁，随即就抄起了一根撬棍，扯着喉咙高声呐喊：“摇人，快摇人，干他娘的……” 第37章 商场变战场 话音刚落，就有七八辆皮卡车咆哮着冲了过来，还不等车子停稳，就有一大群人从车上冲了下来。 这些人全都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有几个还打着赤膊，一个个或者手持钢管、铁棍，或者是举着明晃晃的大砍刀，片刻之间就把疤哥他们几个人给围了。 这一带有好几座小煤窑，再加上很多时候都是处于“不清不楚”的状态，产权边界本就纠缠不清。像疤哥这种开小煤窑的煤老板，为了多赚钱就故意“越界超采”的状况时有发生，于是经常和附近的同行“开战”，今天被别人打上门来，也是常有的事儿。 面对这种状况，真心没啥好说的，直接开片就是。 对于疤哥来说，打架斗殴基本就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就干一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却把柔柔给吓了个半死。 柔柔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两军对垒””的大场面，立刻就吓的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仿佛一只暴风中的雏鸟。 虽说刘晓杰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打过几次群架，但眼前的场面可不仅仅只是打群架那么简单，也不是说拳打脚踢那种小场面，而是真的动了家什！ 双方举着钢管、铁棍，甚至直接就把大砍刀抡圆了砍的稀里哗啦，更有甚者，居然还驾驶着挖掘机横冲直撞。 两个煤老板之间的战争，简直可以用天昏地暗来形容。 不论疤哥如何悍勇，终究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遭受了“突然袭击”，仅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被狠狠的敲了几棍子，脑袋上还挨了一下“重击”，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这都已经快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了，还谈个屁的业务啊，刘晓杰二话不说，拽着柔柔的手撒腿就跑。 在刘晓杰的心目当中，这场“战争”完全就是两个煤老板之间的“内部矛盾”，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那些那些闹事者已经把刘晓杰当成了疤哥的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呼小叫的追赶。 若是真的夺路而逃，这些人未必就能追得上，但柔柔却严重拖累了他逃跑的速度，刚刚跑出去没多远呢，就被追上了背后随即吃了重重的一棒子。 这一下可真够劲儿，疼的刘晓杰龇牙咧嘴，但他却根本不敢回头，继续拽着柔柔的手往前跑。 又跑了约莫二三十米的距离，迎面就又遇到了一大群人。 这些人同样手持棍棒、砍刀等物，一下子就拦住了刘晓杰的去路。 围追堵截之下，早已经无路可逃了。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拽着柔柔返身往回跑。 就在这个时候，疤哥等人刚好朝着这边跑来，身后还有一大群“追兵”。 “前边有人。” 在刘晓杰的大吼声中，疤哥顿感不妙：前有拦截，后有追兵，已经被“包饺子”了。 像疤哥这种开小煤窑的煤老板，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要是没点“敢拼敢打”的亡命精神，他的这个小煤窑早就已经倒闭过无数次了。 关键时刻，疤哥猛然发了一声喊，挥舞着那根撬棍气势汹汹的大吼着：“兄弟们，拼了——！” 众人纷纷抄起棍棒、铁条之类的“武器”，拿出了困兽犹斗的精神，主动朝着那些越来越近的“敌人”冲了过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金铁交鸣，惨叫和怒骂之声此起彼伏，原本空旷的小煤窑顿时就成了“惨烈厮杀”的古战场，真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柔柔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就吓的面无人色，只能哭喊着发出一声声尖叫。 都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再说“这事和我没关系”之类的屁话早已经于事无补，刘晓杰猛的一咬牙，顺手捡起一根钢钎横在胸前，死死的将柔柔护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大叫着：“躲到我身后来……” 打群架这种事对于刘晓杰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陌生，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就经历过很多次“大场面”。 但是，和眼前的激烈厮杀相比，以前那种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的斗殴简直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过家家，这才是真正的“持械斗殴”啊。 双方全都手持钢管、铁条之类的武器，稍微挨一下就会头破血流，一个弄不好就会被揍个半死。 其实这场惨烈的“战斗”和刘晓杰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就是两个煤老板之间的“内战”，正常情况下他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但现在却不行。 一来是因为他早就被那群人当成了疤哥的手下，一旦落单必然被打的凄凄惨惨。更主要还是因为柔柔！ 柔柔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要是她被打了可怎么对赵婶交代哦？ 所以，刘晓杰宁可拼着自己挨几下重的，也要不顾一切保护柔柔的周全。 眼看着以寡敌众的疤哥等人渐渐不支，被逼的不住后退，刘晓杰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扯着喉咙声嘶力竭的大吼着：“柔柔快跑，我给你断后。” 此时此刻的柔柔早已经吓的六神无主，除了抱着脑袋尖叫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躲藏。 刘晓杰指着那间活动板房大叫：“到房子里去，快……” 听到刘晓杰的“指令”，柔柔顿时就明白过来，撒腿就朝着那间活动板房跑去。 眼看着有人从“包围圈”里逃出来，那些闹事的家伙纷纷上前追赶。 刘晓杰二话不说，抡起钢钎当场就干翻了一个，奈何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他自己也挨了几下重的。 尤其是打在头上的那一下，直接就把刘晓杰打的头晕目眩，被击中的部分火辣辣的疼，也不晓得有没有流血，但却早已经顾不了那多了，只是不顾一切的挡在柔柔的身后，为她提供片刻的掩护。 柔柔跑的飞快，一口气就冲进了那间活动板房。 趁此机会，刘晓杰冲进了板房，顺势就将房门锁死。 但这仅仅只是获得片刻的安全而已，薄薄的活动板房根本就挡不住那群闹事者。 片刻之间，房门就被砸开了，好几个闹事者摆出了一副“瓮中捉鳖”的架势，直接就冲了进来…… 第38章 我不是黄飞鸿 刘晓杰是真的发了狠，抡圆了钢钎劈头盖脸的一通猛砸乱捅。 那扇木板门虽然已经被踹开了，终究空间有限，又有好几个人乱糟糟的挤在门口，登时就被刘晓杰砸的鬼哭狼嚎。 为首的那个家伙是个戴着眼罩的独眼龙，明显就是这群人的头目，正在吆五喝六的大声呼喊着，似乎想要把那些人聚集过来再次发起“冲锋”。 刘晓杰抓住机会猛然冲了出去，把手里的钢钎当做长矛使用，一下子戳在他的屁股上，顿时疼的他哇哇大叫着慌忙后退。 趁此机会，刘晓杰拽过来一张办公桌横在门口，阻挡那些试图冲进来的家伙们。 凭借有利地形“据险而守”，他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虽然刘晓杰暂时稳住了局面，但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纷纷抄起砖头、石块之类的东西就往刘晓杰身上砸。 黑漆漆的夜色当中，刘晓杰被投掷过来的“暗器”砸中了好几下，但他却不敢离开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门口险要位置，只能咬着牙硬撑。 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活动板房窗户上的玻璃已经被砸烂了，满地都是破碎的玻璃渣子。 有几个家伙试图从窗户里钻进来，刘晓杰毫不犹豫的跳上前去，举起了手里的钢钎，不顾头不顾腚的又是一通乱砸…… 柔柔早已经被眼前这副“激烈厮杀”的情形吓了个半死，连滚带爬的退到了角落里头，手脚蜷缩的样子活像是一只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雏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激烈的打斗声和粗野的谩骂之声渐渐平息下来，当刘晓杰走过来的时候，柔柔依旧抖的非常厉害。 “好了，好了，那群人已经走了。” 谈生意的商场，竟然变成了喊打喊杀的战场，谁会想到还会发生这种事儿呢？ 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吓人了，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身体依旧在剧烈的抖动着，连讲话的声音都在打颤：“杰哥哥，我怕……”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刘晓杰轻声的安慰着：“真的没事儿了。” 也不知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柔柔猛然一头扎进刘晓杰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稀里哗啦。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儿了嘛。”刘晓杰只能抚着她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轻声的安慰着：“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打群架嘛。我早就听说这些个开煤窑的煤老板全都不是善茬，动辄就抄起家伙干仗，他们都已经当做家常便饭了，只是今天碰巧被咱们遇到了而已。” 刘晓杰的安慰，让心有余悸的柔柔终于有了一丝安全感，她渐渐的止住的哭声，抬起头来仰望着刘晓杰，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的如何开口，只是任凭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都过去了，咱们已经没事儿了。” 刘晓杰的话语，似乎天然就是有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柔柔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她在刘晓杰的怀中，就好像是在亲鸟羽翼之下的雏鸟一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爱怜的摸了摸刘晓杰额头上那个肿起来的大包，万般心疼的说道：“杰哥哥，你一定很疼吧？”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明明已经疼的龇牙咧嘴了，刘晓杰还是故意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模仿着电影当中侠客豪杰的语气笑嘻嘻的说道：“脑袋掉了不过是个碗大的疤，这点小伤小痛我才不在乎呢。” 又过了约莫四五分钟的时间，疤哥带着一大群人赶了过来。 疤哥已经挂彩了，头皮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但他本人却毫不在意：“他奶奶的，今天被二虎那个狗东西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仅伤了好几个兄弟，还被砸了不少设备……” “老弟呀。”疤哥用力的拍了拍刘晓杰的肩膀，用非常欣赏的语气说道：“你这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还挺扛揍，被那么多人爆捶都没事儿。不过毕竟猛虎也敌不过群狼，当时你应该远远的跑开才对。” “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我不是不明白，只是……”刘晓杰看了看还在掉眼泪的柔柔，苦笑着说道：“要是我跑了，柔柔妹子怎么办？我总不能丢下她不管吧？”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疤哥顿时就伸出了大拇指：“真仗义，够意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和这几个受伤的兄弟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顺便送你们回去。” 就这样，刘晓杰和柔柔上了疤哥的那辆皮卡车，很快就驶离了矿区。 疤哥的车速非常快，没用多少时间就把二人已经到了公司附近，然后就带着他那几个受伤的兄弟去了医院。 夜色笼罩下的都市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嘈杂与喧嚣，行人稀少的街道格外宁静，唯有街边的夜市小摊依旧散发着浓重的烟火气息。 和刘晓杰肩并肩的走在大街上，回想着刚才那副“刀光剑影”的战斗场面，柔柔竟然有种奇妙的恍惚感。 她微微的昂着头，眸子里全都敬仰的目光：“杰哥哥，你可真勇，刚才一个人打好几个，居然还能挺得住，真是太厉害了。” “一个人打好几个？你真把我当黄飞鸿了？”刘晓杰苦笑着说道：“其实当时我真的想跑……” “因为有我是吧？”柔柔抿着嘴笑的很开心：“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要不然你早就逃了，你就是个大英雄。” “我算哪门子大英雄啊，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儿嘛。”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你头一回跟着我出去跑业务，万一被打个半死不活，我可怎么对赵婶交代啊。” 刘晓杰的这几句话，让柔柔感受到一种如父如兄般的保护和关爱，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之间，柔柔的脸上了露出了一抹温馨的微笑，她故意用很俏皮的语气说道：“刚才在矿上的时候，要不是你拼死保护，我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全都是杰哥哥救了我，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什么救不救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第39章 懵懂少女 夜已经很深了，偌大的城市渐渐被寂静所笼罩，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灯火还在黑暗中闪烁。 都已经这么晚了，女儿还不回来，赵婶早已经等的焦急难耐，正准备打电话问问的时候，刘晓杰就把柔柔送回了家。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了？咦……”看到刘晓杰额头上那个高高肿起的大包，赵婶赶紧问道：“你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 “哎，别提了。”柔柔抢先开口说道：“今天去谈业务的时候出了点事儿。” “出什么事了？” 于是乎，柔柔就绘声绘色的说起了刚才的那场“激烈厮杀”：“我们的那个客户和别人打起来了，连刀子都掏出来了，又是打又是砍的，弄的血里呼啦，把我吓了个半死……幸亏有杰哥哥保护我，要不然呀……后果不堪设想，真的不堪设想呢。” 听完了柔柔的描述之后，赵婶忍不住的唏嘘感慨起来：“做生意的时候，什么样的状况都有可能遇到。杰子，你不要紧吧？” “没啥大事儿，就是挨了几下而已。”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当赵婶问起之时，刘晓杰哈哈一笑：“就是头上起了个大包，真心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我家里有消肿止痛的药膏，我帮你敷一下。”赵婶说道。 “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我估摸着阿义和小云肯定已经等的着急了，我得先回去了……” “我不许你走。”柔柔故意做出很任性的样子，不由分说就把刘晓杰按在椅子上。赵婶则从抽屉里拿出止痛药膏在刘晓杰的额头上小心翼翼的涂抹着…… 像柔柔这样的小女生，心思最是无比细腻，她十分渴望杰哥哥能够体会到自己对他的喜爱，却又害怕这个心底的小秘密被他知道。偶尔四目相对眼神交汇之时，柔柔的心跳就会陡然加速，脸颊也会泛起羞涩的红晕，心头仿佛有一头小鹿在乱撞。蕴含在眼神中的幸福与期待，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浪漫与甜蜜。 “嘶……”或许的赵婶稍微用力的缘故，刘晓杰立刻就疼的龇牙咧嘴。 看到刘晓杰痛苦的样子，柔柔立刻感同身受，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妈，你手轻着点，你都把杰哥哥弄疼了呢。” 赵婶笑着说道：“杰子啊，你头上这么大的一个包，肯定是挨了几下重的吧？” “反正我皮糙肉厚，挨几下不要紧，还好柔柔连根头发都没有伤到，要是她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就没法儿向您交代了。” 听了这句话，赵婶顿时笑了：“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担心柔柔会受到什么伤害，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放心的。要是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我又怎么会放心大胆的把柔柔交给你呢？” “杰哥哥，明天你还要去疤哥的矿上吧？” “是的。。” “明天我还跟着你一起去。” “其实明天也没啥事儿，不过是和疤哥签下合同而已，你就别去了吧？” 柔柔故意做出一副任性的样子，用力的摇晃着刘晓杰的手臂，活像是个正在撒娇的小女孩：“不行，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万一再遇到这种刀光剑影的事儿，有我在也好多个照应。” “那好，明天咱们两个就再跑一趟，争取尽快把这笔业务搞定。”刘晓杰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那个老式钟表：“今天实在是太晚了，估计阿义和小云等我已经等的着急了，我得先回去了……” 柔柔十分希望刘晓杰能够多待一会，多和他说几句话，但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她只能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那好吧，杰哥哥明天见。” “明天见，明天见。” 目送着刘晓杰的离去之后，柔柔才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用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到了床上。 如同所有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的小女生一样，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柔柔就开始用最天真的幻想给自己勾勒出一幅充满幸福感的人生蓝图。 因为柔柔的父亲离世比较早，她自幼就在母亲的照顾下长大，所以性格变得非常内向，无论有了什么样的心事都不愿意向别人提起，性格也就变得越来越孤僻。 平时的时候，柔柔总是习惯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整天整天的发呆，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从加入到星火商贸公司以后，柔柔的性格出现了明显的转变，不仅比以前活泼了很多，而且整天笑呵呵的，和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固然是因为她与众人相处的非常愉快，但更多还是源于柔柔对刘晓杰的敬仰和崇拜。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像刘晓杰这种经历无数艰险却总是能够一次次奋起的人，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再加上刘晓杰确实对她非常爱护和关照，自然也就有了爱慕之心。 刘晓杰带给柔柔的那种感觉，非常非常的微妙，如同父兄一般亲切，却比父兄更加亲近，总是让她感到很幸福。尤其是那种相濡以沫共同奋斗的经历，愈发的让她感到甜蜜。 在今天的那场“惨烈厮杀”当中，就在柔柔被吓的魂不附体之时，刘晓杰“立马横刀”的身影在柔柔的心目当中顿时就变得伟岸起来。 柔柔不仅性格内向，而且懦弱胆小，刘晓杰的表现就好像是一尊保护神，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柔柔已经越来越强烈的喜欢上了这个杰哥哥，尤其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份外的幸福和满足。 这种感情虽然青涩而又懵懂，甚至连柔柔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但这份情感却是那么的真挚，并且早已经在心底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在柔柔那纯净如同白纸一般的内心当中，在她这个不谙世事的年纪，对于爱情完全就是懵懂的，是一知半解的，只是单纯的去喜欢一个人，就会无私的付出自己的所有。 她觉得这就是爱情，最纯粹最甜蜜的爱情…… 第40章 赚钱就是快 第二日，上午九点。 当刘晓杰和柔柔再次来到疤哥的煤矿上之时，现场还残留着昨晚的“战斗痕迹”！ 铁锹、镐头、钢棍、木棒等等“武器”扔的到处都是，被砸坏的器具横七竖八，满地的碎玻璃渣子之间偶尔还能看到残留的血迹，可见昨晚的“战斗”到底有多么激烈。 虽然疤哥在昨晚的战斗中挂了彩，脑袋上着厚厚的纱布，看起来就好像是埃及的木乃伊，但他的精神却很不错，笑呵呵的对柔柔说道：“这个小妹妹，昨天晚上把你吓坏了吧？” 昨天晚上的那场战斗，确实把柔柔吓的不轻，直到现在还有点后怕呢，但身边的刘晓杰却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当时确实有点怕，吓的我都哭了呢，好在现在已经没事儿了。那批电动机……” “价钱不是早就说好了吗？”疤哥笑呵呵的说道：“你们给钱，然后装车拉走就行了呀。” 刘晓杰笑道：“还是签个正式的合同吧，毕竟我们是正规公司，得有白纸黑字的凭据才行。” “好吧，好吧。” 疤哥伸手接过刘晓杰递过来的那份合同，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在合同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刘晓杰二话不说，直接就掏出厚厚的几沓子钞票：“疤哥，这是应付的款项，你点点……” “不用点，不用点。”疤哥随手就将钞票扔进抽屉里：“合同已经签了，你也把钱给我了，从现在开始，那些废旧电动机就是你的了。” “疤哥办事就是痛快，我这就联系货车过来把电动机拉走。” “不用那么麻烦。”疤哥笑着说道：“我这矿上最不缺的就是拉货的大车，刚好我们也要进城一趟，干脆就顺路帮你把电动机拉过去好了。” “那……那就多谢疤哥了。” “咱们都已经这么熟了，别这么客气。” 疤哥确实是个热心人，不仅亲自驾驶着铲车将那些大型电动机装上了货车，还喊来了一大群人将那些小一点的电动机装车…… 很快，所有的废旧电动机全都装上了车，径直朝着市区驶去。 当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那一大堆废旧电动机搬进仓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就在疤哥等人有说有笑的要离去之时，刘晓杰赶紧拦住了他们：“疤哥，你先别走。” “还有什么事情吗？” “兄弟们帮着我把电动机运回来，还帮着装卸，真是辛苦了，我怎么也得请大家吃顿饭。” 听了这句话，疤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吃饭？你还真的应该请我吃顿饭，不过今天不行，下次再说吧。” “今天为啥不行呢？” “我这次带着兄弟们进城，就是来给兄弟们压压惊，连酒席都已经订好了。你那顿饭就先欠着吧……” 昨天晚上，疤哥的矿口被另外一个煤老板砸了个七零八落，还伤了几个兄弟。好在疤哥手下的这些兄弟全都不是“软柿子”，一个个全都“奋勇作战”，疤哥当然得好好的表示表示。 “昨天晚上的那个事儿，是我一时大意才让二虎那个狗东西得逞。”疤哥恨恨的说道：“这事还不算完呢，等我找个机会，好好的修理修理他，让他知道知道我老疤不是好惹的。” 疤哥这样的煤老板，手下本就有一大票敢打敢拼的兄弟，昨天晚上才那个名叫“二虎”的煤老板“偷袭”了他一次，疤哥必然是要报复的。 同行是冤家，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就好像刘晓杰和董奎发一直都明争暗斗一样，疤哥和其他煤老板之间的关系也很紧张。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刘晓杰和董奎发之间的争斗，最多也就想方设法的给对方制造点小麻烦，或者是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几句而已。 煤老板之间的争斗，可没有那么“斯文”，肯定是要“刺刀见红”的！ 听了疤哥的这一番话，柔柔就忍不住的替他担心起来：“疤哥，你们开煤窑是为了赚钱，怎么能总是这么打打杀杀的呢？” 面对柔柔的担忧，疤哥完全就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我干煤炭这一行已经二十多年了，早就已经不记得打过多少次群架，还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煤老板之间的竞争，就是这么的残酷。 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是疤哥本人还是其他那些煤老板，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早就已经麻木甚至是习惯了。 疤哥等人做后，柔柔小声说道：“杰哥哥，我觉得吧……疤哥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凶，但他确实有一副热心肠。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确实怕怕的，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怕了。” 虽然疤哥的面相又凶又恶，而且整天做些打打杀杀的事儿，但是经过这两天的接触，柔柔逐渐发现疤哥这个人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就好像是个和善的邻家大哥！ 刘晓杰笑道：“打打杀杀是他们这一行的正常状态，为了赚钱为了养活他手下的那一大票兄弟，他也只能这么干。就好像我一样，别人总是说我油嘴滑舌奸诈狡猾，但我是坏人吗？” “杰哥哥绝对不是坏人。”柔柔笑嘻嘻的看着他：“你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行了，行了，咱俩就别互相吹捧了，我得赶紧把这批电动机卖出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就掏出了手机：“老白，我这儿有一批电动机……虽然是废货，但使用年限却还不算长，有很多都是这两年出产的，肯定能拆出很多能用的零部件。” “价钱？你是做废旧电器起家的老手啊，我肯定不能向你乱开价呀，全都是正常的行情价。” “你对这批货很有兴趣？那好，我就在仓库这边等着你，你赶紧过来看看货吧。” 最多只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那位被刘晓杰称为“老白”的客户就来了。 别看这位“老白”穿着一件油渍麻花的浅蓝色工作服，看起来好像是个维修工似的，其实他是做废旧电机回收和翻新的老行家，只是走马观花的略略看了几眼，就对这批废旧电动机的价值了然于心了。 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老白直接就是掏钱买下了这批电动机，整个过程顺利的不行。 这批电动机才刚刚拉回来，还不到一个小时呢，就已经卖出去了，光是价差就赚了两万挂零！ 第41章 我不差钱 午后的阳光柔和而又慵懒，隐隐的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倦意。 刚刚回到公司的柔柔满脸都是兴奋的表情，正在绘声绘色的向众人讲述着：“我们刚刚把那批电动机入库，杰哥哥就找到了买家，一下子就赚了两万多，杰哥哥真是太厉害了。” 随随便便一倒手，就净赚两万多，这么干净利索的赚钱手法，让柔柔这个小丫头佩服的五体投地。 旁边的张丽丽却是一副“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的表情，淡淡的说道：“电动机这东西，本就是很硬的货，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买家，以光速卖出也没啥好稀奇的，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 “可我还是觉得杰哥哥很厉害。”柔柔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呼扇呼扇的，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就好像是见到了偶像的小迷妹一般，微微的昂着头仰视着刘晓杰，目光之中满满盈盈全能是崇拜和敬仰：“杰哥哥就是我的偶像，我好崇拜你哦。” 旁边的诸葛云忍不住的抿嘴一笑：“为了这批电动机，杰哥的脑门上被打出了一大包，有了这两万块，他挨的那几下打，就算是找补回来了。” 刘晓杰下意识的摸了摸脑门上的那一片淤青，笑着解释道：“这次能够赚到钱，最主要是因为疤哥这样的煤老板，对于价格并不怎么敏感。若是他斤斤计较讨价还价，这批电动机根本就没啥赚头。” 废旧电动机这种商品的价格相当透明，到底值多少钱买卖双方全都心中有数，要想趁机敲竹杠大赚一笔纯粹就是白日做梦。好在疤哥这样的煤老板根本就不在乎那点小小的价差，也懒得和刘晓杰讨价还价，所以才能有些利润。 “和财大气粗的煤老板做生意就是痛快，比那些小里小气斤斤计较的客户强多了……”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刘晓杰揉了揉肚子对柔柔说道：“咱们到楼下随便吃点什么的吧。” 为了这批电动机，刘晓杰和柔柔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现如今都已经两点多了还没顾得上吃饭呢，早就已经饥肠辘辘饿的前胸贴着后脊梁了。 就在二人准备到楼下的小饭馆随便对付两口的时候，就有个人走了进来。 这人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虽然并不怎么高大却异常粗壮，敦敦实实的身材活像是一截木头桩子。尤其是胸前的那条大金链子，足足有大拇指那么粗，一看就是不差钱的阔佬。 “这位大叔……大哥，怎么称呼啊？” “我姓洪，洪大龙，有点煤矿上的业务想要麻烦你们一下。”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就知道是客户上门了，赶紧张罗着沏茶倒水：“大哥是开煤矿的煤老板吧？” “我在西山虎口矿上开了几个窑口，勉强就算是个煤老板吧。” 煤老板好哇。 刘晓杰就喜欢做煤老板的生意。 这些煤老板大多财大气粗，对于价格并不怎么敏感，而且说话爽利给钱痛快，属于非常优质的客户。 虽然才仅仅只是刚刚和疤哥做过一笔生意，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刘晓杰把牛皮吹的震天响：“我们一直都在为煤炭企业提供非常优质的服务，只是不知道大哥您说的是哪方面的业务？” 这位大龙哥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从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刘晓杰：“你看看这个东西就明白了。” 这是一份“限期整改通知书”。 在这份“通知书”上，林林总总的列举出了他那个煤矿上许许多多需要整改之处，既有不环保的违规之处，也有不合规的安全隐患…… “前几天环保部门和安监部门到矿上检查，说我这里不合格那里也不合格，光是需要整改的地方就有一百四十多处。”煤老板大龙哥显得非常无奈：“不仅让我停止生产，还下达了限期整改通知书，我已经被这事搞的头都要炸开了。” 相关部门对小煤窑的监管一直都很严格，为了规避检查连疤哥的矿上都暂停生产了，这位大龙哥却撞到了枪口上，被相关部门查出了很多不合格之处。 “大龙哥，其实这事很简单，应该怎么整改通知书上都已经写的很清楚，只要照着去做就行。”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故意迟疑了一下：“只是你这个整改项目有点多呀，足足一百四十多处，我得好好的看看……” 按照通知书上列举出来的那些要求，刘晓杰开始给这位煤老板“算细账”：“虽说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毛病，但离了钱肯定不行……” 大龙哥露出一副“我不差钱”的暴发户嘴脸，满不在乎的说道：“只要你能按照通知书上的要求，把一切都给我弄的妥妥当当，全都好说，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 “多少钱真的说不好呀……” “这有啥不好说的？你报个价儿，要是我觉得行咱们就算是谈妥了，要是你漫天要价咱们就一拍两散，别磨叽，说说得花多少钱吧。” 像大龙哥这样的客户，确确实实不是特别在乎价格，也不会像小商小贩一样在价格问题上抠抠索索的斤斤计较，但刘晓杰却不能因此就胡乱报价。 “大龙呀，我不是我故意卖关子，而是每个煤矿都有各自的状况。”刘晓杰做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侃侃而谈：“就不如说安全生产这方面吧，按照整改通知书上的要求，肯定要用到大量的耐火布，但您那个矿上到底需要多少，规格和尺寸是什么样子，我必须到矿上亲眼看过才能给您报价啊。” “要是我胡乱弄点耐火布交给您，那就纯粹是糊弄人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大龙哥二话不说，直接就起身说道：“这事挺急的，这就带你去矿上瞅瞅。” “好嘞。” 眼看着刘晓杰又要去矿上谈业务，乖巧的柔柔马上就拿起了一个手提包，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刘晓杰的身后。 来到公司的楼下之后，刘晓杰和柔柔一起上了大龙哥的那辆皮卡车，朝着西边的矿区而去了…… 第42章 羊入虎口 当刘晓杰和柔柔跟着大龙哥来到虎口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金色的太阳挂在山尖尖上，说不出的瑰丽与壮美。 在这片偌大的矿区当中，虎口矿就是众多矿口当中最普通的一个，一点都不起眼。 认认真真的在矿上走了一圈之后，刘晓杰已经对这笔业务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所谓的一百四十多处整改项目，其实大多是一些常规操作：比如说“输电线路裸露”这种小事，只需要在电线上加装一层绝缘材料也就可以了。还有“煤堆消防不达标”这种事，仅仅只需要弄块防火布就万事大吉。 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凡是要有重大环保违规或者是安全隐患，相关部门早就把这个小煤窑给强制关闭了。说到底，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毛病，但这事却非常非常的麻烦。 好在刘晓杰赚的就是这笔“麻烦钱”，若是简简单单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话，人家也不可能找他来做这笔生意呀。 “杰子兄弟，情况你已经全都看过了，现在可以报价了吧？” “大龙哥，你这个项目太过于繁琐，确实不是一般的麻烦，价格方面可能稍微有点高。” 这位大龙哥似乎很不喜欢刘晓杰这种磨磨叽叽的样子，用一种很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别废话，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 刘晓杰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马上就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数字：“至少也得八万块。” 听到这个数字，大龙哥立刻就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连一点点讨价还价的意思都没有：“行，你说八万就八万，一个星期之内你给我弄好就行。” “一个星期？那肯定不行？最少也得半个月才能搞定！” 半个月？ 大龙哥立刻就不干了：“半个月？你开什么玩笑！要是半个月的话，你知道耽误我多少钱吗？”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心中暗喜！ 越是这种私人的小煤窑就越赚钱，就算是说成日进斗金也不算夸张，每耽误一天就得少赚很多钱，精明的刘晓杰很清楚的知道这位煤老板一定非常着急的想要恢复生产。 虽然这笔业务繁杂而又琐碎，但要是抓紧去做的话，一个星期也不是不能完成，他之所以故意说“半个月”，其实就是为了拿捏客户的心理。 “一个星期？”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真心不好说呀，我回去之后得先设计一个总体方案，然后还得找人弄，真的很麻烦呦！” “我再给你加一万，就只当是加急费了。” “加一万也不行啊，别的不说，就说弄耐火布这个事吧，我得找厂家加班加点的生产……” “一万不行那就再加一万，我掏十万块，你在一个星期之内给我搞定。要是行咱们立马就签合同，要是不行我就再去找找别人……” 刘晓杰等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大龙哥这么痛快，我也就不磨叽了，不就是一个星期嘛。就算是累的吐血，我也一定让您满意。” 稍微拿捏了一下，就多赚了两万块，这让刘晓杰非常非常的得意：还是煤老板的生意好做呀！ 既然价格已经谈妥，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签合同。 “走，去我的办公室，咱们把合同签了，这事就算是妥了。” 来到大龙哥的办公室之后，看到办公室里边的情形，刘晓杰就忍不住的暗暗发笑： 这位煤老板的办公室看起来十分的奢华，但却处处透着一股子无法掩饰的“俗气”：足足有一百多个平方的办公室看起来虽然非常宽敞，但却宽敞的不像话。纯粹就是为了营造出宫殿般的奢华氛围，居然还弄了个全景式的巨大落地窗。 若是这间办公室在几十层的高楼上，弄个这样的大落地窗确实可以彰显出“一览众山小”的气势。但你这是个平房啊，这么大的落地窗不仅看不到什么绝美的景色，反而将凌乱不堪的矿区尽收眼底，真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滑稽。 或许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深厚文化底蕴”，这位煤老板还在办公室里摆放了一个巨大的书架，书架上全都是装帧精美的大部头图书。估计自从把这些书买来之后，这位煤老板就连碰都没有碰过一下，纯粹就是为了装点门面摆在那里的。 最有意思的是，在那张大的不像话的办公桌后面，居然还悬挂着一幅《陋室铭》的书法作品。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样的经典名言，挂在这么豪华的办公室里头，不仅不能起到附庸风雅的作用，反而更加彰显出俗不可耐的气息。 真是一个有钱而又俗气的煤老板呀！ 大龙哥拿着刘晓杰刚刚递过来的那份合同看了看，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还得先付订金呀。” 肯定得先给点订金呀。 “我讲话从来都是吐口吐沫砸个坑，说好了等你办妥之后就给钱，就别弄这个订金了吧？你是不是信不过我呀？” “大龙哥，您是个大老板，我绝对信得过您。”刘晓杰笑呵呵的解释道：“您也看到了，这份合同就是制式合同，并不针对任何人。按照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就得先给百分之二十的订金。规矩如此，真不是说信不过您。” “你做生意可真够磨叽的。”虽然这位煤老板对于先付订金这种事情有些不高兴，但却并没有太过于抵触的态度，而是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二虎，给我送两万块钱过来。” 最多只过了几分钟的样子，一个壮汉就走进了办公室。 这个壮汉手里捏着两沓子钞票，瓮声瓮气的问道：“大哥，你要两万块钱干嘛呀？” “咱们矿上不是要整改吧，我把这事交给了这位小兄弟去做，他说要先给两万订金，你就直接把钱给他吧。” “好嘞。”那个壮汉二话不说，直接就把那两沓子钞票递了过来。 就在刘晓杰伸手接钱的瞬间，脸色立刻就变了。 正在把那两万块钱交给他的那个壮汉年纪不大，高高瘦瘦的身材，但却是个“独眼龙”，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而且满脸的狠辣剽悍之色，像极了影视作品当中的土匪头子或者海盗船长什么的。 与此同时，这个“独眼龙”显然也认出了刘晓杰，立刻就将那两沓子钞票当做暗器使用，直接就砸在刘晓杰的脸上，随后就揪住了刘晓杰的衣领一边厮打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来人呀，快来人，别让他跑了——” 第43章 这是连续剧 业务谈的好好儿的，马上就要签合同了，订金都已经掏出来了，突然之间就厮打在了一起。 这样的变化不仅让柔柔目瞪口呆，连那位煤老板大龙哥都百思不得其解：“二虎，你发的哪门子疯？” 这个名叫“二虎”的独眼龙一边继续和刘晓杰厮打，一边发出愤怒的咆哮：“他是老疤的人，昨天晚上就是他把我给打了！” 直到这个时候，柔柔才终于明白过来：敢情这个独眼龙，就是疤哥的死对头。就是他们在昨天晚上“突袭”了疤哥的矿口，不仅恶狠狠的打砸了一通，还顺便让刘晓杰挨了几下。 煤老板大龙哥并没有参与昨天晚上的“突袭行动”，全都是由这个名叫二虎的独眼龙带队，当时为了保护柔柔，刘晓杰曾经手持钢钎和他打过一架，彼此之间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 就在昨天晚上，刘晓杰还曾经和疤哥等人一起“并肩作战”，今天就到人家的地盘上山谈生意，这就是典型的羊入虎口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在刘晓杰和独眼龙二虎打的不可开交之时，更多人已经纷纷涌进了办公室。 “好哇，”知道了刘晓杰的“真实身份”之后，煤老板大龙哥的脸上立刻就挂满了残忍的冷笑：“你小子的胆儿可真肥呀，居然还敢到我这里来。分明就是看我好欺负，啥也别说了，给我狠狠的揍他！” 于是乎，众人一拥而上，一时间飞脚加电炮，把刘晓杰揍了个凄凄惨惨。 眼瞅着刘晓杰挨揍，柔柔立刻就冲了上去，直接就扑到了刘晓杰的身上，用尖锐的嗓音哭喊着：“你们不能打人，不能打人呀……” 大龙哥这样的煤老板虽然凶狠，终究还是有些底线的，他一把就将柔柔给扯开了，扯着喉咙高声叫骂：“滚一边儿去，老子只打男人不打女人。” 柔柔好像疯了一样护在刘晓杰的身前，一边尖声哭喊一边解释：“我们不是疤哥的人，我们和疤哥没有关系呀。” 和疤哥没关系？ 这不可能。 就在昨天晚上，那个名叫二虎的独眼龙曾经亲眼看到刘晓杰和柔柔与疤哥一起“并肩作战”，他还和刘晓杰打过两个回合呢。 你俩分明就是疤哥的手下。 这事根本就解释不清，也没法儿解释，这顿揍肯定的逃不掉了。 关键时刻，柔柔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我们真的不是疤哥的人呀，你看看这个东西就全明白了。” 柔柔拿出来的这张纸，就是今天上午才和疤哥签的那份合同。 今天上午九点前后，为了买下疤哥的那一百多台废旧电动机，专门签了这个合同：如果刘晓杰和柔柔真是疤哥的“手下”，根本就没有必要签署一份这么正式的买卖合同。 看到这份合同之后，作为煤老板的大龙哥终于回过味来：应该是搞错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要是刘晓杰和柔柔真是老疤那边的人，肯定不会这么毫无防备的来敌人的地盘上谈生意，这不是就是找揍嘛。 “你们真不是老疤的人？” 柔柔用力的点着头，就好像是在竭力证明什么似的：“昨天我们只是去疤哥的矿上谈一笔生意而已。” 旁边那个名叫二虎的独眼龙依旧不肯死心，继续追问道：“既然你们不是老疤的人，干嘛帮着老疤和我们干仗？” “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打架，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一上来就打，杰哥哥是为了保护我才和你们打的……” 独眼龙二虎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作为煤老板的大龙已经想明白了：“二虎啊，应该是你搞错了。他俩肯定不是老疤的人！” “大哥，昨天晚上我明明看到……” “你想啊，”大龙哥指着柔柔说道：“要是真打架的话，怎么可能带着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呢？” “但是……”就在刚才的厮打当中，二虎被刘晓杰在脸上重重的锤了一拳，连鼻血都流出来了，他气呼呼的指着刘晓杰骂道：“昨天晚上，就是这小子拿着钢钎在我屁股上戳了一下，现在还肿着呢。” 刚刚爬起来的刘晓杰指着自己额头上那片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淤青说道：“昨天晚上我确实拿着钢钎打过你，那你怎么不说你砸在我脑门上的这一下呢？” 在昨晚的战斗当中，刘晓杰和二虎“激烈厮杀”，谁都没占什么便宜，全都给对方造成了一点伤害，属于典型的“两败俱伤”！ 刚才厮打的时候，虽然刘晓杰一拳把二虎打了个鼻血长流，他也被二虎揍成了熊猫眼，左眼眶一片乌青，又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到了地步，其实误会已经解开了。 身为煤老板的大龙哥把地上的那两沓子钞票捡了起来，笑呵呵的塞到刘晓杰的手中，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小兄弟啊，你把我二虎兄弟给打了，我兄弟也把你给揍了，其实全都是误会，这就叫做不打不成交，哈哈……” 大龙哥抓起二虎和刘晓杰的手，强行让二人握了握手：“现如今话已经说清楚了，你别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咱们的生意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你就给我几分面子，让这事过去吧。你要是觉得委屈，回头我摆一桌酒，咱们哥儿几个好好的喝个一醉方休……”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揍，这事确实让刘晓杰十分窝火，但这位大龙哥却摆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架势，要是他继续揪着不放，反而显得有些小气了。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刘晓杰有些不情不愿，也只能故作大方的说道：“既然是误会，那就全都好说。” “小兄弟是个痛快人，我很喜欢你这种性格……” 虽然这位大龙哥用的就是“抹稀泥”的做事手法，好在刘晓杰也不打算计较，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就在大龙哥哈哈大笑着说着场面话之时，有个手持镐头的矿工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大龙哥，二虎哥，不好了，不好了，老疤他们带着人把咱们的车给砸了，正朝着这边冲过来哩……”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和柔柔全都傻眼了。 原本以为昨天晚上那场“武打大戏”已经过去了，想不到这竟然是一场连续剧…… 第44章 轰然倒塌 和昨天晚上的“被动遭袭”完全不同，这一次疤哥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带着好几十号兄弟，分别驾驶着数辆皮卡车，在大龙和二虎的煤矿上横冲直撞，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气势汹汹仿佛下山的土匪一般。 大龙和二虎这一对好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一边抓起钢管铁棍之类的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一边拼命的摇人儿。 两个互相敌对的煤老板再次“开战”，片刻之间就打的不可开交。 对于昨天晚上刚刚经历过一场“煤老板战争”的刘晓杰和柔柔而言，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是在观看一部早就已经看过一次的老电影。 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昨天晚上被一群人围殴的疤哥已经彻底掌握了“战场主动权”，正在疯狂的对大龙、二虎穷追猛打。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刘晓杰和柔柔早就已经学乖了。 反正这就是两个煤老板之间的战争，和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为了避免遭受池鱼之殃，二人干脆就躲在这间奢华而又俗不可耐的办公室里作壁上观。 没过多久，疤哥就已经彻底占据了上风，虽然二虎还是激烈抵抗，但大龙却被疤哥给“生擒活捉”了。 疤哥把大龙这个死对头绑住了手脚，好像拖拽死猪一样拽进办公室。 直到这个时候，疤哥才惊讶的发现躲在办公室里的刘晓杰和柔柔。 “你们俩……你们怎么在这儿呀？” “嗐，别提了，这事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 “那就别解释了，我也没空听你解释。”这个时候的疤哥确实没有心思听刘晓杰的解释，他面目狰狞的大叫着：“兄弟们，但凡是能砸的东西，一样都不要落下，全都给我砸了。” 昨天晚上，二虎才带着人把疤哥的矿口砸了个稀巴烂，他肯定要报复回来。 一时间，疤哥的那些兄弟们纷纷下手，举着钢管、棍棒等物就把这间奢华而又俗气的办公室砸了个稀里哗啦。 “你这混账崽子大字都不认得几个，还特么的买这么多书，装你女马的斯文人？”就好像是在发泄一般将高大的书架推倒之后，疤哥踩着那些装帧精美的豪华版图书，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这个时候的疤哥真可谓是意气风发，冷冷的看着捆成粽子一般的大龙，恶狠狠的说道：“昨天晚上派人到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这两个煤老板之间的战争由来已久，不论谁占了上风都实属正常。反正也就是今天你算计我明天我算计你，估计他们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虽然大龙已经被“活捉”了，但却面无惧色，依旧在咬牙切齿的大声叫骂着：“老疤你个狗东西别得意，有种的就把老子一棍子打死，但凡老子还有一口气在，你这辈子都别想过安生日子。” 疤哥二话不说，揪住大龙的头发就开始抽他的耳光，蒲扇般的巴掌已经抡圆了，“噼里啪啦”十几个耳光下来，片刻之间就把大龙抽的满脸是血。 “杰哥哥……” 柔柔明显是想说点什么，刘晓杰却很明智的阻止了她。 柔柔这丫头，就是太过于善良也太过于单纯了，她显然不想看到这样的“血腥”场面，似乎还想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居中说和”一下，但刘晓杰却知道这事不是一个小姑娘能解决的。 “杰哥哥……” 柔柔显然已经有点急了，当她再次开口之时，刘晓杰立刻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用严厉的语气小声说道：“别说话，这事不是咱们能够掺和的。” 两个煤老板早就已经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了，彼此之间早就结下了“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姑娘几句轻飘飘的话语就是“冰释前嫌”“握手言和”呢？ 这种事情谁都管不了。 柔柔显得很着急，她指着办公室的后窗小声说道：“杰哥哥，你看看窗外……” 办公室里的疤哥已经把大龙的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了，谁还有那个闲心思看窗外？ 刘晓杰始终不让她说话，柔柔是真的忍不住了，她显得无比焦急：“杰哥哥，我总是觉得那个东西正朝着这边倒过来，该不会砸到咱们吧？” 听了柔柔的这句话，刘晓杰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他立刻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悚：只见那个高耸入云的高架绞车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歪斜，正以非常缓缓的速度朝着这边倾倒。 这种高架绞车是煤矿上的“标志性重型机械”，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高高耸立的“铁架子”那么简单，上面还有吊斗和很多附属设施，真要是倒下来的话，整个办公室全都在覆盖范围之内。 “快跑啊。” 在声嘶力竭的大吼声中，刘晓杰不顾一切的拉起柔柔就跑。 这要是再不赶紧逃出去的话，整个办公室一定会被砸扁，到了收尸的时候就真的只能用铲子铲了。 刚才柔柔就已经看出高架绞车出现了倾倒的趋势，一直都想提醒刘晓杰，但刘晓杰却始终不让她开口。 好在终于在最后时刻察觉到了危险，在二人飞跑着逃出办公室之时，刘晓杰还特意喊了一声；“疤哥，快跑……” 此时此刻的疤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一看顿时勃然色变，用变腔变调的声音发出了恐惧呼喊；“兄弟们，快跑……” 高架绞车刚刚开始倒塌下来的时候，速度并不是很快，现在却已经有了明显的加速迹象。 一片让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嘎嘎”的金属折断声中，迸裂出来的螺丝将巨大的落地窗打的纷纷碎碎，众人纷纷做鸟兽散，不顾一切的往外跑。 让刘晓杰没有想到的是，刚刚从办公室里跑出来的柔柔突然又毫无征兆的跑了回去。 “快回来呀……” 就好像完全听不到刘晓杰声嘶力竭的呼喊一般，柔柔不顾一切的拖拽着被牢牢捆绑住的煤老板大龙，一边用小女生特有的尖锐嗓音高喊着：“救人呀，快救人……” 看这个架势，柔柔是想把大龙哥救出来。 在刘晓杰的心目当中，别说是一个区区的大龙哥了，就算是四海龙王加在一起，也没有柔柔的一根小手指更重要。 眼瞅着高架绞车已经倒了下来，刘晓杰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不顾一切的再次冲进了办公室！ 在一片错愕的目光当中，柔柔和刘晓杰一起，连拖带拽把捆绑的如同肥猪一般的煤老板大龙从办公室里拖了出来…… 第45章 排排坐，分果果 高架绞车倒下的威势如同山崩地裂，连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就好像是起一阵狂风，遮天蔽日的沙尘中弥漫着铁锈和油污的气息。 那间奢华而又俗气的办公室被砸了个正着，瞬间化为一片废墟，连旁边的混凝土地面都被砸出了条条裂痕！ 无论再怎么凶狠剽悍的狠角色，在这种风云色变的危险面前，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刚刚还在好勇斗狠的交战双方全都面色惨白，一个个目瞪口呆做声不得。 疤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脸上全都是淋漓的冷汗，明显是想说几句话撑撑场面，但却张口结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晓杰根本就无心理会别人，只是一个劲的询问着柔柔：“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没有伤到哪里吧？” 满头满脸都是尘土的柔柔，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危险当中缓过神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在身上胡乱摸索了几下，用颤抖的声音：“我没事儿，杰哥哥不用担心。” 只要柔柔没事儿，那就全都不是事儿。 如果是换做刘晓杰，他肯定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更不可能像柔柔那样把大龙从“危险区”拽出来。 刘晓杰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却远远没有高尚到舍己救人的地步，至少他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别人——柔柔除外！ 之所以最终还是把大龙拽了出来，完全就是因为他知道不这么做的话，柔柔就不能在危险降临之前把大龙拖出来。 刘晓杰做梦都想不到，素来怯懦而又胆小的柔柔竟然这么勇敢，居然能在生死关头把大龙救出来。 虽然刘晓杰始终认为她不应该这么做，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确实是太善良了！ 刘晓杰小声对疤哥说道：“这一次，你干的有点过分呀，得亏没有闹出人命，要不然就有大麻烦了。” 疤哥脸色又青又白，表情僵硬而又呆滞，活像是戴了一张面具显得很不自然，但他却强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故意用干巴巴的语气高声叫喊着：“大麻烦？有什么大麻烦？就算是出了人命又能怎样？大不了老子和他一命抵一命，谁怕谁呀？” 虽然疤哥说的十分慷慨，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只不过是故意说几句硬气话充充场面而已：煤老板之间的战争，不论是砸坏设备，还是打的头破血流，都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要是弄出人命来，那就真的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吹你娘的牛皮，有种就打死我。”大龙呼呼的喘着粗气，对着疤哥怒目而视，完全就是一副绝不认输的架势。 柔柔毫不犹豫的解开了大龙身上的绳索，还拉着他的手走到疤哥的身边，就好像幼儿园的老师在批评两个打架的小孩子一般，嗔怪着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各做各的生意安安稳稳的赚钱不好吗？干嘛整天打打杀杀？就听我一句劝，讲和好不好啊？” 讲和？ 你说的轻松！ 人脑子都已经打成狗脑子了，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化干戈为玉帛”，只能说柔柔还是太天真了。 真以为煤老板是武侠小说里的江湖大侠，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 刚刚死里逃生的大龙始终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柔柔，过了好半天才终于开口说道：“妹子，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我承你的情。但要是让我和他讲和，除非他趴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喊我一声亲爹……” 还不等大龙哥把话说完，疤哥就已经恼了：“我给你磕头？老子是你活祖宗，你要是不服气咱们就再打，老子不把你的屎打出来就算你长的瓷实。” “打就打。” 眼看着两个煤老板如同斗鸡一般又要开战，柔柔赶紧展开双臂，横在二人之间，好像个小大人一样极力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总是这么打来打去的，到底是为了个啥？” “因为他这龟儿子偷采我的煤。” “放你娘的狗臭屁，明明是你盗采了我的煤！” 因为两座煤矿原本就有很多纠缠不清的历史遗留问题，再加上大家都想多赚钱，“越界采煤”的状况屡见不鲜，于是冲突就接连不断。 两位煤老板之间的战争，说到底就是利益之争！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原来就是为了采煤哦。”柔柔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你们各自退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内采自己的煤，不就相安无事了嘛。”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就知道柔柔什么都不懂。 双方全都是在“越界采煤”，地面以下的开采面早已经深入到了对方的地盘之内，光是这个事就是一笔很大的投资，不可能因为柔柔的一句话就退回去。 要是真这么简单的话，还至于弄成这个样子？ “那也很简单呀。”就好像是幼儿园的阿姨在给小孩子们分苹果一样，柔柔拿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案：“既然你们全都在采对方的煤，肯定是改不过来了。那就各自派个人到对方的窑口上记账，最后大家把账目合并在一起，你们两家平分不就可以了嘛。” 听了这句话，无论是疤哥还是大龙，全都面面相觑，满脸的古怪表情。 正常情况下，既然是“越界超采”，双方一定会竭力否认自己的开采量，比如说明明采了一万吨，最多只是承认五百吨。反正也是偷偷摸摸搞出来的煤，对方根本就不知道损失了多少。 而且，在彼此完全敌对的情况下，就算是说实话也没人相信。 但柔柔说的这个办法，却从根本上解决了“互不信任”这个最大的难题： 疤哥派人到大龙的矿上来记账，大龙哥也派个人到疤哥的矿上去记账，然后二一添作五平分这部分收入。如此一来，谁也不可能弄虚作假，所有的问题顿时迎刃而解。 其实，柔柔说的这个办法，就是幼儿教育当中解决“苹果悖论”的经典方案：分苹果的时候，每个班的小朋友都想拿到最好的那一筐苹果，又担心老师会偏向对方。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两筐苹果混杂在一起，让小朋友们相互给对方装一筐苹果送过去，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还能让他们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实现公平公正的分配方式。 这个办法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却蕴含着教育学的精髓。 柔柔原本就是幼教专业出身，完全可以用这个方法解决两个煤老板之间的难题！ 但凡有办法解决问题，谁吃饱了撑的愿意整天干仗哦？ 那些被砸坏的设备不是钱吗？ 救治、安抚受伤人员不需要钱吗？ “办法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这句话之后，柔柔就拉起了刘晓杰的手，“杰哥哥，咱们回去吧。” “等等，”大龙拦住了正要离去的柔柔和刘晓杰：“你们先别走，我还有点事儿……” 第46章 大金链子 飘浮在低空中的那团薄薄雾气，让月光变得更加朦胧。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有辆汽车驶过很快又重归宁静。 库房的大门完全洞开着，诸葛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十点钟了：“杰哥和柔柔怎么还不回来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催一催？” “别催了。”关义蹲坐在仓库旁边的马路牙子上，一边玩着手机小游戏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杰子让咱俩在库房这边等，那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好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因为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的缘故，诸葛云显得有些烦躁：“杰哥和柔柔不是去矿区谈业务了嘛？干嘛又让咱俩在库房这边等着呢？” “肯定是杰子那小子弄到了什么好货……” 话音未落，就响起了一阵汽车喇叭声。 一辆红色的平头大卡车缓缓的停在了库房门口。 因为这辆车实在太大，库房的门又过于狭小，半挂车干脆就把车上的货物一股脑的卸在仓库门口，和刘晓杰打了声招呼之后，司机师傅就驾驶着大卡车走了。 望着堆放在仓库门口的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钢材，关义和诸葛云全都一脑门子问号：“你这是又从哪划拉了这么多钢料子？” “从矿上拉回来的。” 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些钢材的型号和成色之后，关义忍不住的说了一句：“这些钢材不错呀，多少钱买回来的。” “两万块。” 听到这个价格，关义顿时就愣住了，随即就反问了一句：“你说多少？” “两万。” “两万？这不可能。这么一大堆槽钢、工字钢，少说也有二十来吨吧？” “22吨。” “22吨钢料子，就算是按照废旧钢铁的价，也值钱五万多呢。”在堆积如山的钢条、槽钢当中划拉了几下，很快就发现了一卷碗口粗细的钢缆，这个发现顿时就让关义如获至宝：“别说这一大堆钢材了，就是这卷钢缆，少说也值个万儿八千的。” 那一堆钢材，再加上这一盘钢缆，差不多能值六万上下，刘晓杰却只花了两万块就买了回来，立刻就让诸葛云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她忍不住的问道：“杰哥，怎么会这么便宜？该不会……该不会是赃物吧？” 要不是“赃物”的话，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两万块买这么一大堆钢材，实在是便宜的不像话了呀，不能不让人多想。 “我能买赃物吗？”刘晓杰嘻嘻的笑着：“这些东西全都是正经的来路。” “不可能。”诸葛云又不傻，明显低于正常价格的钢材，怎么可能是正经来路呢，“杰哥，咱们赚钱也要讲究个合法合规，你可千万不能……” “你别瞎猜了。”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些东西是那个煤老板半卖半送的。” 半卖半送？ “一个素不相识的煤老板，半卖半送了你一批钢材，你好像没这么大面子吧？”诸葛云继续追问着：“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哦？” “肯定有故事啊。” 于是乎，刘晓杰的绘声绘色的说起了在煤矿上的经历：“……要不是咱们家柔柔在关键时刻拿出了舍己救人的勇气，那个名叫大龙的煤老板一定会被活活砸成肉饼……” “那个叫大龙的煤老板十分感激柔柔的救命之恩，恨不得当场给她磕一个。” “高架绞车砸下来之后，摔的七扭八歪肯定是不能用了。大龙煤老板就索性把那个报废的高架绞车给了我们，这些个废钢材和那盘钢缆就是从高架绞车上拆解下来的废料！” “柔柔这样的小女生，竟然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回去救人，别说那个煤老板了，连我都感动的一塌糊涂。”刘晓杰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当时的情形：“当时那个煤老板死乞白赖的要把这些东西免费送给我……” 知道了这批钢材的来历之后，关义顿时就对柔柔刮目相看：“想不到啊，真心想不到，柔柔平时那么胆小，居然有这样的勇气……要是换做是我，肯定不会回去救他，毕竟我没那么高尚，还是自己的小命更要紧一点儿。” 关义的夸赞让柔柔显得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说道：“不管怎么说，那个煤老板也是一条性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砸个稀巴烂吧？” “要是不咱们家柔柔在关键时刻救了他，那个煤老板肯定会挂掉，要是这么说的话，就算是把这一堆废旧钢材白送给咱们也不算个啥。”关义歪着脑袋看了看刘晓杰：“你不是说人家要免费白送吗？干嘛又掏了两万块呢？” “因为我不好意思白要人家的东西。”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关义就好像看到了外星人似的：“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据我所知你的脸皮没那么薄吧？” 但凡有白拿的机会，刘晓杰就绝对不会掏钱，没有人比关义更清楚他的秉性了。 “这次我是真的不好意思白拿了，好说歹说那个煤老板才要了两万块。”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毕竟是咱们家柔柔拼着性命换回来的……” “因为……因为那个煤老板已经送给了柔柔一条金项链。” 金项链？ 什么金项链？ 柔柔脱下了外套，露出了挂在胸前的大金链子。 这条大金链子，足足有拇指粗细，在灯光的照耀之下，闪耀着灿灿的诱人光泽。 “我擦，好大的一条金链子，这玩意肯定值不少钱。”关义忍不住的上手摸了摸这条大金链子：“这也是那个煤老板送给你的？” “我不想要他这么贵重的礼物，大龙哥说什么也要送，实在没办法……”柔柔显得非常腼腆，小声的嘟囔了几句，顺手就把大金链子从脖子上摘了下来，直接就塞到了关义的手中：“既然义哥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别，别，”关义用力的摆着手：“这是你拿命换回来的东西，就算我的脸皮比牛皮还厚，也不好意思要你的东西哦。” “这些钢材还堵着路呢，啥也别说了，赶紧往库房里头搬。” 第47章 给美女上一课 四个人纷纷上手，将那些大小不一的钢材往仓库里头搬，一边搬运一边兴致勃勃的说着：“原本以为今天上午你们把疤哥的那些电动机卖掉之后，这事就已经结束了，想不到还有后续的剧情。” “是啊，要不是昨天杰子和柔柔在疤哥的矿上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揍，就不会有今天的这批钢材，柔柔也就没有机会得到那么大的一条金链子。” “我就纳了闷了，既然的疤哥要报复那个叫大龙的煤老板，把他打一顿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弄倒人家的高架绞车哦？这多危险啊，差一点就真的弄出人命来。” 虽然疤哥这个人非常的悍勇，但是弄倒高架绞车这种事，他确实做不出来。 高架绞车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倒下，完全就是因为疤哥手下有个小年轻，下手没轻没重的，居然开车着把固定高架绞车的牵引索给撞开了，差一点就出大事…… 夜色已经浓的化不开了，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 虽然四个人全都很卖力气，但那一堆钢材刚刚入库了一小半，大家却全都累的气喘吁吁，只能暂时歇息一下。 “我真希望这些煤老板天天干架。”关义用充满了恶趣味的语气说道：“只要他们一打架，肯定会砸设备，咱们就可以趁机收点破烂回来赚钱。要是明天那个大老哥再去报复疤哥的话，最好把疤哥煤矿上的高架绞车也给弄倒了，咱们就又可以低价收几十吨钢材了呀。” “别做梦了。”刘晓杰摸了摸脸上的汗水，笑呵呵的说道：“经过柔柔的说和之后，那俩煤老板的战争基本上就算是结束了。” 正常情况下，疤哥和大龙哥之间的战争，肯定会旷日持久，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姑娘的几句话就“重归于好”。 但是，柔柔提出的那个办法确实很新颖，也很有操作性。 不管疤哥有多么彪悍，也不论大龙哥有多么狠辣，说到底他们都是煤老板，最大的目标就是赚钱而不是没完没了的干仗。 尽管二人并没有像“皆大欢喜”的肥皂剧那样当场握手言和，但从当时二人的反应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确实已经心动了，准备试着按照柔柔提出的那个方案操作一下。 赚钱才是目标，打架不过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当中，双方肯定还会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争吵不休，但是在大的合作前提已经出现的情况下，已经不大可能再次爆发激烈的战争，而是一定会朝着合作共赢的方向发展…… “光是这一趟，咱们就能赚好几万呀。”刘晓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眶子：“虽然我脸上挨了一拳，但是一想到能赚好几万，就不觉得疼了。” 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一拳就能多赚好几万，要是有这样的好机会，我宁可每天都挨揍，哪怕是一拳一万也行啊。” “哦，对了。”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诸葛云忽然说道：“上个星期四，天晟公司的老王曾经来过咱们公司，说要是有废旧物资方面的业务可以联系他。不如咱们把这些废旧钢材卖给他吧……” 一直以来，诸葛云都表现出了极高的商业水准，只要是她提出的意见和建议，刘晓杰和关义通常都会无条件的同意，但是这一次，这俩货的反应惊人的一致，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一句话：“绝对不行。” “老王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而且和咱们公司的关系还算不错，为啥不能卖给他呢？” “我……我真没想到小云会幼稚到这种地步……”刘晓杰无可奈何的苦笑着了一下：“阿义，还是你给小云解释一下吧。柔柔，你也好好的听一听学一学吧。” 虽说柔柔这丫头有着单纯、内向、爱哭等等诸多小缺点，但却最是谦虚好学。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就像个小学生一样立刻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架势…… 关义本就有点“好为人师”的毛病，这个时候更是把“我就是商贸老手”的架势拿了个十足。模仿着大学教授讲课时的样子，先是装模作样的清咳了两声，然后才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小云啊，你应该知道老王是做什么生意的吧？” “老王是做废旧金属回收的生意啊。” “那杰子和柔柔弄回来的这些货，又是什么样的商品呢？” “这不就是一大堆废旧钢铁嘛？” “废旧钢铁只是一个非常笼统的称呼，其实还可以细分为废钢铁和旧钢铁，你明白了没有？” 废钢铁和旧钢铁，听起来好像是同一种物品，其实不然。 所谓的废钢铁，就是特指那种除了回炉重新铸造之外就没啥用处的钢铁。但旧钢铁只是说明这是曾经使用过一次的二手货，还可以派上其他用途。 关义随手就拖拽过来一根三米多长的工字钢：“这个东西，要是当废钢铁卖掉的话，最多也就只值两千四五一吨。但这东西明显还能用，若是当做二手的旧钢铁卖出去，就算卖不到三千六的高价，每吨三千四绝对没有问题。” 说话之间，关义有费劲巴拉的拽过来一截“h”型钢：“这玩意要是当废钢卖给老王，他也是给咱们两千四五。但要是卖给那些改装车厂，差不多能卖到三千八一吨。” 旁边的柔柔已经明白了：“义哥的意思是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的先分拣一下，然后当做可以再次利用的二手旧货一点点的卖出去，而不像当做破烂一股脑的直接卖掉。” “柔柔果然聪明。” 虽然诸葛云也懂了这一层意思，但她还是有点无法理解：“要是按照义哥的说法，确实可以多卖点钱，但这么做实在太麻烦了……” “只要能赚钱就不怕麻烦，哪怕是多赚一分也好哇。咱们公司这么小，只能做点小生意，还得处处精打细算。”关义指着那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钢材说道：“就比如这些东西吧，杰子为啥不找几个装卸工过来？而是让咱们汗珠子摔八瓣费劲巴拉的往仓库里搬？” 柔柔小声说道：“找装卸工得花钱，咱们自己搬一分钱都不用花。” “柔柔说的对。”刘晓杰笑着说道：“按照现在的行情，要是找装卸工的话搬运的话，一吨至少也得需要35块钱的装卸费……这么晚了估计得四十块钱吧，还得给装卸工买一顿宵夜吃吃。咱们自己搬的话，就算是辛苦一点，也能省下个千儿八百的……” 关义的精打细算，还有刘晓杰舍不得雇装卸工，其实都是一回事：能省则省。 这并不是抠门，而是要把每一分钱都要用到刀刃上。 一直以来，国际着名商业院出身的诸葛云，总是下意识的以为开公司做业务，就是纵横捭阖运筹帷幄。其实，像刘晓杰和关义这种市井草根出身的小人物，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纵横捭阖，和运筹帷幄也没啥关系。 一切都要从小处着手，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意人。 关义和刘晓杰，这两个小人物，又给诸葛云这个顶级商业人才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 第48章 借钱去约会 又是一个红日西沉的傍晚时分，夕阳迸射出的金光把都市渲染成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美的让人沉醉。 就在刘晓杰忙于工作之时，关义笑嘻嘻的凑了过来：“杰子，给我点钱。” 刘晓杰随手摸出了三百块钱就丢给了他。 “才三百？这管什么用哦？再给我点呗。” “你想要多少？” “最少三千。” “三千？我哪有那么多闲钱给你？就只有这三百块钱了，你爱要不要。” 关义悻悻的揣起那三百块钱，转过脸儿就去找张丽丽借钱：“丽姐，我的好丽姐，兄弟我手头紧，丽姐能不能借我三千块钱？小弟感激不尽。”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我女朋友过生日，我总得给她买点生日礼物什么的吧？” “就算是给女朋友买生日礼物也用不了三千这么多吧？” “过完生日之后，我得和女朋友看个电影吧？看完了电影之后怎么着也得再来一场烛光晚餐吧？然后再开个房什么的，哪儿哪儿都要钱。”关义嘿嘿的笑着：“丽姐你是过来人，这里头的门道儿你最清楚啊，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 “我没那么多钱给你。” “江湖救急啊，就借给我点呗。” “义哥要去给女朋友过生日，这是正经事情，我借钱给你。”诸葛云毫不犹豫的拿出三千块钱，借给了关义。 拿到钱之后的关义顿时兴高采烈，趾高气扬的说道：“今天晚上我就要和女朋友双宿双飞去了，公司里的事情就拜托给诸位兄弟姐妹了，小弟先行一步，哈哈……” 关义走后，刘晓杰等人继续工作，一直到了天色擦黑的时候，正准备下班回家呢，一个打扮的非常漂亮的美女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这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一身的名牌，还挎着一个价值不菲的名牌包包，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但却是一副怒气冲冲的神态，一进来就朝着刘晓杰大吼：“关义那个家伙呢？” “阿义出去了。”刘晓杰笑着对这个打扮的非常时尚的美女说道：“蓉蓉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告诉关义那个混蛋，要是他再敢在咱们的同学群里胡说八道，就不要怪我不念老同学的情分，到时候我真的会翻脸哦。” “好的，好的，等阿义回来之后，我一定转告给他。” “关义这个家伙，真是太过分了。”美女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就摔门而去了。 望着这个美女忿忿而去的倩影，诸葛云立刻就凑了过来，满是好奇的问道：“杰哥，这个美女是谁呀？怎么好像吃了枪药一样？” “她叫蓉蓉？” “蓉蓉是谁？” “就是阿义口口声声说的那个女朋友啊。” 这个女人就是关义的女朋友，她的脸蛋确实够漂亮，身材也够火辣。但她不是和关义一起过生日去了吗？怎么会单独来到这里呢？ “过生日？你想多了。”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虽然阿义一直都单方面说这是他的女朋友，但蓉蓉却一点都不喜欢阿义。” 女孩子本就有八卦的天性，听了这句话，张丽丽和柔柔全都凑了过来，摆出了一副倾听小道消息的神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哦？杰哥你赶紧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呗。” 于是乎，刘晓杰就对大家说起了关义的风流韵事：“以前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啊，这个蓉蓉就是我们班上的班花儿，还是我们班全体男生的梦中情人……” “当时关义就不停的献殷勤，但蓉蓉却眼高于顶，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后来蓉蓉考上了名牌大学，我和关义却只考上了一所很垃圾的野鸡大学，自然而然也就没啥联系了。” “大学毕业之后，蓉蓉去市电视台做了主持人，也不知怎么阿义就又和她联系上了，还经常在同学群里说蓉蓉是他的女朋友……” 听到这里，诸葛云顿时面带微笑的说了一句：“然后义哥就和那个美女蓉蓉坠入爱河了，是吗？” “屁。”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人家蓉蓉是在电视台的台柱子，眼光高的很呢，怎么可能看得上阿义？虽然他总是想方设法的套近乎，但蓉蓉压根就不想理他，纯粹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根本就没可能的。” “我还以为义哥会有一段美好的爱情呢，原来只不过是单相思哦。” 对于这种所谓的“爱情”，张丽丽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其中的关键：“什么单相思？不用说的那么好听，关义只是个舔狗罢了。” 关义是爱情的舔狗，张丽丽的这句话虽然说的很难听，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原来义哥根本就没有去和女朋友看电影哦。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吧。” “别，千万别这么做。”刘晓杰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阿义这个人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自己明明就是个小屌丝，却总是幻想着能和心目中的女神谱写爱情的篇章。而且阿义这小子很爱面子，要是咱们戳破了他的谎言，他会很难堪。” “但是……”柔柔小声说道：“但是这个蓉蓉明明一点都不喜欢义哥呀，他为什么还要骗自己呢？” 对于关义的这段“爱情故事”，连刘晓杰都无可奈何，只能苦笑着说道：“有些人总是喜欢活在不切实际的梦想当中，既然阿义喜欢做爱情美梦，那咱们就让他活在自己的美好梦境当中吧。” “刚才蓉蓉来公司的事情，大家都不要对阿义提起，免得他难为情。” “人家明明都懒得理他，他却一往情深，真是理解不了。”在爱情这个事情上，张丽丽显然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有发言权：“要我说呀，男女之间也就那么回事。只要是看对了眼儿，就去开个房，毕竟是正常的生理需要嘛。提上裤子之后，该干嘛干嘛，又何必追求什么狗屁的爱情呢？累不累呀……” “丽姐，慎言呀。”刘晓杰笑呵呵的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柔柔：“你这种荤素不忌的话，当着我的面说说也没有什么，毕竟人家柔柔年纪还小，教坏了小孩子可就不好了……” “我已经长大了。”柔柔噘着嘴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全都懂，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诸葛云的手机响了…… 第49章 离家出走 “小云，刚才是谁在给你打电话呀？” “一个老同学打过来，他刚刚来到这里，想顺便见个面叙叙旧。” 有同窗之谊的老同学，相互探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刘晓杰完全没有当回事，随口说道：“既然是老同学见面，那你就去呗……哦，对了，你那个老同学在哪儿啊？” “他就住在凯撒皇宫大酒店。” 诸葛云说的这家酒店，就在回家的路上，于是刘晓杰和她一起步行着走了一段距离，来到凯撒皇宫大酒店门口：“小云啊，你上去和老同学见面吧，我就不上去了。” “一起去吧。”诸葛云笑着说道：“也就是见个面说几句话而已，然后咱们就一起回家，耽误不了几分钟。” “你们老同学见面，我上去好像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一起上去吧。” 就这样，刘晓杰和诸葛云一起进了这座五星级的大酒店，见到了诸葛云的那位老同学。 诸葛云的这位老同学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高高瘦瘦的身材，穿着一件素色的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股斯斯文文的书卷气。 诸葛云面带微笑，指着这位年轻男子说道：“杰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老同学，他叫安永翔。” 刘晓杰马上做出一副很客气的样子，主动做着自我介绍：“安先生您好，我是小云的朋友，我叫刘晓杰。” 说完这句话以后，刘晓杰就习惯性的伸出了右手：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嘛，握握手是最基本的礼节。 想不到的那位安永翔安先生并没有和刘晓杰握手，而是微微的后退了小半步，郑重其事的向刘晓杰鞠了一个躬：“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这个安永翔的口音是如此的生硬，就好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胸腔里硬挤出来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刘晓杰万般不解之时，旁边的诸葛云低声说道：“我的这位老同学姓安永，他是日本人。” 啊！ 这位老同学是日本人？怪不得他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子浓重的大佐味儿呢。 安永翔确实不姓安，他的姓氏是安永，单名一个翔字。 这位来自日本的安永翔只会说几句非常简单的日常用语，稍微复杂一点的汉语就说不利索了。但却不住的朝着刘晓杰微微点头致意，显得很有礼貌。 好在刘晓杰和他没什么交情，所以只是看着他和诸葛云用日语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至于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刘晓杰根本就懒得关心。 二人说了约莫五分钟的样子，诸葛云忽然扭过头来对刘晓杰说道：“杰哥，你能不能给我三万块钱？”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不是我要，”诸葛云说道：“是我这位老同学要，他遇到了一点困难，急需三万块钱。以前我去日本旅游的时候，曾经在他家里住过几天，人家对我招待的非常不错，现如今他有了难处，我真的无法拒绝……”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诸葛云又专门补充了一句：“杰哥你不用担心，这笔钱就算他不还，我也一定会还给你的。” 三万块呀。 说多不算很多，但也绝对不算很少了。 既然诸葛云这么说了，刘晓杰立刻点头：“三万块没有问题，只是现在我身上没有那么多，明天让他到公司去取吧。” 诸葛云又用日语对这位安永翔说了几句，显然是已经答应借给他三万块了。 安永翔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讲些什么，但从神态和语气上来看，明显是表示感谢的意思。 诸葛云又和他客套了几句之后，约好了明天取钱的时间，就说了一句“撒有那啦”。 这一句刘晓杰听懂了，是再见的意思。 于是，刘晓杰就站起身来，向这位安永翔挥手道别。 从酒店出来之后，刘晓杰忍不住的问起：“小云啊，你这个老同学借那么多钱做什么呀？” “不做什么，就是用来支付日常的开支而已。” “你这个老同学可真够可以的呀，明明已经囊中羞涩穷的要借钱了，还住这么豪华的酒店。”刘晓杰撇了撇嘴：“这样的五星级酒店，住一晚少说用得一千多两千块呢，三万块钱根本就不够他花的。” 诸葛云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这个老同学呀，花钱不是一般的厉害。以前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哪天不花个万八千的？他住这样的酒店，已经算是非常委屈的了。” “他很有钱吗？” “他连一个正式的工作都没有，哪来的钱哦。” “那他还这么花天酒地的胡乱花钱？” “虽然他本人一分钱都没有赚过，但他家里有钱啊，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 “他家是做哪一行的？” “安永翔他老爸是日本非常有名的坊主……” “帮主？我怎么听着像是江湖帮派呀。” “不是帮主，是坊主。” “坊主？啥叫坊主？” “坊主就和尚。”诸葛云笑着解释道：“差不多就相当于咱们这边寺庙里的住持或者是方丈。” “哦，原来是这样啊……咦，不对吧。”刘晓杰赶紧追问道：“你说他老爸是和尚？” “对呀，就是和尚。” “和尚怎么会有儿子呢？” “我的杰哥呀，这就是你没见识了。”诸葛云和刘晓杰肩并肩的在大街上走着，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个非常有趣的话题似的，兴致勃勃的说道：“日本那边的和尚和你理解当中的和尚不是一回事，他们那边的和尚没有那么多的清规戒律，不仅可以喝酒吃肉，还能娶妻生子，和尚有儿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还有啊，日本那边的和尚相当于世代传承的贵族，身份高贵呢。而且他们家垄断了当地的祭祀和丧葬事宜，当地死了人之后举办葬礼，必须要缴纳一大笔费用。光是这一项收入，就赚的盆满钵满，还有土地租赁等等收入。” 日本那边的寺庙，其实就是属于公司性质，不仅占据了广阔的土地，还垄断了丧葬事宜和一些旅游项目，并且享有税收特权，每年都能赚一大笔钱。 “要是照你这么说，你这位老同学根本就不用工作，只需要老老实实的继承家业就有花不完的钱，是这个意思吧？” “对，就是这么回事。” “那他怎么还会找你借钱呢？他不应该这么穷啊？”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立刻就笑了：“我这位老同学，确实不缺钱，但这次不一样，因为根本就不是来旅游的，而是离家出走！” 第50章 人老心不老 回到住所之后，诸葛云像往常一样躺坐在沙发上看书，而刘晓杰则打开电脑玩游戏，并且继续着刚才话题：“小云呀，你说那个安永翔是离家出走来到了中国？” “对。” “他家里那么好的条件，干嘛要离家出走呢？” “他和父亲闹矛盾了。”诸葛云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他那个老爹，确实有点不像话，明明已经七十多岁的年纪了，还总是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夹缠不清。他父亲都已经娶过四任老婆了，这一次又要和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选美冠军结婚。我这个老同学实在看不惯他老爹的做派，虽然反复劝说却被他老爹臭骂了一顿，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七十多岁的老和尚，竟然要娶一个比自己儿子还要年轻的选美女郎，这种事确实好说不好听，难怪那位安永翔要离家出走呢。 “你这个同学的老爹还真是人老心不老，明明已经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要拈花惹草，也不怕肾亏……” 诸葛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看了看来电号码，诸葛云顿时就笑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安永翔他老爹打电话过来了。” 毕竟诸葛云曾经在安永家住过几天，安永翔的家人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一点都不奇怪。 诸葛云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又是一通叽里呱啦的日语。 说了足足有二十来分钟的样子，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那个花心的老和尚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呢？” “这还不简单？虽然中国有十几亿人口，但他儿子就认识我这么一个中国人，他来到中国以后肯定会来找我。”诸葛云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这个老和尚已经取消了安永翔那张信用卡的额度，断绝了他的经济来源。在这种情况下，安永翔必然会向我寻求帮助。” 怪不得安永翔要向诸葛云借钱呢，原来他的经济来源已经被老爹掐断了。 “你是怎么对他老爹说的？” “当然是实话实说哦。”诸葛云笑着说道：“安永翔的老爹现在就在机场呢，他会连夜搭乘飞机来到这里，我已经把咱们公司的地址告诉他了。等到明天安永翔到公司拿钱的时候，他老爹就会把他带回日本。” 毕竟是父子亲情，就算是有些矛盾那也是“家庭内部问题”。而且安永翔离家出走已经有些日子了，他老爹肯定不放心，所以才专门搭乘飞机来到中国，就是想把安永翔这个唯一的儿子带回去。 “要是这么说的话，明天是不是就不用把那三万块借给他了？” “应该不用了吧。” “时间不早了，我上床睡觉去了。” “你先去休息吧。”诸葛云随口说道：“我再等等义哥，等他回来之后我再睡觉。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和你们俩相处的生活，今天忽然少了一个人，我还有点不适应呢。” 自从加入到星火公司以来，诸葛云就和刘晓杰与关义这俩货朝夕相处，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非常亲近的情感，就好像是一家人似的。无论少了哪一个，心里都会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别等阿义了，今天晚上他肯定不会回来。” “他不是没有去和那个蓉蓉约会吗？他不回来在哪过夜哦？” “阿义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是没有去约会也会装出约会的样子，唯恐咱们会笑话他这个只会单相思的家伙。” “哎，义哥不仅爱吹牛皮，还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我就不等他了。” “哦，对了，等明天见到阿义的时候，千万不要说咱们已经见过蓉蓉了，更不能说咱们早就知道他没有去约会这个事实。” 诸葛云忍不住的抿嘴一笑：“我懂，这是为了照顾义哥的面子。” 说完这句话以后，诸葛云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然后像以前一样回到自己房间上床睡觉。 窗外的月光如水如银，把夜空装点成为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连闪烁的星辰都变得那么迷人。 诸葛云躺在那张狭小的单人床上，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脸上，她却并没有入睡，而是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就那么躺着，直到听到了刘晓杰那熟悉的鼾声从储物间里传来，才终于有了一丝困倦之意，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 当诸葛云和刘晓杰象往常一样来到公司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关义。 关义的脸上带着大大的黑眼圈，完全就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虽然众人早就知道了他根本就没有去和所谓的“女朋友”约会，张丽丽还是故意问了一句：“阿义，看你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昨天晚上一定没有睡好吧？” “肯定没有睡好啊。”关义强打精神，故意做出一副眉飞色舞的神态：“我的女朋友不仅脸蛋漂亮，身材尤其的好。昨天晚上我们先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又共进烛光晚餐，紧接着就去大酒店开了间房，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昨天晚上真是太销魂了，我们俩缠绵悱恻了整整一个晚上，她还一直夸我是男人中的男人，折腾的我直到现在还有点腰疼呢……不行，我得买点汇仁肾宝补一补……” 关义说的天花乱坠，就好像真的和蓉蓉比翼齐飞共度良宵似的，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想不信都不信。 要不是众人早就已经知道了实情，差一点就信了。 昨天晚上，蓉蓉根本就没有和关义在一起，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哪个犄角旮旯过了一夜，回来之后就开始大吹特吹……关义这个死要面子的老毛病，估计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你们不知道我女朋友爱我有多深，绝对是非我不嫁呀。还一直嚷嚷着要和我结婚，但我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公司打理好，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想法，所以我只能无情的拒绝了她……” 看着关义把牛皮吹的越来越大，柔柔和张丽丽就忍不住的抿嘴微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没人怀疑你，我们全都无条件相信你说的全都是真的。”为了防止关义把牛皮吹爆，刘晓杰很明智的转移了话题：“啥也别说了，还是赶紧干活吧，今天的工作着实不少呢……” 话音刚落，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已经推门而入了…… 第51章 老安和小安 这个老头子的年纪虽然已经很大了，但却保养的非常不错，还穿着一身很潮的休闲装，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 诸葛云马上站起身来过去迎接，先是用日语问好又沏了一杯茶，然后就对刘晓杰说道：“杰哥，这位老先生就是安永翔的父亲，他叫安永太。” 因为不会说日语，刘晓杰只是微微的欠了欠身子，点头致意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安永太只是象征性的朝着刘晓杰点了点头，就继续用日语和诸葛云说着什么…… “这是谁呀？从日本来的客户吗？” 当关义等人问起之时，刘晓杰微微一笑：“这位安永太老先生不是咱们的客户，是安永翔的父亲。” “安永翔是谁？” 于是乎，刘晓杰就向关义等人说了安永翔的事情…… 听了刘晓杰的讲述之后，众人立刻就对这个上了年纪的日本老和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不时的对他评头论足：“既然他是个和尚，怎么不剃光头呢？” “人家日本那边的和尚可以不剃光头，别那么大惊小怪的盯着人家看。” “这个老家伙玩儿的可真花。”张丽丽撇着嘴，完全就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明明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和一个年轻的选美的冠军结婚，怪不得他儿子要离家出走呢。” “我估摸着那个选美冠军根本就不爱他，很有可能就是图他有钱而已。” 当关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丽丽不住的频频点头：“这事根本就不用说。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还是个选美冠军，嫁给这样的一个老头子，不就是图他有钱嘛……”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际，安永翔终于来了。 昨天安永翔已经和诸葛云约好了，他是过来拿那三万块钱的。 安永翔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竟然会从日本追到这里来。 在看到老爹的瞬间，安永翔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那位已经七老八十的安永太以和他的年龄绝不相称的敏捷跳了起来，一把就将儿子拽了回来，叽里咕噜的用日语说了一大堆。 安永翔也不示弱，用很大的声音在和老爹争论着。只是这一对父子说的全都是日语，除了诸葛云之外，谁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众人兴致勃勃的在一旁吃瓜看戏。 “看样子这个小安很激动啊，我估计他正在说自己的老爹是个老色鬼呢。” “老安比小安还要激动，肯定正在痛骂小安这个不孝子，看他那撸胳膊挽袖子的架势，估计是要教训一下小安了。” “老安”和“小安”这一对父子，正在面红耳赤的激烈争吵，那个场面极其的火爆。 “八格牙路！” 当老安表现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算是刘晓杰他们完全不懂日语，这一次却听懂了：“老安在骂小安呢，估计要上演父子相争的大场面了。” “看这架势，应该是要打起来了吧？” 众人津津有味的看着“老安”和“小安”吵的不可开交，诸葛云不停的用日语说着什么。虽然大家全都听不懂，但却可以从她的举止和表情当中看出一个大概：她正在极力安抚这一对父子的情绪，在“老安”和“小安”之间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随着诸葛云不断的反复劝说，父子之间的争吵渐渐趋于缓和，但这场狗血的“家庭伦理剧”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那个“老安”的脸上完全就是一副“苦情相”，正在语重心长的诉说着什么，“小安”则在旁边一言不发。 “你们猜，那个老安在说啥？” “我们又听不懂日语，天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关义嘻嘻的笑着，开始给众人“分析剧情”：“我估摸着老安肯定正在对小安说，我这一辈子含辛茹苦多么多么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有多么多么艰难……” 听了关义的分析之后，张丽丽不住的点着头：“全世界的父子矛盾都差不多，全都是这一套说辞，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又过了约莫十几分钟的样子，那个“小安”终于站起身来，朝着老安鞠了一个躬。老安的脸上随即露出慈祥的微笑，还伸手摸了摸小安的头。 “看这架势，父子二人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这出父子相争的大戏已经到了尾声，并且以父慈子孝的完美结局顺利落幕。老安牵着小安的手走过来，朝着刘晓杰等人说了几句什么。 旁边的诸葛云赶紧翻译道：“安永老先生说，感谢大家对他儿子的关照。” “嘿嘿，其实我们也没关照他什么。” “他还说，要是大家有机会去日本旅游，一定要到他的家里去做客，他会盛情款待大家。” “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日本旅游，根本就没有那个空闲时间，也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诸葛云笑着把刘晓杰的这句话翻译成了非常礼貌的客套话，然后就对众人说道：“安永老先生要带着儿子回国了，我这就送他们去机场。” 以前诸葛云在“小安”家做客的时候，人家曾经盛情款待过她，现如今她送一送这对父子，完全就在情理之中！ 就这样，诸葛云带着这一对父子离开了公司，在看了一出大戏之后，众人继续开始工作。 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刘晓杰的手机铃声就响了，看了看来电号码，是诸葛云打过来的。 “小云啊，你不是送小安父子去机场了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没在机场，我在市第三医院呢。” “你跑医院干嘛去了？” “出事儿了，出事儿了。”诸葛云的声音显得非常慌张，“你们赶紧过来一下。”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还以为在诸葛云出事儿了呢，心中顿时一紧，赶紧追问道：“小云你先不要慌，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老安死了。” “你说啥？” “老安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刚才。”诸葛云的声音十分焦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你们赶紧过来吧。” 第52章 老安凉了 “老安”确实是死了。 当众人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之时，老安都已经凉透了，安永翔正趴伏在父亲的尸体上放声大哭。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刘晓杰小声问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老安还在咱们公司和小安吵架呢，吹胡子瞪眼睛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诸葛云完全就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慌乱表情：“我把他们父子送到机场之后，在机场里头吃了顿饭，就在吃饭的时候老安忽然心脏病发作，虽然紧赶慢赶的往医院里送，还是没有来得及……”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安永翔连汉语都说不利索，他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一个劲的哭，所以我只能把你们喊过来帮忙。杰哥，你说应该怎么办？” 人都已经凉透了，还能怎么办？ 虽然刘晓杰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却表现的相当镇定，并且马上就做出了决定：“先让小安给他老家的人打电话，让他的家人赶紧过来处理呗。” 出了这种事儿，第一时间就要通知死者家属。 诸葛云立刻就走上前去，用日语对着正在嚎啕大哭的安永翔说了几句什么。 泪眼婆娑的安永翔早就慌的不知道怎么做了，听了诸葛云的几句话之后赶紧掏出手机给家人打电话…… 足足在手机里和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说了半个小时，安永翔才挂断了电话，凑到诸葛云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小安在说啥？” “他的家人一时半会来不了，要等到三天以后才能过来。” 三天以后？ 开什么玩笑！ “老安”都已经死在这里了，他的家人、亲属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坐飞机赶过来，怎么能等到三天以后呢？ 哪有这么办事的？ “杰哥，你不明白情况。”诸葛云小声说道：“安永君的父亲……也就你们说的这个老安，是当地非常有名的坊主……” “这个我知道啊，不就是一个和尚嘛。” “老安不是一般的和尚，而是当地坊主联盟的首领。他死去之后，还需要召集其他的那些坊主，等人凑齐了才能过来……” 老安是当时非常有名的僧人，而且还是个头头脑脑之类的人物。他的死并不仅仅只是安永翔的家事，同时还是当地那些坊主的“公事”，所以必须要先把人手召集齐了，然后才能过来。 “召集各地的坊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还要做很多准备工作，三天已经算是非常快的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也简单，就先把遗体送到太平间，等到他们的人过来了再弄走就行了。” “杰哥，这事恐怕没你说的那么简单。” “丧事不都是这么办的吗？” “不，不，不。”诸葛云郑重其事的说道：“刚才安永君已经对我说的很清楚了，三天以后不仅他的亲戚朋友会来，还有很多小坊主一起过来。到时候会举办一个安魂式，然后才能把遗体运走。” “安魂式？那是什么东西？” “按照他们那边的风俗，虽然老安的人已经死在这边了，但他的魂灵一定要带回家去，供奉在祖社当中，这个仪式就叫做安魂式，和咱们这边的起灵仪式差不多。” “人都已经死了，还那么麻烦干嘛呀，早点入土为安才是硬道理，就算弄的再怎么花里胡哨，老安也活不过来了，搞那些封建迷信活动有个毛用？不这么麻烦不行吗？” “还真的不行。”诸葛云小声说道：“这不仅仅只是为了把老安的身后事办的风光体面，最主要还是为了小安自己的利益考虑。” “按照他们那边的传统，像老安这种着名的坊主离世之后，一定要举办隆重的安魂式。要不然的话，坊主协会就会把小安视为不尊重传统，很有可能因此剥夺他的继承人身份。” 老安死了，他们家的产业、身份、地位等等这一切就理应由小安继承，但这需要当地的坊主协会集体同意。如果小安不这么做，必然会有人说三道四，到时候就很难名正言顺的继承庞大的家族产业了。 “要是照你这么说，还真的有点麻烦呢。”刘晓杰有些苦恼的摸着自己的额头：“举行仪式的话，肯定要买棺材吧？要是连一口棺材都没有，岂不是显得非常寒酸？” “不仅要有一口像样的棺材，还得准备寿衣和鲜花什么的，总之就是办理丧事的那些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这得花不少钱吧？” “杰哥你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到时候小安肯定会给咱们报销的。” “只要有钱，啥都好说。”刘晓杰当即对关义说道：“城关镇那边有很多棺材铺，阿义，你去买口棺材回来，一定要买最好的那种，千万别舍不得花钱，到时候找小安给咱们报销。” “丽姐，麻烦你跑一趟，找家寿衣店买套寿衣回来。”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买吧，反正还有三天的时间呢。” “小安这个家伙，连汉语都说不利索呢，办事肯定不行。”刘晓杰说道：“小云啊，老安是外国人，现如今死在这里了，肯定需要找相关部门办理手续，这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明天我就带安永君去办。” 旁边的安永翔虽然不知道刘晓杰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他那副有条不紊指挥若定的样子，就知道是在帮自己料理父亲的后事，随即走了上来，朝着刘晓杰深深鞠躬，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小安在说啥？” “他说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啥感谢不感谢的？我这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吗？”刘晓杰说道：“你告诉小安，我可不是免费帮他，等事情办完之后，所有的开销我全都要找他报销呢，到时候一分钱都不能少。” “安永君说，钱不是问题，一切就拜托你这个大丧仪长了。” “啥叫大丧仪长？” 诸葛云解释道：“就是办理丧事的总负责人。” 刘晓杰笑道：“看来小安是把我当成白事总管了。既然如此，我就好好的帮着他办一办这场白事，只要他别忘记给钱就行。” 第53章 棺材退货 凌晨三点多钟，关义终于把棺材买回来了。 前来送货的棺材铺老板带着几个人，一边把那口棺材从小货车上卸下来，一边不住嘴的夸赞着：“这口棺材绝对是最顶级的上等货，三长两短全都是用一水的柏木打造，体面的很呢。” “阿义，这口棺材花了多少钱？”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关义撇着嘴说道：“两万二。” 两万二？一口棺材就要两万多块？真不是一般的贵呀！ “老安是个体面人，那种三四千元的普通货色对不住他的身份，肯定要用最好的上等货。我找了好几家棺材铺，才终于找到这么一口顶级的好棺材。反正小安也不缺这点钱，多花点就多花点吧，至少能让他老爹走的体面一些。” “杰子，买这口棺材的时候，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所以就只给了棺材铺老板两千块钱的订金，你想办法把那剩余的那两万块尾款给支付一下吧。” “我也没带那么多钱呀……” 就在二人嘀嘀咕咕之时，安永翔看着这口刚刚送到的棺材，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不住的向诸葛云诉说着什么。 “小安在说些啥？” “他说这口棺材根本就不行。” 不行？ 关义赶紧说道：“这口棺材足足值两万多块钱呢，而且通体是由上等的好木料打造而成，绝对属于棺材中的劳斯莱斯。就算是我死了也舍不得用这么贵的上等货。就算老安是个名人，这样的棺材也不算寒酸了，小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义哥，你误会了，安永君不是说这口棺材不好，而是说款式不对。” 款式不对？ 听了这句话，不仅刘晓杰完全无法理解，连那位送货过来的棺材店老板都懵了：“款式怎么会不对呢？我干这一行已经大半辈子了，全都用的这个尺寸这种款式，不可能有错的。” 小安似乎明显已经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和不解，二话不说就把手机掏了出来，打开了手机中的图片给刘晓杰等人观看。 小安他们家是世代相传的“坊主”，殡葬这一行是他们的专属业务，所以才会在手机里头存储大量的棺材图片。 看到那些图片之后，刘晓杰顿时就明白了：这口棺材的款式真的不对！ 虽说全世界的棺材基本都是大同小异，说到底就是一个装载遗体的木质大盒子而已。但却因为文化和风俗的不同，世界各地的棺材样式存在着很大的区别。 就比如说小安他们老家那边的棺材吧，和国内这种一头大一头小的棺材就不是一回事儿：小安手机图片上的那种日式棺材，更加接近欧洲人常用的那一种款式，看起来好像是一个长方形的大木头箱子，但却比简洁轻薄的“欧式棺材”要复杂的多。 除了一个那个长方形的棺材主体之外，上方还有一个接近一米高的“亭台”结构，看起来就好像是在棺材上方添加了一个木头阁楼。 “我干这一行已经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棺材。”棺材店老板不住的摇着头：“哪有这样的棺材呀？这真的是棺材吗？” “老板，你能不能照着图片上的款式，重新给我打造一口棺材？” “只要你舍得花钱，就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 “嗯，我可以多出点钱，但是……”刘晓杰苦笑着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这边真的急等着用呢。你能不能在三天……现如今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你能不能在两天的时间内制造一口这样的棺材出来？” “两天？”棺材店老板老板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你开什么玩笑？两天的时间哪够哦？” “现如今的棺材，全能是用流水线的方式生产出来的。就算是我立刻给木器厂那边订货，他们还得改流水线，还得重新请木匠……就算是一切全都是现成的，两天的时间……最多只能刷一遍底漆，第二遍油漆都干不了，还有第三遍和第四遍漆……” “要想生产一种新式的棺材，少说也得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黄花菜都凉了，刘晓杰根本就等不了那么久！ 既然这口棺材根本就派不上用场，那就只能退货了。 退货？ 那位棺材店老板干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遇到退货的呢。 “不退货干不行啊，你送来的这东西根本就用不上，我留着这东西也没啥用！真的对不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退货了。” “退货也可以，但那两千块的订金我是不会退给你的。” “订金不退就不退吧。”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让棺材店老板白跑一趟，连刘晓杰自己都很不好意思：“那两千块钱……就算是我们的违约金好了。” “哪有你们这么办事的？”虽然棺材店老板非常非常的不满，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把刚刚送到的棺材又拉了回去。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拂晓时分。 虽然太阳还没有升起，但黑漆漆的夜色正在慢慢消退，天地之间一片青蒙蒙的。 忙活了整整一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还倒贴了两千块钱。 这事儿弄的…… 若是别的事情，一时半会搞不定也不要紧，大不了慢慢来嘛。 但是这种事情……真的耽搁不得呀。 再有三天……还有两天，小安的家人就要来了，到时候连棺材都没有，一定会弄出大笑话的。 刘晓杰抬头看了看渐渐亮起的天光，用力的揉捏着又酸又疼的腰身：“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大伙全都累的够呛，先去吃点早点。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先吃饱了再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小安呀，虽说你老爹已经驾鹤西去了，你也要节哀顺变，就算是有点困难我们看在小云的面子上也会帮你想想办法，总是一个劲的抹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刘晓杰知道安永翔根本就听不懂汉语，干脆就做了一个吃饭的手势：“人是铁饭是钢，我估摸着你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吧？咱们先去米西米西，等吃饱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大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 第54章 昔日战友 虽然黑暗正在快速消退，黎明却还没有到来，空旷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街边那几个卖早点的摊位上，有些早起的人们正在吃饭。 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众人早已经又累又饿，随随便便要了点豆浆油条什么的就开始狼吞虎咽。 就在刘晓杰卖力的啃着大肉包子的时候，又有四个人在旁边坐了下来。 这些人带着电钻、锯子等物，应该是进城找活干的农民工。 “二十个包子，四碗豆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刘晓杰忍不住的抬头了看了一眼。 为首的那个上了年纪的农民工显然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之时，二人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一句话：“怎么是你呀？” 关义小声问了一句：“杰子，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了，因为这位农民工大叔就是当初和刘晓杰一起讨债的那位。 想当初，为了找秦长基秦老板追讨欠款，这位农民工大叔带着喷子大闹了一场，那副情形让刘晓杰至今都记忆犹新。 刘晓杰这么一说，众人登时就对这位农民工大叔刮目相看，尤其是关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大叔，真心没看出来呀，你这么一位憨厚本分的人，竟然敢带着喷子上演了一出大闹天宫的好戏，真在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呀。” 农民工大叔憨憨的笑了笑，用很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当时也是被姓秦的逼的没了办法，实在是迫不得已才那么干的。这个小伙子不也带着刀子过去找姓秦的讨债了嘛，比我还要生猛呢。” 提起当初讨债的那段经历，二人顿时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干脆坐到了一起：“小伙子，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了，至今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我叫刘晓杰，大叔你怎么称呼啊？” “我叫李富贵。”农民工大叔一边大口的吃着包子一边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既不富也不贵，只能依靠卖力气吃饭，比不得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能做大生意赚大钱。” “富贵大叔你可别这么说，大家谁赚钱都不容易。” “我记得你好像是做什么大业务的吧？” “啥大业务啊，就是开了一个很小的商贸公司而已。” “开公司的都是大老板，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啊？” “平时我绝对起不了这么早，这次是因为有个朋友的父亲去世了。”熟人相见，尤其是和李富贵大叔这种有过共同经历的熟人相见，刘晓杰就忍不住的多说了几句，将老安之死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这年头，有钱也买不到棺材？还有这种事儿？” “我这个朋友需要的棺材和一般的棺材不一样，一时间还真的买不到，除非找人定做才行，只是时间上怕是来不及了。” “打造棺材？你早说啊！”李富贵大叔打开了脚下的那个工具包，将包里的木工斧、手锯、凿子等等工具展示给刘晓杰看：“我从十二岁开始就做木工活，虽不敢说什么活都能干，一般的木匠活绝对不在话下。而且我这几个老兄弟，全都是手艺不错的木匠。” “反正我们也是出来找活儿的，给谁干不是干呀，不如把这个活儿交给我们吧，保证让你满意。” “富贵大叔，我要是这口棺材和一般的棺材不一样。” “就算再怎么不一样，终归是木匠活吧？只要是木匠活，我们都能干。” 听了富贵大叔的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就来了精神儿，赶紧把让小安打开了手机，将手机里的“日式棺材”图片给富贵大叔看了看：“大叔，这种棺材你也能做得出来吗？” “这种棺材确实多了些花里花哨的东西，但也谈不上多么精细。”农民工富贵大叔对自己的手艺有绝对的自信：“想当初，我们给姓秦的搞装修的时候，比这精细多了，连仿古家具都不在话下。这样的一口棺材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富贵大叔的这几句话，仿佛瞌睡之际递过来的枕头，终于让刘晓杰看到了希望：“两天之内能不能完工？” “两天？”富贵大叔稍微迟疑了一下，马上就把胸脯子拍的邦邦作响：“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别说两天了，就算那是五天我也弄不出这样的一口棺材。但我们有四个人呢，两天足够了。” “可是……我听棺材铺的老板说，两天连油漆都干不了呢。” “要是走那种化工漆的话，两天肯定不行，最少也得五天。但咱们可以不用化工漆呀，直接用桐漆走一遍就行。只不过现在的桐漆价格比较贵，一般都是用于高档的仿古家具，还从来没有人在棺材上用过这种漆呢……” “贵点不要紧，只要你们能在两天之内把棺材制作出来就行。” “你要是不怕多花钱的话，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富贵大叔啊，制作这样的一口棺材，我应该给你们多少钱？” 这位农民工大叔显然不善于算账，掰着手指头算了好半天，才喃喃的说道：“差不多得五千块上下的样子，或者五千五也说不定，毕竟现在啥啥都涨价……” “也别五千五了，我给你六千，怎么样？” “那敢情好。” “两天，两天之内一定要完工。” “放心吧，绝对误不了你的事情。” 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刘晓杰特意让小安把手机里的棺材图片给这位农民工大叔发了过去，也好让他们依样画葫芦的去制作。 棺材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刘晓杰顿时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天亮以后，出去买寿衣的张丽丽终于回来了。 只可惜，安永翔对张丽丽买回来的那套寿衣很不满意。 在寿衣的问题上，遇到了和棺材一样的状况：款式不对！ “现如今的寿衣都是从别处进货，要是定制的话，就来不及了呀。” “小安啊，你还是将就着凑合一下吧。” 虽然刘晓杰等人苦苦劝说，但安永翔却始终在摇头，因为他需要的是那种传统的“日式”寿衣！ 作为一个日本人，尤其是老安这种非常注重传统的日本人，肯定不能穿国内的这种寿衣啊。 安永翔再次打开了手机，指着手里的图片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根本就不用诸葛云翻译，大家也知道他想要手机图片当中的那种“日式”寿衣！ 这不做难了嘛！ 就在刘晓杰束手无策之际，始终沉默不语的柔柔终于开口了：“杰哥哥，寿衣的事儿，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 “你？你怎么解决？你知道哪有卖这种日式寿衣的吗？” “我不知道哪有卖的，但我可以自己做呀。” “你会做日式寿衣？” “以前我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帮同学制作过服装……就是演出专用的服饰，那东西可比小安手机图片里的日式寿衣要复杂一百倍都不止呢。” 听了柔柔的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大喜过望：“那真是太好了，只是两天的时间……你能做得出来吗？” “两天的时间确实有点紧，但我可以联系一下其他的同学，让他们和我一起做，两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好，制作寿衣的事就交给你了。” 第55章 老木匠 两日之后。 当安永翔看到柔柔和同学们制作的那套寿衣之时，立刻就伸出了一根大拇指，看起来他非常的满意。 不得不说，柔柔的服装制作水平确实相当高：这套寿衣不仅用料考究，还专门添加了云纹和旭日潮水等充满了日式元素的图案，尤其是制作工艺，真不是一般的精细。 “柔柔，你们制作这套寿衣花了多少钱？”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柔柔微微的低下了头：“我只是买了点布料而已，根本就没花几个钱。我找了几个同学帮我一起做，等有机会我请他们吃顿饭就行了。” “反正也是小安出钱，到时候我让小云帮你把这笔费用要出来。” “这……不大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也不能白给他帮忙啊，总得拿点辛苦费吧。” 正在说话之间，农民工富贵大叔就把棺材送过来了。 看到这口棺材的瞬间，安永翔的眼睛立刻就直了。 他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这口棺材，就好像是醉心绘画的艺术家看到了绝妙的风景，虽然大家听不懂他那叽里呱啦的日语，却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对这口棺材不是一般的满意。 “安永君说，他的家族世代经营殡葬产业，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说到这里的时候，连诸葛云都有些拿不准要使用什么样的措辞了：“他说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这么……该用什么词才好呢……哦，对了，浑然天成。” 一口棺材，用“浑然天成”来形容好像有点不合适，但用在这口棺材上，却显得无比贴切。 虽然这口棺材的主体部分仅仅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大木箱子”，但木板与木板之间毫无拼凑痕迹，连木板上的纹理都贴合的十分自然。尤其是使用天然桐漆代替化工油漆所产生的那种视觉效果，连内层的木质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自然之美。 还有棺材顶部专门打造出来的那个“小阁楼”，细小的木条之间根本就看不到钉子眼儿，显然是采用了传统的榫卯工艺。 也就只有富贵大叔他们这样的老木匠，才能把这种传统的工艺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小安显得非常激动，叽里呱啦的不停说着什么。诸葛云则不断把他的话翻译给富贵大叔： “安永君说，这口棺材实在是太好了，好的不能再好。” “其实也没啥。”面对这一连串的夸赞，生性淳朴的富贵大叔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人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干就只有这点木匠手艺还能勉强拿得出手。我从十二岁开始就做木匠，又是接了刘晓杰刘老板的活，肯定要做的漂漂亮亮才行……” “安永君说，您的工匠精神值得称道，在日本那边您这样的人，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棺材仙人了呢。” “啥子仙人哦，俺们只不过是凭手艺吃饭的木匠而已。” 既然富贵大叔他们把活做的这么漂亮，那就没啥可说的了。 刘晓杰立马拿出了厚厚的一沓子钞票，直接就塞到他了的手中：“大叔，这是六千块，咱们当初说好了的……” “用不了这么多，真的用不了这么多。”富贵大叔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我看那图片当中的棺材用的是梧桐木料，所以也用了梧桐木……” 只看一眼图片，就能看出是用了什么木料，然后就照猫画虎的给做出来，这就是传统老木匠的本事。 “梧桐木这东西吧……虽然木纹确实很好看，但材质其实很一般，根本就比不了松柏之类的硬木料，这东西的成本其实很低，主要就是个手工费而已。” 听了这句话，旁边是诸葛云立刻就笑了：“小安的老家那边，把梧桐木视为一种非常高级的木料，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有资格使用梧桐木棺材，富贵大叔用梧桐木这就对了呀。” “他们那边是什么样的风俗我不管，但我不能多收钱。”富贵大叔确确实实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仅仅只是用了几块梧桐木板，根本就不值几个钱。我可不能收你这么多……” 从中抽出了几张红彤彤的钞票，又塞回到刘晓杰的手中：“收你五千五就已经不少了，这五百块你拿回去……” “当初明明说是六千的，你们赚的都是辛苦钱，我可不能……” “嘿嘿。”富贵大叔憨憨的笑了几声：“不管怎么说，这个活也是你给我们的。按照我们干活的规矩，找活的人就应该抽点钱。我还指望以后你再帮我们联系点活儿呢。” “一码归一码，我怎么能拿你的回扣呢？” 刘晓杰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安永翔的手机已经响起…… “杰哥，安永君的家人和朋友们已经下飞机了，马上就要过来了。咱们准备一下吧……”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活儿，就打这个电话。”富贵大叔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刘晓杰：“刘老板你先忙，我们先走了。” 送走了富贵大叔他们之后，刘晓杰等人立刻就紧锣密鼓的忙活起来…… 仅仅只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安永翔的家人和朋友们就到了。 这些人全都穿着黑色的衣裳，胸口还别着白色的花朵。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穿着僧衣的日本和尚。 其中一个年纪最老的和尚，第一个走上前来，先是对安永翔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锋锐的剃刀，象征性的在死者的面部刮了刮。其他那十几个僧人，则是肃立一旁，还在喃喃的祈祷着什么。 这明显是在举办某种仪式，反正刘晓杰他们也不懂，索性就退到一旁默默的看着。 紧接着，安永翔就朝着刘晓杰指了指，那个年纪最大的和尚随即走到了他的面前，先是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朝着刘晓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小云啊，这是什么意思啊？” “按照他们那边的风俗，在葬礼上，你这个大殡仪长的地位最高，他们这是在向你表达感激之意。” “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呀？” “杰哥，你随便开口说几句客套话好行，我会帮你翻译成合适的言辞。”诸葛云小声说道：“接下来，他们会举办一个仪式……” “还需要咱们做点什么吗？” “不，不，咱们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全都是他们的事儿，咱们只需要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就好。” 从这一刻开始，刘晓杰的使命就已经完成……老安的丧事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第56章 大生意 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关义和刘晓杰坐在小客厅里，身旁胡乱摆放着一大堆空的啤酒瓶子，诸葛云正在向这俩货汇报本月的财务状况： “杰哥，义哥，这个月咱们公司的状况非常不错，现如今咱们公司共有五十五万六千四百元，扣除一些还没有支付的杂费之后，还能剩下五十万挂零呢。” 五十多万，确实算了不什么，连一套房子的首付款都不够，但已经足以让关义美的鼻涕冒泡高兴的找不到北了。 “现如今咱也是有五十万万身价的人了。”公司开办这么久，总算是有点钱了，这让关义非常的高兴，忍不住的开始飘飘然起来：“五十多万啊，一想到咱们公司有这么多钱，我这心里就美滋滋的……” 关义这个货，就是没出息，才五十多万就乐的找不到北了，这才几个钱哦？我还想着赚几个小目标呢！ “才这么点钱就满足，义哥的格局确实是小了。”诸葛云背对着二人，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过杰哥说的几个小目标终究是太遥远了些。开公司做业务，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一口吃成胖子的急切心理。咱们得一步一步的来，先赚够一百万吧。” “我还是那句话，人要是没有野心，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诸葛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电脑上猛然弹出了一个视频对话窗口。 “是安永君，他要和我视频通话。” 很快，安永翔就出现在视频通话窗口之中。 虽然距离上一次见面才刚刚过去了两个星期的时间，但关义和刘晓杰却差一点没有认出他来。 和以前那个斯斯文文的形象完全不同，现在的安永翔不仅穿上了僧衣，还剃了一个锃明瓦亮的大光头，竟然隐隐的有了几分“宝相庄严”的气息。 “看这个架势，小安已经继承了老安的衣钵，正式成为一个和尚了呀。”刘晓杰笑嘻嘻的朝着电脑屏幕上的安永翔打了个招呼：“小安，你好哇……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阿弥陀佛？” 千里之外的安永翔客客气气的朝着刘晓杰和关义点头致意，然后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日语。 诸葛云说道：“安永君说……” “不用翻译了。”关义笑道：“从小安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在说‘多日不见，十分想念’之类的客套话。” “他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关义和刘晓杰对日本人确实没有啥兴趣，但却不得不承认小安这个家伙出手很大方。 就在半个月之前，料理完了老安的后事之后，小安不仅痛痛快快的支付了所有费用，还专门给每个人都一笔“酬谢金”——其实就是包了几个大红包，用来感谢众人的帮助。 一想到小安给的那笔“酬谢金”，刘晓杰和关义就全都乐的合不拢嘴儿。 因为不会说日语，关义和刘晓杰这俩货就只能坐在一旁，看诸葛云和他闲聊。 “小安说了些什么？” “他说老安的丧事已经料理完毕，现如今他就是整个家族的掌门人，还接管了家族里头的全部产业，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坊主了。” 老安死了，小安肯定要接管家里的产业，这事完全就在预料当中。 “小安说，老安的丧事办的十分风光体面，各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了不少……” 关义笑嘻嘻的说道：“要照这么说，老安这一死，光是份子钱小安就收了不少吧？” “他们那边没有份子钱的说法，那叫慰问金，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在这种事情上，中日两国的风俗基本相同。”诸葛云稍微解释了一下，然后就笑呵呵的说道：“小安说，光是慰问金，他就收了六千多万。” “我滴老天爷，光是份子钱就收了六千多万？果然是大人物啊！” “六千多万是日元，不是人民币。” 就算是六千多万日元，那也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了，差不多相当于三百多万人民币呢！ 光是份子钱，就收了三百多万。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关义酸溜溜的说道：“咱们辛辛苦苦的开公司跑业务，整天累的像狗一样，还得给客户伏低做小的赔笑脸，费劲巴拉这么久才有了五十万的资产。人家小安光收份子钱就弄了三百多万，这找谁说理去？” “我要是有小安那么好的条件，我就开豪车住豪宅，想吃啥就吃啥，想找几个女朋友就找几个女朋友，整天混吃等死美滋滋，还开个屁的公司跑个毛的业务。” 听到关义的这一番抱怨，诸葛云忍不住的微微一笑：“义哥你说错了，人必须要有上进心才行，混吃等死可不行。就比如说小安吧，虽然他的家世确实很不错，但他也没有混吃等死啊。” “我要是小安的话，就真的要混吃等死一辈子了呢。” “那可不行，小安已经说了，为了家族的繁盛，为了产业的发展，他也得想方设法的赚钱。要不然的话，他们安永家族很快就会衰落下去……”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小云说的对，就算再怎么有钱也得奋斗。比尔盖茨、马斯克这些人有钱吧？人家也没有混吃等死啊？咱们还得奋斗啊，先赚一百万，然后再赚一千万、一个亿，我从来都不嫌钱多……” “赚一个亿？你可真能吹，不过我就是喜欢听你吹大牛。”关义笑嘻嘻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要是咱们真能赚一个亿的话，我就整天吃鲍鱼吃海参，八二年的拉菲当白开水喝……” “有了钱就知道吃喝？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就在刘晓杰和关义嘻嘻哈哈的胡扯闲聊之时，电脑屏幕上的小安又说了些什么，诸葛云的神态立刻就显得严肃起来，她郑重其事的说道：“义哥，杰哥，小安说想和咱们谈一笔生意。” 刘晓杰实在想不出和小安这个“出家人”有什么生意可谈？ “这是一笔大生意，咱们得好好和他谈谈……” 第57章 来活了 星期二，清晨六点。 虽然东方的天际才刚刚泛起一片鱼肚白，位于建设路上的劳务市场却已经抢先一步热闹起来。 前来找活儿干的农民工三五成群的或坐或站，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生活的沧桑，却又充满了今天能够找到一份好工作的渴望。 许多有经验的农民工都会举着一块简陋的纸板，纸板上写着自己的工作种类和工资待遇。每当有雇主过来之时，讨价还价的声音就会此起彼伏。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年轻的年轻人，他们全都是初来乍到的新手，目光中既有对生活的憧憬，也有刚到大城市的那种忐忑。 当太阳开始渐渐升起的时候，那些已经找到活儿干的人们，纷纷拎着简单的行李和工具包，跟在雇主的身后奔赴新的工作岗位。每一个忙碌的身影背后，都是一幅滚烫热辣的生活画卷。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部分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曾经热闹的劳务市场渐渐变得冷清下来。 “哎，又没找到活儿。”李富贵大叔将那块写有“木工、泥水工、疏通下水道、打家具”字样的纸板垫在屁股底下，随手从兜里掏出一盒最廉价的香烟，点燃了一根用力的抽了一口。 “富贵叔，咱们已经整整四天没有活儿干了。”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农民工，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嘴角刚刚冒出一抹细密的绒毛，他的脸上充满了忧虑：“总是没活儿干可不行啊，我带的钱已经不多了……” 在这座大城市当中，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一笔开销，没有活儿干就赚不到钱，带在身上的那点零用钱却越来越少，总是坐吃山空谁也扛不住。 “要不，咱们再去工地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承包个小工程什么的。” 当年轻的农民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立刻就遭到了其他人的激烈反对：“承包小工程？吃的亏还不够吗？上次咱们承包了姓秦的那个装修工程，卖了多少力气？要不是富贵叔拼着坐牢的风险大闹了一场，铁定一分钱都拿不到……” 承包小工程？李富贵大叔这辈子都不会再有那样的想法了，因为他吃过大亏。 上一次承包了秦长基的那个别墅装修工程，差一点就弄的血本无归。得亏富贵大叔拿出了不顾一切的精神，拿着喷子去和姓秦的拼命，才总算是把那笔五十万的装修款要回来，若是换做别人，就只能认倒霉了呢。 从那以后，富贵大叔就彻底断绝了承包小工程的念想，只做日结工。虽然日结工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终究不会被人坑的太厉害。 富贵大叔和他带着的这几个农民工，无论什么样的脏活累活全都干，只要能赚钱就行。但却总是饥一顿饱一顿，有的时候会一连忙活好几天，有的时候却又一连数日找不到活儿干。 富贵大叔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坚持多久，但却不得不坚持下去。家里有个病人，儿子正在上大学，所有的这一切都需要花钱。 沉重的生活已经压弯了他的腰，但却容不得退缩…… “大叔……” 当这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之时，富贵大叔下意识的抬起头来，阳光刺的他眼睛都有点花了，却只看到了一个人的剪影。 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了那个人：是刘晓杰。 因为不久之前，众人才刚刚帮刘晓杰打造过一口“日式棺材”，又和富贵大叔有过“共同对付秦长基”的“战斗友谊”，彼此之间也算是熟人了，那几个农民工纷纷过来和他打招呼： “刘老板？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当富贵大叔问起之时，刘晓杰嘿嘿的笑着，掏出一包“华子”给众人散了一圈，然后和那几位农民工一起蹲坐在马路牙子上：“我那边有点活儿，想找各位干一干……” 有活儿？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众人的眼睛顿时亮起，纷纷凑了过来。 对于富贵大叔他们这几个农民工来说，只要有活儿就有钱赚，而且他们已经和刘晓杰打过一次交道了，知道刘晓杰是个痛快给钱的“大老板”，非常愿意给他干活。 原本一脸愁苦表情的富贵大叔立刻就来了精神儿：“俺们什么活都能干，不管是木工还是泥瓦工，您是想通下水道还是贴瓷砖搞装修，俺们全都能行。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活儿呀？” 刘晓杰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摸出三张彩印纸，指着彩印纸上的图片说道：“我想打造三口这样的棺材。” 富贵大叔看了看彩印纸上图片：“怎么还是这种日式的棺材？你又有日本朋友死掉了？还一下子死了三个？” “我没有那么多日本朋友。”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最近我们公司想要出口一批棺材……” “你说啥？出口棺材？”包括富贵大叔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棺材这种东西也能出口？” 棺材也是商品，当然能出口，只是富贵大叔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而已。 其实，在这之前，刘晓杰也没有想到棺材也可以赚大钱。 这事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据小安说，日本那边对于树木的管理极度严格，造成了木料的价格长期居高不下。再加上那边的人工费高的吓人，哪怕仅仅只是制作一口非常普通的棺材，其总成本也相当高昂。而富贵大叔他们给老安打造的那口棺材，无论样式还是做工全都无可挑剔，所以小安就动了这方面的脑筋。 小安准备进口一大批包含棺材在内的殡葬用品，所以刘晓杰就接下了这笔生意。 可惜的是，制作一口棺材的成本到底是多少，连刘晓杰自己都说不准。所以他准备让富贵大叔他们先按照小安那边发过来的图纸，按照高、中、低三种档次分别打造一口棺材。一来是确定一下成本和利润，也好给小安报出一个准确的价格。再者也是为了制造出一批样品，让小安好好看看，然后就可以签合同了。 第58章 三百棺材 “刘老板呀……” “大叔，您不用叫我老板，喊我杰子就行。” “杰子老板。”富贵叔指着图纸上的数字说道：“你看着上面标注出来的尺寸，棺材板只有3.5厘米，是不是太薄了些？上次我们打造的那口棺材，除了底板薄一点之外，其他的棺材板都是用了十几厘米厚的大料……” 那一口棺材是给老安那种名人用的，而且根本就不用考虑成本问题，所以才使用了很厚的棺材板。小安定制的这一批棺材就是给普通人使用，根本就没有那么高的规格，完全用不着使用那么好的木料。 “你们就按照图纸上的尺寸打造就行。” “三口棺材全打出来么？” “对，全打出来，而且一定要尽快。”刘晓杰说道：“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成本方面要好好的控制一下……” 关于棺材的制作原则，小安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需要多么坚固厚实，但一定要精巧细致。 “精巧细致？就是弄样子货呗！是这个意思吧？”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棺材的做工一定要精细，越精细越好。” “要是细活儿的话，工钱可就多了哦。” 多点人工费用方面的成本，小安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那边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据小安亲口所说，他们举办一场葬礼，即便是最普通的那种，差不多就要收取两三百万日元的费用。要是高档一点的葬礼，价格还得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一倍甚至几倍。 两三百万日元呀，虽然是整场葬礼的价格，但所谓的墓地使用费以及各种仪式费用，根本就没啥成本可言，大头不过是一口棺材而已。 小安他们这样的“坊主”，不仅垄断了墓地和丧葬，连当地的火葬场都是他们的私人产业，收费高的能把活人吓个半死。但丧礼这种事情每个家庭都无法避免，虽然当地的人们普遍对高昂的丧葬费用非常不满，但却连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这就是垄断的优势。 “富贵大叔，这三口棺材仅仅只是样品。只要你把活儿干好了，让客户满意了，以后每个月都可以订这个数。”刘晓杰伸出三根手指头，在富贵大叔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每个月三百口棺材。” 这个数字立刻就把富贵大叔给吓到了，他呆呆的看着刘晓杰：“杰子老板……一个月三百口棺材？这也太多了吧？” 一个月出口三百口棺材，这个数量看似不小，其实还算是比较保守了呢。 因为这个订单并不是小安一个人的，而是他联合了十几个“坊主”，以“联合进口”的方式下的订单。 “我滴个乖乖老天爷，杰子老板你的生意做的可真大。”富贵大叔不住的发出“啧啧”之声：“可是……你也看到了，俺们就这么几个人，就算是活活累死也弄不出那么多棺材……要不你再找找别人吧，俺们真的没那么多人手……” 还不等富贵大叔把话说完，他身边那个年轻的农民工就已经抢先开口了：“富贵叔，哪有嫌活儿多的道理哦？就算咱们干不完，还可以让全村的匠人一起来干活。到时候咱们就开一个木器厂，让您做厂长，专门给杰子老板打棺材……” 开个木器厂！让全村的木匠都生产棺材！ 富贵大叔的眼睛立刻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样闪亮，他已经看到了一条比进城打工更好的赚钱之路…… “杰子老板呀，是不是只要俺们把这三个样品弄好了，就可以接下那三百口棺材的大活儿？”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过来找你。”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俺还从来没有接过这么大的活儿呢。”富贵大叔兴奋的搓着手，咧开厚厚的嘴唇憨憨的笑个不停：“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别的大话俺也不敢说，只能保证俺干的活绝对让小日本儿挑不出一星半点的毛病来。” “富贵大叔的手艺我还是信得过的。”刘晓杰又很贴心的追问了一句：“购买木料油漆啥的，估计也要花点钱，要不要我先给你们点材料款？” “不用，不用。”虽然刘晓杰主动提出先支付点“材料费”，富贵大叔没有打算要这笔钱：“上次弄那口棺材你给的钱我们还有呢，估计也就差不多了，不用再掏钱了。” “那行，这三口棺材你们什么时候能够完工？” “一星期。”就好像出征的士兵要去冲锋陷阵一样，富贵大叔说的非常坚定：“我保证，一星期之内就可以完工。但凡耽搁一天，我这辈子都没脸见你。” “其实也没那么急……” “说一星期就是一星期，我这人说话算数。” “那行吧，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刘晓杰面带微笑的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再给我打电话就可以。” 眼瞅着刘晓杰就要离去，富贵大叔一把就拽住了他：“不管怎么说，咱们都算是有些交情了，现如今又要给我一个大活儿，无论是歪是好也得请你吃顿饭……” 不由分说，富贵大叔等人就架起刘晓杰来到一家小饭馆。 平日里，富贵大叔他们这种进城干活的农民工，确实非常的节俭，一碗热汤几个馒头也就打发了，充其量再弄盘猪头肉改善一下。 今日“宴请”刘晓杰，富贵大叔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慷慨，一口气就点了五个菜，而且全都是荤菜，甚至还专门要了两瓶一百多块钱的白酒。 对于富贵大叔来说，这已经算是“非常奢侈”的一餐了。 刘晓杰也不矫情，和富贵大叔他们推杯换盏，很快就喝了个满脸通红。 酒足饭饱之后，刘晓杰说了一句“公司还有点事儿，以后常联系”的客套话就走了。 等到富贵大叔去结账的时候，才知道刘晓杰已经掏钱付了这顿饭钱。 “原本说是要请他吃饭的，却让人家破费，这事儿弄的……” 富贵大叔从来就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的漂亮话，只是喃喃的念叨着：“杰子老板是个好人，我就喜欢给这样的老板干活儿，心里头踏实呀！” 第59章 情窦初开 当柔柔下班回家之后，赵婶早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又出去跑业务了？” “没有跑业务，杰哥哥给我们几个人开了个会，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听了这句话，赵婶立刻就笑了：“你们那个公司小的可怜，包括你在内拢共就只有五个人，有什么事儿随口说一声就行了，还用得着专门开会？” “当然要开会喽，有很要紧的事情呢。”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天大的事情似的，柔柔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我们公司刚刚谈了一笔大业务……” “什么大业务啊？” “前几天那个日本人的事儿您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赵婶一边吃饭一边随口答道：“这事过去没几天呢，我当然记得。” 就好像小孩子们总是会对家长提起幼儿园里的事情一样，每次下班回家之后，柔柔都会对母亲谈起公司里的大事小情，所以赵婶早就知道小安的事情。 “那个日本人又向我们公司订购了三百口棺材。” “三百口棺材？这还真是一笔很大的业务呢。”赵婶笑问道：“这笔业务，你们公司能赚很多钱吧？” “杰哥哥还没和小安签合同呢，到底能赚多少钱谁也说不准。” 这么大的一笔业务，为啥不赶紧把合同签了呢？赵婶已经有些搞不懂了。 “签合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好像是个小大人似的，柔柔开始向赵婶说起具体的业务流程：“虽然杰哥哥曾经帮助小安打造过一口棺材，但那一次完全不用考虑成本。要是大批量出口的话，首先就要考虑成本问题。只有先确定了成本才能确定利润，然后才能报价，这里头还牵扯到了运送费用、关税等等，都要考虑进去……所以杰哥哥就先找人制造样品，麻烦的很呢。” 以前的柔柔性格内向少言寡语，有什么事情总是憋在心里。自从她在刘晓杰的公司上班以后，就渐渐变得开朗起来，每天都笑容满面，整天叽叽喳喳的说这说那，已经变得开朗了很多，这是一个非常可喜的变化。 “现如今的国内贸易竞争非常激烈，价格往往被压的很低。有些业务根本就不赚钱，但为了维持客户却不得不做。杰哥哥说了，这笔业务就是打开国际市场的机会，以后我要做更多的国际贸易……” 听着柔柔郑重其事说起“成本”“费用”“税率”等等这些专业的字眼，赵婶的心里头十分高兴：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儿，已经对商业贸易越来越熟悉了，足以证明她从刘晓杰等人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简简单单的扒了几口饭，柔柔就把饭碗一推：“不吃了，我得抓紧时间设计几款服装小样出来，杰哥哥还急等着用呢。” “你们不是要出口棺材吗？怎么还要设计服装呢？” “那个日本客户不仅订购了棺材，还订购了三百套仪装束。” 仪装束？那是什么东西？赵婶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词呢。 “仪装束是日本那边的说法，其实就是寿衣的意思。” 寿衣和棺材全都是典型的丧葬用品，小安不仅要订购棺材，还要采购大量的寿衣。不久之前柔柔给老安制作的那套“仪装束”让小安非常满意，设计新款“仪装束”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杰哥哥说了，这批仪装束非常重要，不仅要精确计算成本，还要设计的具有特色风格才行。”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柔柔总是张口“杰哥哥”闭口“杰哥哥”，每次提起刘晓杰的时候，敬仰和崇拜就溢于言表，确实是把刘晓杰当成了偶像。 平日里，柔柔总是和刘晓杰朝夕相处，再加上刘晓杰对她确实非常的关照，于是就自然而然的暗生情愫，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喜欢上了他。只是柔柔这样的小女生生性腼腆，从来就不敢把这种美好的情感表达出来，只是偷偷摸摸的喜欢而已。 情窦初开的少女，从来就是这个样子。 若是赵婶的心思细腻一些，必然会有所觉察。但赵婶原本就是个粗枝大叶之人，大大咧咧的惯了，从来就不会往这方面想。而且赵婶也没有谈恋爱的“经验”，自然也就无法意识到柔柔的细腻内心。 想当年，赵婶和柔柔她爸只是经过媒人介绍了一下，拢共也没有见过几次面，甚至连手都没有拉过就匆匆忙忙的结婚了，不照样生孩子过日子么？ 夜色渐深，像往常一样上床睡觉的赵婶已经发出了响亮的鼾声，柔柔却依旧俯首桌前，认认真真的设计着服装。 小安订购的那种“仪装饰”是非常讲究的，必须以细麻面料为衬，然后用丝绸之类的高档面料为表，还要遵循当地的风俗习惯添加“仙鹤”“云纹”等等图案。除此之外，还要专门添加他们“安永”家族的专用徽记和一些梵字，工艺不是一般的复杂繁琐。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两点多钟，柔柔才终于设计完成了六种不同的款式。 虽然已经很晚了，柔柔却一点都不觉得疲倦，反而愈发的精神奕奕。 “等杰哥哥看到我设计出来的这款服装小样之时，一定会夸我几句的吧！”就如同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柔柔开始幻想起刘晓杰夸奖她时的表情，那种感觉让她的心里甜丝丝的，说不出的美好。 一想到自己能够和杰哥哥共同创业，一步一步把公司做大做强，柔柔就觉得所有的付出全都得到了回报，无论再怎么辛苦全都值得。 “我和杰哥哥一起把公司的业务搞上去，这份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的感情肯定能够水到渠成，然后就可以和杰哥哥一起过上美好的生活了。” 像柔柔这样的少女，总是对爱情充满了太多天真而又美好的幻想，并且总是一厢情愿的在这种幻想中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每当想起自己和刘晓杰在一起的情形，柔柔就忍不住的痴痴发笑。 柔柔笑起来的时候，那副眼角下弯嘴角上翘的模样，显得俏皮而又可爱，活像是从卡通片里走出来的人物…… 第60章 共渡难关 “你说啥？”刘晓杰的眼珠子瞪的溜圆，气急败坏的大叫着：“咱们公司完全符合条件，怎么会办不下来贷款呢？阿义，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的和银行说清楚啊？” 关义满脸都是沮丧的表情，无可奈何的苦笑着：“为了这笔贷款，我的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但凡银行那边能把贷款放出来，让我当场给他们磕一个都行，但银行那边的贷款政策改了呀，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安对于发过去的棺材和寿衣样品非常满意，很顺利的签下了这个大合同，这原本是一个天大的好事，看在众人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却遇到了更大的困难：资金不足。 星火公司的流动资金拢共就只有五十多万，这笔钱光是打造那三百口棺材都不够，就算是动用小安给的那笔订金都补不上这个窟窿，更何况还有那三百套寿衣…… 无论再怎么精打细算，至少还差三十万的本钱呀。 因为国家有相关的专项扶持政策，像刘晓杰他们这种小微企业，只要符合条件就可以凭借合同去申请一笔贷款。只可惜，因为临时的政策变动，那笔贷款只能发放给相关的生产企业，像他们这种贸易类型的企业根本就申请不下来。 合同已经签了，弄到一半却没有了生产资金，很多原本蒸蒸日上的企业就是这么搞黄的。 这不崴泥了嘛！ 好端端的一笔大业务，总不能就这么凉了吧？ 但没有本钱是真的不行啊。 公司里的流动资金，还有小安给的那点前期预付款已经全都垫进去了，还差三十万呢。 这么好的一笔业务，却在紧要关头却出现了“资金断裂”的状况，可真是太要命了。 “大家不要慌，我再想想办法。”刘晓杰只能苦笑着说道：“我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咱们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我无条件相信杰哥哥。”一直以来，柔柔都把刘晓杰当成是自己的偶像，并且坚定而又盲目的相信他一定能够解决任何问题。她就像运动会上的啦啦队那样给刘晓杰加油打气：“咱们一定可以解决困难，一定的。” 虽然柔柔表现的非常乐观，但“没钱”这种事儿不是光凭乐观就能克服的呀。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得拿出真金白银，除此之外连一点点别的办法都没有。 “你看着我有什么用？”诸葛云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在咱们几个人当中，就数我最穷了，现如今的我的全部身家就只有几千块钱。” 当刘晓杰把目光转向关义的时候，阿义赶紧说道：“你知道我没钱，别打我的主意。但凡要是能搞到钱，就算是把我卖了都没事儿，但我也不值那么多钱呀。” 三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也绝对不算少了。对于早已经“弹尽粮绝”的刘晓杰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困难。 “我家有钱。”关键时刻，柔柔表现出了难以想象的慷慨：“我妈还有些存款呢，实在不行就让我妈把存款取出来……” 为了完成这笔很大的业务，柔柔甚至不惜准备动用母亲的存款。 赵婶在菜市场卖肉已经这么多年了，肯定是有些积蓄的，柔柔愿意这么做，足以证明她的心思。 要是向赵婶开口借钱的话，估计赵婶不会拒绝，但这种事儿…… 为了公司的业务，就动用赵婶半辈子的积蓄，这得是多大的一份人情啊！ 不到万不得已，刘晓杰绝对不会那么做。 “我手头上还有点积蓄。”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张丽丽说的轻描淡写：“我能凑十万出来，先给公司用着。” 张丽丽属于典型的“死认钱”那种女人，除了钱之外她什么都不在乎，平时总是把钱看的很重，似乎她这一辈子就是为了钱而活着。 但是现在，她却主动表示愿意拿出自己的存款，帮助公司度过难关，立刻就把刘晓杰给感动坏了：“丽姐的私房钱都是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我怎么好意思……” “别特么废话了。”张丽丽撇着猩红的嘴唇，毫不客气的说道：“虽然我这个人对钱的态度从来就是只进不出，但自从我加入公司以后，大家都没有拿我当外人，遇到这种事情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要是丽姐能支援十万块的话，那就只剩下二十万的缺口了，我再想想办法……”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旁边的柔柔立刻就毫不犹豫的表示：“还是让我妈把家里的存款取出来吧，先给公公司用一下……” 虽然柔柔的态度很好，但刘晓杰绝不可能用人家的这笔钱：为了公司的业务就动用这笔钱，确实有点不合适！ 刘晓杰的拒绝，立刻就让柔柔急眼了：“丽姐给你钱你就要，我给你钱就不要？杰哥哥是把我当外人了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晓杰赶紧解释，“你上班才几天呀？工资没有拿多少，现在却要动用家里的存款给公司，这种没脸皮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听了这句话，柔柔的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儿：“虽然我来的晚，但我也是公司的一份子，现如今杰哥哥你遇到了困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看到柔柔的态度如此坚决，诸葛云微微一笑：“杰哥，小安的这笔出口业务，确实没有太大的风险，既然柔柔有这个心思，你也就别扭扭捏捏了，先把这笔业务做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那……好吧。”刘晓杰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去郑重其事的朝着张丽丽和柔柔鞠了个躬：“先不说钱不钱的事儿，就凭丽姐和柔柔妹妹的这个态度，我就没啥好说的，我给姐姐妹妹鞠个躬，感谢二位的鼎力相助。等这笔业务做成了以后，我一定给二位多多提成……” “我干这一行已经很久了，什么样的老板都见过，也就只有咱们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公司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也没有因为我以前的那些破事把我看做是一个烂女人，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你要是再提钱就没意思了。” 当张丽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柔柔也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也不是为了提成……真的不是……” “杰子呀，你就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大家的都是为了公司的发展，有劲往一块使，就凭哥们儿姐们儿的这个心劲，咱们公司就大有前途呀。” 虽然整个公司满打满算就只有这么五个人，但大家却相处的非常愉快，真的好似兄弟姐妹一般，从来就不存在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之类狗屁倒灶的破事，也不存在所谓的“办公室政治”，大家整天嘻嘻哈哈，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儿…… 虽然张丽丽这个人确实有着非常不堪的过往，而且她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但大家真的从来都没有拿她当过外人。 公司内部和谐的气氛，让柔柔感受到了家庭般的温暖，再加上她对刘晓杰的暗暗倾慕之心，才会和张丽丽一起在关键时刻“拔刀相助”…… 第61章 赚够一百万 为了做好小安的这笔业务，刘晓杰不仅把公司的所有资金全都砸了进去，还接受了张丽丽和柔柔的“慷慨资助”。 现如今，星火公司的资金是：—30万元。 负的三十万！ 以至于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柔柔啊，这个月你的工资……”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连刘晓杰自己都觉得很不意思，就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你要是不急着用钱的话，可能……可能会晚几天才能给你，我肯定不会拖欠太久，最迟半个月就能……” “杰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就好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似的，柔柔那张粉嫩粉嫩的小脸儿顿时涨的通红，“我的那点工资算不了什么呀！别说晚几天……就算是你一分钱都不给我，我也没有一句怨言。但你不能把我当外人……” “既然公司有了困难，咱们就应该同心协力共渡难关。”柔柔说的斩钉截铁，这个柔弱的小姑娘竟然如此的果断决绝。 “杰哥哥，别再对我提工资的事了，我不在乎那点工资。”柔柔用力的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在强调着什么似的：“真的不在乎。”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意。”朝着柔柔笑了笑之后，刘晓杰就把目光投向了张丽丽：“丽姐，你的那十万块我还得再欠几天，还有你这个月的工资和提成，我早就已经挪用了，等咱们公司啥时候有钱了，再给你发工资吧。” 张丽丽完全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别说这种屁话了，公司是什么样的状况我还能不知道吗？” 虽然公司确实已经到了连工资都要拖欠的地步，但那并不是因为经营不善，而是因为小安那一大笔外贸业务还没有及时回款。只要挺过了这一关，前途一片光明。 眼下就是黎明到来之前最黑暗的时刻！ “虽说眼下咱们公司遇到了点难处，但总的来说发展势头很好。”刘晓杰看了看身边的柔柔，笑呵呵的说道：“尤其是柔柔，进步很大。”” 在星火公司的“五虎上将”当中，就属柔柔的业务能力最弱。但却有一个别人不具备的优点：听话！ 一直以来，柔柔都在跟着刘晓杰跑业务，就好像小跟班一样跟在刘晓杰的身边。无论给她安排了什么工作，柔柔都会老老实实不折不扣的执行，让她往东就绝不会往西，真是乖巧极了。 而且吧，经过这段时间的实践和学习，柔柔的业务能力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进步，就算还不能独当一面，至少可以算是很不错的助手了。 “是啊，柔柔的进步确实不小，我还记得她刚来咱们公司的时候，连业务表都看不懂，现在已经算是个老手了呢。” 柔柔还是那么喜欢害羞，刚刚夸了几句就脸色通红，她微微的低着头，用很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都是杰哥哥教导的好，我才有了一点点进小小的步。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总是以为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后来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懂。” 柔柔用怯怯的眼神偷偷的瞄了刘晓杰一眼，马上就又低下头去：“要不是你手把手的教，直到现在我还是个外行呢。” “你的进步确实不小，也应该自己出去跑跑业务了，以后无论到了哪个公司，都算是正儿八经的业务员。” 这原本是一句夸赞的话语，但却惹了柔柔的老大不高兴，她撅着嘴巴，就好像是在宣誓着什么似的，绷着小脸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学到的这点东西，全都是大家手把手传授给我的真功夫，我要是去了别的公司，那不成叛徒了吗？杰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背叛？ 在公司干活，就是为了拿工资，完全就是凭借自己的劳动赚取一份收入，说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就算是哪天柔柔真的翅膀硬了，不管是她去了别的公司还是自立门户，刘晓杰都不觉得那是一种背叛，反而会乐见其成。 “咱们公司的人对我这么好，要是我去了别的公司，就真的连一点点良心都没有了。”柔柔捏紧了小拳头，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背叛大家，更不可能去别的公司，永远都不会……” “多大点事情啊，用不着保证，我相信你。” 就在这个时候，诸葛云走了过来，小声说道：“杰哥，小安的那笔款子已经到账了。”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精神一振，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身旁的关义已经忍不住的高声叫喊起来：“奶奶个屁的小安子，这笔钱足足晚了半个月，好在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总算是到账了。哈哈……” 期盼已久的那笔钱终于到账了，所有都高兴的手舞足蹈，张丽丽显得格外兴奋，竟然一把就将关义抱了起来。 柔柔已经高兴的找不到北了，拽着刘晓杰的手不住念叨着：“杰哥哥，咱们挺过来了，真的挺过来了……” 虽然早已欣喜万分，刘晓杰还在强行克制住想要大叫几声的冲动，故意做出一副镇定从容的架势：“既然资金已经到账了，就应该先把欠柔柔家的二十万先还了。” “我家那二十万不着急，真的不着急……” 就在柔柔摆着手表示“不用着急还钱”的时候，张丽丽却老实不客气的开口了：“柔柔不着急那是她的事，我的那十万块可早就已经望眼欲穿了，必须先还给我才行……” 刘晓杰笑道：“丽丽姐，不要用‘死认钱’来伪装自己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张丽丽嘿嘿的笑着：“你管我伪装不伪装？先还钱再说。” 小安的这笔业务确实肥的流油，扣除所有的开销之后，光是净利润就有36万。 加上原本的五十多万，公司总资产已经快要达到一百万了…… 一百万啊，虽然不是多大的数字，但是对于刘晓杰他们这几个人而言，却有着非凡的意义…… 第62章 小美女的第一战 “让我去跑这笔业务？”听到这句话之后，”柔柔赶紧用力的摆着手：“我可不行……我真的不行……” 刘晓杰笑呵呵的看着她，眸子里全都是鼓励的目光：“为什么不行呢？” 柔柔低着头，紧张的搓着手，显得十分胆怯：“那批货价值五十万呢，这么大的业务万一让我搞砸了，可怎么办哦？”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哈哈大笑：“就算是搞砸了又如何？最多也就是没有把货卖出去而已，咱们又不损失什么。” “可是……我还是新手啊。” “没事儿的，”刘晓杰说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跑业务的，大家全都是从新手过来的。该学的你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也该出去锻炼锻炼了。” 一直以来，每次刘晓杰出去跑业务的时候，柔柔都在他的屁股后头跟着，最主要就是为了让她熟悉流程和技巧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柔柔已经对业务上的事情相当了解了，但找客户跑业务这种事儿，不是说光学习就可以的，必须要实打实的锻炼才行。 像柔柔这种虽然已经跟着刘晓杰学习了很长时间，终究只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而已，她还从来没有单独跑过业务呢。 “柔柔啊。”张丽丽笑着说道：“杰子就是想让你好好的锻炼锻炼，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柔柔很为难的抠着手指，低着头说道：“杰哥哥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连一个客户都没有啊……” “客户都是自己跑出来的，就比如说咱们这批压力表吧，最适合卖给锅炉厂、压力容器厂等单位。你就多跑跑相关的企业就行……” 在刘晓杰的一再鼓励之下，柔柔终于有了一丝勇气：“那好吧，我先试试看。” 这是柔柔生平第一次单独出去跑业务，为了把那批价值五十万的压力表卖出去，她不停的东奔西走，不断的联系各种客户，真的很卖力气…… 一个星期之后，外出归来的柔柔蔫头耷拉脑，完全就是一副沮丧的表情：“杰哥哥……我又白跑了一天。” “还是没有谈成？”刘晓杰笑呵呵的看着这个垂头丧气的小姑娘，用鼓励的语气说道：“别气馁，明天继续找找别的客户吧。” 接连遭逢失败的柔柔早已经没有当初的信心，她始终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直视刘晓杰的目光，唯恐被人看到她内心当中的脆弱：“杰哥哥，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行，要不……要不还是让我做你的小跟班吧。” 旁边的张丽丽问道：“你总共见了几个客户呀？” “我见了六个客户，全都没有谈成……”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才见了六个客户？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刚刚谈成的这笔业务，总共见了二十二个客户……” 张丽丽是这一行的老手了，无论失败多少次都不会丧失斗志，但柔柔却没有她这么强悍的抗打击能力。 柔柔显得非常无助，讲话的语气当中充满了无可奈何：“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却总是谈不成，要不就算了吧……” 跑业务这种事，总是败多胜少，对于关义、张丽丽他们这些老手而言，就算是谈不成也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柔柔这个新手而言，屡屡碰壁带来的挫败感就太严重了。 在这种情况下，光是说几句鼓励的话语是不行了，必须给出适当的帮助才行。 “柔柔你过来，说说你到底见了哪些客户，我好好的帮你分析分析。” 当刘晓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柔柔立刻就说起了自己的“失败经历”，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活像是在外面承受了太多苦难的小孩子正在家长诉苦：“……这六个客户我都和他们谈过了，但……不是这里不行，就是那里不行，归根到底我觉得还是我自己不行……” “你怎么不去找宏发公司的陈老板谈这笔业务呢？”刘晓杰笑着说道：“陈老板就是做压力容器这方面业务的，他肯定需要这样的压力表……” “宏发公司的陈老板？”柔柔抬起头来看着刘晓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那不是杰哥哥你的客户嘛，我还跟着你去谈过两次业务呢。” “我的客户不就是你的客户嘛？”刘晓杰的语气十分轻松，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既然以前我和陈老板谈业务的时候你都在场，那你也算是陈老板的熟人了，和他谈业务应该比较容易一些吧？” 柔柔这丫头，不仅性格内向而且还很脆弱，刘晓杰唯恐她被接连的失败打击到信心，这才把自己的客户资源拿出来给她用。 柔柔显然已经明白了刘晓杰的良苦用心，但却有点不好意思：“陈老板是杰哥哥你的老客户啊，我这么做不就是在抢你的客户资源嘛？” “你可真是个傻丫头，咱俩还分什么你我？我的还不就是你的？” 刘晓杰的这句话，立刻就给了柔柔无比的信心：“好，我这就是找陈老板，一定要把这笔业务谈成……” “你先别着急，我再教给你一点谈业务的小技巧……” 于是乎，刘晓杰又一次开始向柔柔传授经验技巧，手把手的教她怎么和陈老板打交道…… 这种如父如兄般的帮助，让柔柔感到十分温暖，愈发的对刘晓杰敬重和敬仰起来。 “好了，杰哥哥，我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在刘晓杰的悉心教导之下，柔柔终于重拾信心，活像是个即将出征的勇士：“我这就去找陈老板谈业务，大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当外出谈业务的柔柔归来之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谈的怎么样了？”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柔柔小脸红扑扑的，她紧紧的抿着嘴唇，就好像是担心自己会大叫起来一样。过了足足有五六秒钟，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成了。” 唯恐刘晓杰没有听清楚，柔柔随即就一把将他抱住，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杰哥哥，我谈成了，我真的谈成了……” “好的，好的，总算是谈成了，恭喜你。” 柔柔的眼睛就好像星辰一样闪亮，兴高采烈的呼喊着：“这是我人生中谈成的第一笔业务，我是一名合格的业务员了。” 第63章 土匪下山 到了月底这一天，诸葛云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前，整理着这个月的账目： “杰哥，咱们公司的资产已经正式突破百万了，只是还有一笔五十万的业务，至今还没有回款呢。” 公司拢共就只有一百万的资产，光是这笔欠款就占了一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刘晓杰笑道：“你是说柔柔谈成的那笔业务吧？” “对，就是那一笔。” “这笔业务没问题，陈老板是咱们公司的老客户了，而且柔柔已经去催款了，我估计最多只需要一两天咱们就能收到这笔钱。” 话音刚落，刘晓杰的手机铃声猛然响起。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柔柔打过来的。 “喂，柔柔，什么事儿啊？” 柔柔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焦急，还带着明显的哭腔：“宏发公司的陈老板跑路了，你赶紧过来一下吧。”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愣住了：宏发公司的陈老板跑路？不可能吧？他们的生意做的那么大，怎么会跑路呢？ 宏发公司在业界的口碑还算不错，而且早就已经和刘晓杰合作过两次了，一直都中规中矩的。公司经营的好端端，公司的老板怎么会毫无征兆的跑路，刘晓杰有点不敢相信。 连关义都不信这位陈老板会做出丢掉公司直接跑路这种破事：“我看那个陈老板平时人五人六的，总是开豪车穿名牌，听说还包养了一个小明星，完全就是一副不差钱的样子，这种人应该不至于跑路吧？” “陈老板是真的跑路了，我听别人说好像是资金链断裂，据说还借了一大笔高利贷。不仅坑了很多客户的预付款，还卷了十几个供货商上千万的货款……”手机另一端的柔柔已经开始哭了：“宏发公司现在已经乱成一团，全都是前来要债的债主，连他的那辆奔驰车都被债主给开走了。杰哥哥你赶紧过来吧……” 柔柔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看来陈老板跑路这事就是千真万确。 “我尼玛……”刘晓杰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立刻就急眼了：“陈老板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真特么的无语。柔柔肯定处理不了这种状况，咱们赶紧过去……” 于是乎，众人纷纷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火急火燎的赶往宏发公司。 当四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偌大的宏大公司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十几个前来要钱的供货商早已经挤满了宏发公司的办公室，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和那个总经理秘书争论着…… 这是柔柔谈成的第一笔业务，原本还以为可以顺风顺水的拿到钱，想不到竟然会遇见这种情况。 柔柔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是徒劳的挥舞着那份合同…… 远远的看到刘晓杰等人过来，柔柔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杰哥哥，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陈老板会跑路啊，现在应该怎么办呀？” 旁边的诸葛云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陈老板拿了咱们五十万的货，却卷款跑路，我马上就准备材料，咱们走法律途径起诉他……” 起诉他？ 你可拉倒吧。 那个陈老板老板都已经卷铺盖跑路了，人家连公司都不要了，起诉有个屁用！ 现如今最要紧的是问题绝不是争论对错，也不是走法律途径打官司，而是赶紧看看宏发公司还有多少家底，先弄点值钱的东西才好抵债啊。 在这种事情上，刘晓杰和关义的经验显然比早已经慌的六神无主的柔柔更加丰富，也比只知道走法律途径的诸葛云更具实用性。 只有那些没有经验的家伙才会在办公室掰扯，刘晓杰和关义二话不说，就直奔宏发公司的仓库而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柔柔和诸葛云才终于反应过来，二人紧紧追随着刘晓杰和关义的脚步，来到了宏发公司的仓库。 面对紧锁的仓库大门，刘晓杰就好像是个土匪一样，直接找了根撬棍就要撬开仓库的大门，旁边的诸葛云赶紧阻止：“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撬开大门呀。” “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刘晓杰根本就懒得听诸葛云那一套，三下两下就将那把硕大的锁头给撬开了，然后奋力推开沉重的仓库大门，直接就冲了进去…… 既然这位陈老板早就已经做好了卷钱跑路的打算，肯定早就已经把能变卖的货物全都变卖的一干二净，空空荡荡的仓库里只剩下一大堆淘汰下来的煤气罐。 宏发公司本就是做压力容器这一行的，因为国家曾在去年颁布了压力容器的新标准，必然会有许许多多的老旧煤气罐会被淘汰，所以才被宏发公司堆放在仓库当中。 这些早就应该报废的煤气罐看起来虽然有好大一堆，但却根本不值几个钱。 现如今这个局面，只要能从宏发公司拿回一点东西，好歹也能稍微弥补一下损失。尽管明明知道这些煤气罐就是一堆废铜烂铁，总比什么都拿不到要好的多吧。 “阿义，赶紧联系几辆货车，把这些废品煤气罐弄到咱们公司的仓库里头……” “杰哥，这样不好吧？”诸葛云解释道：“从法律角度上来看，尽管陈老板已经跑路了，这些煤气罐还是他们的公司的资产，咱们直接拿走和抢劫没啥区别，一个弄不好是要吃官司的……” 吃官司？ 不得不说诸葛云还是太迂腐了。 陈老板拿走了我五十万的货却连一分钱都没有给就跑了个无影无踪，我拿他点东西完全合情合理。而且那个陈老板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么点三文不值两文的破烂回来和我打官司？ “反正咱们那五十万铁定是要打水漂了，能拿一点是一点吧。要是再晚一会的话，这些东西肯定会被别的债主拿走，到时候咱们连个屁都摸不到……” 就这样，刘晓杰和关义喊来了一辆大货车，好像土匪一样把那一大堆的煤气罐往车上装…… 第64章 亏到姥姥家 尽管诸葛云明明知道这种“土匪行径”很不妥当，但眼下这个情况已经没啥好说的了，索性撸起了袖子加入到“抢劫队伍”当中。 就在众人匆匆忙忙的准备运走老陈仅剩下的这些“遗产”之时，又有几个债主急急慌慌的跑了过来。为首的那一个正是刘晓杰的老对头——董奎发！ 陈老板这次卷款跑路，显然是蓄谋已久，所有认识的供货商和同行全都无法幸免，每个人都被他坑了一遍。 反正老陈欠的那些钱铁定是拿不回来了，这些人就产生了和刘晓杰同样的想法： 有什么拿什么，能拿多少拿多少。 从这些人心急火燎的冲过来的那一刻开始，刘晓杰的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立刻就像是一头护食的小老虎一般展开双臂，将众人拦在仓库门口：“你们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 这还用说吗？ 董奎发探头探脑的朝着仓库里边看了看，气急败坏的大叫着：“我看陈老板的仓库里头好像有点东西，得赶紧拿回去抵债呀。” 董奎发的这句话，立刻就得到了那几个债主的一致赞同：“姓陈的还欠着我们不少钱呢，我们到他的仓库里拿点东西当补偿。” 刘晓杰毫不客气的说道：“仓库里的这点玩意儿，全都归我了，大家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陈老板都已经卷铺盖跑路了，还有个毛线的办法可想哦。 董奎发显得万分焦急，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杰子，姓陈的可不光只是坑了你一个人，我们大家全都被他坑了。他仓库里的这些东西，你绝对不能独吞，我们大家全都有份儿……” 全都有份儿？ 你可拉倒吧。 这些破烂煤气罐本就不值几个钱，要是再和这么多人分一下的话，就真的不剩下几根毛了。 “姓陈的坑了你们，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凡事都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反正仓库里的这点煤气罐是我先发现的，就应该归我。” 听了这句话，那些人顿时就急眼了：“杰子，话不能这么说呀，明明是姓陈的留下的东西，怎么就成你的了呢？应该人人有份才对呀。” 董奎发嘿嘿的冷笑着：“陈老板已经跑路了，就只剩下这么点东西，凭啥全都归你？” 刘晓杰顺手就把那根撬杠拎了起来，虚张声势的呼呼虚劈了几下：“凭啥？就凭我手里的这根撬杠。你们谁要是不服，尽管上来试试——” 虽然刘晓杰已经摆出了一副“武力威胁”的架势，董奎发却一点都不害怕，而是冷笑着说道：“在我面前耍二杆子？你还嫩了点儿。现如今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动手打人。” 刘晓杰嘿嘿的冷笑了两声，扯着喉咙对众人高声喊道：“诸位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行，要是大家能给我点面子，我不会忘记大家的情分。” “要是谁真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嘿嘿……你们知道我的脾气，真要是把我惹毛了……就算我认得你们，我手里的家伙可不认得你们。” 这话刚一出口，空气中的火药味顿时就弥漫开来。 刘晓杰和董奎发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后退的意思，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关义拎着一根三尺多长的铁条站到了刘晓杰的身旁，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他的目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刘晓杰的脾气众人全都是知道的，想当初他仅仅拿着一把小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武装讨债”的精彩大戏，“拼命三郎”的形象早已经树立起来。 若是因为几个不值三瓜俩枣的煤气罐和他撕破了脸，那就真的太不值了。 “行，杰子，我卖你这个面子。” “不就是几个煤气罐嘛，没必要伤了同行之间的和气。” 简简单单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那几个债主就很识趣的走了，只把董奎发一个人留在了仓库门口。 刚才人多势众的时候，董奎发还能咋咋呼呼的说几句硬话，现如今众人已经做了鸟兽散，只剩下他一个人就有点怂了。 但若是就这么灰溜溜的“不战而逃”，又显得有点太没面子。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现在的董奎发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在一旁呆呆的看着…… 刘晓杰根本就懒得搭理他，而是继续抓紧时间把那些废旧煤气罐往车上扔…… 在一旁看戏的董奎发显得无比尴尬，眼瞅着刘晓杰等人把一个又一个煤气罐往车上扔，只能故意说了一句：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就让你一次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董奎发就灰溜溜的悻悻而去了。 当众人把最后一批煤气罐运到自己仓库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下来。 一想到自己做的第一笔业务弄成了这个样子，柔柔就忍不住的悲从心生，抽抽噎噎的说道：“都怪我不好，我竟然没有看出那个陈老板是个骗子，害的公司损失了很大一笔钱，却只拿回来这么一大堆的破烂……杰哥哥，你骂我两句吧。” “这事真不怪你。”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刘晓杰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就别说你这个第一次跑业务的新手了，连我这种老油条都想不到会遇到这种破事……” “可是……咱们公司毕竟已经损失了很多钱，要不……”柔柔低着头说道：“要不你就从我工资里扣钱吧……” “行了，行了，扣啥钱呀，你别想那么多。”虽然早就已经郁闷了个半死，刘晓杰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安慰着柔柔：“跑业务做生意，多么离谱的事情都能遇到，这一次不算什么，就只当是交了一次学费吧。” “好歹咱们还弄到了一大堆破破烂烂的煤气罐，虽然全都和废品差不多，总比那些两手空空的债主要好一点。” 虽然刘晓杰和关义全都在安慰着哭哭啼啼的柔柔，但二人却全都心中雪亮：这笔业务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把那一大堆废品煤气罐卖出去，好歹还能换回一点钱，总不至于全都血本无归！ 第65章 堂堂总司令 夜色如墨，月光如银。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刚刚洗过澡的关义打着赤膊，正在和刘晓杰喝酒，小小的玻璃茶几上胡乱摆放着一大堆空啤酒瓶子。 “和老陈做的这笔生意，咱们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关义显得有些沮丧，垂头丧气的说道，“五十万呀就这么飞了。一想到亏了那么多钱，我是脑袋瓜子就嗡嗡的响……” 因为老陈卷款跑路，害的刘晓杰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只拿到了一条大堆不值三瓜俩枣的煤气罐。 那些煤气罐全都早就已经过时的型号，按照最新的安全标准，全都是不达标的产品。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但凡这些煤气罐要是还值点钱的话，老陈早就已经卖掉了，也不至于落到刘晓杰的手中。 “实在不行，就当废铁卖掉吧。” “就算是当废铁卖也不值几个钱呀，这一次咱们算是亏大了……”刘晓杰回头看了看摆在桌上的那个煤气罐：“从明天开始，咱们就拿着这个样品去找找客户，好歹也能多卖几个钱，总比直接卖废铁要稍微好一点……” “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二人无可奈何的长吁短叹之时，诸葛云忽然急吼吼的跑了过来：“杰哥，我的那个笔记本电脑罢工了，赶紧给我用一下你的电脑……” “我的笔记本就是桌子上放着呢，你随便用。” 诸葛云打开了刘晓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以飞快的速度登录了她自己的聊天软件。 很快，就在聊天软件的视频框中出现了一个黑人的形象。 这个黑人满脸的络腮胡子，头上戴着一顶军帽，穿着一件丛林迷彩的军装，在他手边还有一把ak。 刘晓杰斜着眼睛瞅了瞅视频框中的那个黑人，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一句：“小云啊，看他这副尊容，这位黑哥们儿是非洲人吧？” “他来自西非的一个小国，是我留学时的一位学长。” 诸葛云曾经长期在国外留学，经常和她的那些天南海北的外国同学聊天，刘晓杰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们聊你们的，我先去睡了……” 就在刘晓杰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诸葛云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煤气罐，正在对着摄像头向万里之外的那个黑人介绍着什么。 虽然刘晓杰根本就听不懂诸葛云在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她用的到底是哪种外语，却可以看得出来诸葛云正在向那个黑人推销产品。 他立刻就来了精神，赶紧小声问了一句：“小云啊，你是不是准备把煤气罐卖给这位黑哥们？” “是的，我正在做产品介绍呢。” 虽说这玩意不符合国内的安全标准，说不准外国可以用呢。 要是诸葛云能把这些产品卖给外国人，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啊，总比直接当废铁卖掉要强的多。 诸葛云和那位黑人学长叽里咕噜的说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结束了通话。 “谈的怎么样了？” 诸葛云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用一种略显疲惫的语气说道：“他对咱们的这批煤气罐很有兴趣，准备订购一批。” 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只要能卖出去就好，他准备采购多少？” “咱们有多少他要多少。” “这可太好了，总算是能挽回一点损失了。这位黑哥们一下子要这么多煤气罐，他是什么来路？” “他是西撒哈拉爱国阵线联盟的武装部队总司令。” “总司令？想不到你竟然还认识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路子够野的呀……”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立刻就笑了：“他算哪门子的大人物哦？” “人家都是已经是堂堂的总司令了，还不是大人物？” “他这个总司令和你想象的不是一回事，纯粹就是自封的。” 你说啥？ 总司令也能自封？ “他那个国家呀，拢共也就只有一千多万人口，还不如咱们这个城市的人口多呢。而且长期处于战乱当中，到处都是游击队。他这个所谓的总司令，其实就是一个地方武装的头目，或者说是小军阀也可以。” 听诸葛云这么一说，刘晓杰顿时就明白了：那个只有一千多万人口的弹丸小国，局势一定非常混乱，稍微有点势力的地方武装头目就敢占山为王，随随便便一个部落酋长就敢自封个将军、司令什么的。 “我的这位老学长，以前曾经是个坚定的和平主义者，他极力反对战争和部落冲突，主张通过谈判解决他们国内的矛盾，直到……”诸葛云拢了拢额前的刘海儿，笑呵呵的说道：“直到前几年的时候，他们的部落附近发现了大片大片的油田，他立刻就辍学回国，联合了好几个部落酋长，拉起了一支队伍，并且自封为总司令。据说已经打下了一片地盘，成了当地一个不大不小的军阀……”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哈哈大笑：“什么特么的和平主义者？说了半天，这个黑哥们就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要是没有发现那一大片油田，他才懒得这么干呢。不过这哥们确实有两下子，短短几年时间就能拉起自己的队伍打下一片地盘，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方枭雄了……” “他确实算是个人物，但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能发展的这么快。”诸葛云笑着解释道：“据我所知，他早就暗中和美国的大型石油公司勾结在一起了。那个美国的石油公司给了他很多资助，他才能迅速发展壮大……” 美国的大型石油公司，和地方上的军阀相互勾结，攫取巨大利润，这种破事一点都不稀奇，刘晓杰根本就懒得关心，他只关心那批煤气罐到底卖了多少钱。 “这位黑哥们一下子就订购了个那么多煤气罐，确实解决了咱们的一个大麻烦。但关键是价格啊，你这位总司令学长愿意出什么价？” “我给他的报价是50块钱。” 正常情况下，一个合格的煤气罐大概在一百三十块钱左右。但这种破烂过时的煤气罐，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最多也就是比卖废品好一点而已。能够卖到50块钱一个，刘晓杰已经非常非常的满意了。 “反正咱们已经被老陈坑过一次了，只要能用比废铁更高的价格卖出去，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至少咱们还能少亏一点儿……”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诸葛云就已经笑了：“我说的50块钱，是美元。” 第66章 我是军火商 美元？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愣住了：“50美元？小云你是在开玩笑吧？他要是真出这个价的话，咱们不仅不亏钱，还能血赚一笔呀。” 50块人民币一下子变成了50美元，瞬间老母鸡变鸭，利润一下子暴增好几倍，肯定大赚特赚！ “50美元，相当于三百地多人民币呢，这么高的价格就为了买一个破破烂烂的煤气罐？天底下还有这么赚的生意？”刘晓杰已经彻底傻眼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云啊，我怎么觉得这事这么悬乎呢？” “一点都不悬，”诸葛云笑的云淡风轻：“这位老学长已经和我约好了，24小时之内就会把电子合同发过来，他先支付百分之二十的订金，然后咱们就安排发货。” 诸葛云素来稳重，从来都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她根本就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但刘晓杰还是不敢相信，连关义都觉得这事匪夷所思： “明明是不值三瓜俩枣的废品，却能卖出这样的高价，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经不够用了。除非你这位学长是个傻缺，而且是个不差钱不懂行市的特大号傻缺。” 诸葛云笑着说道：“我这位学长曾经在世界知名的大学留学，无论眼光还是阅历都是一等一的，你觉得他这种枭雄人物会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吗？” 诸葛云的这个学长，既然能混到“一方诸侯”的位置上，必然是个无比精明的人物，绝对不可能是人傻钱多的二货。 但他为什么要花大价钱买这些破破烂烂的煤气罐呢？ 对于这个让刘晓杰和关义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诸葛云只用了一句话就给出了答案：“因为我卖的不是煤气罐，而是军火。” 你说啥？ 军火？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全都目瞪口呆，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好半天：“这明明就是煤气罐啊，而且还是那种不达标不合格的煤气罐，怎么就成军火了呢？” 诸葛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两位大哥，你们觉得战争应该是什么样子？” 战争是什么样子？ 这还用说吗？ 虽然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没有经历过战争，但却看过数不清和战争有关的电影电视剧：真正的战争，就算是不提漫天导弹雨遍地蘑菇云的大场面，最起码也得先用太空中的间谍卫星全面监控战场上的一举一动，首先用导弹飞机进行轰炸，然后就用轰鸣的坦克集群撕开敌人的防线，最后用铺天盖地的步兵结束战斗……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诸葛云就已经笑的花枝乱颤了：“飞机轰炸？还有漫山遍野的坦克集群？你说的那是世界大战。我这位老学长所在的那个地区，常年遭受战乱，穷的连饭都吃不饱，能有把ak都算是不错了，很多人还用着二战甚至是一战时期的武器呢，他们哪来的飞机坦克？” 非洲部落之间的战争，其实还相当原始，绝大多数所谓的战士，不过是拿着一把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毛瑟就去打仗，能用上ak的都算是精良装备，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飞机坦克先进武器。 “他们连火箭弹都视为重武器，轻易舍不得用，但旷日持久的战争还需要进行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因地制宜用土办法弄出一些简陋的武器。”诸葛云解释道，“他们把咱们的煤气罐买过去之后，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制成简易的炮弹……” “煤气罐大炮？”刘晓杰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他们愿意花大价钱买咱们的煤气罐呢，原来这玩意真的可以制成军火……这也不对呀……” “哪里不对了？” “刚才你不是说了嘛，这个小军阀和美国那边的跨国石油公司相互勾结，美国人怎么可能会不给他武器呢？” 诸葛云的回答简单而又直接：“因为他和美国人闹掰了。” “我的这位学长，在创业初期确实极度依赖美国的石油大公司，说的更直白一点，他就是美国石油公司扶植起来的打手。要是没有美国石油大公司明里暗里的给提供资金和武器，他早就被别的势力消灭过无数次了。随着他的势力不断壮大，地盘也越来越多，已经不甘心只做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更不愿意把那么多的石油利润让美国人白白拿走，干脆就和美国人闹翻了……” “嗯，美国人确实喜欢干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破事，他们资助的很多军阀最后都成了反美的急先锋。本拉登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美国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于是就开始资助其他的武装团伙对他进行全方位的围剿。他被其他的几支武装力量打的节节败退，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 “虽然他已经稳住了战场局面，但因为美国人的武器禁运让他失去了武器来源，而且他的地盘之内物资奇缺。”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诸葛云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诉说着那位“总司令学长”的近况：“尤其要命的是，他的武器库存已经所剩无几，因为经济制裁和物资封锁的缘故，他现有的那些武器装备用一点就少一点，早就支撑不住了。” 战争的本质就是双方综合实力的总体比拼，打仗打的就是经济基础，所以才会有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说法。 非洲那些大大小小的军阀，连最基本的工业生产能力能力都没有，连塑料袋都需要进口。经济制裁之后，几乎所有的武器来源都被掐断，所以诸葛云的那位“总司令学长”才愿意花大价钱购买这种没人要的煤气罐，然后制造成为“土大炮”。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种不值三瓜俩枣的煤气罐，竟然会和战争扯上关系。”关义嘿嘿的笑着：“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们也算是半个军火商了哦。咦……这也不对呀。” “哪里不对？” “煤气罐这东西，基本没啥技术含量，你那位总司令学长随时随地都能买到，干嘛还要买咱们的货呢？” “因为经济制裁的缘故。”诸葛云始终面带微笑，很耐心的向刘晓杰解释这个问题：“世界各地的大公司，有几个不怕美国人的制裁？有几个敢得罪美国人？这种生意，也就只有咱们这样的小公司才敢做！” 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冒着得罪美国人的风险，对于那些大公司来说确实很不划算。 “你说的太对了，咱们这个只有五个人的小公司，真的是谁都怕。就别说工商、税务等相关部门了，就连一个小小的街道办老大妈都能管到咱们头上，唯独不怕美国人的制裁。咱们根本就不鸟美国人。哈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了，既然都已经经济制裁了，那咱们的东西怎么出口到他们那边呢？” “这还不简单吗？”诸葛云嘻嘻的笑着：“咱们出口的是民用品呀，又不是战争物资，当然可以理直气壮的避开制裁顺利出口。” “对呀，咱们出口的就是生火做饭的煤气罐，和打仗根本就不搭边儿。”刘晓杰嘿嘿的笑着说道：“至于说客户到底拿这些东西干了些什么，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和咱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第67章 破涕为笑 天边的夕阳已经从金黄变成了橘红，余晖映照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柔和，仿佛一幅轻柔的水彩画。 虽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柔柔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自从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她就这么躺着，任凭母亲如何哄她开心，柔柔都满面愁容。 这是她生平做的第一笔业务，原本还以为可以顺顺利利的做好，想不到那个黑心的陈老板竟然卷钱跑路，害的公司损失了一大笔钱，却只拿到了一大堆破破烂烂的煤气罐。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亏损了这么多钱，柔柔就觉得自己没脸见人，所以今天她根本就没有去上班。 不管是刘晓杰也好关义也罢，还有诸葛云和张丽丽，全都是拼了命的跑业务。公司里的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却被自己一下子弄出了这么大的亏空，柔柔越想越难受越想郁闷，早已经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 虽然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吃过饭了，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饿，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 就在她暗暗神伤之时，刘晓杰就来了。 “今天你没去上班，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刘晓杰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柔，就好像是在哄孩子似的，“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哭了呀？” “我……”柔柔的性格极其内向，而且非常的敏感脆弱，当刘晓杰问起之时，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哭哭啼啼的哽咽着，“都是我不好，第一次做业务就让公司亏了那么多钱……” 刘晓杰笑了笑：“没亏，没亏，你做的业务怎么可能会亏呢？咱们还赚了不少呢。” “杰哥哥你不要哄我开心了，我知道肯定亏了很多。” “真的没亏，我骗你干嘛呀。”刘晓杰故意用一种非常得意的口吻说道：“昨天晚上，一个非洲的客户出了高价，要买咱们的那批煤气罐。” 刘晓杰简简单单的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之后，柔柔就好像是刚刚听了一个天方夜谭式的传奇故事，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云姐把不值钱的煤气罐当做军火，卖给了非洲的军阀……就算是最蹩脚的都市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我怎么觉得这事这么魔幻呢？” “你管他魔幻不魔幻，反正咱们是真的赚钱了。”刘晓杰的语气愈发轻柔起来，“非洲的那个小军阀，专门订购2000个这样的煤气罐。就算是把咱们的那些全都卖给他都不够呢，还得再去找点货源才能凑足2000个。” 一个煤气罐50美元，两千个就是10万美元，折合成人民币也有七十多万呢。要是这么算起来的话，那五十万不仅没亏，还能有不小的赚头呢。 “这笔业务，你的功劳最大……” “非洲的那个大客户是小云姐找的，业务也是小云姐谈的，我有什么功劳哦？” “你想啊，要不是你被陈老板给骗了，咱们就不会把这些破破烂烂的煤气罐抢回来，小云也就不会想到把煤气罐当军火卖给非洲的军阀，你才是这笔业务的奠基人呀。” 尽管柔柔知道刘晓杰故意这么说，确实有哄她开心的成分，但是公司不仅没有亏钱还赚了一笔，顿时就愁容满面心情郁结的柔柔破涕为笑了：“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只要没有亏钱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呢。” 直到这个时候，赵婶才终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忍不住的念叨起来：“自从柔柔昨天回到家，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无论我怎么问就是不肯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不停的抹眼泪。杰子一来三言两语她就阴转晴了……” “今天柔柔没有去上班，我就知道她很难受，所以专门过来看看。”刘晓杰笑着说道：“做生意跑业务，不论遇到什么样的状况都实属正常，胜败乃是兵家常事，遇到点挫折就不去上班，自己躲在家里掉眼泪，这可不是一个成熟的业务员应有的表现哦。” “杰子说的对，你呀……就是太柔弱了。”赵婶趁机开始向柔柔讲述大道理：“杰子开这个公司，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要是像你这样遇到点困难就哭鼻子，公司早就破产八百回了。你得跟着杰子多学习学习……” 柔柔低着头抠起了指甲，小声的嘟囔着：“我一直都把杰哥哥当我的师傅，一直都在跟着他学呢。”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儿了，以后别那么小心眼，也别总是耍小孩子脾气，要像个真正的大人一样。” 刘晓杰的几句安慰话语，让柔柔倍感亲切，顿时就心情大好。尤其是那副破涕为笑的表情，仿佛春花绽放一般说不出的可爱：“今天我没去上班，公司里头都还好吧？” “咱们公司拢共了这么几个人，忽然少了你这个人，大家都觉得空落落的。”就好像是大哥哥在逗小妹妹开心一般，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我知道你心眼小，也猜到你一定会很不开心的哭鼻子，全都被我猜中了吧？” “以后我会坚强起来的。” “哦，对了，”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刘晓杰说到：“非洲的那个军阀是个大客户，他这笔两千个煤气罐的订单还有些缺口，这笔业务还是由你来做，由你负责去寻找货源……” “我……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行啊，还是杰哥哥你再带带我吧，我再跟着你学习学习。” 柔柔这样的小女生，确实严重缺乏自信，尤其是在昨天经历了陈老板的这个事儿之后，她的信心再次受挫。她宁可继续跟在刘晓杰的屁股后头做个小跟班，也不敢再独自出去跑业务了。 “那好吧，你就再跟着我多跑几天，再学习学习也行。”刘晓杰站起身来，“明天就去上班吧，好不好？” “好的，好的，明天我一定去上班。” “那就先这样吧，我得回去了，小云和阿义还在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杰哥哥你别走啊，我妈已经把晚饭做好了，你就在我家里吃点呗？” “我还是回去吧……” “我不许你走。”柔柔一把就拽住了刘晓杰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就好像是在撒娇般软语央求，“一定要留你在我家吃饭。” 旁边的赵婶笑着说道：“那杰子你就吃点吧，吃完了再走。” “那……好吧。”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就开心的笑了：“开饭，开饭，我的肚子早就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呢。” 第68章 赚钱难呀 最近这几天，刘晓杰的心情非常不错：因为公司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好了。 现如今的“星火公司”已经有了好几个比较稳定的客户，其中就数小安最为典型：小安联合了几个坊主，每个月都要进口一定数量的殡葬用品，而且小安这个家伙很守信用，每次都能准时准点的给钱，堪称星火公司的“现金奶牛”！ 像小安这种不磨叽给钱痛快的稳定客户，真是太不好找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刘晓杰对小安这个客户非常的重视，并且准备把非洲的那个小军阀发展成下一个稳定客户。 真要是能和那个小军阀建立稳定的贸易关系，肯定大有前途！ “小云，咱们那批煤气罐发到非洲已经有段时间了，那个黑哥们怎么还没有给咱们打款？你觉得你应该催他一下了，让他赶紧给钱。” 诸葛云凑过来小声说道：“杰哥，我有个坏消息。” “要是坏消息的话，你就别说了，我只想听好消息……” “不说不行啊。”诸葛云的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苦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慢慢的说道：“我那个非洲学长……已经联系不上了。”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急眼了：“你说啥？非洲的那个黑哥们联系不上了？” “嗯。”诸葛云重重的点了点头：“上个星期他就收到了咱们的那批煤气罐，按说早就应该给咱们付款了，但我却始终联系不上他，我估计那笔钱应该……应该是悬了。” 原以为把煤气罐当做军火出口到非洲就可以血赚一笔，想不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虽说客户收到货之后不能按时付款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但对方直接“失联”那就是另外一个概念了。 “你那个非洲学长该不会是要赖账吧？” “我不知道，但咱们必须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反正我已经联系不上他了。” 客户失联，往往就是赖账的节奏。 偏偏刘晓杰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遇到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云啊，要是你那个非洲学长真的铁了心的玩赖不给钱，咱们有什么办法没有？” “正常情况下，做国际贸易的时候，如果海外的客户不给钱，按照流程应该先给他发一个催款函。”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刘晓杰就已经在开始摇头了：“催款函这玩意和擦屁股纸差不多，一点用都没有。” “催款函确实没什么用，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委托当地的律所起诉他……” 起诉一个军阀？ 那鬼地方长年打仗，谁会理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在当地起诉了他，也没啥用。 人家是军阀啊，连国际制裁都不当回事，又怎么会在乎区区的起诉呢。 做贸易这一行，最怕的不是商品卖不出去，而是东西卖出去之后收不到钱。 就比如说这一次吧，那位非洲军阀明明已经收货了，却玩起了失联的把戏，这就真的很抓瞎了。 “这事怪我。”诸葛云郑重其事的说道：“当时我完全就是被他开出的高价给迷惑了，所以仅仅只是让他按照一般流程先付了了一点订金就安排发货，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和咱们玩这一招，是我考虑不周……” 虽说诸葛云已经和那位非洲的老学长签了电子合同，但人家是军阀呀。 对于那种军阀来说，所谓的合同完全就是一张废纸。 “行了，行了，你用不着做自我批评。”刘晓杰苦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这笔业务咱们也没有亏多少钱，他想玩赖就由他去吧。” 因为那位非洲小军阀曾经在事先预付过百分之二十的订金，有了这笔钱就亏不了太多。 “虽说咱们并没有亏多少，但却少赚了一大笔，要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认倒霉，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关义就已经开口了：“就算你咽不下这口气，又能咋滴？你还能像上次那样带着刀子去讨债不成？” 上一次秦老板玩赖，欠了刘晓杰一大笔钱，他带着刀子去“武装讨债”终于把钱要了回来。但这次不一样啊！ 那客户远在万里之外的非洲，刘晓杰根本就去不了。就算他真的能去，也不可能用一把小刀威胁到那位割据一方的非洲军阀。若是刘晓杰真的那么做了，肯定会被机关枪打成蜂窝煤。 “虽然我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了，但骂他一顿总是能做到的。”刘晓杰嘿嘿的笑着：“小云，打开你的联系软件，登录上去狠狠的骂他个狗血淋头……” “不能骂，因为骂了也没有用。”诸葛云和刘晓杰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她从来都不会那么冲动：“据我估计，我那位老学长并不是要故意赖账，他那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状况。” “这话怎么说？” “如果他真是铁了心赖账的话，根本就不用玩弄失联这样的小把戏，他就直接告诉我不给钱了，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诸葛云微微的昂起头来：“咱们找他这样的客户确实很不容易，他找到咱们这样的供货商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 冒着承受美国人制裁的巨大风险给他提供“武器”，这样的供货商确实不好找，如果不是因为出现了某种意外状况，堂堂的一个军阀不可能为了这点小钱就赖账。 “其实吧，我并不怎么担心他会赖账，只是担心他会出事儿。” 诸葛云的那位非洲学长，原本就是个每天都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的军阀，说不准哪天就会莫名其妙的挂掉。无论是被手榴弹炸上天，还是被ak打的浑身上下都是窟窿眼儿，都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儿。 他都已经失联很多天了，很有可能已经死在非洲的莽莽丛林当中。 “当军阀虽然很有前途，但却风险太大，说不准什么时候一颗子弹就丢了小命……” 还不等关义把话说完，诸葛云忽然面露惊喜之色：“上线了，他上线了……” 第69章 你要坦克吗 出现在视频对话框中的那位黑哥们似乎心情很好，一上来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这哥们在说啥呀？我连一句都听不懂？” 诸葛云笑着解释道：“他说的是法语。” “他不是非洲人嘛，怎么说法语？” “他所在的那个国家以前是法国的殖民地，法语是他们的官方语言之一。” “他在说些什么？” “他说货已经收到，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于打仗，所以没有及时给咱们汇款，还向我表示了歉意。” 在这之前，刘晓杰还以为对方长时间的失联是想赖账，所以一直都很关心那笔钱，但对方突然上线重新建立起了联系，看这架势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赖账，所以根本就用不着担心。 视频对话框中的那位黑哥们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刘晓杰和关义，笑眯眯的说了几句什么。诸葛云马上就指着刘晓杰和关义说道：“晓杰·刘，义·关。” 虽然刘晓杰和关义连一句法语都不懂，但却知道这是诸葛云在向那位非洲学长介绍他们二人呢。 诸葛云的这个老学长马上向二人打了个招呼。 “我这位学长在向你们问好呢。” “这哥们还挺有礼貌，我应该怎么说？”刘晓杰笑着问道：“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呢。” “我这位学长名叫阿明·昆特·乌鲁鲁·巴鲁卡，直接叫他阿明就好了。” 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之后，刘晓杰和关义笑嘻嘻的朝着对方打了个招呼：“阿明老兄，你好哇。反正他也听不懂，你就随便翻译一下好了，你们聊吧，我就不瞎掺和了。” 简简单单的问候了一句之后，刘晓杰和关义就退到一旁，而诸葛云则继续和对方聊天。 虽然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但是从诸葛云笑逐颜开的表情来看，应该聊的非常愉快。 聊了约莫五六分钟，诸葛云忽然扭过头来说道：“阿明学长说，在刚刚过去的这次战役当中，他们缴获了一辆七成新的美制m1型坦克。他说这东西非常非常的值钱，如果咱们能帮他找到销路的话，他愿意给咱们出十万美元的佣金……” “什么玩意儿？二手坦克？这哥们真能开国际玩笑。”关义撇着嘴说道，“那东西咱们可卖不出去，也没法儿帮他找销路，别说是十万佣金了，就算是给一百万也没招儿。” “咦，不对呀。”刘晓杰说道：“这哥们不是军阀嘛，有了这么好的坦克他完全可以自己用啊，干嘛要急着卖掉呢？” “我这个学长的队伍当中，能写出自己名字的战士，都算是知识分子了，他们根本就不会用那么高级的坦克，至于维修保养就更别提了。对于他们来说，那么先进的坦克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非洲那边的教育水平几乎等于零，这位总司令学长的队伍当中连就正经的军医都没有，士兵们受伤之后通常都是由部落里的巫师进行救治，文化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 虽然他缴获了敌对势力的先进坦克，但他手下却没有人会摆弄那玩意。而且这种先进的武器还需要相当专业的维护保养和技术人员，他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条件，所以只能想方设法的卖掉。 “阿明这哥们失联了这么久，还缴获了一辆坦克，肯定是打了一场大战吧？” “阿明学长说，他刚刚取得了一场空前的辉煌胜利，在这场长达二十多天的漫长大战当中，他给敌人造成了十多个人的伤亡，还占领了敌对势力的两个村落……”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等人全都傻眼了：打了二十多天，总共造成了十几个人的伤亡数字，最大的战果就是占领了两个村落，这算哪门子战役哦？ 怎么感觉好像过家家闹着玩一样呢？ “我还以为所谓的大战役有多么宏大呢，原来只是两个部落之间的武装械斗，真没意思。” 非洲那边的部落战争规模相当有限，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想象当中的宏大战争大场面。充其量也就是两拨人远远的放几枪，而且全都是缩在掩体后面胡乱开枪，连瞄准的技术动作都没有，能不能打中敌人全凭运气。 诸葛云笑着说道：“据阿明学长说，他又占领了一大片油田，只可惜刚刚攻占的部落当中的有钱人早就已经跑了，只剩下一些连饭都吃不起的穷人，他正准备把那些油井毁了，然后就撤军呢。” “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么好的油井留着不好吗？干嘛要毁掉呢？” “阿明学长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的兵力有限，就算暂时占领了那片油田也守不住，因为敌对势力用不了多久就会打回来，与其把那片油田留给对手，还不如毁掉……” “亲手毁掉油田，真是太傻了。”刘晓杰漫不经心的说道：“若是换做是我，就把油田分给那个部落的穷人。如此一来，那个部落的人们就会铁了心的拥护我，到时候就算是敌对势力打回来，那个部落里的穷人也会帮着我打仗……” 当诸葛云把刘晓杰的这一番话翻译过去的时候，那位阿明学长顿时面露惊奇之色，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阿明学长说你的想法很有创意。” “这算哪门子的创意啊？不就是打土豪分田地的那一套嘛，全都是老前辈玩剩下的。只要有了群众的支持，就有了稳固的根据地，然后才能一步一步做大做强……” 当诸葛云把刘晓杰的这一套说辞再次翻译之后，阿明学长目光中的惊奇立马就变成了敬仰，又说了一大串刘晓杰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阿明学长说，他想好好的和你谈谈。” “我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他想向你请教战争策略问题。” “什么战争策略？我哪懂什么战争策略呀？” “就按照刚才你说的那些继续说下去好了。”诸葛云主动起身让出了电脑前的位置，强拉硬拽的把刘晓杰按在座位上：“我给你当翻译。” 第70章 伟大的战略家 刘晓杰这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本事，但要说起神侃胡吹，绝对是把好手。 虽然他连枪都没有摸过，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向万里之外的非洲军阀传授最先进的战争理论。 “我说阿明老哥呀，反正你也守不住那些油井，与其毁掉，还不如把油田分给部落里的人。” “反正也不是你自己的东西，干嘛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呢？” “战场上的冲锋陷阵仅仅只是战争的表象，战争的本质就是双方总体实力的综合比拼。你好好想想，倘若你把那些油井分给部落里的人，他们一定会支持你。如果敌对势力打过来收回那些油井，就必然会得罪部落里的那些穷人，这就叫做诱之以利分化瓦解。” “如果敌对势力没有收回那些油井，部落里的人也只会对你感恩戴德，无论怎么做，最终获利的那个人都是你。” 经过诸葛云的翻译之后，视频对话框中的那位阿明学长不住的点头，显然是对刘晓杰的这一番说辞十分赞赏。 “如此一来，你并不需要任何成本就可以获得更多人的支持，大多数人的支持才是你获得更大胜利的保障。” “等你再次占领该地区的时候，就可以建立起行之有效的统治，然后就可以把这片区域变成你自己的根据地。” 虽然诸葛云已经把刘晓杰的话尽量翻译的通俗易懂，但那位阿明学长显然还是不大明白“根据地”的具体含义：“杰哥，他想让你好好的说说解释一下根据地这个词，因为他不是很懂。” “这是一个专用的军事术语，所谓的根据地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军事基地，也不仅仅只是可以给你提供更多的后勤给养和更多兵员，还可以当做你的大本营。” “在你外出打游击的时候，根据地就是你的基础，可以源源不断的给你提供一切支持。” “杰哥，他对你的游击理论很有兴趣，希望你能进一步解释一下。” 于是乎，刘晓杰就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各种各样的军事理论，从游击战麻雀战到如何建设根据地，如何争取更多人的支持，等等等等这一大套理论，刘晓杰说的摇头晃脑口干舌燥，对面那位阿明学长听的如醉如痴，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要说别的咱还真的不行，但要说起游击战，说起根据地，咱中国人就是老祖宗，什么特么的克劳塞维斯，什么西点军校，全都得给我靠边站。” “啥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什么叫做以弱胜强，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可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 刘晓杰这个家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战争，估计到了战场上肯定会吓的尿裤子。但说起那些战争理论的时候，真是一套一套的，再加上他不断的旁征博引用事实举例子，简直就是天花乱坠。 “胜利并不是最重要的，发展和壮大自身才是。每当你取得一次胜利之后，最需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摧毁和破坏，而是要想方设法的建设，一定要搞好和部落民众之间的关系，不拿部落一针一线……” 当刘晓杰向一个军阀煞有介事的说出“不拿部落一针一线”的时候，在旁边的关义就再也绷不住了，立刻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阿明学长说，在这次战役当中，为了表彰那些作战勇猛的战士，他一口气提拔了四个中将，十二个少将，还有一大堆的上校军官……” 阿明不过是个非洲的小军阀，他那些所谓的“战士”几乎全都是部落里的“壮丁”，满打满算连一个团都凑不齐，却弄出了一大堆的将军、上校之类的高级军官，这事确实有点可笑。 “你告诉阿明这小子，光是给手下封个虚头巴脑的官职没啥用，必须得让手下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才行。赏罚分明是保证战斗力的基础，千万不能忽视这一点。”刘晓杰笑着说道：“封官许愿那一套全都是虚的，就算他把每个士兵都封个大将军有个屁用？只有让士卒拿到真正的实惠，他们才会真心诚意的去作战。这就叫做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只有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才是做大做强的根本。” 当诸葛云把这番话翻译过去之后，万里之外的那位阿明学长表示，他会认真考虑刘晓杰的建议。 “杰哥，阿明学长说，他很希望你能解释下一个刚才说的那句话……” “哪句话？” “就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一句。” “这句话蕴含着深奥的智慧，是战争中的精髓思想，凝聚了东方五千年的深厚底蕴。在我们这边有个名叫亮·诸葛的军事家，他曾经连续七次俘虏了一位狂战士酋长，又连续七次放走了他……” 当刘晓杰绘声绘色的说起“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之时，阿明学长顿时就明白了“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道理，马上就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外语。 “阿明学长说，这位亮·诸葛的智慧让人钦佩，他对于战争的理解一点都不比凯撒逊色。” “凯撒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除了以武力征服之外其实也没啥了不起，我说的这位亮·诸葛才是伟大的军事家。” 于是乎，刘晓杰就从诸葛亮说到岳家军，说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要不是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还能再讲三天三夜。” 诸葛云笑着说道：“阿明学长说，你真是一个为战争而生的天才，他这辈子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法国战神拿破仑，另外一个就是你了。” 能和拿破仑比肩，立刻就让刘晓杰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阿明学长说，你这样的人才仅仅只做一个生意人实在是太可惜了，要是你愿意去非洲那边帮他打仗的话，他给你支付高额薪水，还会给你保留一个参谋长的职位。” “高薪聘请我去当参谋长？你可拉倒吧。我不可能跟着他到非洲原始丛林去吃苦受罪，万一哪天我把小命丢了可就亏大了。”刘晓杰嘿嘿的笑着，“要不是为了继续和他做生意，我才懒得和他磨嘴皮子呢。” 第71章 男女双排 第二日。 就在刘晓杰等人忙忙碌碌的工作之时，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叫骂声，其中还夹杂着砸碎玻璃的脆响。 张丽丽满心欢喜的跑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兴高采烈的说道：“董奎发那个老东西出事儿了，赶紧过来看呀。” 对于刘晓杰等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无论董奎发那老东西出点什么事儿，都能让大家喜闻乐见。 众人纷纷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一窝蜂的涌了出去，站在过道上看着隔壁“天和公司”的那场热闹。 “天和公司”里头早已是一片狼藉，各种办公用品散落的满地都是，连墙角的饮水机都被打翻在地。尤其让刘晓杰感到高兴的是：一个身高体壮的汉子，正把董奎发那老东西按在地上，不顾头不顾腚的爆锤，打的董奎发满脸是血鬼哭狼嚎。 亲眼看到董奎发挨揍，而且被揍的这么惨，绝对是一件最让人高兴的事情。 关义和刘晓杰全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笑嘻嘻的嘀咕着：“丽姐，这场热闹可不小啊，董奎发这老小子怎么又挨揍了？” 张丽丽慢条斯理的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狠狠的抽了一口撇了撇薄薄的嘴唇，用非常鄙夷的语气说道：“这个老东西挨揍，还能因为什么事情？肯定是乱搞男女关系呗。” “他又乱搞男女关系了？到底是怎么搞的？”关义笑嘻嘻的说道：“丽姐好像知道一点内情啊。” “听说这个老东西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员工一起出差，然后就趁机把那个女员工给睡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员工的老公知道了这个事情，就来找董奎发算账来了……” “这个老色鬼，连有夫之妇都勾搭……”关义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道：“给别人戴绿帽子，挨揍都是轻的……这种事情哪个男人也忍不了，要是我呀，至少得卸下他一条腿来……”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一连工作了好几个小时，累的我腰酸背痛，一点精神都没有了。看到老董挨揍，忽然我就来了精神，真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啊，哈哈……” 能够亲眼看到董奎发被那个壮汉揍的哭爹喊娘，确实让人非常非常的解气。 就在众人津津有味的看着董奎发被揍了个半死的时候，关义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接了个电话之后，关义立刻就笑的嘴巴都咧开了：“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呀，不仅能看到老对头挨揍，连中原省的业务都有了眉目。”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喜上眉梢：“中原省的那笔业务有着落了？” “嗯。”关义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我和中原省的那个客户联系过好几次了，已经谈的七七八八，客户邀请我过去呢。” 中原省那边有个客户，原本是专业生产袜子的厂家，随着这几年运动产业的蓬勃发展，那个客户准备转行做运动服生意，库房里有一大堆袜子想要甩卖。虽说袜子这种商品本身并不怎么值钱，但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小商品利润就越高，尤其是在客户“清仓大甩卖”的情况下，绝对是一块肥肉。 “业务上的事情要紧，先别看热闹了。” 既然有了大业务，众人也就无心再看董奎发的惨状，纷纷回到公司。 “杰子，咱俩跑趟中原省，争取把价格谈拢，然后就可以签合同……” “我和你一起去中原省？”刘晓杰立刻就犯了难，“我手头上那几笔业务已经到了关键的节骨眼上，这几天就要签合同呢，我恐怕去不了。” 关义有些担忧的说道：“中原省的这笔业务有点麻烦，我担心自己一个人恐怕搞不定，得有人给我打配合呀。” 跑客户谈业务这种事，并不是能说会道就一定能够成功，在很多时候还需要默契配合。 尤其是袜子这种商品，本身就种类繁多，因为规格、型号和材质的不同，价格也天差地别，这就需要一个品类一个品类的反复砍价。关义早就习惯了和刘晓杰打配合，二人尤其擅长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的“业务模式”，配合起来简直天衣无缝。 只可惜，现如今刘晓杰还有更要紧的业务，这就让关义失去了一个最佳的“辅助”。 “虽然我去不了，那不是还有丽姐嘛。”刘晓杰马上就推荐了一个最合适的“替补人选”：“丽姐是做业务的老手了，该懂的她全都懂，而且知道的东西一点都不比我少，这次就让她给你打配合好了。” 张丽丽这个人，确确实实就是个做业务的高手，各种规则各种手段全都门儿清，最要紧的是经验丰富，让她给关义打下手充当辅助角色绝对是个不二人选。 “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和她配合过呀，能成吗？” “丽姐这个人精明的很，而且她做业务的经验比我还要丰富，只要你们俩事先沟通好了，肯定没有问题呀。” 关义随即把目光投向了张丽丽：“丽姐，要不就麻烦您老人家一下，给我打个下手，怎么样？” 张丽丽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面蛋圆的小镜子，一边对着镜子涂抹口红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不就是让我陪着你跑一趟中原省去谈业务嘛，小事一桩。” “丽姐，这是咱俩第一次双排，你可能还不熟悉我做业务的手法，我得提前和你说一下。”关义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中原省的那笔业务，我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基本上没啥大问题，最要紧的就是价格……” “以前我和客户电话联系的时候，已经把话说的很满了，有点不方便和客户砍价……” “我又不是新手，还能连这个都不懂？”张丽丽撇着猩红的嘴唇笑了笑，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和客户谈价格的时候，你就模棱两可的和稀泥，而我则扮演狠狠杀价的角色。要是我杀价太狠 把客户惹恼了，你再想办法圆场，是不是这个意思呀？” 听了这句话，关义立刻就笑了：“丽姐不愧是做业务的老手，一点就透。” “不就是你演白脸我演红脸的唱双簧嘛，这些小技巧小手段全都是我玩儿剩下的，还用得着你教我？” “既然丽姐这么通透，那就好说了。”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去往中原省啊？” “商场如战场，兵贵神速的道理我比你更懂，要是去的晚了，这笔业务说不准就会落入别人的手中。”张丽丽把口红收入那个随身携带的女式手包当中，慢慢的站起身来，伴随着她的这个动作，那股慵懒的气息和漫不经心的神态顿时一扫而空，精明干练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马上订火车票，今天晚上咱们就动身。” 第72章 电视机 “阿义，你和丽姐的火车票订好了没有？” “订好了。” “几点的火车？” “再过一个小时我和丽姐就要去火车站了。” 早已经做好出差准备的张丽丽刚刚经过一番精心的梳妆打扮，愈发显得眉目如画妖娆动人，她笑嘻嘻的对关义说道：“阿义，你看我打扮的好看不好看？” “丽姐就是天生的大美女，好看的不能再好看了。” 张丽丽做出了一个很轻佻的动作，故意用风骚入骨的语气说道：“阿义，这是咱俩头一回结伴出差，而且一去就要好几天。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头，你要是觉得寂寞了，咱们就发生点什么好不好？” 张丽丽经常说这种荤素不忌的话语，众人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可不敢和丽姐搞出绯闻……隔壁的董奎发就是前车之鉴。万一咱俩真的发生点什么，我怕你男朋友会来揍我……” “我没男朋友，而且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碰过男人了，刚好趁着一起出差的机会，给你一个机会。” “丽姐，我的姑奶奶，您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吧，哈哈……” 就在二人相互开着半荤半素的玩笑之时，诸葛云忽然说道：“杰哥，非洲的阿明学长刚刚给我发了一封邮件，他想订购一千四百台电视机。” 电视机？ 非洲的那个小军阀，订购那么多的电视机做什么？ “阿明学长说，他曾经做出过许诺，只要打了胜仗就赏给每个士兵一台电视机。刚刚他又取得了一场胜利，必须兑现这个诺言。” 阿明学长的那支军队，纯粹就是一支部落武装，而且还是由好几个部落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既没有严明的纪律也谈不上坚定的信仰。那些人之所以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他卖命，完全就是为了得到好处。 所以，每次开战之前，身为总司令的阿明学长都会承诺出种种好处，唯有如此那些人才会奋勇作战。在那个穷的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电视机就是当之无愧的“奢侈品”。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承诺，那些士兵才会嗷嗷叫着冲锋陷阵。 既然已经打了胜仗，阿明学长就必须兑现自己的诺言，要不然的话他的那支队伍很可能就会在一夜之间一哄而散。 “电视机还不好说嘛，你随便选几个牌子给那位总司令哥们看一看不就行了？” “没那么简单。”诸葛云继续说道：“一千四百台电视机啊，不是个小数目，阿明学长没有那么充裕的资金，根本就买不起正品名牌的电视机，他想买便宜一点的……” “便宜货？好说呀。”谈起这笔业务的时候，刘晓杰立刻就神采飞扬起来，“只要非洲的那个哥们不在乎性能和品牌的话，他想要多便宜的电视机我都能帮他找到货源。” “50美元的电视机有没有？” “30的都有。”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那种老式的显像管电视机根本就不值钱，二十几美元就能拿下。” “二十几美元就能买一台电视机？怎么会这么便宜呢？” “我说的这种电视机，是专供出口用的，而且专门出口到非洲、南美等比较落后的地区，正常售价在一百五十块钱上下，差不多也就相当于二十多美元。当然全都是杂牌货，也没有质保啥的。” “这么便宜的电视机，质量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 “这个价格已经足够低了，只能买这样的便宜货。”诸葛云说道：“那就五十美元一台，我这就给阿明学长报价。” 现如今的家电行业，竞争早就已经白热化了，各大家电巨头竞相厮杀，五花八门的新产品层出不穷。那些规模小没有研发创新能力的小厂，尤其是那些遍地开花的乡镇企业为了避开残酷的竞争，只能另辟蹊径，专门生产那种非常便宜的“基础型”电视机。 就比如说刘晓杰说的那种“出口货”，国内的价格已经卷到了一百六十七块钱，要是订货数量大的话，还能再便宜一些，一百五十块钱就能拿下。 以一百五十块人民币的价格进货，然后以五十美元的价格卖出，随便一倒手就能净赚二十多美元。 一千四百台电视机，差不多就能赚三万美元呢。 三万美元啊，折合二十多万人民币呢。 这笔业务，肥的流油！ “以前的时候，我和阿义拼死拼活，满世界的求爷爷告奶奶，整天都累的半死也很难谈成一笔生意。现如今的业务越来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大……” 柔柔笑着说道：“咱们公司真是越来越好了，我还记得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杰哥哥带着我出去见客户，连出租车都舍不得坐，每次都挤地铁坐公交……” 听了柔柔的这几句话，诸葛云立刻就“噗嗤”的笑了：“挤地铁坐公交车已经很不错了，我刚来的时候咱们公司更恓惶。有一次我和义哥出去跑业务，他连公交车都不坐，而是骑着电瓶车呢。”’ “这才几天呀，咱们公司就从窘迫万分变得蒸蒸日上。”关义说的深有感触，就好像是在感慨着什么似的，他微微的闭着眼睛，用一种“看透人生”的语气说道：“人这一辈子，说不准哪天就会峰回路转，好在咱们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刻，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 以前只有刘晓杰和关义两个人的时候，虽然每天都在瞎忙，但却没有赚到钱，反而亏了不少。自从诸葛云、张丽丽和柔柔她们加入之后，公司的状况就有了明显的好转，虽然谈不上什么一日千里，但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人心齐，泰山移，只要兄弟姐妹们好好干，咱们可能能出人头地。” 诸葛云微微的点了点头，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咱们公司已经进入了高速大发展的快车道，到底是吃肉还是喝汤就看这几年了，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才行。” “大家全都好好干，赚大钱发大财！” 第73章 没电咋看电视? 第二日，上午十二点。 柔柔像往常一样走了过来：“杰哥哥，已经中午了，午饭你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买。” “我吃什么都行。”刘晓杰头也不抬的说道：“你问问阿义，他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吧……” “义哥和丽姐已经出差去了呀。”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不禁哑然失笑：“我都已经忙糊涂了，忘记阿义和丽姐已经走了。” 正坐在电脑前的诸葛云随口说道：“平时咱们公司的五个人有说有笑，我都已经习惯了。义哥和丽姐一走，我还有点不习惯呢，总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 一直以来，诸葛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五人小集体”朝夕相处的日子。虽然五个人性格迥异，言谈举止也各不相同，但却相处的非常愉快，聊聊天打打屁有说有笑，那种隐隐的亲近感让诸葛云感觉十分舒服。 但是现在，关义已经和张丽丽出差了，只剩下了刘晓杰和柔柔，顿时让内心敏感的诸葛云感觉有点冷冷清清，这让她很不适应。 就在这个时候，电脑屏幕上忽然弹出了一个聊天对话窗口。 “阿明学长上线了。” 身在非洲的总司令阿明，因为他那边的局势很不稳定，而且一直都在打仗，上线的机会其实少之又少，联系一次很不容易。 “他好不容易才上线一次，你赶紧好好的和他说道说道，争取尽快把那一千四百台电视机的业务确定下来，一定要让他先把订金打过来。” “我明白。”诸葛云立刻就通过聊天软件和万里之外的阿明谈起了这笔业务。 因为诸葛云和阿明使用的是法语，刘晓杰也一句都听不懂，只能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从诸葛云满面微笑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在和阿明寒暄客套。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的样子，诸葛云的语速就明显变快了很多，看这个架势，应该是在和谈起那笔电视机的业务。 谈着谈着，诸葛云的就皱起了眉头，连神态都有些失落。 “怎么了？谈的不顺利吗？” “杰哥，阿明学长订购的那一千四百台电视机……黄了。” 黄了？ 昨天天才刚刚谈好的业务，怎么一下子就黄了呢？ “是不是阿明嫌咱们的报价太高？你可以再给他便宜几美元啊。” “阿明学长对价格没有任何意见。” “那就是嫌咱们的电视机功能太少？或者是屏幕太小？这些全都可以商量啊，你应该好好的和他解释解释，怎么能让这么大的一笔业务黄掉呢？” “这笔业务之所以黄掉，和产品价格呀、商品质量啊一点关系都没有。” 既然非洲的那位哥们对电视机的价格和性能全都非常满意，那怎么这笔业务还会泡汤呢？ “说起来真是好笑，连我自己都觉得十分滑稽。”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连诸葛云自己都忍不住的苦笑了一下：“阿明学长之所以放弃这笔订单，就是因为他那边没通电。”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和柔柔全都目瞪口呆。 没通电？ 既然没通电，那他买个毛的电视机啊。 这也太搞笑了点吧？ “阿明那小子是不是傻？他那边根本就没有通电，那他买个屁的电视机呀。”就在刘晓杰大声吐槽之时，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 阿明学长这个人，虽然出身于非常原始的非洲部落，好歹也是在发达国家留学的，喝过好几年的洋墨水，电视机没通电就不能用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明白。 “小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诸葛云用一种非常无奈的语气，说起了这笔业务泡汤的根本原因： 非洲那边确实非常贫穷也非常落后，基本上没啥娱乐活动。白天的时候，人们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除了吹大牛就是喝大酒。每到夜幕降临之时，就会看到一群又一群的醉鬼好像幽灵一般到处游荡，穷极无聊之时难免会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然后就开始打架斗殴…… 在这种情况下，谁家要是有一台电视机，绝对是一件非常体面而且值得炫耀的事情。在有电的夜晚，人们往往会把电视机放在室外，大半个部落的男男女女都会前来观看，那个场面就好像国内几十年前放映露天电影一样。 正是因为电视机在绝大多数部落当中都属于“奢侈品”的缘故，阿明学长这个小军阀才会把电视机当做激励士兵作战的“高级物品”。 可惜的是，就在昨天晚上，敌对的武装势力把阿明学长地盘内仅有的一座变电站给炸了。 如此一来，附近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就彻底失去了电力供应，别说是电视机了，连电灯泡都成了摆设。 “啊？把变电站炸了？”柔柔不解的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赶紧把变电站修好呢？” 修变电站？ 对于阿明学长来说，这就好像让奔波霸单挑孙悟空一样，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且不说他那边根本就没有现成的电力设备，就算是有也没人懂得维修技术。至于说修建独立的电力供应系统，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方夜谭。 “他的敌人不仅炸掉了变电站，还把电线给割走了。阿明学长现在就在和我说这个事呢。”诸葛云无可奈何的苦笑着，“阿明学长说他根本就没有能力修好被破坏的电力系统，就算是有那个能力他也不会那么做，因为花费太大……” 没有电了，自然也就不会再买电视机，所以这笔订单只能泡汤。 “没电不要紧呀。”刘晓杰赶紧给诸葛云“指招”：“没有变电站没有输电线路，这算什么大问题啊？你可以向阿明那哥们推荐太阳能发电板呀。” 对于刘晓杰这种人来说，越是困难的局面就越能赚钱，这就是一个推销太阳能发电板的绝好机会啊！ “太阳能是清洁能源，不仅低碳环保，而且还方便使用。反正他们的部落里头也没有空调电冰箱之类的大件家用电器，一块普普通通的太阳能发电板，再加上点配套设备，绝对够他们看电视用了。” 第74章 一分钱一分货 只要客户有需求，就是绝好的赚钱机会。 对于刘晓杰来说，非洲那边的变电站被炸掉了，绝对是一件好事：不仅可以把电视机卖出去，还能趁机推销太阳能发电板，让非洲的父老乡亲们用上清洁环保的新能源，如此一来就能赚两份钱了！ 因为非常在意这笔业务，刘晓杰和柔柔早已经忘记了午饭的问题，就在旁边等着诸葛云把这笔业务搞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 “杰哥，太阳能发电板这个事儿……可能不行……” 当诸葛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赶紧说道：“太阳能发电板怎么会不行呢？非洲那边日光充足，而且最新型的太阳能发电板的质量很高，很适合他们用啊，你一定要向阿明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阿明学长不是说太阳能发电板不行，他的意思是那东西太贵了，价格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价格，始终是制约销售的最重要因素。 根据眼下的行情，市面上常用的太阳能发电板，再加上一个储能电池，少说也得一千三四百块钱，差不多相当于两百美元的样子。再加上购买电视机的50美元，这一套下来，至少也得250美元上下。 每套250美元，一千四百套就是三十五万美元，对于一个正在遭受经济封锁的小军阀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必须慎重考虑。 “阿明学长说，他根本就没有那多的美元，除非咱们能接受他开出的价格……” “给他打个折也不是不行，他开什么价？” “100美元。”诸葛云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奈：“咱们报价250美元，他却出价100美元，哪有这么砍价的？我干脆拒绝他算了……” “先别忙着拒绝。”刘晓杰稍微犹豫了一下，马上就说道：“要是他只肯出价100美元的话，也不是不行……”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柔柔顿时就惊的目瞪口呆：“这么低的价格怎么弄？咱们肯定血亏……” “亏不了。”刘晓杰嘿嘿的笑着说道：“一分钱一分货，既然他出这么低的价格，咱们就给他便宜货。” “光是一台电视机就要50美元，再加上太阳能发电板和储电设备，那东西至少也得200美元，我说的这些全都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廉价货……” “更便宜的货肯定有，你等着。” 刘晓杰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着，翻箱倒柜的找了好半天，终于从最下层的那个抽屉里头找到了一份太阳能发电板的产品说明书。 “你拿这个东西给阿明那小子看看，尤其是参数和性能，一定要给他说清楚。” “但阿明学长开价太低了呀……”诸葛云犹犹豫豫的说道：“他才开价一百美元，咱们光是电视机我就给他报价50美元了，这东西合适吗？” “合适，肯定合适。”刘晓杰嘿嘿的笑着，指着产品说明书上的太阳能发电板图片说道：“这东西的价格才300块钱，连五十美元都不到呢。” 市面上的同类产品，至少也得200美元左右，刘晓杰拿出的这种太阳能发电板，却连50美元都不到，怎么会这么便宜呢？这也相差太多了吧？ 该不会是假冒伪劣产品吧？ “阿明学长是咱们的重要客户，可不能把假冒伪劣产品卖给他……” 还不等诸葛云把话说完，刘晓杰就已经笑了：“以次充好滥竽充数的破事我绝对不干，更不可能把假冒伪劣产品卖给阿明。这种太阳能发电板，看起来和市面上流行的那种货没啥区别，各项参数和技术指标也相差不大，但却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刘晓杰面带微笑的解释着：“这是前几年生产的单晶硅板，现如今都是采用更加环保的perc板，这东西早就已经过时了。” 听了这句话之后，柔柔百思不得其解：“前几年生产的东西就已经过时了？更新迭代这么快吗？” “太阳能光伏产业的发展速度非常快，国家去年才刚刚出台了新的标准，现如今这种东西国内已经没人用了，但国外肯定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才会这么便宜。”刘晓杰笑着说道：咱们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曾经有个巴蜀那边的客户联系过我，希望我能帮他们销售一批库存的光伏产品，但我考虑到这东西在国内根本就没啥销路，所以也没当回事，想不到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 大喜过望的诸葛云立刻就通过视频聊天系统，郑重其事的向非洲的那个小军阀介绍起了这个产品。 最多只过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她就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一切搞定，阿明学长觉得这样的太阳能发电装置很不错，他很快就会下正式的订单了。” “我始终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大活人不可能让尿憋死。”在基本搞定这笔业务的情况下，刘晓杰显得非常高兴，摆出了一副“我就是创业高手”的嘴脸，得意洋洋的念叨着，“如此一来，那一千四百台电视机不就起死回生了嘛，而且这些发电板咱们还能再赚一笔。” “杰哥哥，你可真行。”能够搞定这笔业务，柔柔比刘晓杰本人还要高兴，欢欢喜喜的样子活像是个见到了大明星的小迷妹：“明明就是已经无力回天的死业务，你还能力挽狂澜，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你就是我的偶像……” 柔柔的崇拜让刘晓杰更加得意：“我这就给巴蜀那边的厂家打电话，先把货源搞定。” 刘晓杰拿起那份产品说明书，按照上面的那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旭阳新能源公司的齐总吗？” “我是老齐，您是哪位呀？” “齐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刘晓杰呀。” “刘晓杰……哪个刘晓杰？” “星火商贸公司的那个刘晓杰，一年多以前咱们联系过……” “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刘总啊……自从上次一别，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您那个公司发展的应该还不错吧？” 刘晓杰打着哈哈儿不停的说着客套话：“托您的福，我这个小公司还算可以。” 寒暄客套的差不多了，刘晓杰才终于说起了正题：“齐总啊，上次您曾经给我发过一份资料，您还记得吗？” “什么资料啊？时间太久了，我一时想不起来，刘总给我提个醒吧。” “就是那一批不符合最新标准的太阳能发电板，您想起来了没有？” “你是说那个东西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批货还有吗？” “有啊，还有不少呢。” “我想在您这儿订点货……” “刘总想订我们公司的货？欢迎欢迎。” “价格是300元是吧？” “300？那是以前的价，现在是450元！” 第75章 坐地起价 太阳能发电板这种东西，属于典型的工业化产品，就算是价格有些上下浮动，也不过十块八块的差价而已。这位齐老板却一下子就把价格提高了150块，直接来了个“超级加倍”，立刻就把诸葛云和柔柔惊的目瞪口呆。 刘晓杰却一点都不在意，依旧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450元？这个价好像高了点吧？” “确实高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全国各地的客商都抢着订货，这价格嘛……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齐总，你这个价格能不能优惠一些？” “我这批货供不应求，价格没得商量。不过嘛……刘总咱们是老熟人了……”电话那一头的老齐不停的说着客套话，就好像他真的和刘晓杰很熟似的，“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总得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格。这样吧，我就给你便宜个十块八块的，也算是给了你一个面子……” “才便宜这么点？齐总啊，你能不能再把价格降一降？” “这个价已经很优惠了呀，真心不能再降了……要是你对价格不满意的话，咱们可以面谈……哦，我这边还有点事儿，以后再聊，以后再聊……” 结束了通话之后，柔柔不解的问道：“杰哥哥，你不是说那种发电板早就已经没人要了嘛，怎么齐老板还说供不应求呢？” “别听他鬼扯。”刘晓杰用非常不屑的口吻说道：“他那批货根本就不符合最新的国家标准，早就已经滞销了，根本就不可能卖得出去。” “既然是滞销货，为什么不便宜点卖给咱们，而且还要坐地起价呢？” 还不等刘晓杰开口，旁边的诸葛云就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这就叫做心理博弈。” 事情是明摆着的，上次他主动联系的时候，报价300元刘晓杰都没啥兴趣。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刘晓杰却主动联系了他，足以说明刘晓杰急需这批货。 做这种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吃“回头草”。毕竟大家都是在生意场上修炼多年的老狐狸，从刘晓杰主动给齐总打电话的那一刻开始，齐总就很清楚的刘晓杰已经找到了非常不错的销路，要不然不会在时隔许久之后给他打这个电话。 正是因为吃准了这一点，齐老板才敢于狮子大开口的漫天要价。 “逮住机会就坐地起价，这可不是做生意的长久之道。”诸葛云微微的摇着头：“这个齐老板真是太过分了。” 刘晓杰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齐老板这个人非常的精明，他这是要拿捏我呀……不过主动权确实在他的手中，谁让咱们确实急需这批货呢？” 对于这种漫天要价的行为，柔柔感到很气愤：“以前的时候，他报价300元，现在却暴涨到450元，分明就是坐地起价，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非洲那边的客户要货很急，急切之间又找不到更好的货源，这让柔柔非常的沮丧：“明明是一桩很肥的生意，被齐老板这么一搞，不仅太阳能发电装置赚不到钱，还要把电视机的利润搭进去，450元啊，涨价涨的太凶了……要不咱们别做这笔生意了吧？” “生意还是要做的。”刘晓杰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其实，连齐老板自己都知道那批货根本就不值450元，他只是想趁机拿捏我一把，看看我进一步的反应而已。” “那咱们就不理他，把他晾起来。” 对于漫天要价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的先“晾”起来，但这一次却不行。 毕竟阿明学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月底之前他就要见到这批货。要是没有便宜的发电板，电视机的业务也弄不成。刘晓杰根本就没有那多的时间，无论是时间还是讨价还价的主动权，全都在齐老板的手中。 “这一次，咱们确实很被动。不过生意还是要做的……我必须去巴蜀跑一趟，亲自和齐老板好好的砍砍价。”说起这事的时候，连刘晓杰都显得有些信心不足了：“这个齐老板比狐狸还要狡猾，他又吃准了我急需这批货，要想用满意的价格顺利拿到这批货，可能确实都点难度……” “要是关义在就好了。”每当面对难缠的对手之时，刘晓杰就忍不住的想起了关义，“要是阿义在的话，我们俩就可以联手，谈价钱的时候一定会方便许多！” 关义和刘晓杰早已经配合的无比默契，要是二人一起对付这个齐老板的话，确确实实会更加得心应手，奈何现在的关义已经和张丽丽一起出差去了，而诸葛云又有更要紧的业务，刘晓杰也就只能独自一人去巴蜀和这个齐老板“对线”了。 “虽然义哥不在，这不是还有我呢嘛。”柔柔说道，“我陪着杰哥哥一起去巴蜀，咱俩一起会一会这个难缠的齐老板……” “你？还是算了吧。”刘晓杰面带微笑的说道，“你帮不上什么忙……” “我怎么会帮不上忙呢？”柔柔故意挺起了胸膛，做出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老成模样：“就算我不懂那些太阳能发电板的性能参数和技术指标，但砍价我总会吧？任何商品，最重要的就是价格……这是杰哥哥你教给我的呀。” “杰哥哥，你和那个齐老板谈价格的时候，你只需要说一些含含糊糊模棱两可的客套话，我就可以趁机狠狠的砍价。要是我砍价砍的太狠把他给惹毛了，也不要紧。因为你可以帮我打圆场啊。” “咱们俩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一唱一和的演一出双簧，肯定能拿到最优惠的价格。” 虽然柔柔说的头头是道，刘晓杰却不禁哑然失笑：因为柔柔说的这一套，纯粹就是昨天张丽丽和关义说的那些话，她不过是生搬硬套的现学现卖而已。 “杰哥哥，就让我和你一起出差吧，好不好嘛……” 每当柔柔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央求之时，刘晓杰都会无条件答应她的所有要求，但这一次不一样。 “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总之就是不让你去。” 第76章 男女有别 自从柔柔下班回到家里之后，心情就十分低落，无论看什么都不顺眼，甚至无端的对赵婶发了脾气。 “今天你是怎么了？”赵婶不解的问道：“从你一回到家里，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话好像吃了枪药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当赵婶问起之时，柔柔的心情更加郁结，活像是个脾气很坏的孩子般气呼呼的说道：“杰哥哥惹我生气了……” “杰子惹你了？”听了这句话，赵婶顿时一脑门子问号，因为她很清楚的刘晓杰一直都对柔柔十分宠溺，根本就不可能欺负她，“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刚一开口柔柔的眸子里就隐隐的浮现出一抹泪光，“杰哥哥要去巴蜀出差，谈一笔很重要的业务，但他却不肯带着我去……” “既然他不带你去，你就别去了呗，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 “妈，你不知道。”不知不觉之间，泪水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那个客户很难缠，杰哥哥一个人根本就搞不定……” “连杰子都搞不定的客户，你就更搞不定了，就算是去了也没啥用……” 母亲的说辞让柔柔十分委屈：“妈，你不懂，这不是搞定搞不定的问题，是杰哥哥不想带我去的问题。” “既然他不想带你去，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乖乖听话就好了呗。哭个什么劲呀？” 赵婶这么一说，柔柔的眼泪就掉的更起劲了，抽抽噎噎的说道：“杰哥哥不让去，或许真的有他的道理，但他却不对我讲清楚……” 刘晓杰不让柔柔和他一起出差，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因为柔柔性格内向过于敏感脆弱，才会掉眼泪，对于这种状况赵婶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杰哥哥为什么不让我去呢，我能不窝火吗？”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啊就哭天抹泪的，我打电话问问杰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婶拨通了刘晓杰的电话：“杰子……明天你要出差是吧？” “是的，赵婶，我明天要出趟远门，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回来，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没啥事，就是柔柔这丫头回来以后，就哭天抹泪的……” “哦？柔柔哭了？我可没有欺负她呀，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不用解释，真的不用解释，柔柔动不动就掉眼泪性格我还能不知道吗？”赵婶笑呵呵的说道：“她只是想和你一起出差……” “赵婶，要是别的事情还好说一点，但和我一起出差这个事……肯定不行。” “为什么呀？” 当赵婶问起原因之时，电话那头的刘晓杰显得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终于说到：“赵婶啊，柔柔毕竟是个小姑娘，而我又是个大男人，我们一起出远门，而且一去就是好几天，这种事情真的不怎么方便，您能理解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我……我这么说可能很难解释清楚，就给您打个比方吧。其实也不是比方，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于是乎刘晓杰就说起了董奎发的那个“花边新闻”：“我有个同行，和公司的女职员一起出差，却弄出了男女问题，搞的大家都很难堪。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懂了，男人和女人一起出差，确实容易出事。就算是不出事，说不定也会有人嚼舌头根子，这样的风言风语确实好说不好听……你有这方面的顾虑我完全可以理解。” 还不等赵婶把话说完，柔柔就已经大叫起来：“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义哥和丽姐就是一男一女，他们不是刚刚一起出差了吗？” “柔柔啊，你和丽姐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年纪还小，不懂。” “我懂，你就担心会有人说你的闲话。” “我一个大老爷们，根本就不怕有人说我的笑话？我是担心有人说你的闲话……” “好了，杰子，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你考虑的十分周到……”赵婶笑着说道：“其实吧，你也不用有那么多的顾虑，你的为人我还能不放心吗？既然柔柔想要跟着你跑一趟，那就去呗。” “让她和我一起出差……确实有点不合适。”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既然赵婶您这么说，那我就无所谓了，要是柔柔愿意去的话……那就去吧。”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你可得把她照顾好。” “赵婶您放心，我会像照顾我亲妹妹一样照顾柔柔，但凡她少了一根头发，我负全责。”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就这样吧，我挂了呀。” 结束通话之后，柔柔顿时破涕为笑，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儿，郁郁失落的表情却早已一扫而空，活像是个马上就要出门游玩的小学生那样，一个劲的催促着：“妈，明天我就要和杰哥哥一起出差去巴蜀了，可能要去好几天，赶紧帮我准备好路上需要的东西。” “洗漱用品肯定少不了，换洗的衣裳也多带几件，再给我带点小零食……” 赵婶一边帮着柔柔收拾行囊，一边语重心长的叮嘱着：“你这是头一回出远门，记得要听杰子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杰哥哥让我往东我就绝对不会往西，放心吧。” 赵婶之所以赞成柔柔和刘晓杰一起出差，其实有着更深一层的考虑：虽然赵婶总是把柔柔视若掌上明珠，但柔柔毕竟已经走出校园走向社会了，不可能总是依赖母亲，必须要具备一定的独立能力。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柔柔一定还有很多出差的机会，总不能因为不放心就不让女儿接触世界吧？ 好在刘晓杰一直都对柔柔十分关照，而且赵婶对于刘晓杰的人品很有信心，柔柔第一次出远门有刘晓杰陪伴左右，不仅可以让柔柔开开眼界适应一下离开家的生活，刘晓杰一定会尽可能的提供各种帮助。 对于赵婶来说，让柔柔和刘晓杰一起出差，就是一次锻炼的机会…… 第77章 开局就不顺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出差就应该是一件很舒服很惬意的事情：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商业人士，坐在豪华的商务舱中到达目的地，然后在非常高档的办公楼里谈笑风生……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出差是个很累人的苦差事。 因为没有提前预定，高铁票根本就抢不到，只能乘坐那种老式的火车。 正逢出行旺季，每到一处站点，就会有潮水般的乘客蜂拥而入，原本就很狭小的车厢就会变得更加拥挤。每一处空间都挤满了人，前者的脚后跟紧紧贴着后者的脚尖，仿佛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就好像沙丁鱼罐头一般。 在这种情况之下，卧铺票根本就不可能买到，能弄到两张硬座票就已经算是烧了高香。 能够和刘晓杰一起出差，让柔柔非常高兴。刚刚登上火车的时候，她还叽叽喳喳有说有笑，在车厢里“闷”了好几个小时之后，现在的她早已经疲惫不堪。 一连乘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之后，终于达到了巴蜀市，又赶紧换乘公共汽车去往下辖的某个小县城。 与乘坐拥挤的火车相比，这辆开往小县城的公共汽车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狭小的车厢里，每一个角落都塞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等，每一寸空间都得到了最极致的利用。每一个乘客的身体都紧贴着其他的乘客，连转身都变成了一个极度艰难的“技术动作”。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车厢里混杂着汗臭和其他味道融合在一起的那种“独特气味”，每一个乘客的呼吸都喷在彼此的脸上，真是太受罪了。 柔柔的身材本就娇小瘦弱，在挤成罐头一般的车厢里几乎被挤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刘晓杰尽力“撑开”自己的肩膀，为她撑起一小片空间。 当这辆装满了乘客的公共汽车开始频繁的上坡、下坡之时，每个人都像狂风巨浪中的鱼儿一样，伴随着加速或者是刹车而“波涛汹涌”。 连续几次上坡下坡之后，刘晓杰已经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他的身体伴随着车身的摇晃而摇晃，感觉整个人都失去了控制。 连刘晓杰都成了这个样子，柔柔就更加的痛苦不堪。尤其是持续不断的刹车和加速，再加上车厢内污浊不堪的空气，早已经让她通身燥热，在不知不觉之间出了一身的虚汗。 贴身的衣物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就好像是糊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壳，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污浊不堪的空气和嘈杂的人声，就好像是一张细细密密的渔网把柔柔笼罩其中，渐渐的，柔柔的脸上就已经浮现出了一抹细细密密的汗珠儿，就好像是有一块看不见的大石头压在胸口，说不出的恶心和烦躁。 每一次加速和刹车，都伴随着强烈的呕吐感，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眩晕感让柔柔感觉头重脚轻…… 看到她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刘晓杰就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我……没事儿……只是有点晕车……”柔柔似乎还想硬撑一下，但强烈的眩晕感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说道：“杰哥哥，我头晕的厉害，不行了……坚持不住了……我得下车……” “师傅，赶紧停车……” “还没到目的地呢，不能停车。” “我朋友晕车晕的厉害，实在坚持不住了……” 司机师傅不得不紧急踩了一脚刹车，公共汽车顿时停住。 柔柔和刘晓杰赶紧从车上下来。 柔柔正要开口说点什么，顿时感觉胃部好一阵翻江倒海，猛然一阵剧烈的呕吐。 晕车晕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柔柔在路边不断的呕吐着，吐的鼻涕眼泪齐出，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反正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而且柔柔又晕车的厉害，刘晓杰赶紧就不打算继续乘坐公共汽车，直接就让司机师傅开车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柔柔是手机铃声猛然响起。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赵婶打过来的。 赶紧按下了接听键：“妈，你有什么事情吗？” 从手机里传来了米婶关切的声音：“你和杰子的业务谈的怎么样了？” “我们还没有到呢……呕……呕……”话未说完，柔柔就又开始狂吐起来。 手机另一端的赵婶察觉到异常，赶紧用焦急的语气询问着：“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柔柔正吐的天昏地暗，根本就无暇回答，干脆就把手机递给了刘晓杰。 刘晓杰拿起她的手机向赵婶解释着：“柔柔晕车晕的非常厉害，现在她正在马路边呕吐呢。” “柔柔从来都不晕车，这一次是怎么了？” “我估计是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实在太挤，而且车上的空气非常不好，所以她就晕车了。赵婶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她……” 赵婶那爽朗的笑声从手机里头传来：“有你照料柔柔我放心的很，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她托付给你……她好点了没有？” “还在吐呢，估计得过一会才会有所好转。”刘晓杰笑道：“反正目的地马上就要到了，我准备等她好一点之后，就走着过去呢，赵婶您就放心吧。” “你做事我放心，那我就先挂了呀。” 结束了和赵婶的通话之后，柔柔又抱着肚子吐了几分钟，一直到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才稍稍感觉好了一点儿。 刘晓杰赶紧递给她一瓶水，让柔柔漱了漱口。 柔柔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苍白的小脸儿上渐渐有了些血色：“杰哥哥，我没事儿了，咱们走吧。” “我早就对你说过，出差是个苦差事，现在你信了吧？” 柔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的表情，还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做生意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旭阳公司就在前面不远，咱们干脆也别坐车了，腿儿着走过去吧，好不好？” 柔柔慢慢的站起身来，强打精神说道：“我服从杰哥哥的安排。” 第78章 唱双簧 当刘晓杰和柔柔来到旭阳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刘总，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刚一见面，满脸堆笑的齐老板就主动走上前来，很热情的和刘晓杰握着手，“我原本还要见几个重要的客户，听说你要过来，立刻就把那几个客户全都给推掉了，就等着你过来呢。” 明明知道这个齐老板是在说言不由衷的客套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刘晓杰却毫不在意，而是像个相知相熟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没完没了的寒暄着：“是我们来的不凑巧，没耽误齐老板的大业务吧？” “刘总是我的贵客，接待你们就是最大的业务。”齐老板看了看刘晓杰身后的柔柔，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这位小美女是……” “我来给齐老板介绍一下，她叫柔柔，是我的……助理。” “柔柔小姐你好，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茶吧。” 就好像热情的主人招待难得登门的贵客一般，齐老板亲手给柔柔斟了一杯热茶，那股子热情劲……简直了！ “齐老板呀，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那个太阳能发电板的业务……” 齐老板一直都在等刘晓杰的这句话呢。 在这种情况之下，谁首先说起正题，谁就会失去主动权。 虽然刘晓杰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他必须这么做，毕竟主动权原本就不在自己手中。 “刘总你说的那批货，现在紧俏的很呢。”这位刘总是一个三百斤多斤的大胖子，当他用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坐下去的时候，那张宽大的不像话的老板椅立刻传来一阵叽叽嘎嘎的声音，仿佛不堪其重似的，柔柔真的很担心他会一屁股把老板椅坐塌：“就在刚才，还有个客户想要那批货呢。我却特意给刘总你留了下来，够意思吧？” 明明就是卖不出去的积压产品，齐老板却故意说成是供不应求的紧俏货，这份睁着眼说瞎话都不脸红的本事，确实堪称一绝，想不服都不行。 “齐老板特意把那批货给我留下了，那我得好好的谢谢齐老板呀。”刘晓杰却说的真诚恳切，就好像他真的很感激似的：“只是这个价格方面……齐老板能不能给我优惠点啊？” “我那批货，不知道有多少买家等着要呢，原本一分钱的折扣都没有。”齐老板呵呵的笑着，当笑容在他那张肥脸上逐渐“堆砌”的时候，整张脸立刻就被厚厚的肥肉彻底包裹，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不过刘总你这么大老远的赶过来，足见是真心实意想要那批货。就凭你这份真诚，无论如何我也得给你个最优惠的价码……这样吧，每张板子我给你便宜五块钱。” 便宜五块钱？ 亏他能说得出口。 明明是先涨了150元，然后再象征性的便宜5块钱，这也叫“最优惠的价格”？ “齐老板别那么小气嘛，咱们又不是卖白菜的小商小贩，三块五块就不要说了。” 齐老板的脸颊白里透红，过分圆润的脸庞显得格外“饱满”，再加上光秃秃的头顶，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剥了壳的大鸭蛋：“刘总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吃下这批货，就得给我一个实实在在的价格。咱们就别玩讨价还价的那一套了，你直接给我开个价吧，只要价钱合适，我立刻就安排发货。” “这个价嘛，还真的不大好说呢……”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睛。 早已经等待多时的柔柔看到这个“信号”，立刻就心领神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个数字：“220元。” 这个价格显然把齐老板给吓到了，他脸上的肥肉立刻就像水面上的波纹一般“荡漾”起来：“你说多少钱？” “我说每套板子220元。” 反正柔柔早就和刘晓杰商量好了，她只负责杀价，而且杀的特别狠，直接就把450元的价格给“腰斩了”。 面对如此凶狠的杀价，齐老板却一点都不恼火，他笑呵呵的说道：“小姑娘，不懂行不要紧，但你不能乱砍价哦。” “我怎么就不懂行市了？太阳能产品的行情我最清楚了。”柔柔说的理直气壮：“齐老板你那批货，早就已经不符合最新的国家标准了，我们愿意购买就已经很不错了，别把破烂货当金镶玉了好不好？” “你说我批货是破烂儿？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眼瞅着就要谈崩，刘晓杰立刻就开始打起了圆场，一本正经的和柔柔唱起了双簧：“齐老板不要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嘛，价格谈不拢咱们可以慢慢谈，着什么急呀？” 齐老板身上的肥肉终于停止了抖动，和蔼的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就好像是在和非常要好的朋友谈论一个很轻松的话题似的，齐老板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松：“刘总啊，你大老远跑的这里来专门和我谈生意，我肯定得对你掏心掏肺，绝对不玩虚的。这样吧，我再让你一步，430元，要是你认可这个价的话，立刻就可以签合同……” “430元？”柔柔用做出了一个非常夸张的表情，故意用刚好可以让齐老板听到的嗓门“小声”对刘晓杰说道：“其他的那几个客户比这便宜多了，咱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所谓的“其他客户”完全就是柔柔凭空杜撰。 虽说生产太阳能发电板的厂家确实不少，但正常价大多是一千三四百块钱左右，也就只有齐老板那种过时的产品才会这么便宜。 柔柔之所以会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给齐老板造成一个错觉：别以为你真的吃定了我们，我们还有其他的供货商呢，并不是一定要买你的货。 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不动声色的说道：“我们真心想和齐老板做成这笔生意，既然齐老板开价这么高……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先去别家看看，齐老板您也再考虑考虑……” 第79章 姐妹旅馆 “杰哥哥，你说那个齐老板会不会被咱们的双簧戏给吓住？” 当柔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立刻就笑了：“这样的小把戏，怎么可能骗得过齐老板这样的老狐狸？”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就泄了气：“既然他已经看出咱俩是在唱双簧，那还有啥有用哦？” “有用，太有用了。”刘晓杰的眉角渐渐下弯，笑呵呵的说道：“毕竟做这一行的企业不是只有他一家，就算是他知道咱俩是在唱双簧，也不敢真的一口就把价格咬死。万一咱们真的找到了别的货源，他那批货就只能烂在仓库里头了。所以他才留了一些余地，说好好考虑考虑明天接着谈。” “眼下这个情况其实就是个僵局，就看谁最先绷不住。”刘晓杰笑着解释道：“咱们已经拿出了货比三家的态度，无论咱们是不是真有别的供货渠道，那个齐老板都必须拿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至少下次再谈的时候咱们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不知不觉之间，西边的太阳就已经落山了，沉沉的暮色正在徐徐铺开。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再那么湛蓝，而是被一层淡淡的浅灰色所取代，视野范围之内的所有景物全都灰蒙蒙的，就好像是一张古老的黑白色照片。 一大团灰白色的雾气低低的压在头顶，清新的空气中略略有了一丝凉意，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 “糟糕，看这样子，是要下雨了，咱们得赶紧找个过夜的地方。” 话音刚落，压在低空中的那团灰色雾气就开始快速聚集，冷风一阵接着一阵。才过了短短的几分钟，就已经风起云涌，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旭阳公司这样的生产型企业位于偏远的郊区，要想找到过夜的酒店或者是旅馆，就得去往最近的乡镇。 就在刘晓杰和柔柔加快脚步之时，轰隆隆的雷声已经响起，紧接着铜钱大小的雨点子就开始落下。 俄顷之间，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磅礴的大雨狂野而又粗暴，瞬间就将视野范围内的一切裹进一片混沌当中。 一道道妖冶的闪电划过，白闪闪的光芒在天地之间跳跃着，隆隆的雷声仿佛上古洪荒怪兽的嘶吼，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特有的那种腥气，白茫茫的雨点子狠狠砸在脸上身上，隐隐的疼。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豪雨。 雨水的密集声响中，夹杂着轰鸣的雷声，竟然在群山之中激荡起阵阵回响。 这鬼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刘晓杰顶着公文包，和柔柔一起在大雨中飞跑。 在一片扯地连天的茫茫雨帘当中，远处的那个村镇已经变得模糊了，只剩下了一个朦朦胧胧的轮廓。 在磅礴的大雨当中，身上的衣裳早就已经湿透了，浑身上下水淋淋的，小风一吹冷的直打哆嗦。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了那个村镇上，并且很快就找到了落脚之地。 这是一家不大的小旅馆，旅馆的名字叫：姐妹旅馆。 当刘晓杰和柔柔走进“姐妹旅馆”的时候，全身上下还在淌水呢，就好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 二人的头发全都已经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额头上，雨水还是不停的滴落。 “还有房间吗？我们想住宿……” “双人房二百八……” “我们要两个单人间。” 旅店前台的那位大妈正在看电视，头也不抬的说道：“单人间一百八，两间三百六。” 这种路边的小旅馆，完全就是由民房改建而成，平时也就是几十块钱而已。看到二人全身湿透的狼狈模样，旅馆的那位大妈干脆就来了个狮子大开口，直接就把住宿费翻倍了。 这个旅馆简陋的惨不忍睹，单人间就要一百八十元？简直贵的离谱，就算是市区里头那些带星的酒店也到不了这个价吧？ “我们这就是这个价儿。”前台的大妈给了刘晓杰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你们到底住不住？” 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我们全都被淋成了这个奶奶样，还有别的选择吗？ 要是只有刘晓杰一个人的话，他宁可再多淋一会，也要找一家便宜点的旅馆。这不是还带着柔柔嘛，总不能让她和自己一起淋雨吧？就算是明明知道被这位前台大妈给拿捏了，也只能乖乖的交钱。 虽然很不情愿，还是取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 前台大妈随手扔给刘晓杰两把钥匙，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上楼，左手边走到尽头213和215号房。” 来到楼上的客房之后，柔柔立刻就抱怨起来：“这么破的旅馆，五十块钱我都觉得亏，竟然敢要一百八一个晚上，真是太坑了。” 花高价住这样的旅馆，确实有点坑，但眼下这个情况……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好在客房内部的装修虽然非常陈旧，却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电视机和空调。虽然确实有点差强人意，好歹也能勉强接受了。 “啥也别说了，先凑合一个晚上吧，等天亮之后再说吧。” 就这样，柔柔回到了213号客房，刘晓杰则留在215号房。 柔柔前脚刚走，刘晓杰就把湿淋淋的衣裳脱了下来，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裳。那种阴冷潮湿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适和惬意。 洗过澡之后，刘晓杰正要玩会手机，却发现手机的电量早已经严重不足。赶紧取出充电器，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每次出远门，刘晓杰都会带上那条三米长的充电线，为的就是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更加方便一些。 就在他美滋滋的玩着手机上的小游戏之时，忽然响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本能的以为是柔柔有什么事情，他想都没有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房门。 站在门口的不是柔柔，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这个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或者更老一点也说不定，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粉底，红红的嘴唇子显得非常艳丽，假睫毛长的不像话，还穿着一条很夸张的超短裙。 “您是……” “帅哥，要服务吗？” 第80章 绷不住了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赶紧说道：“谢谢，我这不需要什么服务。” 这个女人故意摆出了一个前凸后翘的夸张造型，拿捏着嗲的能让人骨头都酥掉的声音，嗲声嗲气的说道：“帅哥，一个人多寂寞呀，我的服务很好的，一点都不贵……” 虽然刘晓杰时不时的就出一次差，但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儿。 他当然不可能接受这个陌生女人的所谓“服务”，立刻就表示了拒绝：“这位大姐，我真的不需要什么服务，你还是赶紧走吧。” “不需要就不需要呗，别往外赶人呀。”那个女人竟然毫不客气的走进了房间，一屁股就坐在床上，浓烈的香水味几乎能把刘晓杰顶个跟头，“咱们先说说话儿，先熟悉熟悉再谈服务的事儿……” “别，您千万别。”刘晓杰站在门口，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位大姐，我就是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天亮了就走，真的不需要什么服务，您还是去别的房间看看吧。” 虽然已经摆出了一副“严词拒绝”的态度，但那个女人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故意摆出了一副自以为很诱人的样子，舔着嘴唇说道：“帅哥，别那么紧张，我很便宜的，快餐三百，包夜七百……” 包夜七百？ 我去你大爷的吧，有那七百块钱我干点什么不好，鬼才要你的服务呢！ 这种女人，刘晓杰连碰都不敢碰一下，一来是因为他洁身自好，再者也担心这个女人玩弄“仙人跳”的把戏，所以只想尽快的让她离开。 “大姐，我真没心思要什么服务，您还是赶紧走吧。” “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会做这一行？”那个女人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老公重病在床好几年了，家里还有两个正在读书的娃娃，没有钱真的过不下去呀，大兄弟你就只当是可怜可怜我……” 这种扮可怜的鬼话，刘晓杰但凡要是相信一个字，只能说明他的智商有问题。 “大姐呀，相信您也看出来了，我也是穷人呀。”刘晓杰无可奈何的苦笑着：“但凡要是腰包里还有几个钱，谁会在这样的鬼天气出门？我真的没有钱了，您还是走吧。” “一看你就是做生意的大老板，”那个女人不仅不走，反而凑了上来，一把搂住了刘晓杰的肩膀头子，嬉皮笑脸的说道：“你这样的大老板肯定不在乎那几个小钱儿，不如痛快痛快，最多也就是二十分钟的事儿，完事之后我就拿钱走人，谁也不耽误谁……” “大姐，您别这样……” 虽然刘晓杰极力拒绝，那个女人却毫不客气，竟然伸手去解刘晓杰的裤子。 就在二人纠缠之时，猛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呐喊：“滚出去——” 是柔柔。 柔柔显然刚刚洗了个热水澡，头发上还冒着热气呢。听到这边的动静之后，柔柔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仅仅只是裹了一条浴巾就冲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这副情形，柔柔顿时怒不可遏，一把就将那个女人给扯开了，用尖锐的嗓音厉声大喊：“给我滚出去，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那个女人显然被柔柔愤怒的表情给吓住了，顿时就不敢继续纠缠，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要服务就不要服务呗，你吼什么吼”，然后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种女人，杰哥哥就不能和她客气。”柔柔已经被气坏了，呼呼的喘着粗气，“杰哥哥你也真是的，和她说那么多干嘛呀？直接把她推出去就好了……” “这种事情，真的很麻烦，幸好有你在。”刘晓杰尴尬的笑了笑：“你对付这种女人，比我有办法，要不然我还真的有点抓瞎呢。” “杰哥哥，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到了外面就随随便便拈花惹草的人……” “你在说什么呀？”刘晓杰无可奈何的苦笑着：“就算我要拈花惹草，也不可能找这个女人呀，你这是在侮辱我。”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柔柔嘻嘻的笑着，在床头坐了下来，一边拧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道：“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得多加小心，无论谁敲门都不能开门……” “我正想这么嘱咐你两句呢，你怎么反而嘱咐起我来了？” 柔柔哈哈大笑着说道：“我是女孩子，根本就不可能遇到这种事情，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只会盯着你这种出门在外的男人。一不小心就会中招，肯定要是吃大亏的……” “好了，好了，这些道理我比你懂，你就别再婆婆妈妈的千叮咛万嘱咐了，赶紧回房睡觉去吧。” “那我就先回房睡了，话说今天真的很累呢，我早就已经瞌睡了呢。” 就在柔柔起身要走之时，或许是因为穿着拖鞋行动不便的缘故，竟然被那条长长的手机充电线给绊了一下。 柔柔的身体猛的打了个趔趄，堪堪要栽倒的样子。 “小心……”刘晓杰下意识的伸手搀扶了一下。 也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动作不对，伴随着刘晓杰的搀扶动作，裹在柔柔身上的那条宽大浴巾竟然滑落下来，顿时春光大泄一览无余。 刘晓杰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状况，赶紧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啊！”尖叫声中，柔柔赶紧蹲下身子，拼命用双手遮挡住要害部位。 趁着刘晓杰转过身去的机会，柔柔赶紧起身，用力将那条浴巾裹紧了：“好了，好了，杰哥哥你转过身来吧。” “杰哥哥，刚才……刚才……”柔柔早已经羞的满脸通红，却还在强做镇定模样，“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 “我……我啥都没有看到，真的没看见……” 四目相对之时，二人全都尴尬万分，刘晓杰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却响了。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齐老板打过来的。 刘晓杰顿时就喜上眉梢：“齐老板打电话过来了，他终于绷不住了，我得好好的和他谈谈……” 第81章 打死我也不说 明明知道齐老板是想谈起那笔业务，刘晓杰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喂，齐老板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你说价格还可以再谈一谈？”刘晓杰用很为难的语气说道：“齐老板呀，你开的那个价是真的太高了，我准备明天再去找找另外几家供货商……” 雨水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细密而又柔和的雨点子打在窗户上，发出一阵阵密集而又细碎的声响。 刘晓杰还在和齐老板商谈着最要紧的价格问题，柔柔却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一幕：自己赤条条的样子竟然被杰哥哥看到了，实在是太难为情了。但那毕竟是杰哥哥啊，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一想到这些，柔柔就的脸就开始变得滚烫，好在杰哥哥不是好色之徒，马上就扭过身去，想来应该不会那么难堪吧…… 忽然之间，柔柔就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不应该有那么激烈的反应，后悔自己的不成熟，脑海中逐渐萌生出一个荒诞离奇的想法：若是当时自己再大胆一些，直接扑到杰哥哥的怀里，不就可以“水到渠成”了嘛！ 这个想法连柔柔自己都觉得很羞人，但却总是忍不住的会这么想：若是真的那么做了，杰哥哥立刻就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岂不是比自己偷偷摸摸的喜欢着他要好一百倍？ 在那些言情剧当中，只要女主角献上一个热吻，或者是一个拥抱，男主角就会给予非常热情非常浪漫的回应，然后就是一些缠绵悱恻的画面，再然后男女主角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一想到这些，柔柔就愈发的悔不当初，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羞涩也不应该那么难为情，当时就应该主动一点大胆一点，只要一把将杰哥哥抱住，不就可以像言情剧里的男女主角那样开启一段美好浪漫的爱情故事了嘛。 奈何这事早已经过去，就算是柔柔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只能在脑海中幻想一下那些浪漫到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就在柔柔满脸通红的胡思乱想之时，刘晓杰已经结束了这次通话，喜滋滋的对柔柔说道：“齐老板说，明天请咱们吃饭。” 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柔柔根本就不敢和刘晓杰对视，她低着头小声说道：“看来，齐老板已经有点绷不住了，准备做出一点让步呢。” “要是咱们找到别的货源，他的那批发电板就只能烂在仓库里头。所以他才会说请咱们吃饭，其实就是在再和咱们谈谈的意思。” “嘿嘿，还是杰哥哥高明。如此一来，明天就能把这笔业务搞定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这次谈判至关重要，能不能谈成就看这一下子了。”就好像班主任老师在教导一个成绩很差的小学生那样，刘晓杰很还有耐心的说道：“不过这个齐老板确实很难缠，我估计不会那么轻易谈妥，到时候你看我的眼色行事……” “怎么看你的眼色？” “只要我眨巴眼，你就狠狠的杀一杀齐老板的价格，不要有什么顾虑，只管拼命杀价就好。就算是谈崩了也不要紧，到时候我想办法给你兜底。” “我明白了。”柔柔始终低着头，完全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过了好半天才用蚊子叫唤一般的声音说道，“杰哥哥，刚才的事儿……” “刚才什么事儿？”刘晓杰明明知道她在说什么，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幕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过了好半天才好像刚刚想起来似的，笑呵呵的说道：“想起来了，你是想说浴巾掉落那个事情吧？那事赖我，我给你道个歉……” “不，不，不用道歉。”柔柔用力的摆着手，就好像是在竭力证明什么似的，“我知道那就是一个意外，真的不怪你。不过……当时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看来柔柔还在纠结刚才的“走光事件”呢。 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很轻松的表情，笑呵呵的说道：“我真的啥都没有看到，真的没有，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真的没看到？一点都没有看到吗？” “我……” 同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张丽丽的身上，大家最多也就是哈哈一笑，然后就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对于柔柔这样的小女生来说，自己的身体被别人看到了，确实不是一件小事，但刘晓杰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柔柔微微的昂着头，仰视着刘晓杰的眼睛，看着他那副窘迫的神态，忍不住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杰哥哥，你不用这么为难，就算是看到了我也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柔柔用自我解嘲的语气说道：“人家那些谈恋爱的男男女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拥抱，还旁若无人的亲嘴儿呢，我都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咱俩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咱俩这点事？ 咱俩之间真的有什么事情吗？ 为了防止柔柔产生乱七八糟的想法，刘晓杰赶紧说道：“刚才的那个事儿……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但那绝对是一个意外……” “不用解释。”柔柔低下了头，小声的嘟囔着：“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解释，就当做是咱俩之间的小秘密，好不好？” 虽然刚才的那一幕确实很难为情，但柔柔已经想通了：那并不是一件坏事，而是一件好事。 她觉得通过这次“走光事件”之后，自己和杰哥哥之间的心理距离已经在无形中又拉近了一大截，就好像初恋的少女一样，心里甜滋滋的……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房休息去吧。” “嗯。”虽然那条浴巾已经裹的很紧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次滑落，但柔柔还是下意识的用双手提着，很不好意思的从刘晓杰身边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脚步，然后就逃一般的离开了。 活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扭过头来，满脸通红的嘱咐了一句：“刚才的事……杰哥哥你可不能对别人说起哦。” “放心，放心，打死我也不说。” 第82章 火锅惨案 第二日，中午前后。 在齐老板的安排之下，刘晓杰和柔柔来到了一家档次颇为不低的酒店。 在酒桌上谈业务，是做生意的常见手段。几杯下肚之后，借着酒精的作用，很多难办的事情反而会变得好办一些。 齐老板是纵横商场多年的老手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专门安排了一场酒宴。 进入酒店包间，三人落座之后，齐老板依旧是一副热情周到的神态：“二位，想吃点什么呀？” “客随主便。” “既然二位来到了我们山城巴蜀，肯定得品尝一下最地道的巴蜀火锅。” 巴蜀火锅名动天下，早已经成为一张极具特色的城市名片，来到巴蜀肯定是要吃火锅的。 “我们巴蜀的火锅花样很多，有羊肉锅，有海鲜锅，还有菌子火锅，二位的口味……” 当齐老板笑眯眯的问起之时，刘晓杰随口说道：“就吃羊肉火锅吧。” “那就羊肉火锅。” 不得不说，这家酒店的羊肉火锅确实相当不错，每一片羊肉都切的薄厚均匀肥瘦相间，看起来就是那么的赏心悦目，堪称艺术品。涮羊肉专用的无烟碳把双耳铜锅烧的滚烫，锅子里的红油沸腾翻滚，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看着通红通红的红油，刘晓杰忍不住的面露难色，小声说道：“这样的麻辣火锅……是不是太重口了点？我吃不了辣……” 齐老板哈哈大笑着说道：“吃火锅就得是麻辣的，吃的满头大汗才过瘾，不够麻不够辣那多没意思啊。” 巴蜀火锅果然名不虚传，麻辣鲜香的口感是那么的畅快，复合味道在口腔里爆炸的感觉让柔柔很快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索性敞开肚皮吃了个满嘴流油。 刘晓杰似乎有点不适应这么重口味的麻辣火锅，象征性的浅浅吃了几口而已。 “刘总，咱们先干一个。” 当齐老板举起酒杯的时候，刘晓杰赶紧起身和他碰了碰杯，然后就一饮而尽。 “刘总海量啊。”齐老板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大杯白酒，朝着柔柔遥遥一举：“柔柔姑娘，咱俩也喝一杯吧……” “我……我不会喝白酒啊。” “柔柔姑娘跟着刘总跑业务，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呢？啥也不说了，我先干为敬。” 说话之间，齐老板就把那一大杯白酒喝下了肚，还专门朝着柔柔亮了亮杯底。 柔柔确实不能喝酒，但齐老板已经先干了，她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好像喝毒药一样喝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之后，柔柔的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好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刘晓杰知道柔柔酒量极浅，唯恐齐老板又要她喝酒，赶紧主动举起了酒杯：“齐老板，虽说咱们是生意场的对手，但到了酒桌上就是朋友，咱俩再干一个。” 连续几杯酒下肚之后，齐老板那白白胖胖的脸皮渐渐变红，就好像是煮熟了的螃蟹…… “齐老板，火锅也吃了，酒也喝的差不多，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吧。” 提起正事的时候，原本已经有了几分醺醺醉态的齐老板顿时就变得无比清醒：“刘总，我早就已经对你说过了，我那批货的最低价就是410元，真的一分钱都不能再少了……” 410元？ 你可拉倒吧。 就你那批货，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 面对这个依旧高高在上的价格，刘晓杰立刻就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齐老板真会说笑话，这样的价格比天都高。要是按照这个价，我们肯定血亏。” “你们亏不了。”齐老板的往后一仰，他的整个身体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座“肉山”，但他那双小的几乎看不到的眼睛里头却透露出精明的目光，“你们拿着我的货，去赚美元、赚欧元，大口大口的吃肥肉，总不能让我连一口汤都喝不到吧？” 齐老板竟然知道刘晓杰要用这批货做出口生意，这让柔柔非常的吃惊。 刘晓杰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事情是明摆着的，毕竟那批太阳能发电板不符合最新的国家标准，只有出口到国外才有销路。 齐老板虽然很胖，但却一点都不蠢，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还能不明白吗？ “要不然这样吧，我再退一步，每套板子400元……” 齐老板的话音刚落，柔柔就又一次主动唱起了双簧：“400元肯定不行，这个价格我们绝对无法接受，我们最多只能出230元……” “230元……这个价属实有点低。”刘晓杰当然知道应该怎样把这场“双簧戏”唱下去，他很熟练的和柔柔打着配合，“我们也不能总是想着自己的利益，也得照顾一下齐老板的感受。这样吧，240元，怎么样？” 齐老板的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尤其是他笑起来的那种神态，像极了影视作品当中的和珅和中堂：“刘总啊，我知道你是在和柔柔姑娘演双簧，这种小把戏就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了吧？” 齐老板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了，都已经修炼的快要成精了，这点小花招还能看不出来呢？ 刘晓杰谈过很多笔业务，形形色色的对手也曾遇到过不少，但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胖的不像话的齐老板，绝对是最难缠的一个。 虽然“双簧”并不是多么高明的技巧，但是在被齐老板一语道破的情况下，还是让刘晓杰感觉十分尴尬。他就促不安的在座位上扭动着身子，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柔柔啊，你先和齐老板谈着，我去上个洗手间。” 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是打破僵局的常用手段。 “好的，你去吧。” 刘晓杰起身离开之后，柔柔继续和齐老板砍价…… “齐老板，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们确实很想和您合作，但您开价太高了。” 既然“双簧”不能奏效，柔柔干脆就拿出了以堂堂之师破煌煌之阵的架势，开始刀对刀枪对枪的和齐老板“对线”：“要是你这么搞的话，我只能找别人合作。齐老板你也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吧？” 柔柔的这一招，叫做“敲山震虎”，以“找别人合作”为借口向对方施压。 奈何柔柔的谈判技巧还非常青涩，远远达不到刘晓杰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再加上齐老板本就是生意场上的千年老狐狸，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只是笑呵呵的打着太极，轻轻松松化解了她的第一波“进攻”。 紧接着，柔柔又用出了“欲擒故纵”“暗度陈仓”等等方法，但这位齐老板却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搞的柔柔越来越被动，很是有种黔驴技穷的无奈！ 第83章 有痔青年 柔柔已经把刘晓杰传授的那些手段和技巧全都给用上了，奈何她和这位老奸巨猾的齐老板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段位”上。虽然很是无奈，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反复周旋…… 为了价格问题，二人你来我往的拉锯了半个多小时，却迟迟等不到刘晓杰回来…… 刚才齐老板戳破“双簧”小把戏之时，柔柔觉得刘晓杰是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所以才以上洗手间为借口暂时回避一下，以免双方全都会很尴尬。 他都已经去去了半个多小时，怎么还不回来呢？ 上个洗手间而已，用不了这么久吧？ 一边继续和齐老板周旋，一边耐着性子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是见不到刘晓杰回来。 柔柔已经意识到有点不对头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从包间里溜了出来，来到酒店的大厅里头拨通了刘晓杰的电话：“杰哥哥，你在哪儿呢？” “我就在洗手间啊，还能在哪儿？” “你都已经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 “我……”电话那头的刘晓杰明显是在刻意的压低嗓音，讲话的语气变得古怪而又压抑：“我在洗手间里出事了……” 听了这句话，柔柔立刻就愣住了。 出事儿？洗手间里能出什么事儿啊？ “我的痔疮犯了……” 据某些不靠谱的专家说，光是国内的痔疮患者就有好几个亿，所以才有了“十人九痔”的说法，刘晓杰就是数量众多的“有痔青年”之一。 痔疮是刘晓杰的“老毛病”了，但却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毕竟只是个小小的痔疮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绝症，谁会把这样的小病小灾放在心上呢？ 完全就是因为刚才吃了麻辣火锅的缘故，再加上喝了不少白酒，才搞的刘晓杰的痔疮猛烈发作。 “你痔疮犯了？严重吗？” “好像有点严重……不过我还能挺得住。” “既然你能挺得住，那就赶紧回来吧。那个齐老板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我真的应付不了呢。还是你过来和他谈吧。” “我过不去了……现在我是菊花残满腚伤，弄的裤子上全都是血，这样的情形还怎么和齐老板谈业务？” “那怎么办呀？” “你想办法给我弄点卫生纸送到洗手间里来，餐巾纸也行。洗手间里的纸已经被我用光了……咦？怎么还在流血？” “可是……那是男洗手间呀，我不方便进去……” “里头没有别人，就我自己。” “那好吧。” 柔柔这辈子第一次走进了男洗手间，就好像是做贼一样，捏着一小包纸巾隔着洗手间的挡板递了进去：“纸来了，你拿着吧。” 刘晓杰的手从挡板后面伸了出来。 当柔柔看到刘晓杰的那只手时，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刘晓杰的那只手上满是淋漓的鲜血，就好像是在血水当中浸泡过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柔柔才终于明白过来：刘晓杰的痔疮绝非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应该非常严重。 “杰哥哥，你……”不知不觉之间，柔柔的声音都已经抖了：“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我还好……我没事儿。”刘晓杰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就好像是没有力气似的：“这点纸根本就不够用，还有没有？再给我几张……” 当那只“血手”再次从挡板后面伸出来的时候，柔柔再也忍不住了，她终于鼓足了勇气，一把就拉开了挡板。 看到眼前的这副情形，柔柔的顿时就有种心肺骤停般的惊悚，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立起来了：只见刘晓杰正坐在马桶上，脚下是一大堆沾满了血迹的卫生纸，甚至连马桶的边缘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 柔柔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整个人都傻了，就好像是中了孙猴子的定身法一样呆了两秒钟：“杰哥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刘晓杰满脸都是尴尬的表情：“只不过是痔疮犯了而已，真的没事儿。” 痔疮确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连刘晓杰自己都没有当回事，以为可以像往常那样简单的处理一下就好。想不到越擦出血越多，越搞越严重，直到把洗手间里的纸都用光了，还是止不住血…… “你都已经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儿？” “我真的没事儿？别那么大惊小怪的，这里是男洗手间，你还是赶紧出去吧，我自己想办法处理一下就好。” 看着刘晓杰裤子上的片片嫣红，柔柔就忍不住的心惊肉跳：“什么也别说了，马上去医院……” “可是……我还要和齐老板去谈业务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什么狗屁的业务？ 柔柔二话不说，一把就将刘晓杰拽了出来，扯着他的手就往外跑。 刘晓杰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早不知流了多少血，猛然站起来顿时感觉好一阵天旋地转。 “我的裤子还没有系好呢……”刘晓杰一边提裤子一边说道：“我脑袋好像有点晕，脚底下好像踩着棉花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你走慢一点……” 听了这句话，柔柔的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儿：这显然就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啊。 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柔柔顺势就把刘晓杰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头，连拖带拽不顾一切的就往外跑。 柔柔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此时此刻早已经慌乱无比。 她是真的慌了，脑海只剩下一个念头：赶紧送刘晓杰去医院，一定要快！ 毫不理会酒店中人惊奇诧异的目光，柔柔“拖架”着刘晓杰跑的飞快，一口气就冲出了酒店。 大街上车水马龙，一辆辆汽车飞驰而过，柔柔却早已经顾不得了，径直冲上了机动车道，差一点就被一辆迎面驶来的私家轿车撞上了…… “臭丫头找死是吧？这是机动车道……” 就在那个私家车司机破口大骂之时，柔柔已经拖着刘晓杰拦在了车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道：“大哥，我朋友出事了，必须马上去医院，帮帮忙吧。” 私家车司机一眼就看到了刘晓杰裤子上的大片血迹，赶紧说道：“啥也别说了，赶紧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柔柔二话不说就把刘晓杰抱上了车，讲话时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颤音：“麻烦您开快点，拜托了……” “你们想去哪个医院？” “最近的就行。” 这个私家车司机非常给力，一脚就把油门踩到底，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直奔医院而去。 刘晓杰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是那种没有血色没有活力的白，活像是燃烧过后的余烬。也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头枕在柔柔的臂弯当中，好像不受力一样软软的垂了下去。 柔柔下意识的攥住了刘晓杰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虽然心中早已焦急万分，却不得不用很轻松的语气安慰着：“杰哥哥，你别怕，别怕，坚持住，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从刘晓杰裤子里头渗出的鲜血温温热热，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惧感，柔柔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 第84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齐老板这个人，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什么样的招数没有见过？刘晓杰和柔柔唱双簧的小把戏，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刘晓杰这小子，看似精明无比，其实就是个雏儿。”一想到那批积压已久的滞销货马上就以高价销售出去，齐老板的心情就格外的好。他慢条斯理的吃着火锅，滋儿滋儿的喝着小酒，别提有多得意了。 眼瞅着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刘晓杰和那个小姑娘却迟迟没有回到包间，齐老板渐渐有点坐不住了。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刘晓杰的号码，。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刘总，你怎么还不回来呀？我还等着你喝酒吃火锅呢，咱们一边吃一边谈……” 电话那头传来柔柔的声音：“还吃个屁的火锅，你的业务找别人去做吧……” 听到柔柔的这句话，从容不迫的齐老板顿时就愣住了：这个名叫柔柔的小姑娘，明明就是个腼腆内向的乖乖女，虽然他和柔柔二人已经你来我往的谈了好几个回合，却全都保持着商业人士的风度，无论在谈价的时候多么剑拔弩张，却依旧保持着应有的风度。齐老板怎么也没有想到柔柔竟然会爆粗口： “柔柔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柔柔早就被齐老板搞的万分恼火，只不过是想做成那笔业务才不得不一忍再忍，现在她已经没心思再谈什么业务，立刻就爆发了： “你的这笔生意我们不做了，就让你那批货烂在库房里吧。” 在做生意的时候，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就会采取“极限施压”的手法，故意做出“我不做这笔生意”的态度，逼迫对方做出重大让步，这一招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要齐老板被这一招吓住，就必然会在价格上做出让步。这样的招数齐老板见多了，他才不在乎呢。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拿捏一下的时候，手机里忽然传来一阵忙音。 但柔柔却没有做出进一步的举措，而是直接结束了通话。 柔柔这个小丫头片子，该不会是真的要放弃这笔生意吧？ 难道是我玩脱了？ 齐老板已经有点慌了：虽然他一直在漫天要价，但也仅仅只是想趁机多赚一笔钱而已，但却绝对不想把这笔业务谈崩——毕竟那批货早就已经不符合最新的国家标准，要是刘晓杰不要的话，那就真的只能堆在库房里发霉。 赶紧再次拨通了刘晓杰的手机，还不等他开口呢，手机里就传来柔柔一阵劈头盖脸的怒吼：“你烦不烦呀？杰哥哥正在手术室呢，我没时间和你磨牙……” 听了这句话，齐老板立刻就懵了：刘晓杰在手术室？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吃火锅呢，怎么就去手术室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柔柔姑娘，请你把手机交给刘总，我要和他谈谈。” 柔柔的语气生硬而又无礼：“杰哥哥正在做手术，没时间和你说话。” “你们在哪家医院？”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家医院，反正就在马路的北边……” 这个小地方拢共也没有几家医院，在路北的医院只有一家。 齐老板还想说点什么，柔柔却早已挂断了电话。齐老板越想越不对劲，赶紧开车直奔医院而去…… 当齐老板赶过来的时候，柔柔正在手术室外焦急的踱着步子。 虽然割痔疮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手术，但小手术也是手术啊，而且杰哥哥还流了那么多血。尤其是刚才在那份“手术知情告知书”上签字的时候，柔柔的手都是抖的。 柔柔这样的小女生，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事”。她在手术室外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刀尖上，不时把目光投向手术室紧闭的房门，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煎熬…… 齐老板做梦都没有想到，刘晓杰真的进了手术室，看这个架势他的病情应该非常严重。 “这……好端端的正吃着火锅呢，怎么就……怎么就搞成了这个样子？刘总他这是得了什么病呀？” 痔疮这种病就是典型的“难言之隐”，轻易不愿意对别人提起，尤其是齐老板这样的外人，所以在说起刘晓杰的病情之时，柔柔只能模棱两可含含糊糊的说道： “杰哥哥的身体突然出现了点状况，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医生说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哎……怪不得柔柔姑娘说不想和我谈那笔生意了呢，原来刘总的病情如此严重。”齐老板的脸上全都是关切的表情，活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家老大哥，“你们千里迢迢来我这谈业务，刘总却突然患病，无论怎么说我都不能袖手旁观。刚好我认识这家医院的副院长，让他给你安排最好的医生，住最好的病房……” 明明知道齐老板是在逢场作戏，柔柔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和他说了几句客套话：“齐老板的这份好意我们心领了，杰哥哥正在做手术呢，就不用你费心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必多此一举了。眼下这个情况，咱们的那笔业务不妨先放一放，毕竟业务再怎么重要，也没有刘总的健康更重要……” 虽然齐老板好话说尽，但他最关心的还是那笔业务。 还谈业务？ 刘晓杰都已经这样了，还谈个屁呀！ 柔柔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冷冷的说道：“齐老板，这笔生意还是算了吧，咱们以后再合作。” 所谓的“以后再合作”不过是一句委婉的客套话，真正的潜台词就是：这笔生意已经凉了，而且凉透了。 齐老板在生意场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听不懂？ 齐老板只是单纯的想要多赚点钱，而不是彻底搞黄这笔生意，听了柔柔的这几句话，立刻就慌了：“别等以后啊，咱们这些还可以合作，那笔业务还可以再谈谈嘛……” “齐老板，我希望你能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你遇到这种状况，你还有心思和谈什么业务吗？” 齐老板顿时无语，只能乖乖的手术室外等着…… 第85章 最佳辅助 西边的太阳正在缓缓的收起耀眼的光芒，余晖播撒在大地上，绚烂的金黄逐渐从变成了更加柔和的橙红色，就好像是一幅绚丽的油画。 当刘晓杰被医生从手术室推出来的那一刻，柔柔立刻就迎了上去：“医生，手术进行的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不过病人的血压还是偏低，需要好好的住院观察几天，在这期间最好不要有什么剧烈的活动。”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刚刚做完手术的刘晓杰脸色有些苍白，神态之间多了几分萎靡。 齐老板赶紧快步上前，推着移动病床把刘晓杰送回了病房：“刘总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刘晓杰强打精神，挤出了一个很生硬的笑容：“齐老板你也来了呀。” 此时此刻的齐老板，就好像真的是病人家属似的，表现出了极大的关切之情：“我给你打了电话，却是柔柔接的，我才知道你出事儿了，赶紧火急火燎的过来。” “多谢齐老板的关心，我的手术很成功，应该没啥大问题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齐老板不停的嘘寒问暖，就好像他真的很关心一般：“人吃五谷杂粮，就没有不生病的，啥时候等刘总的病好了，咱们再谈那笔业务……” 虽然齐老板竭力做出一副“我很关心你”的样子，但他张口闭口还是在说那笔业务，顿时就引得柔柔老大不开心 要不是这个齐老板，根本就不会横生枝节的弄出这种事情，所以一看到他那张肥脸，柔柔就气不打一处来，用非常冰冷的语气说道：“齐老板，我已经对你说的很清楚了，你的那笔生意我们不做了 “虽说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可生意还是做的嘛。”齐老板的脸上全都是生意人特有的那种精明，“总不能因为这个事，就搞的生意都不做了吧，柔柔姑娘可不能意气用事啊。”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火冒三丈，压抑已久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当场就怼了回去：“我意气用事？杰哥哥都已经这样了，哪有心思谈什么生意？” 现在的柔柔，单纯只是希望刘晓杰能够快点康复，然后尽快回去，早就已经无心再谈那笔生意了。 “杰子老弟，反正咱们的那笔生意也不急在一时，就算现在不谈以后总是要谈的嘛，不着急，真的不着急……” “已经没啥好谈的了。”事已至此，柔柔已经懒得再做隐瞒，直接就说出了实情：“齐老板呀，我不瞒你说，我们有个非洲的客户想要一批电视机，但非洲那边的情况想必也你知道，电力供应情况非常糟糕，所以才需要一批便宜的太阳能发电板。你这批发电板我们就没打算赚钱，只是希望那批电视机能赚点也就烧高香了。” “可你开价这么高，别说是赚钱了，就算是我把电视机上的利润全都补贴过来都不够，你说这生意还怎么做？” 什么样的生意都可以做，唯有亏本的生意不行。 齐老板本就是生意场的老油条，当然知道柔柔所言不虚，他笑呵呵的说道：“做生意嘛，最讲究的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价钱谈不拢咱们可以慢慢谈，价格方面我可以再给你优惠一点……” “柔柔妹子，不就是价钱不合适嘛。”不知不觉之间，齐老板就已经把称呼从“柔柔姑娘”改成了“柔柔妹子”，“每套板子我再给你便宜20块钱，这总可以了吧？” 便宜20块？ 你想的美！ 柔柔甚至懒得去听他说些什么，只是用力的摇着头。 “便宜20块钱还不行？那就便宜30块，这绝对是我的底价了，真的一分钱都不能再少了……” 柔柔早就不想和这个齐老板做生意了，已经完全没有了和他砍价的心思，根本就不等齐老板把话说完，就直截了当的说道：“要是以前齐老板能有这个态度，或许我还会考虑考虑，但是现在……我觉得杰哥哥的健康更重要。你的那笔业务还是算了吧，咱们以后再合作……” 做生意的时候，无论讨价还价的时候争执的多么厉害，都属于正常现象。最怕的就是“直接不谈”，尤其是在柔柔已经摆明“不做这笔生意”的态度之后，齐老板立刻就抓瞎了。 你的货，多少钱我都不要了，这笔生意我也不做了，这就真的完犊子了。 无论齐老板多么精明，当柔柔以无比的果断不再和他谈的时候，他连一点招儿都没有，谈话立刻就僵住了。 关键时刻，刚刚做完手术的刘晓杰小声嘟囔了一句：“柔柔啊，我的这个病不要紧，千万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公司的业务……”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就好像即将溺死在河里的人终于抓住了最后的一个救命稻草，齐老板顿时就来了精神，赶紧说道：“还是刘总明白事理，要是连谈都不谈了，那生意还怎么做？” 这个齐老板比钻进油锅里的泥鳅还要油滑，比成了精的狐狸还要难缠，死咬着高的吓死人的价格就是不肯松口，搞的这笔业务一直都没有谈成。尤其是在刘晓杰卧病在床的情况下，其实已经没啥好谈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刘晓杰忽然不动声色的朝着她挤了挤眼儿，唯恐柔柔没有搞懂，又用力的眨了几下。 眨眼，这是以前刘晓杰和柔柔商量好的“暗号”：只要发出这个暗号，二人就一个负责杀价一个负责圆场，一唱一和的演双簧。 柔柔顿时心领神会，故意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对眼前这个胖的不像话的家伙说道：“齐老板呀，不是我们不想和你做生意，只是现在这个情况……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杰哥哥的健康状况。” “杰哥哥刚刚做完手术，需要安安心心的养病，要是齐老板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不留你了。” 齐老板怎么也没有想到，柔柔竟然会直接下逐客令。 如果他真的就这么走了，那笔生意铁定会泡汤。 就在齐老板扭扭捏捏的不想离开之时，刘晓杰开始“打圆场”了：“柔柔你也太没有礼貌了，齐老板好心好意的来探望我，你怎么能赶人家走呢？生意不成仁义在，就算不做这笔业务，咱们还是好朋友嘛。” 第86章 顶级双簧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齐老板顿时双眼放光，赶紧附和着说道：“刘总说的对，咱们的那笔生意不着急，一切都要等刘总的身体康复之后再说也不算晚……” 这个时候的柔柔，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入戏了”， 从负责打配合的“辅助”升级成为“主攻手”了，她当然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杰哥哥，要是等你的身体好起来再谈，怕是来不及吧？非洲的客户月底之前就要拿到这批货，时间上也不允许呀。” 这批货要发往非洲，路途遥远需要的时间格外漫长，偏偏非洲的那个小军阀又催的很急。真要是等到“刘晓杰的身体好起来”的时候，只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 这一招就叫做“欲擒故纵”，是刘晓杰和柔柔早就商量好的战术，只不过是角色互换了一下而已。刘晓杰立刻就做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既然来不及那就算了吧。” 这批货刘晓杰肯定要的很急，要不然他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这个情况齐老板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急。 若是这笔生意真的耽误了，他的那批货就只能烂在库房里头，所以这个时候的齐老板已经彻底绷不住了，他比刘晓杰更急。 齐老板稍微犹豫了一下，猛的一拍大腿，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兜圈子了，那批货还是按照以前的老价格，300元一套，这总可以了吧？” “300？”负责“杀价”的柔柔当然不会客气，立刻就板着脸说道：“要是齐老板早拿出这个价格，这笔生意早就谈成了。但此一时彼一时……下次吧，等下次有了机会再说。” 齐老板本就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做生意的那点门道全都心知肚明，所谓的“等下次”不过是一个客套的说法，天知道下次机会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 对于刘晓杰来说，不做这笔生意，充其量也就是损失一份订单，无非就失去了一次赚钱的机会而已。但对于齐老板来说，要是搞砸了这笔生意，他的那批货就会彻底砸在手里头。 现在的柔柔，争的已经不是价格的高低，而是摆出一副“我就是不想和你做生意”的决绝态度，尤其是她那很不耐烦的表情和尖锐的嗓音，把一个任性小女孩的神态刻画的入木三分：“我们可以和齐老板做朋友，以后有了业务也会相互关照，但是现在不行。无论什么样的业务都没有杰哥哥的健康更重要。” 眼看着谈判再次陷入僵局，刘晓杰立刻就开始了表演：“柔柔啊，别把话说的这么绝，人家齐老板几次三番的和咱们谈，诚意肯定是有的，就算是价格谈不拢，还可以再谈嘛。” 柔柔故意摆出一副“臭脸”，做出了“我对这笔生意完全没兴趣的”神态，干脆扭过脸去，连看都不再看齐老板一眼了。 “柔柔啊，别耍小孩子脾气，生意还是要做的嘛。既然谈不成，那大家就各退一步好了。”趴伏在病床上的刘晓杰，艰难的抬起头来盯着齐老板的那张肥脸：“齐老板，看在我的面子上，价格方面你再优惠一点好不好？毕竟只有把生意谈成了大家才有钱赚，要是两败俱伤的话，对谁也没有好处。” 其实，柔柔在这场“双簧”中的表演相当青涩，她的演技远远达不到“收放自如炉火纯青”的地步。以齐老板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经验和阅历，原本一眼就能看出二人这是在一唱一和的“演双簧”，这么简单的小把戏根本就瞒不过他。 只是心态已经变了。 刘晓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就已经没有心思做这笔生意了。再加上二人所扮演的角色已经得到了“史诗级”的加强，齐老板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就是砍价的“主攻手”，经验丰富的刘晓杰不过是个“辅助角色”而已，立刻就中招了。 无论多么老套陈旧的谈判方法，只要有用就是好办法。 齐老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好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既然柔柔姑娘都已经这么说了，我就先退一步，每套板子280元，我发誓这绝对是我的最低价了……” 还不等齐老板把话说完，柔柔用鼻子发出了一个表示不屑的声音：“280元？说来说去才便宜20块钱啊。还不够我们重新打包装的费用呢。这样吧，我说个一口价，要是齐老板觉得行，咱们就签合同，要是不行那就一拍两散。” “什么价？” “200元。” 听到这样的价格，齐老板脸上的肥肉立刻就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就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连嗓门都变得尖锐起来：“200元？柔柔妹子你开的什么玩笑？哪有你这么砍价的？你干脆到大街上去抢好了……” “反正我就出200元，你爱卖不卖。” 200的价格，属实是低的离谱了，柔柔明明知道对手无法接受，还是故意开出了这样的价格，其实就是极限施压的老套路。 “200确实有点低了。”刘晓杰不失时机的打着圆场：“虽说按照这个价格咱们确实有赚头，但也不能不考虑齐老板的利益。我经常对你说，做生意不能只考虑自己，要做到合作共赢大家都有钱赚才是好生意。” “柔柔啊，既然齐老板已经退了一步，你也该退一步。” 在刘晓杰的极力撮合之下，柔柔终于做出了“一点让步”，做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好吧，那就220元好了。” “220也不行。”齐老板的态度无比果断，想也不想就毫不犹豫的说道：“最少260元，要是再少一分钱，这笔生意就没法儿做了。” 其实吧，刘晓杰的心理价位是300元，现如今齐老板已经开出了260元的价码，赚头已经不少了。 虽然柔柔已经觉得这个价格相当不错，就应该赶紧敲定这笔生意，最好立刻就把合同给签了。 柔柔之所以会这么想，就是因为她还是太嫩了点。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已经谈好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价格，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于心急，必须继续“吊一下”才行：“260元？我还得考虑考虑……过几天再说吧，齐老板你也再好好想想……” 这一招就叫做欲擒故纵。 过几天？过几天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变化呢。 现在的齐老板，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尽快搞定这笔业务。 他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反正那批货原本就是赔钱货，不在乎再多亏一点，我就只当是清理库房了。这事早点搞定早安心，咱们还是尽快把合同签了吧。” 第87章 终于搞定 深沉的夜色正在徐徐铺开，窗外的灯火渐渐亮起，与天上的星月交相辉映，显得宁静而又柔和。 看到柔柔手里的那份发货单，刘晓杰如释重负般的出了一口长气：“总算是搞定了，也不亏咱俩辛苦一场。” 为了谈成这笔业务，刘晓杰和柔柔经历了太多的意外。尤其是那个齐老板，实在是太难缠了，光是价格就谈了好几轮，好在一切都已经搞定，总算是有一个非常不错的结果。 “从你的痔疮发作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已经乱了，真的打算要放弃这笔业务……”说起这个无比艰难的业务，柔柔就忍不住的唏嘘感慨起来：“想不到竟然峰回路转，居然谈成了，而且价格还这么优惠，真是让我没有想到哇。” 能够谈成这笔业务，柔柔比刘晓杰还要兴奋，就好像是个考了满分的小学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这一次我算是长了见识，终于明白了谈业务的艰难。要不是你的痔疮发作，恐怕还真的谈不成呢。” 柔柔说的很对，要不是刘晓杰的痔疮发作，她根本就无法下定“不做这笔生意”的决心。只要还想做这笔生意，就一定会被那个难缠的齐老板继续拿捏。反而是她准备彻底放弃这笔业务的时候，才终于让齐老板低头认输。 这一招，就叫做“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谈业务就好像西天取经一样，不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就不能修成正果。”柔柔嘻嘻的笑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眯成了一个条缝，活像是一只得意洋洋的小狐狸，“杰哥哥你就是神通广大的孙悟空，我是憨憨傻傻的猪八戒，咱俩默契配合，终于取到了真经。” “哪有像你这么机灵的猪八戒哦，你是孙猴子还差不多。”总算是搞定了这笔业务，刘晓杰心情出奇的好：“要不是你在关键时刻唱了一出双簧的好戏，咱们又怎能拿下那个难缠的齐老板？” “如果我是孙猴子的话，杰哥哥你就是唐僧，是我的师傅。” “不管怎么说，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了。” 刘晓杰的这句话，绝不是什么客套话，而是真心实意的肺腑之言：在这几天的时间当中，刘晓杰始终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一切事宜都是由柔柔负责。 柔柔这个小女生，不仅和齐老板签了合同，还亲自监督装车、发货，一切的一切全都做的头头是道有条不紊。 “柔柔啊，这一次的经历足以证明，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业务员了。” 柔柔嘻嘻的笑着：“都是杰哥哥教导的好，要不是你在背后出谋划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呢。哦，对了，你肚子饿了吧？我在外面买了点皮蛋瘦肉粥，你先吃点吧。” “好的，确实有点饿了呢。” 就在刘晓杰准备起身吃点东西的时候，柔柔却一把将他按住：“你是病号，得在病床上好好的养着，我喂你吃饭吧……” 你喂我？ 还是算了吧。 我得的是痔疮，不是半身不遂，根本就用不着别人喂吃喂喝。 但柔柔却执意坚持要喂他吃饭，刘晓杰拗不过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任凭柔柔拿着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喂他吃饭…… 等到刘晓杰吃饱了之后，柔柔又很贴心的收拾起了碗筷，活像是个殷勤的小妇人。 “这次跟着杰哥哥一起出差，真是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柔柔嘻嘻的笑着，就好像是个小大人一样说出了一番大道理：“电视里的那些成功人士，随随便便就能搞定一笔又一笔的大生意。现在我已经明白了，那些全都是假的，因为每一笔业务都需要付出艰辛和努力，成功从来就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柔柔忽然说道：“杰哥哥，几天之前咱们的那个小旅馆的时候，你看到了我的身体，当时我真的挺难为情的……” 说起这事的时候，柔柔已经不再那么羞涩了，她嘿嘿的笑着说道：：“现在我又亲眼看过了你菊花残满腚伤的狼狈模样，从今以后，我不用再难为情，你也不用觉得尴尬，咱俩就算是扯平了。” 这种事也能扯平？ 好吧，你说扯平就扯平吧。 就在这个时候，柔柔的手机响了。 是赵婶打过来的。 “柔柔啊，你和杰子出去谈业务已经好几天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当赵婶问起之时，柔柔立刻就说道：“业务已经谈成了，只是我们出点了事儿……” 听了这句话，赵婶的语气立刻就变得无比焦急：“你出什么事儿了？” “我没出事儿，是杰哥哥出事了。” “杰子出什么事了？” “他刚刚做了个手术，现在还在住院呢。” “做手术？他怎么了？” “柔柔，把手机给我，我给赵婶解释一下。” 接过了柔柔递过来的手机，刘晓杰简简单单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赵婶您不必担心，我只不过是做了个小小的痔疮手术而已，再在医院住几天就可以回去了……” “你做手术了呀，让柔柔好好的照看你……” 说起这个事情，连刘晓杰都不好意思起来：“出门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的向您保证，一定要把柔柔照顾好。想不到现在……却是她在照顾我。这事弄的，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你们俩就别再讲究这些了，彼此之间一定要相互关照。柔柔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这笔业务能够谈成，柔柔出了很大的力气，签合同、装车、发货全都是她做下来，我却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 在米婶东拉西扯的闲聊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才终于结束了通话。 刘晓杰正要把手机还给柔柔，却发现她早就已经睡着了。 柔柔倚着刘晓杰的一条手臂，睡的正香。 在刘晓杰住院治疗的这几天当中，柔柔始终在不眠不休的照料着他，连个囫囵觉都没有睡过，还要和齐老板签合同发货，早已经累的疲惫不堪，现在终于支撑不住了，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时间仿佛已经完全静止了一样，柔柔的呼吸声与病房里特有的那种安宁融为一体。即便是那些从外面传来的轻微声响，似乎已经成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背景音…… 第88章 新业务 当柔柔和刘晓杰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数日之后了。 刚刚回来的柔柔，就像是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终于凯旋归来的勇士一般，连说带比划兴致勃勃的诉说着这次“冒险经历”：“那好齐老板真的比狐狸还要精明，难缠而又棘手，搞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连杰哥哥都没招儿了……” “……后来杰哥哥的痔疮发作，我才终于下定决定不再谈这笔业务，那个齐老板当时就绷不住了……” 听了柔柔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后，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要不是杰子的痔疮及时发作，这笔业务还真的拿不下来呢。一个痔疮，拯救了一笔大业务，要是这么说的话，杰子的这个痔疮就是一枚亮闪闪的军功章啊……” 张丽丽不停的朝着刘晓杰挤眉弄眼，故意用一种恶趣味的口吻说道：“刚才我听柔柔说起你菊花残满腚伤的样子，就觉得十分有趣。赶紧把裤子扒下来，让我好好的欣赏欣赏那枚军功章！” “丽姐你就别取笑我了。”刘晓杰不好意思的笑着：“痔疮这种事，本就是难以启齿的难言之隐，却被你们当成笑话来说，以后我老人家这张脸还往哪儿搁？只怕我那光辉伟大的形象，会因为这个小小的痔疮而毁于一旦了……” 就在众人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之时，诸葛云笑呵呵的说道：“有个事情我正要向杰哥汇报呢，昨天晚上非洲的阿明学长又下了一笔订单，他订购了1500套军装。” 订购军装？ 阿明手下那些所谓的战士，绝大多数都是临时从各个部落拼凑起来的“杂牌军”，以前的时候都是穿着牛仔裤拖鞋去打仗。现如今却要订购制式军装，明显就是不想再玩游击队，开始鼓捣起正规军了。 “他想订购什么样的军装？” 诸葛云指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几幅图片说道：“这是阿明学长发过来的服装效果图，全都是仿照法国军队的制式军装……” 看着图片上那套军装的样式，刘晓杰立刻就发出了牙疼般的声音：“这玩意一看就不便宜吧？” “真正的法国制式军装，肯定便宜不了，这一套下来至少得四五千块钱。不过阿明学长订购的不是正版货，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也就行了，也没啥具体的标准。我咨询过相关的厂家，这样的一套军装差不多得五六百块钱的样子。” 五六百块钱一套，这还是按照最低标准弄出来的样子货，1500套的话，光是成本就得七八十万。 七八十万啊，不是个小数目。 虽说现在的星火公司已经有了一百多万的“身家”，但那只是一个账面上的数字，方方面面都在占用资金。 刚刚给阿明发过去的那一千四百台电视机和发电板还没有到货呢，现在的刘晓杰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你给他报价多少？” “我报价15万美元。” 15万美元，就是百十来万人民币，光是这批军装就能赚二十多万元，利润相当可观。 早已经和阿明打过交道了，这个非洲小军阀的信誉还算不错，这笔钱肯定能赚到手。只是眼下公司真的拿不出这么多本钱。 “要不……”柔柔小声说道：“咱们大家再凑一凑？我再让我妈把家里的存款拿出来……” 只要遇到资金难题，就让大家“凑份子”，这种事有过一次就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总是这么干。 哪有让员工掏自己腰包给公司做业务的道理哦？ 不到万不得已，刘晓杰绝对不会那么做。 “其实吧……”关键时刻，张丽丽似乎有了打算：“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丽姐你能搞到钱？” “我上哪儿给你搞钱去？”张丽丽笑着说道：“不就是1500套军装嘛，或许没有钱也能搞定。” “怎么说？” “我有个姐们儿，就是开制衣厂的。”张丽丽说道：“咱们拿着合同去找我这个闺蜜，让她帮帮忙先给咱们垫一下资，等咱们回款之后再给她钱，要是好好是谈谈的话，我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 按照正常的流程，刘晓杰必须和制衣厂签署合同，首先要支付一笔预付款。等到那1500套军装制作完成之后，就按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基本原则支付所有费用。 但这是出口贸易啊，回款通常没那么快，偏偏刘晓杰自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制衣厂垫资。 垫资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方式，但这需要彼此之间的极大信任，刘晓杰连人家的面都没有见过，一上来就让人家垫资，确实有点不大好说。 “杰子呀，虽然我和那个闺蜜的交情非常不错，毕竟你才是公司的老板啊。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穿针引线帮你介绍一下，能不能谈成就看你的本事了。” 毕竟公司的老板是刘晓杰而不是张丽丽，这事必须由他亲自出马。 “就按你说的办，你想办法联系一下吧。” 张丽丽立马掏出手机，开始给那个闺蜜打电话：“环环，忙什么呢？” “我们公司这边有笔业务……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业务，就是有点出口的活儿。你们家不是开制衣厂的嘛，我就想着这点肥水怎么也不能落到别人的田里，想和你谈谈这个事情呢。” “不，不，不是我的业务，是我们公司的业务。要不然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着老板过去和你见个面。” “今天晚上？ok，那就这么说定了。” 结束了通话之后，张丽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杰子呀，我已经和她约好了，今天晚上见面，就在我的家里……” “多谢丽姐拔刀相助。” “你先别忙着谢我，这事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张丽丽撇着薄薄的嘴唇笑道：“我这个闺蜜非常精明，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从来都只认钱不认人。要是能谈成，那是你的本事。就算是谈不成，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负责引荐一下而已。 第89章 最是交情见面初 虽然和张丽丽相熟已久，却还是第一次来到她的家里。 这是个六十多平米的小两居，虽然空间不大但却打理的井井有条。 “虽说我是咱们公司的老板，直到现在我都买不起房呢。你却已经成了有房一族，比我这个老板强多了……” “强个屁。”在刘晓杰面前，张丽丽从来都不扮演淑女，非常率直的说道：“就为了这个房子，不仅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还背上了一屁股房贷，每天都在为钱发愁。” 正在二人闲聊之时，伴随着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张丽丽的那个闺蜜终于来了。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张丽丽指着刚刚进门的那个女子说道：“她叫李佩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这个李佩环约莫二十大几岁的年纪，或者三十岁也说不定，保养的非常好的肌肤让她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脸上的妆容非常精致，穿了一身非常合身的西式套裙，俨然就是一副都市丽人的形象。 这个李佩环虽然穿着高跟鞋，却还是比身材高挑的张丽丽稍微矮了那么一点点，但丰盈的身材却多了几分玉润珠圆的成熟韵味。 “佩环你好。” “他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板……” 就在张丽丽准备介绍一下刘晓杰的时候，李佩环却已经笑了：“刘晓杰刘总，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早就听丽丽说起过你，尤其是身怀利刃与秦长基秦老板的那一战，真是难得一见的英雄壮举，思之令人神往啊……” 刘晓杰带着刀子去找秦长基讨债的“英雄事迹”，张丽丽早就已经对这个李佩环说起无数次了。 “那也是被逼无奈，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莽撞行事。”为了给对方留下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刘晓杰特意换上了唯一的一套正装，把自己捯饬的人模狗样的，看起来稍微有了那么几分“成功人士”的样子：“让你见笑了。” 无论是李佩环还是刘晓杰，都不是过来闲聊的，作为“东道主”的张丽丽也不客气，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起了正题：“环环呀，我们公司刚刚谈成了一笔业务，要生产一批服装，想找你谈谈……” 说话之间，张丽丽就给刘晓杰递了个眼色。 早已经心领神会的刘晓杰马上拿出了军装图片：“佩环呀，丽丽说你们家就是开制衣厂的，所以就想着和你合作一把，你先看看这些图片。” 人家李佩环是服装生产行业的老手了，只是拿着设计图略略的看了几眼，就面带微笑的说道：“这是仿照正规军装弄出来的样子货吧？” “佩环果然是行家，一眼就看的这么通透”刘晓杰问道：“这样的服装，要是交给你们生产的话，价格方面……” “这样的军装必须要用耐磨的面料，那东西可不便宜，而且这种服装制作起来相当繁琐……除非你们生产的数量很多，要不然的话生产成本不会低到哪里去。” “我们的客户订购了1500套。” “这个数量太小了，”李佩环微微的摇着头：“制版、打版的成本是固定的，生产数量越大才会越便宜，1500套的话……不会低560元。” 560元？ 这个价格比刘晓杰的预估稍微高了一点点，但也没有高到哪里去：“佩环呀，能不能再便宜些？” “既然刘总你开口了，又是丽丽介绍的熟人，我就给你个实实在在的价码，530元一套。” 530元，这个价格已经在刘晓杰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了。 “530元就530元，只是……”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刘晓杰马上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我们公司的资金比较紧张，这笔费用可能要等到客户回款之后才能……” 李佩环是何等精明的女子，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就已经全都明白了：“刘总是不是说要我垫资生产这批服装？” “我……好吧，就是这个意思。” “那不行。”李佩环以无比的果断拒绝了这个要求：“服装加工行业的利润本来就没有多少，只不过是赚点微薄的加工费而已。这个价格要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可以勉强接受，要是垫资那就真的不行了。” 眼瞅着就要谈崩了，张丽丽不失时机的给二人沏茶倒水：“杰子是什么样的脾气我最清楚，他宁可拿着刀子去和人家拼命，也不会赖账……” “丽丽呀，这不是赖账不赖账的问题，而且我也相信刘总的诚信。但我们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全都知道流动资金的重要性。” “我知道你弄那个制衣厂也不容易，这次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们刘总一把。” 李佩环呵呵一笑：“丽丽呀，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怎么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大喜过望，赶紧说道：“多谢佩环的鼎力相助。” “刘总不必谢我。”李佩环的脸上挂着得体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按照生意场上的规矩，我就不应该给你垫这笔资金。谁让我和丽丽是好朋友呢？而且我早听她无数次的说起过的创业经历，确实是不容易啊。面对那么大的困难，你都能挺过来，想必以后必然会有所成就。我也希望咱们以后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热心帮忙，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你要是真的想谢我，等你赚了钱之后，请我吃顿好的。”李佩环笑盈盈的看着刘晓杰：“这个小小的要求不算过份吧？”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份。”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佩环款款起身，“我还有点事情，就先告辞了。” “我送送你。” “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不用这么客气。” 送走了李佩环之后，刘晓杰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事情解决了，这次真是多亏了丽姐你呀。要不是你这个闺蜜帮忙，我还真的有点抓瞎呢。” “我这个闺蜜呀，平时就只认钱。我还以为这事很难办呢，想不到三言两语就谈成了，看来她还是很给我面子的嘛……” 第90章 马革裹尸 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照耀之下，黄昏再次悄然降临。 眼瞅着又到了下班时间，刘晓杰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小云啊，阿明那小子怎么还不给钱呀？你催一催他吧。” 诸葛云微微的摇了摇头：“我早就联系不上他了。” 货已经发过去这么久了，却始终联系不上客户，这要是搁在以前，刘晓杰等人肯定会急的火冒三丈。但是这一次，他却并不怎么着急。 毕竟阿明那小子身处枪林弹雨的战场，有几天联系不上也是正常状况。就比如说上一次卖给他的那批煤气罐吧，也曾出现过长时间“失联”的状况，后来人家不照样一分不少的把钱给了嘛。 对于非洲阿明这样的客户来说，要想让他按时按点的给钱，确实有点不太现实，所以刘晓杰准备再等几天。 “我估计……这次可能不是多等几天那么简单。”诸葛云眉头紧缩，脸上全都是沉重与不安的神色，连讲话的语气都不似以前那么从容不迫，反而充满了焦虑：“我觉得阿明学长可能是出事儿了。” 关义赶紧问道：“他能出什么事儿？该不会是真的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了吧？” 阿明这小子，原本就是一个非洲的小军阀，整天都在出生入死的战争第一线，说不准哪天一颗炮弹落在他的头上，落个马革裹尸的下场根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要是阿明这小子真的马革裹尸了，咱们的钱可就全都打水漂了呀。” 阿明这个家伙，不仅出价很高订货量也大，最关键是给钱痛快，从来都不会拖泥带水推三阻四，确确实实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客户。美中不足之处就在于，这个家伙是个军阀，而且总是在打仗，说不准哪天就会真的挂掉。 若是阿明那小子真的战死沙场，可就全完了呀。 这一次给他发过去的货很多，光是那批电视机和发电板就值14万美元，再加上那批军装也值15万美元，拢共29万美元的货，折算成人民币就有两百万之多。 要是阿明真的马革裹尸，这两百万连本带利全都得泡汤！ “我也很担心这一点。”诸葛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明显的忧虑，语速变得缓慢而又沉重，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非常不愿提起的事情：“咱们的那批货已经压在港口十几天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正常情况下，只要货物到港，阿明就应该在第一时间派人去提货。但那批货已经在港口堆放了十几天，阿明那小子却根本没有去提货，甚至还直接失去了联系，这就让刘晓杰等人更加的担忧了。 但也仅仅只担忧罢了。 毕竟非洲那边相隔万里，而且和阿明那个家伙彻底失去了联系，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唯一的念想就是阿明那小子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暂时没有时间去提货…… 诸葛云有些无奈的在电脑上查找着相关信息，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过了好半天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沉重的能让人窒息的口吻再次开口：“杰哥，咱们的那批货可能……可能要真的打水漂了。” “什么意思？” “阿明死了。”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的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脑海里一片空白，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缓过神儿来：“阿明死了？他怎么会死掉呢？你没搞错吧？” “我没搞错，他确实是死了。”诸葛云指着电脑上的那篇文章说道：“根据外网刚刚发出来的报道，阿明学长真的已经战死沙场了。” 众人纷纷凑上前来，仔仔细细的看着电脑上的那篇报道：……法新社消息，在这个非洲小国的战乱当中，政府军出动大量兵力，对“西解阵”“西国盟”等部族武装进行清剿。在长达两个星期的战斗中，政府军攻占了西撒哈拉爱国阵线联盟的营地，击毙该组织头目阿明……” 阿明真的死了！ 看到这篇刚刚发出来的外国报道，刘晓杰等人全都傻眼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却全都哑口无言。 阿明那小子的老窝已经被端了，他本人被击毙，这就是正儿八经的“马革裹尸”呀。 对于这场发生在非洲的战争，刘晓杰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反正他们那边已经打了很多年，就算是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他都懒得多看一眼，但是现在不一样啊。 阿明那小子那还欠着我两百万呢，他这一死，那笔钱岂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关义的脸色非常难看，有些神经质的小声嘟囔着：“阿明这小子真是太不地道了，你说你就不能晚死几天吗？哪怕是等你把那两百万给我们打过来再死也好哇，偏偏在这个时候死……这特么的可真是太要命了……” 两百万的货款啊，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就这么烟消云散了，直接就把刘晓杰搞了个欲哭无泪。 整整两百万啊，说没就没了，柔柔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就急的眼含热泪：“这……这可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 “亏了就亏了呗。”虽然早已经郁闷的想要拿脑袋往墙上撞，但刘晓杰还是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大咧咧的说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只要想想办法总能度过难关，当初那么多的沟沟坎坎我都挺过来了，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刘晓杰的乐观积极态度确实让柔柔有了那么一丝虚无缥缈的踏实感，但这种话没有营养的漂亮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那是两百万啊，不是两百块！光说漂亮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若是这两百万全都是自己的本钱，亏了也就亏了。谁让自己碰到这种破事呢，但这里头还有人家李佩环的一部分呢。 那1500套军装，光是成本价就有好几十万，这笔钱全都是人家李佩环垫着呢。 总不能说因为阿明死了，就让李佩环跟着倒霉不给她这笔钱了吧。更何况这事本就是张丽丽一手促成的，要是真的那么做了，不仅对不住李佩环，更对不住张丽丽。 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刘晓杰真心做不出来。 但眼下公司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呀。 “遇到这种状况，谁也没有办法，这一次我认栽了。”刘晓杰用力的咬着牙，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而又沉重，过了好半天才终于说道：“丽丽姐，你给李佩环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下。无论如何，我都得给她一个交代才行。” 第91章 这个教训真贵 当李佩环来到公司的时候，西边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李佩环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先是满面微笑的朝着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就把目光投向了刘晓杰：“刘总，我听丽丽说你们公司出了点小小的状况？” 岂止是小小的状况，我白白损失了两百万啊。 为了阿明的那笔业务，刘晓杰和柔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那批便宜的发电板，又托了张丽丽的关系从李佩环的制衣厂“赊”了一批军装，原本以为可以血赚一笔，想不到却亏的连裤衩都不剩。 虽然刘晓杰已经郁闷了个半死，但是当李佩环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还是强打精神，故作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脸上挂着礼貌而又不失热情的微笑：“确实有笔业务没有做好，主要是非洲那边的客户出了点问题……” 足足两百万啊，说没就没了，好端端的一笔大业务却搞成了这个样子，刘晓杰却没有垂头丧气一蹶不振，而是不紧不慢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非洲的那个客户已经死了，我们公司承受了巨大的损失……” 李佩环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但她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用非常得体的语气说道：“做生意嘛，当然是有亏有赚，尤其是这样的出口生意，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意外都不算意外，想必刘总早就已经想好了应付的办法吧？” “环环姐，您叫我杰子就行，别总是刘总刘总的。” “好的，杰子。” 刘晓杰端起了面前的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那批往非洲出口的军装是环环姐帮我们公司垫资生产的，虽然我们亏了，但绝对不能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吃亏。不过呢，眼下我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垫付了好几十万的资金，到了这个时候刘晓杰却说拿不出钱来，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已经急眼了。但李佩环却不急不躁，只是笑盈盈的等着他把话说完。 “出现这种状况，其实和环环姐没啥关系，所有的损失我们会自行承担，但眼下我们公司的流动资金拢共就只有不到三十五六万，我先给环环姐打过去三十万，剩下的那一部分我会慢慢想办法……这可能会需要一点时间，但我一定会一分不少的把钱给您……” 先给三十万，剩下的那一部分延期再给，这就是刘晓杰给李佩环的交代。 李佩环端起茶杯，升腾起来的水汽让她那张妆容精致的面庞显得有些模糊，她稍稍沉吟了三两秒钟才终于开口说道：“先给三十万？当初咱们约好了到期就给钱，现在你又这么说，真的让我很为难呀。” 李佩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刘晓杰哑口无言了。 关键时刻，张丽丽挺身而出：“环环呀，要不然这样吧，剩下的那笔钱算在我的头上，就算你信不过杰子，总应该信得过我吧？” 听了张丽丽的这句话，李佩环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丽丽你这么说，那就真的太见外了。我不仅信得过你，同样也信得过杰子。想当初，他宁可提着刀子去冒险，也没有赖了别人的债，有这样的英雄壮举，我一点都不担心这笔欠款。” “多谢环环姐的理解和宽容。我一定……” 李佩环微微的摆了摆手：“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人品我信得过，要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答应给你垫资。” 原本以为李佩环是个死认钱的女人，但她却没有那么做，三言两句就同意了延后付款的条件。 “环环姐这么通情达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不我给你写个字据什么的吧……” “字据？”李佩环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尤其是那副眼角下弯嘴角上翘的表情，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我相信的是你的人品，而不是什么白纸黑字的字据。真的没那个必要！” “那……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再次感谢环环姐。” 李佩环笑着说道：“别这么客气，咱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客客气气的把李佩环送走之后，星火公司的“五虎上将”全都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诸葛云才终于开口说道：“这一次咱们亏的血本无归，真的不怪别人，责任完全在我的身上。是我没有把控好风险……” 诸葛云说的太对了，这次之所以会败的这么惨，最主要的原因就只有两个字：风险。 阿明那小子开出的价格确实很高，而且给钱相当痛快，从来都不会磨磨唧唧的拖延，更不会抠抠索索的找借口扣钱，按说这样的客户绝对是最顶级的优质客户。 但阿明是个军阀呀，他每天都在打仗，出没于枪林弹雨当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伸腿瞪眼见阎王。大家只是看到了和他做生意的巨大利润，却被利润蒙蔽了双眼，不自觉的忽视了隐藏在利润背后的巨大风险。 就比如说这一次吧，阿明这小子一死，那两百万直接就打了水漂，就算是想哭都找不到坟头。 现在大家已经明白了“风险”二字的重要性，但却明白的太晚了。 “我没有做好风险评估，就冒冒失失的和他做生意，都是我的错……” 还不等诸葛云把话说完，刘晓杰就笑了：“当初和阿明那小子做生意的时候，我高兴的都找不到北了。赚钱的时候笑嘻嘻，亏了钱也不能怪你，最主要的责任还是在我这边……” “我也有责任。”关义说道：“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好了，好了，事情已经出了，就别再追究是谁的责任了，就只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吧。” 两百万买个教训，这个教训可真特么的不便宜！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事已至此，也就只能用这种话来安慰一下自己了。 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无论谁遇到这种事，都会郁闷个半死，但是为了鼓励大家，刘晓杰还在故意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不就是亏了两百万嘛，咱们好好干，争取把这笔钱再赚回来……” 第92章 哪有什么天意 “哈哈，今天总算是没有白跑。”刚刚跑业务回来的刘晓杰精神抖擞，哈哈大笑着说道：“我把老孙的那批货倒了倒手，就赚了两千块，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张丽丽的嘴角向下耷拉着，用空洞的眼神看着窗外，有气无力的说道：“昨天咱们才刚刚损失了两百万，今天才赚了两千块你就高兴成这个样子，你可真够没心没肺的。” 自从昨天损失了那两百万之后，众人就好像丢了魂儿一样提不起精神来，只有刘晓杰容光焕发，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损失了那么多钱，我能不窝火吗？”刘晓杰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沮丧，依旧是那么的神采奕奕斗志昂扬，“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做生意亏点赚点都很正常。要是因为亏了点钱就一蹶不振，还怎么东山再起？还怎么卷土重来？赶紧振作起来！” “亏了点钱？杰哥你说的真轻松啊。”虽然诸葛云强颜欢笑，但她讲话的语气却干巴巴的，“咱们足足亏了两百万，不是两百块，还欠着人家李佩环好几十万呢，已经到这个地步，你让我怎么振作？” 非洲的那个黑哥们“马革裹尸”了，两百万全都打了水漂，这事对众人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尤其是柔柔，一说起这个事情眼角就开始泛红：“我知道杰哥哥是想鼓励大家，但是……我心里堵的难受，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损失两百万就损失两百万呗，又不是世界末日，不至于把大家打击成这个样子吧？”刘晓杰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只要咱们没有被困难打倒，继续努力的奋发图强，迟早会把损失的钱赚回来。要是大伙儿全都垂头丧气，连一点点斗志都没有了，那咱们公司就真的完蛋了。” “咱们这个小公司经历了那么多的困难，还不是全都走过来了？再者说了，咱们也没到万劫不复的绝境呀。” 完全就是为了鼓舞士气，刘晓杰故意“报喜不报忧”：“就算是损失了两百万又能怎样？和以前相比，咱们公司已经强太多了，不仅有了很不错的口碑，还积累了大量的客户……” “最要紧的是……”刘晓杰下意识的看了看众人，语气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就算咱们公司啥都没有了，这不是还有诸位兄弟姐妹嘛。你们才是公司的核心资产呀！” 听了这句话，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垂头丧气的表情顿时一扫而空，张丽丽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困难打不倒的才真英雄，我算是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不就是两百万嘛，没了没了吧。只要咱们几个人齐心协力的好好干，迟早会赚回来。” “这就对了。”为了进一步鼓舞士气，刘晓杰充分发挥自己“特别能忽悠”的专长，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我的老祖宗刘备……就是桃园三结义的那个刘备，大家都知道吧？” 刘备？ 刘备刘皇叔和公司有什么关系？ 刘晓杰笑嘻嘻的说道：“想当年，我的老祖宗刘备不错是卖草鞋的小商小贩，他经历了无数次的惨败，最恓惶的时候连老婆孩子都弄丢了，但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而是和他们的铁哥们一起屡败屡战，最后终于三分天下，成就了昭烈皇帝的赫赫威名。” “杰哥哥，刘备真是你的老祖宗嘛？” “当然是啊。” “这种鬼话也就只能骗一骗柔柔。”张丽丽哈哈大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想用刘备的故事激励大家，但也用不着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说是刘备的子孙吧？” 刘晓杰嬉皮笑脸的说道：“刘备姓刘，我也姓刘，说不准五百年前真的是一家呢。” “五百年前是一家管个屁用？人家刘备都已经死掉一千八百多年了。” 就在张丽丽和刘晓杰说说笑笑之时，诸葛云忽然笑呵呵的说道：“杰哥是不是刘备的子孙，这事谁也说不准，但眼下咱们公司的局面，确实像极了当年的三国故事。” 听了诸葛云的这句话，就好像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似的，张丽丽歪着脑袋看了看众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神秘表情：“小云，你还别说，咱们这几块料，还真的有点像呢。” “杰子姓刘，阿义姓关，我姓张，凑到一起这不就是三国故事里的刘关张三人组嘛。”说完这句话之后，张丽丽马上又指了指诸葛云：“小云你姓诸葛，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更像了！” 刘晓杰、关义、张丽丽这三人的姓氏，确实像极了桃园三结义的刘关张。而诸葛云则更像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诸葛亮！ 这几个人凑到了一起，不是就一千八百多年前那个三分天下的“蜀汉班底”嘛！ “杰哥哥是刘备，义哥是关义，丽丽姐你是张飞，小云姐是诸葛亮……”柔柔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那我是谁呀？” “你就是赵云赵子龙呀。” 柔柔姓赵，所以大家才称她母亲为“赵婶”。 “人家赵云厉害的很，曾经在长坂坡杀了个七进七出，我却什么本事都没有，我觉得一点都不像。”柔笑着说道：“我听说刘备的耳朵很大，杰哥哥的耳朵却一点都不大，不象；关云长是卧蚕眉丹凤眼的红脸大汉，义哥的眼睛这么小，也不像。” “丽丽姐这么漂亮，也不像满脸络腮胡子的张飞张翼德。”柔柔扭过头去看了诸葛云一眼：“反而是小云姐，确实有点像是算无遗策的诸葛亮……” 诸葛云哈哈大笑着说道：“杰哥不过是说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小云姐，难道你不觉得咱们几个人凑到一起，确实很像三国故事里头的人物吗？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的命运吧，说不准咱们也能像古人那样成就一番大事业呢。” 诸葛云从来就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只是认为这就是一个单纯的巧合而已。 无论是不是巧合，至少刘晓杰已经把众人的士气给鼓舞起来了。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下班吧。回去之后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咱们还要继续奋斗呢。” 就在诸葛云准备关闭电脑的时候，电脑上忽然弹出了一条消息，她稍微愣了一下，旋即就用变腔变调的语气大喊了一声：“等等，大家先不要走……” “小云，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诸葛云的声音变得压抑而又沉闷，透着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沙哑：“阿明……上线了！” 第93章 满血复活 听了诸葛云的这句话，众人顿时就停止了所有动作，火急火燎的凑到了电脑前。 几双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盯着出现在视频对话框的那个人：确确实实就是那个非洲的小军阀阿明，如假包换。 柔柔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声的嘟囔着：“他不是已经战死沙场了吗？怎么他又活了？” 一个已经挂掉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复活的，“死而复生”之类的说法纯粹就是瞎掰。 阿明这小子又不是耶稣，怎么可能在死去之后再活过来呢？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他根本就没有死。 视频对话框中的阿明显然也注意到了刘晓杰等人，还面带微笑的朝着大家点头致意呢。 虽然刘晓杰等人和这个远在万里之外的非洲小军阀没啥交情，但看到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众人无不笑逐颜开。 不管怎么说，只要阿明这小子还活着，那两百万就还有希望啊。 虽然刘晓杰一直都在口口声声的说着“那两百万没了也就没有吧”的话语，但那不过是为了安慰大家而已。 毕竟是两百万啊，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 虽然早就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大家却全都舍不得离开，一个一个全都眼巴巴的守在电脑前，看着诸葛云和这个非洲的客户诉说着什么。 “那篇外国的报道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而且说的有时间有地点，还指名道姓的说已经把他击毙了，我还以为他真的已经马革裹尸了呢，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没死，哈哈……” 张丽丽嘿嘿的笑着：“看来外国的报道很不靠谱啊。” “想不到法新社这种全世界知名的新闻媒体也会搞出这种乌龙，真特么的……害的老子差点尿裤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诸葛云笑着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阿明：“据阿明学长自己说，光是今年，媒体就已经报道过四次他被击毙的消息了，现在不照样活蹦乱跳的和我聊天？” “这些个老外记者，整天瞎扯淡胡咧咧，人家明明活的好好的，却说他已经被击毙了，幸亏他没死……” 从亲眼看到阿明的那一刻开始，众人就全都笑逐颜开，尤其是诸葛云她笑的比谁都开心：“其实那些外国记者也不全都是胡说八道，虽然阿明学长全须全尾好端端，但他的营地确实已经被敌人给摧毁了。” “好在阿明学长是个聪明人，见势不妙就没有和敌人硬碰硬，而是很明智的带着队伍及时跑路，然后趁着敌人内部空虚的机会，成功占领了敌人的一座城市。” 阿明所在的那个国家，原本就没有多少人口，所谓的城市不过是个规模大一点的镇子而已。但是对于阿明来说，这次反败为胜却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阿明这小子确实不简单，竟然能使出避实击虚这一招，真有两下子，不愧是非洲版的枭雄，再过几年说不定这小子还真的能够统一那个非洲小国。” “就算他统一了整个非洲，和咱们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关义急不可待的说道：“阿明怎么打仗，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才懒得关心。小云啊，你赶紧给他提一提咱们的那两百万……” 先把这笔钱拿到手才是硬道理，说别的全都是屁话。 诸葛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毕竟那是两百万啊，是公司的全部家底，她比谁都着急。 明明已经急的火烧眉毛了，诸葛云还是一副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样子，先是寒暄客套了一番，对阿明这个小军阀表示出了充分的关心，然后又恭喜他“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的胜利，最后才用非常委婉的语气，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说起了那两百万…… 说起那两百万的时候，阿明就显得激动起来，他撇着厚厚的嘴唇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但众人却连一句都没有听懂。 “阿明这小子在说啥？” “阿明学长说，咱们公司和他一起经历了失败和成功，是可以信赖的好朋友好伙伴。这一次他之所以能够取得辉煌胜利，就是因为大量使用咱们公司提供的那些煤气罐大炮，打的敌人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别听他扯这些没用的闲白，想办法让他赶紧给钱。” “阿明学长说，他绝对不会亏待了最好的合作伙伴。昨天晚上他就已经给咱们汇款了……” 昨天就已经汇款了？ 这不瞎扯嘛。 我一分钱都没有收到，你汇个毛线的款呀。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阿明这小子还特意拿出了汇款的单据，在摄像头前展示给众人看。 从这个汇款单来看，阿明确实已经把那笔钱给打过来。 但我们怎么没有收到呢？ 刘晓杰等人全都懵了。 客户明明已经给钱了，我这边却一分钱都没有见到，这不活见鬼了么？ 要不怎么说人家诸葛云是专家呢，她马上就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关键问题：“大家不用担心，这笔钱肯定已经汇出来了……只是因为月底的缘故，他那边的银行结算系统会进行一次例行的更新维护，所以到账可能会晚一点。” 月底？ 你可别闹了，今天才23号啊，距离月底还早着呢。 诸葛云抿着嘴儿笑了笑：“自然时间和银行结算时间不是一个概念。非洲那边确实有几个国家都是从23号开始就算做是月底，比如说毛里塔尼亚、冈比亚等等国家，都是这样的。杰哥你别着急，就算是晚到账一会也不会太晚，正常情况下延迟的时间不会超过12个小时……” 诸葛云的话音刚落，刘晓杰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看到那条短信，刘晓杰顿时欣喜若狂，笑的嘴角都能咧到耳朵根子上去了：资金已经到账！ 阿明这小子，给钱就是痛快。 “你赶紧告诉阿明那小子……阿明总司令，就说咱们已经收到钱了，非常期待和他的下次合作。” “杰哥，昨天还说不和他这种风险程度很高的客户做生意了呢。”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关义早已经笑的见眉不见眼，比捡了钱还要高兴：“刚一收到货立刻就付款，这样的客户谁不喜欢？就算是有点风险我也认了……” “啥也别说了，赶紧把欠李佩环的那笔钱给她打过去，再约她吃个饭。”有了钱的心情就是爽，：“毕竟这一次人家李佩环给咱们垫了好几十万，还答应让咱们先欠着，这份人情一定要还。” 公司的资金难题已经解决，张丽丽早已经笑逐颜开：“明天吧，明天我再约李佩环，到时候咱们好好的谢谢人家。” 第94章 女式手包 当夜幕渐渐降临之时，璀璨的霓虹把这座城市点缀成为光彩夺目的不夜之城。 在“淮扬苑”酒店的包间之内，刘晓杰说道：“丽姐，在这种地方吃饭，应该对得住李佩环了吧？” 张丽丽笑道：“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吃饭不吃饭的根本就无所谓，只要意思到了就行。” “你不是和李佩环约好了八点的嘛？这眼瞅着就要八点半了，她怎么还不来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张丽丽嘻嘻的笑着：“女士出来吃饭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人家不得好好的化个妆？不得认真选件合适的衣裳？耽误几分钟也是常有的事儿……” 话音刚落，姗姗来迟的李佩环就已经进了包间：“我好像迟到了，真的很对不住。” “佩环可真漂亮。” 虽然当面夸奖是对女士的一种尊重，但这绝不仅仅只是一句礼貌性的客套话，因为今天的李佩环确实打扮的很漂亮，用“容光焕发”来形容实在是最贴切不过了。 若是单纯以容貌而论，李佩环确实并不上诸葛云那种委婉内敛的知性之美，她的五官远远不如诸葛云的五官更有立体感，但却多了几分成熟妩媚。或许是上了妆的缘故吧，李佩环的容貌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精致”这个词。 虽然容貌上比诸葛云略逊一筹，但她的身材却比诸葛云要好的多。 李佩环的身材本就凹凸有致，再加上她穿了一条微露肩的小礼服长裙，用一条镶嵌着亮片的腰带把腰身杀的很细，呈现出让人惊叹的身材曲线，愈发显得摇曳生姿光彩照人。 “刘总可真会说话。”李佩环很有风度的笑了笑，随手就将那个小巧玲珑的女式手包放在一旁，“我已经收到了贵公司打过来的款项……” “很期待和佩环的下一次合作。” “好了，好了。”张丽丽故意做出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用埋怨的语气说道：“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了？大家都已经这么熟了，还这么客套有意思吗？” “好，好。”李佩环大大方方的在张丽丽身边坐了下来：“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就让刘总破费了。” “什么刘总不刘总的，您喊我杰子就行。”刘晓杰很有风度的笑了笑：“环环姐不仅会做生意，还这么漂亮这么年轻，得亏你没去影视圈发展，要不然的话那些个女明星全都得甘拜下风。” “我可不年轻了。”李佩环笑着说道：“杰子你才是年轻有为啊，今年多大了呀？” “还差几个月就满26岁了。” “我比你大一点，让我喊我一声姐你也不吃亏。” 大一点？听了这句话，张丽丽忍不住的莞尔一笑：李佩环明明已经三十岁了，比刘晓杰大好几岁呢，却故意说成是“大一点”。 女子总是习惯性的把自己说的年轻一点，也是人之常情，张丽丽根本就不可能戳穿她的谎言。 “环环姐，你点菜吧。” “今天是你做东，还是你点吧，客随主便嘛……” “客气个什么劲啊。”张丽丽一把抢过菜单，非常熟练的点了几个菜。 张丽丽点菜很有技巧，既不会让刘晓杰花费太多，也不至于寒酸，绝对恰到好处。 “为了庆祝咱们的首次合作圆满成功，我提议大家先干一杯。” “干杯。” 老实说，刘晓杰对于张丽丽点的这种洋酒真心不怎么感冒，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的洋酒，只是面带微笑的端起酒杯，与李佩环碰了一下就一饮而尽。 “杰子啊，我早就听丽丽说过，你们的公司能够发展起来，真心不容易……” 说起自己的创业经历，刘晓杰就忍不住的唏嘘感慨，于是就简明扼要的把自己的创办公司、艰难发展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李佩环的脸上始终挂着热情而又得体的笑容：“杰子你这么年少有为，怪不得丽丽愿意跟着你干呢。” “我们公司不过是小场面，真的不值一提。” “做生意有多么艰难，大家全都有着深刻的理解，每一笔业务的背后都是艰辛的付出。别人只看到了赚钱时候的光鲜，却看不到赚钱背后的辛苦……” “别光顾着说话，咱们再干一个。” 在张丽丽的提议之下，刘晓杰和李佩环纷纷举起了酒杯…… 不知不觉之间，那两瓶洋酒就已经见了底。 刘晓杰还是头一回喝这种洋酒，开始的时候只是感觉寡淡无味，还带着一股明显的酸味儿。没过多久，酒劲儿就开始发作了，渐渐感觉到了一丝醺醺之意。 反观张丽丽，却完全就是一副浑然无事的模样 虽说是女流之辈，但张丽丽经常在外面跑业务，陪客户喝酒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真要是拼起酒来，寻常的壮汉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一连几大杯下肚，照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绝对堪称海量。 “环环姐，我再敬你一杯。” 当作为东道主的刘晓杰再次举杯之时，李佩环显然已经喝的有点高了，脸上已经泛起一片潮红，说话都不似刚才那么利索了：“不行了……不能再喝了，我的头有点晕……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话之间，李佩环就已经站起身来。 也不知是怎的，她的身子陡然一歪，似乎要当场栽倒的样子。 刘晓杰下意识的搀扶了一把，小声对张丽丽说道：“丽姐，看来她是真的喝多了，就这么让她回去我真的很不放心，要不……就麻烦你送她回去吧。” 张丽丽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搀扶着李佩环走出了包间…… 刘晓杰正要去结账买单，突然发现了放在桌角的那个女式手包。 那显然就是李佩环随身携带的物品，竟然遗落在这里了。 他赶紧拿起手包去追，却早已为时太晚。 当刘晓杰拎着手包急匆匆的跑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刚好看到张丽丽搀扶着李佩环上了一辆出租车。 走了就走了吧，反正张丽丽和李佩环是闺蜜，等明天把这个手包交给张丽丽，让她还给李佩环也就可以了。 第95章 心动不如行动 夜色已经很浓了，出租车穿行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 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的李佩环显然已经喝高了，正眯缝着眼睛打瞌睡，完全就是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 “好了，好了。”张丽丽忍不住的“噗嗤”一笑，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的酒量我还能不知道吗？别装了。” 听了这句话，李佩环顿时睁开了眼睛，刚才那副醉醺醺的神态顿时一扫而空，目光变得纯澈而又清亮。 对于李佩环的这种改变，张丽丽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就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张丽丽深知李佩环的酒量，虽不敢说是千杯不醉吧，至少今天喝的这么点酒完全没问题，就算是再喝这么点都没事，所以早就知道她是在演戏，刚才那副醉态完全就是装出来的。 “我就是想试探试探。” “试探什么？” “试探一下这个刘晓杰的人品。”在张丽丽面前，李佩环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内心：“一般情况下，像我这种身材脸蛋都很不错的女人若是喝醉了，男人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找借口送我回家，然后趁机发生点什么……” 早已经“阅人无数”的张丽丽当然知道男人的心理，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很多男人都想趁着女人喝醉的机会占点便宜，这种心怀鬼胎的男人我见多了。” “但刘晓杰却没有那样的想法，他也没有想过要送我回家，而是让你送我。”李佩环轻轻的点着头：“这就足以证明他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他算哪门子正人君子哦！”张丽丽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刘晓杰，顿时就笑了：“他这个人油滑的很，做生意的时候各种乱七八糟的小手段多着呢。他和老东西董奎发竞争的时候，经常把董奎发整的欲哭无泪……” “生意场上当然要有些手段，但做生意是一回事，人品又是一回事。”李佩环面带笑容，微微的昂起了头，她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星辰一样闪亮：“至少可以证明他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好色之徒，这就已经足够了……” 李佩环不是那种心思单纯的年轻小姑娘，不仅有手段有心计，尤其擅长洞察人性拿捏人心。 “要说杰子的人品，确实没得说，连我都佩服……”就好像刚刚意识到了点什么似的，张丽丽猛然转过头来，用惊诧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李佩环：“环环……你，你该不会是对他有什么想法吧？” “我都已经三十岁了，”李佩环发出了一声短叹：“像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对刘晓杰这样的男人有点想法，不是很正常吗？” “你对他有想法？”张丽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那副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似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就凭你的脸蛋和身材，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哦？干嘛会对他有想法呢？” “男人确实很多，但那些男人要么是垂涎我的脸蛋和身材，要么是贪恋我的那点钱财，我早就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李佩环的表情似乎有些落寞，用一种近乎于自言自语的语气说道：“三十岁呀，我都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时间不等人啊，再也容不得慢慢寻找慢慢挑选。而且吧，我觉得这个刘晓杰就很不错，至少能对我的胃口。” “我真看不出来，他到底好在哪了，他很帅吗？” 刘晓杰这个人肯定不是那种让小女生尖叫的大帅哥，单纯以样貌而言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但他却很耐看，属于那种乍一看没什么特点，但却越看越顺眼的那一种。 “我能看上他，除了因为耐看之外，最主要还是因为这个人很有上进心。”李佩环说的深有感触：“他这种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现在就是个前途无量的潜力股，所以我才要趁低抄底！” 刘晓杰很有上进心，对于这个评价，连张丽丽都深感认同：刘晓杰经历过多少艰难困苦，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而是凭借惊人的毅力和智慧，一次又一次的从困境中走了出来。 像李佩环这种已经成熟的女人，早就已经过了对爱情懵懵懂懂的那个阶段，也不再追求那种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浪漫，而是变得更加务实。 刘晓杰有能力有上进心，模样还算说的过去，而且事业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大好，确确实实就是最让李佩环心动的那种终身伴侣。 “我觉得吧……”李佩环笑了笑：“杰子和我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也算有共同语言了，肯定能合得来。唯一的美中不足之处就在于我比他大了好几岁，也不知道他介意不介意？你没有对他说过我的真实年龄吧？” “没有说过。” “那就好，先不要说，免得他以为我是个老女人就给吓跑了，白白浪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你们拢共才见过几次面而已。”张丽丽用爽朗的声音大笑着：“看你这副犯花痴的样子，是不是连结婚的时候办几桌酒席都已经想好了呀？” “这事连八字都没有一撇呢，不过我相信自己的手段。”李佩环从来就是那种非常自信的女人：“只要我稍微用些温柔手段，保证他会乖乖的落入我的情网之中。你可得好好的帮帮我哦……”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怎么帮你？” “我的好丽丽呀，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尽量帮我创造一些和他接触的机会就已经足够了。” “你是我最好的闺蜜，既然你都已经动心了，我肯定会尽量帮你创造机会，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明天我就去你们公司找他……” “明天？”张丽丽顿时就被李佩环这个想法惊的目瞪口呆：“我的环环姐呀，你也忒心急了点吧？今天晚上才刚刚见过面，明天你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我们公司呢？” 李佩环呵呵一笑，做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的那个手包好像落在酒店里了，想必杰子一定会帮我带回去吧……”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立刻就恍然大悟：“原来你早就留了后手，这种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手段，连我这种情场老油条都深感佩服啊。高，真是高明！” 光是心动没有用，必须付诸行动才行。 这就叫做心动不如行动。 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第96章 水漫金山 当刘晓杰从酒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 闻到刘晓杰身上那股浓重的酒气，诸葛云就忍不住的皱了皱眉：“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这是喝了多少啊？” “人家李佩环几次主动敬酒，我肯定得喝呀，丽姐比我喝的还多呢。” “你怎么还拿着个女式的手包？” “这是人家李佩环的包。” “她的包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今天确实喝的有点多，直到现在的我脑袋瓜子还在嗡嗡作响呢，明天再向你解释吧。”刘晓杰确实喝多了，掏出手机给李佩环发了一条“包在我处”的信息之后，二话不说就一脑门子扎到了床铺上。 正要美美的睡一觉的时候，诸葛云倚着门问了一句：“不洗洗就这么睡了？” 洗澡？我都已经喝的找不到北了，哪还有心思洗澡啊？ 已经喝高了的刘晓杰甚至懒得睁开眼睛，连外套都没有脱，直接扯过被子盖在头上就开始呼呼大睡，最多只过了三分钟，就和周公他老人家相会去了。 就在他刚刚入睡之时，朦朦胧胧中忽然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栽倒了，紧接着就听到从卫生间里传来传来的一声尖叫。还不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又是一通稀里哗啦的响动。 睡梦当中的刘晓杰猛然惊醒，随口问了一句：“小云，你在干嘛呢？” “我在洗澡啊。” 洗个澡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搞的好像地震一样？ “出什么事儿了？” “没……没事儿，好好睡你的觉吧。” 既然小云说没事儿，刘晓杰也就懒得理会，继续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关义的一声大吼：“小云，你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怎么满屋子都是水？” 水？ 直到这个时候，睡眼惺忪的刘晓杰才终于察觉到有点不对头了：因为他也听到了潺潺的水声。 诸葛云就在隔壁的卫生间里洗澡，有流水的声音实属正常，但这个声音却是从床底下传出来的呀！ 起身一看，才发现一股水流正顺着门缝流淌进来。 “小云，发生什么事情了？” “真的没事儿。” 马上就要“水漫金山”了，你还说没事？是不是一定要把这里变成太平洋才算有事啊？ “真的没啥事，只是刚才我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而已。” 滑倒了？你说的轻巧。 那水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滑倒的时候不小心把连接花洒的软管给拽断了，明天再买个新的吧。” 原来是这样啊，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就在刘晓杰准备继续呼呼大睡的时候，外面的关义已经高声叫喊起来：“杰子，快起来，水都已经漫都客厅里了。” 听到关义的呼喊之声，刘晓杰赶紧起身，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赤着脚跑了出来，看到小客厅的情形顿时大吃一惊：房里的水已经没过了脚面，塑料小凳、泡沫地垫等物都已经漂浮起来，活像是遭了洪灾一般。 仅仅只是拽断了一根小小的软管，怎么可能制造出这种“水淹七军”的大场面？ “软管断了之后，热水器也掉下来了，把旁边一个很粗的水管给砸裂了，正在冒水呢……” 听了这句话，那股醉醺醺的酒意立刻就消散到了九霄云外，顿时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间出租房是那种老式的房子，连接热水器的供电线路暴露在外，要是带电的线头接触到流水……诸葛云立刻就得变成诸葛死云！ “阿义，赶紧断电。” 话音刚落，关义已经行动起来，一把就关闭了电闸。 “怎么停电了？” “我拉闸了。” “为什么要拉闸？” “再不拉闸你的小命就完蛋了，赶紧从卫生间里出来。” “我还没有穿好衣裳呢，现在出不去。” 就在刘晓杰和诸葛云对话的时候，从卫生间里流淌出来的水更多了，连旁边的小厨房都已经被“淹”了，不锈钢的盆子和塑料物品“随波荡漾”，场面蔚为壮观。 “乌漆嘛黑的，谁也看不见你，赶紧从卫生间里出来吧我的小姑奶奶，要是连楼下的住户都给淹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当诸葛云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刘晓杰在第一时间就冲了进去。 此时此刻的卫生巾已经成了水帘洞，到处都在滋水，强劲的水流打在脸上隐隐的疼。 因为电源已经被切断，他什么都看不到，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哪在冒水：“阿义，你帮我举着手机照明，快着点吧，再磨蹭几分钟就算是大禹来了也没得救。” 关义赶紧掏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了视野。 上水的主管道已经被掉落下来的热水器砸断了，高压水流四下喷射，连接热水器的线头在墙壁上晃晃悠悠…… 刘晓杰毫不犹豫的随手扯过一把毛巾，先把断裂的水管子堵住，然后又扯下一截电线捆扎结实，总算是不再冒水了。 “再给我拿点东西？” “你要什么东西？” “沙发垫子，被子褥子，什么都行，总之一定要把门缝堵死，要是水漏到楼下，乐子就大了。” 若是任凭积水流淌必然殃及楼下，楼下的住户睡的正香之时，天花板上忽然冒水，那个酸爽也就可想而知了，必然会冲上来把三人骂个狗血淋头…… 终于反应过来的诸葛云随手拿起沙发垫子、被褥等物，将门缝堵的严严实实，然后又与刘晓杰和关义一起一点一点的让积水顺着下水道排出…… 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是把积水基本排空，三个人全身上下已弄了个精湿，活像是刚刚从水里钻出来一样。 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线路，确实没有任何隐患之后，才启动拉上了电闸，房间里顿时大放光明。 “对不起啊，我一不小心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你也真的，洗个澡也能洗出水淹七军的效果来……”刘晓杰抬头看了看诸葛云。 诸葛云的身上早就湿透了，浑身上下散发着水汽，还有淡淡的沐浴液的味道，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着前额，愈发显得美丽动人，尤其是胸前那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简直就是诱惑啊…… 关义指着她的胸口提醒了一句：“你……走光了。” 诸葛云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手忙脚乱的把披在身上的浴巾往上提了提，却露出一双能耀花眼睛的大长腿，可真是养眼呀…… “我终于明白古人说的芙蓉出水是怎么回事了……”就在刘晓杰准备调侃几句的时候，一不留神踩中了落在地上的那块香皂，顿时脚下一滑，猛然打了个趔趄…… 还不等他做出有效的反应，前额就重重的撞在洗手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这一下子，可真够劲儿啊，撞的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杰哥，你怎么样了？没有摔坏吧？” “没事儿，没事儿。”虽然已经疼的龇牙咧嘴了，刘晓杰却还在强做镇定：“就是小小的撞了一下而已……”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顿时感觉一股热流顺着脑门流淌下来。 随手抹了一把，手上全都是嫣红的鲜血！ 诸葛云已经尖叫起来：“杰哥，你的脑袋被撞破了，好大一个口子，赶紧送你去医院吧……” “不过撞了一下而已，别那么大惊小怪的，阿义去帮我找片创可贴。” 当关义翻箱倒柜的找到创可贴的时候，鲜血已经顺着刘晓杰的指缝流的满头满脸：“坏了，这个伤口好像……确实有点大，光凭创可贴可不行，看来得真的去趟医院了……” “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没必要到医院去花那个冤枉钱，到华哥的诊所包扎一下就行。” 第97章 因祸得福 当关义和诸葛云慌慌张张的把刘晓杰送到诊所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华哥，杰子的脑袋瓜破了一个大口子，您赶紧给止止血。” 华哥是刘晓杰的老乡，去年他儿子办周岁宴的时候关义和刘晓杰还过去帮忙来着呢，所以非常的熟悉。 “这个创面可不小哇。”华哥微微了摇了摇头：“光止血可不行，必须得缝几针。” “你看着办。” 别看华哥这个人看起来有点娘娘腔，办事却很利索，马上就清洗伤口，很快就在刘晓杰的脑袋上缝了几针。 “没啥大事儿，已经缝合好了，下个星期记得过来找我拆除缝合线。”华哥随口说道：“我再给你开点消炎药，回去吃吃就没事了。” “多谢华哥。” “这大半夜的，怎么会伤到头呢？又和人打架了？” 当华哥问起受伤原因之时，关义赶紧解释道：“没有打架，真的没有。” 刘晓杰则指着身旁的诸葛云说道：“是我这个朋友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弄出了点意外。” 华哥下意识的看了诸葛云一眼，笑呵呵的说道：“杰子呀，你这个女朋友可真漂亮啊。” 女朋友？你说诸葛云是我的女朋友？ 何出此言呀？ 华哥哈哈大笑着说道：“有女朋友是好事啊，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她要不是你女朋友，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洗澡呢？” “我们没在一起洗澡，真的没有。”刘晓杰急忙一五一十的说了受伤的过程，旁边的关义和诸葛云也帮忙解释了好半天，才终于让华哥相信了刘晓杰确实还没有女朋友呢。 “杰子呀，咱俩的年纪差不多，我儿子都已经有了，你怎么还单着呀？” 当华哥问起刘晓杰的个人问题之时，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这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模样，哪个瞎了眼的女生会看上我哦？” “你不是和关义合伙开了个什么公司吗？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了，怎么连女朋友都找不到呢” 刘晓杰这个人，从来就没有那么强烈的虚荣心，尤其是华哥这个老熟人面前，根本就没有必要吹牛皮，而是实事求是的说道：“我和阿义开的那个公司小的可怜，也就勉强混口饭而已，哪能和你比哦？” 别看华哥的这个诊所规模不大，但他却不是一般的有钱：他已经买了三套房，还有一辆玛莎拉蒂。 华哥的这个小诊所若仅仅只是治疗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小毛病，确实赚不到几个钱，但他却有一个捞偏门的路子：整容。 这些年来，整容之风大行其道，随随便便割个双眼皮就好几千块钱，打一针玻尿酸也得万八千的，时不时的再做个隆鼻、瘦脸的小手术，钞票哗哗的就进了腰包。 纯粹就是因为这一行来钱快，华哥就经常去美容医院接一些整容手术。虽然这种事根本就见不得光，但却赚的盆满钵满。 “要不然我帮你整个容？只需要一个很小的医疗美容手术，保证你比那些小鲜肉还要帅气，到时候那些小女生还不得哭着喊着追求你？” “整容？你可拉倒吧。”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虽然我知道你是凭整容挣钱的，但也不能把业务做到我身上吧？” 华哥笑呵呵的说道：“杰子，你的年纪也不算小了，要不然我帮你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 若是和别人谈起自己的终身大事，刘晓杰肯定会说出“年轻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之类的豪言壮语，但是对华哥这样的老熟人则没必要说那样的屁话。 这年头，谁愿意做单身狗啊。 “我认识一个小美女，是我老婆的闺蜜。”说话之间，华哥就掏出了手机，找出了一张照片：“这个小姑娘名叫小薇，人品还算靠谱……不靠谱的人我也不能给你介绍啊。你先看看小薇的模样怎么样，要是满意的话我就帮你撮合撮合。” 照片上的女孩子虽然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却青春靓丽身材也很不错，确实相当的吸引人，正是刘晓杰喜欢的那种类型。 “这个小薇在电信公司上班，无论身材还是脸蛋，都算是不错的了。而且工作体面收入稳定，唯一的缺点就是学历不高，你不介意吧？” “什么学历不学历的，我不介意。” “那就好，既然你同意了，这事就算是成了一半。”华哥是那种说干就干的爽朗性格，当场就举着手机给刘晓杰拍了一张照片：“回头我把你的照片给小薇看看，要是她没什么意见的话，我就安排你们相一相亲……就凭你这种事业有成的年人气，小薇喜欢都来不及呢，肯定不会有意见。我看你们俩就挺般配的，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这事肯定能成！” 旁边的关义则笑嘻嘻的说道：“这事就拜托华哥了哦。” “那就先这样吧。”华哥始终面带微笑：“你们先回去吧，等我这边有了消息再给你打电话。” “好勒，那我们就回去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三个人的心情全都出奇的好。 三人肩并肩的走在深夜的大街上，一路上有说有笑，诸葛云尤其的高兴：“杰哥，虽说你脑袋上的伤是因为我造成的，但你也不吃亏呀。要是没有我，哪有你这次相亲的好机会？” 关义则笑嘻嘻的说道：“小云啊，按说咱们三个人朝夕相处，就应该日久生情才对呀。现如今杰子马上就要名花有主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要是我说喜欢杰哥或者是喜欢你，这辈子非你们俩不嫁，你们信吗？” 诸葛云和关义与刘晓杰的关系确实十分亲密，但这种亲密更多是一种近乎于相濡以沫的亲情，大家在一起就好像兄弟姐妹般亲近。至于说爱情……三个人谁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所以当诸葛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关义和刘晓杰不约而同的一起摇头，异口同声的说道：“你会喜欢我们俩？打死你我们都不信。” “哈哈，这就对了。”诸葛云笑的非常开心，分别揽着二人的肩膀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把你们俩当亲人，至于说恋人……我自己都不信。我巴不得你们俩全都拥有美好爱情，过上幸福美满的好日子哩。”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磕破了头这种破事，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看来我的好运已经到了呀。商场情场双丰收，哈哈……” 虽说年轻人讲究自由恋爱，但通过“介绍人”牵线搭桥相亲，依旧是婚姻市场很常见的方式。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就是最正常的事儿，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伴侣，刘晓杰并不抵触相亲，反而充满了期待…… 第98章 我要去相亲 第二日。 当刘晓杰等人来到公司的时候，看到他脑袋上密密麻麻的绷带之时，张丽丽顿时目瞪口呆：“杰子你……你这是怎么了？昨天下班的时候还好端端，怎么今天就弄的像个伤兵一样了呢？” “昨天晚上出了点意外，不小心碰到头了。”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了露出了关切的表情：“伤的重不重？” “小小的皮外伤，一点事都没有，就是缝了几针而已。” “啊——”柔柔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缝了好几针？这还不重？杰哥哥你都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在家静养，怎么还来上班呢？” “这么一点点小病小灾还静养个事哦？”关义满不在乎的说道：“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只是磕破了头皮而已，又不是掉了脑袋，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虽然关义对刘晓杰的这点小伤小痛毫不在意，柔柔却心疼的很呢。 这丫头满脸都是关切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刘晓杰的受伤部位：“现在还疼么？” “已经没啥事儿了，不怎么疼。” “怎么会不疼呢？我伤到了小手指都疼的要死要活。你这是伤到要害部位呀……” 就在柔柔不停的嘘寒问暖之时，李佩环就来了。 今天的李佩环换上了一身职业装，愈发显得精明干练光彩照人，尤其是脚上那双细细的高跟鞋，让她的身材显得更加窈窕，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成熟女性特有的韵味与美感。 看到刘晓杰脑袋上裹着绷带的样子，李佩环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就用一种礼貌而又不失关切的语气问道：“杰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受的伤？” “昨天晚上。” “伤的厉不厉害呀？” “没事儿，没事儿，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皮外伤而已。” 像李佩环这样的女人，显然比柔柔要成熟的多，她深知只要适当的表示一下关切就好，而不是像柔柔那样总是缠着刘晓杰不停的问这问那。 关怀要适度，适可而止才能恰到好处。 李佩环面带微笑，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刘晓杰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昨天晚上真是喝的不少，收到你的信息之后才知道把手包落下了。刚好路过，我就上来拿一下……” 刘晓杰赶紧把那个手包递到了她的手中，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清脆的手机铃声已经响起。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华哥打过来的。 “杰子啊，我已经把你的照片给小薇看过了，她对你还算基本满意。接下来你们就自己接触一下吧。”电话那头的华哥说的非常干脆：“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今天上午十点，在马克西姆西餐厅你们先见一面。” “这么快？” “这种事，就得趁热打铁。” “那好，我这就过去找你。” “你找我干嘛呀？直接去马克西姆西餐厅和小薇见面就好了嘛。我只是负责牵线搭桥，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哦。先这样吧，我这边还忙着呢。” 挂掉电话之后，刘晓杰朝着李佩环做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原本还想和你聊几句呢，不过今天真的很不凑巧，我得出去相个亲……” 相亲？ 听到这两个字，李佩环脸上的微笑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僵硬，素来能说会道的她竟然呆住了。 旁边的柔柔同样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立刻就追问了一句：“相亲？相什么亲？” “有个熟人给我介绍了个女朋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听了这句话，柔柔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很不自然，就好像的一个在外远游的旅人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似的，迷茫而又失落。 李佩环好不容易才遇到了让自己心动的刘晓杰，就在她准备“把心动化为行动”的关键时刻，刘晓杰却要出去相亲了。那种感觉真的十分失落，所以她的表情和柔柔如出一辙，但她的反应显然要比柔柔快好几个节拍，马上就调整来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说道：“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耽误你的相亲大计了。祝你相亲成功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佩环就挤出了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杰哥哥，你怎么能去相亲呢？” 当柔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顿时愣住：“我怎么就不能相亲了呢？” “你……你……”柔柔搜肠刮肚想了好半天，才终于想出了一套看似合理的说辞：“昨天晚上你刚刚受伤，头上还缠着绷带呢，看起来就好像是个伤兵，显得你一点都不帅，相亲肯定不会成功的呀，还是别去了吧？” 刘晓杰笑道：“我本来就不帅呀。相亲能不能成功和脸蛋没多大关系，关键是看缘分。我都已经单身二十多年了，也该找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了。” 刘晓杰这样的年纪，正是相亲的“高峰时间段”，在熟人的介绍下出去相个亲，简直不要太正常，但柔柔却显得很不高兴…… 就在柔柔还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诸葛云已经抢先开口说道：“相亲可是大事，你就准备这么去吗？” “不这么去还能怎么去？” “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去相亲？这可不行。”诸葛云显然对这个事情十分上心：“怎么也得好好捯饬捯饬啊，至少也得换一身像样的衣裳，第一印象很重要的哦……” “我是去相亲，不是去见美国总统。” “相亲比会见美国总统重要的多，相信我没错的。” “我觉得小云说的很对。”看着刘晓杰这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装扮，连关义都在不住的摇头：“相亲这种事，最要紧的就是给对方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你穿成这样绝对不行。” “反正杰哥你也没啥像样的衣裳，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买套好点的衣服。” 第99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 就这样，诸葛云不由分说，强拉硬拽着刘晓杰来到商场的服装专柜，就好像关系要好的小姐妹打扮即将出嫁的新娘子一样，帮他反反复复的试了好几套衣裳，最后“不惜重金”给刘晓杰弄了一身正装，甚至还专门选了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 到了最后，诸葛云又把他拉到了一个发廊，不仅重新弄了一个发型，甚至还破天荒的做了一次面部皮肤护理。 穿上了一身的名牌西装，还郑重其事的打了个领带，把刘晓杰打扮的焕然一新。但刘晓杰本人却感觉很别扭，甚至有种走路不知道先迈哪条腿的拘谨。 “小云，你们把我打扮成这样，真的能行吗？”刘晓杰已经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了：“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卖保险的呢？” 诸葛云赶紧说道：“这样就挺好的。” “这么一打扮，杰子可就帅气多了。”关义笑嘻嘻的说道：“那个小薇见到你这副玉树临风的派头，肯定爱的死去活来，一定会非你不嫁。柔柔，你说杰子是不是比以前帅多了？” 柔柔的神态显得很不自然，但还是强颜欢笑的说道：“杰哥哥确实很帅，非常非常的帅气。” “哦，对了。光是这样可不行，我再去给杰哥买一束花……” “戴上我的手表。”关义赶紧把他的那块高仿的名表戴在刘晓杰的手上：“虽说我这块表是高仿的冒牌货，但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戴着之后就更像是成功人士了呢，如果我是那个小女生的话，肯定会爱上你的。” “杰哥，你这是第一次相亲，肯定没有经验。”诸葛云摆出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不停的对刘晓杰“谆谆教导”：“见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那会显得非常没有礼貌。” “你要表现的象个绅士一样，还要拿出一点骑士风度，反正就是要在举手投足之间展现出自己的男人魅力，别象个毛头小伙子一样毛毛躁躁的。” “你去了之后，点了咖啡之后，还要点几个小甜点什么的，别舍不得花钱。” 诸葛云不停的对刘晓杰千叮咛万嘱咐，那股子热情的劲头儿，真是恨不得替他去相亲一样。 “祝福杰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就这样，刘晓杰带着希望和期待，踏上了第一次相亲之路…… 自从刘晓杰出去相亲之后，柔柔显得魂不守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不仅满脸都是失落的表情，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好像丢了魂似的。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中午。 按照以前的惯例，大家都会到楼下的小饭馆去，一起热热闹闹闹的随便吃点什么，然后就继续回来上班。但是今日柔柔的心情明显不佳，甚至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和大家一起吃饭了，我想……回家休息一下。” 关义道：“既然不舒服，那你就先回去吧。” 柔柔的脸色很不好看，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低着头就往外走。 就在她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出去相亲的刘晓杰竟然回来了。 诸葛云根本就没有想到刘晓杰会回来的这么快，赶紧问道：“你没有去相亲？” “去了呀？” “那你就应该和那个小薇一起共进午餐呀，多好的机会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共进哪门子的午餐哦？”刘晓杰完全就是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哭丧着说道：“我和那个小薇见了面之后，她先是问我有没有买房……” “你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实话实说了呗。我就对她说还在和你们合租。然后她又问我有没有买车，我就说自己骑着两个轮子的电动自行车。”刘晓杰摊开双手，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知道我没车没房之后，那个小薇就说她还有别的事情，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诸葛云很是不忿的说道：“就因为你没车没房，那个小薇竟然没有看上你？” 刘晓杰无奈的摆了摆手：“现如今的这些小姑娘啊，现实的很呢。谁愿意和一个没车没房的穷光蛋谈恋爱？” 第一次相亲就以“光速失败”而告终，确实让满怀期待的刘晓杰感到有些苦恼，但柔柔却一下子就变得活跃起来：“杰哥哥你相亲失败了？那真是太好了……太糟糕了。” “你这么帅气，那个小薇都看不上你，只能说明她没有眼光，你根本就不用把这种女孩子放在心上。”刚才还情绪低落的柔柔，似乎在一瞬间心情就变好了，郁郁的表情已经消散到了九霄云外，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神采飞扬，那股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高兴劲，活像是身无分文的乞丐一下子中了五百万的特等奖：“我一直都觉得相亲这种事很不靠谱……” “杰哥哥你想啊，两个素不相识的，相互之间根本就不了解，仅仅只见一面又怎么能决定终身大事呢？”此时此刻的柔柔，不住的在刘晓杰身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就得相互了解相互支持，不仅要有共同的爱好和共同的事业，还要有共同语言，只有这样才能幸福美满……” “行了，行了。”柔柔自己都还是个小丫头呢，却像个“情感导师”一样谈论着“爱情”“婚姻”这样的话题，立刻就把刘晓杰给逗笑了：“你才多大呀，不过是个小毛孩子而已，你哪儿知道什么是爱情？”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柔柔高高的挺起胸膛，竭力做出一副“我是大人”的样子：“爱情就是要为对方付出一切……” “你可别瞎扯了。”和柔柔这种小女生谈论和爱情有关的话题，连刘晓杰自己都觉得好笑，于是马上就转移了话题：“到饭点儿了，咱们一起去吃点什么吧。” “好哇，好哇，我早就已经饿了呢。” 关义笑道：“刚才你还说身体不舒服没有胃口，想要回家休息呢，怎么现在又有胃口了呢？” “刚才我确实有点不舒服。”柔柔嘻嘻的笑着，活像是个俏皮而又可爱的小孩子：“不过现在我已经没事了，全身上下都很舒服。而且胃口好的出奇，至少能吃两大碗……” 第100章 情报 当张丽丽来到李佩环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李佩环刚刚洗过澡，正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躺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环环，赶紧换身衣裳，我带你出去泡吧。” 李佩环显然没有心情出去娱乐，懒洋洋的一动都不想动，连讲话的语气都透着慵懒：“我有点不舒服，今天晚上就不出去玩儿了。冰箱里有果汁，想喝咖啡自己弄，我实在没有心情招待你……” 张丽丽和李佩环的交情极好，三天两头来她家里做客，熟门熟路的给自己弄了一杯咖啡，笑嘻嘻的看了看无精打采的李佩环：“身体不舒服？别拿这种话搪塞我了好不好？我看你纯粹就是因为杰子出去相亲才情绪低落……” 在张丽丽这个老朋友面前，李佩环干脆就不再伪装，用一种怨妇般的口吻说道：“我还真是个倒霉蛋，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能看对眼的男人，原以为可以开始一段美好的爱情生活，想不到他竟然出去相亲，哎……” 张丽丽完全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双手捧着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笑嘻嘻的坐到了她的身旁：“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样的好消息我都没兴趣知道。” “杰子今天的这次相亲……已经黄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李佩环顿时精神一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立刻就迸射出前所未有的神采：“黄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不是说很有希望的吗？怎么会黄了呢？” 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张丽丽笑呵呵的说道：“那个相亲对象嫌他没车没房，就这么黄了呗。”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刚才还神态萎靡的李佩环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兴奋的反复搓手：“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呀。” “我说环环呀，咱们的年龄可不小了，既然你对杰子有那个意思，就别磨磨蹭蹭的。时间不等人呀……”张丽丽说的深有感触：“以前的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还年轻，对于感情的事儿一点都不着急。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好在我已经不打算结婚成家了，只想着多赚点钱，快活一天算一天。但你和我不一样，你就是奔着结婚成家相夫教子去的……” 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就比如说张丽丽吧，虽然隔三差五的换男朋友，但却是抱着一种及时行乐的态度，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结婚成家，她最大的念想就是多赚钱。至于家庭……她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李佩环和张丽丽不一样。 “今天我听到杰子和那个什么华哥打电话了，那个华哥说会继续给他介绍女朋友，你可得抓点紧呀，要是再这么不清不楚的拖延下去，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张丽丽是个阅历非常丰富的女人，她很清楚的知道男女之间谈恋爱，就得秉承着“稳、准、狠”的原则，只要选定了目标就果断出手。若是总这么耽误下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误人误己，有很大的概率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 正因如此，她才极力鼓励李佩环尽快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把刘晓杰搞定，就算不急着结婚，也要先把男女朋友的这一层关系确定下来。 李佩环不是那种十几岁的懵懂少女，这样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很难做到：“丽丽呀，你说的这些我全都懂。但我又能怎么做呢？我和杰子认识才几天呀？总不能一上来说我爱你这种话吧？” 爱情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明明已经喜欢上了人家，却又只能隐藏在心里。若是冒冒失失的说出来，很可能直接就把刘晓杰给吓跑，反而会犯下欲速则不达的错误，一定会把局面弄的更糟。 说到底，就是因为李佩环的刘晓杰认识的时间还不长，而且没有多少直接接触的机会，严重缺少最起码的情感基础。 “感情基础是需要培养的，但我哪有那个机会呀？” “在恋爱这种事情上，从来就不缺少机会，而是缺少发现机会的眼光。”就好像自己是个“情感问题专家”似的，张丽丽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佩环：“只要你有了发现机会的眼光，随时随地都有机会。” “别卖关子，你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出来。” 张丽丽嘻嘻的笑着，不紧不慢的说出一句话来：“明天下午五点，杰子要去大华公司谈一笔业务……” 李佩环赶紧追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没有然后了呀。”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是你说的机会？” 当李佩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丽丽当即就笑了，她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了戳李佩环的额头：“环环呀，平时我看你挺聪明的，今天怎么就不开窍了呢？我已经把杰子明天要做什么都告诉你了，还对你说明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这就是最有价值的情报啊。难道这还不够吗？这种事情总不能让我手把手的教你吧？” 对于李佩环来说，知道了这些信息其实就已经足够，至于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就看她自己的心机和手段了。 李佩环稍一思量，就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完美的“爱情方案”。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丽丽你的情报。” “不用谢，谁让咱们是最好的闺蜜呢。”张丽丽喝光了最后一口咖啡，笑嘻嘻的说道：“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临场发挥吧，我对你很有信心。” 李佩环不是那种没有谈过恋爱的单纯少女，她很清楚的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尤其是情场上惯用的那些小手段，不管是“欲擒故纵”也好，还是“抛砖引玉”也罢，她全都能够熟练掌握。尤其是对于人性的洞察和人心的拿捏，堪称高手中的高手。 有张丽丽这个好闺蜜在刘晓杰身边充当“金牌卧底”，就可以随时随地得到最精准的情报。而且李佩环对自己的脸蛋和身材十分自信，只要稍微用点温柔手段，保证可以让刘晓杰坠入情网之中。 对此，李佩环信心十足。 第101章 艺术细胞 当刘晓杰从大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全黑了。 因为天气阴沉的缘故，根本就看不到天上的星月。渐次亮起的霓虹灯照亮了苍茫的夜空，微风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看这样子今天晚上应该是要下雨了…… “又白忙一场。”刘晓杰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大华公司的这笔业务他已经谈过好几次了，原本很有希望谈成，想不到最后还是因为价格问题没有谈拢。虽然刘晓杰磨破了嘴皮子足足谈了将近一个小时，并且给出了一个非常优惠的价格，这个客户却得寸进尺还想杀价，以至于最后还是谈崩了。 就在他准备打个出租去回家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杰子——” 回头一看，竟然是李佩环。 昨天晚上的时候，通过张丽丽之口，李佩环就知道刘晓杰一定会出现在这里，但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了一句：“杰子呀，你怎么在这里呀？” “我来大华公司谈一笔业务。” “谈的怎么样了？” “没有谈成。”虽然业务没有谈成。刘晓杰却一点都不沮丧。毕竟谈业务这种事情，总是谈成的时候少，谈不成的时候多，刘晓杰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常态，所以他表现的非常淡然：“不过也不要紧，过几天我再想办法来谈一谈，说不准就有可能谈成呢。” 刘晓杰这种积极乐观的态度，让李佩环十分欣赏。 “环姐，今儿个你打扮的很漂亮啊，应该是要出席什么重大场合吧？” 今天的李佩环不仅化着浓浓的晚妆，还穿着一件无袖的白色礼服短裙，这显然不是日常的装扮。 李佩环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华剧院”，笑呵呵的说道：“今天约了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准备去看歌剧。” “怪不得环姐打扮的这般漂亮，还穿上了这么正式的礼服。” 李佩环微微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那个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我这一番精心的打扮算是白瞎了，只是可惜了这两张票……” 故意扬起手中的那两张剧场票，李佩环用万般惋惜的语气说道：“八百多块一张呢，真是太可惜了。” “这有啥可惜的？你找个黄牛把票卖掉就行了呗。” “我找了好半天，连黄牛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就好像临时起意一样，李佩环忽然笑呵呵的说道：“反正这两张票也卖不掉了，不如咱俩一起去看吧？” 我？看歌剧？ 刘晓杰立刻就表示了拒绝：“我这个人浑身上下连一个艺术细胞都没有，根本就欣赏不了歌剧这种高雅的玩意儿……” “其实我也欣赏不了歌剧。”李佩环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我也是附庸风雅而已，但票已经买了，现在退票为时已晚，与其白白浪费，还不如去看个稀罕，就只当是高雅一回好了。” “环姐要是想去看歌剧的话，就自己去吧，我还……” 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李佩环就抢先开口了，她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我这么一个大美女你都忍心拒绝？连这点面子也不给？” 这句话说的恰到好处，尤其是对于人心的把握，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 李佩环很巧妙的把“去不去看歌剧”这个问题，转换成为“给不给面子”的问题。看似是把决定权交到了刘晓杰手中，其实就是在无形之中加重了这句话的份量，根本就由不得他拒绝！ 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生意场的合作伙伴，总不能真的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刘晓杰的反应和李佩环所料想的完全相同，他哈哈大笑着说道：“环姐这样的大美女请我看歌剧，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这就对了嘛。”李佩环抿着嘴儿笑了笑，拉起刘晓杰就朝着不远处的“大华剧院”走去…… 当二人进到剧场里头时候，因为表演已经开始，观众席上一片漆黑，刘晓杰根本就不知道座位号在哪。 李佩环牵着他的手，好不容易上了二楼的包厢才对号入座，在松软的小沙发上坐下来，开始欣赏歌剧表演。 今天上演的是《呼啸山庄》！ 对于刘晓杰这种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个艺术细胞的家伙来说，他也就仅仅只是知道这是根据世界经典名着改编的剧目，至于剧情啊、人物啊什么的，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舞台上有个八字胡的男演员正在唱“花腔”，紧接着又有一个女演员没完没了的唱起了悠长的咏叹调。至于说他们到底在唱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懂。 在这个剧场当中，如同刘晓杰这种根本就看不懂的绝非少数。就比如说前面的那对年轻男女吧，他们的心思显然不在舞台上。 剧场二楼的这种小包厢，其实就是那种典型的“双人卡座”，坐在包厢里的男男女女绝大多数都是成双成对，他们和刘晓杰一样根本就不在乎演员的表演，而是做着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坐在前面的那一对情侣，干脆就搂抱在一起，正在嘴对嘴的“啃”呢。 这对小情侣“啃”的旁若无人十分投入，看的刘晓杰万分尴尬。 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环姐，他们唱的是个啥？那个小胡子就是主角吗？” 其实，李佩环对于《呼啸山庄》也是一无所知，但她早已经在事先做足了功课，至少她知道最基本的人物和剧情。 在剧场当中，若是大声喧哗会显得很没有素质，所以李佩环就主动朝着刘晓杰这边挪了挪身子，两个人贴的更近了。 李佩环把嘴巴凑到刘晓杰的耳边：“那个八字胡不是主角，是反派。那个穿紧身裤的年轻演员才是男一号。” “那个穿灰色长裙的就是女一号，她是男主角的恋人……” 虽然李佩环也是在不久之前才“预习”一下这部经典名着的剧情，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她“现学现卖”的给刘晓杰讲述：“他们之间的爱情其实是一场悲剧，但又不是单纯的悲剧，更多是性格使然，很难用简单的好与坏来作为判定标准……” 不知不觉之间，二人就已经贴的很近了。 第102章 邻家男孩 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尤其是当李佩环把左半边身体偎在刘晓杰右肩上的时候，刘晓杰的身体很明显的“僵”了一下，整个身子顿时挺的笔直…… 别看刘晓杰整天油嘴滑舌，其实还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立刻就变得拘谨无比，只能尽量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活像是一截木头桩子般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僵住”了。 李佩环立刻就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反应，顿时心头狂喜，立刻就知道刘晓杰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大男孩”，要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心中暗喜的李佩环顿时就有种“更进一步”的强烈冲动，恨不得立刻就“成其好事”。但她深知做到这一步就已经足够。若是再有更加亲密的接触，说不准就会把邻家大男孩一般的刘晓杰给吓住。 谈恋爱这种事，就得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虽然李佩环真的很想像真正的恋人那样“继续发展先去”，但她很清楚的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才刚刚迈出第一步，还远远没有达到“亲密无间”的地步，所以就很明智的选择了适可而止。 她稍微和刘晓杰拉开了一点点距离，在黑暗当中捏了捏刘晓杰的手背，用一种大姐姐的语气笑着说道：“杰子，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呀？” “我……没紧张。” “还说没紧张，你都已经出汗了呢。”说话之间，李佩环就摸出纸巾递给了他。 刘晓杰接过纸巾，擦了擦脖子里的热汗，故作轻松的说道：“和环姐这样的大美女坐在一起，我还真的有点不适应呢。” “怎么？以前没有和女孩子在一起过？”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就是个“初哥”，刘晓杰也不能免俗，他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说道：“谁说的？以前我是学校的时候，很多小女生哭着喊着追求我呢，我经常和班花一起出去看个电影什么的。” 从最直接的本能反应就可以看得出来，刘晓杰根本就毫无恋爱经验，所以他这种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语连鬼都骗不了，虽然李佩环连一个字都不相信，但却绝对不会戳穿。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那对小情侣发出了一连串充满诱惑的呻吟之声。虽然看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很清楚的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肯定是那对小情侣已经不再满足于搂搂抱抱，正在做出进一步的亲昵举动。 虽然这人刘晓杰感觉十分尴尬，但人家那对小情侣都毫不避讳的做出亲密动作，完全就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那么不尴不尬的做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反而是李佩环，则显得十分大方，她笑呵呵的对刘晓杰说道：“现在的年轻情侣就是奔放，真的不怕尴尬呀。你在学校谈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啊？” “我……”刘晓杰嘿嘿的笑了笑：“我可没这么大胆，最多也就是牵个手什么的……” “我也是。”李佩环主动说起了自己的“爱情往事”：“以前呀，我也谈过几次恋爱，不过那时候真的胆子很小，连一句我爱你都不敢说，只是傻乎乎的等着男生主动向我表白，结果就平白的错过了……” 毫不避讳的谈起自己以前的恋爱经历，看似有点不合时宜，其实恰恰就是李佩环的高明之处。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要说一点点的恋爱经历都没有，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信。在这种情况下主动说起，反而就是以退为进的路数，在很大程度上掌握了主动权。 “环姐还没有找到意中人？” 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无论是刘晓杰还是李佩环，都显得轻松了许多。 就好像是在和好朋友谈论一个非常轻松愉快的话题，李佩环说的轻描淡写：“找意中人？哪那么容易啊？我喜欢的人未必就喜欢我，喜欢我的我也不一定就能瞧得上眼，这一来二去就耽搁到了现在。” “环姐这是为了事业。” “别安慰我了，女人终究是要回归家庭的，但凡要是有了家庭哪个女人愿意在外面打拼？”李佩环故意用一种略带幽怨的语气说道：“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是老女人了哦……” 年龄，一直都是李佩环很不愿意提及的话题，但她却在此时此刻主动说起，不仅仅只是以退为进，还是一种试探：试探一下刘晓杰对于她这个“老女人”的真实态度。 自艾自怜的说自己是“老女人”，而不是直接问刘晓杰“我是不是老女人”，虽然意思相近，但却更加婉转也更有技巧，始终让她处于进退自如的境地。 “环姐一点都不老。”刘晓杰说道：“至少在我看来，环姐魅力十足。” 素来油嘴滑舌的刘晓杰并没有说出“你就像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也没有说“你比年轻的小姑娘还要漂亮”这种屁话，而是说出了“魅力十足”这四个字。虽然简单明了，但却足见真诚。 以李佩环的阅历和人生经验，当然知道四个字绝不是随口说说的奉承话，而是真心之言。 “我还有魅力？” “当然。” “我怎么感觉连你都魅惑不了呢？这是不是说明我的魅力不够啊？” 当李佩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立刻就笑了，而且笑的十分轻松：“我就和环姐坐了这么一会，就出了一身的热汗，你还说魅力不够？” 听了这句话，连李佩环自己都笑了，她大大方方的说道：“要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也有那么片刻，曾经对我有过什么想法呀？老实交代，不许撒谎。” “我要说对环姐你一点都不动心，我的鼻子肯定会变长。” 在这里，刘晓杰用了“匹诺曹说谎鼻子就会变长”的典故，用幽默的语气表达出了自己的真实内心，确实恰到好处。 “嗯。”李佩环故意伸手捏了捏刘晓杰的鼻子，虽然这个动作确实有些过于亲密了，但在此情此景之下却并没有丝毫过分或者唐突的意思，反而是那么的自然：“你的鼻子没有变长，说明你没有撒谎，看来我还是有点魅力的嘛……” 第103章 老牛和嫩草 从剧院走出来的时候，正下着雨。 不是那种电闪雷鸣的瓢泼大雨，而是绵绵密密的小雨。 细细的雨丝在路灯的照耀下划过一条条亮闪闪的痕迹，在霓虹的映照之下，让这个大都市愈发显得光怪陆离纸醉金迷。 “我帮环姐喊一辆出租吧。” “这离我家没多远，就别坐车了，还是走走吧。”李佩环故意做出一个俏皮的表情：“难道你不愿意和我这样的大美女逛逛街吗？” “求之不得。” “杰子呀，你这个人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没有绅士风度。” “谁说的？我不仅有绅士风度，还有骑士风度，要不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怎么会有那多小女生哭着喊着追求我呢？” “你没看到我都已经冻的打哆嗦了嘛？”李佩环笑着说道：“但凡你要是有一点绅士风度的话，现在就应该主动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 刚才在剧院看歌剧的时候，又闷又热，刘晓杰还出了一身的热汗。从剧场出来之后，确实有点冷了，而且还下着雨。 最关键之处还在于，李佩环仅仅只穿了一条无袖的小礼服套裙，白花花的肩膀头子还露着呢，肯定冷的不行。 “有风度就没温度，光顾着美可不行啊。”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他，“环姐，要不要我再说几句嘘寒问暖的话儿？” “嘘寒问暖的话语就免了吧。”李佩环裹紧了那件外套。 两个人肩并肩的沿着马路往前走，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轻松愉快的话题，虽然没有恋爱中的情侣那种你侬我侬的热烈，却多了几分轻松自在，让彼此都感觉很舒服。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相知相熟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亲切而又自然。 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到了李佩环的家门口。 就在李佩环准备上楼的时候，她故意回过头来看了刘晓杰一眼：“要不要到我家里来坐坐？喝杯茶什么的？” 通常情况下，一个女人主动邀请一个男人到她家里去，绝不仅仅只是“喝杯茶”那么简单，而是有着把关系更进一步的意思。 也不知道刘晓杰是不是没有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只是笑着说道：“今天已经太晚了，阿义和小云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就不打搅环姐休息了。” “好吧，那你先回去吧。” 面带微笑的目送刘晓杰离开之后，李佩环快步上楼，踢掉了脚上的那双高跟鞋之后，用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到了床上，然后就顺手摸出手机开始给张丽丽打电话： “丽丽呀，我已经回到家了。” “进展的怎么样？” “一切顺利。”李佩环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活像是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开始绘声绘色的说起和刘晓杰在一起时的情形：“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杰子竟然连一点点恋爱的经验都没有，我稍微碰了他一下，他立刻就傻乎乎的僵住了。那种邻家大男孩的感觉，真让我怦然心动。” 从手机的另一端传来张丽丽的窃笑之声：“环环呀，你这头老牛终于啃了一口嫩草，那种感觉还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美妙极了。”此时此刻的李佩环，就像是个刚刚坠入爱河的小女生一样，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这么多年了，我竟然又有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真的有感觉呀。要不是担心会吓住他，我真想……真想立刻就表白一番。” “稳住，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要稳住，你可千万不能操之过急呀。” “我懂，我懂。”李佩环痴痴的笑个不停：“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步一步的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我还能不懂吗？” “看来这次约会很成功啊。” “非常非常的成功。”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李佩环不是那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小女生，她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今天晚上这次不是约会的“约会”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她早就制定好了后续的“战略战术。” 当张丽丽问起“进一步的行动方案”之时，李佩环早已胸有成竹：“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借口说有点冷，把他的外套留下了，明天就可以通过送还外套的机会，再把他约出来……” 李佩环之所以要把刘晓杰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并不单纯是因为冷，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而且她对自己的这点小聪明小手段很有自信：“从今天的情形来看，杰子对我还是很有好感的。只要我明天送外套的时候再把他约出来一次，应该就可以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个屁。”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张丽丽已经开始在手机那边开始大吼了：“你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多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明明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小手段”，连李佩环自己都感觉这个安排天衣无缝，但张丽丽为什么要反对呢？ “只要一恋爱，智商就开始直线下降，这句话真的没有说错呀。”张丽丽用教训的口吻对她说道：“别犯恋爱脑的低级错误……” “我犯错误了吗？好像没有吧？” “你犯了心急的错误。你这么心急，就算是吃到热豆腐也一定会烫嘴。欲速则不达呀，事缓则圆的道理怎么就是不懂呢？昨天我就对你说过，你和杰子的这个事一定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怎么才刚刚约会了一次就急成这个样子呢？” 张丽丽的这几句话，就好像是一瓢冷水，立刻就让早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李佩环开始冷静下来。 “我好像确实有点太心急了，丽丽呀，你好好的帮我想想，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见到心爱的人就不顾一切的往上扑，只有啥都不懂的小女生才会那么干。你得成熟一点稳重一点，最好采用以迂为直的方式，从侧面出击迂回作战……” “侧面出击？迂回作战？细说一下。” “别总是死盯着杰子一个人不放，要学会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就像是个“情场教官”一样，张丽丽开始手把手的向她传授“恋爱经验”，“我们公司就那么几个人，除了我之外，也就只剩下关义、诸葛云和柔柔了。尤其是关义和诸葛云，和杰子的关系十分亲密。只要你处理好和这两个人的关系，保证可以事半功倍……” “我懂了。” 第104章 假想的情敌 当刘晓杰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关义正在电脑上斗地主，诸葛云则像往常一样捧着一本《经济学与外贸实况》看的津津有味，空气中弥漫着炖肉的香气。 “这香味……炖排骨了吧？” 话音刚落，柔柔就从那个由阳台改造成的小厨房里探出了头，笑盈盈的看着他：“杰哥哥回来了，刚好排骨已经炖的软烂，可以出锅了。” 刘晓杰怎么也没有想到，都已经这么晚了，柔柔竟然还在这里。 “我妈说多吃点排骨，可以让杰哥哥头上的伤口尽快愈合，所以我就特意让我妈留了些排骨，拿过来给你补一补血。” “赵婶还真是有心了，回头替我好好的谢谢她。” 正坐在电脑前玩着斗地主的关义笑嘻嘻的说道：“这锅排骨已经炖了两个多小时，人家柔柔一直说还没有炖熟，你一回来就炖好了，嘿嘿……” 听了关义的这几句话，柔柔的小脸儿顿时一红，赶紧将碗筷摆上了桌子，那股热情的劲头儿活像是个殷勤的小妇人：“也不光是给杰哥哥一个人吃，也有义哥和小云姐的一份呢。” “啥也不说了，开饭，开饭。” 四人围坐在饭桌之前，开心的享用着柔柔炖煮的这一大锅排骨。 “杰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不会谈业务谈到这个时候吧？” 当诸葛云问起之时，刘晓杰随口说道：“其实大华公司的这个业务早就已经谈崩了，只是路上遇到了李佩环，就和她看了会歌剧……” “看啥？歌剧？”关义一边卖力的啃着排骨，一边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懂个鸡毛的歌剧。” “据李佩环说，这出歌剧是非常有名，不过我这种人根本就看出好在哪里，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演的是个啥。” 诸葛云笑问道：“据我所知这样的歌剧，票价应该不便宜吧？” “我听李佩环说，光是票价就八百多呢，真心不便宜。” 诸葛云依旧面带微笑，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刘晓杰一眼：“人家李佩环平白无故的请你看歌剧？好像没这么简单吧？” “是这么回事，她原本是想和一个朋友一起看的，但她那个朋友临时有事，为了不浪费那张票，就便宜了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哦。”诸葛云似笑非笑的说着：“杰哥，你出门的时候穿的那件外套呢？” 刘晓杰继续啃着香喷喷的排骨，头也不抬的说道：“李佩环说她冷，我就发扬了一下绅士风度，把外套给她穿上了。” “这个剧情怎么如此的熟悉呢？”诸葛云说的意味深长：“一男一女去看高雅的歌剧，然后男主角还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女主角的身上，绝大多数言情小说里头都会有这种烂俗到家的剧情……” “你还真把我和李佩环当言情小说的男女主角了？” 诸葛云愈发笑的意味深长：“刚好你去大华公司跑业务，然后就刚好遇到了李佩环。她那个朋友又刚好没有来，就刚好让你和她一起去看歌剧……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凑巧的事情？我怎么觉得是那个李佩环对你有意思呢？” 像诸葛云这种冰雪聪明的女孩子，总是能够透过种种表面现象看到事物的本质，而且还能一针见血的说出问题的关键。 只可惜，刘晓杰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是随口说道：“真的只是凑巧而已，你别想那么多。再者说了，就凭我这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鬼样子，她得眼瞎到什么地步才会看上我呢？” 虽然说者无心，奈何听者有意。 听了诸葛云的这一番分析之后，正在开开心心吃着排骨的柔柔顿时神色一僵，似乎刚刚意识到了点什么似的。明明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虽然柔柔什么话都没有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显得很不自然了…… 众人全都没有注意到柔柔的神态变化，诸葛云依旧在笑呵呵的念叨着：“我敢肯定，那个李佩环对杰哥你有点那个意思……” “小云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尤其是这种事，你可不能乱猜……” “我没有乱猜。”诸葛云说的言之凿凿：“杰哥，我敢和你打赌，那个李佩环肯定对你有那个意思。” “怎么赌？” “你的外套不是已经给她了嘛。”诸葛云笑呵呵的说道：“如果她真的对你有那个意思，明天肯定会以送还外套为借口，再次把你约出去。” “赌注是什么？” “如果明天她真的来找你，就算我赢了，到时候你给我洗一个月的衣服。” “要是你输了呢？” “要是明天她没有来还你外套，也没有约你出去的话，就算是你赢了，到时候我给你洗一个月的衣服，这很公平吧？” “非常公平。”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看来下个月我不用亲自洗衣服了。” 旁边的关义笑嘻嘻的看着二人打赌：“想不到小云和咱们在一起之后，也喜欢上打赌了。到时候无论谁输谁赢，都不许赖账，我和柔柔就是这次赌约的见证人！” 柔柔完全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态，明显没有心思做这个所谓的“见证人”。 一直以来，柔柔都把刘晓杰当成自己崇拜的对象，并且早就已经偷偷摸摸的喜欢上了他，只是从来不敢表现出来而已。她天然的以为自己和刘晓杰一定会理所当然的走到一起，共同品尝甜美的爱情果实。 这一切，对于柔柔来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半路杀出一个李佩环。 从刚才诸葛云的分析来看，那个李佩环明显已经对刘晓杰起了那个心思。 横刀夺爱，这是柔柔绝对不想看到的状况。 但人家李佩环既没有公然和刘晓杰走到一起，又没有任何表白或者是别的什么举动，仅仅只是因为看过一场歌剧，就把她当成是假想的情敌，好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尽管柔柔的内心当中早已经“醋味十足”，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把所有的不开心全都埋在心中。 只可惜，柔柔这样的小女生根本就不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尤其是那种失魂落魄的神态，很快就被诸葛云注意到了。 “柔柔，你的脸色有点不好啊。要是这几天实在太累，你就休息两天。” “没……没事儿。”在这种情况下，柔柔绝对不可能休息，她还要等到明天，看看那个李佩环会不会真的像诸葛云说的那样借着归还外套的机会，再次把刘晓杰约出去呢。 柔柔强做欢颜，故意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真的没事儿，用不着休息。 第105章 小女生的心思 第二日。 一直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下了整整一天的绵绵细雨还是没有停，淅淅沥沥的雨点子依旧下的没完没了。 正在埋头整理财务报表的诸葛云始终愁眉不展，因为有一笔账无论如何都对不上，竟然差了好几万块钱。 她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重新审定那些票据，很快就发现了一丝端倪： “柔柔，你刚刚给我的这份成本核算单不对呀。” “哪里不对了？” “这批石棉布怎么会这么贵？” 诸葛云说的这批石棉布，是专门卖给疤哥在煤矿上使用的一次性消耗品，这东西的数量虽然不少，其实根本就不值几个钱。再加上疤哥本就是老客户，所以这笔生意基本上就不赚钱，完全就是在帮忙而已。 “这批石棉布是咱们从老陶那边拿过来的，当时我记得总共才花了三万挂零，怎么入账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万多了呢？” 花三万进的货，却只卖了一万多块钱，这明显不对啊。 “一万多？不可能。”柔柔立刻说道：“这笔业务我记的很清楚，当时疤哥亲手交给我三万多，绝不可能是一万。” “但票据上就是一万多呀，账目和票据对不上……” 疤哥一分钱都没少给，票据却对不上了，明摆着是票据有问题啊。 柔柔拿着那张票据看了又看，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是我开票的时候弄错了，把平米写成了米……” 把平米写成米，看似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疏忽，但却非常的麻烦。 出现了作废的票据，一定要做报备，还得重新核算，简直麻烦的要死。 “你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呢？你知道这会给我增加多少工作量吗？” 柔柔低着头抠着手指，用很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是我一时疏忽，给小云姐添麻烦了。” 所谓的“一时疏忽”不过是个托词而已，之所以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最主要就是因为柔柔心不在焉。 因为柔柔总是担心李佩环这个假想的情敌会来找刘晓杰，但却又无法阻止，所以她的心情比今天的天气还要糟糕。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若是那个李佩环真的对杰哥哥“有那个意思”的话，今天就一定会来归还那件外套，然后就会趁机把刘晓杰约出去…… 在这样疑神疑鬼心不在焉的情绪当中，工作不出错那才是活见鬼了呢。 “这次全都是我的错，下次一定注意，你千万不要对杰哥哥说呀。” “我不会对杰哥提起的，但以后你可得仔细些，别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出见客户的张丽丽终于回来了。 刘晓杰和关义立刻就凑了上去，关切的询问着：“丽姐，今天的这笔业务怎么样了？” 说起业务上的事情，张丽丽就满脸懊恼：“凉了，凉透了。” “怎么会凉了呢？你不是说那笔业务很有把握吗？” 张丽丽的心情十分烦躁，直接就掏出了一根女式香烟旁若无人的抽了起来：“别提了，这笔业务我原本跑的好好的，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别人给抢了。” 跑业务的时候被别人截胡，辛辛苦苦跑半天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这种事虽然确实很窝火，但却一点都不稀奇。 “要是被别人抢了生意，我也就认了。”张丽丽用力掐灭了烟蒂，恨恨的说道：“偏偏是被董奎发那个老东西的人抢了生意，真是郁闷死我了。” “董奎发那老东西竟然能从丽丽姐的手中硬生生的把生意抢走？他有这个本事吗？” “董奎发那个老东西肯定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是他们公司一个新来的业务员。” 商贸这一行的竞争原本就很激烈，无论谁抢了谁的生意都实属正常，只是被董奎发的人抢走业务，确实有点不甘心而已。 董奎发这个老家伙，能和刘晓杰明争暗斗无数个回合，绝非泛泛之辈，他的公司里头肯定也有非常能干的业务员。 “我听说董奎发的那个业务员很厉害，最近做成了好几笔大生意，是董奎发手下的得力干将。”张丽丽很不服气的说道：“看来以后少不得还会有交手的机会，老娘还就不信了，就凭我这个老江湖会干不过一个年轻的小辈，走着瞧好了！” 说话之间，张丽丽就从挎包里取出一件外套，“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环环，她让我把这件外套还给你。好了，我先走了呀。” 随手把那件外套扔给刘晓杰之后，张丽丽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晓杰拎着这件外套，笑嘻嘻的对诸葛云说道：“你赌输了，可不能赖账哦。” 所谓的“赌注”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谁也不会在意，诸葛云笑着说道，“愿赌服输。从今天开始，我给你洗一月的衣裳。” 柔柔原本以为李佩环会亲自归还那件外套，然后趁机把刘晓杰约出去，毕竟很多言情小说都是这么写的。想不到李佩环根本就没有来，而是让张丽丽把那件外套捎回来了，顿时就让她放下心来。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人家李佩环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嘛。 一想到自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疑神疑鬼，连柔柔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听说董奎发刚刚招收了几个年轻的业务员，一个个都挺能干的，看来以后咱们和董奎发要打几场硬仗了。” “董奎发手下有精兵强将，咱们也不是吃素的。”柔柔那原本郁郁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就好像是保证着什么似的信誓旦旦的说着：“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都不怕。”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能够和刘晓杰一起创业一起打拼，心中总是有种甜丝丝的感觉。 相濡以沫，共创未来，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哦。 随着业务的逐渐增多，公司呈现出蒸蒸日上的良好状态，虽然大家全都忙的不可开交，却全都信心满满。 每一个人都在为事业奔忙，为了赚到更多的钱而努力。 柔柔这么卖力的工作，确实是为了钱，但也不全都是为了钱…… 第106章 丐版帐篷 星期五，晚上八点。 刘晓杰刚刚洗了个热水澡，正懒洋洋的坐在小沙发上和关义闲聊之时，诸葛云就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 她指着电脑上的那张图片说道：“杰哥，义哥，你们看看这个东西。” 电脑上的图片是一顶帐篷，从那满是丛林迷彩的涂装来看，肯定是军用帐篷。 “这不是美军的军用帐篷嘛，上面还有星条旗的图案呢。” “你们说这种帐篷得多少钱？” 军用的东西肯定便宜不了，尤其是美军用的这种帐篷，价格绝对高到了天上去。 “我估摸着这玩意怎么也得一两万吧？网上的售价是多少？” “网上的售价是六七千，而且还全都是仿制品。”诸葛云说道：“阿明学长对这种帐篷很有兴趣，他想订购一批。” 一个非洲的小军阀，居然想订购一批美军的帐篷。在刘晓杰看来，纯粹就是脑子有坑：因为这玩意不是一般的贵呀。 毕竟那是正儿八经的军用帐篷啊，就算是仿制的水货，也得好几千块钱呢。 “阿明那小子的脑子哪根弦搭错了？他买这玩意干嘛？” “不买不行啊。”诸葛云笑着解释道：“在上一次的战斗中，阿明学长利用避实击虚的战术，确实取得了一场辉煌大胜。但他的营地却被对手给摧毁了，他和他的队伍不得不退到丛林当中，眼瞅着雨季就要来了……” 非洲那边的雨季，可不是说下几场毛毛雨那么简单，而是持续不断的大暴雨。要是没有足够的帐篷，不仅会导致疫病丛生，还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减员，所有非洲小军阀阿明才会想着买一批帐篷。 但是，真正能够在丛林中使用的军用帐篷实在是太贵了，以阿明那点经济实力根本就买不起，所以他就想着订购一批“丐版”的帐篷给他的士兵使用。 “他想订多少？” “大型的野战帐篷一百个，小一点的需要四百个，还有储存物资的也要一百个。” 大大小小六百个帐篷，这笔业务肯定不算小了。 虽然刘晓杰、关义和诸葛云早就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再也不和阿明这个家伙做生意了，毕竟这小子说不准哪天就会真的“马革裹尸”。但阿明这个家伙确确实实就一个最好的客户：不仅从不讨价还价，而且给钱非常痛快。 这么优质的客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怎么舍得放弃呢？ 就算是明明知道和他做生意的风险极大，但一想到那丰厚的利润，不管是刘晓杰还是关义，顿时就把“风险”二字抛到了九霄云外。 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纯粹就是脑子进水了。 “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的成本是多少，还没有给他报价呢。” 军用帐篷，和居家旅游的野营帐篷，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价格相差极其悬殊。而且这种东西的价格很不透明，到底需要多少成本谁也说不清楚。 关义摸着自己的下巴，认认真真的想了好半天：“这种东西……就算是仿制的也得六七千块钱，真的是太贵了。” “这个问题我已经对阿明说起过了，他也知道这东西很贵，所以不要求那么多的功能。比如说通讯啊、模块化啊等等功能可以全都不要，只要能防雨能住人，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就行。” “就是说他想要的只是样子货，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要是这样的话，可就便宜多了呀。但这玩意毕竟不是一般的帐篷，价格真的说不好。”刘晓杰嘿嘿的笑着：“不过这事也好办，到网上找那些生产厂家套一下价格就可以了。” 所谓的“套价”，其实就是装做客户的样子，在网上找生产厂家试探一下低价，这是刘晓杰和关义的拿手好戏。 于是乎，二人装模作样的在网上联系了几个厂家，就好像真正的大客户那样开始讨价还价。 二人确实装的很像，就好像他们真的准备大量采购似的，但得到的结果却让人啼笑皆非：因为这玩意的报价不是一般的混乱。 同样的一个大型帐篷，有的厂家开价六七千多，有的厂家却只卖一千多块钱。 这也差的太多了，毫无参考价值。 眼瞅着已经到了九点半，二人却一无所获，完全没有搞清楚这东西的成本价到底是多少。 “国内的厂家，生产的那些仿制品，绝大多数都是民用品，这东西临时用一下还行，真要是弄到非洲去……根本就撑不过长达几个月的漫长雨季，到时候出现质量问题可就糟了。” “尤其是五六百钱的那种，光是物料费都不够啊，咱们绝对不能把这种货卖给阿明。” 就在刘晓杰和关义准备继续找生产厂家“套价”之时，就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诸葛云笑着说道：“咱们可真是太傻了，干嘛舍近求远呢？李佩环不是做这一行的嘛？” 李佩环是开制衣厂的，但她绝不仅仅只是生产服装。 如同绝大多数同类型的厂家一样，李佩环的制衣厂也生产其他类型的纺织品：比如说几天之前给疤哥找的那批石棉布，就交给了李佩环由她加工制作成为煤矿专用的那种“筒料”。 “帐篷是纺织品的重要成品，李佩环肯定有这方面的业务，她一定比咱们门儿清啊。问问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那好，明天我就问问李佩环……” 听了这句话，关义立刻就把眼一瞪，毫不客气的说道：“还等个屁的明天，现在就打电话问问。” 诸葛云的态度和关义完全一致：“业务上的事情宜早不宜迟，只有咱们这边先确定好了成本价，才好给阿明学长报价。毕竟阿明学长那边联系一次不容易，天知道下一次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联系得上他。” “现在就给李佩环打电话？”刘晓杰显得有些犹豫：“现在都已经九点多了呀，这个时候给人家打电话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生意上的事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只要是有赚钱的机会，啥时候都行。”关义嘿嘿的笑着，“赚钱这种事情还分什么早晚呀，别特么磨叽了，赶紧给李佩环打电话吧，立刻，马上！” 第107章 夜晚访客 茫茫夜幕，仿佛无边无际的黑色帷幔，静静的笼罩着天地万物。夜空中月影婆娑星光闪烁，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 厚厚的窗帘已经拉上，卧室里一片安宁，唯有床头的那盏小台灯还在散发着橘色的光晕。 虽然还不算晚，李佩环却早早的上了床，她脸朝里静静的侧卧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那是李佩环的母亲，她轻轻的将薄被覆在李佩环的身上，用满是爱怜的语气轻声说道：“又喝多了吧？” 李佩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我没喝多。” “女孩子家家的，总是三天两头的喝大酒，成个什么样子？” 李佩环翻了个身，继续用非常慵懒的姿势躺着，但却依旧没有睁眼，只是用含含糊糊的语气说道：“今天的这俩客户都很重要，不喝酒可不行。” 李佩环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制衣厂，每天都要面对形形色色的各种客户，喝酒应酬在所难免。就比如说今天吧，光是一个下午就喝了两场。即便她真的是海量，也有点支撑不住了。 “自从我和你爸分开之后，这个家就全凭你撑着，但你终究是个女娃娃，看着你每天都这么辛苦，我这个当妈的比谁都心疼。”母亲微微的摇着头：“女人终究是要成家的，你都已经三十岁了，连个像样的男朋友都没有呢……” “不着急。” “还不着急？还以为自己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已经上幼儿园了……” 母亲的唠叨让原本就很烦躁的李佩环心情更糟，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我也想找个男朋友，但哪有那么合适的哦？我总不能随便在大街上找个男人就把自己嫁了吧？这种事情可不能凑合，你和我爸当初就是……” 李佩环的父母早就已经离婚了，父母辈的不幸婚姻早已被李佩环视为前车之鉴，她根本就不打算将就，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出去，所以自己的终身大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母亲正要再说点什么，放在枕边的手机忽然响起。 “这是谁呀？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真让人心烦。” 李佩环一边抱怨着，一边懒洋洋的拿起了手机。 当她看到来电号码中标注的那个“杰”字之时，疲倦慵懒的神色顿时一扫而空，顿时容光焕发精神百倍，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连讲话之时的嗓音都透着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欣喜： “杰子？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吧？” “环姐，这么晚了还打搅你，真不好意思……” “有事说事，别和我说这样的客套话，太生份。” “那就我直说了，我有个客户……就是非洲的那个老客户，刚刚预定了一批帐篷，但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成本价，想要请教请教环姐您呢……” 李佩环的制衣厂，并不仅仅只是生产服装。事实上，绝大多数制衣厂都会生产其他的纺织品，无论是各种型号的帐篷还是被服，全都在经营范围之内。 在这种事情上，李佩环绝对是个专家：“什么样的帐篷？” “总共有三种型号，还要添加专门的防水层。” “这么多的型号，还是专门定制的，价格方面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李佩环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抹非常值得玩味的笑容，“要不然这样吧，你过来一下，咱们当面谈。” “不打搅环姐休息吧？” “别废话，赶紧过来，我等着你。” 结束了通话之后，李佩环马上就以前所未有的敏捷跳下了床，急匆匆的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又火急火燎的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旁边的母亲看的目瞪口呆：“你不是说不洗澡了吗？怎么又……” “我不把身上的酒气洗下去，怎么好意思和人家见面？”李佩环继续对镜梳妆。 母亲不解的问道：“都已经这么晚了？还化这么浓的妆，真有这个必要吗？” “哎呀呀，你就别管了。”刚刚梳妆完毕的李佩环已经脱下了睡裙，换上了一身职业装，甚至还特意换了一双红色的细高跟鞋，愈发显得精明干练明艳动人。 对着镜子仔细审视了一番之后，李佩环又感觉这样的装扮有些不合适，干脆就把刚刚挽起的头发重新披散下来，又脱下了那身职业装，换上了一条酒红色的丝绸睡裙。 李佩环的身材本就略显丰满，为了让自己的腰身显得更加纤细，她用力的把那条细细的睡裙束带勒的很紧…… 母亲是过来人，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还能不懂吗？ 望着精心打扮的李佩环，母亲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的喜上眉梢：“环环，我的乖女，马上要来咱们家的应该是个小伙子吧？” “是。” “他叫什么名字呀？” “刘晓杰。”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母亲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看这个架势，这个刘晓杰和你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吧？” “我们就是很要好的那种朋友。”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今年多大了？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面对母亲连珠炮式的追问，李佩环干脆闭口不言，做出了一副“我懒得回答，你自己去想”的神态。 虽然李佩环没有明说，但母亲却早已心知肚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我还一直都在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呢，原来你早就已经有了目标，这是一件好事儿。刚好让我看看你那个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男朋友不男朋友的，还没到那一步呢？” “那现在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妈，我都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您就不用这么瞎操心了好不好？” 母亲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悦耳的门铃声已经响起。 听到门铃声的瞬间，李佩环下意识的就要去开门，但她很快就又退了回来，最后一次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确认已经完美无瑕之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起身开门…… 第108章 丈母娘看女婿 在房门打开看到刘晓杰的那一刻开始，李佩环的脸上就洋溢着十分的热情百分的亲切：“这么晚了你还跑一趟，看来这笔业务很重要啊？” “确实有点重要，要不然也不好意思大半夜的打搅环环姐……” “进来说，进来说。”对于刘晓杰的到来，李佩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立刻就向母亲做起了介绍：“妈，我给您介绍一下，他叫刘晓杰，是我生意上的朋友。” 这是刘晓杰第一次见到李佩环的母亲，立刻就客客气气的问候了一句：“伯母晚上好。” “杰子是吧，快请坐。”李母显得无比殷勤，笑的甭提有多热情了，“经常听我们家环环提起你，说你年少有为经营有方，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其实，李佩环从来都不会和母亲说起生意上的事情，这不过是几句万金油式的客套话而已，唯一的作用就是为后续的谈话做一下铺垫。 “我那个小公司不过是刚刚起步而已，环环姐这么说就是在给我脸上贴金呢。” 李母呵呵一笑，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就往刘晓杰的手里塞：“吃个苹果。” “多谢伯母。” “别这么客气。”面带微笑的李母始终在上上下下打量着刘晓杰，就好像是一个挑剔的顾客正在挑选贵重商品似的，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就好像是在拉家常一般：“晓杰呀，你今年多大了呀？” “马上就二十六岁了。” “可真年轻。”李母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这么年轻就开起了大公司，父母应该是生意人吧？” “我爸妈都是老师。” “原来是出身书香门第，怪不得这么懂事呢。”李佩环的母亲故意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还有个姐姐，在文化局上班……”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呀？” 刘晓杰正要回答这个问题，旁边的李佩环已经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悦的说道：“妈，你问这么多干嘛？查户口吗？” 听了这句话，李佩环的母亲立刻就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多，问的太过于露骨，立刻就微笑着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人呀只要上了年纪就话烦，晓杰你不要见怪哦。” “没事儿，没事儿，每次我回家的时候，我妈也会像伯母这样问很多问题。” 仅仅只是短短的几句交谈，李母就已经给刘晓杰打出了一个最初的印象分数：七十五分。 这个小伙子还很年轻，无论身高还是体态都在及格线以上，还有种年轻人特有的蓬勃朝气，唯一的美中不足之处就是不够帅气。 刘晓杰这个人，从来就不是那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型的大帅哥，也不是能让少女尖叫的花样美男子，属于那种虽然不怎么帅气但却绝对不丑的普通人。 身高和样貌还能说得过去，年纪轻轻就已经事业有成，而且言谈举止还非常的稳重，可以再加十分——八十五分。 尤其难得的是，素来眼高于顶的李佩环对这个刘晓杰情有独钟，这才是最大的加分项。 不知不觉之间之间，李母的眼睛就已经眯了起来，望向刘晓杰的目光当中平添了几分喜爱。还真的就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意。 “第一次和伯母见面，连个礼物都没有带就空着手登门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晓杰别那么客气，其实我一直在老家那边居住，很少到环环这里来。”李母早已经笑的见眉不见眼，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许多：“这不眼瞅着环环就要过生日了嘛，我就特意过来看看她……” “环姐要过生日了？”刘晓杰扭过脸去看着李佩环：“什么时候生日？到时候我们也好给您这个寿星佬来贺寿啊。” “这个月的农历二十五，是我的生日。”李佩环抿着嘴笑了笑，愈发显得妩媚动人，尤其是那种成熟女子特有的玉润珠圆之美更加明显了，“我还正想着邀请你们这些好朋友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呢，只是担心你这个大忙人没有那多闲工夫……” “别管我平时有多忙，也不能耽误了环姐的寿辰呀。环姐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只要不是豪车豪宅，我一定给你准备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生日礼物就免了吧，只要到时候你能来就好。” “我肯定来呀。” “记住了，是这个月的农历二十五。” “这个日子我肯定记不错。”刘晓杰嘿嘿的笑着。 简简单单的闲聊了几句之后，李佩环主动切入了正题：“杰子呀，刚才你在电话里头说什么帐篷的事儿……最近开始做这方面的业务了吗？” “其实也没有专门做这方面的业务，就是非洲的那个老客户，想要采购一批帐篷。这里头的门道我一点都不懂，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所以就来请教您这个专家了呀。” 坐在李佩环身边的李母笑着说了一句：“杰子可真行啊，连非洲的生意都做。” “妈，生意上的事情您不懂。” “生意上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明白，你们谈你们的，我去看会电视。”母亲知道女儿想和这个刚刚登门的刘晓杰单独相处，立刻就找了个借口退出了房间，临走之前还特意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几眼…… 刘晓杰从提包里拿出了几张彩印的图片，递给了李佩环：“环姐，这就是我刚才在电话里和你说的那几款帐篷，您给我掌掌眼，看这东西的成本价是多少？” 李佩环拿起了拿起一沓子图片，只是略略的看了几眼就用非常确定的语气说道：“这东西肯定便宜不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看这些帐篷，全都是带雨帘的那种，这就是一笔额外的成本……”李佩环抬起头来看了刘晓杰一眼，立刻就痴痴的笑了起来：“你离我那么远干嘛？坐到我身边来，我好好的给你说道说道。” 刘晓杰也不客气，径直坐到了李佩环的身边。 “这几个款式的帐篷真心不便宜，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要给客户推荐这种帐篷？” “这笔业务是小云一手经办的，他只是在网上找了一大堆同类产品的图片，客户就从中选了这几款。” 因为二人相距很近，几乎已经到了身体相贴的地步，不仅可以嗅到李佩环身上的香水气息，甚至还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尤其是李佩环穿的那件睡裙，原本就是开领式的，随时都能透过敞开领口看到脖颈下方那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 第109章 生日邀请 “不要小看这么一个雨帘，光是这个设计就能占到总成本的两成多呢，还有这里边的防水衬……”李佩环抬起头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刘晓杰正在盯着自己看呢。 四目相对，刘晓杰顿时尴尬无比，就好像是在偷窥她似的，立刻就羞的满脸通红，赶紧急头白脸的解释：“环姐的身材实在太火辣，害得我都开始走神了呢。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 李佩环抿着嘴儿笑了笑，象征性的往上拉了拉领口，用一种略显暧昧的语气说道：“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多谢夸奖。” 这句话简直是得体的不能再得体了，刚好可以化解尴尬的气氛，但刘晓杰还是感到十分尴尬，不知不觉之间脑门上就已经浮现出了一抹细细密密的汗珠儿。 “你都已经出汗了，和我坐在一起至于那么紧张吗？”李佩环明明知道刘晓杰是那种从来没有和女孩子有过亲密接触的大男孩，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你们公司里好几个美女，整天莺莺燕燕的，你怎么还这么放不开呢？” “那可不一样哦。”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就比如说丽姐吧，虽然她经常说一些荤素不忌的话，但我从来都不会在意。” 张丽丽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李佩环最清楚不过了：她从来就不可能和任何男人产生真正的感情。 “人家柔柔那么楚楚动人，完全就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我就不信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柔柔确实有种我见犹怜的柔弱之美，而且整天朝夕相处，刘晓杰也从来都没有这种紧张拘谨的感觉。因为刘晓杰只是把她看做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而不是女人。 “你说柔柔不是女人而是个小孩子？我也有这种感觉。”李佩环笑嘻嘻的说道：“那不是还有小云嘛。你和小云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你总不会对小云那种绝顶大美女视而不见吧？” 虽说诸葛云的身材没有李佩环这么火辣，但她的容貌和气质绝对属于超级大美女的范畴，而且还是那种充满了知性美的顶级大美女。 虽说刘晓杰和关义与诸葛云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但却一直把她当成是“好兄弟”“铁哥们”，亲密的好像自家人一样，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的拘谨。 其实，李佩环早就已经看出来了：无论刘晓杰和诸葛云的关系有多么亲密，也不管他们的感情有多么牢固，都是一种近乎于亲情的东西。诸葛云和刘晓杰都不可能走到一起，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 “你看看你，和我坐的近一点都出一脑子的汗，这是把我当女人了呗？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呀？” 当李佩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顿时满脸尴尬，只能用自嘲的语气说道：“和环姐这样的大美女坐在一起，但凡还是个男人，肯定会有什么想法的，但我只是欣赏，真的只是欣赏。” 刘晓杰的回答让李佩环非常满意，至少证明他对自己确实有好感，这就已经足够了。 聪明绝顶的李佩环当然不会蠢到继续深究这个看似无聊的问题，还是笑呵呵的继续谈论起了正事：“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那个客户为什么一定要这种带雨帘的帐篷呢？这不摆明了是浪费成本吗？”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刘晓杰苦笑着说道：“非洲那边多是原始丛林，而且雨季马上就要到了，所以特意选了这种款式的帐篷……” “这是半永久的帐篷，还要添加专用的防水层，再加上地钉啊、挡风索。配重物什么的附属配件，成本不会少于2000。” “才2000元？那也不贵呀。” “我说的仅仅只是物料费，还有加工制作的费用呢。” “环环姐，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就直接告诉我制作这样的一款帐篷需要多少成本吧。” “这个真心不好说，得看你需要制作多少，数量越大越便宜。” “大的一百个，中型一百个，小型的四百个。” “这个数量很小，会进一步增加制作成本……”李佩环稍微估算了一下，笑呵呵的报出了一个价格：“我说的这个价就是纯粹的成本价，还有加工制作费用和你们的销售成本，除此之外还得再加上10到十五个点的利润。” “我已经心中有数了，等我回去之后就让小云给非洲那边的客户报价。” “要是这笔业务谈成了，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哦。”李佩环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开玩笑一般，是那么的轻描淡写：“一定要交给我来做，让我稍微赚点加工费。” 刘晓杰毫不犹豫的答道：“那是肯定的，只要客户那边没什么问题，这六百个帐篷肯定要给环环姐制作。” “这次该不会又让我垫资了吧？” 当李佩环笑盈盈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刘晓杰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意：“上一次那是因为公司的资金实在紧张，这一次绝对不会了。” “杰子呀，按说这是你们公司的业务，我本不应该胡乱置喙，但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提醒你一句……”李佩环说的推心置腹：“你和这个非洲客户打交道，风险其实很大，你要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阿明那小子，说不准哪天就会被一颗炮弹轰上天，一旦出现这种状况，刘晓杰必然会亏的血本无归。就比如说上一次吧，得亏阿明那小子没有真的“马革裹尸”，要不然的话那两百万就得全都打了水漂。 “环环姐的意思我明白，我也知道你是出于好意。”刘晓杰的神态开始严肃起来：“但我真舍不得这个客户，冒点险就冒点险啊。” 和非洲的小军阀做生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血本无归的状况，但毕竟风险越大收益越高。经过仔细权衡之后，刘晓杰干脆就拿出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精神，继续和阿明做生意。 李佩环笑着说道：“年轻人嘛，确实应该有点冒险开拓的精神，我很欣赏你这一点。” “既想赚大钱，又不想承担风险，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刘晓杰说道：“我已经认真的想过了，只要能打通非洲的供货渠道，以后就会有很多机会，我是真心不想放弃呀，冒点险就冒点险吧。我认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那我就不留你了。”当李佩环把刘晓杰送到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一句：“我生日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哦。” 第110章 芳心暗许 时间如同流水般无声无息的划过，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 虽然已经很晚了，刚刚把刘晓杰送走的李佩环却没有一丁点的疲倦之意，不仅精神百倍而且胃口大开，索性拿出了点小点心，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看着女儿容光焕发的模样，李母就赶紧凑了过来：“环环，我看这个小伙子还行，只是不知道你们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也就是……也就是……相互有点好感而已。”说起这话的时候，李佩环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羞涩少女般的红晕。 母亲毕竟是过来人了，早就已经看的心知肚明：“环环啊，你年纪可不小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该抓点紧就抓点紧吧。” “我的妈妈呀，你以为我心里不急吗？” “既然你也着急，那就找机会表白呀。”李母的语气中充满了嗔怪之意：“你都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了，有了意中人就得下手，千万别给耽误了……” “妈，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哎——”李母发出了一声无奈的短叹：“女孩子家家的，终究是要嫁人的。只要人品好，比什么都强，千万别弄成我和你爸这个样子……” 李佩环父亲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高大帅气，把她母亲迷的神魂颠倒。但她的父亲生性风流最爱拈花惹草，最终搞的父母二人离婚，把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弄的支离破碎…… “我的终身大事就不用您老操心了，我早就安排好了。”李佩环吃着小点心，奶油泡芙的小蛋糕真的很好吃，尤其是那种细腻丝滑的口感，就好像正在悄然滋生的爱情一般甜蜜，总是让人回味无穷。 “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了。” 为了防止母亲继续唠叨，李佩环逃一样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根本就没有卸妆，就直接躺到了床上，仔细的回味着刚才和刘晓杰相处时的那种感觉，竟然真的有种怦然心动的甜美，就好像又回到了少女时代，那种初恋般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她抱着枕头，就好像是抱住了自己的意中人似的，嘴角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爱情的甜蜜总是那么迷人，虽然李佩环早就已经芳心暗许，但她可不是那种青涩懵懂的小女孩，绝不会傻乎乎的等着美好的爱情从天上掉下来，她一定要自己去争取。 李佩环不仅绝顶聪明而且心思缜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走一步看三步。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她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做好了种种铺垫，不仅和刘晓杰本人的关系搞的越来越近，连他的那些朋友都相处的十分愉快，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而已。 只要刘晓杰过来给自己过生日，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到时候先借着庆贺生日的机会和刘晓杰一起喝点酒，酒酣耳热之际再说几句动人的情话，然后再发生点男女之间应该发生的事情，不就可以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嘛。 步步为营环环相扣，谋定而后动，李佩环已经把一切都谋划好了…… 当刘晓杰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总算是搞清楚状况了。”刘晓杰拿出了一份成本价目表：“环姐不愧是个内行人，她已经把那些商品的成本价全都写在这上面了。” 诸葛云认认真真的看了看这份价目表，笑呵呵的说道：“我已经心中有数了，这就给阿明学长发邮件，尽快把这笔业务搞定。” “哦，对了，还有个事儿。”刘晓杰给打开了一瓶可乐，一口气就喝下去小半瓶，打了个响亮的嗝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个月的农历二十五，环环姐要过生日，看她那个意思是想邀请咱们过去热闹热闹……” 关义说道：“环姐对咱们可不错呀，上次还帮咱们垫资呢，总不能空着手去吧？是不是应该给她买点礼物？” “生日礼物肯定是要买的，只是我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刘晓杰笑呵呵的看了看诸葛云：“小云啊，你觉得咱们应该买点什么礼物送给她比较好呢？” “环姐对咱们的帮助可不小，要是只买个生日蛋糕或者是鲜花什么的，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应该给她买点像模像样的东西。”诸葛云稍微思索了片刻：“给她的礼物肯定不能太寒酸，但也不能太过于贵重，那会显得很刻意，必须恰到好处才行。”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诸葛云猛的一拍脑门，笑呵呵的说道：“前几天我在商场看到了一对白玉手镯，晶莹剔透完美无瑕，喜欢的不得了。要不是我带的钱不够，肯定会当场买下来。我觉得环姐肯定会喜欢…… 白玉手镯这东西，象征着纯净高洁，还有幸福健康的美好寓意，拿来送给李佩环确实非常合适。 “行，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没问题。”诸葛云笑嘻嘻的伸出了右手，手心朝上做出了一个要钱的动作：“那东西真心不算很便宜，要好几千块呢，我可没有那多钱……” “我比你还穷呢，哪有钱给你？”刘晓杰不动声色的朝着关义努了努嘴儿。 诸葛云顿时心领神会，立刻就走进了关义的卧室。 三人朝夕相处，贵重物品放在哪里早就已经心知肚明，诸葛云直接就从桌子上的那个小盒子里找到了关义的储蓄卡。 关义顿时就急眼了：“干嘛？你们俩要干嘛？又要花我的钱？” 诸葛云嘻嘻的笑着：“我和杰哥都已经是穷鬼了，反正你这点钱放着也没啥用，当然要先借用一下了哦。” “我好不容易才攒下这么点私房钱，这是我的老婆本呀……” 面对关义的哀嚎，诸葛云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什么老婆本不老婆的，反正现在你也用不上，这点钱就先给我用用吧。” “你什么时候还？” “我就没想过还。”作出了一个鬼脸之后，诸葛云直接就把银行卡揣进了口袋，甚至没有向关义问起这张银行卡的密码。 三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秘密和隐私可言，当然也包括储蓄卡的密码，虽然银行卡上确实没有多少钱…… 第111章 美女的等待 西边的太阳渐渐隐没到了高耸的楼群之后，夕阳的余晖给天地万物涂抹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昏黄中的都市仿佛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张丽丽正端坐在电脑前，一边整理着这几天的工作资料，一边用软件和李佩环聊天：“杰子买了一对白玉手镯，估计是要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呢。” 作为李佩环的“线人”，张丽丽早就已经见过那对白玉手镯了，所以才事先向李佩环“透露消息”。 作为李佩环的闺中密友，张丽丽早就料到她一定会借着过生日的机会和刘晓杰拉近距离，再弄点花前月下的小浪漫什么的，然后趁机发生点正常的男女应该发生的事情，李佩环就可以得偿心愿了。 “恭喜你这头老牛，终于要吃到杰子这口嫩草了。” 李佩环马上就回复了她的信息：“丽丽呀，今天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一定不要过来。” “我又不傻，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当碍眼的电灯泡。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去的，也肯定不会坏了你的好事。” 就在这个时候，关义捧着一束鲜花走了过来，张丽丽赶紧关闭了聊天对话框，笑呵呵的说道：“阿义，你怎么想起买花了？该不会是要送给我吧？” “给你送花？你想的美。”关义嘻嘻的笑着：“这是送给环姐的。” “送给李佩环？” “环姐今天过生日，我能空着手去吗？” 听了关义的这句话，张丽丽立刻就傻眼了：人家李佩环过生日，就是为了和刘晓杰单独相处，你跟着添什么乱呀？ “丽姐，咱们几个人当中，就属你和环姐的关系最好了，你怎么连生日礼物都没有准备呀。” 李佩环过生日，张丽丽根本就没有打算去，但这种话又不好明说。就在她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之时，柔柔和诸葛云走了过来： “丽姐，咱们出去一下。” “干嘛？” “今天不是环环姐的生日嘛，我和柔柔给她定了一个大蛋糕，算你一份，咱们一起给她送过去。”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已经彻底风中凌乱了：李佩环过生日，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呀，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刘晓杰独处，为什么要邀请这么多人呢？ 花前月下谈情说爱这种事儿，只有两个当事人就已经足够。张丽丽完全想不明白，李佩环干嘛要把公司的所有人全都邀请过去？ 虽然刚才张丽丽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去给李佩环过生日，但事已至此，她不去也得去了…… 就在星火公司的众人忙前忙后张罗着买生日礼物的时候，李佩环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因为早就知道今天刘晓杰一定会来给自己过生日，所以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在李佩环的心目当中，今天一定会度过一个浪漫而又难忘的夜晚。为此，她特意化了一个更加妩媚动人的妆容，还专门用了点味道更加浓烈的香水，甚至把红酒和蜡烛都准备好了。 和心上人一起过生日，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之时，再喝几杯红酒，那副浪漫的场景早已经在李佩环的心中浮现过无数次了。她已经想好了每一个细节，对于刘晓杰有可能说的每一句话都做好了准备。 无论如何，今天晚上都要把刘晓杰拿下，她有这个信心。 一想到刘晓杰即将从自己的“好朋友”升级成为“男朋友”，李佩环的心就跳的很厉害，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满脸红晕…… 当夜色渐渐降临下来之时，李佩环愈发的心头鹿撞，就好像是个第一次和梦中情人约会的小姑娘，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时间：“他怎么还不来呀？” 看着女儿满脸幸福的样子，李母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笑眯眯的说道：“别那么着急，人家还没下班呢。” “这个点儿他应该已经下班了呀。” “或许是路上堵车吧。” “妈，一会等杰子来了之后，我想……我想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李母毕竟是过来人，最能体会女儿在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也年轻过，还能不明白你那点小心思？放心吧，我不会给你当电灯泡的。等杰子过来之后，我先把准备好的酒菜给你们安排上，然后就出去跳广场舞，而且会回来的很晚……” 李佩环已经三十岁了，年纪已经比山梁还要高，母亲一直都是为她的终身大事发愁。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满意的心上人，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所以，母亲一定会竭尽所能的给她创造种种便利条件。尤其是刚才那句“会回来的很晚”，分明就是在暗示着什么…… 眼瞅着天色已经全黑了，估计再过几分钟刘晓杰就要到来。 李佩环再次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审视着自己的容颜。 镜中的那个倩影眉目如画妩媚动人，精致而又白皙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尤其是那婀娜的身段，火辣而又饱满，处处散发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成熟之美。 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这句话用来形容此时此的李佩环绝对恰如其分。 李佩环故意朝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睛，还做出了一个优美的舞蹈动作，愈发显得十分明艳百分动人。 一想到今天晚上就能得偿所愿，李佩环就有些了几分少女才有的那种羞涩感，脸颊上泛起的那一抹淡淡红晕，如同晨曦中的花朵一般娇艳。 细腻而又美好，还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甜蜜，李佩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淹没在幸福的汪洋之中了…… “怎么还不来呢？” 此时此刻的李佩环，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恨不得立刻就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就在她焦急的等待之时，清脆而又悦耳的门铃声已经响起。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当门铃响起的瞬间，李佩环顿时就心跳加快血压升高，竟然有种淡淡眩晕感。 她稍稍稳定了一下激动的心绪，故意等门铃又响了几声，才强行按捺住越来越强烈的情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最迷人的笑容打开了房门…… 第112章 浪漫不起来了 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当李佩环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刘晓杰而是张丽丽的时候，所有的笑容顿时就凝固在脸上： “丽丽？你怎么来了？” “我……”张丽丽正要开口解释，柔柔和诸葛云已经抬着一个大蛋糕走了过来。 “环姐，生日快乐。” 柔柔和诸葛云的祝福，让李佩环稍微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立刻就强颜欢笑的打起了招呼：“你们……快请进，快请进……” 说话之间，李佩环朝着众人的身后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关义和刘晓杰正肩并肩的走过来…… 李佩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客客气气的把众人请了进来。 “祝环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关义那捧鲜花递给了她，笑嘻嘻的说道：“这还是我头一回给女孩子买花呢，够意思吧？” 虽然眼下的情形和想象当中的完全不同，但李佩环却非常善于待人接物，立刻就满脸笑容的和众人打起了招呼。 “环姐，”刘晓杰打开了那个精巧的礼盒，将那对白玉手镯取了出来：“我从来没有给女孩子送过礼物，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李佩环是真的没有会来这么多人，但她还是很热情的收下了众人的礼物。 不是说好了只有刘晓杰一个人来吗？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旁边的李母也有点懵，只能面带微笑的和众人打着招呼。 刘晓杰等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李佩环细微的表情变化，大家有说有笑嘻嘻哈哈。 “我给大家准备了点酒菜，丽丽，你来帮我收拾一下吧。” 二人来到厨房之后，李佩环立刻就用很不高兴的语气说道：“丽丽，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不让你过来吗？” “你还怨上我了？”张丽丽压低了嗓音抱怨着：“你是怎么和杰子说的？” “我也没说啥，是我妈说我要过生日了，希望杰子能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你是不是傻？”张丽丽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妈说呢？应该由你亲口对杰子提起才最合适呀。而且你说的那么含蓄，偏偏杰子又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他还以为你是想热闹热闹呢，就把我们公司所有人全都喊了过来……” “杰子这种人，虽然心眼很多，但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当初你就应该单独约他一个人，结果却弄成了这个样子……” 想当初，李母说李佩环要过生日的时候，刘晓杰完全就是把她当成了好朋友，真心实意的想给她过个热热闹闹的生日，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所以才会把浪漫的二人之夜变成热热闹闹的大聚会。 一直以来，李佩环都在处心积虑的和众人搞好关系，她做的很成功，但却成功的有些过分了。大家都把她当成是好朋友，一听说她要过生日，就一哇声的全都来了。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可怎么办呀？我想象当中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今天先这样吧。” 一想到自己错失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李佩环就暗暗的懊恼不已，但又不能表现在脸上，只好强做欢颜招待这一大群人。 “老寿星，今天是你的生日。”嬉皮笑脸的关义说道：“啥也别说了，咱们大家先给你唱个生日歌吧，然后就吹蜡烛吃蛋糕……” “先别忙着唱生日歌，我还有个礼物呢。”柔柔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绣花荷包，郑重其事的递给了李佩环：“这个荷包是我亲手缝制，装在里边的那个护身符是我妈请人开过光的，一直都佩戴在我的身上。今天送给环姐，祝福环姐平安幸福永远年轻。” “真是专门给我缝的？我得好好的谢谢柔柔妹妹。” “好了，好了。”刘晓杰笑着说道：“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我宣布环姐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 在“祝你生日快乐”的歌曲声中，李佩环吹熄了蜡烛，将那个硕大的生日蛋糕切成了小块儿，一一分给众人。 当李佩环拿出那瓶价值不菲的高档红酒之时，张丽丽一眼就看出这瓶酒其实就是专门为刘晓杰准备的：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李佩环原本是打算和刘晓杰一起吃蛋糕，共进烛光晚餐，制造点小浪漫什么的，然后再发生点男女之间该发生的事情。 但是现在，一切都偏离了原本的轨道，这场生日宴会早已经不复想象中的局面。 关义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就打开了那瓶用来制造小浪漫的红酒，像喝啤酒一样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倒了大半杯。然后又高举着酒杯发表祝酒词：“咱们大家一起，祝福环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祝福环姐一年比一年漂亮，同时祝福咱们大家每个人都赚大钱发大财……” 原本应该是花前月下的美好场面，却被关义说成是“赚大钱发大财”，虽然十分的不伦不类，但李佩环还是和众人一一碰杯。 轮到刘晓杰的时候，李佩环的目光变得无比温柔，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杰子，非常感谢你能给我过这个生日，希望你和我能有更好的未来。” 轻轻的和刘晓杰碰了一下杯，四目相对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不晓得刘晓杰到底有没有明白她的心意…… 李母原本还想着等到刘晓杰到来之后，就找个借口回避一下，也好给李佩环和刘晓杰创造出一个可以单独相处的二人空间。但眼下这副闹哄哄的情形，她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回避了。 “锅里的糖醋鱼好了，我去给大家端过来……” 就在李母转身去厨房的时候，门铃声就已经响了。 听到门铃声的张丽丽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看了李佩环一眼。虽然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自明：你到底邀请了多少人呀？怎么还有人来呢？ 李佩环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张丽丽并没有邀请别人，然后就起身离座去开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李佩环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爸……” 第113章 掀桌子 李佩环的父亲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保养的非常好的脸上看不到哪怕一丝皱纹，高挺的鼻梁让他的面部轮廓显得十分立体，修剪的非常整齐的短须恰好到处的遮掩了岁月的痕迹，眉目之间和李佩环有七八分的相似。 看到李佩环父亲的瞬间，刘晓杰就觉得有点眼熟，他轻轻的用胳膊肘碰了张丽丽一下：“丽姐，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你肯定见过。”张丽丽小声说道：“环环她爸是个演员，曾经演过很多电视剧……” 张丽丽这么一说，刘晓杰立刻就想起来了：李佩环的父亲经常出现在电视剧当中，虽然不是什么一线的顶流大明星，却也经常在电视剧中露脸，属于那种一看就很眼熟但却想不起名字的那种演员。 既然是李佩环的父亲来了，当然要打个招呼，就在刘晓杰准备开口客套几句的时候，刚刚从厨房出来的李母看到李佩环的父亲，顿时满面寒霜，用非常不客气的语气说道：“你来干什么？” 李佩环的父亲冷冷的说道：“今天是女儿的生日，我不能来吗？” “这个家不欢迎你，滚出去。” “这房子是我给佩环买的，就算是要滚也应该是你滚出去才对。” 李佩环的父母早就已经离婚了，这事大家全都知道，但却想不到这一对老两口的关系会这么僵，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开喷。 虽然李佩环一直和母亲比较亲近，对于这个经常沾花惹草的父亲并不怎么亲切，但终究是她的亲生父亲呀。 父母二人剑拔弩张，顿时就让李佩环十分难堪。 关键时刻，还是张丽丽会来事儿，她笑盈盈的站出来打圆场：“今天是佩环的生日，无论您和伯母以前有过什么不愉快，今天全都不许再提，咱们大家好好的给佩环过个生日……” 李佩环的父亲显然已经和张丽丽很熟悉了，他立刻就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还是丽丽会说话，不像那个不懂事的疯婆娘……” “疯婆娘”这三个字刚一出口，李母顿时就恼了，顺手就将那盘糖醋鱼砸在李佩环的父亲脸上。 李佩环的父亲被砸的吃了痛，又被滚烫的汁水烫的哇哇大叫，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你又发的什么疯？”满脸汁水的李父顿时怒了，指着李母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好心好意的来给孩子过个生日，你就这么对我？当年我和你离婚是离对了，那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 “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孩子的生日？别在外人面前扮演好父亲的形象了，你是个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吗？”李母早已气极，口不择言的大叫着：“你整天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最近又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演员结了婚。你也不瞅瞅自己是什么年纪了，却找了一个比女儿还年轻的老婆，真不要脸……” 李佩环她爸明明已经一把年纪的人了，竟然和一个比自己女儿还要年轻的女演员结婚，真是人老心不老，怪不得李佩环她妈要离婚呢。 “我爱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关你屁事？”离婚的夫妻之间最容易反目成仇，一旦“开战”必然战火绵延，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全都抖搂了出来，李佩环的父亲气急败坏的大叫着：“想当年，我刚刚接了一部大制作的连续剧，原本是打算让我演主角的，但和我编剧讨论剧情的时候，你却说胡乱吃醋，非要说那个编剧是我的小三，还把人家打了一顿，害的我白白失去了一次主演的机会。我在演艺圈混了大半辈子，直到现在都不能跻身一线，全都你害的……” 李佩环她爸这么一说，众人才知道原来李佩环她妈也不是善茬，竟然弄出过这样的闹剧，果然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眼瞅着这一对早已经离婚多年的老两口就要爆发一场“世界大战”，刘晓杰等人当然不能傻乎乎的在一旁看热闹，赶紧纷纷起身好言相劝。 虽然众人纷纷劝说，但李佩环的父母本就关系不睦，再加上刚才那一盘劈头盖脸的“炖鱼”，无论怎么劝都劝不住，战火反而更加激烈了。 离婚的夫妻之间，只要开始争吵，双方就会变本加厉，局势朝着进一步失控的方向飞速恶化。 激烈的叫骂声中，种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双方都在揭对方的老底，完全就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势。 尽管刘晓杰等人极力劝解，但这老两口之间早已经势同水火，不断的叫骂着。要不是关义、张丽丽、刘晓杰等人奋力将他们两人隔开，肯定早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即便如此，李佩环的父母二人全都没有丝毫要息事宁人的意思，纷纷抄起桌子上的物件就往对方的身上丢，恨不得一下就把对方砸死，完全就是一副“誓要将战争进行到底”的架势。 李佩环的心里本就是窝着火呢，眼看着好端端的一场生日宴会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而且父母还当着刘晓杰等人的面大吵特吵，将家里的那点丑事全都说了出来，又羞又怒的李佩环顿感脸面全无，顺手就把桌子给掀了。 “砰”的脆响声中，桌子上的碗筷杯盘摔了个纷纷碎碎，各种菜肴撒的满地都是。 “吵吧，吵吧。”李佩环好像疯了一样的大叫着：“反正你们已经吵了这么多年，就吵到死好了。既然你们都不想要这个家，那我也不要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佩环猛然打开了房门就要往外冲。 此情此景之下，若是李佩环走了，那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刘晓杰赶紧冲过去，一把将她拦住：“环姐，你别冲动，别冲动……” 李佩环看了看刘晓杰，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应该从何谈起，不知不觉之间眸子里已经满是泪水，猛然扎到他的怀中，所有的委屈和不忿全都化作磅礴的泪水，顿时就哭了个稀里哗啦…… 第114章 临时男友 “伯母。”即便是在这种纷乱的情形之下，诸葛云依旧是那么的镇定从容，她说出的每一句都透着冷静和理智，“不管您二老以前有过什么样的恩恩怨怨，今天终究是环环姐的生日，你们这么闹下去真的好吗？” 此语一出，李佩环的母亲沉默不语。 诸葛云继续说道：“就算破镜无法重圆，终究要考虑环环姐的感受，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诸葛云的话语，似乎有着某种能让人安静下来的神奇力量，一番话之后，李母再也不吵不闹，而是蹲下身子开始收拾满地的狼藉。 被刚才的争吵吓坏了的柔柔赶紧凑了过去，和李母一起收拾起来。 眼看着局势已经有了缓和的迹象，既然小云已经把李佩环的母亲安抚住了，刘晓杰等人赶紧围拢到了李佩环父亲的身边：“伯父，您真不应该这么闹腾……” “这是我闹腾吗？明明是那个疯婆……明明是她在闹好不好？” 夫妻之间，尤其是这种早已经离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之间，真心没啥道理可讲。眼下这个局面，绝不是分辨对错的时候，最要紧的就是先把局面稳定下来。 “伯父呀，我知道您觉得委屈，但这个事吧……咱们出去说，出去说。” 只要把李佩环的父母分开，别让他们再继续争吵，这事就算是平息了一半。众人立刻就明白了刘晓杰的心意，立刻就连拉带拽把李佩环的父亲弄到门外。 出了门之后，如同所有刚刚和老婆吵架的男人一样，李佩环父亲先是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然后就点上了一根烟，蹲在墙角狠狠的抽了一口。 抽了一根烟之后，李佩环的父亲终于恢复了理智，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想你们已经看出来了，我这次来是真心想给环环过个生日，却被这个疯婆……却被她弄成了这个样子。” “无论我这个人有多少缺点，环环终究是我亲生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像这个疯婆……会像她妈说的那样什么事都不管？我经常给环环钱，她那个制衣厂也是我出钱帮着办起来的……” “伯父呀，环环姐是您的亲女儿，无论是您给她钱也好，还是帮她办制衣厂也罢，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您说是吗？” “但她妈还是说我不管自己的女儿，就好像她管了多少似的。”李佩环的父亲似乎依旧余怒未消，用力的把烟蒂丢在地上，又狠狠的踩了一脚，忿忿的说道：“那个疯婆子连个工作都没有，她能给环环提供什么帮助？还不是我一直在帮着环环？” 在金钱方面，李佩环的父亲从来都不吝啬，时不时的会给女儿塞钱，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其实李佩环本人对父亲的印象并不怎么好，尤其是今天这个事情，让她愈发的冷淡了：“爸，你还是赶紧走吧。你要是不走，我妈就安稳不下来。” 虽然李佩环的这几句话说的十分生硬，就好像是在赶她爸走似的，但却不无道理：只要她爸走了，没了吵架的对象，不就没事儿了嘛。 “我今天过来，除了是想给你过生日之外，还有个别的事情。”虽然李佩环的父亲满身满脸都是红色的糖醋汁，显得非常狼狈，但他还是竭力维持着一个父亲的形象，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说道：“我这次来呢，是想给你介绍个人……” “我刚认识了一个演员，虽然年纪稍微大了点，却很有前途，说不准哪天就能跻身一线成为大明星，给你做男朋友真的很合适。你找个时间，我安排你们见个面……” 李佩环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父亲还惦记着她的终身大事，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李佩环显然没有那个心思，立刻就用非常不满的语气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是你爹，不管行吗？”李佩环夫妻非常不喜欢女儿这种生硬冷淡的态度，气呼呼的说道：“你都已经三十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天天的变成剩女吧？” 年龄，始终都是李佩环最不愿意谈起的话题，尤其是当着刘晓杰的面说起自己的真实年龄，立刻就犯了她最大的忌讳，这是她的逆鳞。 虽然李佩环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父亲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女儿的表情，仍然在说着这个话题：“你二叔家的那个丫头，比你还年轻一岁呢，人家都已经生俩娃了，你却还是个孤家寡人，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父亲越是这么说，李佩环越难堪，偏偏父亲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李佩环正要发作，忽然心头一道灵光闪过，顿时就有了主意： “爸，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李佩环一把就将刘晓杰从身后拽了过来，挽着他的手臂说道：“刚才光顾着看你和我妈吵架了，还没有来得及介绍呢——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他叫刘晓杰。” 听了李佩环的这一番话，刘晓杰当场就懵了。 我是你的男朋友？ 这话从何说起呀？ 饭可以乱吃，话也可以乱讲，但男朋友可不能乱认呀。 就在刘晓杰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李佩环用力掐了他一下。 刘晓杰顿时心领神会，赶紧乖乖闭嘴。 “你是环环的男朋友？” 当李佩环的父亲问起之时，刘晓杰也就只能用略显尴尬的神态点了点头。 柔柔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她显然已经急了：“杰哥哥……你……” 唯恐柔柔说漏了嘴，破坏掉刚刚稳定下来的“大好局面”，关义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襟，还朝着柔柔挤了挤眼儿，示意她不要说话。 柔柔犹豫了一下，明显是想说点什么，但是在看到关义不住的朝她挤眉弄眼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李佩环的父亲扭过脸去，向张丽丽进一步求证：“丽丽，他真是环环的男朋友？” 李佩环在这个时候主动承认刘晓杰是她的男友，到底是何用意这还用说吗？ 张丽丽立刻就用非常笃定的语气说道：“对呀，他就是环环的男朋友。” 第115章 赶鸭子上架 女儿忽然就有了个男朋友，这让父亲满脸错愕，他甚至不敢相信：“他真是环环的男朋友？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张丽丽说的很诚恳，就好像是真的一样：“伯父您要相信我的话，他确实就是环环的男友。”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环环和他早就……” 还不等张丽丽把话说完，李佩环就已经开始抢答了：“我和杰子早就认识很久了……” 虽然众口一词，但李佩环的父亲还是将信将疑：“他真是你的男朋友？那个疯婆子……你妈知道吗？” “我妈要是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邀请他来给我过生日呢？” 确认刘晓杰就是自己未来的女婿之后，李佩环她爸看向刘晓杰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很久，那种如同挑选商品一般的目光让刘晓杰感觉很不舒服，但他却只能忍着。 从头到脚把刘晓杰看了好几遍之后，李佩环她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刘晓杰。” “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了。” “还挺年轻。”李佩环她爸微微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是做哪一行的？” “我是做商贸的，和环姐有业务上的往来。” “做商贸？”李佩环的父亲继续问道：“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我爸和我妈都是老师。” “教书育人，很不错嘛，虽然只能拿点死工资，总的来说还算可以。你是独生子吗？” “我还有个姐姐……” 当刘晓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愣住了：因为所有的这些问题全都是那么的熟悉，毕竟就在几天之前，李佩环她妈就曾经问过相同的问题啊。 “那你……” 李佩环她爸明显还想了解更多，正要继续问点什么，李佩环就已经很不耐烦了：“爸，你别总是问这么多，搞的好像审犯人一样。” “那好，我就不问了。”虽然李佩环的老爸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好父亲，但对于女儿还是很关心的。他再次仔细打量着刘晓杰，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眉宇之间流露出些许的赞赏，“这小伙子虽然长的很一般，看起来还算稳重，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爸，你赶紧走吧，我还得回去安抚我妈呢。” “我这就走。” 在众人的陪同之下，李佩环她爸下了楼，驾驶着一辆黑色的林肯离开了。 目送父亲离开之后，李佩环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算是把我爸打发走了……今天这事弄的……原本还想好好的和大家热闹热闹，却弄成了这个样子。哎……” “伯母那边没事吧？” “我爸已经走了，我妈还能和谁闹去？你们放心的走吧，我稍微劝劝我妈也就没事了。” “那……我们就走了呀。” “走吧，走吧，”李佩环笑着说道：“无论如何，今天这个事都要好好的谢谢大家。回头我请大家吃顿好的……” “你先回去劝劝伯母吧，我们走了。” 和李佩环道别之后，张丽丽上了一辆出租车最先离去，刘晓杰和关义骑上了自己的电瓶车，诸葛云和柔柔这两个女生分别坐在了电瓶车的后座上。 夜已经很深了，道路两旁的建筑轮廓在闪烁的霓虹当中不再那么棱角分明，反而成为呈现在视野当中的一条条曲线，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要不是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我还不知道环环姐家里是这么个状况呢。” “她爸也真够可以的，明明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竟然还玩的那么花，怨不得环姐她妈要闹离婚呢。” “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就在众人有说有笑的谈论着李佩环的家务事之时，柔柔的心中却掀起一片醋意。 柔柔本就是个小心眼的女孩子，刚才刘晓杰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是李佩环的男友，让柔柔感觉很不舒服，仿佛一根尖刺扎在心底最柔软之处，总是感觉到隐隐的疼。 那种酸溜溜的感觉在心头翻涌，她用力的捏着衣角，就好像要捏碎似的。明明心中早已经酸溜溜的，却又不知应该如何表达，只是不停的胡思乱想。 刚才是什么样的情形，柔柔早就已经心中有数，只是李佩环让刘晓杰冒充男友这件事，让她的心里很别扭，总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冒犯。 那种感觉就好像心爱的玩具被别人借走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过了好半天，坐在后座上的柔柔在小声嘟囔了一句：“杰哥哥，刚才环姐说你是他的男朋友……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听了这话，刘晓杰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咱们整天都在一起上班，忙的脚底板都要打屁股了，我哪有那个火星时间和环姐谈恋爱？刚才的事你又不是没有看到，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就刚才那个情况，别说冒充环姐的男朋友，就算是冒充玉皇大帝，我也得硬着头皮上啊，临时客串一下而已。” 柔柔这样的小女生，心思单纯而又天真，既然刘晓杰都已经这么说了，而且当时她也在场，确实是“赶鸭子上架”，顿时就释然了很多。 关义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还经常说某个超级名模哭着喊着追求我呢，这种话你也信？”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玩笑话，立刻就把柔柔给逗笑了。 柔柔这样的小女生，不仅性格内向而且非常敏感，总是下意识的对任何靠近刘晓杰的女孩子充满警惕之心，经常会产生莫名其妙的醋意。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种行为非常可笑，就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柔柔坐在电瓶车的后座上，双手环着刘晓杰的腰，把头倚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这片刻的温存，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 苍茫夜色之下的都市，仿佛一个巨大的背景板，将刘晓杰他们这几个年轻人的身影完全笼罩起来…… 第116章 货换货 如水的月光给天地万物涂上了一层亮闪闪的银色，婆娑的树影映在窗户上，静旎而又深沉。 “小安那边刚刚把这个月的款子打过来了，算上义哥和丽丽姐的那几笔业务，眼下咱们公司的账上总共有364万六千元。”虽然诸葛云的神色非常平静，但她讲话的语气却透着无法掩饰的欣喜：“等阿明学长的那笔帐篷款到账以后，这个数字还会继续增长。” “我干。”这个数字让关义兴奋的抓耳挠腮，活像是只吃了辣椒的猴子一样又叫又跳：“咱们已经有这么多钱了吗？发财了呀，总算是赚到钱了，也不亏咱们几个人辛辛苦苦的干了这么久……” 三四百万，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刘晓杰他们这几条“小杂鱼”而言，却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一开始的时候，赚钱确实很难，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岌岌可危。随着众人的努力，公司的发展蒸蒸日上，赚钱的速度越来越快。 要是照这么发展下去，“五百万”“一千万”绝不是一个激励人心的空洞口号，而是触手可及的目标。 “要是咱们真的有了一千万……别说一千万了，就算是五百万我都不知道怎么花。”一想到这笔财富，关义就美的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了：“一年就赚好几百万，再过个十年八年的，咱们也就成富豪了呀。” “才赚了几百万就把你美成这个样子，真要是有了一千万，你还不得忘记自己姓什么？”开了几句玩笑之后，刘晓杰说道：“小云呀，咱们的那批帐篷已经发货这么久了，阿明那小子却迟迟没有给咱们付款，你得催一催他呀……” “催了也没用，因为阿明学长又失联了。” 价值几十万的货已经发到了非洲，客户却联系不上了，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以前，刘晓杰肯定急的火冒三丈。 但是现在，他却一点都不着急。 阿明那个家伙，三天两头的“玩失踪”，动辄就很长时间联系不上，搞的刘晓杰都已经习惯了。 “失联就失联吧，我估计阿明那小子又去打仗了，过几天再说……” 话音刚落，非洲小军阀阿明就上线了。 出现在视频对话框中的阿明，再也不复以前那种剽悍勇武的模样，他的脑袋上缠满了纱布，仅仅只是露出了一双眼睛，就好像是一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木乃伊。 “我去，阿明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挂彩了吧？” 诸葛云赶紧和阿明交谈起来，谁也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从诸葛云的神态和语气来看，应该是在询问他的伤势。 “阿明学长说，在上个星期的战斗中，他的耳朵被打掉了一只，好在都是些微不足道的皮外伤……” 作为一个非洲的小军阀，整天都是枪林弹雨中度过，受点伤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但阿明这小子确实有几分勇悍，连耳朵都被打掉了一只，却依旧和诸葛云谈笑风生。 “阿明这小子的命真硬，要是那颗子弹再稍微偏一点，被打掉的就不是一只耳朵，而是他的脑袋瓜子了。” “阿明学长说，在刚刚过去那场战斗中，他取得了很不错的战果，攻占了好几个大型的种植园……” 对于发生在万里之外的战争，刘晓杰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别说占领几个种植园，就算他把整个非洲全都占领了，都是一件无所谓的小事情。 刘晓杰只关心一件事：钱。 “小云啊，你赶紧和阿明这小子说道说道，让他尽快把那笔帐篷款给咱们打过来。” “阿明学长说，他暂时没钱给咱们……” 没钱？ 我和他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呀。难道要我发扬国际主义精神，让我用真金白银支援一个非洲军阀的事业？刘晓杰可没有那么大公无私，赚钱才他唯一不变的目标。 “他不是刚刚打了胜仗吗？怎么会没钱呢？” “现如今他的队伍规模已经不小了，处处都要花钱，没有多余的资金给咱们支付。”诸葛云笑着说道：“虽然阿明学长没钱，但他手头上还有点值钱的东西，他准备通过以物易物的方式买咱们那批帐篷。” 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 刘晓杰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呢。 国际贸易也能这么干吗？ “正常情况下肯定不能这样，但在有些时候也不是不行。”诸葛云解释道：“毕竟涉及到关税、交易成本什么的，一定会产生一笔不小的额外开支，但交易双方会事先达成约定，通过价格优惠冲抵这部分费用……”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听不懂呢？” “这种三言两语真的很难解释清楚，但我可以保证一定能够办好。” 诸葛云是国际贸易方面的专家，这种事情她比谁都门儿清，根本就用不着刘晓杰等人操心。 “阿明这小子，准备用什么东西换咱们的货？” 诸葛云笑着站起身来：“杰哥，这种事情还是由你来亲自和他谈吧，我给你们充当翻译。” 刘晓杰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电脑前，开始和非洲的这个小军阀进行一场正式的“商业谈判”：“阿明老哥，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根本就用不着藏着掖着，你就直说吧，想用什么东西换我的货？” 当诸葛云把刘晓杰的这番话翻译过去之后，视频对话框里的阿明立刻就站起身来，掀起了他身后的那块大苫布，露出了苫布下面的一大堆东西。 那是一堆大大小小的象牙。 从看到这一大堆象牙的那一刻开始，刘晓杰根本不等诸葛云翻译，立刻就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虽说象牙这种东西属于绝对的奢侈品，价格不是一般的高，但这玩意犯法呀。 除了日本之外，整个地球上的所有国家全都严格禁止交易任何象牙制品：要是刘晓杰真的进口这么一大堆象牙的话，那就不是多少年刑期的问题了，而是会被直接拉出去枪毙。 就算是刘晓杰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要这东西呀，连一丁点的想法都没有。 “阿明老哥，你这是害我呀，我这条小命虽然不值钱，还想着多活几年呢。就算你把这批象牙白送给我，我都不敢要，这东西我连碰都不敢碰。” 见到刘晓杰的态度如此坚决，视频对话框里的阿明随即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可可豆！ 看到阿明手心里的那些可可豆，刘晓杰顿时眼前一亮，那种眼神就好像大流氓看到了没有穿衣服的青春美少女一般，目光中的贪婪和渴望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第117章 初露锋芒 当董奎发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穿过百叶窗照射在办公桌上。 那些小白领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敲打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众人或是神情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或是埋首在文件堆中，显得忙碌而又有序。 作为一个在商贸行业干了大半辈子的老手，董奎发刚一来到公司就巡视了一下各个部门的状况，仿佛狮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看着这么多人为自己工作，他就有种非常得意的成就感。 “董总，有个情况我得给您反应一下。” 说话的这人名叫吕不凡，是一个很帅气的年轻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素色的西装，皮鞋擦的锃光瓦亮。虽然不什么名牌，却显然经过非常精心的挑选，这身穿着不仅显得很有品位，还非常得体，尤其是那一头修剪的极为整齐的短发，更加彰显出了他的精明和干练。 董奎发笑眯眯的看着他，讲话的语气十分亲切：“小凡呀，都是自家人，别总是这么称呼我董总，你还是叫我舅舅吧，听起来挺切一些。” 吕不凡微微一笑：“在工作场合，还是称呼职务比较好，我不希望把亲戚关系带到工作当中。” “那好吧，随便你。” 董奎发这个人，总是对公司的下属不假辞色，只有对这个吕不凡总是和颜悦色笑眯眯的，除了这个吕不凡是他的亲外甥之外，更多还是因为吕不凡确实有两把刷子。 虽然吕不凡才刚刚上班两个多月，就已经展现出了非常卓越的业务能力：这个吕不凡接连做成了好几笔大业务，不仅为董奎发赚了不少钱，还帮他拓展了业务范围，确确实实就是董奎发手下最得力的一员悍将。 尤其是在吕不凡接连挖走刘晓杰的好几笔业务之后，已经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所以董奎发对他非常的欣赏，也格外的重视。 “据我所知，隔壁的星火公司手中有一百吨可可豆……” 董奎发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外甥，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想起和我说这些？” “可可豆是抢手货根本就不愁销路，市场上能够一口吃下这批货的买家绝对不多，刚好咱们公司有这个实力，所以我建议您买下这批可可豆。” 董奎发当然知道可可豆是抢手货，只要能弄到手肯定能赚一笔，但那是刘晓杰的货呀。 他早就已经和刘晓杰明争暗斗过无数个回合了，但却总是败多胜少，往往被刘晓杰弄的非常狼狈，所以他从来就没有产生过要和刘晓杰做生意的想法： “刘晓杰的货，我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和他做生意。” 当董奎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吕不凡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抹敏锐的光芒，他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那个刘晓杰和您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也曾听同事们说起过……” “既然这批可可豆可以赚钱，若是因为个人情绪就不做这笔生意，实在有些不够明智，您认为呢？” 这个吕不凡不仅能言善辩，而且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他早就看出董奎发不是不想赚这笔钱，单纯就是不想和低声下气的和刘晓杰做生意而已。 以敏锐的目光和清晰的逻辑思维，抽丝剥茧直接找到问题的核心，这就是吕不凡的能力之一，而且他还知道如何说服董奎发：“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永恒。明明可以赚钱的生意，却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放弃，您觉着这样做对吗？”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让我去和刘晓杰谈谈那批可可豆的生意？” 这确实就是吕不凡的意思，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刚刚进入职场没多久的小年轻，他很清楚的知道如何才能把话说的更加委婉：“我仅仅只是提供一个建议，您才是公司的老板，一切都是您说了算。但我个人以为，这是一笔很不错的生意，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太可惜了。” “可是……刘晓杰那小子，对我的成见很深，他未必就愿意把那批可可豆卖给我。” 听了这句话，吕不凡立刻就笑了，笑容中透露着胸有成竹的自信：“刘晓杰对您有成见，但他对您的钱肯定没有任何成见，只要您开出的价格合适，相信他一定愿意合作。就算他拒绝，咱们也没有损失什么，您不这么认为吗？” 董奎发目光炯炯的看着年轻的吕不凡，过了好半天才终于微微的点了点头：“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忙你自己去的事情去吧。” 吕不凡是个很精明的人，有着一种和他的年龄绝不相称的成熟和稳重，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些话已经起到了应有的效果，“点到为止”就好，所以他并没有再多说哪怕一句话，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望着吕不凡的背影，董奎发良久不语。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年轻的吕不凡都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他精明能干，他吃苦耐劳，而且这个年轻人还非常非常的努力，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种果断决绝的狠劲。 所有的这些品质，都让董奎发十分欣赏。 虽然董奎发很不愿意与刘晓杰合作，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吕不凡说的很对。 董奎发和刘晓杰是死对头，恨不得一脚就把他踩进泥里，相信刘晓杰也有同样的想法。 但是，无论二人之间有过多少明争暗斗，说到底全都是为了利益而已，毕竟谁都和钱没有仇。 大家全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只要有赚钱的机会就不能放过，哪怕是二人曾经无数次的给对方打闷棍、使绊子，曾经无数次的暗算过对方。但赚钱才是唯一的原则。 为了这个终极目标，和刘晓杰做生意也不是不可以。 从这一点来看，年轻的吕不凡就比年老成精的董奎发更灵活，他的建议更有实际意义。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董奎发决定破天荒与刘晓杰合作一次…… 第118章 无事献殷勤 星期一，上午。 当刘晓杰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的时候，刚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杰子老弟，早上好哇。” 是董奎发。 刘晓杰回过头来，望着这个老对头，笑嘻嘻的说道：“老董，你这么阴阳怪气的给我打招呼，肯定是憋着什么坏水吧？” “杰子老弟呀，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董奎发嘿嘿的笑着，嘴角的那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像极了影视作品中的不法商贩、狗头军师等等反面角色：“咱们是相知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见面打个招呼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刘晓杰毫不客气的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肯定又想算计我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藏着掖着了。” “还真的有点事儿。”董奎发的脸上挂着热情的微笑，就好像他和刘晓杰真是好朋友似的，“我想和你合作一把？” “你？和我合作？”刘晓杰故意抬头看了看窗外：“难道说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要不然你怎么会想起与我合作呢？” “杰子老弟呀，虽说咱们曾经有过那么一两次小小的不愉快，但合作才是大方向嘛，我真的想和你合作一把……” “我怎么觉得那么悬乎呢？老董啊，别卖弄你的那点花花肠子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磨牙……” “听说你手里头有一批可可豆？” 虽说那批可可豆才刚刚装船，但这种东西不可能真的等到货物到手之后才开始销售，那就太晚了。 紧锣密鼓的销售工作就已经全面铺开，董奎发知道这个消息一点都不奇怪。 “我确实有一批可可豆。” “据说还是非洲产的双a级好货？” “老董，你的消息够灵通啊。” “要是连这么重要的消息我都不知道，还做个屁的生意呀。”董奎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就好像是在和非常要好的朋友谈心一般，笑呵呵的说道：“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咱们两个之间也用不着兜圈子，老实说吧，我想吃下你这批可可豆。” “你想和我做这笔可可豆的生意？” “当然。” “老董啊，咱们俩个之间从来就是敌人，我干嘛要和你合作呢？” 作为制作巧克力的最主要原材料，可可豆一直都是国际贸易当中的主流商品，尤其是用天然可可豆制成的巧克力，价格一直都不低。除此之外，可可豆还是食品和饮料行业的重要辅料，这样的抢手货当然不愁卖，这几天来早已经有数不清的客户和刘晓杰联系过，都快要把他的手机打爆了。再加上二人之间的那点“宿怨”，刘晓杰根本就没有与老对头合作的打算。 对于这一点，董奎发同样心中雪亮，但他却一点都不在乎，反而笑呵呵的说道：“咱们两个早就已经明争暗斗过无数次了，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事情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你对我有点成见实属正常，但恩怨归恩怨，生意归生意，杰子老弟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吧？” 虽然刘晓杰确实很瞧不起董奎发的为人，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家伙就是那种最典型的生意人：只要是有 赚钱的机会，即便是面对刘晓杰这个老对手，他也照样能拉下脸来谈生意。 “老董啊，你也知道我那批可可豆根本就不愁卖，我为什么要卖给你呢？” “因为我有足够的实力全部吃下你这批货。”既然董奎发能够和刘晓杰谈起这笔生意，可不仅仅只是脸皮足够厚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他有足够的实力：“一百吨可可豆啊，说多不算很多，说少也绝对不算少了。在咱们这个圈子里，能够一口气全部吃下一百吨可可豆的绝对屈指可数。我全部买下你的这批可可豆，总比你像个街头小贩一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零敲碎打要好的多吧？” 董奎发这个老家伙确实势大财雄，像他这种可以吃下全部一百吨可可豆的买家确实不多。 “杰子老弟，你要是一吨半吨的往外卖，不仅耽误时间还会产生不必要的销售费用，这个道理就算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董奎发深知刘晓杰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并没有讲述那么多没有营养的大道理，而只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和我有仇，我也和你有怨，但咱们俩都和钱没仇吧？” 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谁和钱都没有仇！ 明明可以一次性的把全部可可豆销售出去，偏偏却要费劲巴拉的“卖散货”，要是刘晓杰真的这么做了，只能说明他还不是一个成熟的生意人。 “老董啊，你想要我的那批可可豆也不是不行，但我这批货的价钱可不便宜。” “我从来都不指望能从你的手中占什么便宜。”虽说董奎发这个老家伙阴险狡诈，但是谈生意的时候，却表现出了一个生意人特有的眼光：“咱俩之间，就不用那么多废话了吧？你就直接开个价吧。” “每吨两万七。” 可可豆这种东西，和豆粕、白糖等等大宗商品一样，在全世界范围内的价格都相当透明，即便如此，刘晓杰开出的这个价格依旧明显偏高。 价格不合适就立刻翻脸然后一拍两散，只有纯粹的生瓜蛋子才会这么干。 虽然董奎发对这价格很不满意，但却一点都不恼，反而是面带微笑的说了一句：“两万七一吨,，这个价高了点吧？” “你想给我多少钱？” “两万四一吨。” 虽然这个价格已经属于正常的行情价了，但他可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便宜了自己的老对头，还是开出了一个很高的价格： “最低两万六千五。”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原本就是生意场上的常态，虽然双方开出的价格有些差距，但董奎发却一点都不着急：“这样吧，我再给你涨一千块钱，每吨两万五好了。” “两万五？你想也不要想。最低两万六，少一分钱都不卖。” “我只能给你出到两万五，多一分钱都不行。” “老董啊，你也忒小气了吧？”刘晓杰摆出了一副“绝不让步”的架势：“这么大的一笔生意，就为了一千块钱的价差就谈崩，你一定会后悔的。” 在这种事情上，董奎发根本就没有妥协的打算，而是针锋相对的说道：“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蝇头小利，就搞黄了这么大的生意，后悔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就因为价格上没有谈拢，二人之间的首次合作弄了个不欢而散…… 第119章 一对傻宝 回到公司之后，当刘晓杰向众人说起刚才的事情之时，诸葛云立刻就惊呆了：“刚才你打算以每吨两万六千元的价格把那批可可豆卖给董奎发？” “虽然我和董奎发那老东西有仇，但我和他的钱没仇啊，为什么不能卖给他呢？但他却只能出价两万五，最后还是谈崩了。”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用一种看到外星人的眼光盯着刘晓杰：“就为了每吨一千块钱的价差，最终没有谈成？” “反正这批可可豆也不愁卖，我干嘛要便宜了那个老东西呢？” “傻子，真是太傻了。” “你是说我傻还是说董奎发傻？” “你们两个全都是傻子，而且是傻到冒烟的那种，简直就是一对活宝啊。”诸葛云用关爱智障的语气说道，“你就没有看到联合国的世界气象组织最新发布的报告吗？” 联合国？ 我这一百吨可可豆不至于惊动联合国吧？再者说了，我和老对头董奎发作生意，和世界气象组织有个毛的关系呀？ “有关系，太有关系了。”诸葛云说道：“根据联合国世界气象组织刚刚发布的报告，在未来的两个月之内，加勒比和大半个拉美地区会有很大的概率会爆发洪涝灾害。” 刘晓杰愈发的听不懂了：拉美地区的洪涝灾害，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大洪水把整个美洲都淹了，我都懒得关心一下。 “我的傻哥哥呀，我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是不懂呢？”诸葛云不得不耐着性子，向刘晓杰解释这个问题，“可可豆这种东西，和一般的农作物不同，对于降水有着非常苛刻的需求，无论是干旱还是洪涝，都会造成大规模的减产……” 听了这几句话，刘晓杰终于明白一点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拉美地区的可可豆有可能会涨价？” “不是有可能涨价，而是一定涨价。” “可是……咱们的这批可可豆是非洲货呀，和拉美地区还隔着半个地球呢，应该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吧？” “美洲的可可豆涨价，必然会带动非洲、印度等地的价格暴涨。” 虽然诸葛云的理论完全正确，但刘晓杰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就算是可可豆要涨价，也是需要时间的。不是说未来几个月才有可能爆发洪涝灾害嘛，以后再说呗……” “商品的价格波动具有极大的前瞻性，只要有了涨价的预期就一定会涨。”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诸葛云马上打开了电脑，搜索了一下最新的可可豆报价： 3640美元！ 可可豆这种东西，就好像豆粕、白糖、焦炭一样，属于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流动的大宗商品，价格一直都比较稳定。就算是偶尔有些波动，也始终是在3200美元左右。 短短几天时间就暴涨了400多美元，这还是原产地的价格，到港价还要高出一大截。 “真的涨了？而且还涨了这么多？”在向诸葛云表示佩服之余，刘晓杰忍不住小小的得意了一下：“涨价好哇，看来咱们的这一百吨可可豆又能额外多赚一笔了。幸亏董奎发那老东西没有你这样的眼光，还在为了一千块钱和我斤斤计较，要不然咱们就吃大亏了呢。” “我得赶紧把可可豆的售价往上提一提，每吨至少两万九千元。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价格高一点还是低一点都是小事，我建议还是不要急着卖那批可可豆了。”诸葛云说道：“可可豆这种商品的定价机制，和原油、粮食等大宗产品极其相似，虽然看起来很透明，而且全世界的价格都差不多。但世界这么大，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价格的剧烈波动……”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可可豆的价格还有可能上涨？”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会上涨，至于涨到什么程度……就得看国际游资怎么操作了。” 不就是一百吨可可豆嘛，和国际游资有啥关系？ “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谈起“世界格局”“国际视野”等等这些话题，就算是一百个刘晓杰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诸葛云的一根小手指：“美国那边的经济危机已经引发了全世界范围的金融海啸，很多国际游资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根本就不敢轻易出手，只能选择更加保守的收缩策略。”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关义嘟囔了一句：“小云，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呀？” “现如今，全世界的游资热钱还有风险资本都没啥投资的渠道，也就没有了赚钱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因为自然原因造成的价格波动，如果你是资本运作的高手，会放弃这个机会吗？” “让这么好的赚钱机会白白溜走，我还运作个屁的资本，干脆回家抱孩子算个球的。” “这就对了。”诸葛云的目光越来越坚定，讲话的语气也变得更加笃定：“连你都能看到的机会，那些几百亿几千亿的国际资本会看不到这么好的机会？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把可可豆的价格狠狠的爆炒一波……” “不对吧？”刘晓杰很敏锐的意识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可可豆这东西必须经过漫长的生长周期，就算是国际上的资本大鳄想要爆炒可可豆，也来不及呀。” “我的傻哥哥呀，你以为那些国际资本大鳄会直接去炒可可豆吗？你可真傻，他们炒的是期货呀。只要期货的价格上去了，可可豆现货的价格也一定会涨上去的！” 虽然这一番话大家全都听的似懂非懂，但诸葛云这种世界级的眼光和见微知着的预判能力，着实让人佩服。 张丽丽由衷的说道：“要说大格局大视野，还得是小云呀。要不怎么说你是精英呢？虽然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很懂，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好，这一次我就听你的，先把这批可可豆压一下货。”一想到自己手里的货正在涨价，刘晓杰就爽的不行：“反正咱们的这一百吨可可豆还要过一阵子才能运送过来，先不着急往外卖了。” 第120章 意气用事 “就因为一千块钱的价差没有谈成这笔生意？”当吕不凡知道这件事儿之后，根本就理解不了董奎发的脑回路：“那么大的一笔生意，就为了这么点小小的分歧而告吹，实在是太可惜了。您真的不应该和那个刘晓杰斤斤计较。” 为了一点点小钱，就谈崩了很大的一笔生意，连董奎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值，但他却一点都不后悔：“我就是看不惯刘晓杰那小子得意洋洋的样子，我一分钱都不想让他多赚。” 董奎发总是想和刘晓杰分出一个高低，这种争强好胜的心理往往会对影响到理智。过分的在意生意以外的事情，反而会丧失“一切都是为了赚钱”这个最根本的大原则。 吕不凡第一次感觉到董奎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他总是会受到情绪的影响，这种人通常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但是不管怎么说，董奎发都是亲舅舅，就算吕不凡心中有些小小的不满，也绝不会轻易的表现出来，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是好货，就不应该计较那些细节，您太意气用事了。” “这算啥意气用事？就算不做这笔生意，我也损失不了什么。” “董总，有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对您说起？” “你说。” “国际市场的可可豆已经涨价了。如果我所料不错，这种大宗商品即将迎来一波大涨……”说话之间，吕不凡就打开了可可豆的价格走势图。 当董奎发看到那个陡峭的涨价曲线之时，顿时就后悔了。 要是早点知道这玩意会涨价的话，别说是因为一千块钱，就算是价格再高一些，他也会买下刘晓杰的那批可可豆啊。 董奎发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发出了由衷的赞叹：“虽然我在这一行里头干了半辈子，要说眼光还真的不如你这个小年轻呢。这一次我错了，我已经后悔了……” 吕不凡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您不必后悔，毕竟谁都会有失误，没有谁可以保证永远不犯错。关键是在犯错之后，依旧保持冷静的头脑。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你的意思是……” “我建议您继续和那个刘晓杰去谈，尽可能的买下那批可可豆……” 听了这句话，董奎发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可可豆的价格都已经涨了这么多，价格太高了，没啥赚头了……” “涨不言顶啊，我觉得这一波涨势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和诸葛云完全不同，吕不凡并没有那么深远的国际视野，他的判断也不是基于证据和逻辑，完全就是根据天生的敏锐直觉做出的判断：“我相信可可豆的价格肯定还会继续上涨。” 虽然吕不凡和诸葛云做出判断的基础完全不同，但得出的结论却惊人的一致：可可豆价格还会上涨。 但是，这一次董奎发却表现出了极大的犹豫和迟疑。 毕竟可可豆的价格已经不低了，要是买下来的话，万一这种涨势无法维系出现一轮暴跌，那就亏惨了呀。 董奎发的犹豫不决，让吕不凡有些失望：自己的这个舅舅，虽然精明无比，但却总是在小事上斤斤计较，有小聪明而无大智慧。而且董奎发严重缺少那种当机立断的果断决绝，他既想赚钱，又不想承担风险，天底下那么那么便宜的事情？ 当机立断，发现机会就敢于孤注一掷，这是生意人必须要有的精神。 董奎发显然不具备这种潜质。 如果换做是吕不凡，他早就一口吃下了刘晓杰的那一百吨可可豆，然后就可以趁着这波涨价风潮血赚一笔。 只可惜，他不是公司的老板，董奎发才是。 吕不凡能做的，仅仅是在提出一个建议和忠告。 虽然董奎发确实很器重他，但是在这种大事情上，董奎发还是显出了优柔寡断的本性。 明明知道董奎发不会听从自己的建议，吕不凡还在竭力劝说：“董总，即便现在的可可豆价格已经比较高了，我还是建议您再和那个刘晓杰谈谈，尽可能的吃下那批货。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再等等吧，”董奎发再一次表现出了自己的优柔寡断：“我觉得既然已经涨了一波，肯定会跌下来，到时候就可以用比较低的价格拿下那一百吨可可豆了……” 听了这句话，吕不凡并没有再多说哪怕一句话，就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去工作了。 虽然他看起来是在安心工作，心中却早已对董奎发大为不满：自己的这个舅舅，看起来好像十分精明，但却不是个成大事的人。 好谋无断，色厉无胆，说的就是董奎发这种人。 虽然董奎发这个人总是纠结于眼前的蝇头小利，严重缺少做大生意的魄力和胆量，而且还有贪财好色等等许许多多的老毛病，绝非是一个好的领导者，但他毕竟是吕不凡的舅舅啊，而且对他十分赏识和重用。 如果说吕不凡是一匹千里马的话，董奎发就是他的伯乐。 在入职董奎发公司的这两个多月时间当中，吕不凡那如同野兽一般敏锐的嗅觉，以及敢打敢拼的精神，得到了全面的施展，一上来就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商业才能，他的业务量和赚钱能力简直让人惊叹。 曾几何时，连张丽丽那种老手，都给他抢走了好几单生意。 董奎发知道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全方面都很优秀的人才，对吕不凡更加器重，上个星期才刚刚提拔他成为业务经理。 一个小小的业务员，仅仅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成为部门主管，这样的擢升速度让人刮目相看。 从某种程度来说，董奎发是真的把吕不凡这个外甥当成了亲儿子看待。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把董奎发的事业当做自己的事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要拿下那一百吨可可豆。 但董奎发却总是那么优柔寡断，尤其是他那种既想赚大钱又不想承担任何风险的小人物心理，让吕不凡对这个舅舅越来越失望…… 第121章 大涨价 天边的夕阳渐渐隐没到高耸的楼群之后，那些忙碌了一整天的公司职员纷纷下班离去，身为“天和商贸”老板的董奎发却没有走。 董奎发一直都在后悔，后悔没有听从吕不凡的忠告，后悔没有尽早买下刘晓杰的那批可可豆。 在刚刚过去的几天时间当中，可可豆的价格又出现了一轮暴涨。一想到自己竟然为了一千块钱就价差，就搞黄了那笔生意，董奎发就后悔的想要撞墙：要是当初不那么斤斤计较，果断一点拿下刘晓杰的那一百吨可可豆，早就已经赚翻了。 经过长时间的犹豫和迟疑之后，董奎发终于下定了决心。 当他看到刘晓杰等人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立刻就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就好像真的是一场偶遇似的，董奎发用前所未有的热情态度主动和刘晓杰打起了招呼：“杰子老弟，下班了呀。” “你不也下班了嘛。” 被刘晓杰不冷不热的怼了一句之后，董奎发依旧笑容满面，甚至主动和刘晓杰攀谈起来：“杰子老弟呀，咱们争争斗斗这么久，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难得今天我的心情很不错，要不咱们一起去喝两杯？我做东……” “你请我喝酒？”刘晓杰嘿嘿的笑了两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老董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绕圈子了。” “还是杰子老弟痛快，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董奎发做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前几天咱们不是谈起过那笔可可豆的生意嘛，杰子老弟没有忘记吧？” “没有忘记。” “后来我又仔细想了想，那么大的一笔生意，就为了一千块钱的价差就谈崩，确实有点不值。”董奎发主动凑了过来，一把就揽住了刘晓杰的肩膀，二人勾肩搭背的样子就好像真的很亲密似的：“杰子老弟你不是开价两万六嘛，两万六就两万六。毕竟这是咱们两家的第一次合作，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听了这句话，关义立刻就阴阳怪气起来：“老董，你可不是吃亏的人哦。” 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关义的嘲讽似的，董奎发依旧满脸堆笑：“大家都不是外人，反正也是肉烂在锅里，吃亏不吃亏的都是小事儿。”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老董啊，前几天你要是这么说，生意不早就谈成了嘛。” “现在也不晚呀。” “晚了。”刘晓杰说道：“现在你才和我说两万六，就是正月十五贴门神——太迟了。” “你什么意思呀？” “两万六那是前几天的价，今天的价是三万四。” 三万四？ 这个高的离谱的价格，立刻就让董奎发傻眼了：“杰子老弟，你可不能这么做生意啊，坐地起价是生意场上的大忌……” “我坐地起价？”刘晓杰立刻反讽道：“明明是你想占便宜，还好意思说我？别以为只有你自己知道可可豆涨价的消息。” “老董啊，你想通过信息差血赚一笔，你这个想法本身就有问题。”能够趁机教训一下总想着占便宜的董奎发，这让刘晓杰感觉非常的爽，顿时就眉飞色舞起来：“现如今已经是信息时代了，全球各地的消息瞬间就能知道，哪有那么多便宜让你占？” 虽然刘晓杰毫不客气的戳破了董奎发的“奸计”，但他的脸皮本就足够厚实，居然一点都不恼火，反而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杰子老弟已经知道了可可豆涨价的消息，涨点就涨点吧，不过你这个三万四的价格确实太高了，三万二怎么样？” “三万二？你纯粹就是在想屁吃。你要是想买这批可可豆，就是三万四千元，一分钱都不能少。” 三万四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 要是按照这个价进货的，就等于是把所有的利润白白送给刘晓杰，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于是乎，关于这批可可豆的生意再次告吹。 望着董奎发拂袖而去的背影，刘晓杰笑的更加开心了：“董奎发这个老家伙确实够精明，但他精明的过了头。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可可豆涨价的消息呢，还想着占个大便宜，真是痴心妄想。” “这个老家伙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两万多的生意，却因为优柔寡断和贪婪计较，硬生生的搞成了三万多。这个老家伙现在肯定郁闷的不行……” 一想到董奎发吃瘪的样子，刘晓杰和关义就非常非常的开心，二人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只有诸葛云没有笑： “杰哥，要是董奎发真的出价三万四，你是不是就要把那批可可豆卖给他了？”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老家伙了，他不可能出这么高的价格。” “万一他要是出这么高的价呢？” “我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和他签合同。”刘晓杰满脸都是得意的表情，活像是穷的叮当响的乞丐捡到了金元宝似的：“这批可可豆的进货价很便宜，要是他真的肯出三万四一吨，咱们就赚大了呀。这么好的生意，傻子才不做呢。” 装载那批可可豆的轮船还在地中海上飘着呢，还要过几天才能通过苏伊士运河。据说苏伊士那边非常繁忙，估计还有一阵子才能驶入印度洋，至少还要等半个多月，那批可可豆才能真正进入国内。 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能狠狠的赚一笔，这样的生意轻松而又简单，当然要尽快变现才能落袋为安。 不管多么紧俏的商品，都不如红彤彤的钞票更有诱惑力。 “我还是建议再等一等，别着急忙慌的把那批可可豆卖出去，得沉得住气才行。” “你的意思是说……可可豆还要涨价？” “肯定还得继续涨，咱们还能赚的更多。” “可是……现在可可豆的国际价格已经很高了，还能涨到哪里去？我觉得还是尽快卖出去比较好。” “现在的可可豆价格才刚刚开启一波上涨行情，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诸葛云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坚定：“凭我的经验，肯定能涨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高价。” 第122章 飞涨的价格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皎洁的月光如水一般轻柔。偶尔一阵夜风吹过，窗外的那棵法国梧桐就开始沙沙作响，却显得更加宁静安详。 虽然已经很晚了，刘晓杰和关义全都没有像以前那样呼呼大睡，而是各自搬了个塑料小板凳，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行情走势。 无论是刘晓杰还是关义，一直都对股票、期货这类东西没啥兴趣，毕竟他们什么也不懂。完全就是因为那一百吨可可豆的缘故，才开始关注起了最新的价格走势。 诸葛云打开了两个软件，一个显示着纽约那边的可可豆期货行情，另外一个则专门用来查看芝加哥的现货电子交易平台行情。 虽然二人对期货和国家电子交易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但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和繁琐到让人头皮发麻的交易数字却能看出个大概。 当那条缓慢起伏的曲线猛然划出了一尖锐的弧度之时，关义立刻就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我干，4600美元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当中，可可豆的行情都比较稳定，始终维持在每吨3200美元上下，只是在最近这段时间才猛然出现了一波暴涨，把价格拉升到了4600的高位区间。 “那些个炒可可豆期货的资本大鳄要赚翻了，涨到这种程度，应该差不多了吧？” 面对那些不断跳动的数字，诸葛云好像稳坐中军帐的诸葛亮一般，镇定而又从容，就好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彩大戏一般说的云淡风轻：“4600还是底部区域。” “已经涨了这么多，还是底部？” “肯定的。”诸葛云很耐心的解释着：“可可豆的这一波行情，吸引了全世界范围的很多炒作资金，至少也是几百亿的规模。他们在炒作之前之前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吸收筹码，这就注定他们的资金成本会比普通的散户要高出很多。这些国际大资金可不是赌徒，他们一定会分批建仓……” 对于诸葛云说的这些专用名词，刘晓杰和关义全都一知半解。其实，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了解那么多，只需要知道可可豆的价格还会进一步上涨，这就已经足够了。 果不其然，就好像是在印证诸葛云的观点似的，随着多单的进一步堆积，空军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价格又一次出现了明显的上涨。 “要是照这个架势涨下去的话，那些开空单的岂不是要亏出血？” 当关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诸葛云只是微微一笑：“义哥，我的傻哥哥，你真是太单纯了。期货市场上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在有些时候，多方和空方其实就是一伙的，他们这是造势，趁机消灭其他的空单……” 期货市场上的大资金运作手法，往往出人意料，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情形都实属正常，就算是空方和多方联手坐庄也是常有的事儿。虽然刘晓杰和关义全都不懂这些操作手法，好在他们根本就不关心这些。 “我才懒得关心那些国际资本大鳄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我只关心咱们的那一百吨可可豆还能涨多少。” 无论那些国际资本在期货市场上如何兴风作浪，都和刘晓杰等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了，折腾的越起劲那一百吨可可豆就越能卖出高价。 “一想到成百上千亿美元的资金的期货市场上激烈厮杀，咱们却可以趁机多赚一笔，我这心里就爽的不行。”刘晓杰嘿嘿的笑着，活像是只刚刚偷吃了老母鸡的小狐狸，别提有多得意了：“那些资本大鳄赚一亿也好，赚十亿也罢，我根本就懒得多看一眼，只要咱们能多赚个点钱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这一波咱们真的是抄上了，期货都已经涨到了四千多美元一吨，现货的价格涨的更凶，说不准还有可能翻倍呢……” “翻倍算什么？”诸葛云微微一笑，指着可可豆的价格走势图说道：“七年前的时候，国际游资硬生生把可可豆的价格从2400美元拉升到了的历史最高位，足足翻了四倍多呢。” 听了这句话，关义和刘晓杰二人的眼睛瞬间亮起，连讲话的语气都透着莫名的亢奋：“翻四倍还要多？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就赚翻了呀。” “我说的是历史最高价，眼下的世界局势恐怕很难复制那样的行情了。”诸葛云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绝对是一波大行情，咱们肯定能血赚一笔。” “别说翻四倍了，就算是翻一倍也行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之后，关义立刻就激动的全身都在发抖：“哪怕仅仅只是翻一倍，咱们也能赚好几百万。他奶奶个屁的，这一次咱们总算是抄上了。” 对于刘晓杰和关义来说，一笔生意就能赚几百万，绝对是一件无法想象的“壮举”，都已经激动的快要尿了！ “这次赚钱的机会真的来之不易呀。”说起那一百吨可可豆，刘晓杰就忍不住的唏嘘感慨起来：“为了和非洲的阿明学长做生意，咱们一直都在承受巨大的风险。” “就比如说这一次吧，咱们都已经把货发过去了，阿明那小子却又没钱了……好在他还有这批可可豆，能让咱们狠狠的血赚一笔。”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曾经的“苦难和艰辛”已经全都化为“辉煌的见证”，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这笔生意真是来的太不容易，比唐僧取经还要艰难，现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也该咱们吃点甜头了……” “几百万呀，好几百万。”关义已经被这个数字搞的有点神经质了，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想到能赚这多，我的脑袋瓜子就晕晕乎乎的，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杰子，还是你行啊。要不是你，咱们怎么能赚这么多？” “你就别给我脸上贴金了。”虽然现在的刘晓杰确实“春风得意”，但他还保持着清醒，“这一切全都是小云的功劳。” 要是没有诸葛云，根本就不会和非洲的那个小军阀做生意，也就没有这个赚大钱的机会。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真的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真的有这个机会，只怕也早就把那一百吨可可豆卖给董奎发了呢。 “要是没有小云，咱们根本就把握不住这么好的机会。” “咱俩这样的货色，最多也是耍一耍点小聪明，玩弄一下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真要是说起格局之大和视野开阔，还得是小云啊。”关义说的深有感触：“别看咱俩平时闹腾的欢，人家小云却始终不显山不露水。我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把咱俩绑在一起，都比不过小云。” 第123章 骑虎难下 数日之后，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 透过门缝看到刘晓杰正走过来的时候，董奎发故意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好像是真的“偶遇”一般，笑呵呵的迎了上去：“杰子老弟，气色不错呀。” “老董啊，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好不好？有事说事，别这么虚情假意行不行？” 董奎发嘿嘿的笑着：“我还真的有点事正想和你好好谈谈呢，你那批可可豆……” 刘晓杰很清楚的知道他还在惦记着那一百吨可可豆呢，但却不想和他绕弯子，直接就报出了一个天价：“每吨五万二。” 听到这个价格，董奎发的面部肌肉顿时就“抖动”了几下：“怎么又涨了？前几天可不是这个价儿啊。” “此一时彼一时，全世界可可豆的价格都在暴涨，我能有什么办法？”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却充满了嘲讽之意：“前几天那么便宜，你怎么不买呢？你要是真的想吃下这批货，就得花大价钱，要是再过几天的话，还得涨价。” 说起这批可可豆，董奎发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初，刘晓杰报价两万六，他都没有要，还想着杀一杀价用最便宜的价格拿下这批货。想不到可可豆的价格一路飙升，现如今的价格已经翻倍了。 这么高的价格，足以说明这笔生意已经不那么合适了。以董奎发的精明不是不明白这一点，但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可可豆的价格一天比一天高。在这种情况下，晚一天出手就要多付出很多成本。要是花大钱买下刘晓杰的那一百吨可可豆，万一价格暴跌怎么办？ 要是再不出手的话，每天都在上涨的价格，看得人着实难受啊。 既想赚钱，有怕亏钱，这种想吃肉有怕烫嘴的心态，搞的董奎发抓心挠肝。 原本能赚大钱的机会，却因为董奎发过分的精明搞成了骑虎难下的局面，真是越想越后悔。 董奎发这个人，确实够精明够狡猾，但却严重缺少当断则断的魄力和胆量，所以才会持续的犹豫中坐失良机，这就是他的局限和短板。 好在董奎发手下还有那个极具天赋的吕不凡，他不止一次的劝说董奎发，就算是花大价钱也要拿下那批可可豆。 在吕不凡的苦苦劝说之下，董奎发才又一次厚着脸皮来找刘晓杰谈这笔生意。 但董奎发做梦都没有想，刘晓杰的要价竟然这么高：每吨五万二，这个价比天都高！ 看到董奎发那副想吃豆腐又怕烫嘴的犹豫神态，刘晓杰的忍不住的笑了：“老董啊，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做大生意的潜质啊。总是像你这么优柔寡断，怎么能赚大钱呢？” 要是换做别人，被刘晓杰这么一激，说不定就会当场拍板买下那一百吨可可豆，但董奎发实在没有这样的胆量，直接就打了退堂鼓。 五万多的价格实在是高的吓死人。要是能赚一点还好，要是亏了可就全完了：五百多万的生意啊，就算是董奎发很有实力，也不敢轻易下手了。 经过一番审慎的考虑之后，董奎发什么话都没有，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公司。 吕不凡赶紧凑了过来：“董总，怎么样？谈成了没有？” 董奎发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刘晓杰那小子开价五万二，这个价实在是太高了，我没敢下手。” 董奎发这种想赚钱又不想承担风险的心理，不仅让刘晓杰看不上，连吕不凡都觉得他太没有魄力了，再次苦苦相劝：“五万二的价格虽然确实很高，但我觉得并非不可接受。” 每吨五万二，一百吨就是五百多万，这么高的成本，万一亏了怎么办？ “小凡呀，可可豆的价格从来都没有到过这个价儿，按照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笔生意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吕不凡这个人，确实有种狠劲，即便是在价格高企的情况下，他依旧非常看好这笔生意，“做生意就不能太拘泥于以前的经验，那只会让自己束手束脚。价格高低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重要的是可可豆价格还有很大的概率会继续上涨，您应该相信我的判断……” 虽然吕不凡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毕竟是五百多万的大生意，董奎发可不敢冒那么大的风险，他没有这个魄力，也没有那样的胆量。 “小凡啊，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判断，只是现在的局势……风险越来越大。” “风险和利润从来都是成正比的，风险越大就赚钱越多，世间哪有无风险的生意？”吕不凡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如果当初您当机立断，果断做成这笔生意，又怎会弄成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 “请董总原谅我的坦率……” 吕不凡的这一番话，几乎是在当面说他“无能”，要是换做别人，董奎发早就已经“勃然大怒”了。 但是，现在的董奎发却不得不承认，吕不凡说的很对。 “你的意思是……即便可可豆的价格已经高到了天上去，这笔生意还可以做？” “肯定可以做。” “但是……刘晓杰那小子和我很不对付，我三番五次的找他谈这笔生意，却始终没有谈成，就算再他谈，恐怕也很难有什么结果。” 董奎发和刘晓杰互为敌手，二人的关系搞的非常僵，关于这一点吕不凡是知道的：“眼下这个情况，您确实不合适再去和刘晓杰谈了，我可以代替您去谈这笔生意。” “你觉得能谈成吗？” 说起这笔生意的时候，吕不凡的脸上就流露出极其坚韧的神色，就好像能征善战的士兵听到了冲锋的号角，仿佛凶猛的狮虎嗅到了猎物的气息：“我觉得能谈成，我有这个把握，但这需要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我需要您的授权和信任。” “小凡呀，我对你的信任还用怀疑吗？就算我信不过自己的亲儿子，也相信你。” 听了这句话，吕不凡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一抹病态的潮红，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一字一顿的对董奎发说道：“我这就去谈，您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第124章 高手对线 从吕不凡走进星火公司的那一刻开始，张丽丽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这个年轻人，接连从自己手中抢走了好几笔生意。 张丽丽赶紧低声对刘晓杰说道：“杰子，他是董奎发的人。” 作为董奎发的代表，吕不凡显然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但他却一点都不在乎，而是径直走到刘晓杰面前，开门见山不做任何掩饰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刘总您好，鄙人吕不凡，代表董总来和您商谈那批可可豆的生意。” 刘晓杰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吕不凡：“想和我谈那批可可豆？董奎发为什么不自己来？” 吕不凡笑了笑，从容不迫的气势油然而生，那种谈笑风生的架势透着和他这个新人绝不相符的沉稳：“您对董总素有成见，带着情绪谈生意无疑会增加难度，换我来谈或许会更好一点，难道您不这么认为吗？ 和董奎发的急躁操切相比，这个年轻的吕不凡则显得沉稳从容，想不到老东西董奎发手下竟然有这样的一号人物。 刘晓杰笑呵呵的看着他：“你说的很对，私人恩怨是一回事，做生意又是一回事。我可以和你谈，我的那批可可豆……你想要几吨呀？” 吕不凡的回答简单而又干脆：“您不是有一百吨可可豆嘛，我想全都要。” 全都要？ 这个吕不凡的胃口不小啊。 “我的这批货价格可不便宜哦。” “我知道，我知道。”吕不凡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现如今全世界的可可豆都不便宜，毕竟行情如此，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以很低的价格买下你的这批货。你不是报价五万二嘛，一百吨就是520万，我不砍价……” 这么大的一笔生意却没有丝毫要讨价还价的意思，顿时就让刘晓杰对他刮目相看！ 这绝对是一笔好生意啊。 毕竟这批可可豆的成本很低，而且其中的70吨是非洲那个小军阀用来“抵债”的，仅仅只是用现金支付了剩余的30吨而已。就算是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总成本也就是二百多万而已。 现在却可以卖到五百多万。 一下子就能赚三百万，他从来就没有做过这么大的生意。 而且对方还是一口气全部吃下，这么好的买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呀。 就凭这份魄力和胆量，这个年轻的吕不凡就比董奎发那个斤斤计较的老狐狸强多了。 就在刘晓杰准备一口答应下来的时候，旁边的诸葛云已经抢先开口：“五百二十万？你是在开玩笑吧？” 吕不凡看了诸葛云一眼，笑呵呵的说道：“我从来都不拿生意开玩笑，而且我觉得这个价格已经足见诚意了。” “这肯定不行。”诸葛云的语气是那么的果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这个价和我们的心理价位相差太大，我只能当做是一个玩笑。” 吕不凡目光炯炯的盯着诸葛云看了足足有三秒钟，然后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刘晓杰：“刘总……你们公司到底谁说了算？这笔生意我到底应该和你谈还是和这个小姑娘谈？” “这个公司我说了算。”诸葛云毫不客气的一把就将刘晓杰从座位上拉开了，直接就坐到了吕不凡的对面，“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业务，我全可以一言而决，你就直接和我谈好了。” 当吕不凡向刘晓杰投去一个表示询问的眼神之时，刘晓杰只能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我们公司的事儿，小云确实可以做主，她的意见就是我们公司的意见。” “既然如此，我就和谈她好了。”董奎发老婆的目光再次锁定了诸葛云：“你叫小云是吧？” “诸葛云，叫我小云也行。” “我说的五百二十万，就是刘总的报价，而且这也是眼下的行情价……” “确实是行情价。”诸葛云的那种从容和缜密，总是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来，尤其是她那种不紧不慢侃侃而谈的架势，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装出来的，“但眼下的可可豆行情是涨盘，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一定还会飙升，所以不能用眼下的价格作为标准。” “小云姑娘真精明，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把价格涨一涨。”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吕不凡不动声色的伸出了两根手指，在诸葛云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我加价二十万，贵公司的那一百吨可可豆，我愿意出价五百四十万！” 五百四十万呀，自从星火公司开业以来，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的生意呢。 听到这个报价，正在忙碌的柔柔和张丽丽再也无心工作，全都下意识的把目光投了过来。 关义则不动声色的朝着刘晓杰挤了挤眼，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多年的默契立刻就让刘晓杰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看人家小云，几句话就多赚了二十万，这才是实打实的能力呀。 刚才吕不凡开出这个价码的时候，刘晓杰就已经心动了：毕竟一下子就能赚好几百万啊，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要不是诸葛云以无比的果断制止住了，他早就满口答应下来。 诸葛云的能力绝对毋庸置疑，两分钟的时间就给公司多赚了二十万。 这二十万，就等于是白拿呀。 在为这个价格深感满意的同时，刘晓杰也被这个吕不凡的胆量和魄力深深折服：这个吕不凡不仅精明凶悍，连做事都这么果断，确实比贪婪吝啬的董奎发要强的多。 五百多万呀，不是五百多块。 要是以这个价格卖出那批可可豆的话，一下子就能赚三百万。 关义和刘晓杰经营“星火商贸公司”这么久，做梦都没有想到一笔生意就能赚这么多。 要是换做刘晓杰或者关义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肯定会想也不想的答应下来，然后赶紧签合同拿钱。 已经能赚三百万了，这么好的生意哪怕耽误一秒钟，都是对那三百万纯利润的极大侮辱。 但是，诸葛云的反应……准确的说诸葛云连一点点的反应都没有，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就毫不客气就拒绝了这个价格：“加价二十万？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再等几天，照样能卖出这个价格，甚至还能赚的更多。我凭什么要卖给你呢？” 包括刘晓杰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诸葛云竟然这么大胆：人家都已经开出了这么高的价格，小云还不打算出手。 吕不凡显然已经被诸葛云这种无休止的贪婪给激怒了：“小云姑娘，我开出的价格已经超出了现在的行情，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这个价格不用考虑。”诸葛云毫不犹豫的说道：“价格太低，不卖。” 第125章 最大赌局 当诸葛云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出“不卖”这两个字的时候，吕不凡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就起身离开了座位。 这么高的价格你都不卖，这还有啥好谈的呢？ 眼看着这么好的一笔生意就要谈崩，关义立刻就向诸葛云打了个眼色，暗示她这个价格已经非常不错了，别再绷着了。 这么好的生意，要是搞砸了可就糟了呀。 刘晓杰也站起身来，明显是想把吕不凡拉回来再好好的谈一谈。 诸葛云立刻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前所未有的凌厉眼神制止了刘晓杰的这个动作。 就在众人暗暗揪心之时，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吕不凡却又忽然扭过头来，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五百五十万，怎么样？” 听到这个报价，刘晓杰等人无不心中暗喜：还是小云沉得住气呀，转眼之间就又能多赚十万。 这个吕不凡果然够狠够犀利，再次加价十万元。和抠抠索索的董奎发相比，年轻的吕不凡确实很有几分当机立断的狠劲。 这样的胆量和魄力，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望尘莫及。 但诸葛云却依旧不为所动，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轻飘飘的说出两个字：“不卖。” 这一次，吕不凡再也没有任何犹豫，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直接拂袖而去了。 吕不凡前脚刚走，关义就绷不住了，火急火燎说道：“五百五十万呀，已经相当可以了，你怎么还不卖呢？” 诸葛云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就好像这笔生意不是五百五十万而是五百五十块一样：“国际市场上的可可豆期货价格每天都在上涨，时间在咱们这边，干嘛那么着急卖出呢？” “我的姑奶奶，这已经是天价了。”关义已经真的急眼了，“一笔生意就赚三百多万，我这辈子都没有过能赚这么多，你就别贪心不足蛇吞象了好不好？” 连柔柔和张丽丽都认为，既然有机会能血赚一笔，那就应该赶紧出手落袋为安，毕竟揣进兜里的才是自己的钱。 关义说道：“可可豆的价格已经高的能吓死人了，就算是还会上涨估计也涨不了多少，我觉得还是尽快卖出比较稳妥。万一要是跌价，可就糟了呀。” 在这件事情上，素来温文尔雅性情随和的诸葛云，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那么多是国际资本已经涌入了这个市场，无论他们是想出货还是想高位抛单，都必须会趁机爆拉一波价格，这是最基本的操作手法……” “你的意思是……可可豆的价格还会暴涨？”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儿。” “毕竟可可豆的价格已经涨了这么多，总会跌下来的呀……” 虽然诸葛云的语气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但她说出的话却极有分量：“大家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们是国际大资本的话，会允许可可豆的价格快速下跌吗？” “行情的涨跌，连上帝都说不准！小云呀，你赌的太大了，咱们输不起呀。” 虽然众人极力劝说，但诸葛云却始终不为所动，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刘晓杰：“杰哥，你觉得呢？” 五百五十万呀，这是一个比天还要高的价格，但诸葛云却坚持不卖，必然是有原因的：“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个价绝对可以血赚一笔，但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诸葛云的语气，就好像一个很有耐心的老师，正在给小学生讲解一道数学题：“杰哥，你好好想想，五百五十万的价格，已经高出了正常的市场价，就算是买回去也是亏的。难道吕不凡不知道这一点吗？他为什么还是愿意出这么高的价格呢？” 对呀。 这个价格明显已经高出了正常的市场价，但吕不凡却一点都不在意，难道她买下这批可可豆就是为了亏钱？ 绝不可能。 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现在的可可豆行情，早就已经不是赚钱或者亏钱的事儿了。” 这句话让包括刘晓杰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无法理解：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若不是为了赚钱，干嘛还要做这笔生意呢？ “现如今这个行情，所有的可可豆现货交易，都是在赌未来的上涨行情。只要价格还继续上涨，就肯定能赚。”诸葛云说的头头是道，仿佛一个俯瞰全局的战略高手：“这个吕不凡之所以愿意开出高价买咱们的可可豆，就是在赌未来的行情还会继续上涨。” “可可豆就是筹码，只有掌握筹码的人才有资格坐在赌桌上。”诸葛云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可可豆的真相，“现如今筹码就握在咱们的手中，任何轻易交出筹码的行为都是不明智的。” 虽然诸葛云说的头头是道，而且刘晓杰绝不会怀疑她的专业眼光，但这毕竟是一笔五百多万的生意啊，就这么谈崩了确实让人不甘心。 “以前可可豆价格低的时候，每翻一倍咱们就能赚三百万，随着价格的暴涨，要是再翻一倍的话，就能赚六百万。利润在呈几何倍数增长……” 几何倍数，就是数字当中最疯狂的魔鬼，刘晓杰当然明白这四个字的份量。 若是可可豆的价格继续上涨的话，一定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庞大利润，但风险也会随着价格的增长不断积累。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这么大的利润足以将刘晓杰彻底打倒，他一定会坚持尽快卖出落袋为安。但诸葛云如此笃定，刘晓杰的赌徒心理一下子就爆发了，当即猛的一拍大腿，用沙哑的声音高喊着：“吕不凡宁可花费五百多万的高价赌这一把，咱们的成本才几个钱呀？既然他敢赌，咱们为什么不敢呢？我支持小云。” 来自刘晓杰的支持，立刻就让诸葛云信心满满，她微微一笑将额前的刘海儿拢到了耳后，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我这不是在赌，而是基于事实做出的判断。” 诸葛云确实不是那种喜欢“赌运气”的人，她做事从来就是中规中矩一板一眼。 不论出发点是什么，总之诸葛云和刘晓杰做出的结论完全相同：暂时不卖，等到更高的价格出现。 虽然刘晓杰对诸葛云表示了支持，但这毕竟是一笔五百多万的超级大生意啊，让每个人都心惊肉跳汗流浃背：“你们俩的胆子可真大，拿着五百多万的大生意去赌，万一要是跌价的话可就糟了呀……” 此时此刻的刘晓杰，就好像是个押上了所有筹码的赌徒，用一种足以让人窒息的口吻说道：“这一把我赌了，要是赢了咱们就大赚特赚，要是赌不赢……我愿赌服输！我就不信老天爷会饿死我这只瞎家雀！” 第126章 她是高手 月光挂在树梢上，皎洁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子温温柔柔的泼洒进来。 饭菜已经摆好，碗筷整齐的摆放着，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美好。 吕不凡解下了腰里的围裙，笑呵呵的说道：“舅舅，吃饭吧。” 董奎发显然没什么食欲，皱着眉头说道：“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吃吧。” “舅舅病了吗？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当吕不凡关切的问起之时，董奎发的老婆毫不在意的说道：“小凡呀，你舅舅根本就没病，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听了这句话，吕不凡只是微微一笑：“舅舅还是为那笔可可豆的生意不开心？” “一百吨可可豆啊，当初要是听了你的，肯定能赚一大笔钱……”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董奎发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肩膀无力的低垂着，正在不住的长吁短叹：“眼瞅着这么大一笔钱白白的从手边溜走，我怎能开心得起来？” 现如今的可可豆期货价格已经上涨到了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价格：每吨八千美元！ 八千美元呀，折算成人民币就是将近六万一吨，这还是原产地的价格。加上关税、运费等等必不可少的成本，到港价已经飙升到了七万多，再加上仓储、运营、销售成本以及正常利润，现如今的行情价是每吨8万元。 一吨8万，一百吨就是八百万！ 想当初，吕不凡出价五百多万却被诸葛云毫不犹豫的拒绝之后，吕不凡曾经不止一次的和董奎发商量过，准备报出了一个更高的价格，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一百吨可可豆拿到手。 但董奎发却没有那么大的魄力，也没有吕不凡的那股子狠劲，从那次以后就干脆放弃了这笔生意。 让董奎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就已经高的吓人的可可豆价格竟然直接起飞了：六千美元、七千美元，现如今已经上涨到了八千美元的高位 若是听从吕不凡的建议，当初不惜血本的拿下那一百吨可可豆，早就已经赚翻了。 现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晓杰大赚特赚，董奎发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董奎发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脸上满是无奈而又懊悔的苦笑：“我做了大半辈子生意，一直都自诩什么都懂。现在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老的失去了当年的锋芒和锐气，竟然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哎……” 董奎发的这一声长叹，显得有些凄凉，更多的还是无奈。 董奎发这个人，能够在商场中纵横几十年，绝非浪得虚名，确实是有点真本事的。只不过时过境迁，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习惯于“万事求稳”的原则，不愿意冒一点点风险。 虽然这让他避免了很多狂风骤雨的摧折，但却失去了很多赚大钱的好机会。 “想当初，我要是能听你的就好了呀。”董奎发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嘴角微微颤抖了几下，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能发出了几声毫无意义的哀叹。 作为董奎发的亲外甥，吕不凡并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任何让舅舅不开心的话语，而是不动声色的给他盛了一碗饭：“舅舅，先吃点吧。” “我真没胃口。” 吕不凡面带微笑的说道：“做生意嘛，谁还没有个看错行差的时候？就算是做错了点什么也不要紧，吸取经验教训下次再赚回来也就是了，别总是把这种小事挂在心上。” “小凡呀，都是自家人，你就别用这宽心话安慰我了。” “不，不，我不是在安慰舅舅。”吕不凡笑着说道：“就算现在的可可豆价格已经涨到了天上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刘晓杰那小子肯定早就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一想起刘晓杰那副在赚到大钱之后的得意嘴脸，董奎发就气不打一处来：“刘晓杰这小子，肯定会取笑我没有魄力。不过这一次他确实占了上风……” “刘晓杰得意不了多久。”吕不凡说的云淡风轻：“虽说现在的可可豆价格确实高的吓死人，但那只不过是纸面财富而已。” 无论可可豆的价格有多高，只有真正卖出去之后才能赚到真金白银。 但是，现如今的那一百吨可可豆依旧在刘晓杰手中，还没有卖出去呢。 “我估计，这批可可豆多半会砸在刘晓杰的手中。” 吕不凡的这句话说的太对了。 虽说可可豆是抢手货，根本就不愁卖。但现在的可可豆价格已经突破了天际，完全就炒作出来的价格。 炒作出来的价格和正常的市场行情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任何一个明眼人都知道这样的价格肯定维持不住，必然会暴跌暴跌再暴跌，直到回归到正常价格为止。 无论那些国际资本再怎么护盘，都不可能长期扭曲商品价格，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现如今的可可豆价格这么高，早就已经没有人敢接盘了。”吕不凡把一双筷子递给了董奎发，笑呵呵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刘晓杰肯定正在着急忙慌的给那批可可豆找销路呢。” “现在的可可豆价格太高，早已经形成有价无市的局面，根本就没有人买，刘晓杰肯定比您还要着急上火呢？” 听了吕不凡这一番合情合理的分析，董奎发顿时心情大好，脸上的郁郁表情瞬间一扫而空，连胃口都一下子变好了：“还是小凡有见识啊，比我想得长远。以后我得多听听你的意见……” “舅舅在商贸圈里纵横了大半辈子，我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而已，还需要舅舅多多提拔栽培呢。” “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董奎发用非常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这个外甥：“我只有两个女儿，却没有儿子，我辛辛苦苦创办的公司以后还要指望你呢。” “要是那批可可豆真的砸在手里头，刘晓杰那小子肯定就笑不起来了……” “舅舅啊。”吕不凡端起了饭碗，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我看刘晓杰这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本事，最多也就有点小聪明而已，他根本就上不了台面，也不配成为您的对手……” “反而是他们公司那个叫诸葛云的女孩子，确实是个高手。她的见识和能力，绝对不在我之下。”仅仅只是和诸葛云有过一次交锋，吕不凡就已经看出了诸葛云才是真正的高手：“这个诸葛云，绝对不可等闲视之……” 第127章 夫妻战争 当暮色再次降临下来的时候，街边的大排档就又变得热闹起来。 颜色鲜艳的塑料桌子、凳子直接摆到了马路上，成群结队的食客围坐在一起。大排档的小老板把菜刀使的上下翻飞，在“滋啦啦”的爆炒声中，烟熏火燎的油烟味道顿时弥漫开来…… 桌子上摆着羊肉串、麻辣螺蛳等等小菜，还有几瓶已经打开的啤酒，但却无人动筷。 张丽丽始终低着头，柔柔明显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当她看到众人脸上的凝重神色之时，立刻就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菜都已经上齐了，大家吃呀。” 当刘晓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丽丽终于开口了：“在那批可可豆卖出去之前，我真没有心思吃吃喝喝。” 刘晓杰随手拿起一串羊肉就开始大吃大嚼：“不就是一百吨可可豆嘛，有啥大不了的，就算是卖不出去也别着急上火的。” 虽然刘晓杰说的轻描淡写，但他比谁都着急，只不过是故作轻松而已。 直到现在，那批可可豆还没有找到买家呢，他能不着急吗？ 现如今的可可豆价格已经涨到了天上去，按照眼下的行情，光是这一百吨可可豆就能净赚六百万。 星火公司的“五虎上将”，辛辛苦苦的跑了这么久的业务，所有的利润加在一起都不如这批可可豆赚的多。 但这仅仅只是“浮盈”而已，必须要等到把可可豆卖出去之后，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赚到了。 只可惜，现在的可可豆价格已经经历了好几轮爆炒，其价格早就已经远远超出了实用价值，就算傻子也知道这种不正常的高价肯定维持不了太久，炒作结束之后必然会出现持续性的暴跌。 为了防止价格暴跌，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刘晓杰等人正在满世界的找客户，就是想要尽快把那批可可豆卖出去。 价格越高，风险越大，这是做生意的基本常识。连刘晓杰这个卖家都知道现在的价格已经高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买家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在这种情况下，曾经的那些买家全都没有了购买的胆量，而是很谨慎的选择了退避三舍的态度，可可豆这种商品随即就进入到了“有价无市”的尴尬境地。 如此一来，就轮到刘晓杰傻眼了。 原本以为可以赚个盆满钵满的硬货，却连一个买家都找不到。 明明攥着一批很有价值的货物，却根本卖不出去，这不崴泥了吗？ 曾几何时，这一百吨可可豆就是无数人争抢的香饽饽，现如今却成了无人问津的“烫手山芋”。 根本就无人接盘，就算是价格再高又有什么用呢？ “这事都怪我。”诸葛宇的神色有些黯淡，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干巴巴的，心情似乎已经糟糕到了极点：“都怪我太贪心了，总想着尽可能的多赚一点，却搞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好了，好了。”虽然刘晓杰的心情同样非常糟糕，却还是故意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态，笑呵呵的说道：“虽然咱们几个人跑了好几天却一个客户都找不到，但我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还就不信了，这么硬的货还能找不到买家？” “啥也别说了，赶紧吃吧。” 在刘晓杰的鼓励之下，情绪终于不再那么低落。 就在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准备大吃一顿之时，刘晓杰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华哥打过来的。 “喂，华哥，什么事儿啊？” 从手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华子又喝多了，正在耍酒疯呢，还闹腾着要打我。” “是华嫂啊，你们两口子千万别动手啊，千万别动手，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就火急火燎的骑上了电瓶车，直奔华哥的小诊所而去了…… 望着刘晓杰远去的背影，关义一边卖力的啃着那支鸡翅膀，一边摇着头说道：“华哥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有点娘娘腔，其实为人相当不错，真是哪儿哪儿都好，唯一的毛病就是好酒无量，而且酒后无德。” 华哥为人热情，平时非常的仗义，就是喜欢喝两口，而且每次喝高了之后就会和老婆干仗，总是弄的鸡飞狗跳，这都不是一回两回了。 “我最烦那些喝醉了酒就打老婆的家伙，这种男人真心让人恶心……” 还不等张丽丽把话说完，关义就笑了：“你担心华哥喝醉了就打老婆？” “男人不都是这副德行嘛，喝了几两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偏偏还喜欢在老婆面前抖威风。”张丽丽撇着嘴说道：“看杰子这副火急火燎赶过去的样子，肯定是担心华哥把他老婆打出个好歹来……” 听了张丽丽的这句话，关义顿时笑的前仰后合：“杰子这么着急的赶过去，不是担心华哥打他的老婆，而是担心华哥被他老婆打。就凭他老婆的身手，一个不留神就真有可能把华哥揍个半死……” 华哥被他老婆打？这可能吗？ “别看华哥五大三粗的，真要的动起手来，就算是华嫂让他一只手，华哥都打不过她。” 关义笑嘻嘻的解释道：“华哥的老婆是省摔跤队的种子选手，当年还在青运会上得过摔跤银牌呢。” 一个普通人，肯定打不过专业的摔跤运动员，所以华哥每次和老婆干仗，都是他自己吃亏。 “今年开春的时候，华哥他们两口子干仗，华嫂大展神威。”说起这事的时候，关义顿时就来了精神，连说带比划的描述着当时的情形，“当时的那个场面，真是精彩极了。华嫂左一个大摔碑，右一个过肩摔，把华哥摔的鼻青脸肿……” “后来华哥的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了，干脆就寻死觅活的闹腾着跳了湖，还是杰子把他从湖水中捞出来的呢。” 知道了华哥他们两口子的“实力对比”之后，柔柔反而更加的不解了：“华哥明明不是华嫂的对手，干嘛还要和华嫂干仗呢？” 关义说的轻描淡写：“男人嘛，总是要点面子的，尤其是在自己的老婆面前……” 第128章 谁也别拦我 当刘晓杰风风火火的赶到之时，华哥的小诊所里头已经挤满了人。 华哥他们两口子已经吵吵闹闹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左邻右舍和附近的商户纷纷过来瞧热闹。 刘晓杰奋力挤进人群之后，顿时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原本整整齐齐的小诊所早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碎玻璃渣子，还有推倒的桌椅板凳，旁边的婴儿车上还有个正在哇哇大哭的小孩子…… 华哥和华嫂早已经扭打成为一团，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华嫂用肘关节死死的抵着华哥的后背，双腿缠住了他的后腰，同时用力的拽住了他的胳膊。 这是一个非常经典的摔跤技术动作：反向十字锁。 反向十字锁的摔跤中的“终结技”，只要被锁住了就会动弹不得。 看到这副情形，刘晓杰赶紧上前一把就将华嫂给拽开了，华哥趁势翻身站起，满脸通红的瞪着自己的老婆…… “嫂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满脸怒容的华嫂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华哥的鼻子破口大骂：“也不知在哪儿灌了点猫尿，回来之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先是说饭菜不合口味，又说我乱花钱……” 华哥他们两口子打架，并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纯粹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 反正夫妻之间也没啥对错好讲，而且刘晓杰早就知道华哥爱撒酒疯的老毛病，随即就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架势，先是数落了华哥几句： “华哥呀，不是我说你。你又有车又有房，小诊所赚的也不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却和嫂子干仗，你觉得这么干对吗？” 华哥本就爱面子，又刚刚被老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的毫无还手之力，脸上早就挂不住了，尤其是在刘晓杰这个至交好友面前，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顿时就暴跳如雷： “我有什么不对的？她二话不说就摔了我十来个大跟头，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两口子之间，讲究个毛线的面子？嫂子真要是想揍你，你早就爬不起来了。” 华哥这个人确实太爱面子了，明明被老婆摔了个七荤八素，偏偏还要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做势又要冲过去和老婆厮打。 华嫂也不是吃素的，顺手就又摔了他一个嘴啃泥。 这一下，华哥的脸面再也挂不住了，顺手抄起了那架“电子测脂仪”，似乎想要把这玩意摔个稀巴烂来泄愤。 但这东西毕竟价值万八千块钱呢，华哥真心舍不得摔，只能高高的举着。 局面一下子就僵住了。 华嫂冷笑道：“你还长本事了是吧？学会摔东西了。反正也是你自己花钱买来的，你要是不心疼就使劲摔。” 打又打不过，摔东西又舍不得，华哥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他的脸有已经憋成了猪肝色，过了足足有三分钟才把手里的仪器放回了原位。 就在众人以为华哥已经“偃旗息鼓”之际，华哥猛然爆发出一声悲怆的哭喊，分开众人跑了出去。 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噗通”的落水声。 那些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顿时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高声呼喊起来：“华子投湖了，华子投湖了……” 谁也没有想到，华哥竟然会因为一时想不开而寻了短见：直接就投湖了。 虽然老公已经做出了投湖自尽这么极端的举动，华嫂却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刘晓杰一定会把华哥从湖水中捞出来。 刘晓杰也不着急。 因为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上一次华哥他们两口子干仗的时候，因为打不过老婆，又被老婆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了几句，华哥就做出了“投湖自尽”的举动。 华哥早不投湖晚不投湖，偏偏选择在刘晓杰到来之后投湖，就是因为他知道刘晓杰一定会救他。 所谓的投湖并不是真的不想活了，而是华哥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故意为之。 因为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验了，刘晓杰并没有急急慌慌的冲出去，而是对华嫂说道：“嫂子，华哥喝多了撒酒疯确实不对，但你搞的他颜面全无也不对呀……啥也不说了，我先去把华哥捞出来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就不紧不慢的从小诊所里走了出来，有条不紊的脱下了外套，然后越过湖边的护栏，一个漂亮的入水动作跳进湖水当中…… 刘晓杰的游泳技术相当不赖，虽然比不得游泳队的专业运动员，至少也可以算是个业余的游泳健将，蛙泳蝶泳自由泳全都玩的非常溜，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华哥从湖水中捞了出来。 华哥这个人本就有点娘娘腔，被刘晓杰捞上来之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 看他这副模样，华嫂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哭，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寻死觅活的像个女人一样，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我看了就来气。” 听了这句话，华哥哭的更加厉害，顿足捶胸的大叫着：“连老婆都看不起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让我去死好了，谁也不要拦着我……” “闹够了没有？”刘晓杰猛然大吼一声：“为了点狗屁倒灶的破事就弄的鸡飞狗跳，每次都这样。就算你们不觉得丢人，我还替你们丢人呢。” “你们要是再这么闹下去，老子拍拍屁股就走。” 事情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刘晓杰这个“和事佬”真的走了，那就无法收场了。 夫妻二人顿时有所收敛，全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对方。 到了这个时候，只要任何一方说句软话，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只可惜，华哥他们两口子谁都不愿意首先“低头认输”，全都是等着对方主动“递个台阶”，也好就坡下驴结束这场闹剧。 局面一下子就僵住了。 众人只顾得劝说华哥他们两口子，谁也没有注意到婴儿车上的那个孩子。 那是华哥的儿子。 华哥的儿子还不到两岁，刚刚过了蹒跚学步的年龄，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从婴儿车上“溜”了下来，正呆呆的站在马路中间。 当那辆黑色的轿车以极快的速度驶来之时，众人才终于意识到了危险…… 第129章 殃及池鱼 眼瞅着那辆黑色轿车朝着孩子撞了过去，刚刚还在闹腾的华哥两口子顿时就好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尖锐的刹车声让人毛骨悚然，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刹车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黑色轿车司机猛的打了一把方向，伴随着一个剧烈的“甩尾”动作，车子竟然打了个“横”，然后毫无悬念的撞开了湖边的护栏，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就好像电影当中的特技镜头一样，黑色轿车在半空中打着滚，一头扎进湖水当中。 车辆的落水之声沉闷而又轰然，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突如其来的事故，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的目瞪口呆，一个个全都傻眼了根本就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应。这些人显然已经被吓坏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华嫂已经抢先一步将孩子抱在怀中，确认孩子毫发无损之后，脸色苍白的看着跌进江水中的那辆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正在快速下沉…… “出事了，出事了。”华哥第一个反应过来，正在不顾一切的大叫着：“杰子，杰子，赶紧下水救人，赶紧的。要不然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刘晓杰怎么也想不到，原本闹腾着要“跳江”的华哥一点事儿都没有，反而殃及到了无辜的路人。 眼瞅着那辆黑色轿车正在缓缓没入江水当中，他毫不犹豫的“再次入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着那辆黑色轿车游了过去…… 当他不顾一切的奋力游过去之时，那辆黑色轿车马上就要沉到底了。 车里的那个人显然已经慌了，正在试图打开车门逃生。 这绝对是一个极端错误的选择。 在水压的作用下，车门根本就打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以很快的速度沉没下去。 借着明亮的灯光，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从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恐惧。 在汽车即将沉没的生死关头，车门很难在急切之间快速打开，而电动车窗又有很大的概率会因为电子设备进水而失灵，在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使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手法：砸开车窗玻璃。 刘晓杰当机立断，返身就又游回到了岸边，随手捡起一截角铁——那应该是刚刚被撞开的金属护栏，就再次游了回去。 手持角铁疯狂猛砸车窗，三下五除二就把车窗玻璃敲的粉碎，在河水疯狂倒灌进车内的时候，车里的那个人早已惊慌失措，拼命的试图打开车门，但这注定只是一个徒劳的动作。 瞬间打开的安全气囊把他挤在驾驶位上，根本就动不了，活像是一条困在罐头里的鱼！ 他显然已经怕的要死，疯狂的大叫着：“救我，救我……” 刘晓杰并没有急于打开车门把他拽出来，因为水压太大了。 必须等到大量的河水进入车内，水压保持平衡之后车门才能打开，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常识”。 等到车内注水之后，趁着车身快速下沉的机会，刘晓杰从破碎的车窗里把手伸进去打开了车门，试图把那人从即将淹没的车里直接拉出来，却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拖着二人快速下沉。 是安全带。 作为最后的保护措施，安全带保证了他的生命安全，但是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他却忘记了解开安全带。 车子以很快的速度继续下沉，拽着他没入到水面以下，同时也在拖拽着刘晓杰往下沉。 此时此刻的轿车已经完全沉没，刘晓杰索性潜到水面以下，摸索着打开了安全带的卡口，顺势把他往上一提。 刚刚露出水面的那个人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唯恐自己会再次沉入水底，他不顾一切抓住刘晓杰的手，再也不肯松开…… 当刘晓杰把这个倒霉蛋从水里救出来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的紧紧抓住刘晓杰的胳膊不放呢。 华哥他们两口子早已经忘记了争吵，赶紧凑上来询问：“杰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儿，就是喝了几口水。” 与此同时，那些看热闹的人们纷纷围拢过来，甚至还有很多人直接掏出手机拍摄视频： “勇救落水市民，真是见义勇为好英雄。” “这小伙子的反应真快，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呢，他就已经跳下水去救人了。” 在一片赞颂声中，刘晓杰终于体验了一把“英勇救人”的“英雄壮举”，被这么多人当成英雄的那种感觉……真是爽爆了。 整个救人过程虽然短暂，却早就把那个轿车司机给吓坏了。浑身上下又是泥又是水，哆哆嗦嗦不停的打着摆子，活像是一只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老母鸡。 “这位老哥，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要不然帮你喊救护车？” 刚刚死里逃生的轿车司机下意识的在身上胡乱摸索了几下，却依旧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我……我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刚才那个小孩儿怎么样？到底撞到孩子没有？” “孩子没事儿。” 听了这句话，落水的司机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只要孩子没事就好，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刘晓杰原本是来帮华哥他们两口子“调解家庭内部矛盾”的，即便是华哥弄出了“投湖自尽”的闹剧，他都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华哥已经有过这样的先例了。 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华哥他们两口子吵架，竟然会引出这个轿车司机落水的重大意外事故。 此情此景之下，已经没人在乎华哥两口子之间那点鸡毛蒜皮的破事了，全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落水司机的身上。 一个热心人拿出手机递给了这个落水司机：“这位老哥，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要不要和家里人联系一下？” “对，对……”落水司机接过手机，哆哆嗦嗦的拨出了一个号码：“喂，是我，我出了点事儿，在滨江路这边，你们赶紧过来……” 虽然这个落水司机浑身上下都是淋漓的水渍，但他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不断的向刘晓杰表示感谢：“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刘晓杰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华哥已经抢先开口了：“遇到这种事，任谁都不会袖手旁观。啥都别说了，你先缓缓神儿……” 最多只过了几分钟的样子，好几辆车已风驰电掣而至。 从车上跳下来一大群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瞬间就把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落水司机围在正中：“霍总，您怎么样了？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我出了点交通事故，车子落水了。” “赶紧送霍总去医院，先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落水司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众人却不由分说的把他架到了另外一辆车里。 车子很快启动，直接就朝着医院的方向而去…… 第130章 意外之喜 “杰子，你可真行。”华哥朝着刘晓杰竖起了大拇指，“在这个搀扶跌倒的老太太都变得十分危险的时代，你还能不假思索的跳下水去救人，真让我刮目相看呀。” 华嫂抱着还在哇哇大哭的孩子，一边夸赞刘晓杰的“英雄壮举”一边对华哥说道：“人家杰子这才是见义勇为的男子汉，你也学着点，别整天娘儿们叽叽的。” 听到“娘儿们叽叽”这几个字，华哥顿时勃然大怒：“你总是用这种话侮辱我，从来不把我当男人看……” “行了，行了，你们两口子还有完没完了？”刘晓杰抹了抹正在顺着脸颊流淌的水渍，语气中充满了抱怨：“今天得亏是没出什么大事，要不然的话你们两口子就是主要责任人。” 要不是他们两口子打架，华哥也不会闹腾出一幕“投湖自尽”的好戏，孩子也就不至于因为无人看管而跑到马路上去，自然也就不会引发这么重大的交通事故。 真要是弄出重大事故，华哥他们两口子肯定是有责任的。 好在孩子安然无恙，那个轿车司机已经全须全尾的走了，虚惊一场而已。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众人还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要不是这个小伙子见义勇为，那个轿车司机肯定会淹死。” “那个轿车司机就这么走了，真是有点不够意思。” “不管怎么说，都是这个小伙子救了他一命，总应该表示一下吧，怎么能就这么像没事人一样的走了呢？” “就算他不当场给点感谢费，至少也应该问问这个小伙子的姓名，或者是留个电话号码什么的，以后找机会感谢他一下。” “说起刚才那个落水的倒霉蛋……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你还别说，我也觉得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我想起来了……”那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猛的一拍大腿，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是霍四海。” “霍四海……确实有点像他呢。” “什么叫有点像啊？肯定是霍四海本人。”吃瓜群众说的言之凿凿：“刚才来接他的那几个人，还称他霍总呢，肯定就是霍四海。” 听了众人的议论之后，华嫂也终于想起来了：“他确实就是霍四海，如假包换。前些年我在摔跤队的时候，霍四海曾经赞助过一场比赛，他还亲手给我颁发过奖杯呢。” 虽然众人说的这么热闹，刘晓杰却是一脑门子问号：霍四海是谁呀？ “霍四海你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他是何方神圣？很有名吗？” 华嫂说道：“就算你不知道霍四海这个人，肯定应该知道四海集团吧？” 四海集团？ 刘晓杰肯定知道啊。 四海集团是本地最有名的企业之一，主要生产各种类型的饮料产品，各种各样的广告打的铺天盖地，是正儿八经的实业呀。 “霍四海就是四海集团的老板。”说明了霍四海的身份之后，华嫂又忍不住的抱怨了一番：“按说这个霍四海也算是很有实力的企业家了，但他办事怎么这么不够意思呢？” “不管怎么说，都是杰子救了他一命，他没有当场掏出点钱来感谢一下也就算了，竟然连一句客套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了，真是有失身份呀。” 刚才我从水里捞出来的那个倒霉蛋就是四海集团的老板？ 刘晓杰稍微愣了一下，心中马上就有了计较，但却故意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态：“见义勇为这种小事儿，根本就不值一提。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只凭本心，要是贪图人家的感谢，那还有什么意思？” 当刘晓杰说出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之时，顿时就把那些吃瓜群众佩服的五体投地：做好事不留名，施恩不图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子汉，而且是纯的，不掺半点杂质的真英雄纯爷们。 “你瞅瞅人家杰子。”华嫂又开始借机教训起了自己的老公，“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气概，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胸襟。” 华哥立刻就口不择言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杰子，当初干嘛要嫁给我？干脆嫁给他好了。” 当华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直接就被气笑了：“你们两口子的事，别牵扯我，也别拿我说事。只要你们两口子别再没事找事的瞎折腾，我就算是烧高香了。” 经过这场“意外事故”之后，虽然华哥华嫂夫妻二人还是一副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场夫妻之间的战争已经烟消云散了。 尤其是刚才夫妻二人不顾一切的扑向孩子的那副情形，分明就是把全部的心思全都放在孩子身上，连自己的生死顾不得了。 夫妻之间就是这样，在经历了热恋之后往往会在生活的琐碎当中变得磕磕绊绊，即便是没有了当初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你侬我侬，但日子还得过下去，毕竟孩子就是最大的羁绊。 华哥和华嫂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别管他们两口子怎么闹腾，看在孩子的情分上，就不至于真的弄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你们吵也吵了，闹了闹了，还差一点弄出大事情来，这出大戏也该落幕了吧？”虽然这个季节还不算冷，但刘晓杰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已经冷的开始打哆嗦了：“你们回去之后好好的反省反省，我回去之后也好好的洗个热水澡……” “杰子兄弟，今天的事……”华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嘟嘟囔囔的小声说道：“真是多亏了你……” “别特么客套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对嫂子赔礼道歉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就骑上了那辆电瓶车潇洒离去了。 苍茫的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阵阵夜风吹过，确实冷的有点厉害，但刘晓杰的心中却一片火热。 既然自己刚刚救了四海集团的老板，那一百吨可可豆的销路问题就好说了呀。 原本只是调解一下华哥两口子的“家庭内部矛盾”，想不到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意外之喜…… 第131章 找大客户 第二日，清晨。 当张丽丽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刘晓杰关义还有柔柔和诸葛云，他们四个人全都正襟危坐。 “你们坐在这儿干嘛？不出去跑业务了？” 柔柔小声说道：“杰哥说要开个会。” “开会？”张丽丽面露惊奇之色：“公司就咱们几个人，放个屁全公司都能闻到味儿，开哪门子会呀？” 星火公司拢共就只有五个人，确实没有开会的必要，但今天不一样。 作为公司的总裁，刘晓杰主持了自从公司创建以来的第一次“正式的全体会议”：“首先，我先感谢诸位兄弟姐妹的辛勤付出……” 张丽丽显然不喜欢这种“会议式”的讲话风格，直接就开口说道：“杰子，有事说事，别打官腔好不好？” “行，那我就直说了吧，咱们的那一百吨可可豆必须尽快找到买家才行，要不然就真的要砸在手里了……” “你给我们开会，就是为了说这种没有营养的屁话？”张丽丽直接就递给刘晓杰一个大大的白眼球：“这几天来，咱们一直都在为那批可可豆找买家，这种事用得着你说？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丽姐你别着急，等我把话说完。”刘晓杰嘿嘿的笑了两声：“以前咱们总是试图把那批可可豆卖给同行。但是现在可可豆的价格已经高的离谱，无论哪家贸易商都不敢接手这批货。咱们必须转换思路，想方设法的把那批可可豆卖给生产商才行。” 可可豆是食品饮料行业必需的原材料，尤其是那些大型的生产厂家，为了维持生产即便是价格偏高也得购买，要不然就得直接停产。 “把咱们的那批可可豆卖给大型的食品饮料厂家，确实是眼下唯一的选择，但毕竟是一百吨可可豆啊，不是个小数目了。”关义一边抠着着耳朵，一边无可奈何的苦笑着：“能一次性吃下一百吨可可豆的大型厂家……哪儿那么好找啊？” 坐在关义身旁的张丽丽发表了同样的观点：“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对于大型的食品饮料企业来说，一百吨可可豆确实是小意思。但那些厂家往往就是行业巨头，想成为他们的供货商哪那么容易哦？” “找大客户这种话，虽然无比正确，但却是一句屁话。”关义说的更加直白：“大客户谁不想找？大业务谁不想做？但也就是想想而已。没可能的！” 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太大的客户肯定看不上咱们这样的小公司，不过我觉得四海集团这样的企业……或许咱们可以试一试……” “和四海集团合作？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忘记吃药了？”张丽丽撇了撇嘴，“人家四海集团是大企业，根本就不屑于和咱们这样的小杂鱼合作。” “试一试总是没有坏处的……” “试个屁。”关义爆了一句粗口，直接了当的说道：“把那一百吨可可豆卖给四海集团，你倒是愿意了，人家愿意吗？现实一点吧，别做白日大梦了好不好？我特么还想娶个漂亮的超级名模做老婆呢，你觉得可能吗？” “杰哥说想要和四海集团合作，这确实是一个正确的方向。毕竟四海集团的产品是名牌，而且名气足够的大实力也足够强，但我觉得吧……”诸葛云拢了拢额前的头发，小声说道：“以咱们公司的实力，还不具备和他们合作的可能。至少目前来看，我们确实没有这个资格。” 诸葛云的话说的十分委婉，但她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明确：就凭咱们这个小的可怜的皮包公司，想要和四海集团做生意，根本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是别做这样的春秋大梦了。 四海集团是本地着名的饮品巨头，虽说比不得百事、红牛、可口可乐等等顶尖的国际品牌，也算是国内的一线大牌了。凭他们的实力和销量，一次性吃下那一百吨可可豆一点问题都没有。真要是能谈成这笔生意，肯定可以血赚一笔，但这样的合作根本就不可能谈成。 人家四海集团是上市企业，市值有上百个小目标，怎么可能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草台班子合作呢？ 这就好像又丑又穷的小屌丝想要和女神约会一样——纯粹就是一厢情愿的天真幻想。 连柔柔都觉得刘晓杰这个想法有些天真了：“杰哥的愿望是好的，只是眼下还有点不切实际……” “事在人为嘛，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呢？”刘晓杰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据我所知，四海集团今天就要举办新品发布会，我刚刚拟定了一份合作意向书，准备去找他们的董事长谈谈……” “和四海集团的董事长谈？你没喝酒啊，怎么就开始说醉话了呢？”关义撇着嘴，完全就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四海集团的董事长霍四海是真正的商业大佬，连市里的领导见他都要提前预约，你……你觉得你能见到他本人吗？” 刘晓杰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想要和霍四海这样的商业巨擘面对面的谈业务纯粹就是白日做梦，但他却不这么认为。 “事在人为嘛，我觉得我能和他们谈一谈那笔可可豆的生意。” “我不信。” “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赌就赌。” “赌什么？” 关义把胸脯子拍的邦邦作响，十分慷慨百分豪迈的说道：“你要是真的能把咱们的可可豆卖给四海集团，我就去吃狗屎，吃一吨狗屎。你要是做不到呢？” “我要是做不到我就去吃狗屎，吃一吨。”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当刘晓杰和关义信誓旦旦的打赌之时，众人全都惊的目瞪口呆，柔柔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打赌的场面我见过不少，象你俩这么打赌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赌注，不论谁输谁赢，必然要有人吃一吨……那个恶心的东西，你们俩觉得这么打赌有意思吗？” 关义和刘晓杰说的异口同声：“很有意思！” 第132章 连门都进不去 第一次公司全体会议，并没有取得任何成果就草草收场了。 如同往常一样，关义、诸葛云和张丽丽他们三个人又出去跑业务去了，刘晓杰却认认真真的准备了材料：可可豆产地证明、品质检验报告、完税证明等等…… 当柔柔看到这些文件的时候，顿时就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杰哥，你……你真打算把可可豆卖给四海集团？” “四海集团是着名的大型饮品企业，咱们的那批可可豆刚好是饮品的重要原材料，卖给他们不是正合适吗？” “可是……四海集团是大企业，你真的能谈成这笔业务吗？”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虽然大家都不看好咱们和四海集团的合作前景，但我却觉得可以试一试，万一要是谈成了呢？” 刘晓杰对这笔业务非常的看好，并且很有信心。 因为昨天晚上被他从水里捞出来的那个落水者，就是四海集团的董事长——霍四海！ 就凭这一点，他就很有信心。 “杰哥，你觉着有把握吗？”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刘晓杰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高手风范，对柔柔说道：“要是连想都不敢想，那就肯定没有成功的希望。人呐，就得敢想敢干才行。” “可是……”柔柔完全就是一副没有信心的样子：“杰哥啊，人家四海集团那么大的公司，怕是不会把咱们这样的小公司放在眼里吧？” “今天四海集团有个发布会，要是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见到他们集团的董事长，到时候我和他们的董事长亲自谈业务的事儿……” “四海集团的董事长会见你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嗯。”柔柔对刘晓杰总是有种近乎于迷信般的崇拜，她甚至觉得刘晓杰这一通毫无营养的“彩虹屁”很有道理，“杰哥说的对，有志者事竟成，不管能不能谈成，总是要试一试的。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也好领略一下杰哥哥谈大业务的风采。” “好的，咱们一起去。” 作为四海公司的创始人，董事长兼总经理，霍四海绝对是个非常牛叉的人物。平日里像刘晓杰这样的小人物也就只能在电视上瞻仰一下，要想见到他本人……基本就是属于白日做梦。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四海公司会举办发布会的日子，霍四海一定会亲自出席。 到时候只要他见到刘晓杰这个“救命恩人”，必然会热情周到的倒履相迎，开始的时候刘晓杰是真的这么想。 事实证明，他把这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见到霍四海然后面对面的谈业务，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天真幻想而已——因为他连四海集团的大门都进不去。 当刘晓杰带着柔柔兴致勃勃的来到四海集团的总部大厦之时，却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了下来：“请二位出示邀请函。” 邀请函？ 来参加发布会还要邀请函？ 一般的公司召开发布会的时候，唯恐没有人来捧场，所以总是极力邀请各方人士，从来就没有进门之前还要邀请函的说法。即便是一些大品牌，最多也就是花一两百块钱买张票而已。想不到四海公司的架子这么大，竟然还要邀请函。 “虽然我们没有邀请函，但我是你们霍四海霍董事长的朋友。” 当刘晓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仅柔柔觉得他是在吹牛皮，连门口的那个保安都用关爱智障人士的目光看着他：“你真是我们董事长的好朋友？” “是的。” “那我还是美国总统的二大爷呢。” 这次发布会，霍四海确实邀请了很多商界大佬前来捧场，这些人全都开着奔驰宝马保时捷，刘晓杰和柔柔却骑着电瓶车……哪怕这个小保安的脑子真的进水了，也绝对不会相信大名鼎鼎的霍四海会有这么寒酸的朋友？ 虽然刘晓杰和柔柔全都穿上了正装，但终究只是小人物，就算穿上了龙袍也不像皇帝，反而更显出寒酸的小人物特质。 “这位小哥，通融一下，通融一下。”刘晓杰赶紧把掏出一盒“华子”就往小保安的手里塞，“我们要去找你们的董事长谈点业务，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进去吧。” 这样的场合，一包香烟就想进门，只能说他真是太有想法了。 刘晓杰和柔柔根本就没有邀请函，还想用一包香烟作为贿赂，立刻就引起了小保安的警觉，他愈发感觉这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不象是什么好人，就好像城管驱赶小商小贩一样把他俩远远的赶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呦，这不是杰子老弟嘛？”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根本就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董奎发。 老对头董奎发。 董奎发手里捏着一张邀请函，炫耀一般在刘晓杰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四海公司的发布会，这是多大的场面呦！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一份邀请函。怎么？你没有邀请函？” “要我说呀，你们这样的小卡拉米根本就没有必要来，因为来了也是白来。人家四海公司是饮品巨头，不可能和你们合作的……” “杰子老弟，你的心情肯定很不爽吧？”董奎发笑的非常开心：“你也不找块瓷实地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你有那个实力吗？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时间到了，我得赶紧进去了，你继续在门口喝西北风吧。” 董奎发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让刘晓杰很不爽，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朝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 “杰哥哥，咱们连门都进不去。”柔柔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还是算了吧。” 四海集团的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信心满满的刘晓杰却连门儿都进不去，只能象个斗败的公鸡一样，蔫头耷拉脑的蹲坐在马路牙子上，不时的抬头朝着四海集团的总部大厦看一眼…… “杰哥哥，光是有信心好像不行哦。”柔柔小声的嘟囔着，“咱们碰一鼻子灰不要紧，反正也没有认得我。只是被董奎发占了上风，我觉得很不舒服……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第133章 又见面了 回去？ 我才不回去呢。 老子天生就是一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倔脾气，这一次我准备的如此充分，怎能这么灰溜溜的半途而废？ 四海集团就是那一百吨可可豆的最好买家，必须要做成这笔业务！ 老子就要在这里等，我就不信见不到霍四海。 “遇到一点点困难就打退堂鼓，这怎么能行呢？”刘晓杰做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拿出“谆谆教导”的语气对柔柔说道：“出来跑业务，首先要有坚韧不拔的精神，要坚定的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 虽然刘晓杰说的冠冕堂皇满嘴都是听起来很正确的大道理，但却屁用没有，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时间如同行云流水般无声无息的划过，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一直到了中午十二点前后。 霍四海终于出现在大门口，正在和几个有头有脸的商业大佬谈笑风生。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刘晓杰毫不犹豫的大踏步上前。 那个小保安唯恐他搅扰了霍大佬的事情，赶紧从后面追了上来：“先生，请止步……” 霍四海终于注意到了他，稍微愣了一下，马上就迎了过来，活像是个亲切和蔼的邻家大哥一般握住了刘晓杰的手：“怎么是你呀？我正找你呢。” “霍总，我……” 霍四海摆了摆手，对那个小保安说道：“这个小伙子是我的朋友，你先带他去我的办公室……” 那个小保安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晓杰竟然真的是霍四海的“朋友”，脸上全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柔柔做梦也没有想到霍四海竟然对刘晓杰这么客气，颓唐和失望的神态顿时一扫而空，就好像瞬间满血满蓝满buff原地复活一样！ 毕竟现场还有那么多的商业大佬和头面人物，不是说话的地方，刘晓杰和柔柔只能先去办公室等候。 就在二人跟在小保安的身后迈步往前走的时候，忽然看到站在人群当中的老对头董奎发。 董奎发站在人群的末尾位置，似乎想要往前挤一挤和霍四海握握手，但却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刚才还在嘲笑刘晓杰没有邀请函，还在大言不惭的说没有资格和四海公司合作。转眼之间形势逆转，刘晓杰竟然成了霍大佬的朋友，这事已经完全超乎了董奎发这老小子的理解范畴。 就好像亲眼看到郭敬明暴扣姚明，亲眼见到中国男足接连战胜了巴西、阿根廷、德国等等世界强队然后勇夺世界杯冠军一样，董奎发已经彻底的呆住了，脸上全都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刘晓杰故意朝着人群中的董奎发比了一个中指，然后做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和他擦肩而过。 虽然这么做确实有点恶趣味，确实有点小人得志，反正只要是能让董奎发吃瘪的事儿，刘晓杰就非常非常的开心！ 来到霍四海的办公室之后，负责接待二人的是霍大佬的私人秘书：“霍总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需要过一会才能过来，请二位稍候片刻。” 在很多人的心目当中，作为举足轻重的商业大佬，霍四海是私人秘书就应该是那种身材和脸蛋全都漂亮的没话说的超级大美女，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霍四海是私人秘书是一个四十多将近五十岁的女人，虽然不见得有多漂亮，但却非常的干练，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优雅和从容，她的脸上始终挂着得体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得去前面和各级代理商谈一下事宜，请二位稍候片刻。霍总专门交代过，再过几分钟他就会过来的。” “好的，好的，您请便。” 这位上了年纪的秘书离去之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刘晓杰和柔柔两个人了。 柔柔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间普普通通的办公室，小声对我说道：“杰哥哥，我还以为象霍四海这样的大老板，他的办公室一定会像皇宫一样豪华呢，想不到却是这么的普通。” 一想到马上就能和霍四海这样的商业大佬谈业务了，柔柔就显得拘谨而又紧张：“哦，对了，一会见到霍老板的时候，我应该说点什么？” 看着她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刘晓杰呵呵一笑：“你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乖乖的在一边看着我谈业务就好了。别那么紧张……” “我不紧张，一点都不紧张……” “你全身都是发抖，还说不紧张？” “霍四海是真正的大佬哦，我能不紧张吗？”因为过度的紧张，柔柔的脸上甚至已经开始出汗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人物呢，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吗？” “这有啥好紧张的？” “杰哥哥，我就想不明白了。”柔柔微微的歪着头，脸上全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霍大佬这样的人物，竟然对你这么客气，真的让我很意外。”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呀，他对我客气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救命恩人？ 这话从何说起呀。 刘晓杰笑嘻嘻的说起了昨天晚上的经历：“……昨天晚上华哥他们两口子不是吵架了嘛，也是凑巧，当时霍大佬恰好开着车路过……” 在刘晓杰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下，柔柔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尤其是刘晓杰见义勇为跳水救人的“英雄壮举”，让柔柔佩服的五体投地，眸子里满满盈盈全都是崇拜的目光： “怪不得我妈说你是生活的强者，就凭你见义勇为的壮举，就是一个英雄。” 柔柔的夸张让刘晓杰颇感得意：“当时我也不知道他就是霍大佬呀，后来也是听别人说起才知道的……” “怪不得你要张罗着找霍大佬本人谈这笔业务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哦。”柔柔的神态立刻就变得轻松了许多：“要是这样的话，这笔业务就好说了呀……”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霍四海已经来到了办公室，热情的和刘晓杰打着招呼：“小伙子，想不到这么快咱们就又见面了……” 第134章 超级小迷妹 当刘晓杰和柔柔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夕阳的余晖照耀之下，偌大的都市仿佛闪耀着一抹灿烂的金光，说不出的瑰丽和壮美。 刚刚回到公司的柔柔，兴奋的挥舞着那几张纸，活像是个获奖的小学生一般又蹦又跳：“义哥、丽姐，还有小云姐姐，你们看看这是啥！” 当众人看到这份刚刚和四海集团签订的业务合同之时，立刻就惊的眼珠子掉了一地，尤其是诸葛云，完全就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惊讶表情：“杰哥，你真把那一百吨可可豆卖给四海集团了？这怎么可能呢？” “有志者，事竟成。”柔柔原本就把刘晓杰视为偶像，尤其是谈成了这笔业务之后，那种崇拜和敬仰的劲头简直无以复加。因为过度的亢奋，小丫头的脸上红扑扑的，就好像喝醉了一样：“杰哥哥说过，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杰哥哥还说过，人就得有梦想，要不然就和咸鱼没有区别。” “四海集团买下了咱们那一百吨可可豆？”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关义顿时就兴奋的又叫又跳，一把就将那份合同抢了过来：“我得看看卖了多少钱……” 看到合同上是金额数字之后，关义顿时就惊的目瞪口呆：“八百四十万？我滴亲娘祖奶奶，八百多万的业务，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谈成了？” 为了卖出这批可可豆，关义、张丽丽等人整天都忙的脚底板打屁股，但却一无所获。刘晓杰这么简简单单就卖出去了，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张丽丽拿着那份合同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用奇怪的语气问道：“杰子，你和霍四海沾亲？” “不沾亲。” “如果你和霍四海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他怎么可能和咱们这样的小公司合作呢？” “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关义模仿着动画片中名侦探柯南的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杰子的真实身份就是霍大佬失散多年的私生子……” 我是霍大佬的私生子？还失散多年？关义这小子的想象力真不是一般的丰富啊。 “你们还不知道吧。”就好像是一个喜爱炫耀的小孩子一样，柔柔连说带比划：“杰哥哥是霍大佬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别说是签合同了，连霍大佬本人的面都见不到呢。” 救命恩人？ 当柔柔用夸张的语气说起昨晚刘晓杰“见义勇为”的英雄壮举之后，众人才终于明白过来。 “我干！”关义大叫着爆了一句粗口：“我说四海集团怎么会买咱们的可可豆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义。”张丽丽笑嘻嘻的看着关义，完全就是一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架势：“现如今杰子已经把可可豆卖给四海集团了，那一吨狗屎的赌注还算不算数？” “算数，当然算数。”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只要能赚到钱，就算是让吃十吨狗屎，我都心甘情愿啊。” 能顺顺利利的把可可豆卖给四海集团，并且签署了正式的合同，这确实是一桩大喜事。 但是，诸葛云却对这种事十分警惕：毕竟她曾经被秦长基狠狠的坑过一回，对于这种轻而易举就搞定的大生意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为了防止再次被坑，诸葛云捏着那份合同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 刘晓杰刚刚谈成的这笔业务，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肥，最多只能算是中规中矩而已。 因为刘晓杰曾经救了霍四海的命，他就万分感激恨不得把所有的家产全都给了刘晓杰，只有yy小说当中才会出现这么白痴的剧情。 霍四海是一个商人，始终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他之所以会买下那一百吨可可豆，绝不仅仅只是看在“救命之恩”的面子上，更主要还是因为这个价格就是现在的市场价！ 这样的价格，对于任何一家贸易商而言，都不敢轻易下手。但四海集团根本就不是贸易商，而是正儿八经的生产企业。 可可豆是饮料、食品行业的重要原材料，无论价格高低他们都会随行就市的进行采购，总不能因为价格上涨就直接停产吧？ 对于四海集团来说，区区一百吨可可豆并不算多么了不起的大生意。尤其是这种生产型企业，就算是明明知道可可豆的价格已经高的离谱，为了维持产量和销售渠道，也会按部就班的进行采购。甚而至于，如同四海集团这样的上市企业，其实非常乐于看到原材料涨价。 因为原材料涨价，就会带动饮料价格的上涨，即便没有从中得到更多利润，也可以让财务报表显得更加好看，从而带动股价的上涨。只要股价随便上涨几个点，就可以产生资本增值效应…… 对于刘晓杰而言，这笔生意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以前的时候，公司的业务最多也就是赚个十万二十万的，现如今光是这一笔业务，就净赚了六百万挂零。 立刻就是公司的资金提升了整整一个数量级。 现如今，星火公司的资金已经接近千万了。 一千万呀。 对于小小的星火公司来说，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张丽丽甚至已经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有了这笔生意，今年的年终奖就算是有着落了，我的房贷也能提前还清了，哈哈……” 对于所有人来说，能够和四海集团谈成这笔可可豆的业务，绝对是一场空前的辉煌胜利。尤其是柔柔，早就已经兴奋的满脸通红了，她连说带比划的讲述着签订这份合同的具体细节：“当时谈业务的时候，我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杰哥就坐在霍四海的对面……” 就好像刚刚看完电影的小孩子正在给小伙伴讲述最精彩的情节那样，柔柔说的眉飞色舞：“和霍四海那么大的人物谈业务，杰哥一点都不紧张，和霍大佬侃侃而谈，那副镇定从容的劲头儿，俨然就是高手风范呀。” “霍大佬问了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杰哥却说的头头是道，完全就是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高手风范。。” 柔柔对刘晓杰的崇拜和敬仰已经无以复加，就好像是个见到了偶像的小迷妹一般：“杰哥和霍大佬谈判之时那副沉稳从容的架势，真是帅爆了。” 第135章 挑拨离间 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之后，刘晓杰显得有些疲惫，正准备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片刻，董奎发就来了。 董奎发的脸上带着虚伪的微笑，笑呵呵的打着招呼；“杰子，气色不错呀。” 刘晓杰和董奎发本就是势同水火的老对头，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我说老董啊，你这种假惺惺的问候，让我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肯定是又憋着什么坏水吧？” 面对刘晓杰的嘲讽，董奎发一点都不恼，而是笑呵呵的说道：“我说杰子呀，你就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是真心来恭喜你的。” “你？恭喜我？”刘晓杰撇了撇嘴：“你恨不得一脚把我踩死，怎么可能会恭喜我呢？” “听说最近你赚了大钱，作为同行，我恭喜一下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光是把可可豆卖给四海集团这一笔生意，就足足赚了好几百万，顿时就让他成为业内的“超级大明星”，被同行们称为“行走的赚钱机器”“人形印钞机。” 这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董奎发知道这个“情报”一点都不意外。 这确实是刘晓杰的“得意之作”，为了气一气老对头，他故意用取笑的口吻说道：“老董啊，要是当初你舍得花大钱买下那一百吨可可豆，还轮得到我赚这笔钱？” “老董你就是太精明太计较了，活该你赚不到这笔钱，哈哈……” 说起这事，董奎发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他却故意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我知道你想气气我，但我一点都不生气。因为我知道你没那么大本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董奎发特意把目光转向了诸葛云：“据我所知，你能赚到这笔钱全都是因为人家小云姑娘，我没说错吧？” 董奎发确实没有说错。 在“可可豆事件”当中，诸葛云发挥了重要作用，谁都不能否认这一点。 “人家小云姑娘立下了汗马功劳，按照咱们这一行的规矩，你怎么也得给人家小云姑娘一大笔提成。”董奎发笑呵呵的看着诸葛云，活像是个和蔼和亲的慈祥长辈：“小云姑娘，按照咱们这一行的规矩，杰子至少得给你一百万的提成。” 当董奎发说出“一百万”这个数字之后，马上又摇了摇头：“我估计他给不了你那么多，因为杰子这个家伙抠抠索索小气的很，最多给你分五十万的提成，我没猜错吧？” 诸葛云笑了笑：“五十万？你猜错了，杰哥一分钱的提成都没有给我。” “一分钱都没有给？”董奎发做出一副“无比震惊”的神态：“这……他怎么能这么干呢？你可太吃亏了……算了，算了，这是你们公司的家务事，我才懒得管呢，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老董啊，我看你就是想挑拨我和小云的关系，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 “挑拨？”董奎发嘿嘿一笑：“我说的全都是事实，怎么能是挑拨呢？反正这是你们公司的内部事务，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我们公司的业务员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我肯定会拿出一大笔钱作为奖励……” “老董啊，挑拨离间这种小把戏就别在我面前卖弄了吧？” “好吧，好吧，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真没有别的意思。”董奎发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几声，“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的忙呢，就不打搅你们了，告辞……” 董奎发前脚刚走，柔柔马上就凑到了诸葛云的面前，小声对她说道：“小云姐，你可不要听信董奎发的话，他这摆明就是挑拨离间的那一套……”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立刻就笑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吧？就凭我和杰哥的交情，什么奖金不奖金的，我才不在乎呢。” 面对董奎发的挑拨，刘晓杰一点都不在意：他太了解诸葛云了。 诸葛云和刘晓杰的亲密程度，就是至亲至近之人，不可能因为董奎发的几句话就生出嫌隙之心。 要是刘晓杰连这点信心都没有，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诸葛云哈哈大笑着说道：“虽说当初我确实看出了可可豆一定会暴涨的行情，但真正做出最大贡献的并不是我，而是杰哥。要不是因为杰哥奋不顾身的救了霍四海，咱们就不可能顺顺利利的把那批可可豆卖给四海集团，而是一定会砸在手里边。” 诸葛云说的太对了：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大赚特赚，诸葛云和刘晓杰的功劳全都必不可少缺一不可。 关义笑嘻嘻的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咱们公司确实赚了一大笔钱，庆功宴总是要摆一摆的，不如咱们大家出去吃顿好的吧。”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顿时就来了精神：“吃饭当然是好事，不过咱们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这顿饭到底谁掏钱？别又像上一次那样让我买单。” “这一次我买单。”心情大好之下，关义比梁山好汉还要豪爽：“今天我掏腰包，请大家吃大餐。” 张丽丽顿时笑逐颜开：“阿义这小子，平时像个铁公鸡一样抠抠索索的，难得今天大方一回，居然良心发现要请大家去吃饭。啥也不说了，赶紧走起……” 就在众人闹闹哄哄的准备出去吃大餐之时，关义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号码的瞬间，关义的脸上全都是紧张而又兴奋的笑容，双眸当中满是期待的眼神，连讲话时的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蓉蓉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说什么？要请我吃饭？我肯定有时间啊。”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之后，关义早已经笑的见眉不见眼，活像是吃了三斤蜜蜂屎，高兴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上：“兄弟姐妹们，我原本打算请大家好好的搓一顿，只是今天实在不凑巧……” “你小子难得大方一回，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关义嘿嘿的笑着：“人家蓉蓉要请我吃饭，我肯定得去呀。至于说我请客的事……还是改天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关义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 第136章 赞助费 当关义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他双手插兜，吹着轻快的口哨，那副眉梢上扬嘴角含笑的神态，就差把“春风得意”这四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义哥，蓉蓉怎么想起请你吃饭了？” 当诸葛云问起之时，关义顿时就变得神采飞扬起来，用略显夸张的语气说道：“我和蓉蓉是情投意合的情侣，她请我吃顿饭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和蓉蓉是情侣？别特么的吹大牛了好不好？ 虽说关义这小子一直都对那个蓉蓉情有独钟，但蓉蓉根本就懒得拿正眼看他。平日里无论关义怎么献殷勤套近乎，蓉蓉都对他爱搭不理的，今天居然主动请关义吃饭，确实有点反常。 刘晓杰不动声色的说道：“我估摸着肯定不只是吃顿饭那么简单，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还真的有点事儿。”关义把胸脯子挺的老高，活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公鸡：“蓉蓉邀请我上她的节目。” 上节目？ 上什么节目？ 说起这事儿，关义就愈发的得意起来：“电视台开通了一个财经类的栏目，栏目的名字叫做《菁英论坛》。主要是邀请一些商业大佬和成功人士，畅谈一下经济形势、产业发展等等话题。蓉蓉邀请我过去做节目嘉宾呢！” “这种节目的嘉宾通常都是行业巨头或者风云人物，你算哪门子菁英？” 关义嘿嘿一笑：“蓉蓉原本是打算邀请一个很有名的大企业老板，只是因为那个老板临时有事，所以才让我顶替一下。” 说了半天，原来是让关义去做“替补”啊！ “替补怎么了？只要能上蓉蓉的节目，就说明我也算是半个菁英人士。”关义早已经笑的见眉不见眼：“我马上就要上电视了，很快就成为社会名流了……” 虽然关义十分得意，但刘晓杰等人却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不就是上个电视嘛，也没啥大不了的。 这种市级电视台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真正有实力的大佬根本就不屑于在出现在镜头之前，最多也就是满足一下关义的虚荣心而已。 “蓉蓉已经和我说好了，这个星期五就正式上镜，让我提前准备一下。”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关义笑嘻嘻的诸葛云说道：“小云啊，你给我准备一万两千块钱。”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上蓉蓉的节目做嘉宾，当然是要掏钱的呀。” 你说啥？ 上电视还要掏钱？ “肯定要掏钱呀，这叫赞助费。”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蓉蓉之所以要请关义吃饭，说到底就是为了拉赞助！ 随着网络的快速兴起，传统的电视节目已经不剩下几个观众了，电视台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不得不打着五花八门的幌子拉赞助。 蓉蓉邀请关义上电视做嘉宾，其实就是找冤大头拉赞助而已。 公司的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绝不能白白的填这个大窟窿。 “咱们公司没有这方面的开支，也掏不起这份钱……”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关义就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知道你肯定反对，只不过我已经答应蓉蓉了，总不好反悔吧？你就只当是把这笔钱花在我身上了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 “一万多块呀，你以为咱们公司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知道大家赚钱不容易，可我真的对蓉蓉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呀，当她说出这个事情的时候，我脑子一热就满口答应下来。我保证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 一万多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就这么白白的送给电视台，总是有种花冤枉钱的感觉。 “其实也不算是冤枉钱。”关义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着：“蓉蓉说了，只要咱们掏了这笔钱，不光可以让我上她的节目做嘉宾，还赠送咱们几张门票，并且允许咱们在节目现场拉个横幅举个灯牌什么的，就只当是给咱们公司做宣传了……” “咱们出一万多块钱，就只能在镜头前拉个横幅举个灯牌？这样的宣传简直贵的离谱。”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笔钱花的太冤，奈何关义早就答应了蓉蓉，要是拒绝的话一定会搞得他很没有面子。 “阿义啊，这一次就算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下次绝不允许再出现这种破事。” “好嘞，好嘞，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关义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谢谢兄弟姐妹们了，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等等……”诸葛云不解的问道：“我就纳了闷了，蓉蓉明明可以去找那些大公司去拉赞助，怎么会找到咱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呢？” “咱们公司不是刚刚赚了好几百万嘛，蓉蓉知道了这个消息就找我拉赞助了。” 通过把那一百吨可可豆卖给四海集团，光是这一笔生意就赚了足足几百万。虽说这事确实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仅仅只是局限于“商贸圈”内部，蓉蓉怎么会知道呢？ 还不等关义开口解释，刘晓杰就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关义这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整天在同学群里吹大牛，几次三番的向蓉蓉显摆咱们赚了大钱的事，才惹得她上门拉赞助打秋风。” 听了这话，诸葛云只能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义哥呀，你这爱显摆的老毛病真的应该改改了。” “好的，好的，我一定改……” “你改个屁。”刘晓杰毫不客气的说道：“就算是狗改得了吃那啥，你这个爱吹牛爱显摆的臭毛病也改不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阿义身上那些老毛病，估计这辈子都改不了！ “既然义哥已经答应了蓉蓉，那就这样吧。”诸葛云有些无奈的说道：“眼下咱们要做的就是，赶紧把条幅、灯牌什么的准备一下，尽可能的利用这次机会给咱们公司打打广告，要不然那一万多块钱就真的白花了！” 第137章 怎么还有你? 星期五，下午五点。 李佩环刚一走进公司，关义就急不可待的迎了上去：“我的好环姐呀，你怎么才来呀？那套衣服做的怎么样了？” 李佩环嫣然一笑，捧出了一套崭新的西装：“这套西服，是我亲自设计，找我们厂里最好的制衣师傅亲手缝制，你赶紧穿上试试效果。” 为了让关义在电视上展现出“成功人士”的风采，特意找李佩环这个服装行业的专家为了量身定制了一套高档西装。 要不怎么说人家李佩环是服装行业的专家呢，这套衣裳实在是太合身了。 高档的面料，经过高手的剪裁之后，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精工细作的底蕴，流畅的线条和深沉内敛的颜色，不仅把关义的身姿勾勒的匀称挺拔，还凸显出一股沉稳从容的气势。再加上那条亮蓝色的领带，愈发显得风度翩翩。 就好像是在打扮即将出嫁的新娘子那样，柔柔很认真的帮关义把衣服上的每一丝褶皱全都弄的妥妥贴贴，甚至还专门把他脚上那双锃明瓦亮的皮鞋又擦拭了一遍…… 把“盛装而出”的关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之后，张丽丽才笑呵呵的说道：“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平时我看阿义就是个小屌丝，这么一捯饬还真有点人模狗样的架势。” 柔柔笑着说道：“这么一打扮，义哥比以前帅多了……” 诸葛云笑道：“虽然义哥的外形确实有了明显的提升，但他这个气质……还是有点小人物的气息。” 叫花子穿上了龙袍也不像皇帝，就算是打扮的西装革履，也掩饰不住关义满身的市井草根气息。 为了让关义更像是个真正的成功人士，诸葛云还专门教给他一点“小窍门”：“义哥，你坐下的时候别总是岔开两条腿，那会显得你很没有风度。你的身体再往后靠一靠，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别把胳膊伸出的太多，刚好露出衬衣的袖口就行。” “对，就是这个姿势，你保持住，找找那种感觉……” 在诸葛云的“悉心教导”之下，关义终于学会了一个看起来很有风度的坐姿，稍微有了那么点优雅自然的气息。 “阿义，蓉蓉给你的那套台词你背熟了没有？” 虽说蓉蓉的这个节目是现场直播，但在是正式上镜之前，主持人肯定要和嘉宾透露一下相关的谈话内容，这是业内的常态。 蓉蓉早就已经给关义准备了全套的“发言稿”，让他提前背的滚瓜烂熟，到了上镜的时候按部就班的把这些内容说一遍也就可以了。 “放心吧，我早就已经背熟了。” 诸葛云笑着说道：“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上镜了，为了避免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咱们还是事先彩排一下吧。” “对，对，先彩排一下比较好。” 一想到马上就要上镜了，关义就显得略微有些紧张，他稍稍清了清嗓子，用标准的普通话口音说道： “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收看今天这一期的《菁英论坛》，我是本期的嘉宾关义，很荣幸能和各位观众一起探讨当前的财经形势。世界经济格局风云变幻，市场波谲云诡，投资环境日趋复杂，我将从多个角度分析眼下的商业形势，并且为广大观众提供一些切实可行的商业建议……” “首先，我给大家做一个简明扼要的市场分析，从目前的数据来看，全球经济不容乐观。尤其是外贸形势，正在承受美元通胀的巨大压力……” 真是难为了关义这小子，蓉蓉给他的那好几张发言稿，他竟然背诵的一字不差。 关义不仅将该说的那些话题和内容背诵的滚瓜烂熟，连讲话的语气和节奏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显然在这之前他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 “总是来说，眼下就的市场机遇与风险并存，需要我们做好长期规划，时刻保持冷静，认真理性分析。我们将继续关注经济数据和行业动态，希望能从专业的视角为广大观众提供更多参考意见，感谢主持人，感谢各位观众……”说完了最后的“总结陈词”之后，关义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我的表现还可以吧？” “非常完美。”张丽丽笑呵呵的说道：“虽然全都是些没啥营养的空话套话，但在镜头前也就只能这么说了。肯定没问题！” 关义扭过头去，很认真的对李佩环说道：“环环姐，今天晚上八点，你一定要看电视哦。” 李佩环抿嘴一笑：“你放心好了，我肯定守在电视机旁领略你的风采。” 关义真的把上电视当成了一件大事，不仅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所有的熟人和老同学，还专门让他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准时守在电视机前收看这一期的节目。甚至连在公司楼下卖冰棍的老大妈，都知道了关义要上电视的消息。 眼瞅着已经到了五点半，关义有些焦急的说道：“蓉蓉曾经交代过，让咱们早点过去准备准备，免得到时候时间仓促手忙脚乱……” “那就走吧。” 就这样，关义、刘晓杰等人离开了公司。 刚一出门，迎面就撞上了老对头董奎发。 和以往那种每次见面都要“互喷”的状况完全不同，今天的董奎发显得非常热情，竟然主动打起了招呼：“阿义，看你红光满面的样子，气色很不错呀。” 关义嘿嘿的笑了笑：“老董，你的气色也不错，尤其是这身新衣裳，花了不少钱吧？” 今时今日的董奎发穿了一身簇新的名牌正装，戴了一条鲜红的领带，还专门把原本就不剩下几根的头发梳理的纹丝不乱。 尤其有意思的是，董奎发的那两撇小胡子，明显经过了非常精心的修剪和保养，看起来非常是有型。 刘晓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摸了摸董奎发胸前的那条红色领带，笑嘻嘻的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打扮的这么人模狗样的？” 董奎发得意洋洋的笑了笑：“今天我要上电视了，当然得好好的打扮打扮。” “你也要上电视？” 听了关义的这句话，尤其是那个“也”字，董奎发顿时面露狐疑之色，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衣冠楚楚的关义，又看了看柔柔手里的灯牌，瞬间就明白过来：“你们……你们是不是要上一个名《菁英论坛》的节目？” “对呀，难道你也……” 第138章 不吃白不吃 当关义等人来到市电视台的时候，刚好六点整。 电视台大楼的玻璃幕墙，仿佛一面巨大的屏幕，反射着金色的落日余晖，显得无比壮丽。 “蓉蓉，董奎发也要上你的节目？” 当关义问起之时，蓉蓉完全就是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是啊。”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 蓉蓉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关义：“我主持的这个节目，每次都会邀请两位嘉宾，最主要的内容就是嘉宾之间的互动，我早就对你说过呀。” 蓉蓉主持的这个节目，基本上就是照搬了时下最流行的那种模式：一个主持人两位嘉宾，以谈话的方式谈论财经话题。 “你怎么能找董奎发呢？” “我没有找他，是我们节目组的一位执行导演找的他。”蓉蓉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疑虑：“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和董奎发有点不对付。” “不对付？”蓉蓉更加的不解了：“你们有私人恩怨？” 刘晓杰解释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私人恩怨，就是有点……有点互相看不上眼。我这么和你说吧，我们和董奎发之间的关系，就好像老鼠和猫，就好像孙悟空和白骨精，总之就是各种不对付。” 听了刘晓杰的解释之后，蓉蓉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她却并不怎么在意：“同行是冤家，这个道理我懂。不过你们的恩恩怨怨是一回事，上电视做节目又是一回事。” 关义无可奈何的说道：“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要和董奎发这个老家伙上同一期节目，还真是冤家路窄呀。” “我不管你们以前有过多少次争争斗斗，总之在镜头前一样要做出一副和睦的样子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期节目做下去。” 关义笑着说道：“蓉蓉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暂时放下和董奎发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尽可能的配合你把这期节目做到完美。只是董奎发那个老家伙肯不肯配合，我就不知道了。” 为了把这期节目做好，蓉蓉主动把董奎发喊了过来，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董老板呀，刚才我听阿义说，你们之间好像有点……有点不对付？” 董奎发和关义等人，完全就是水火不能相容的敌对关系，但是在蓉蓉面前，他却故意做出一副轻描淡写的神态，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和关义他们是同行，难免有点利益冲突，说到底不过是有点小小的竞争而已。” “董老板呀，平时你们怎么竞争我不管，千万不能把这种情绪带到节目当中。” 听了蓉蓉的这句话，董奎发故作大度的微微一笑：“平时是平时，做节目是做节目，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分清的。我肯定会极力配合，争取把这期节目圆圆满满的做下来。” 蓉蓉抬头看了看led显示屏上的时间：“现在是六点一刻，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节目就要开始了。我原本还打算先和你们这两位嘉宾沟通一下，互相对一对台词什么的。不过食堂那边要开饭了，请二位稍等，等我吃过了饭咱们再仔细商议上镜时的那些细节。” “蓉蓉还没有吃饭？刚好我也没有吃呢。”董奎发做出了一副很有风度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我想请蓉蓉吃顿饭，不知道蓉蓉肯不肯赏脸呀？” 作为本地电视台当红的主持人，经常有人请蓉蓉吃饭，她早已经习惯了：“也好，那咱们三个人就一边吃一边聊。” 蓉蓉说的是“咱们三个人”，言下之意当然也包括关义这个“嘉宾”。 毕竟这并不是单纯的吃饭，还要在吃饭的过程中详细交代一些上镜时的细节与注意事项。 虽然董奎发根本就没有打算请关义吃饭，既然蓉蓉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他和关义还要一起上节目呢，确实需要在上镜之前进行一番沟通交流。 董奎发看了看电视台旁边那座金碧辉煌的西餐厅，很有绅士风度的笑了笑：“不如咱们去吃西餐吧，可以吗？” “好的，好的。”蓉蓉表现的非常矜持，笑的也很有礼貌：“那就让董老板破费了哦。” 就是三人准备动身去往西餐厅的时候，刘晓杰就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老董，你这只铁公鸡居然要请客吃饭？刚好我还饿着肚子呢，不如你就大方一回，让我也蹭一顿呗！” 董奎发永远都不会产生请刘晓杰吃饭的想法，但是当着蓉蓉的面，又不好表现的那么小气，只能用不怎么情愿的语气说道：“你要想吃的话，那就一起吧。”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眉开眼笑：“我早就听说这家的西餐厅的法国菜十分正宗，却从来没有机会品尝。今天刚好开开趁着这个机会开开洋荤……” 董奎发根本就不想和刘晓杰多说一句话，直接就走出了电视台，和蓉蓉、关义二人一起，朝着电视台旁边的“巴黎烛光”西餐厅走去。 刘晓杰朝着董奎发的背影努了努嘴儿，笑嘻嘻的对柔柔说道：“柔柔啊，你想不想吃西餐？” 柔柔用力的摇着头：“吃董奎发的饭？我不去。。” “反正也是董奎发这个老家伙请客，不吃白不吃。”刘晓杰嘿嘿的笑着：“丽姐，小云，你们俩想不想开开洋荤？不花钱哦。” “不花钱我也不去。”张丽丽毫不犹豫的表示了拒绝。 诸葛云笑道：“杰哥，蹭吃蹭喝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我真没有你这么厚的脸皮。” “脸皮哪有肚皮重要？”刘晓杰一脸坏笑的说道：“只要是能占到董奎发的便宜，我就很开心。反正也蹭吃蹭喝，不吃白不吃。”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就急匆匆的小跑了几步，紧紧追随着董奎发的身影，直奔“巴黎烛光”西餐厅而去了。 刘晓杰早就已经想好了：既然董奎发要故作大方的请客吃饭，那就让他好好的破费破费…… 第139章 能吃就多吃 “巴黎烛光”是本地最有名的西餐厅之一。 这家西餐厅的档次颇高，不仅优雅精致，内部装潢尤其的气派，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一大溜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镶着金边的洁白桌布上摆放着银光闪闪的烛台，还有几株装饰用的盆栽，一看就很有格调。 墙壁上挂着那几幅古典油画，喷水池旁还摆着一架三角钢琴，一位穿着洁白长裙的少女正在演奏着舒缓的音乐。 刘晓杰根本就不关心到底在演奏哪支曲子，他只关心一件事情：吃什么！ “老董啊，你请客吃饭真是太难得了，你可不能抠抠索索的舍不得花钱哦。” 董奎发根本就懒得搭理刘晓杰，而是装出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像个真正的绅士一样把那份精美的菜单递给了蓉蓉：“想吃点什么，尽管点。” 蓉蓉很客套的笑了笑：“既然这顿饭是董老板做东，还是你点菜吧，我客随主便就好。” “女士优先嘛。” “我吃什么都行，还是董老板点菜吧。” 就在董奎发和蓉蓉相互谦让之时，刘晓杰却一点都不客气，一把就将菜单抢了过来：“大家都是熟人，那还客气个什么劲啊？既然你们这么谦让，那就让我点菜好了。” 刘晓杰捏着菜单，对身边那个穿着小马甲戴着红领花的侍应生说道：“你们这儿什么菜最拿手啊？” “先生，我们这里主打法国菜，意大利菜也有一些。最拿手的就是法式生鱼片，用的全都是大西洋的深海三文鱼……” “行，那就给我来一份生鱼片……哦，不，每个人都来一份，还有别的什么菜没有？” “我们这还有菲力牛排，用的是最嫩的牛脊肉，您要不要尝尝？” 尽管刘晓杰根本就不知道啥叫菲力牛排，但他却一点都不客气：“行，那就菲力牛排吧。哦，对了，你们这有没有上点档次的好酒？” “先生，我们这有拉图尔干红和奥比昂干红这两种葡萄酒，都是搭配法餐的最佳选择。” “给我来一瓶……哦，不，两瓶。好了，先要这些吧。” 关义又是要酒又是点菜的，而且专门挑那些价格贵的，摆明了就是要董奎发花冤枉钱。 董奎发很清楚的这些东西一点都不便宜，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关义故意打着哈哈说道：“老董啊，人家蓉蓉可是电视台最当红的主持人，既然请她吃饭就不能太寒酸了。不过你实力雄厚，又是开公司的大老板，肯定不在乎这点小钱吧？” 董奎发的脸上全都是硬挤出来的笑容，故意做出一副“不差钱”的豪爽表情：“一顿饭而已，毛毛雨小意思啦。蓉蓉还想吃点什么？” 蓉蓉笑着说道：“光吃肉也没什么意思，那就再来一份奶油沙拉好了。” 精美的菜肴上桌之后，蓉蓉很熟练的将餐巾稍微折叠了一下，轻轻铺展在膝盖之上，用流畅而又自然的动作将奶油涂抹在面包片上，细嚼慢咽的品尝，真是要多优雅有多优雅。 董奎发也做出一副很有风度的样子，一手拿起银光闪闪的餐叉，一手持着餐刀，不紧不慢的将烤牛排切下来一小片，举手投足之间把贵族范儿拿捏了个十足。 与蓉蓉和董奎发的优雅从容相比，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 他们可不管什么用餐礼仪，也不在乎所谓的仪态和风度，就好像是梁山好汉一般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大吃大喝的不亦乐乎。 尤其是刘晓杰，干脆就直接站立起来，就好像是在发狠一般死死的按住那块烤牛排，狠狠的一刀划拉下去就切下来一大块。 刚要送到嘴里，却惊讶是发现那块牛排还带着血丝呢：“咦？这牛排还没有烤熟呢，怎么就端上来了？” 关义说道：“是啊，是啊，这玩意还带着血丝呢，根本就没有烤熟嘛。” 看着二人的这副“土鳖”嘴脸，董奎发用餐刀又切下来一片牛排，不紧不慢的咀嚼着：“西餐的牛排就是这个样子，你们到底懂不懂啊？” 虽说关义和刘晓杰早就听说洋鬼子吃的烤牛排并非全熟，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只有五成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董奎发敢吃这种半生不熟的东西，而且吃的津津有味，他们有啥不敢的呢？ 于是乎，二人纷纷下手，很快就把那份烤牛排给“消灭”光了。 这种法国大餐，虽然看起来十分精致，而且用的盘子也大的吓人，但却量小的很。就比如说那份那份烤牛排，仅仅只有很小的一块，没几口就吃光了。还有那份生鱼片，也就是在盘子里摆了十片八片的而已，连喂猫都不够呢。 “这点怎么够吃呢？最多只能塞一塞牙缝，再来一份生鱼片。” “烤牛排也再来一份。” 其实吧，无论是刘晓杰还是关义，对于生鱼片和烤牛排这东西并不怎么感冒。虽然这玩意确实很贵，但却真心不如包子面条吃的习惯。 尽管二人全都吃不惯这些的西餐，但是为了气一气董奎发这个老家伙，还是故意做出了一副“吃的非常过瘾”的架势。 看着二人狼吞虎咽的架势，董奎发虽然不好当着蓉蓉的面说些什么，但他的眼神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吃吧，吃吧，吃死你们这俩货！ 董奎发越是瞪眼，刘晓杰和关义就吃的越欢，一杯酒一口肉那叫一个开心…… 以至于连旁边的蓉蓉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们俩能不能有点吃相啊？别搞的好像几辈子没有吃过一样？真是太没有风度了。” 和刘晓杰关义这俩货讲风度，绝对属于对牛弹琴。 风度能值几个钱？ 反正也是董奎发请客，但凡少吃一口都是亏！ 片刻之间，二人就分别消灭了两份生鱼片，两份烤牛排，顺便把那份奶油沙拉也给弄了个“锅干碗净”，又要了两份蓝莓奶酪小蛋糕，一直吃的食物顶了嗓子眼，实在吃不动了这才作罢。 “总算是吃饱了，多谢董老板盛情款待，多谢了哦。” 看着二人得意洋洋的样子，董奎发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却不得不故意做出一副很有的风度样子，不冷不热的说道：“你们俩可真能吃呀。” “能吃就是福，哈哈。” 二人正要阴阳怪气的嘲讽几句，蓉蓉开口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去演播室准备一下了。” “这就要走了？时间还早着呢，不如再来点饭后的甜点呀，水果呀什么的……” “虽说要等到八点钟节目才会正式开始，但咱们必须提前做些准备工作。” “那好吧，咱们走吧。”刘晓杰故意朝着董奎发咧嘴一笑：“让董老板破费了呀。”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们已经吃饱了，你该去买单了。 董奎发已经被这俩货给气了个半死，偏偏又不好在蓉蓉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暗暗的咬着牙，挥手把侍应生喊了过来，用一种压抑的让人窒息的口吻说道：“买单……” 第140章 关键时刻掉链子 当众人从餐厅回到电视台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电视台的演播大厅里灯火通明，巨大的半圆形吊灯从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了下来，两面圆形的反光板已经就位，巨大的led显示屏上不断切换着调试画面。 摄像师正在调试机器，不断的把镜头拉近或者推远，不停的调试着角度。 诸葛云、张丽丽，还有柔柔和刘晓杰已经坐到了观众席上，关义、董奎发这两位节目嘉宾和蓉蓉这个主持人则坐到了演播台上。 关义和董奎发本就是“宿敌”，要是在以前的时候，二人只要一见面就算没有直接啐到对方的脸上，肯定也会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几句，但是眼下这个局面，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到了一起。彼此之间还得面带微笑，就好像真的很友好似的。 “董老板，阿义，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已经把注意事宜对你们说过了，再过一会就要开播了，咱们得先对一对台词。” 虽说这个节目是现场直播，但是在正式开播之前肯定要“彩排”一下。 当蓉蓉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虽然关义心中有十二万个不情愿，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和老对手董奎发“对起了台词”：“……董总是业界的老前辈了，我一直都很佩服董总缜密的商业头脑和深谋远虑的投资眼光……” 明明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却要违心的称赞董奎发一番，这让关义觉得十分别扭，就好像吃了苍蝇屎一样，别提有多恶心了。 虽然董奎发对关义连一点点的好感都没有，却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念起了台词，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虽然关总还很年轻，但你们年轻人特有的锐气和开拓精神，确实值得我们大家共同学习……” 听着二人用干巴巴的语气念着台词，蓉蓉忍不住的提醒道：“你们俩怎么一点都状态都没有呀？别搞的好像小学生读课文一样好不好？称赞对方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再增加一下互动效果……” “关义呀，你和董老板互动的时候，要表现出对业界前辈的那种尊重……别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要微笑，要始终面带微笑……” 面对董奎发的时候，关义恨不得一拳捶在他那张欠揍的脸上，怎么微笑的出来哦？ “董老板，你看关义的眼神也别那么凌厉，搞的好像你们俩有仇一样，要亲切一点，最好带有点欣赏的目光……” 在蓉蓉的反复要求之下，关义和董奎发这一对“仇敌”不得不做出一副亲切友好的神态，言不由衷的夸奖着对方。 早已经背诵的滚瓜烂熟的台词刚刚说了一半，关义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反常的表情。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关义的神态显得很不自然，他的眉头已经蹙起，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肚子，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微微扭动着。尤其是那副紧咬嘴唇的神态，似乎是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关义？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当蓉蓉问起之时，关义还在咬着硬撑，故意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说道：“我没事，刚才说到哪了？” “刚刚说到投资分析，接下来应该说一下投资风险了……” 蓉蓉话音刚落，关义就实在忍不住了，猛然站起身来说道：“蓉蓉啊，我得先去方便一下，洗手间在哪儿？” “出了这个门，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左手边就是洗手间。” 关义二话不说，急匆匆的出了演播大厅，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刚一进入洗手间，关义就感觉腹部一阵翻江倒海，肚子里剧烈翻腾，仿佛随时都要“失控”。当他解开腰带蹲下身子的那一刻，肚子里那股强烈的力量顿时“喷射”而出…… 关义之所以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肚子，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刚才在西餐厅的时候，吃了太多的生鱼片。他那典型的中国肠胃，真的不习惯洋鬼子的西餐。再加上那些牛排本就烤的半生不熟，还带着血丝呢，一通胡吃海塞过后，很快就引发了肠胃不适。 稀里哗啦的好一通“宣泄”之后，顿时就感觉舒服多了。 直到这个时候，关义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始终认为：闹肚子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当关义提上裤子急匆匆的回到了化妆室之时，蓉蓉有些焦急的对他说道：“马上就要正式开播了，赶紧把剩下的那部分台词对完……” “好嘞，好嘞。” 关义满口答应着，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继续装模作样的念叨着早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 最多只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关义的肚子里传来一阵阵叽里咕噜的声响，从小腹部位升起的隐隐痛感渐渐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就好像肠子已经打了结一样。 关义似乎还想强忍一下，他的双腿已经在有意无意之间夹紧，双手用力的按压着小腹部位…… 片刻之间，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又来了，又来了，我还得去趟洗手间，好像有点憋不住了……” 蓉蓉很是不解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可能是刚才吃了太多的生鱼片和烤牛排，我的肚子一直在闹事儿，不行了，不行了，真的坚持不住了……” 看着关义火急火燎朝着洗手间“冲刺”的背影，蓉蓉已经彻底懵了： 再过几分钟节目就要正式开播了，关义却好死不死的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肚子，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到了正式上镜的时候，万一关义再次“爆发”，那就全完了呀。 面对这个状况，不仅蓉蓉这个主持人急的六神无主，连在场的那些电视台工作人员都傻眼了。 作为第一责任人的导演知道这事不能马虎，立刻就走了过来，以前所未有的果断对蓉蓉说道：“在现场直播的时候闹肚子，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呢，一个弄不好就会闹出天大的播出事故。到时候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导演……那你说怎么办吧？” “换人，必须换人，把关义换下去！” 第141章 救场如救火 “你说啥？让我顶替阿义上镜？”刘晓杰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这怎么能行呢？” 说起这事的时候，蓉蓉显得十分无奈：“好端端的，关义突然就闹起了肚子，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跑了两趟洗手间，直到现在还在里头蹲着呢。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临时让你顶替他一下。” “让我顶替他？”刘晓杰顿时一脑门子黑线：“那些台词、话题什么的，我全都不熟啊，万一在镜头前搭不上话，可就糟了……” “我已经和导演商量好了，只是让你上去露个脸，再随随便便说几句场面话就行。”蓉蓉苦笑着说道：“反正你们俩都是一个公司的，谁上都一样。” “可是……就算是让我顶替阿义上镜，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呀。” “你们和那位董老板都是这一期节目的嘉宾，全都掏了一万多的赞助费，按说就应该你们一样多的镜头和发言时间，只是眼下这个情况，也就只能尽可能多给董老板几个镜头了。”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做好上镜的准备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趁着现在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你赶紧去化个妆。”蓉蓉顺手就掏出了那份“发言稿”：“你顺便看一眼台词，能记住多少算多少吧。” 关义的肚子闹腾的实在太厉害，每隔几分钟就要跑一趟厕所。偏偏这一期节目的时长足足有四十分钟，关义肯定坚持不了这么久，也就只能让刘晓杰临时顶替他一下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 虽然刘晓杰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刚刚站起身来，正准备去往化妆间的时候，忽然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诸葛云素来心细如发，立刻就察觉到了刘晓杰的这个“微表情”，随即问道：“杰哥，你怎么了？” “我的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不行……我得先去趟洗手间……” 听了这句话，蓉蓉立刻就急眼了：“你搞什么名堂？马上就要上镜了，你在这个时候去洗手间？就不能先忍一忍吗？” 关义吃了那么多的生鱼片和半生不熟的烤牛肉，所以才会导致剧烈腹泻。 刘晓杰吃的一点都不比他少，肯定也会出现同样的症状，只不过是稍微延缓而已。 跑肚拉稀这种事，没有症状还好，一旦症状产生必然就是“山呼海啸”的剧烈发作。 片刻之间，剧烈的腹痛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刘晓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如纸，嘴唇微微哆嗦了几下，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连讲话的声音都变得异常沙哑：“不行了，不行了，我坚持不住了……” 蓉蓉赶紧说道：“你再忍一忍，等节目录完之后再说……” 人有三急，这种事情怎么能忍呢？ 腹中早已经翻江倒海的闹腾起来，沉闷的痛感当中夹杂着几丝尖锐的挤压感，就好像吃到肚子里的那些东西随时随地都要“喷发”出来似的。 这个时候的刘晓杰，根本就不敢挺直腰杆，唯恐动作过大就会当场“喷射”，他只能尽可能的佝偻着腰身，稍微缓解一下肚子里越来越失控的感觉。 来自肚子里头的“问题”，根本就无法通过这些外部动作解决，最多只过了十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坚持不住了。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刘晓杰再也顾不得多说什么，一把推开了蓉蓉，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洗手间方向发起了“冲锋”。 原本是打算让关义上节目的，结果关义却因为拉肚子而蹲在洗手间里出不来了。现如今作为“替补”队员的刘晓杰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他也跑到洗手间去和关义“双排”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嘉宾却因为拉肚子而无法上镜，这事看起来虽然十分荒诞，但蓉蓉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对于蓉蓉……甚至对于整个节目组来说，这就是一个重大的演播事故，不仅会严重影响蓉蓉个人的职业生涯，一个弄不好整个节目组都要吃瓜落儿。 但拉肚子这种事，根本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遇到这种事情，不光蓉蓉彻底傻眼，连那些工作人员都急的团团转…… 整个拍摄现场，只有一个心情大好：董奎发。 虽然董奎发极力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看起来就好像是“没事人”一样，其实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刚才在西餐厅的时候，关义和刘晓杰这俩货吃我的喝我的，还以为占了很大的便宜。我的便宜也是那么好占的吗？报应来了吧！ 让你们吃，让你们喝，搞的闹起了肚子上不了节目，这就是典型的因小失大呀！ 事情弄成这个样子，所有人全都束手无策，蓉蓉更是焦急万分。她不停的来回走动着，坐立不安的神态溢于言表：关义和刘晓杰这俩货，竟然在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上掉链子，不仅搞砸了这一期电视节目，一个弄不好甚至会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就在蓉蓉急的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要是实在不行，就让我上吧。” 是诸葛云。 “你？”蓉蓉的语气显得非常迟疑：“你行吗？” “这几天来，义哥一直都是背诵你给他的那篇发言稿，我早就已经听过无数遍，就算是记不全也差不多了。我想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你记得那篇发言稿的内容？” “除了几句没有营养而且很俗套的开场白之外，嘉宾发言总共分为四个部分，分别是市场分析、投资建议、风险控制和市场总结……” 听了这句话，蓉蓉顿时眼前一亮，稍微犹豫了片刻立刻就火急火燎的跑去和导演商量。 其实这事根本就没啥好商量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哪怕是本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精神，也只能让诸葛云临时客串一下“嘉宾”的角色，这是唯一可以救场的办法！ 第142章 苍天饶过谁? 谁也不会想到，原本应该由关义上镜的机会，最终竟然落到了诸葛云的身上。 演播厅里，蓉蓉这个主持人，还有诸葛云和董奎发这两位嘉宾已经全部就位。 控制室内，导演、导播等等工作人员，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监视器，每一个人都进入到了节目开始之前的那种紧张状态。 “灯光调试正常。” “声响调试正常。” “画面调试正常。” “action！”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演播台上方的灯光瞬间亮起。 刚才还焦急万分的蓉蓉已经换上了一副从容不迫的笑容，瞬间展现出了一个优秀主持人的卓越专业水准，她面带微笑用非常标准的播音腔说起了开场白：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收看本期的《菁英论坛》，我是主持人乔蓉蓉。把握市场脉搏，洞察财富先机，风云变换的全球市场，会给我们带来怎么样的机遇和挑战？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着名的商业领袖董奎发先生，和商贸新锐诸葛云女士，与大家一起探讨财经热点话题……” 为了这次上镜的机会，董奎发早就做过细致而又周密的准备工作……说白了就是早就把蓉蓉事先交给他的那份“发言稿”背的滚瓜烂熟，该说什么该怎么说早已经心中有数。 董奎发装模作样的侃侃而谈，确实很有几分成功人士的从容和沉稳。 按照节目安排，董奎发发言之后，就轮到诸葛云开口了。 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为诸葛云捏了一把汗，毕竟她没有做过任何事前准备，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临时客串而已。尤其是蓉蓉，已经做了“紧急切换镜头”的准备。 但事实证明，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诸葛云是何等样人！ 这种涉及到宏观财经的话题，正是她的专长啊。 就凭诸葛云的学识和见识，即便是没做任何准备的临场发挥，照样能甩董奎发八条街。 尤其是她那种自内而外散发出的知性气息，以及气定神闲的神态，还有渊博的专业知识，就好像这个栏目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自从美联储开始连续降息的那一刻开始，无论如何粉饰，从大洋彼岸开始的金融风暴都没有停歇，而是变得愈演愈烈，并且在事实上成为更大规模经济危机的导火索，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在大环境剧烈变革的情况下，无论是资产价格、资本结构，还是最直观的运营成本和传统的商业模式，都将迎来一场天翻地覆的改变……” 趁着导播把镜头给到侃侃而谈的诸葛云之时，关义和刘晓杰这一对拉稀跑肚的“难兄难弟”，蹑手蹑脚的坐到了观众席上，兴致勃勃的看着诸葛云从学识、气场、专业水准等方面，对董奎发形成全方位的碾压优势。 作为经验丰富的导播，仅仅只是听了几句，就知道这位临时客串的诸葛云绝非等闲之辈。她说的每一句，甚至是每一个专业名词，都彰显着和这个节目本身的完美契合度。 诸葛云的卓越表现，不仅征服了所有的观众，连那些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都暗暗钦佩，只有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丝毫不为所动。 因为他俩太了解诸葛云这个人了。 对于小云来说，这只不过是正常水准而已，一点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要说耍小聪明或者是玩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诸葛云确实不如刘晓杰甚至不如关义，但要是说起应付这种大场面的能力，就算他俩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诸葛云的一根小手指。 看着诸葛云在镜头前从容不迫的样子，张丽丽和柔柔就忍不住的笑了…… 按说小云有这么卓越的表现，刘晓杰和关义就应该感到欣慰，但这俩货却压根就懒得看她一眼，而是把目光锁定了本期节目的另外一位嘉宾：董奎发。 虽然董奎发在镜头前做出了一副面带微笑正襟危坐的样子，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但也仅仅只是看起来而已。 因为角度的缘故，大部分观众只能看到董奎发的上半身，但关义和刘晓杰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董奎发的上半身保持不动，但他的身体正在微微前倾，而且前倾的角度越来越大。尤其有意思的是，董奎发的双腿不是那种自然状态，而是紧紧的并拢在一起，甚至连脚尖都莫名其妙的绷紧，仿佛是在寻找身体的支撑点。 董奎发的不仅眼神飘忽，还自觉不自觉的扭动着身子，要是观察的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抹冷汗，并且在不断的深呼吸……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还不知道这些小动作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对于刘晓杰和关义这两个“过来人”而言，却早已经心中雪亮：董奎发的肚子也在“闹事”呢。 毕竟这俩货刚刚有过深刻的“切身经历”，一看董奎发的神态动作就全都明白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不久之前在西餐厅的时候，关义和刘晓杰胡吃海喝，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一大半的生鱼片和带着血丝的烤牛排，所以才会导致剧烈腹泻。虽然董奎发吃的没有那多，但也绝对不算少，所以才会发作的稍晚一些，仅此而已。 老天爷是公平的，既然刘晓杰和关义被跑肚拉稀折磨的欲哭无泪，董奎发就绝不可能幸免！ 和刘晓杰关义二人一样，董奎发也是典型的“中国肠胃”，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米粥、包子、面条式的传统饮食结构，只不过是为了彰显格调才请蓉蓉这个主持人去吃西餐，再加上他有很严重的乳糖不耐受，吃了那么多的奶油沙拉之后，要是不闹肚子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刘晓杰和关义的腹泻症状发作的比较早，还有机会让诸葛云顶替他们上镜。而董奎发的闹肚子症状出现的稍晚一些，直到节目正式开始之后才开始发作…… “咱俩被跑肚拉稀折磨的欲仙欲死，也该让董奎发尝尝这个滋味了。”刘晓杰满脸坏笑的轻声说道：“这次有好戏看了。” 第143章 放你一马 “杰哥哥，，你们在嘀咕啥呢？” 当柔柔小声问起之时，刘晓杰故意朝着演播台上的董奎发挤了挤眼，“你有没有发觉这个老家伙有些反常？” 反常？ 柔柔很认真的朝着演播台上的董奎发看了几眼，压低了嗓音说道：“他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嘛，看起来很正常呀……” 旁边的张丽丽的观察力比柔柔要细致的多，很快就发现了一丝端倪：“这个老东西确实有点不对劲，他的坐姿就很别扭……” 这个时候的董奎发，已经出现了比较明显的“反常迹象”：他的身体前倾的更加厉害，正用演播台的边缘死死顶住自己的肚子。而且的他的呼吸似乎变得越来越急促，胸口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把放在演播厅上的双手挪了下来，正在用力的捂住小腹部位…… 在镜头前，董奎发就应该是一副沉稳从容的神态，但他脸上的焦虑与痛苦神色却越来越明显，连两颊的咀嚼肌的已经绷紧，明显就是一副咬紧牙关极力忍耐的神态。 “他这是怎么了？” 关义嘿嘿一笑，挤眉弄眼的说道：“连这都看不出来？这不就是憋不住了想要上厕所的神态嘛！”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顿时惊的目瞪口呆：“我还以为只有你们俩拉肚子呢，原来他也……” “我和阿义反反复复的跑厕所，凭什么他就没事？这就叫做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刚才你和阿义闹肚子的时候，还能往洗手间跑，现如今正在现场直播呢，董奎发可没有上洗手间的机会哦。” 柔柔忍不住的小声说道：“现如今，他只能强忍着，一直忍到节目结束……” 关义看了看演播台上的董奎发，嘿嘿的坏笑了两声：“想要上厕所的时候，每一秒钟都是煎熬。这种事情谁也忍不了，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一想到董奎发马上就要在千万观众面前出糗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想笑：“他要是真在现场直播的时候拉一坨大的，就丢人丢到家了，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刘晓杰等人怀揣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就等着看董奎发丢人现眼呢。 董奎发那些细微的“小动作”和越来越反常的表情，连台下的刘晓杰等人都已经注意到了，自然也就瞒不过心细如发的诸葛云。 看着他在座位上不安的扭动着身子，还有那虽然极力掩饰但却终究掩饰不住的痛苦表情，冰雪聪明的诸葛云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董奎发这个老家伙，正心急火燎的想要上厕所呢。 此时此刻的董奎发，正处于“即将爆发”的临界状态，他真的已经憋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就不顾一切的冲击厕所，酣畅淋漓的“把问题给解决了”。 但这是现场直播呀。 总不能真的离开座位直奔厕所吧？ 他只能拼命的夹紧双腿，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唯恐一个不留神就“后方失守”，那就真的丢人丢到家了。 在现场直播的时候弄出“当场喷射”的局面，绝对会成为最具轰动效果的“超级大新闻”！ 虽然已经忍的痛苦万分，却不得不做出一副面带微笑的样子看着镜头，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诸葛云早已经把董奎发的“一举一动”全都尽收眼底，她很清楚的知道要是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董奎发很有可能就真的憋不住了。 趁着导播把镜头给到主持人蓉蓉的那几秒钟，诸葛云飞快的在面前的稿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不动声色的把那张纸朝着蓉蓉的手边推了推： “董总有状况，给我面部特写。”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主持人，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已经意识到董奎发必然是出现了某种意外。她立刻就朝着导播做出了某种暗示，导播随即就把镜头朝着诸葛云缓缓推进，给了她一个很大的面部特写镜头。 “……在本轮从欧美开始的金融风暴当中，作为普通投资者的我们已经感受到了市场的寒意。完全可以预料得到，石油、粮食等大宗商品的价格必然会出现剧烈波动……” 趁着这个面部特写镜头的机会，诸葛云一边不紧不慢的讲述着话题，一边趁机又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轻轻的推到了董奎发的面前。 因为整个屏幕上都是诸葛云的面部特写，电视机前的观众却看不到这些细节。 那张纸上写着一行字：我拖住镜头，你自便。 不愧是千年的老狐狸，董奎发仅仅只是稍微愣了一两秒钟，随即就反应过来。 他慢慢的矮下身子，极力避免让自己进入镜头，一点一点的从演播台的边角处挪动了几下，然后就捂着肚子朝着洗手间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这一幕，不仅把观众席上的刘晓杰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连董奎发他们公司的那几个人也惊的眼珠子掉一地。 不是正在现场直播嘛，董奎发怎么开溜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关义不解的问道：“这老小子真的连现场直播都不管了？我还以为他会拉一裤兜子呢。” 刘晓杰稍一思量就明白过来：“是小云放水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这样的谈话节目，肯定需要主持人和两位嘉宾不停的进行互动，围绕同一个话题进行“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才行。 但是，现在的大屏幕上却是诸葛云的特写镜头，尽管诸葛云在镜头前说头头是道，但这明显是在给董奎发“打掩护”呢。 虽然不知道诸葛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小云故意放了董奎发一马！ 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哪有那么简单！ 这档电视节目就是“两个嘉宾加一个主持人”的那种模式，现如今忽然少了一个人，这就意味着原有的格局已经被打破，蓉蓉和诸葛云必须稳住这个局面才行。 毕竟诸葛云是个临时上场的“替补队员”，她能不能在镜头前把原有的话题继续下去都是一个问题呢，所以蓉蓉一直都在为她暗暗的揪心，是真的捏了一把汗。 事实证明，蓉蓉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诸葛云的临场发挥简直让人惊叹，她依旧是那么的镇定从容，在镜头前面带微笑的侃侃而谈，而且每一句话都言之有物，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第144章 感谢帮忙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左右，董奎发火急火燎的回到了演播厅，像做贼一样绕开镜头，蹑手蹑脚的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看到董奎发已经归来，诸葛云马上就做出了反应：“对于宏观投资环境的分析，仅仅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未必就那么全面，希望董总能发表一下更加独到的见解。” 趁着这个机会，导播重新把镜头给到了董奎发。 董奎发像个“没事人”一样侃侃而谈：“……总的来说，我很赞同诸葛云女士专业而又深刻的分析，但宏观层面和投资个体还是有些区别的，我稍微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两个人的话题衔接的天衣无缝，电视机前的观众根本就察觉不到董奎发曾经离开过！ 四十分钟的节目时间很快过去，这一期电视节目已经到了尾声，身为主持人的蓉蓉开始做最后的收尾： “感谢您收看本期的《菁英论坛》，两位嘉宾的发言，让我们从宏观格局到市场动态，从投资风向到投资手法，有了全方位的崭新认知。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感谢您的收看。如果你对本节目有好的意见和建议，欢迎与我们互动。投资路上，你我同行。我是乔蓉蓉，我们下期再见。” 随即，照在演播台上的灯光就黯淡了下去。 节目刚一结束，蓉蓉就忍不住的对着董奎发埋怨起来：“董老板，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那么多的小动作？” 董奎发无可奈何的苦笑着说道：“对不住，真的很对不住，忽然之间我就闹起了肚子，实在是忍不住了……” 直到现在，蓉蓉依旧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幸亏小云发挥出色，要不然这期节目就要出大事故了。” “多亏了小云啊，”蓉蓉不住的夸赞着：“你的临场发挥能力真不是一般的优秀，连我这个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都深感佩服。要不是你救场，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诸葛云永远都是那副谦逊的样子：“要是没有你的配合，其实我什么都做不了，最主要还是你的主持经验足够丰富，才能临危不乱从容应对。”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搞定了这期节目。 “在这次节目当中，我占用了董老板的发言时间，搞的你总共也没有几次露脸的机会，真的很对不住……” 此时此刻的董奎发，满脸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我还得谢谢小云姑娘呢，要不是你拔刀相助，我就丢脸丢大了，真的很感谢……” 说话之间，董奎发就伸出了右手，看这架势是准备和诸葛云握握手。 就在这个时候，刘晓杰猛然冲了过来，一把就将董奎发推开了，用阴阳怪气的口吻说道：“老董啊，你特么的刚刚上完厕所，应该还没有洗手吧？” 董奎发悻悻的把伸出的那只手又缩了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论如何，这一次都是小云姑娘帮了我的大忙，保全了我这张老脸，我想请小云姑娘吃顿饭，好好的表示一下谢意……” “你会请我们吃饭？”刘晓杰嘿嘿的冷笑着：“你哪有那么好心？肯定是宴无好宴饭无好饭，指不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连被刘晓杰这么嘲讽，董奎发立刻就火了，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请你吃饭？别特么的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我是请人家小云姑娘吃饭，和你有个毛线的关系？” “小云是我们的人，当然和我有关系。” “小云是小云，你是你，人家又没有和你签卖身契。” 刘晓杰和董奎发，原本就是水火不能相容的敌对关系，每次见面都要“互喷”，这一次也不例外。 “也就是小云心软，不忍心让你当众出丑。”刘晓杰撇着嘴，故意用嘲讽的语气说道：“要是换做是我，肯定让你当场拉一坨大的。在镜头前‘后方失守’，这是多么轰动的大新闻哦，想想就很解气。” 当刘晓杰朝着董奎发“开喷”的时候，关义像以前那样再次提供了强有力的“助攻”：“老董啊，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这一次是不是我们帮了你的大忙，要不然你就真的要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你什么时候帮过我了？” “要不是小云放你一马，你肯定……” “对于小云，我确实心存感激，但是对你……”董奎发冷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的那两撇小胡子就一翘一翘的，看起来非常的滑稽：“人家小云放我一马，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别特么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不好？” 要是以前，董奎发肯定会继续与关义、刘晓杰二人对喷，但是现在他却已经没有这个闲心，而是扭过脸去目光炯炯的看着诸葛云，用很认真的语气郑重其事的说道：“小云姑娘，我真的很感谢你这些的帮忙，想要请你吃顿饭，不知道肯不肯赏脸？” 这已经是董奎发第二次邀请诸葛云吃饭了，而且态度非常的诚恳。 “其实董老板不用谢我，我也不是有意要帮你的。毕竟这是在电视台做节目，你要是出了状况这个节目就做不成了。为了上这个节目，你我两家公司都花了钱，总不能让这笔钱打水漂吧？大局为重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诸葛云没有丝毫得意的表情，完全就是就事论事：“董老板的好意我心领就是，吃饭还是免了吧。”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董奎发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四个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说道：“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足以证明小云姑娘比杰子和阿义这俩货更有格局。老实说，对于杰子和阿义这两个家伙，我从来都没拿他俩当回事，也就只有你小云姑娘能让高看一眼……” “董老板谬赞了。”诸葛云完全没有董奎发的溢美之词放在心上，依旧是一副轻描淡写的神态：“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董老板再见。” 第145章 挖墙脚 “三舅母，我没骗你，我是真的打算上电视的，只是因为闹肚子，才临时找人顶替了一下。” 关义老早就把自己要上电视的消息告诉了亲戚朋友，却没有在昨天晚上的电视节目中看到他的身影，七大姑八大姨纷纷打电话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义正在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着这个问题：“你们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个美女，她就是我们的公司的人……” 看着关义不厌其烦的向家里人解释的样子，张丽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道：“阿义啊，昨天晚上你没能上镜，一定很失望吧？” “确实有点失望，不过小云也不是外人，她上镜和我上镜也没啥区别。”想起昨晚在演播大厅时的情形，关义就忍不住的抱怨起来：“小云啊，不是我说你。你干嘛要放董奎发那个老东西一马呢？” “要是换做是我，一定会让老东西好看。要是能看到他在镜头前窜稀跑肚的样子，就真的太有意思了。” 让董奎发在镜头前丢人现眼，这事想想就很解气，但诸葛云却不这么认为：“虽说董奎发和咱们很不对付，终究没啥根本性的冲突，无论怎么说咱们和他都是同行，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你啊，就是心软。要是换做是我……” “冤家宜解不宜结呀。”诸葛云浅笑道：“咱们和董奎发总是这么争争斗斗，对谁都没有好处，说不准哪一天就能化敌为友了呢，还是别把事情做的太绝比较好。” 就在众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之时，诸葛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那是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 诸葛云很随意的按下了免提键：“喂，您好，我是诸葛云，您是哪位？” “小云姑娘，忙着呢吗？” 当这个声音从诸葛云的手机里传来之时，众人全都愣住了。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是董奎发！ 诸葛云的电话号码很多同行都是知道的，只要稍微打听一下，董奎发就能把小云的手机号码弄到手，这一点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董奎发这个老东西竟然会给诸葛云打电话。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所有人全都凑了过来，全都想听听董奎发又想耍什么花招。 “董总有什么指教？” “现在说话方便吗？” 诸葛云浅浅一笑，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我有点事儿，想和你当面谈谈吧。” “当面谈？反正咱们两家公司只有一墙之隔，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您随时可以到公司来找我。” “到你们公司去谈？恐怕不太合适，我还是在手机里和你说吧。” “我洗耳恭听。” 手机那头的董奎发的语气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停顿，似乎是在斟酌措辞，过了足足有十几秒钟才终于再次开口说道：“小云姑娘想不想到我的公司来发展？” 听到董奎发的这句话，刘晓杰等人忍不住的相互对视了一眼：怪不得董奎发要这么神秘兮兮的给小云打电话呢，原来这个老东西是要挖墙角啊。 诸葛云的能力、格局和见识全都有目共睹，绝对是精英当中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这样顶级的商业人才，无论到了哪个公司都会被视为顶梁柱，董奎发想要把小云挖过去，完全就在情理之中。 但他纯粹是做梦娶媳妇——想得美。 就凭诸葛云和大家的关系，董奎发根本就不可能挖得动她！ 事实果然如同大家所料想的那样，听了这句话之后，诸葛云只是浅浅一笑，然后就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董总这么看得起我，真让我倍感荣幸。不过我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先这样吧，我要挂电话了……” “别，别急着挂电话。”手机另一端的董奎发显得有些急躁：“小云姑娘，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等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和杰子他们私交甚密，要想让你为我的公司效力，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相信我开出的条件足以打动你。” “哦？”诸葛云笑了笑，依旧说的云淡风轻：“看这个架势，董总是准备给我很高的薪酬待遇了哦？” “小云姑娘，只要你能来我的公司效力，我就给你开五万的月薪。” 五万月薪。 听到这个条件，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为了挖诸葛云这个最顶级的人才，素来吝啬的董奎发真是舍得下血本呀。 想当初，诸葛云刚刚来到公司的时候，连三万的月薪都被刘晓杰视为一个笑话，想不到董奎发这个老东西一开口就是五万。 “给我五万的月薪？董总真看得起我，但我真的没有跳槽的打算……” “我说的五万，仅仅只是基本工资，奖金、提成什么的另算。除此之外，我还会在公司附近给你安排一套小别墅，方便你平时居住。另外再给你安排一辆专车……” 当初诸葛云第一天来公司求职的时候，就曾经提出过住房和用车的要求，但却无一例外的被刘晓杰给拒绝了。 想不到董奎发为了挖她跳槽，不仅许诺了高额的工资，还给出了这么好的福利待遇。 虽然董奎发这个人贪婪吝啬，还有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小毛病，但这个老东西能够在商场纵横几十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要是连诸葛云的价值都看不出来，他这大半辈子就真的是白混了。 “董总开出的条件真让我受宠若惊，但我和杰哥他们合作的非常愉快……” “我知道，小云姑娘这样的人才，不是几个钱就能打动的，你更加看中公司的前途和个人的发展。”从手里传来董奎发十分真诚的声音：“我的公司绝对比你们那个小公司更有实力，也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只要你能过来，我立刻就会给你百分之三的股份，让你成为公司股东。同时还让你出任我们公司的ceo，公司的人事、行政全都由你一言而决，我绝不插手。” 听了董奎发的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瞠目结舌：只要小云愿意跳槽，就可以到董奎发的公司出任ceo，除此之外还有股份。这已经不仅仅只是职业经理人那么简单，而是成了董奎发的股东啊。 董奎发真舍得下血本呀。 面对如此充满诱惑力的条件，诸葛云依旧只是浅浅一笑：“董总开出了这样的条件，已经足见诚意。如果是在我加入杰哥他们公司之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也一定会尽心竭力的好好干，来报答董总的知遇之恩……” “只是时也势也，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和杰哥他们一起干了，绝对不可能跳槽的。不过我还是很感谢您的赏识和器重……” “小云姑娘，我知道想要把你挖过来绝非易事，你这样的人才不拿出点实实在在的条件肯定不行。虽然我没有成功的说服你，但我这个公司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但凡你要在杰子那边干的不开心了，我随时欢迎你。刚才我开出的那些条件，永远都不会变。” “好了，好了，再次感谢董总的赏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就先挂了呀。” 第146章 又来打秋风? 董奎发竟然想要让诸葛云去他的公司，此等行径绝对触犯了刘晓杰的逆鳞。 “前几天的电视台的时候，小云一时心软就放了他一马，这老东西肯定以为小云对他有好感，竟然想要挖我的墙角，真是太过分了。” “董奎发这个老小子，居然动了小云的心思，还想把小云挖过去，他怎么不上天呢？”关义呼呼的喘着粗气：“挖墙角挖到咱们公司来了，真特么的是给脸不要脸，我这就臭骂他一顿。” 就在刘晓杰和关义闹闹哄哄的准备去给董奎发一点“颜色瞧瞧”的时候，一个美女走进了公司。 是蓉蓉。 蓉蓉穿了一条黑色的职业套裙，把白皙的小腿衬的更加纤细修长，尤其是系在腰间的那个米色蝴蝶结，愈发显得身段婀娜，既彰显出了女性的优雅，又很好的突出了职业女性的端庄，真是漂亮极了。 见到蓉蓉的瞬间，原本怒气冲冲的关义顿时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就变得笑逐颜开，赶紧忙不迭的凑了过去，满脸堆笑的问道：“蓉蓉……你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公司了？” 蓉蓉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呀。” 作为关义心目当中最高不可攀的女神，蓉蓉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心跳加快血压升高，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 关义下意识的整理一下皱皱巴巴的衬衫，用近乎于讨好般的语气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路过这里顺便上来看看你们。”蓉蓉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她真的只是“随便看看”而已，但接下来的话却暴露了她的真实目的： “我那个节目正准备找个冠名商，我想把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留给你们公司。”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刘晓杰、柔柔和诸葛云顿时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说啥冠名商不冠名商的，分明就是来拉赞助的呀！ 不久之前为了上蓉蓉的节目，就花了一万多的的冤枉钱，这一次绝对不能让历史“再次重演”了。 众人赶紧朝着刘晓杰大打眼色：你千万要阻止一下呀，要不然关义就又要做冤大头了。 刘晓杰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一把就将关义给推开了，径直坐到了蓉蓉的面前： “蓉蓉啊，我们公司不是赞助过你一次了嘛，怎么又来呀？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逮住一只羊薅呀……” 最近这些年来，随着网络的兴起，传统的电视节目早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但凡有点空闲时间，人们往往会拿着手机刷刷视频什么的，除了一些老年人之外，谁还看电视呀？ 作为昔日的媒体之王，电视早就已经没落的不成样子了。要不然的话，蓉蓉这个当红的主持人也不至于亲自来拉赞助。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此时此刻的蓉蓉，俨然是就一个正在向顾客兜售商品的小商贩，不停的讲述着：“上一次是商业赞助，这一回是全年冠名，冠名费非常的便宜。” “就比如说我那个节目吧，要是放在几年前，一年的冠名费至少也得五十万。现如今却只要三十万。” “我那个节目每个星期都要播一期，一整年才要三十万的冠名费，折算下来每一期才几千块钱。”蓉蓉不停的向刘晓杰念叨着这笔钱到底有多么的“物超所值”： “只要你们公司买下了我那个节目的冠名权，我们台里就可以免费给你们公司拍摄一个宣传片，还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个人专访，非常非常的划算……” 划算？ 划算个屁！ 宣传片才值几个钱？至于说什么个人专访，纯粹就是在坑冤大头！ 明明是没啥收视率的节目，一年的冠名费就要三十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虽然现如今公司已经有点家底了，却不可能拿着大家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去填电视台的大窟窿！ “我看这次就算了。”刘晓杰用尽可能委婉的语气说道：“蓉蓉啊，不是我这个老同学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在因为你们这个节目和我们公司的业务没啥直接的联系，你还是去找找别人吧。” 对于刘晓杰的拒绝，蓉蓉并没有感到很意外：毕竟这就是一笔冤枉钱，要是刘晓杰爽快的答应下来，那才真是一个意外呢。 从一开始，蓉蓉就没有打算从刘晓杰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而是把关义当成了突破口！ 当蓉蓉向关义投去求助的目光之时，关义似乎感受到了女神的召唤，脸色顿时涨的通红，用含含糊糊的语气说道：“我觉得吧……蓉蓉这个节目……” 关义刚一开口，张丽丽和诸葛云二人，顿时就齐刷刷的向他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 甚至连最天真最单纯的柔柔，都朝着关义摇了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拿着公司的钱去做冤大头。 面对众人的集体反对，无论平时关义再怎么百般讨好心目中的女神，这一次终于硬气了一回，他赶紧改口说道：“蓉蓉啊，原则上我们肯定会支持你，但这个事情吧……毕竟要三十万呢，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蓉蓉啊，但凡是你的事情，我肯定鼎力相助，但是冠名费这个事……我们公司这么小，真的有点困难，我得好好的考虑考虑。” 虽然关义并没有直接拒绝，但所谓的“考虑考虑”其实就是“不想掏钱”的意思，只不过是说的更加委婉而已。 蓉蓉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就明白了。 虽然关义的拒绝确实让她有些失望，但她的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那好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找找别的公司。” 在高跟鞋敲打地面的清脆声响当中，蓉蓉终于走了。 “这个蓉蓉也真是的。”张丽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嗔怪：“上次就让咱们当过一回冤大头了，一万多块钱白白打了水漂，怎么还来打秋风？好在阿义总算是顶住了这一次考验，没有让咱们公司再花一笔冤枉钱……”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要是阿义这小子再敢花这样的冤枉钱，我当场就要打爆他的狗头。” 在众人嘻嘻哈哈的说笑当中，关义小声的嘟囔着：“你们知道拒绝蓉蓉有多难吗？她一定会怪我不肯帮忙……” 诸葛云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义哥的表现还算不错。就算没有当场拒绝，但蓉蓉显然已经明白了，想来以后不会再打咱们的秋风了。” 第147章 吹牛不上税 翌日。 当出去见客户的刘晓杰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刚一走到公司门口，就见到了一大群人正在忙乎着什么。 先是一个穿着荧光小马甲的年轻人，匆匆忙忙的在公司门口支起了两个拍摄用的三角架，另外一个摄像师正举着专用的摄像设备寻找合适的角度，还有个人在门口撑起了大大的反光板，旁边还有个小伙子已经举起了长长的收音杆。 身为电视台主持人的蓉蓉，正拿着话筒采访董奎发。 衣冠楚楚的董奎发正站在镜头前，满脸严肃的侃侃而谈：“……作为一家商贸企业，我们天和公司始终聚焦本地的产业发展，以沟通有无促进经济为己任，注重客户服务，采用多种全新的商业模式……” 看着董奎发装模作样接受采访的样子，刘晓杰就觉得很滑稽：什么注重客户服务，什么全新的商业模式，纯粹就是满口废话！ 董奎发口若悬河的说了十几分钟之后，这场采访终于结束了。 就在蓉蓉帮着那些工作人员收拾现场设备的时候，刘晓杰笑嘻嘻的凑了上去：“蓉蓉，你这是弄的什么节目呀？怎么想起采访董奎发了？” “这是我们台里给董老板安排的一次个人专访。” “专访董奎发？你采访谁不好？偏偏要采访他？” 蓉蓉笑呵呵的说道：“人家董老板花了三十万，买下了我那个节目一整年的冠名权。按照事先的约定，我们不仅要对他进行一次个人专访，还要给他们公司制作一个宣传片呢。” 在这样的网络时代当中，电视台的节目原本就没几个观众，更谈不上什么收视率。尤其是蓉蓉的那个财经类谈话节目，基本就没人看。上次花了一万多块钱上了她的节目做了一次嘉宾，刘晓杰都觉得这笔钱花的很冤枉，想不到董奎发这个老小子，竟然花三十万买下一整年的冠名权，可真够烧包的。 纯粹就是天字第一号冤大头。 “冤大头？杰子你别把话的这么难听。”蓉蓉笑着说道：“昨天我还想着把这个冠名权留给你们公司，但你却瞻前顾后舍不得花这点钱呢。我给董老板打了个电话，人家立刻就答应了。” “要我说呀，人家董老板的格局比你大多了，他已经认识到了电视媒体对于企业发展的重要意义，所以才会花大价钱买下一整年的冠名权。在我们电视台做宣传，不仅可以极大提升个人形象，还能提升公司的影响力和知名度……” 虽然蓉蓉说的振振有词，刘晓杰却听的很不以为然。 花点钱买下一个节目的冠名权，就能提升公司的知名度？ 若是放在十几二十年前，这种话或许还真的有人信，但是现在……这是网络时代呀，除了一些闲极无聊的老头儿老太太之外，谁还看那种老掉牙的电视节目？ 若是电视台的宣传作用真的那么大，蓉蓉这个当红的主持人还至于满世界的拉赞助打秋风？ 拿着几十万块钱去填电视台的大窟窿，这种事情刘晓杰绝对做不出来。 蓉蓉笑呵呵的说道：“你和董老板都是做商贸这一行的，但你们的公司就是不如人家董老板的公司实力雄厚，除了因为你的格局太小之外，你的眼光真心不如人家董老板……” “就比如说不久之前吧，你们公司不是和董老板一起上过我的那个节目嘛，人家董老板就有很大的收获。” 掏一笔赞助费上蓉蓉的电视节目做嘉宾，纯粹就是在花冤枉钱，这种事情能有个毛线的收获哦？ “肯定有收获呀。”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蓉蓉就显得非常得意：“就是因为他曾经在我那个节目上做过一次嘉宾，董老板已经引起了某个外国大公司的注意，正在和那个世界级的大公司洽谈一笔很要紧的业务，这是董老板亲口告诉我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痛快的拿出几十万买下我那个节目的冠名权呀。” 听了蓉蓉的这句话，关义、张丽丽等人的脸上全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因为曾经在蓉蓉的节目上做过一次嘉宾，就吸引了某个外国大公司的目光，然后就和董奎发那个老东西谈一笔大生意。 电视台的作用有这么大吗？ 想当初，诸葛云曾经代表我们公司上了蓉蓉的那个节目，而且诸葛云的表现比董奎发好几百倍，怎么就没有外国大公司来找我们谈业务呢？ 花了同样多的赞助费，上了同一期节目，怎么好事全都落在董奎发的头上了？ “肯定是董奎发那个老东西在吹牛皮。”关义嘿嘿的冷笑着说道：“虽说董奎发的公司确实比咱们公司更有实力，但也没有强到哪里去，大家都是小企业，充其量也就是做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业务。” “国际大公司主动找董奎发洽谈大业务？那个国际大公司得眼瞎到什么程度哦？” 尽管董奎发那个公司的实力和规模确实比刘晓杰的星火公司要强一些，但终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商贸公司，根本就不可能和国际着名公司谈业务。 无论是董奎发还是刘晓杰，都属于“小打小闹”，真正的国际大公司不可能和他们合作。 在这个事情上，就是大哥不要笑话二哥，谁也不比谁更强多少。 所以，无论是关义还是刘晓杰，只是单纯的认为董奎发是在吹大牛：和国际大公司合作？你怎么不上天呢？ “兴许……董奎发没有吹牛。”诸葛云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肯定是那个老东西在胡吹牛皮，反正吹牛也不上税，爱怎么吹就怎么吹呗。” “不，不，不。”心思缜密的诸葛云微微的摇着头：“董奎发这个人的性情和做事风格，咱们最清楚。” “平时他都是抠抠索索的，这一次却花了几十万赞助蓉蓉的节目，肯定是尝到了什么甜头，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诸葛云的眼神渐渐变得笃定起来：“也许，和国际大公司合作这种事，并不是董奎发在吹大牛，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第148章 不是吹牛，是真的 不知不觉之间，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周末这一天，刘晓杰刚一来到公司，张丽丽就凑了过来：“杰子，你知道吗？董奎发确实在谈一笔大生意。” “什么大生意？” “鱼子酱的大生意。”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个天大的秘密，张丽丽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用神神秘秘的语气说道：“根据我刚刚打听到的情报，有一家外国公司找到了董奎发，这家公司的主打产品就是名牌鱼子酱。” “这家公司的名牌鱼子酱主要销往欧美等国，现在想在国内找一个合作伙伴……其实就是独家代理商，董奎发那个老东西正在忙活这个事情呢。”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曾经作为奢侈品的鱼子酱正在逐渐走进大众视野，很多稍微上点档次的酒店餐厅都会用到鱼子酱，销量一直都在上涨。 要是能把某个国际着名品牌的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拿到手中，就相当于是得到了一头现金奶牛，必然能够产生源源不断的巨大收益。 董奎发正在和某个国际大公司洽谈业务，蓉蓉昨天就曾经说起过这个事情，当时的刘晓杰并没有怎么在意。 他只是单纯的以为董奎发是吹大牛，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这么重要的情报，丽丽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天真的柔柔问起之时，张丽丽立刻就笑了：“虽然我早就离开了董奎发的公司，但我终究给他干了好几年，在那边有几个‘线人’不是很正常吗？” 毕竟张丽丽曾是董奎发的员工，能够知道一点“内部情报”并不多么稀奇的事情。 关义苦笑着说道：“想当初，小云和董奎发一起上了电视，这才引起了国际大公司的注意。这种好事怎么就没有落到咱们的头上呢……董奎发这个老东西，真是走了狗屎运。” 说起这事的时候，张丽丽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就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她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刘晓杰：“杰子，要是我能把这笔大生意抢过来，你有没有兴趣？” 抢董奎发的生意？ 对于这种事，刘晓杰太有兴趣了。 诸葛云很不以为然，她甚至表现出了反对的态度：“虽说董奎发和咱们很不对付，但处心积虑抢他生意这种事……是不是有点不够光明磊落呀？” “光明磊落？和董奎发这种人谈什么光明磊落？”挖别人的生意，这种事情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但要是能抢老对头董奎发的生意，刘晓杰连一点点的心理障碍都没有，甚至认为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董奎发这个老东西，前几天还想把你这个人挖过去呢，这是他先惹的我，我当然要抢他的生意。” “这就叫做一报还一报，只要是能抢了他的生意，我就感觉爽的不行。” “就应这么干。”关义毫不客气的说道：“董奎发这种人，就不用和他讲道理，也不必在乎什么江湖道义。小云呀，你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心慈面软哦。” “不是我心慈面软，我只是觉得咱们总是和这么和董奎发争争斗斗，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做生意讲究就的是合作共赢……” “你可拉倒吧，董奎发可不会这么想，他恨不得一脚把咱们踩死才能甘心。”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在这个事情上，连素来单纯的柔柔都对刘晓杰表示了极大的支持：“我觉得杰哥哥这么干没啥不对。” 星火公司拢共就只有五个人，其中的四个都赞成这么做，就算是诸葛云觉得这么干很不合适，也只能妥协了：“好吧，既然大家都想这么干，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总之对于这个事儿，我的态度就是不赞成不支持，但是我也不反对。” “商场如战场，讲究的就是尔虞我诈手段百出，既然董奎发这个老东西想要挖我的墙角，我抢他的生意也没啥好说的，最多只能算是礼尚往来。” 关义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恨恨的说道：“以前的时候，董奎发这个老东西总是想方设法的抢咱们的生意砸咱们的锅，要的这把能截了他的胡。不仅可以血赚一笔，而且肯定能把董奎发那个老东西气的吐血。” 在这个事情上，众人的意见空前一致，连性情最温和的柔柔都表示了极大支持：“前几天董奎发还要挖小云姐去他的公司呢，一想到这事我就来气。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报复他一下，要不然就太憋屈了。” 大家之所以如此众口一词的要抢董奎发的生意，除了是因为以前的宿怨之外，更多还是出于对董奎发挖角诸葛云的一种报复。 你挖我的人，我就抢你的生意，这没啥好说的！ 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张丽丽的眸子里满满盈盈全都是异样的神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蓬勃而出的“战斗意志”： “既然大家都想把这笔生意抢过来，那就好说了。” “我已经打听的很清楚了，有一家名为伯尼朗斯的加拿大公司，正在和董奎发洽谈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 “加拿大的伯尼朗斯公司？”听到这句话之后，诸葛云顿时就来了兴趣：“据我所知，这家公司是全球着名的水产企业，尤其是他们生产的鱼子酱，能占到全球销售量的百分之十，绝对是名牌产品。” 一个全世界着名的鱼子酱品牌，要是能拿到独家代理权的话，肯定大赚特赚。 这绝对一笔肥的流油的大生意。 “我真的想不通。”诸葛云已经皱紧了眉头：“像伯尼朗斯这样的国际着名大公司，怎么会想到和董奎发合作呢？” 不管怎么说，董奎发的天和公司，都只不过是一个在本地小有名气的贸易商，和真正的国际大公司比起来，根本就微不足道。 那么有名的国际大型企业，竟然主动要和董奎发合作，这事确实有些让人费解。 “这还不简单嘛。”关义毫不犹豫的说道：“不久之前董奎发曾经上过一次电视，那个外国公司肯定以为他是个很有实力的大型企业，要不然干嘛找他合作？” “别管那些有的没的，现如今最要紧的是把这笔生意抢过来。”刘晓杰恨恨的说道：“只要能把这笔生意抢到手，不仅可以让董奎发狠狠的吃一次瘪，咱们也能大赚一笔，这样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第149章 怎么是你? 当关义和刘晓杰来到富华国际大酒店的时候，下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大雨终于停了。 湛蓝的天空就好像刚刚被水洗过一样，澄澈而又透明，空气中充满了花草的香甜气息。 在太阳的照射之下，富华酒店的玻璃幕墙闪耀着灿灿金光，尤其是那个巨大的罗马式穹顶，就好像是用纯金雕琢而成，金碧辉煌气派极了。 对于习惯了穿着牛仔裤运动鞋的刘晓杰来说，说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实在有点不习惯，尤其是系在脖子上的那条领带，总是让他觉得很别扭：“阿义啊，我怎么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卖保险的呢？” 关义也很罕见的穿上了正装，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提包，言谈就是一副商务人士的装扮：“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不是什么鸡零狗碎的小业务，而是要和国际知名大公司进行正规的商业谈判，就得穿的正式一点。” “这一次，咱们一定要是能把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抢过来。”一想到这笔大业务，关义就显得有些兴奋：“一年光是纯利润就有好几百万，奶奶个屁的……” “要是咱们真的拿下了这个独家代理权，肯定得把董奎发那个老东西气个半死。” 这个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确实就是董奎发先谈的，刘晓杰和关义要做的就是“虎口抢食”！ 半路截胡董奎发，这种事情是刘晓杰最乐于去做的。 按说这么大的生意，尤其是这种和国际大公司打交道的生意，就应该让诸葛云这个高手来。 这一次之所以没有带上诸葛云，就是因为大家全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一个事实：和伯尼朗斯这种世界着名的大公司洽谈，绝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谈妥，必然会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谈判。 大公司对于代理商的要求必然极其苛刻，肯定还会有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条件，刘晓杰和关义先打个前站，知道了对方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之后，再让诸葛云和对方进行正式的洽谈，会更有利一点。 二人迈步走进酒店，上了电梯之后来到了612号客房门口。 关义小声问道：“杰子，你确定那个外国公司的商务代表就住在这里？” “我非常确定。”刘晓杰说的非常笃定：“丽丽姐已经打听的很清楚了，他叫安东尼奥，就住在这间客房。” 马上就要见到那位大公司的商业代表了，素来沉稳的刘晓杰竟然有了些许的紧张。 和世界知名大公司打交道这种事，刘晓杰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有些紧张的情绪在所难免。 “阿义呀，东西都带全了吧？” “带全了。” “再好好检查一遍，千万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和这种世界级的大公司谈业务，绝对不可能马虎。公司的营业执照、信用证明、进出口许可证等等这些东西缺一不可。 为了证明公司有实力和大公司合作，刘晓杰甚至还提前准备了更多证明材料。 关义打开了那个黑色的手提包，认认真真的把所有材料全都又检查了一遍，确认该带的全都带上了之后，才朝着刘晓杰点了点头。 就在刘晓杰伸出手去准备敲门的时候，他又突然转过头对关义说道：“要不还是你敲门吧，我怎么觉得有点心虚呢。” “我的英语水平还不如你呢。”关义已经看出了刘晓杰的紧张情绪，做出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动作向他表示鼓励：“沉着点，我相信你肯定能行。” 和外国大公司的商务代表接洽，肯定是要讲英语的。 虽然刘晓杰的外语水准还算可以，但终究早就已经生疏了，刘晓杰又沉吟了片刻，把早就准备的那几句开场白在心中默默的重温了一遍：先用非常标准的发音向对方问好，然后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刘晓杰已经把开场白背的滚瓜烂熟，甚至连见面之时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想好了。 “怎么样？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 看到刘晓杰信心满满的样子，关义顿时就眉开眼笑：“我对你很有信心，肯定能搞定的，敲门吧。” 刘晓杰稍微平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敲响了612号客房的房门。 敲打房门的声音不大不小，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节奏，这就不会显得突兀。 很快，房门打开了，一个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外国人，约莫三十几岁四十不到的年纪，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段，穿着一件浅色的西装，高级的面料和简约的色彩搭配相得益彰，充满了商务人士特有的那种简洁和干练。 他的发型明显经过精心的打理，一头短发梳理的纹丝不乱却没有丝毫的油腻感，浅蓝色的领带搭配白色的衬衫，愈发凸显出成功的商业人士特有的那种品味和格调。 如同刀削斧劈般的面容轮廓是那么的立体，仿佛古罗马时代的人物雕塑，尤其是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透露出从容而又自信的神采。 刘晓杰的脸上挂着最得体的微笑，就好像是一个很有礼貌且又风度翩翩的客人一般，就在他准备用标准的伦敦腔说出第一句开场白的时候，却一下子呆住了。 就好像在中了孙猴子的定身份一样，刘晓杰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虽然他的嘴巴张的很大，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关义的表情和刘晓杰如出一辙，他的眼睛瞪的溜圆，满脸都是震惊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似的。关义的嘴巴张开又合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活像是一条被扔在沙滩上的大鱼！ 那位安东尼奥先生的表情与二人完全相同，就好像一具被抽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呆呆的看着二人，扬起的右手用一个很古怪的姿势悬在半空，就好像时间在一瞬间完全静止了似的，略显深邃的眼眸当中全都是不可思议的目光。 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着，过了好半天，才不约而同的说出同一句话：“怎么是你？” 第150章 出门遇骗子 当刘晓杰和关义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二人刚一进门，张丽丽和柔柔立刻就忙不迭的凑了过来：“谈的怎么样了？” “什么谈的怎么样了？” “你们俩不是去富华酒店找那位伯尼朗斯公司的商务代表谈业务去了嘛，到底有没有谈成啊？” 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什么狗屁的商务代表，那就是骗子。” 当关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管是柔柔还是诸葛云，立刻就瞠目结舌做声不得。 张丽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骗子？这怎么可能呢？那位安东尼奥先生就是伯尼朗斯公司派驻国内的商务代表啊，这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打听来的情报……” “丽丽姐，我没说你的情报不准。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天大的秘密似的，刘晓杰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个——骗——子！” 听了这句话，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尤其是诸葛云，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加拿大的伯尼朗斯公司是全球着名的大企业，他们的商务代表怎么可能是骗子呢？” “我说他是骗子他就是骗子，而且是如假包换的大骗子。” 虽然刘晓杰说的信誓旦旦，诸葛云却依旧不敢相信：“这不可能，绝对没有这种可能。” “那个商务代表确实是个骗子，”关义指天划地的保证着：“我敢向天发誓，那个人模狗样的商务代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因为我和阿义就曾经被他骗过一次，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他。” 听了这句话，柔柔和张丽丽顿时就来了精神，立刻就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赶紧说道说道。” “说起这个骗子的故事，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刘晓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笑嘻嘻的说道：“这个大骗子根本就不叫安东尼奥，也不是什么加拿大人，其实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他的真名叫做马有才，我们都叫他老马。” 搞了半天，那个人模狗样的商务代表，竟然是一个大骗子，张丽丽绝对想不到还有这种事！ “你们对这个骗子的底细知道的这么清楚，肯定曾经和他打过交道吧？” 柔柔笑嘻嘻的拉过来一把椅子，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样子，双手托腮坐在刘晓杰身边：“杰哥哥，你赶紧说说这个大骗子的故事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呢。” “好吧，好吧。”刘晓杰笑了笑：“既然大家都想知道这个大骗子的故事，那我就好好的给你们说道说道。真要说起来，这个大骗子还是咱们公司的第一个客户呢……” 就这样，刘晓杰绘声绘色的说起了当年的故事： “说起这个大骗子，还得从咱们公司开张的第一天谈起……” “那个时候的我和阿义，全都刚刚走出校园走向社会，全都怀揣着创业的伟大梦想，东拼西凑的弄了点本钱，就把星火公司的招牌树立起来，然后就开始正式营业了。” “那个时候的我和阿义，全都踌躇满志心比天高，一心想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就在咱们公司开张的第一天，老马这个大骗子就上门儿了……”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刘晓杰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微笑，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创业初期”的回忆当中： “那个时候的我和阿义，连一点点的经验都没有，但却全都心怀壮志，满脑子都是赚大钱的天真幻想。见到老马的第一眼之时，我和现在的你们一样，立刻就把他当成了一个很优质的外国大客户……” 说到这里的时候，旁边的关义补充了几句：“其实也不怪我和杰子年轻没经验，主要是当时的老马确实装的太像了。你们是没有看到他的那个派头啊，啧啧，住在豪华的大酒店里头，还开着一辆价值百万的豪车……” “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老马穿着名牌西装，戴着价值不菲的名牌手表……”关义笑嘻嘻的抬起了手腕，把戴在腕子上的那块高仿名表展示给众人看了看：“喏，就是这块表，老马就戴着这块表，当时我也不知道这是高仿的呀，还以为是价值好几万的名表呢，一下子就被他的派头给震住了。” 听了关义的描述之后，张丽丽忍不住的说道：“当时你和杰子不过是刚刚走入社会的小年轻，既没见识也没经验，遇到这种以假乱真的骗子，真的防不住。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刘晓杰喝光了杯子的水，又续上了一杯，继续对柔柔、张丽丽和诸葛云讲述着自己的“创业历程”： “丽丽姐说的很对，当时我和阿义全都屁事不懂，根本就看不出他是个骗子，而是把他当成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大客户。最终的结果就是，从咱们公司开张的第一天，我和阿义就落入了老马的骗局当中。” “他是怎么骗你的？”诸葛云嘻嘻的笑着：“我就是想知道知道，精明的杰哥和义哥是怎么被骗的。” “当初老马骗我的手法和他现在骗董奎发的手法完全相同，就是冒充外国大公司的大客户。只不过现在他说自己是加拿大人，还给自己取了个安东尼奥的加拿大名字。当初他骗我的时候，说自己是利比亚人，说自己叫巴希尔。” “老马先是给自己弄了一个外国大客户的身份，然后又拿出了一条羊毛毯给我和阿义看，说是要订购一批羊毛毯。” 柔柔笑道：“他的订货量一定很大吧？要不然也不会把你们给骗了呀。” “不，不，你猜错了。”刘晓杰笑着说道：“当时他的订货量并不算大，仅仅只是说要订购一万两千五百条那样的羊毛毯。” “一万两千五百条？怎么还有零有整的呀？” 说起这个问题，刘晓杰立刻就笑了，他微微的昂着头，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他故意弄出这么一个有零有整的订货量，也是有讲究的。因为这恰好是一个师的装备量！”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的眉头顿时皱起：“一个师？是给军队用的吗？” “对呀，就是军用品。”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老马这个家伙的骗术其实一点都不高明，但他非常的能装，而且特别能能吹大牛，他说自己在利比亚军方有关系，想要订购一批军用品。” 张丽丽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不屑的表情：“给利比亚的军队供货？这牛皮吹的未免太不着边际了吧？你们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呢？” 第151章 上当受骗 “一开始的时候，我和阿义也不相信他能拿到外国军队的订单，并且一度对他产生了怀疑。但最终还是被骗了……” 柔柔歪着头想了好半天也想不明白：“既然你都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为啥还会上当受骗呢？我不信你和义哥会那么好骗。” “虽然当时的我和阿义全都是刚刚入行的新手，根本就没啥经验，但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当时我们确实没有相信他的这一番鬼话，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晓杰的脸上了露出一丝苦笑：“但是老马却拿出了一大堆的文件……” “经过我们的仔细验证之后，那些文件竟然全都是真的，上面还有利比国防部的印戳呢。”关义补充说道：“我和杰子多方验证，那些文件确确实实就是真的，由不得人不信啊。” 一个骗子，竟然拿着利比亚国防部的订单，而且这些订单还特么的是真的，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呀。 “他怎么会有真实的国防部文件呢？这玩意不是一般人能搞到手的吧？” “后来我们才知道，自从卡扎菲在十几年前倒台之后，利比亚是陷入到诸侯割据的混战当中。光是所谓的政府就是好几个，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军阀、酋长、部落武装啥的，各式各样的国防部就有一大堆，这样的文件随随便便就能搞到手。” “于是，你们就被他给骗了一万多条羊毛毯？” 刘晓杰呵呵一笑：“要是这么简单的话，我和阿义也就不会上当了。这个大骗子的骗术，远比你们想象当中的更加高明。” “你和阿义比鬼还要精明，竟然被这个骗子给骗了，确实足以说明他的骗术很不一般。”张丽丽满脸都是嬉皮笑脸的表情：“这个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你赶紧往下说，让我们知道知道这个骗子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法。” “这个大骗子的骗术真是天衣无缝，当时他并没有急于和咱们公司签合同，而是说先要我们生产出一点样品给他看看，等他满意之后再下订单。” 听了这句话，站在刘晓杰身后的诸葛云不禁微微点头：“先拿出让客户满意的样品，然后才下正式的订单签合同，这确确实实就是很正规的流程。” “小云别打岔，让杰子接着说。” “当时我和阿义全都被他唬住了，立刻就找了好几家生产商，马不停蹄的生产出了十几个样品。” “但是，这个大骗子却总是在鸡蛋里头挑骨头，不是说羊毛毯的含绒量不足，就是说纤维度不够，总之就是各种不满意，始终不肯下订单，至于说签合同的事儿更是只字不提。” “为了拿下这笔大订单，我和阿义变着法的哄他高兴，光是请客吃饭就花了好几万，还有吃喝玩乐一条龙，每次都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但他还是不肯下订单……” 说着说着，连刘晓杰自己都笑了：“毕竟这是咱们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笔业务，他是咱们公司的第一个客户，为了拿下这笔业务，我和阿义就动了歪脑筋。” “什么歪脑筋？” “我们给他送了一大笔钱。” 听了这句话，柔柔立刻就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杰哥哥，你为啥要给他送钱呢？” “这事根本就不用想也能知道答案。”旁边的张丽丽撇了撇嘴，轻描淡写的说道：“客户总是对样品横挑鼻子竖挑眼，其实就是想要拿回扣的意思啊。” “当时的老马确实做出过这样的暗示，他用很隐晦的方式对我说，只要给他足够多的好处，他才会把这笔业务交给咱们公司去做。” “事情是明摆着的，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要是不给他点好处的话，凭什么让咱们公司赚这笔钱？”关义用自我解嘲的语气说道：“当时我的和杰子实在是太想拿下这笔业务了，就咬了咬牙，偷偷摸摸的给他塞了十万块钱，整整十万块呀。” “自从他手下那十万块钱之后，就当场许诺这笔业务一定会给咱们公司留着，当时我和杰子全都欢喜的跟什么似的……” 故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柔柔忍不住的问道：“你和杰哥哥已经把钱给了他，铁定上当受骗了呀。” 刘晓杰笑道：“是啊，就这样，我们就被这个大骗子骗走了十万块。” “那你们是怎么识破他的骗术了呢？” “识破？根本就没有识破。”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当时的我和阿义全都太嫩了，明明已经上当受骗却始终浑然不知，还天真的以为拿到了一笔大订单，马上就要发财了呢。” 身后的诸葛云嫣然一笑：“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这个故事的大结局，知道你们俩最终还是识破了他的骗术，所以一点都不担心，我只是想知道后来的剧情走向而已……” “当时的我和阿义根本就不知道已经上当受骗了，还美滋滋的呢。要不是因为蓉蓉，那十万块铁定会被骗子被卷走，幸亏蓉蓉啊……” 听了这句话，无论是张丽丽还是诸葛云，当然也包括柔柔，全都面露惊奇之色：“蓉蓉？这里头有蓉蓉什么事儿啊？” “要是没有蓉蓉，那十万块钱就真要打水漂了。没了那十万块，咱们公司根本就支撑不到现在，早就已经倒闭了。” 张丽丽催促道：“想不到这里头还有蓉蓉的戏份，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别磨叽也别卖关子，赶紧往下说。” 说起这事的时候，关义的脸上了浮现出一抹得意的表情：“说来还真是凑巧，那一天蓉蓉刚好搬家……” 在电视台做主持人的蓉蓉不仅是刘晓杰的老同学，还是关义心目中的女神，她搬家的时候肯定会叫上二人。 二人帮着蓉蓉搬家，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然后蓉蓉就在出租屋里弄了两瓶酒，又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阿义真的喝高了。”蓉蓉的“盛情款待”之下，关义肯定会喝高，“他醉醺醺的总是和人家蓉蓉说些有的没的屁话，把蓉蓉搞的不胜其烦，偏偏阿义这小子一点眼力价都没有，总是和人家蓉蓉东拉西扯就是不肯走。” “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强拉硬拽的把阿义从蓉蓉家里拖了出来。” 就好像是一个正在听故事的小孩子一样，柔柔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给蓉蓉搬家这个事，和那个大骗子也没啥关系呀。” “有关系，有关系。”刘晓杰继续说道：“蓉蓉租的那个出租屋，旁边有一个租车行。当时我刚刚把喝高了的阿义从蓉蓉家里拖出来，就在租车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152章 他上钩了 “是不是看到了那个大骗子？” “对，就是他。”刘晓杰的语气明显变得轻快起来，连脸色和神态都显得轻松了许多：“我清清楚楚的看到老马开着他那辆价值百万的豪车进了租车行，没过多久又看到他腿儿着从租车行走了出来……” “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头，立马就去租车行问了个清楚。”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晓杰已经笑了：“租车行的人对我说，老马的那辆豪车根本就租的。” 诸葛云顿时就笑了：“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应该知道上当受骗了吧？” “知道了真相之后，我的酒劲一下子就醒了。”关义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下意识的握紧的拳头：“当时我就和杰子一起，火急火燎的追了上去，按住那个大骗子就是一通爆锤……” 柔柔皱着眉头，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你们俩被骗了十万块呀，肯定要把他暴揍一顿。” “我这个暴脾气立刻就上来了，把那个大骗子揍了个半死，还说要把他送进派出所。” “老马这小子顿时就怂了，不仅当场把那十万块钱退了回来，”关义得意洋洋的扬起了手腕，指着腕子上那块明晃晃的高仿名表说道：“他把这块表送给我，当做是赔礼道歉呢。这块表就是当年的战利品呀！”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柔柔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说道：“幸亏发现的及时，要不然的话咱们公司早就破产了呢。好在这个事情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局……” “结局？什么结局，这事根本就没完呀，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张丽丽等人顿时目瞪口呆：“你们都已经把被骗的钱拿回来了，怎么还没完呢？” “真的没完。”刘晓杰笑着说道：“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在第二天清晨，老马这个大骗子竟然又一次来到了咱们公司！”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和柔柔已经彻底震惊了，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的眼眸当中全都不可思议的目光。 “他的骗术已经被戳穿，还被你们暴揍了一顿，竟然还敢来？他的胆子……真是胆大包天呀。” 刘晓杰笑着说道：“当时我和阿义的表情和现在的你们完全一样，真的被这个骗子的胆量给震撼到了。” “你们肯定又把他暴揍了一顿吧？” “没有，没有。”关义笑嘻嘻的说道：“杰子不是对你们说过嘛，老马就是咱们公司的第一个客户，我们怎么可能动手打客户呢？” 客户？ 老马不是个骗子嘛，怎么又成客户了呢？ 说起这个巨大的转变之时，连刘晓杰都变得嬉皮笑脸起来：“当时我和阿义确确实实准备再揍他一顿，但他却当场拿出了二十万现金。” 现金？ 一个骗子拿出二十万现金？ 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要和咱们公司签署一个正规的羊毛毯合同，而且价格非常划算。只不过数量有点少，仅仅只是要了五百条羊毛毯。而且还要我们把这批羊毛毯发到利比亚去。” 听了这句话，柔柔已经彻底的无法理解了：“利比亚订购的羊毛毯不是一个骗局吗？怎么你们还会发货呢？” “人家都已经支付全款了，我们凭什么不给人家发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就是最正规的交易方式呢，钱都已经拿到了，怎么还说是人家是骗子呢？ 诸葛云显然比柔柔更加通透，她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事情是明摆着的，这个大骗子编造的骗局非常大，杰哥和义哥不过是这个巨大骗局当中的一个环节而已。为了维持骗局，这个大骗子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笔小小的交易。” “小云说的很对，只是当时我和阿义没有想到这一点，就在收了他的全款之后，按照合同约定老老实实的把那五百条羊毛毯发了过去。”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月，他的骗局才终于戳穿。”就好像是在做总结发言似的，刘晓杰用非常庆幸的语气说道：“后来我和阿义才知道这个骗局到底有多大，光是上当受骗的公司就有十好几家，每一家都被他或多或少的骗了点钱。” “其实他的这个骗术并不怎么高明，纯粹就是利用了我和阿义急于想要做成大生意的心理。但并不是每一个受骗者都是我们这样的新手，还有些公司对他保持着很高的警惕，始终不肯轻易上当。” 刘晓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为了让那些公司上当，他就拿着咱们公司的合同和发货单继续去招摇撞骗……” “有了咱们公司的合作先例，肯定有很多人要上当受骗了。” “一下子骗这么多人，肯定是要报警的吧？” 报警？ 根本就没人报警！ 老马骗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人报警，这就有点无法理解了。 关义一针见血的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老马这个大骗子，非常的有分寸。他根本就不是逮住一家公司往死里骗，而是采取了薅羊毛的方式，每家公司只骗一点点。” “他以质量保证金为由，每家公司都骗个十万八万的。” “干咱们这一行，上当受骗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也只能说明自己的愚蠢和无能。就算是被骗了，往往也会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不仅不会到处诉苦四下宣扬，反而会尽可能的低调处理自认倒霉！” 若是报警的话，不仅会弄的妇孺皆知，还会成为行业内部的笑柄。 对于这一点，张丽丽显然有着更加深刻的了解： “对于那些比较成熟的公司来说，损失个十万八万的其实并算不什么，也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与其说出去让同行们笑话，还不如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保住自己的脸面呢。” 柔柔小声的嘟囔着：“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多门道哦。” “上一次，老马这个大骗子冒充利比亚客户，差一点就把咱们给坑了。现在他又故技重施，居然冒充加拿大大公司的商务代表，而且董奎发这个老家伙已经上钩了。” 刘晓杰嘿嘿的笑着：“董奎发这个傻货根本就不知道已经上当受骗了，还美滋滋的嘚瑟呢。我估计用了多久，他就该哭了……” 第153章 等着看好戏 天上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挂在写字楼的尖尖上，好像一个擦的发亮的大圆盘。 听完了刘晓杰和骗子的故事之后，诸葛云忍不住的说道：“我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么大的一笔生意竟然是个骗局！” 关义嘿嘿的冷笑着：“董奎发的天和公司虽然比咱们强点，但也没有强太多，真正的国际大公司怎么会和他合作？这里头肯定有猫腻呀……” “说来还真是奇怪。”柔柔歪着脑袋，满脸都是问号：“天底下的公司这么多，老马那个大骗子为啥不骗别人，却专门要骗董奎发呢？” 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似的，刘晓杰说的轻描淡写：“因为董奎发这个老家伙很好骗。” 董奎发好骗？ 不对吧。 不管怎么说，董奎发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了，绝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新手，他精明的像鬼一样，怎么能说他最好骗呢？ “因为他上电视了，所以才会成为骗子下手的目标，这是老马亲口告诉我的。”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柔柔和张丽丽三人立刻就懵了。 上了电视就会成为骗子下手的目标？ 这话从何说起呀？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连刘晓杰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刚才在酒店的时候，老马已经对我说的很清楚了。他们这些骗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他们总是一遍又一遍的看那些烂俗到家的电视节目，尤其是那些财经节目。” 一个骗子，竟然这么关心财经问题？ “老马这样的骗子根本就不关心财经大事，而是在物色下手的目标。” “现在是网络时代呀，谁还看电视啊？”就好像是在讲述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刘晓杰说的振振有词：“那些上了电视节目的人，往往并不是为了打宣传做广告，更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真正有实力有格局的企业家，从来就不屑于在出现在镜头前。只有那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家伙，才会在装模作样的出现在电视节目当中。这种人多半都有好大喜欢的毛病，只要抓住了他们的这个心理弱点，就很容易得手……” 这一番话，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若是仔细想想的话，却并非全无道理。 “老马亲口对我，这种人不仅有很强的虚荣心，而且一定会有好大喜功的毛病，只要紧紧抓住这些弱点，骗局就很容易得手。” 刘晓杰又补充了一句：“老马说，从董奎发在电视上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他必然就是个一肚子草包的货色，就算老马不对他下手迟早也会成为别人盘子里的肉。”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阿义啊，以后你可千万不要上电视了，要不然的话你迟早会成为骗子的下一个目标。” “我又不是董奎发，能骗我的骗子还没有生出来呢。” 诸葛云低头半晌，过了好半天才犹犹豫豫的小声说道：“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这就是骗局，是不是应该提醒董奎发一下？” “提醒他？你想什么呢？”张丽丽素来就和董奎发有“血海深仇”，立刻就用非常严厉的语气说道：“我就说嘛，要是连董奎发这种人都能走狗屎运，老天爷也太不长眼了。活该他被骗子骗个死去活来，你竟然还想提醒他，难道你忘了他平时是怎么对咱们的吗？” 在这个事情上，所有的人意见空前一致：绝对不会提醒董奎发。 “董奎发上当受骗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咱们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对得起董奎发了，你还要提醒他？小云呀，你别太圣母心了好不好？” 既然大家都是这样的一副态度，诸葛云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好了，好了，我什么话都不说了，下班吧。” 众人纷纷关闭电脑，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迈步走出了公司。 刚一出门，迎面就撞上了董奎发。 董奎发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竟然主动打起了招呼：“杰子老弟，你好哇。” 刘晓杰和董奎发是水火不能相容的老冤家，每次见面都要阴阳怪气的互怼几句。董奎发这么热情的主动问好，反而让刘晓杰很不习惯。 今天的董奎发穿着一件浅色的格子西装，脚上的皮鞋锃光瓦亮，或许是因为了用了太多发胶的缘故，头发梳理的纹丝不乱，胸前竟然还佩戴着一朵鲜红的胸花。 刘晓杰笑嘻嘻的问道：“老董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怎么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是不是又要娶媳妇了？” “我就知道你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董奎发的心情格外的好，虽然被刘晓杰阴阳怪气的嘲讽了几句，却一点都不恼火，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我这么大年纪了，还娶什么媳妇？” “既然不是娶媳妇，你怎么打扮的这么人模狗样的呢？” 董奎发的声音异常洪亮，满是笑容的老脸活像是一朵绽放的菊花：“我刚刚和一个很大的外国公司谈成了一笔很大的业务，马上就要签约了，当然得穿的正式一点。。”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董奎发就笑的更加得意了，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根子上，眼睛也眯成了细细的缝隙，那股子得意洋洋的架势别提有气人了：“杰子老弟呀，你有没有听说过加拿大的伯尼朗斯公司？”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不动声色的和关义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目光当中全都是心照不宣的笑意。 明明知道董奎发已经被骗子给骗了，刘晓杰却故意做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加拿大的什么公司？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这么有名的国际大公司都没有听说过，你可真是个土鳖。”董奎发早已经笑的见眉不见眼：“这是一家专门生产名牌鱼子酱的大公司，不怕老实告诉你，我已经拿下了这家公司的独家代理权，今天晚上就要正式签约了。” 一直以来，董奎发和刘晓杰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只不过董奎发总是败多胜少，总是被刘晓杰弄的灰头土脸。这次他好不容易才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自然要好好的显摆显摆：“杰子老弟呀，这次签约仪式，我要邀请了很多同行出席，还专门给你留了个座位呢。真心希望你能给我捧个场……” 若是换做别的时候，刘晓杰根本就不可能给董奎发捧场。 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刘晓杰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一个骗局，他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笑嘻嘻的说道：“既然董老板盛情相邀，我们肯定要给您捧一捧场的。” 关义嘿嘿的笑了笑：“老董啊，你说的这个签约仪式在哪举办呀？” “富华大酒店。” “我也想去你捧捧场，可以不？” “好哇，今天晚上八点，我会在富华酒店举办一个隆重的签约仪式，欢迎诸位光临！” 第154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当刘晓杰和关义来到富华大酒店的时候，刚好是晚上七点半，天空中正下着蒙蒙细雨。 偌大的都市已经完全融入到绵绵密密的水汽当中，连高耸的楼群都变得有些模糊了，成为一团团一片片朦朦胧胧的五彩光晕。 稀稀拉拉的小雨当中，空气清新而又冷冽，富华酒店之内却是一副热热闹闹的场面。 董奎发这个人就爱讲排场，为了向诸多同行们炫耀刚刚谈成了一笔大生意的“丰功伟绩”，直接就包下了整个宴会大厅。 宴会大厅了悬挂着一个巨大的条幅：天和商贸公司与加拿大伯尼朗斯公司独家代理签约仪式暨答谢晚宴。 为了举办这场风风光光的晚宴，董奎发把能请到的宾客全都给请来了。 除了一些同行之外，还有几个其他行业的头头脑脑和社会名流，总之不就是总裁就是经理，一个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董奎发端这一大杯香槟，正在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 “各位同仁，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 董奎发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脚下的大头皮鞋擦拭的油光锃亮，尤其是胸前的那条红色领带，看起来是那么的显眼，连讲话的声音都变得十分洪亮： “承蒙业内同仁与各界人士的关爱，本公司经历了长时间的潜心发展之后，终于迎来了与加拿大伯尼朗斯公司携手合作的宝贵机会。” “这次与国际大牌的合作，是我们天和公司的一个重大里程碑，也是业界的一桩盛举。” 听着董奎发的这些场面话，刘晓杰和关义二人一直都在挤眉弄眼的暗暗坏笑：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董奎发竟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一会肯定有好戏看。 二人对于董奎发说这些场面话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他们的心思全都在那些丰盛的食物上头呢。 按照董奎发的安排，签约仪式过后还有个商务晚宴。 所谓的商务晚宴，其实就是个大型的自助餐现场，只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来吃饭的……刘晓杰和关义除外。 反正也是董奎发请客，干脆就敞开肚皮大吃大喝好了。 刘晓杰端着一个餐盘，先是朝着大龙虾发起“一轮猛攻”，又对着那些烟熏火腿、烤生蚝啥的大快朵颐。尤其是那些黑松露的小笼包，实在是太对他的口味了…… “阿义，别光吃那些烤肠，多吃点海鲜什么的。” 阿义的表现和刘晓杰如出一辙，完全就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架势。他的嘴巴里塞满了食物，正在和那只硕大的帝王蟹“较劲”呢：“这螃蟹真不赖，你赶紧尝尝。” 二人纷纷上手，片刻之间就把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将那只帝王蟹给“消灭”了。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二人就已经吃了个肚皮滚滚，连连打了几个响亮的饱嗝之后，刘晓杰又端起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洋酒。 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之后，顿时就吐了出来：“这玩意酸不拉叽的，一点都不好喝，我还是喝点香槟吧。” 就在刘晓杰像喝白开水一样美滋滋的喝着香槟之时，董奎发还在没完没了的说着场面话：“鄙人竭诚感谢诸位的大力支持，愿与诸位共同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就在董奎发说的滔滔不绝口吐白沫之时，那个吕不凡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看到吕不凡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刘晓杰和关义就忍不住的会心一笑：好戏开始了。 董奎发朝着吕不凡身后看了一眼，语气中似乎有些不满意：“小凡呀，不是让你去请安东尼奥先生过来吗，他人呢？” 吕不凡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他已经退房走了。” 走了？ 这不可能。 独家代理权呀，这是多大的一笔业务，明明都已经谈好了，就差最后签个约而已。 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他怎么会走掉呢？ 董奎发已经懵了。 吕不凡明显比董奎发更加清醒，他已经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为了顾及董奎发的脸面和自尊，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你被骗了”这句话，只能用含含糊糊的语气模棱两可的说着：“我估计可能是有了一点小小的变故，要不还是先让大家回去吧，签约的事稍微往后推一推……” 事已至此，董奎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对吕不凡的表现非常生气：“你在说什么屁话？签约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往后推？” 吕不凡顿时无语！ 因为面前的麦克风开着，众人全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一直都在等着看好戏的刘晓杰早终于忍不住了：“老董啊，平时我看你挺精明的呀，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犯傻了呢？人都已经跑了，你还签个毛线的约啊？这摆明就是遇到骗子了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 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再也顾不上招呼那些个前来捧场的同行们，董奎发一把就揪住了吕不凡的衣领：“那个商务代表真的跑了？” “真的跑了，我已经问的很清楚了，绝对不会有错。” 明明已经被骗了，董奎发却依旧不肯死心，心急火燎的掏出手机拨打那个大骗子的号码：“……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不死心的董奎发拨打了好几遍，却始终提示“不在服务区”！ 董奎发的脸色已经变了，震惊、诧异、羞愧、愤怒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他呆呆的看着吕不凡，又看了看身边的刘晓杰，最后又环视众人…… 董奎发的脸色通红如火，虽然眼睛睁的很大，目光却异常空洞，整个人就好像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呆滞的看着大家。 董奎发声音干巴巴的，连一点点的情绪和感情都没有，只是机械而又僵硬的重复着同一句话：“我被骗了？我被骗了？” 董奎发的情绪明显受到了重创，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僵硬，就好像是戴着面具一样，眼珠儿一动不动。 嘴角抽搐了几下，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突然翻了个白眼，旋即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原本喜气洋洋的现场顿时一片大乱…… 第155章 你没资格 “你说啥？”诸葛云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董奎发竟然当场晕过去了？” 做生意的时候遇到骗子，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虽说吃亏上当确实让人恼火，但谁也不会想到董奎发的心理承受能力竟然会这么差劲，居然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晕死过去了。 诸葛云小声说道：“以前他和咱们明争暗斗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吹胡子瞪眼睛活蹦乱跳？怎么才遇到这么一点点的打击，就晕死过去了呢？” 刘晓杰笑嘻嘻的说道：“董奎发这个老家伙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他不过晕过去几分钟而已，当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他早就已经醒了。我听救护车上的那个医生说，他本就有高血压的病根，一时气急攻心才导致暂时性晕厥，在医院里住几天应该就没啥事儿了。” 对于董奎发当场“挺尸”这件事，刘晓杰和关义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这个老东西原本想露个大脸，结果却现了个大眼。就凭他那嘚瑟的劲头儿，就活该被骗……” 一想到董奎发在众人面前上当受骗的惨状，关义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被一个江湖骗子三言两语就骗了个半死，这次董奎发算是栽到家了……” “我觉得吧，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和刘晓杰关义的态度完全不同，诸葛云并没有把董奎发看成一个狗屁不通的蠢货：“董奎发这个人虽然贪财好色，而且还有其他很多小毛病，可以说他坏，但他一点都不蠢，肯定不会那么轻易上当受骗。” 此时此刻的诸葛云，俨然就是一副比福尔摩斯还要福尔摩斯的架势，对于局势的分析丝丝入扣鞭辟入里： “不管怎么说，董奎发也是这个行业里头的老手了，不可能因为骗子的几句话就轻易上当。要不是老马拿出了点真东西，董奎发肯定不会被骗的这么惨。”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诸葛云盯着刘晓杰的眼睛，脸上全都是兴奋的神色：“老马不是在冒充加拿大伯尼朗斯公司的商务代表嘛。这个公司的名头肯定是真的，但老马这个商务代表的身份却是假的。也许……我是说也许……” 真正高明的骗术，肯定不是满口谎言，而是十句真话当中夹杂着一句假话。若是连一点点的真实性都没有，根本就骗不过董奎发这只老狐狸。 就比如说老马上一次行骗的时候，就拿出了一些真实的官方文件，才导致刘晓杰和关义上当受骗。 虽然关义还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刘晓杰已经最先反应过来，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是说……这个加拿大的公司真的在寻求代理商？” “有这个可能，而且概率很大。”诸葛云二话不说，立刻就打开了电脑：“我就给这家加拿大公司发一个问询函，问一问独家代理权的事儿……” 对于和正规国际大公司打交道这种事，没有人比诸葛云更在行了。 很快，诸葛云就以“星火商贸公司”的名义，给加拿大的这家公司发去了一封问询邮件…… 正常情况下，至少要等好几个工作日，才能收到对方的回复，但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很快就收到了回复邮件。 邮件的洋洋洒洒好的一篇，而且全都是外文，刘晓杰根本就看不懂。 好在诸葛云是这方面的专家，她一边看邮件一边对刘晓杰和关义说道：“从这封邮件的内容来看，这家公司确实在物色国内的代理商，也就是说真有这么回事。而且这家公司确实曾经往国内派出过一位高管，但却不是老马而是另有其人。” 怪不得董奎发会上当受骗呢，原来真有这么回事，老马就是利用真实的商业背景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虚假的身份，才把董奎发骗了个死去活来。 事已至此，对于董奎发上当受骗这个事，刘晓杰早就已经不关心了，现在的只关心一件事情：能不能拿到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 这家公司的鱼子酱是绝对的名牌产品，一旦拿到独家代理权，铁定能够血赚一笔呀。 这么肥的生意，谁能不动心呢？ “拿到伯尼朗斯公司的独家代理权？这恐怕是不可能了。” “事在人为呀，小云你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就凭你的本事，肯定能……” 还不等关义把话说完，诸葛云的脸上就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我的傻义哥啊，成为国际着名大公司这种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说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行的。这事咱们公司真的连一点点的希望都没有。” “为啥没希望啊。” “因为这家加拿大的公司，对于独家代理商有一个硬性规定。” “什么规定？” “注册资本必须在300万美元以上。” 听了这句话，原本还对这事充满希望的刘晓杰和关义一下子就泄气了。 注册资本必须在300万美元以上，才有资格和人家谈独家代理权的事儿。 300万美元啊，相当于两千多万人民币呢。 现如今的星火公司，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只能勉勉强强拼凑出大几百万一千来万的样子，两千多万……就算是把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全都当做猪崽给卖了，也凑不出那么多钱来！ 虽然这事确实很让人失望，但刘晓杰和关义仅仅也就是失望了片刻而已，很快二人就又恢复到了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正常状态： “眼下咱们公司的局面，就好像刚刚走出新手村就想挑战终极大boss，肯定是没戏呀。” “我还想收购微软、特斯拉这些大公司呢，咱不是没那个实力嘛。” “随随便便做成一笔大生意，然后就一口吃成个胖子赚大钱发大财这种事，我从来都不信，还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做些鸡零狗碎的小生意吧。毕竟咱们公司小的可怜，咱们全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 对于这种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刘晓杰从来都不会去想…… 第156章 倒驴不倒架 当刘晓杰和关义从亿金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下了整整一个上午的雨水还是没有停。 雨水不紧不慢的下着，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马路上反射着幽幽的水光。 “五十多万的生意，毛利润只有几千块。”关义无可奈何的发着牢骚：“再扣除点杂七杂八的费用，这笔业务根本就是白玩儿。” 光是为了这笔业务，刘晓杰和关义就忙前忙后的跑了好几天，到了最后却是个不赚钱的结局，确实让人很无奈：“白玩儿就白玩儿吧，毕竟是咱们的老客户。” 开公司做生意，并不是说每一笔业务都能赚到钱，在很多时候为了维持以前的老客户，就算是明明知道不赚钱也得干。 就比如说亿金公司的这一批货吧，全都是最正规的标准货，对于交易价格彼此全都心中雪亮——肯定不赚钱。但若是不做这笔生意的话，就有可能丢掉这个合作过很多次的老客户。 “好在亿金公司的白老板已经答应把他们的废钢丝给咱们了，我估摸着这些东西稍微还能赚点……” “那东西根本就没多少油水，最多只能赚到一点少的可怜的辛苦费而已。” “就这，还有人想撬咱们的生意呢，好像咱们能赚多少钱似的。” 明明赚不到几个钱，还会引得别人的羡慕嫉妒恨，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二人一边苦眉苦脸的抱怨着一边往前走，不知不觉之间就来到了公司门口。 就在二人准备迈步走进公司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董奎发！ 再次看到董奎发的时候，刘晓杰差一点就没有认出他来。 虽然才仅仅几日不见，董奎发显得苍老了很多，他的脸上满是那种病态的青白，原本就狭长的脸颊变得更加消瘦，尖嘴猴腮的样子愈发明显了。 董奎发的下巴上还残留着刚刚冒出的胡茬子，完全就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这才几天没见啊，董奎发怎么憔悴成了这个样子？ “老董啊。”刘晓杰笑嘻嘻的打着招呼：“我还准备抽空到医院里去探望你一下呢，想不到这么快就出院了？” 作为昔日的老对手，每次见面都要相互嘲讽几句，董奎发早就已经习惯了。 自从前几天上当受骗当场晕死过去之后，董奎发就住进了医院。虽然他的身体状况确实有些糟糕，但精神状态却还算不错，至少和刘晓杰“互怼”的时候一点都没有露怯： “你会去医院探望我？你巴不得我早点死呢。” “别，你可千万别死。”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咱俩争争斗斗这么久，我都已经习惯和你打擂台了，要是哪天你真是伸腿瞪眼见了阎王，我就连个对手都没有了，那得多寂寞呀。” 关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老对头，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老董啊，既然你身子骨不好，就该在医院好好的住几天，干嘛要着急出院呢？” “我没病。”董奎发做出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故意用很洪亮的声音说道：“就是血压有点偏高，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在这个老对手面前，刘晓杰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老董啊，平时我看你挺精明的呀，怎么就被骗子给骗了呢？你好好给我说道说道，到底是怎么被骗的？” 听了这话，董奎发故意做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我知道你小子就是在故意气我呢，但我一点都不生气。不就是被骗了一次嘛，这算个啥哦。” “干咱们这一行，谁还不遇到点沟沟坎坎的下坡路？我也是一时疏忽才上了骗子的当。不就是损失了点钱嘛，就只当是交学费了。” 虽然董奎发被老马骗了个死去活来，但他终究实力雄厚，即便是损失了点钱还远不至于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最大的损失其实就在精神层面。 当着那么多同行的面，被骗子给骗子了，确实很丢脸，但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 按照行业内部约定俗成的规矩：在这种情况下，就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还得做出一副浑然无事的样子，表示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在这一点上，董奎发做的非常出色，至少在刘晓杰这个老冤家面前，没有表现出丝毫颓废或者是一蹶不振的样子——这就叫做倒驴不到架！ “自从前几天你晕倒之后，我还以为你会意志消沉一阵子呢，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居然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和我斗嘴。看来你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脆弱嘛……” “咱们俩的争斗还没有分出胜负呢，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倒下呢？” 刘晓杰正要继续阴阳怪气的嘲讽几句，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过来。 这几位警官二话不说，径直就走进了星火公司。 看到有警察进了刘晓杰的公司，董奎发顿时就来了精神儿：“咦，怎么会有警察去你的公司呢？是不是你偷税漏税了？” “别特么胡扯了好不好？我这个人最奉公守法，从来就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儿。” “你不违法乱纪？人家警察吃饱了撑的会去你的公司？” 眼看着那几个警察进了自己的公司，刘晓杰和关义二人早就已经没有心思和董奎发斗嘴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了公司。 诸葛云正在和那几位警官说着什么…… “小云，怎么回事？” 诸葛云小声说道：“我爸的案子，明天就要开庭了，我得去出一下庭，这几位警官是来通告我的。” 那几位警官又交代了几句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诸葛云就好像虚脱了一半瘫坐在椅子上，她的脸色显得非常苍白，就好像走过了漫长旅途的人终于达到了终点一般，连讲话的语气都透着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疲惫：“这一天总算是来了，我爸的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让你孤零零的一人去承担，明天我们和你一起出庭旁听。” 诸葛云的神态有些呆滞，她微微的摇了摇头：“我知道大家全都很关心我，但这种事情……就算是你们去了也没啥用。而且出庭旁听还需要申请，很麻烦的。就让我一个人去好了！” 第157章 私人物品 第二日。 今天的天气真是好极了，湛蓝的天空好像刚刚用水洗过一样纯净，和煦的阳光温温柔柔的泼洒下来，不冷不热让人感觉无比舒适。 在这样一个好天气当中，星火公司里头的气氛却压抑而又沉闷。 诸葛云已经出庭去旁听她老爸的最终判决了，这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虽然诸葛云她老爸犯的那些事全都证据确凿板上钉钉，而且一定会有非常严厉的惩罚，这本就是意料中事，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众人还是忍不住的为此事揪心。 当判决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诸葛云能不能承受得住！ 刘晓杰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 在这个时间点上，法庭的判决应该已经下来了吧？ 以前热热闹闹的公司气氛变得鸦雀无声，不安的情绪就好像浓稠的泥浆一样充斥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张丽丽呆呆的坐在那里，不时把目光投向门口，焦躁烦闷的心情溢于言表。 柔柔不停的坐下、站起，然后又坐下，完全就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关义的脑门让浮现出了一抹细细密密的汗珠儿，他的嘴巴张了几下，想要随便讲几句开玩笑的话语，或者是说个小笑话什么的，用来打破这沉闷的让人发狂的气氛。但是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能勉勉强强的挤出一点干笑的表情…… 时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还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眼瞅着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半，明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众人却依旧那么干巴巴的坐着，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至于说到底是等待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当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之时，众人全都用整齐划一的动作站立起来，不约而同的涌向了门口…… 刚刚归来的诸葛云满色凝重。 最先沉不住的关义马上就问了一句：“判了多少年？” 虽然大家全都在很关心这个问题，但关义问出来的时候，众人立刻就齐刷刷的瞪了他一眼：此时此刻的诸葛云，心情肯定万分糟糕，阿义这小子居然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太没有眼力见了。 “小云呀。”张丽丽的语气显得非常空洞，但她却极力表现出更多的热情：“你一定很累了吧？先歇一歇。” “小云姐，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诸葛云是何等冰雪聪明的女孩子，早已将众人心底的那份焦躁和惶恐看在眼中，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一个数字：“十一年。” “我爸判了十一年。” “十一年？啊，十一年啊！”关义的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马上就用安慰的语气对诸葛云说道：“才十一年而已，你不用太担心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关义想是安慰一下诸葛云，但是在此情此景之下，关义的这一番话无异于在诸葛云的伤口上撒盐。 众人纷纷用凌厉的眼神瞪着他，刘晓杰很生气的一把将他扒拉到一旁：“你小子不会说话就闭嘴！” 关义顿时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尴尬的笑了笑：“我……我就是想安慰一下小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看了看众人小心翼翼的样子，诸葛云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大家别这样，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我。” “根据我的估计，我爸的刑期就应该在十到十四年之间，十一年还算可以接受吧。”就好像要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从脑海中赶走一样，诸葛云用力的摇了摇头：“判决已经下来了，我爸的事终于有了个了断，以后他老人家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服刑了。” 她老爸的案子终于宣判了，对于她老爸和诸葛云本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毕竟，法律上的事儿诸葛云比谁都清楚，她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 一直以来，诸葛云都在为老爸的事情暗暗揪心，现如今判决终于下来了，反而有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看到诸葛云神色稍微有了些缓和，刘晓杰才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们父女这一次相见，有没有抱头痛哭？” “抱头痛哭？你以为是演电视嘛？”诸葛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真心的微笑：“我只是在旁听席上看着而已，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他比以前还胖了不少呢，想来是他老人家的心境更加坦然了一点的缘故吧。” “你有没有对你爸说点什么？” “什么都没说，在那种情况下也不方便说。”诸葛云缓缓的出了一口长气：“一个月之后，我就可以他探望老爸了，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呗。” “好了，好了，我爸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不过还有点小事儿得赶紧去办。” “什么小事儿？” “我爸名下的那些房产、豪车什么的全都被查封了，这些东西全都得没收，然后进行司法拍卖。不过呢……家里还有点我的私人物品，得抓紧时间拿回来。” 法律是公平的，也是公正的。诸葛云家里的那些“家产”，有哪些是属于她老爸的，又有哪些是属于诸葛云的私人物品，早就分的一清二楚。 她老爸的“犯罪所得”必然会被没收，诸葛云的私人物品则会在宣判之后归还给她本人，这是很正常的法律流程。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无非就是一些我个人用的衣服、鞋子而已……哦，对了，还有一架钢琴。” 说起那架钢琴的时候，诸葛云的嘴角就浮现出了一抹微笑，似乎是在回忆着自己的幸福童年时光：“我小时候对音乐很感兴趣，做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伟大的音乐家。” “我记得很清楚，在我九岁那一年，我爸就给我买了一架钢琴，还给我请了非常有名的家庭老师。一开始的时候我很勤奋，每天都要练习几个小时，曾经一度达到专业初级水准，最拿手的曲目就是巴赫的小奏鸣曲……”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音乐的兴趣也就慢慢的消散了，弹奏技艺渐渐荒废……”诸葛云苦笑着说道：“要是当初我能认真的学习音乐，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命运？” “反正这些事已经过去了，那就再也不要提起。”关义轻轻的拍了拍诸葛云的肩膀：“啥也别说了，咱们赶紧把你的那些私人物品拿回来吧……” 第158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徐徐铺开的暮色慢慢的吞没了最后一抹天光，青黑色的夜幕已经全部降临下来。 一开始的时候，众人全都想当然的以为诸葛云说的“私人物品”，不过是些衣服啊、鞋子之类的日常用品，就算是还有一架钢琴，应该也没有多少东西。 谁也没有想到，诸葛云的“私人物品”竟然会这么多，不得不临时把赵婶的那辆小货车开过来，来来回回的跑了三趟才把这些东西全都弄回来。 望着这些堆积如山的物品，张丽丽忍不住的发表了一番感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算是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光是各式各样的礼服就有十几套，名牌鞋子上百双……” 张丽丽随手拿起一个名牌的女式手包，用酸溜溜的语气说道：“想当年，我省吃俭用好几个月，才从牙缝里省出点钱来买了这个牌子的包包，想不到小云竟然有这么一大堆，有钱人家千金大小姐的生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 “这些个包包有我自己买的，也有别人送的，其实根本就没有用过几回，有些连铭牌都没有剪下来呢。”诸葛云笑着说道：“反正这些个东西我也用不着，丽丽姐要是喜欢就随便拿几个好了。” 若是别人说出这句话，无论张丽丽有多么喜欢这些名牌包包，肯定也会装模作样的说几句“我不能夺人所爱”之类的客套话。但是在诸葛云面前，张丽丽连一点点客套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选了几个最好的，笑嘻嘻的说道：“既然小云这么大方，我也就不拿捏着了，我把这几个拿回去给自己充充场面。” “柔柔，你也拿几个吧。” 柔柔显然没有张丽丽的脸皮那么厚，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却一直在扭扭捏捏：“小云姐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拿呢？” “把我当外人是不是？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诸葛云随手拿了几个名牌包，一股脑的塞给了她：“都是自己人，客气个什么劲儿哦？” “既然是小云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当刘晓杰说出这句话之后，柔柔才满心欢喜的收下了那几个包包。 “还有这些衣服啊、鞋子啊什么的，只要大家不嫌是我用的，随便拿吧。” 既然诸葛云都已经这么说了，张丽丽和柔柔也就不再客气，立刻就拿出了一副“打土豪分田地”的架势，纷纷选了几件平时绝对舍不得买的衣服、鞋子。 诸葛云又从物品堆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兔子形胸花，笑呵呵的递给了柔柔：“这是我十八岁那年，秦叔叔……秦长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因为我是属兔的。估计也没啥用了，就送给你吧。” “秦长基送你的生日礼物？应该很值钱吧？” “这东西好像是水晶的，其实也不怎么值钱，就是个美好的祝愿而已。想当年，秦长基和我们家的关系非常要好，每次我过生日他都会送礼物……算了，算了，不说他了……” “还有这架钢琴，你们谁想要？” 当诸葛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虽然大家全都知道这是佩卓夫的高档货，就算是个二手的也能卖不少钱，但这玩意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拿回家去也没有地方摆呀。 “既然大家都不要，那就让杰哥和义哥拿到旧货市场卖掉吧。”说话之间，诸葛云又看了看那张大的不像话的公主床。 诸葛云抚摸着柔顺丝滑的天鹅绒床套，就好像是在回味着什么似的，脸上全都是沉醉的表情：“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了，每当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像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只可惜，那样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了……还是当做旧货卖掉吧。”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诸葛云确实非常喜欢这张床。 关义笑呵呵的说道：“小云啊，既然你喜欢这东西，就留下吧。” “我那间卧室还没有这张床大呢，就算是留下也没有地方放啊，义哥你还是想办法当旧货卖掉吧。” “这么华贵的大床，当旧货卖掉实在太可惜了。” “没啥可惜的。”诸葛云最后看了一眼这张陪伴多年的大床，就好像是在和自己的过去告别似的，用非常决绝的语气念叨着：“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诸葛云啊，这个小小的出租屋才我的家，诸位兄弟姐妹才就是我的亲人。” “这么多东西，就全都处理掉了？” “也不是全都处理掉。”诸葛云笑呵呵的拿出了一个档案袋：“至少我留下了一点真正有用的好东西。” 说话之间，诸葛云就从档案袋里拿出了几份文件，一一的摊开摆在面前。 “这是啥？” “这是两份个人基金，还有点债券什么的。”诸葛云解释道：“按照现在的市值，大概能值一千三四百万吧。” 诸葛云已经连家都没有了，竟然还有一千多万的资产，委实让人感到震惊。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当关义问起之时，诸葛云微微一笑：“从我上高中的时候开始，我就尝试着用零花钱做投资，主要是买点基金和公司债券什么的。一开始也没有几个钱，只是因为日积月累渐渐也就有了些积蓄，再加上增值的部分，渐渐也就多了……” 诸葛云家里的那些资产，并非全都“涉案”，其中有一小部分属于诸葛云本人的合作所得。随着案件的了结，这部分资产也就随之回到了诸葛云手中。 “我准备把这些基金债券全部套现，然后借给咱们公司使用。” 当诸葛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一个一个全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你们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一千多万呀……我滴老天奶奶……”关义立刻就笑嘻嘻的说道：“你要是敢把这笔钱打入咱们公司的账号，我就敢卷了这笔钱跑路……” “滚一边去。”当诸葛云说出这句粗口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对不起，对不起，和杰哥义哥他们在朝夕相处这么久，我竟然跟着他们学会爆粗口了。” “别开玩笑了，还是说点正事吧。”刘晓杰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小云啊，眼下咱们公司并不是很缺钱，而且这就是你最后的家底了，你就自己好好的留着吧。” 星火公司只是做些鸡毛蒜皮的小生意，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多钱，也就不需要诸葛云的这一大笔钱。 “怎么能说不缺钱呢。”诸葛云面带微笑的说道：“要是不增加公司的注册资金，咱们就没有资格和加拿大的伯尼朗斯公司谈独家代理权的事儿！” 听了这句话，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用惊诧的目光看着诸葛云…… 想当初，就是为了拿到这家外国大公司的鱼子酱代理权，董奎发才上当受骗搞了个灰头土脸。虽然事后证明确实有这个事儿，但大家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一个小笑话随便说说而已，从来就没有真的当一回事。 毕竟和国际着名大公司合作这种事，实在太过于遥远，也就只有诸葛云始终对此事念念不忘…… 第159章 最馊的馊主意 不知不觉之间一个多月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星期四这一天，外出谈业务的刘晓杰刚一回到公司，柔柔就笑嘻嘻的凑了上来，喜滋滋的说道：“杰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鱼子酱代理权的事有希望了。”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精神一振，立刻就把目光投向了电脑前的诸葛云。 诸葛云抿着嘴儿笑了笑：“我刚刚和特伦布莱先生联系过，他说明天到咱们公司来实地考察。” 诸葛云说的这位特伦布莱先生，就是加拿伯大尼朗斯公司一位高管。 一直以来，拿下这家国际大公司名牌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都是刘晓杰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为此，诸葛云甚至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用来给公司增加注册资本，为的就是满足成为独家代理商的条件。 就在一个多月之前，诸葛云终于和那位特伦布莱先生联系上了。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全都欢欣鼓舞，以为终于可以拿到名牌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了，但是刘晓杰等人很快就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天真幻想。 对于代理权的事，这位特伦布莱先生总是一推三六九，不是说“再考虑考虑”，就是说“再研究研究”，总之就是没个准信。 时间久了，刘晓杰等人也就看出来了，这家国际着名的大公司根本瞧不上星火公司这条“小杂鱼”，原本热切的心思渐渐也就淡了。 也就只有诸葛云依旧锲而不舍，始终在试图说服那位特伦布莱先生。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那位特伦布莱先生终于愿意来星火公司考察了，这就说明鱼子酱的事还有戏呀。 “明天中午两点，咱们一起去火车站接这位特伦布莱先生过来……” “好的，好的，这位特伦布莱先生就是咱们的财神爷呀，肯定要去迎接一下……”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刘晓杰就已经意识到有点不对头了：“小云刚才你说什么？去火车站接这位特伦布莱先生？” “对呀。” “你是不是傻呀？” “怎么了？” “这位特伦布莱先生是加拿大人吧？” “是啊。” “加拿大和中国还隔着一个太平洋呢，这位特伦布莱先生要想到咱们这边来，要么坐飞机要么坐轮船，怎么可能坐火车过来呢？” 无论什么样的火车，都不可能跨越烟波浩渺的太平洋从加拿大来到中国。 尤其是不久之前董奎发被骗之后，刘晓杰已经对这种事情有了心理阴影，本能的以为这位特伦布莱先生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骗子？不可能。”诸葛云笑呵呵的解释道：“这位特伦布莱先生，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来到中国了，当然可以坐火车来到咱们这边呀。” 这位特伦布莱先生已经来中国一个月了？那为啥直到现在才来咱们公司考察呢？ “杰哥啊，名牌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这是多大的一块肥肉啊。你该不会以为只有咱们一家公司对这事有兴趣吧？” 诸葛云笑着说道：“据那些特伦布莱先生说，想要拿到代理权的公司有七八家之多，而且每一家都实力雄厚，就属咱们公司最小最弱……” 听了这句话，原本对这事充满期待的关义顿时就凉了半截：“这么多的竞争对手，而且全都比咱们公司强大的多，看来这事是没啥指望了……” “阿义你说错了。”刘晓杰嘿嘿的笑着，“你好好想想，要是那位特伦布莱先生真的对另外那几家公司很满意的话，还会费劲巴拉的亲自来咱们公司考察吗？” “杰哥说的很对，他之所以愿意来咱们公司考察一下，就足以说明他还没有找到最合适的代理商，咱们公司还有机会，而且机会不小呢。” 听了这句话，众人顿时就来了精神儿：“既然这位特伦布莱先生明天就要来了，咱们就先好好的准备准备，首先就要把接待工作做好。” 按照一般的商务接待标准，重要的客户来了之后，就应该去往早就安排好的酒店，先稍事休息，然后还会有吃喝玩乐一条龙的服务，而且全部消费一定会由星火公司买单。 “阿义，你赶紧去酒店订一间客房。”刘晓杰嘱咐道：“一定要找最好的酒店，订最好的客房，别舍不得花钱。” 只有把这位特伦布莱先生伺候舒服了，才有机会拿到独家代理权。 对于一点，关义早已经心知肚明，他马上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我这就去富华大酒店，订一间五星级的客房。” “订好了客房以后，再订一桌上好的酒宴。” 吃吃喝喝是商务接待当中的重头戏，尤其是这种非常要紧的客户，安排一场饭局更是重中之重：只要到了酒桌上，三五杯酒下肚之后，彼此之间也就不那么生份了，很多不好谈的生意也会自然而然的变得容易许多。 既然是谈生意，肯定离不开吃喝二字，对于这一点每个人都有着非常深刻的体会。 在这个很重大的事情上，素来粗枝大叶的关义竟然变得细心起来：“订一桌酒宴这事好说，但我觉得吧……既然这位特伦布莱先生是个外国人，肯定吃不惯咱们的中华美食，还是安排一顿西餐比较好，小云你说呢？” 诸葛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义哥说的对，我也觉得安排西餐比较合适，那就西餐吧。” 最重要的住宿和餐饮问题已经解决了，但诸葛云还是很不放心：“我觉得吃喝玩乐什么的都是小事儿，这位特伦布莱先生到咱们公司实地考察，最要紧的项目一定是考察咱们的销售团队。” 人家把名牌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给了你，为就的是让你多卖货，销售团队才是重中之重！ 销售团队？ 星火公司拢共就这么五根葱，哪来的销售团队哦？ 以前的时候，为了顺利拿到名牌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诸葛云就对这位特伦布莱先生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牛皮：星火公司拥有一个健全而又成熟的销售团队，有了这支队伍，鱼子酱的销量绝对没有问题。 但真实的情况是——所谓的销售团队根本就不存在！ 要想搭建一个完整的销售团队，至少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想要在一天之内建成一个“健全而又成熟”的销售团队，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特伦布莱先生明天就要来了呀，这不抓瞎了么！ “或许……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当柔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等人立刻就把她当成了救星：“你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呀。” “我已经想到了一个馊主意……只是怕这个主意太馊……” “馊主意也比没主意强。” 在众人焦急的催促之下，柔柔终于说出了她的那个“馊主意”——大变活人。 “咱们可以临时找些人来，冒充一下销售团队，先把那位特伦布莱先生应付过去再说呗。” 柔柔的这个主意确实够“馊”，她竟然想要随随便便找点什么人，冒充销售团队蒙混过关。 “柔柔的这个主意确实不怎么样！”诸葛云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但眼下这个情况都已经火烧眉毛了，除了这么办好像也没别的招儿了。” 第160章 实地考察 第二日，中午两点左右。 在这个最为酷热的季节当中，天上的太阳就好像发了狂一样，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连柏油路面都晒的软哒哒的，好像松软的奶酪那样一脚踩下去都会沾鞋底子呢。 虽然已经热的都要被烤焦了，张丽丽和诸葛云这两个美女全都穿着职业套裙，俨然是就一副职场丽人的装扮。为了迎接这位特伦布莱先生，刘晓杰打扮的西装革履，还专门系了一条色泽鲜红的领带。 因为气温太高的缘故，三人全都被热的汗水淋漓，一个蔫头耷拉脑却不得不强打精神，老老实实的在出站口等待着…… “来了，来了……”远远的看到那个望眼欲穿的身影，诸葛云立刻就小跑着迎了上去。 “这位就是伯尼朗斯公司的特伦布莱先生，他是亚太地区的业务主管……”诸葛云用非常标准的英语做了个简单的介绍：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刘晓杰，这是我是同事张丽丽……” 虽然刘晓杰的英语水平还算凑合，但他的口语实在不怎么样，好在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几句开场白，马上就用英语寒暄客套了一番：“特伦布莱先生您好，欢迎您的到来。” 这位特伦布莱先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虽然身高只有一米六上下，却体态稍胖，圆溜溜的大脑袋上基本已经秃了，只剩下四周还有稀稀疏疏的几缕头发。尤其是他那个大大的红色酒糟鼻，真的很让人过目难忘！ 三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这个外国老头子上了车，诸葛云一直都在不停的说着客套话：“特伦布莱先生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 这个胖乎乎的外国老头微微一笑，用非常标准的英语说道：“这是我的工作，无所谓辛苦不辛苦。既然你们想和我们公司合作，想必已经做好了相关的项目企划吧？” “是的，我已经做了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我想看看你们的合作企划书，如果你们有的话。” 既然要成为人家的代理商，肯定要做出周密而又详实的准备，他说的这个合作企划书，就是重中之重。只是没有想到这位特伦布莱先生竟然这么心急，刚刚下了火车就要开展工作。 刘晓杰赶紧拿出了一份中英文双语对照的企划书，双手捧着递给了他。 特伦布莱先生戴上了一副折叠式的眼镜，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份企划书。 虽然这份企划书仅仅只有十几页，特伦布莱先生却看得十分仔细，足见他对这东西的重视程度。 看完了这份企划书之后，特伦布莱先生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否定，而是眯缝着起了小眼睛目光炯炯的看了看诸葛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份企划书应该不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您说的很对，这份企划书是杰哥……是我们刘总亲自操刀。” 听了这句话，特伦布莱先生顿时就把目光转向了刘晓杰，随后再次凝视着诸葛云，不紧不慢的说道：“云，我在的印象中，虽然你的素质很高学识很深，但你终究太偏向于管理层面，而这份计划书却非常的务实，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接地气。” “从这份企划书来看，刘应该对市场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 诸葛云的能力虽然极其强悍，但她却远远没有刘晓杰那么“接地气”，尤其是这种那些涉及到销售的技巧和经验的细节，明显就是出自一线销售人员之手。 特伦布莱先生似乎对这份企划书非常满意：“单纯从这份企划书来看，你们的前期准备工作确实做的很错，甚至可以说很优秀，但这还远远不够……” “我们还做了一些前期的市场调查，并且准备了一些策划案。”刘晓杰笑着说道：“在市场营销方面，我有些不错的创意想好好的和您谈一谈……” 旁边的诸葛云笑着对刘晓杰说道：“杰哥，特伦布莱先生听不懂汉语，你还是直接把文字材料拿给他看吧。”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随即又取出了几份中英双语对照的文件递给了这位特伦布莱先生。 这个外国老头子坐在车上，仅仅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几眼，就用英语对诸葛云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虽然张丽丽和刘晓杰的英语水平还算凑合，但这个老头子的话语当中夹杂着太多的专业用语，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简称，二人只能听个一知半解，并不能完全领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小云，特伦布莱先生到底在什么意思？” 诸葛云笑道：“特伦布莱先生说，关义市场调查方面，咱们做的很详细，尤其是你的那几个营销方案，确实让人耳目一新，但具体的状况还参考实际情况，不能完全相信纸面上的数字。就是说不能光是纸上谈兵……” 听了这几句话，张丽丽顿时嘿嘿一笑，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碰刘晓杰，小声说道：“这个洋鬼子可真是门儿清啊，肯定也是从底层业务员做起来的，要不然不可能懂这么多……” 刘晓杰不动声色的朝着张丽丽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使用“洋鬼子”这样的称呼。 张丽丽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儿，没事儿，反正他也听不懂咱们在说些啥。” “特伦布莱先生远道而来，一定非常疲惫，最好到酒店稍事休息一下……” 当诸葛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胖乎乎的特伦布莱先生立刻就拨浪着脑袋说道：“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疲惫，暂时不需要去酒店休息，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你们公司先看一眼。” “好的，好的，没有问题，这就带你去我们公司实地考察。” 说完这句话之后，诸葛云立刻就不动声色的看了刘晓杰一眼。 刘晓杰顿时心领神会，马上就掏出手机给柔柔发了一条信息：“准备的怎么样了？” 最多只过了几秒钟，柔柔就回复了这条信息：“一切ok！” 第161章 报菜名 与此同时，在星火公司里头，关义和柔柔早已经准备的妥妥当当，在二人的身旁，站着十几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 这十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全都是柔柔的老同学。 在这些人当中，既有送快递的快递员，也有外卖小哥，还有几个干脆就是找不到工作的宅男宅女，临时被柔柔喊了过来冒充一下星火公司的“销售人员”。 当然，这些人也不是白白给柔柔帮忙，按照事先的约定，每个人都可以拿到二百块钱的“劳务费”！ 为了让自己更像是一个真正的销售人员，这十几个年轻人特意穿上了正装，一个个穿西装打领带，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虽然大家看起来确实有点销售团队的样子，但这还远远不够，我再教给你们几句销售口号。”关义举起胳膊高声喊道：“挑战极限，突破自我。” “团结一心，业绩翻新。” 关义每喊一句，这十几个临时找来的“销售人员”就用整齐划一的声音跟着呼喊，乍一看确实有那么点“团队”的架势！ 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伙子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义哥，光是喊这么两句口号能蒙混过关吗？您得把公司的销售理念、营销方式啥的告诉我们呀。” “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说这些细碎的东西，而且我们公司也没啥具体的销售理念……” “可是……”那个“小眼镜”显得很不放心：“万一那个外国人问起这些问题，我们怎么回答呀？” “要是特伦布莱先生真的问起也不要紧。”柔柔笑嘻嘻的对着“小眼镜”说道：“到时候你就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随便说点什么就行。反正他也听不懂中国话，小云姐会把你的话翻译成最合适的语言。” “原来他听不懂中国话呀，这就好说了。”这个“小眼睛”随即就对关义拍起了胸脯：“义哥你放心，这两百块钱保证让您花的物超所值，不就是当个托儿，我们保证给您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定把那个洋鬼子哄的一愣一愣的。” 其他那些临时请来的“销售人员”同样“斗志昂扬”，纷纷操着南腔北调的口音表决心：“我送一天的快递也赚不了几个钱，给你们当几个小时的托儿就能赚两百块，肯定把你们这个活儿干的漂漂亮亮。” 就在这个时候，诸葛云、刘晓杰和张丽丽陪着一个老头子正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公司。 关义的英语水平本很不怎么样，只能磕磕绊绊的说着客套话：“星火公司全体员工，热烈欢迎特伦布莱先生的到来……” 柔柔随即打了个眼色，那十几个冒牌的销售人员马上就按照刚才演练的那样，用整齐划一的声音高呼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特伦布莱先生，这就是我们的销售团队。”诸葛云笑呵呵的指着那十几个年轻人：“他们全都是业界精英，全都拥有非常丰富的销售经验，对于市场有着最敏锐的感知能力……” 明明就是一群临时请来的“托儿”，却被诸葛云说成是“销售精英”。 这位特伦布莱先生显然非常看重这些“销售人员”，面带微笑的和他们打着招呼，并且很亲切的和他们一一握手。 当特伦布莱先生来到那个“小眼镜”面前之时，笑眯眯的用英语说了句什么。 为了防止这个“小眼镜”听不懂英语，诸葛云特意翻译了一下：“特伦布莱先生问你，公司的销售理念是什么？” 这个“小眼镜”就是个送快递的，他哪儿知道什么销售理念呀。 好在他早就知道这个外国老头子听不懂中文，干脆就随口说出报了几个菜名：“蒸花鸭，蒸熊掌，烧鹿尾，酱鸡腊肉……” 诸葛云立刻就面带微笑的把这几个菜名翻译成了最合适的语言：“我们的这位销售精英说，传递价值，建立信任，合作共赢。” 特伦布莱先生似乎对这个回答非常的满意，他又笑眯眯的用英语对旁边那个小女生说了句什么。 诸葛云赶紧对那个小女生说道：“特伦布莱先生问你，销售工作有哪些重要前提。” 这个小女生做出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说的铿锵有力：“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四得四。” 反正这个外国老头也听不懂汉语，这个小女生干脆就背诵了几句“九九乘法表”。 诸葛云立刻就将“九九乘法表”翻译成了非常专业的语言：“我们这位年轻的销售高手说，洞察客户需求，为客户创造价值是一切销售工作的前提。” 听了诸葛云翻译成英语的这句话之后，特伦布莱先生那肥呼呼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能够轻而易举的蒙混过关，顿时就让所有人如释重负。 张丽丽小声对柔柔说道：“柔柔是，你这一招瞒天过海很不错哦。” 柔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原本以为这是个馊主意呢，想不到这个老头这么好糊弄。” “洋鬼子懂个啥？”张丽丽笑嘻嘻的撇了撇嘴：“也就是做做样子，走个过场而已。” 特伦布莱先生打量着这个小的可怜的写字间，又用挑剔的眼光环视众人：“你们公司就只有这么点人吗？” 这么点儿人？ 就这还是有大半是临时请来的托呢，其实我们公司拢共就只有五块料！ “虽然你们的前期准备工作做的很不错，但是……无论公司规模还是员工，你们的这个公司都太小了，这是一个硬伤。” “公司小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我们全都是是精英。”刘晓杰操着生硬的英语，磕磕绊绊的解释着：“我们中国有句非常经典的古话，叫做山峰并不需要多么高大挺拔，只要山上住着神仙就行。河流也不需要多么深邃，只要水里有龙就行……” 听了这句话，特伦布莱先生顿时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想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句话特伦布莱先生是用汉语说的，而且说的字正腔圆，每一个字的发音都是那么的标准！ 第162章 又搞砸了 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这个加拿大老头子既听不懂汉语也不会说中国话。 做梦都没有想到，特伦布莱先生的汉语竟然说的这么地道。 众人一下子全都傻眼了。 诸葛云早已经呆若木鸡，满脸都是震惊的表情：“特伦布莱先生，您……您会说汉语？” “当然。”这个加拿大老头子的脸上挂着非常值得玩味的微笑，他笑呵呵的环视众人：“毕竟我曾经在中国生活过十几年，不仅会说普通话，还会讲陕西话和河南话，粤语也会一点点……你们该不会以为公司会派一个连普通话都不会说的外行来中国开展业务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特伦布莱先生还朝着张丽丽笑了笑，用非常正宗的普通话说道：“小姑娘，你可以叫我老头子，但最好不要叫我洋鬼子，我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这句话说的……比电视台的播音员还标准呢，完全就是最纯正的普通话，连一点点的口音都没有。 这样的一个大客户，竟然对他使用非常不礼貌的称呼，这就太特么的尴尬了。 “尊敬的特伦布莱先生，其实……”张丽丽赶紧急赤白脸的解释：“我真的没有恶意，请您原谅我的失礼。” 要是因为几句玩笑话，就搞砸了这笔业务，那就太不值得了。 特伦布莱先生似乎对这种小事儿一点都不在意，他很大度的摆了摆手：“别那么紧张，我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我很清楚的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带着调侃意味的称呼……” 要不是因为这位特伦布莱先生长着一副外国人的面孔，仅凭他倒背着双手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老头儿。 胖乎乎如同笑面佛一般的特伦布莱先生确实很大度，他甚至一点都不意诸如“洋鬼子”这种很不礼貌的称呼，但他却对那个冒牌的“销售团队”非常在意。 特伦布莱先生的脸上依旧挂着标志性的微笑，他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刚才当我问起销售理念的时候，你们的销售团队却在给我报菜名，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着人家的面弄虚作假，居然还被当面戳穿，立刻就让震动从容的诸葛云慌了神儿，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临时请来的那十几个“演员”全都傻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着：不是说这个外国老头不懂中国话嘛，怎么他的普通话说的比我们这些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说的还标准呢？ 事已至此，无论什么样的解释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也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尊敬的特伦布莱先生。”这个时候的刘晓杰再也油嘴滑舌不起来了，他的脸色通红如火，用干巴巴的语气解释着这一切：“其实我们不是有意欺骗您，只是因为我们公司太小，根本就养不起庞大的销售团队……” 没有销售团队，那你还说个毛线哦。 眼看着刘晓杰的解释并不能让这个外国老头子满意，柔柔索性将心一横，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特伦布莱先生，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是我想骗您，和杰哥哥……和刘总没有关系。” 这么大的一笔业务，事先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好不容易才换来了这么一个机会，最后竟然因为柔柔的这个“馊主意”而功败垂成，确实太让人沮丧了。 一想到这些，原本就很脆弱的柔柔当场就掉了眼泪…… 特伦布莱先生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众人的神态，过了好半天才终于开口说道：“老实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公司小的可怜，毕竟你们的注册资本才刚刚达到及格线，而且明显就是为了这笔业务而采取的临时举措……” “一开始我并不看好你们，完全就是因为这位她……”特伦布莱笑呵呵的看了看诸葛云：“在长达一个多月的沟通过程中，她展现出了让我惊叹的诚意和专业水准，所以我决定把你们列入潜在合作名单。”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们准备的企划案和策划书，和其他那几个大公司比起来，你们的前期准备工作不仅言之有物而且很接地气，正是我希望看到的那种。” “其实你们的希望很大，但请托儿冒充销售团队这个事让我很生气……” 连“很生气”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这就表示代理权的已经泡汤了呀。 就在诸葛云准备再辩解几句的时候，这位特伦布莱先生却很坚决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可以接受一个并不强大甚至并不完美的合作伙伴，但弄虚作假这就有点过分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特伦布莱先生就站起身来，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虽然我毫不怀疑你们的诚意，但你们的做法实在有些欠妥，就这样吧，我还得去考察一下其他的公司，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特伦布莱先生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这个外国老头子扬长而去的身影，所有人全都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原本以为很有希望的一笔业务，就因为柔柔的一个“馊主意”而泡汤了，这种事情无论搁在谁的身上都会大受打击。 尤其是柔柔，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像哄孩子一样抚着柔柔的脊背，刘晓杰苦笑着说道：“这事不怪你，说到底还是咱们公司实力太弱了……” “不就是黄了一笔生意嘛，有啥大不了的？”关义显得十分激动，面红耳赤的大叫着：“我还就不信了，离了张屠夫还能吃带毛的猪？没有了这笔业务，咱们公司还有别的业务。现在这个洋鬼子对咱们爱答不理，只要咱们好好干，终有一天让他高攀不起。不就是大公司的高管嘛，有什么可拽的呢？” 话虽如此，但这么大的一笔业务，就这么化为泡影，还是很让人沮丧…… 第163章 讨债之路 辛辛苦苦准备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的前期准备工作，到了最后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这个事情对大家的打击确实不小。 尤其是柔柔，她总是认为是自己搞砸了一切，一连好几天都闷闷不乐。 “别总是这么垂头丧气的。”刘晓杰故意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做生意这种事情，总是成功的时候少失败的时候多，要是遇到点挫折就好像天塌了一样，咱们公司早就倒闭无数次了。” “可是……”一说起这个事情，柔柔就开始眼圈泛红：“要不是因为我出的那个馊主意，特伦布莱先生也不至于就这么拂袖而去……” “和你没啥关系。”诸葛云有些无奈的说道：“咱们公司实力太小才是真正的硬伤。” 诸葛云说的很对，这笔天大的业务之所以泡汤，说到底还是公司的实力不够。 为了拿下这笔业务，确实需要组建一个庞大的销售团队，但公司根本就养不起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销售团队，只能弄虚作假，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我原本还想着拿下了这笔业务之后再想办法组建销售团队，但没有拿下代理权之前根本就不可能有销售团队呀，万一咱们拿不到代理权拿什么养活那么多人？这事根本就没招儿。”就好像大哥哥安慰伤心的小妹妹一样，关义故作轻松的安慰着柔柔： “这事已经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啥也别说了，还是先做好咱们自己的业务才是正经。” 众人的安慰终于让柔柔那原本郁郁的心情有所好转，就在这个时候，张丽丽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劈头盖脸的说道：“万豪公司的这笔钱，我是真的没辙了……” 做生意的时候，把商品卖出去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顺顺利利的把钱拿回来才算万事大吉。但要钱却是最难的一个环节。 就比如说张丽丽吧，两个多月之前她曾经和万豪地产公司做过一笔业务，其实也没几个钱，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几万的样子，原本就没有多少利润。 但万豪地产公司却总是拖着不给钱，不是说“票据不全”，就是说“会计不在”，总之就是一推三六九的各种拖延。眼瞅着他们开发的楼盘都要封顶了，直到现在连一分钱都没有见到呢。 虽说万豪公司并没有说过“赖账不给钱”这种话，但总是这么拖着，其实和赖账也差不多了。 “既然他们总是拖着不给咱们结算，那还不简单？”诸葛云毫不犹豫的说道：“白纸黑字的合同就在咱们手中，直接上法庭起诉，不怕他们不给钱。” 诸葛云习惯于运用法律手段，遇到问题的第一反应就是上法庭打官司。毕竟白纸黑字的合同就是最硬的证据，真要是发起诉讼的话胜算非常大。 但刘晓杰却不准备那么干：“诉讼打官司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就算是官司打赢了也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拿到钱。要是让他们痛痛快快的给钱，就得想想办法才行。” “人家摆明了就是拖着不给钱，除了打官司之外你能有什么办法？” 刘晓杰嘿嘿的笑着：“我是讨债的高手啊，你们该不会忘了我是怎么讨债的吧？” 想当初，秦长基想要赖账，刘晓杰直接就拿着刀子去讨债了，把一出“武装讨债”的大戏唱的满堂喝彩。 那是刘晓杰的“成名之战”，也是星火公司真正意义上的“奠基之战”，大家怎么会忘记呢？ 为了防止刘晓杰再次上演一出“带刀讨债”的戏码，眼疾手快的诸葛云赶紧把桌子上的裁纸刀紧紧捏在手中：“杰哥，你别冲动，不过是二十几万而已，不值得你拿命去拼。” 关义赶紧说道：“杰子，冷静，你一定要冷静……” “当初咱们公司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你拿着刀子去讨债也是万不得已，这一次真的不值得那么做呀。”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还玩武装讨债的把戏？你们真是想多了，我才没那么傻呢。” 说话之间，刘晓杰就拿起了办公桌上的那支记号笔，随手揣进裤兜里，笑嘻嘻的说道：“带刀讨债的这样的全武行，演一次也就够了，这一次我和他们唱一出文戏。” 文戏？ 什么文戏？ “不管是武戏还是文戏，我总是觉得万豪公司不会那么痛痛快快的给钱。”关义毫不犹豫的说道：“咱俩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刘晓杰嬉皮笑脸的说道：“就这么点小事儿，不值得让咱们哥儿俩全都出马，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一个人？行吗？” “肯定行。”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只要我稍微想想办法，保证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看到刘晓杰这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关义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担心：“我听说，万豪地产公司的老板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你要是闹的太厉害，恐怕会……” “怕他个毛线，别说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就算是三界四洲全都通吃的大罗金仙，遇到了我，也得乖乖的给钱，你们就放心好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就笑嘻嘻的夹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出门而去了。 望着刘晓杰离去的背影，无论是张丽丽还是关义，全都一脸的问号：“我真的想不明白，杰子能有什么讨债的好办法。” 一直以来，柔柔都对刘晓杰有着一种近乎于迷信般的盲目崇拜，无论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她都坚定的相信刘晓杰一定可以克服：“虽然我不知道杰哥哥会用什么办法去讨债，但我相信他肯定能够顺顺利利的把钱要回来！” 张丽丽满脸狐疑的说道：“万豪公司的这笔钱，肯定没那么好拿到手，我真想不出杰子能有什么好办法？” 诸葛云笑着说道：“杰哥这个人素来不按常理出牌，肯定是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 诸葛云实在是太了解刘晓杰这个货了，虽然他没有什么大智慧，但却有着层出不穷的小聪明和小手段，而且全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馊主意损手段，从他们那贼兮兮的样子就可以看得出来…… 第164章 先礼后兵 当刘晓杰来到这片正在开发的建筑工地之时，才刚刚上午十点。 金色的阳光照耀着高高的塔吊，建筑工地上正是一派忙碌景象。 高耸的建筑主体上用大幅的红布拼凑出了“封顶大吉”的字样，走进大门之后就看到了那片预先清理好的空地。空地上悬挂着红色的条幅，上面写着“瀛洲佳苑项目喜封金顶大吉大利”的字样。旁边的护栏上还专门用喜庆的红色布条包裹了一遍，空中悬停着好几个热气球，四周摆放着一圈礼炮啥的。 几个带着土黄安全帽的工人代表，还有几个带着白色安全帽的施工方代表正在商议着什么，一大群工作人员正在忙忙碌碌的布置着庆典现场…… 看这个架势，万豪公司正准备举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封顶庆典”。 刘晓杰是来要债的，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这个热闹，而是径直走进了走进了万豪公司的财务室。 这位财务主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明明已经徐娘半老却打扮的花枝招展，虽然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粉底，却依旧无法掩饰岁月的痕迹。尤其是她那严重走样的肥胖体型，活像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大企鹅。她斜着眼睛瞅了瞅刘晓杰，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你是谁呀？” “我叫刘晓杰。”刘晓杰很有礼貌的做着自我介绍：“我是星火公司的。” “星火公司？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张丽丽已经来要过好几次账了，现在你却说不知道？ 摆明了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虽然早已经心头火起，刘晓杰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公司的人已经找过您好几次了……” “什么事儿啊？” “有一笔款子，贵公司已经拖欠我们不少时间了，我们想麻烦您……”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这位财务主管就露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原来你是来要钱的呀，这事不归我管，你还是去项目部那边找项目经理吧。” 财务部推到项目部，项目部再推到审计部，总之就是把要钱的人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这种状况刘晓杰早就已经料到了。 他才不会上这个当呢。 刘晓杰依旧满脸堆笑：“项目部和审计部我们公司的人已经去过了，连贵公司的档案室我都去过两回了，大家都说这事还得找您才行。” “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刘晓杰，您喊我杰子就好了。” “合同带来了没有？” “带了，带了。”刘晓杰赶紧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了过去。 这位胖乎乎的财务主管捏着合同看了好半天，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明显的好转：“你们这笔款子按说早就应该划过去了……只是今天真的有点不凑巧，我们公司的出纳不在，你还是过几天再来吧。” 又要“过几天”？ 前几次张丽丽来要钱的时候，她都是这么说的，估计连她自己都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个“过几天”了。 欠钱的都是大爷，要债的才是孙子，此时此刻的刘晓杰不停的点头哈腰，把“孙子”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其实心头早已经怒火中烧，却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说好话：“贵公司家大业大的，随随便便开发一个项目就得好几个亿，我们公司本小利薄，全都指望这点钱过日子呢……您就高抬贵手，把钱给我们划过去吧……” 这位如同企鹅一般的财务主管经验无比丰富，像刘晓杰这种上门讨债的小人物，每天都不知道要遇到多少，自然不会把他放在心上，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而是扭过脸去盯着电脑屏幕，用很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我们公司这么大，上上下下好几百人，绝对不会赖了你们的钱，让你多等几天你就回去老老实实的等着，你总是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你口口声声的说“绝对不会赖账”，但就是拖着不给钱，这和赖账有什么分别？ “可是……按照合同约定，贵公司早就应该给我们这笔钱了呀。” “应该的事情多着呢，我没时间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这位财务主管显然已经不想和刘晓杰说话了，直接就下了逐客令，“我还有点别的事情，你还是赶紧走吧。” 拖着不给钱，这种事并不稀奇。但这么理直气壮的不给钱，而且还把债主当乞丐往外赶的行为，立刻就让刘晓杰有点按捺不住了。 反正这样的公司以后肯定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了，既然好话已经说尽都没有用，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刘晓杰老实不客气的坐到了财务主管的对面，拿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你是财务主管是吧？做人不要太过分，做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真要是撕破了脸，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这位财务主管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债主没有见过？根本就不把刘晓杰的这几句威胁当回事，而是用看待叫花子般的眼神瞅了他一眼：“撕破脸？就算是撕破脸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我会把你们公司告上法庭，到时候……”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那位胖乎乎的财务主管就已经笑了：“你想起诉我们公司？那好哇……” 说话之间，财务主管就朝着外边指了指：“你出了这个门一直往前走，走二百多米往左拐，再走几十米就能看到法院的大门了，欢迎起诉！” 起诉？ 她根本就不怕这些， 像万豪地产这样的大型房地产开发商，哪一年没有几十上百起诉讼官司？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再者说了，公司里有专门的法务人员，就是为了应付层出不穷的诉讼官司。 既然你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那就别怪我“贴脸放大招”了。 刘晓杰慢条斯理的脱下了外套，然后就开始不紧不慢的解开了衬衫的纽扣…… 看到刘晓杰脱衣服，这位胖乎乎的财务主管顿时一脸懵：她根本就不知道刘晓杰要干什么。 当刘晓杰把衬衫甩在一旁光着膀子打起了赤膊的时候，这位如同企鹅一般的财务女主管才终于反应过来：“你们要干嘛？你要是敢耍流氓，我就要喊保安了。” 耍流氓？ 你的想象力真不是一般的丰富啊，谁会对一只四十多岁的“企鹅”耍流氓哦？ 打起了赤膊之后，刘晓杰不慌不忙的从裤兜里掏出那支记号笔，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在自己的胸口写下了两个大字：讨债！ 随后，刘晓杰二话不说就大踏步的出门而去了…… 第165章 这招真损 一个光着膀子的小伙子，在偌大的建筑工地上旁若无人的东游西逛，胸前还写着“讨债”二字，这样的情形的可不多见，立刻就吸引了很多好奇的目光。 为了吸引眼球，刘晓杰故意朝着人多的地方走。 那位如同企鹅一般的财务主管，曾经让无数讨债者铩羽而归，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刘晓杰竟然会玩出这么一记损招，登时就慌了，赶紧扯着嗓子用尖锐的声音大喊大叫起来：“保安，保安……赶紧把这小子轰出去……” 最多只过了三几分钟，就有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赶了过来，像赶鸭子一样咋咋呼呼的把刘晓杰赶到了大街上。 虽然已经被赶出来了，但刘晓杰却一点都不着急，也没有任何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了马路对面，不时的朝着万豪公司指指点点…… 大马路上那么多人，全都是衣冠楚楚。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打着赤膊的小伙子，就如同黑夜里的灯塔一样显眼。 在这种情况之下，根本就无需多言，只要看到二人胸口上的字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万豪公司欠债不还呀！ 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很快就围拢上来一大群人。 这些吃瓜群众全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兴致勃勃的围在刘晓杰身边，还不时的朝着对面的万豪公司指指戳戳。 刘晓杰直接就把大马路当成了“走秀场”，故意挺起胸膛让众人看清楚胸口上的那四个字，甚至还不时的做出几个健美动作。 万豪公司的那几个保安早已经气急败坏，纷纷围拢上来，一个个大呼小叫：“走，赶紧走，离开这里。” “赶紧离开这里。” “我就不走，我偏不走。”刘晓杰嘿嘿的冷笑着：“马路是公共场所，又不是你们公司的地盘，凭什么让我走？” “你们能管工地上的事儿，难道连大马路也归你们管了？” “这条马路是你们家的吗？我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谁也管不着。” 一个保安大吼着说道：“你这是在败坏我们公司的名誉。”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我们只是向广大人民群众表示我正在讨债，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你们万豪公司，你着的哪门子急呀？” “你……” 刘晓杰满脸都是笑嘻嘻的表情“你是不是主动承认是万豪公司欠债不还？” 一句话就把那个小保安怼的哑口无言。 刘晓杰的这一招确实够损：虽然没有点出万豪公司的名字，但他就站在万豪公司的对面，摆明就是在故意糟践万豪公司的名誉。 反正也不可能再和这种公司第二次合作了，刚才我把好话说尽已经做到了“先礼后兵”，你们还是拖着不给钱，那就别怪我玩儿阴的了。 像万豪公司这种大型的地产企业，虽然暗地里肯定有许许多多上不了台面的勾当，但肯定会竭力维持自身的企业形象。 刘晓杰这么干，就是破坏他们的企业形象损坏他们的声誉。 为了二十几万，确实不值得再上演一出“武装讨债”的热血戏码，所以就玩儿了这么一出损到家的阴招儿。 反正我就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根本就不怕丢脸。我还就真的不信了：你们万豪公司会为了这么点小钱，就连自己的脸皮和形象都不要了？ 所谓的“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的刘晓杰其实就在当众打万豪公司的脸呢，而且打的啪啪响。 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很快就有更多的人们凑了过来，甚至造成了小小的交通拥挤。众人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光膀子的家伙，对着他胸口的字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后面的人纷纷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向旁边的人询问着：“怎么回事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还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万豪公司欠了这个小伙子的钱呗。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干呀……” “难道说这个小伙子是讨薪的农民工？我看他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农民工啊。”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反正万豪公司肯定欠了他不少钱。”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民群众就好像是在欣赏一幕精彩的大戏一般，脸上全都带着莫名兴奋的表情，纷纷猜测着事情的原委…… 就在这个时候，几辆大巴车缓缓的驶了过来，每辆大巴车上都悬挂着“恭贺封顶”“封顶大吉”之类的条幅。 今天是万豪公司庆贺封顶的“好日子”，自然会邀请很多的工人代表、业主代表和社会名流。 原本打算弄一场风风光光的“封顶庆典”，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其中很多是社会名流和企业的头头脑脑，忽然看到这么一个光膀子的家伙，就在公司对面的马路上闹事，而且他胸口上还写着“讨债”的字样，根本就不用解释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反正丢的也是你们万豪公司的脸，落的是你们万豪公司的面子，我一点都不怕丢人。 这就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刘晓杰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故意把胸脯子挺的半天高，不停的向那些围观人群展示胸口上的字迹…… 又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那个胖乎乎如同企鹅一般的财务主管终于来了。 她跑的气喘吁吁，万分气恼的把捏在手里的那张纸塞到了刘晓杰的手中：“那笔钱已经给你们公司打过去了，你赶紧走，别再给我们添乱了。” 刘晓杰看了看那张纸：这是一份汇款凭证，从上面的时间来看，是几分钟之前才刚刚把钱打过去。 为了二十几万块钱，就让刘晓杰这么闹腾，为了避免万豪公司的名誉进一步受损，她只能乖乖的把钱打过去。 “你们要是早点痛痛快快的把钱给了，我也不至于这么干呀。” 这个财务主管肯定刚刚被领导痛骂过一顿，完全就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不停的催促着：“”赶紧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既然钱已经到手了，刘晓杰随即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甚至还说了几句客套话：“合作愉快，很期待与贵公司的再次合作。” “还合作个屁，赶紧滚。” 说完这句话之后，这个如同企鹅一般的财务主管就把那件衬衫扔给了刘晓杰，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和这种公司肯定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了，反正钱已经到手，就在他准备离去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用这种方式要钱，真让我大开眼界呀。” 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外国老头。 这个老头胖乎乎的，还长着一个大大的红色酒糟鼻。 竟然是特伦布莱先生！ 第166章 第二次机会 特伦布莱先生穿着一件中式的对襟小褂，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敞口布鞋，手里还拖着一把小小的紫砂茶壶。 要不是他那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脸孔，光看他这一身装扮的话，像极了一个悠闲而又惬意的中国退休老头儿。 刘晓杰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大路上遇到他：“特伦布莱先生？您这是……” “今天是我的休息日，随便出来走走。” “休息日？您还有休息日？”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人不是机器，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 “我从来都没有休息日，一直都在工作。” 特伦布莱先生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刘晓杰，就好像刚刚认识他似的，他的脸上带着非常值得玩味的笑意，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哇，你这么一个堂堂的公司总裁，竟然会用这种方式讨债……” 因为那笔鱼子酱的生意早就已经泡汤了，所以刘晓杰再也不用对这个外国老头子小心翼翼，他很随意的把衬衫搭在肩膀上，用十分轻松的语气说道：“现在的生意难做呀，要债更是难上加难，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干的，让您见笑了……” 特伦布莱先生拖着那把小小的茶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就好像是在和一个很熟悉的老朋友在谈论一个非常轻松的话题似的：“要是换做是我，肯定想不出这么损的招数。要是对方不给钱的话，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发起诉讼……” “诉讼？那会需要很多时间，还会消耗很多无谓的人力物力，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只有用点这样的招数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效果。” 虽然刘晓杰的这些讨债招数确实有点“拿不出手”，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刘晓杰嘿嘿的笑着，像个闲汉一样蹲坐在满是树荫的马路牙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您说的诉讼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招数，我这是旁门左道雕虫小技，这就叫做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招儿。” 特伦布莱顺势坐到了马路牙子上，像个普普通通的退休老头那样和刘晓杰摆起了龙门阵：“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做生意就得按部就班循规蹈矩，不过今天你光着膀子讨债这个事儿，让我对你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刘晓杰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无论干什么事情都很不容易，在很多时候就不能太循规蹈矩，只能用点上不了台面的邪招。” 在特伦布莱先生看来，堂堂的公司总裁，竟然使出了光着膀子讨债这样的损招，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刘晓杰却一点都不在意： “这算个啥呀，小菜一碟而已……” “看这架势，你经常用这种办法做生意？” 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刘晓杰嘿嘿一笑：“我们的公司太小了，在很多时候不得不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招数，就比如说和秦氏集团的那一次吧……” 当这位特伦布莱先生知道了刘晓杰竟然带着刀子去讨债的“英雄壮举”之后，顿时惊的目瞪口呆，立刻就对刘晓杰刮目相看了：“虽然你这个人确实有点不按规矩出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人确实有点意思……” 刘晓杰本就健谈，尤其是在说起自己的“创业经历”之时，更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很快就把自己的经历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刘晓杰的讲述虽然简单，但特伦布莱毕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自然能够体会到其中的艰辛，还有刘晓杰等人齐心协力的一次又一次奋起…… “特伦布莱先生，我以为您早就已经回国了呢。” “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可能还会逗留一段时间。” 锣鼓听声，听话听音。 仅凭这个外国老头子的这句话，刘晓杰就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极具价值的信息：“还有没有找到更好的代理商？” 特伦布莱先生说的十分坦诚：“代理商是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们公司对于代理商的要求十分苛刻，哪那么好找啊？” 听了这句话，原本已经熄灭的希望之火顿时就再次燃烧起来，刘晓杰不失时机的说道：“特伦布莱先生，我们是真的很想和贵公司合作，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我们公司？” “其实你做的那个合作企划书非常的不错，很接地气。”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特伦布莱意味深长的盯着刘晓杰的眼睛：“不过呢……你已经有了非常严重的信誉污点，按照我的原则，肯定不会再和你合作了。” 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我肯定不会再与你这种毫无信誉的家伙合作。 若的别人听到这句话，肯定会万念俱灰彻底死心，但刘晓杰从来就是一副绝不认输的倔脾气：“特伦布莱先生，我尊重您的商业原则，但我也希望您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 “老实说，对于你们这种弄虚作假的公司，我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但我对你和你们公司的那几个人很有兴趣。”特伦布莱先生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他笑呵呵的说道：“两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在大学毕业之后就莽莽撞撞的开起了公司，虽然遭逢了太多困境，却总是能够在绝境中一次次的崛起。” “还有一个虽然落魄的富家千金，再加上一个虽然很风骚但却什么都懂的女人……哦，对了，你们居然还拖着一个是都不懂的小女孩……你们这个团队确实很有意思，很有一股子敢打敢拼的狠劲儿……” “就凭你们这副拼命三郎的精气神，或许真的能让你们闯出一番事业，毕竟你们确实很有潜力。”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就来了精神：“要不，咱们再好好谈谈代理权的事儿？” “原则上，我是不可能和你们合作的，但你们确实表现出了很多别人不具备的优点，也许咱们真的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没有西装革履的装扮，也没有肃穆庄严的场合。光着膀子的刘晓杰，和一身便装的特伦布莱先生，就在马路牙子上开始了第一轮真正意义上的接触…… 第167章 真正的谈判 西边的太阳就好像是个熟透了的桔子，渐渐从金黄变成了橘红。 夕阳余晖的照耀之下，高耸的楼全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眼瞅着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出去“讨债”的刘晓杰还不回来，柔柔就忍不住的开始担心起来：虽说万豪公司的那边钱已经打过来了，预示着刘晓杰讨债成功，但刘晓杰的讨债的手段是出了名的“匪夷所思”，万一他和万豪公司的人闹腾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柔柔等人准备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的时候，刘晓杰就回来了。 在刘晓杰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矮胖的外国老头，这个老头子长着一个大大的酒糟鼻。 看到这个外国老头的瞬间，所有人全都惊的目瞪口呆：竟然是特伦布莱先生！ “特伦布莱先生？您怎么……您怎么……” 看着众人瞠目结舌眼珠子掉一地的惊讶表情，刘晓杰嘿嘿一笑：“刚才碰巧遇到了特伦布莱先生，我们又重新谈了谈代理权的事儿……” 代理权的事儿早就已经泡汤了，刘晓杰居然还能把这位特伦布莱先生拉回来重新谈判，太让人意外了。 特伦布莱先生笑呵呵的说道：“刚才我亲眼见到他光着膀子讨债，又听说了你们这几个人的故事，觉得你们这些人很有意思，或许我们真的应该重新认识一下彼此了。” 虽然不大明白这个外国老头说的“光着膀子讨债”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刘晓杰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再次把他请回来，但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众人赶紧拿出招待超级大客户的架势，端茶倒水好一通忙活。 既然是要重新商谈代理权的事儿，诸葛云赶紧拿出了那份早就已经用过一次的“合作企划书”。 和上一次的情形完全不同，对于这份精心准备的“企划书”，特伦布莱先生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既然这已经是第二次谈判了，所有不必要的繁文缛节就全部免去，咱们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既然特伦布莱先生愿意重新谈判，那就好说了呀。 和这种国际大公司洽谈正规业务，恰恰就是诸葛云的专长。 于是乎，诸葛云就和特伦布莱先生开始了面对面的交流…… 虽说这位特伦布莱先生是个典型的“中国通”，但他终究是一个外国人，不管他的中国话说的有多溜，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一定会使用他的母语——英语。 特伦布莱先生的英语说的很快，还夹杂着太多的商务专用名词和一些只有诸葛云才能够理解的“简称”，所以刘晓杰等人根本就听不懂，只能在一边傻傻的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觉之间夜幕就已经降临下来。 虽然天色已晚，诸葛云和特伦布莱先生连一点点要结束的意思都没有，全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有时候还会蹦出一两句中国话。 渐渐的，刘晓杰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不光是刘晓杰，连张丽丽、柔柔他们都看出来了：谈判进行的很不顺利。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却可以通过二人的表情看出点什么来。 诸葛云那原本不紧不慢的语速已经变得很快了，她滔滔不绝的诉说着什么，显然是和特伦布莱先生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开始的时候，特伦布莱先生还保持着绅士风度，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礼貌的微笑。随着谈判的持续，他的那点绅士风度很快就荡然无存，不仅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甚至有好几次都拍了桌子，那副面红耳赤的样子，让他那个大大红色酒糟鼻显得更红了…… 足足谈了一个多小时，针锋相对的谈判双方似乎全都已经很累了，但却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只是如同斗鸡一般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良久。 看那个架势，分明就是在等着对方首先做出让步。 这么重大的谈判，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谁也不肯轻易退让，于是局面只能继续僵持。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的诸葛云终于抬头看了看窗外：“今天实在是太晚了，真的不好意思继续耽误特伦布莱先生的休息时间，要不然这样吧，您先回酒店好好的休息休息，咱们明天接着谈。如何？” 特伦布莱先生缓缓的站起身来，很客气的和诸葛云握了握手：“这次谈判亲切而又友好，你我双方不仅全都表现出了惊人的坦率，而且还充分交换了意见，进一步增进了彼此之间的了解。虽然在某些细节问题上我依旧持保留意见，但我会充分尊重你们的观点。” 当二人相互握手之时，刚才那副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二人全都彬彬有礼面带微笑。 “我确实有些累了，得回酒店好好的休息休息，咱们明天接着谈。” “我送您回酒店吧。” 当刘晓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特伦布莱先生就像个老熟人一样很随意的摆了摆手：“我的酒店离这里不远，就不用迎来送往的闹客套了，咱们明天见。” 说完这句话以后，特伦布莱先生就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了。 特伦布莱先生前脚刚走，众人就乱哄哄的凑到了诸葛云身边，急不可待的询问着：“怎么样？谈的怎么样了？” “啥都没有谈成。” 听了诸葛云的这句话，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谈了那么久，又是吹胡子瞪眼睛又是握手的，怎么会啥都没有谈成呢？ “特伦布莱先生临走的时候，明明说进行了坦率的交流啊？”柔柔万般不解的问道：“他还说你俩充分交换了意见……” 诸葛云有些无奈的微微一笑：“在这样的谈判当中，所谓的坦率，其实就是说双方的分歧特别大根本就谈不拢。他说的‘充分交换意见’，说白了就是鸡同鸭讲的意思，表示什么都没有谈妥。” 在重要的商务场合，谁也不会把话说的那么直白，个中含义必须自己揣摩体会。 其实仔细想想也可以知道，如此重要的商务谈判，每一句话都涉及到双方的重大利益，要是三言两语就谈妥出现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那才真的是活见鬼了呢。 “虽然什么都没有谈成，但只要他能和我坐下来谈，就是一桩好事。”诸葛云下意识的抹了抹脑门上的细密汗珠儿，笑呵呵的说道：“我相信首轮谈判是有益的……就是说虽然啥都没有谈成，但还可以继续谈，哈哈……” 第168章 我看好你们 午后的阳光是那么的温柔，仿佛柔顺的绸缎一般顺滑，虽然没有了炙烈的温度，却自有一种恰到好处般的暖意，照在人的身上是那么的舒适。 “尊敬的特伦布莱先生，您所说这些所谓的支持，基本就等于是在说废话。”诸葛云的声音陡然就变得高亢起来，她的嗓音显得十分尖锐，就好像是在和什么人吵架似的：“请原谅我用了废话这个很不礼貌的词汇，但事实就是这样。” “刚才你所提到的那些来自贵方的支持，无论是人员培训还是物流管理，完全不适应中国市场，您不能用西方的那一套商业逻辑来衡量庞大的中国市场。” “我们需要做出一些改变，只有这样才能适应全新的中国市场。” 当诸葛云再次和特伦布莱争吵起来的时候，刘晓杰、关义、张丽丽和柔柔他们四个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为这已经是第六轮谈判了。 在这几天的时间当中，诸葛云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在不断的和特伦布莱先生“吵架”：彼此都在想方设法的为自身争取利益，每一条合同细则，都需要反复的辩论甚至是争吵。 同样的情况一天要发生无数次，众人早就已经习惯甚至变得麻木了。 所谓的商务谈判，不过是一个好听的说法，说到底就是吵架，一直吵到彼此可以接受对方的条件为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诸葛云终于朝着刘晓杰喊了一声：“杰哥，你过来看看这个全新的合同文本吧。” 你们不是还在谈吗，这个时候的合同文本有什么好看的？ 就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似的，诸葛云的脸色有些发白，她讲话的声音好像虚脱一般无力：“我已经和特伦布莱先生谈妥了，你看一眼细节，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只要谈妥了就好，你谈出来的条件我就没必要再看了，直接签字吧。”刘晓杰看了看诸葛云那略显苍白的脸庞，小声说道：“辛苦了。” 当刘晓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特伦布莱先生很客套的和他握了握手，说了一句“合作愉快”，然后了转过脸去，笑眯眯的看着诸葛云：“云，你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彼此彼此。” 虽然双方已经在合同上签字，意味着正式拿到了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但这仅仅只是一份“合作意向书”，接下来还要举办一个正式的签约仪式。 当然，所谓的签约仪式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终于完成了这次漫长而又艰巨的谈判之后，特伦布莱先生的表现和诸葛云如出一辙：疲惫不堪。 他坐在那里，身体严重后仰，微微眯缝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抚摸，就好像是在回味着什么似的，用非常舒缓的语气说道：“这次来到中国，在我前前后后接触的这几家公司当中，就属你们公司的实力最弱，而且还有弄虚作假的前科，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但我还是愿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特伦布莱先生用他那双带着大大眼袋的眼睛缓缓环视众人：“我最终选择你们，并不是因为我看好你们这个小的可怜的公司，而是因为我看好你们这几个人。” “你们几个人全都非常有趣。”特伦布莱先生的目光逐一扫过众人：“你们几个性格迥异，每个人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风格和特点，但却能够用一种非常奇妙的方式聚合在一起。” “从你们的身上，我看到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还有别人不具备的闯劲。” 就好像是在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旅行终于回到家似的，特伦布莱先生显得非常轻松：“和其他那些公司相比，你们既没有雄厚的实力，也没有成体系的团队，但你们这种敢闯敢干的精神，才是真正让人眼前一亮的瑰宝。” “我们伯尼朗斯公司虽然很大，但却已经暮气沉沉。尤其是在近几年来，作为主打产品的鱼子酱正在渐渐显露颓势。”特伦布莱先生似乎是在强调着什么，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鱼子酱的销量增长已经停滞，各个大小股东为了更漂亮的业绩报表，采取了很多饮鸩止渴的做法。” “如果找一个规规矩矩而且很有实力的公司成为代理商，虽然安稳但却不会有什么质的飞跃，反而是你们这种充满活力的小公司，或许能够带来一点点惊喜。”特伦布莱先生说的非常坦诚：“意大利的鱼子酱、北欧的鱼子酱，正在疯狂抢占中国市场，我们下手太晚了，如果继续默守陈规的话，就只能把这么大的市场拱手让人了，这就是我最终选择你们的原因！” 刘晓杰嘿嘿的笑着：“放心好了，既然您选择了我们，我们就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但愿吧。”特伦布莱先生真的有些累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又缓缓的呼了出来：“我会马上向加拿大总公司那边汇报，用不了多久总公司就会按照合同约定给你们提供一些支持，但你们不要指望什么，一切的一切全都依靠你们自己。” 说起这事儿，刘晓杰立刻就显得信心十足，活像是个即将走上战场的勇士一般，把胸脯子拍的邦邦作响：“要说深谋远虑高瞻远瞩，我没那么大的本事。但要说销售卖货，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们这几个人，全都是在销售一线当中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关义用力的握紧了拳头，就好像是在宣誓着什么似的：“就算是把我这一百多斤全都豁出去，也得闯出一个局面来。” 看到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特伦布莱先生立刻就笑了：“我毫不怀疑你们的决心，但这种事情仅凭你们几个人还远远不够。” “上一次，你们用临时请来的销售团队骗我，这一次你们总应该组建起自己的销售团队了吧？” 既然已经拿下了这笔天大的业务，光凭星火公司现有的这几块料是无论如何也应付不过来的，必须要组建起一个像模像样的销售团队了。 第169章 吃得苦中苦 今天的天气热的邪门。 明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太阳依旧那么毒辣，水泥地面就好像是烧红了的铁板，空气都变得异常灼热，连路边的景观树都被晒的打了蔫儿。 在这个异常炎热的时刻，高翰林再次把那一包沉重的地板砖扛到了肩上。 重达六十公斤的地板砖把他压弯了腰，两条腿一直都在打晃，但他却依旧咬紧牙关，一步一挨的迈上台阶，将这包地板砖扛到了五楼。 每扛一包这样的地板砖，就能赚四块五毛钱。 因为家庭状况堪忧，高翰林实在拉不下脸来找家里要生活费。作为一个大学毕业生，一直都没有找到工作的高翰林始终都在想方设法的“赚币子”。 为了赚钱他什么活都干，做过家教，当过跟车的装卸工，像现在这样做“扛楼”的小工虽然辛苦，但却值得。 来来回回扛了三四趟之后，高翰林就有点支撑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散架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又咬着牙坚持着扛了几包，淋漓的汗水滴落在眼睛上，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 他干脆摘掉了厚如瓶底的近视镜，又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水，才终于恢复了些，继续摇摇晃晃的死撑。 做“扛楼”这一行，就算是体力不行也不能认怂，无论再怎么劳累也得死撑到底。要是坚持不住就歇的话，必然会被工头视为“没有力气的怂包软蛋”，下次有活人家就不喊你了。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五点半，高翰林已经记不起自己到底扛了多少包，只是机械而又麻木的继续工作。 地板装包装箱上的绑扎带磨破了肩膀上的皮肤，被汗水浸湿之后火辣辣的疼，尽管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他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别人扛一包他也扛一包，没有丝毫的落后。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高翰林也曾认为自己就是天之骄子，也曾像绝大多数同龄人一样踌躇满志，以为自己必然会有一个美好而又广阔的人生。 自从走出校园，在经历了无数次社会的毒打之后，他才渐渐明白过来：生活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 想当初，他以为自己一定会走上一条铺满鲜花的康庄大道，就算不说年薪百万吧，至少也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然后买车买房，成为父母最大的骄傲。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他连一份正经的工作都找不到，只能从事最繁重的体力工作……就这，还不是每天都能找到活儿干呢。 所以，无论吃多少苦，无论流多少汗，他都在咬牙坚持，因为这就是生活。 每上一个台阶，身体的震颤都会产生莫名的眩晕感，汗水顺着脸颊淋漓而下…… 当太阳渐渐隐没到了高耸的楼群之下，他终于扛完了所有地板砖。 虽然此时此刻的气温已经不那么高了，习习的晚风带着稍许的清凉，他却早就已经麻木了。 明明已经累的全身都在打晃，恨不得当场躺下好好的休息一下，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强壮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直到他收到工头给的钞票之时，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就在别人有说有笑的邀请他一起去喝瓶啤酒的时候，他却很有礼貌的拒绝了。 因为这种“扛楼”的力气活并不是每天都有，他必须尽可能的节省一点，用来维持自己的基本开支。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柔柔打过来的。 “四眼，”柔柔直接就喊出了他的绰号：“你在哪儿呢？” “我……我正在给一个中学生补课呢。” 明明是在做“扛楼”的力气活，高翰林却故意说成是在做家教给中学生补课，这是因为家教比“扛楼”这份工作要稍微体面那么一点点。 这是年轻人一点小小的虚荣心，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艰辛和狼狈，尤其是在柔柔这样的老同学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最后的那点体面。 “你赶紧到我家里来一趟，我有要紧的事情对你们说……” 你们？ “小胖和琳琳他们都已经来了，就差你一个人了，你赶紧着点儿，别磨蹭。” “这么火急火燎的，有什么事儿？” “我们公司要招聘一批新员工，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上班？主要就是跑跑销售啥的……” 还不等柔柔把话说完，高翰林立刻就毫不犹豫的说道：“我马上过去，马上就到……” 一直以来，高翰林都在试图找到一份正经的工作，但却从来都没有如愿过，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虽然早就已经心急如焚，高翰林还是努力克制住急切的心情，来到一处水池边，就好像《功夫》的酱爆那样，蹲在自来水管子下面，用力搓洗着身上的泥污。 清凉的水流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功效，片刻之间他就不那么疲惫了，甚至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又细细的洗了把脸，然后用手指把凌乱不堪的头发稍稍整理了一番，随后就穿上了那件还算干净的白色t恤衫…… 做完这些之后，他还特意走到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镜子里的那个身影：嗯，还算不错，至少看起来有点家教的样子了。 他骑上了电瓶车，快速穿过这片正在建设中的楼群，很快就上了马路。 因为正是晚高峰交通时段，马路上车水马龙堵的不行，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愈发的让他心烦意乱。 骑着电瓶车的高翰林，活像是一条游走在都市当中的小泥鳅，总是能够在滚滚车流当中找到一条又一条狭小的缝隙，然后一穿而过…… 此时此刻的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无边无际的夜幕正在徐徐铺开，在这片夜色降临的天地之间，唯有西方还残留着一大片火烧云，把黯沉沉的天空照亮了小小的一块，仿佛太阳刚刚升起的清晨…… 第170章 都想找工作 当高翰林赶到柔柔家的时候，柔柔家那个小小的老式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十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济济一堂，有些没有座位的直接就站到了门口。 对于找工作这个事儿，每个人都十分热切，却又不愿意表现的太过于浮躁，于是他们全都努力做出一副很沉稳的样子，像个真正的成年人那样寒暄着，甚至故意开几个谁都懂的小玩笑。 “眼镜，”一个面色黝黑的同龄人喊着他的绰号，笑呵呵的问道：“做家教怎么样啊？收入不错吧？” 高翰林故意做出一副很成熟的样子，用比较含蓄的口吻回答着：“也就那么回事，其实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如你这个外卖小哥呢。” “送外卖可不容易。”说起自己的工作，那个小伙子就开启了吐槽模式：“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累死累活也就是勉强混个温饱，稍微一个差评就一天白忙。” “你送外卖比我送快递强多了，我这边一个投诉就要扣一百块，还整天和小区保安斗智斗勇。” 刚刚走入社会的年轻人，总是要不得不面对各种各样的艰难，说起这事的时候，这场小小的的聚会就变成了“诉苦大会”： “好歹你们几个还有份工作，比我这个家里蹲要强一百倍。”那个大眼睛的小女生苦着脸说道：“好歹我也算是大学毕业生，却连份工作找不到，连零花钱都得找家里人要，整天被我妈骂……”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踌躇满志？哪个不是意气风发，原以为地球就踩在脚下，进入社会以后才知道生活竟然这么艰难，哎……” 步入社会之后，在校园里的意气风发全都被残酷的生活摧折的烟消云散，这就是无数年轻人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就在众人纷纷诉苦之时，柔柔端过来一盆刚刚洗好的葡萄：“大家吃葡萄，冰箱里有雪糕，谁想吃就自己拿。” “柔柔啊。”一个高高瘦瘦的小女生最先沉不住气了，直接就开口询问道：“你说的那个招聘的事儿……” “是这么回事。”就好像是个小大人一样，柔柔不紧不慢的念叨起来：“我们公司的情形你们也是知道的……” 星火公司是什么样子，在场的这十几个年轻人全都心中雪亮：毕竟就在数日之前，他们刚刚冒充过星火公司的销售人员，只不过那出大戏已经演砸了，居然被那样外国老头当场识破…… “我们公司就只有五个人，原本没有增加新人的必要，这不是刚刚和特伦布莱先生谈好嘛，已经把鱼子酱的代理权拿到手了，必须要组建自己的推广和销售团队。” 听了柔柔的这句话，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弄虚作假冒充销售团队这个事刚刚过去没多久呢，当时的情形大家全都有目共睹，原本以为这笔业务肯定泡汤了，想不到居然还能拿到代理权。 “虽然当初的那场大戏确实演砸了，但杰哥哥已经想办找补回来，最终还是拿到了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 “这么严重的失误都能挽回，你们老板真有两下子呀。” 说起刘晓杰这个人柔柔就开始两眼放光，语气中充满了敬仰和崇拜：“这点小小的失误算个啥，杰哥哥的本事大着呢……好了，好了，我还是说说招聘的事儿吧。” “我们公司准备组建一个正式的团队，主要负责鱼子酱的品牌推广和销售，肯定要招募一大批新人。”说起公司要“扩招”的事，柔柔就满脸兴奋：“我知道大家都还没有找到正式的工作呢，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们……” “有这种好事柔柔还惦记着咱们哥们姐们，真是够意思。” “柔柔办事确实够意思。” 在一片称赞声中，高翰林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沉稳，他不无忧虑的问道：“柔柔你能把这个消息提前透露给我们，这肯定是一件大好事。既然你们公司要招人……有啥条件没有？有没有说一定要市场营销专业的文凭？” “这倒没有。”柔柔笑着说道：“我自己都没有学过市场营销，不照样干的好好的？” 听了这句话，众人顿时就把柔柔围拢起来，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念叨着：“既然你都能干，我们肯定也行呀。工资啥的怎么说？有没有什么福利待遇？” “工资嘛，肯定高不到哪里去。”此时此刻的柔柔，就好像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职场老前辈似的，掰着手指头向这些人同龄人讲述公司的薪酬待遇：“干销售这一行，工资多点少点根本就无所谓，最主要是赚提成……除此之外，五险一金什么的肯定全都有……” “这么好的机会，那还有啥好说的？要不然就托你的面子，给你们老板好好说说，给我们一个机会，怎么样？” 现如今的就业市场早已经饱和，年轻人找工作实在是太难了。 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当然要紧紧抓住。 但凡能有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谁愿意在“家里蹲”呀！ 柔柔很理解这些小伙伴急于找工作的心情，连一丝丝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诸葛云的号码：“小云姐……招聘的事儿……我有几个老同学想去咱们公司试试……你都认识的，就是上一次给咱们当托儿的那些人……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公司那边是怎么说的？” “小云姐说了，你们要是对这份工作有兴趣的话，就先把个人简历准备一下，明天直接到公司去面试。” 此语一出，众人顿时发出了一声整齐的欢呼，顿时就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将柔柔簇拥起来，七嘴八舌的念叨着：“柔柔啊，有你这个内部人员帮衬，面试肯定没问题呀。” “可不敢这么说。”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柔柔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面试官是小云姐，她这个人非常的严肃非常的认真，绝对没有我这么好说话，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准备准备。” “尤其是你。”柔柔指着那个面色黝黑的小伙子说道：“明天面试的时候，你可别穿着送外卖的衣裳哦。” “放心，放心。”那个黑脸庞的小伙子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我保证把自己捯饬的人模狗样，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 第171章 全军覆没 第二日，上午八点。 刚刚升起的太阳，活像是个溏心的咸蛋黄，金灿灿的照耀着都市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还不到上班时间，星火公司里头却已经人头攒动。 十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全都西装革履打扮的十分正式，规规矩矩的站成了一排。 “大家来的挺早哇。”诸葛云环视了一下这十几个年轻人，笑呵呵的问道：“虽然咱们早就已经见过一次面了，但我觉得有必要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本次面试的面试官，我叫诸葛云，你们可以叫我小云。” “小云姐好。” “客套话什么的就免了，面试正式开始，你们谁先来？” 当诸葛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带着近视镜的高翰林第一个“挺身而出”，就好像是即将冲锋陷阵的勇士一般，带着决绝的表情坐到了诸葛云的对面，他先递上了自己的简历：“小云姐您好，就从我第一个开始吧。” “你叫高翰林？” “是的。” 诸葛云一边看着高翰林的简历，一边随口问道：“对于stp营销战略和stow分析，你有什么样的看法？” 为了这次面试，高翰林很是经过一番精心的准备，甚至连夜在网上查询了许多“面试攻略”，自认为早就已经把准备工作做的十分周到百分充分了，但是面对诸葛云的这个问题，他一下子就傻眼了。 啥叫stp战略？ stow分析是什么东西？ 高翰林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别说是回答问题了，连问题本身是什么意思都搞不懂。 他顿时就懵了。 虽然空调机的冷风还在嘶嘶的吹着，他却在一瞬间汗流浃背。 虽然高翰林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海中却是一片茫然。 当诸葛云看到他那副手足无措的慌张神态之时，就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是个纯粹的菜鸟，于是又问了一句：“市场上的鱼子酱品牌有几百个之多，如何确立自身品牌的核心卖点？” 对于这个问题，高翰林依旧是一片茫然。 就好像问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如何推演薛定谔大方程的终极解题思路一般，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甚至不知道诸葛云到底在说些什么。 看他这副瞠目结舌的样子，诸葛云微微一笑：“看来你准备的不是很充分呀，你再好好的准备准备，下一个。” 当诸葛云说出“下一个”这三个字的时候，高翰林就知道这次难得的面试机会已经付诸东流了。 他面色苍白的站起身来，很是失落的离开了座位。 第二个面试者是面色黝黑的胖小伙。 “如何通过品牌价值确立客户认知？” 面对这个问题，胖小伙的反应和高翰林如出一辙：一脸茫然，张口结舌好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诸葛云甚至怀疑，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说些什么。 就这样，十几个年轻的面试者一个接一个的在诸葛云面前败下阵来，全都蔫头耷拉脑，一个个垂头丧气沮丧万分，不时向柔柔投去求助的目光。 这十几个小伙伴连一个通过面试的都没有，这让柔柔感觉十分尴尬，赶紧把诸葛云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小云姐，就真的连一个合适的都没有吗？” 诸葛云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些年轻人的失望：“虽然你已经对我说过，这些人全都没有学过专业的营销知识，但他们的表现……只能说明连最基础的准备工作都没有做好。” “可是……小云姐，就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连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呀。”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这不一样。” 柔柔明显是还想说点什么，但她又很清楚的知道诸葛云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算柔柔有心帮自己的小伙伴们求情说好话，诸葛云也不会听的。 就在柔柔颇感为难之际，刘晓杰走了过来。 “怎么？全军覆没了？” “嗯。”诸葛云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用力的摇了摇头：“柔柔推荐过来的这十几个人，好像对品牌推广和市场营销连一点点概念都没有，他们对我的问题连最基本的理解都做不到。” “小云啊，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刘晓杰小声说道：“你问的这些问题，太深奥了……” “深奥？这些全都是最基本的呀。” “这些小兄弟小妹妹不是你理解的那种营销精英，也没有那多理论知识可以供你考验，还是我来吧。” 刘晓杰笑呵呵的朝着那十几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人打了个招呼：“上次大家给我们公司当托儿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认识了，就不用我再做自我介绍了吧？” 因为曾经打过一次交道的缘故，众人对于刘晓杰这个人还是比较熟悉的，纷纷强打精神的寒暄着：“刘总是我们的老熟人了……” 刘晓杰满脸微笑的坐到了众人的身边：“别，别喊什么刘总，大家喊我一声杰哥就行。” “好的，刘总……哦，不，杰哥。”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了，那咱们就不必兜圈子绕弯子，我先给大伙儿说说这一行的基本状况……” 刘晓杰坐在一大群年轻人中间，不紧不慢的说起了行业现状：“什么企业文化，什么理想奉献之类的屁话咱就不说了，我开公司就是为了赚钱，大伙找工作也是为了赚钱，这没啥不好意思说的。” “公司不养闲人，混吃等死的摸鱼肯定不行。大家工作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奉献，必须得把钱给足了才能卖力气，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如此直白的话语，顿时就让众人原本的拘谨变得轻松起来，气氛瞬间就变得活跃。 “但凡是干销售这一行，就没有指望拿那点少的可怜的死工资，全都指望提成过活……年终奖另说。” “咱们这边的工资待遇啥的，柔柔都已经对大伙说过了吧？” “说过了，说过了。” “那咱们就好好谈谈。” 和刚才诸葛云一对一的那种面试模式完全不同，刘晓杰和这一大群人年轻人侃侃而谈的同时，不时说几句玩笑话，逗的众人不时哄堂大笑。 刘晓杰亲自主持的这场所谓的“面试”，既像是恳谈会，又像是大联欢，反正就是说什么像什么，就是不像正儿八经的面试。 “刚才小云……诸葛部长问你们的那些问题，大家全都不及格。”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我们公司的熟人，就算是第一次考的不理想还可以补考，毕竟大伙是柔柔推荐过来的嘛，总要给柔柔点面子……”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心花怒放…… “好了，补考正式开始吧，你们谁先来呀？” 和诸葛云的第一次面试完全相同，第一个挺身而出的还是戴眼镜的高翰林！ 第172章 临时工转正 刘晓杰笑眯眯的打量着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虽然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但领带却打的松松垮垮，尤其是那副强装镇定的表情，暴露出了他内心中的紧张和不安情绪。 早在面试之前，柔柔就已经对他说起过这些老同学的基本状况：在这些人当中，既有学教育专业的，也有美术专业的，甚至还有学平面设计的，总之就是乱七八糟什么样的专业都有，唯独没有学市场营销的。 对于这个状况，刘晓杰一点都不在乎：现如今那些干销售的同行，有八成以上都没有学习过系统化的销售知识，就算是学了也没啥用——毕竟理论和现实是两码事。 销售这种事，最要紧的就是踏实肯干，慢慢的积累经验，说别的都是瞎扯！ 所以，刘晓杰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专业是不是对口，甚至连他们精心准备的简历都没看就直接放在一旁，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咱们已经打过一次交道了，我们公司是怎么个状况想必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吧？” 能够做出花钱找“托儿”冒充销售团队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而且这个“眼镜”就是当事人之一，他肯定早就已经知道这家公司其实很小。 “是的，我对贵公司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别这么拘谨，也不用说这样的客套话。”刘晓杰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叫眼镜……不是，我叫高翰林，学的是平面设计专业……” “以前有没有工作经验？” “自从学校毕业之后，我就一直都在找工作……但却没有找到。”说起自己的工作经验，“眼镜”就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连讲话的语气都变得很不自信起来：“为了赚钱，我做过装卸工，当过扛楼的小工，还做过家教……” “你做过装卸工？” “做过。” “卸一吨货是什么价呀？” 高翰林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位刘晓杰刘大老板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标准货二十五一吨，散货三十五。” “看来你对装卸工的行情门儿清啊，肯定干过不少力气活，要是你能加入我们公司的话，希望你能多出点力！” “我一定会很努力，我会把公司的事业当成我自己的事业，时时事事为公司考虑，以公司的利益为最高利益，实现企业与个人的共同进步……”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刘晓杰就已经笑了：“这些说辞是你在网上找来的吧？” “我……” “好了，好了，咱们的面试不需要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也没那么多讲究。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一声，干销售这一行，肯定要长时间在全国各地出差，你能吃这个苦吗？” “出差算哪门子吃苦哦？别说是全国各地出差了，就是让我到火星上出差都没有问题。” “入职之后，我会亲自培训你们一下……培训期是一个月。在这期间你们只能拿基本工资，要是你同意的话……” “我同意，我同意。” “那好，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星火公司的第六号员工了。你去找柔柔办理一下入职手续吧……” 在这个“眼镜”的心目当中，既然是正儿八经的面试，刘晓杰这个“面试官”肯定会问一些“企业发展”“个人规划”之类的俗套问题，甚至还会专门找几个无比刁钻的问题刁难一下求职者。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面试成功了。 “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当刘晓杰笑呵呵的伸手之时，这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立刻就变得激动起来。他猛然站起身，手忙脚乱的要去和刘晓杰握一握手，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把屁股下面的椅子给弄倒了，发出了“砰”的一声沉闷声响。 刘晓杰微微一笑：“下一个。” 第二位面试者是那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虽然她努力做出一副镇定从容的神态，却比刚才的高翰林还要紧张： “……我叫韩琳琳，造型艺术专业……”这个胖女孩的明显没啥面试经验，明明是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几句简单开场白，到了这个时候却说的磕磕绊绊，有好几次甚至直接就“卡壳”了。 看着她吭哧瘪肚满脸是汗的窘迫神态，刘晓杰呵呵一笑：“别这么紧张，先喝口水吧，慢慢说，别着急……” 还是刚才的那些问题，还是那几句话。 没过几分钟，这个胖乎乎的小女生就顺利通过了面试。 “下一个。” 当轮到那个面色黝黑的小胖子面试之时，这个又矮又胖的小伙子根本就等不到刘晓杰开口询问，就直接说道：“杰哥，只要公司按时给我发工资，我肯定不惜力，您尽管把我当牛马使唤。出差也没问题，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保证没二话。” 这个小黑胖子的表现立刻就让刘晓杰哈哈大笑起来：“你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那还有啥好说的？直接去找柔柔办入职吧。” 连两个小时的时间都不到，总共十三名年轻的少男少女，就全部成为星火公司的新员工。 “从今以后，大家就是星火公司的一员了。”刘晓杰笑呵呵的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一次，大家是给我们公司当托儿，冒充我们的销售团队，从这一刻开始，大家全部转正。” 从冒牌的销售人员，转正成为公司的正式员工，对于这些年轻人而言，绝不仅仅只是一个身份的转换，还有更加重大的意义。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公司的关义关副总……” 当柔柔郑重其事的把关义等人介绍给众人的时候，关义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连一点点“二把手”的威严都没有：“以后大家就在一口锅吃饭了，全都是自己人，别这么客套，像柔柔那样喊我一声义哥就行。” “我叫张丽丽，”张丽丽笑呵呵的和这些年轻人一一握手：“上次的时候，大家就已经认识了哦。” “丽丽姐多多关照。” “那个什么……”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关义笑嘻嘻的说道：“咱们公司刚刚拿下名牌鱼子酱的代理权，时间紧任务重，希望大家尽早来公司上班……” “关……义哥。”高翰林问道：“您看……我们什么时候能来公司上班？” “当然是越快越好。” “明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急，明天就来上班吧，谁要是不来就按无故旷工处理，哈哈……” “大家都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准时来上班。” “那好，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从星火公司走出来之后，这十三个年轻人全都兴高采烈，一个个笑逐颜开。 尤其是那个高翰林，虽然努力克制着激动的情绪，却早已经兴奋的难以自制，他躲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掏出手机就给家里人打电话，已经变得沙哑的嗓音中竟然带着一丝明显的哭腔：“妈，我通过面试了，我找到工作了，我真的找到工作了……” 第173章 气了个半死 第二日。 一连肆虐了好几天的高温终于变得温柔了许多，和煦的阳光把写字楼的玻璃幕墙照耀的五彩斑斓，伴随着阵阵微风，既不冷也不热，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作为一墙之隔的“好邻居”，董奎发和刘晓杰这一对活冤家又一次相遇了。 董奎发探头探脑的朝着星火公司里头瞅了一眼，马上就阴阳怪气的开启了“嘲讽模式”：“杰子，你们公司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是不是你们公司出什么事儿了呀？” “老董啊，我就知道你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们公司出事？你就不碰盼我点好吗？” 董奎发嘿嘿的干笑了几声：“说真的，我看你们公司里头人不少啊。” “废话，我们公司刚刚招聘了十几个新员工，肯定比以前人多呀。” “招聘新员工？还一下子招了十几个？鸟枪换炮了呀。”董奎发踮起脚尖再次张望了几眼，继续用酸溜溜的语气说道：“你这个小摊场，充其量也就是三五个人三两条破枪的样子，再多就养不起了呀。” “杰子老弟呀。”董奎发拍着刘晓杰的肩膀，拿出一副老前辈教训晚辈的架势：“做生意就得讲究量力而行，盲目扩充规模并不是什么好事，你真能养得起这么多人吗？我真的还怀疑呀。”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老董啊，你就别替我操心了。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养不起这么多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有啥不一样的？”董奎发撇了撇，完全就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你还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我也没看到你长出三头六臂呀？” “以前我们公司确实没啥要紧的业务，三五人也就够了。但是现在我已经拿下了那款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肯定要扩充一下队伍呀。以后我也是正规军了……” “什么鱼子酱？什么独家代理权？” 当董奎发问起之时，刘晓杰故意笑嘻嘻的说道：“加拿大伯尼朗斯公司的鱼子酱啊，独家代理权早就已经被我拿下了，这事你不知道？” “加拿大伯尼朗斯公司的代理权？就凭你？你敢不敢把牛皮吹的再大一点？” “我知道你不信。”刘晓杰嘿嘿的笑着，完全就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要说这个事吧，我还得好好的谢谢你呢。” “你谢我什么呀？” “你想啊，要不是你上次被那个骗子给骗了个死去活来，我又怎么会注意到这家加拿大的公司？”刘晓杰满脸都是坏笑的表情，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说道：“上次你上当受骗之后，我就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一查不要紧呀，那家加拿大的公司真的在招代理商，我稍微联系了一下，就把鱼子酱的代理权拿到手了。” 明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费尽周章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才把代理权拿到手，刘晓杰却故意说的轻描淡写，其实就是为了故意气一气董奎发。 同一个国际知名的大公司，同一个牌子的鱼子酱，同样是为了拿到独家代理权，董奎发被骗了个半死，刘晓杰却大获成功。 如此强烈的反常，确实让人恼火。 最气人的是，刘晓杰故意阴阳怪气，尤其是的让董奎发怒火中烧。 “拿到伯尼朗斯公司的代理权？不吹牛你能死吗？”董奎发故意做出一副“我根本就不相信”的样子，“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你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 说完这句话之后，董奎发根本就不给刘晓杰任何辩解的机会，就扭头回到了自己的公司。 刚一回到公司，董奎发就把正在埋头工作的吕不凡喊了过来。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用压抑的能让人窒息的口吻问道：“小凡呀，刘晓杰那小子是不是真的已经把那个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拿到手了？” 吕不凡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用很不情愿的语气说道：“是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刚没几天。”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消息？” 吕不凡显得有些迟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的，董总，当天我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董奎发是这个行业当中的老油条了，你可以说他坏，但却不能说他菜。 虽然他口头上一直都不肯认输，但从他亲眼看到刘晓杰招募了一大批新员工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刘晓杰没有撒谎，肯定已经拿下了鱼子酱的代理权，要不然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 董奎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最信赖的吕不凡竟然一直对他隐瞒此事。 董奎发的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明显是想要发火，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他的嗓音已经变得异常沙哑：“这么要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 吕不凡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就让早已经怒火中烧的董奎发怒了：“你早就知道了消息，却始终瞒着我，让我被刘晓杰那小子讥讽嘲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故意隐瞒这个消息，就是为了您好。” “为了我好？”极度的愤怒已经让董奎发有些失态了，他咬着牙不住的冷笑着：“连这种事情你都敢不对我说，还说是为了我好？” “舅舅。”吕不凡首次在工作场合使用这个称呼：“我知道您的血压不好，又有心脏病的老底子，而且您这个人确实有点……有点……” “有点什么？” “您的心胸确实有点不够宽广……” 啥叫心胸不够宽广？ 董奎发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他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旋即又变得煞白，他的眼角肌不住的抽搐着，声色俱厉的大吼了一声：“你说我心眼小？” “我没这么说，只是担心您一时气不过就会身体不好，所以才……没敢对你说个事儿。” 无论这个吕不凡把话说的多么委婉，话里话外是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出一个事实：董奎发就是个小肚鸡肠之人，既无气量又无度量，而且还有高血压和心脏病的老毛病。 吕不凡确实是为了董奎发好，担心他一时气不过对身体不好，所以才刻意隐瞒了此事。 吕不凡说的太对了。 董奎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小肚鸡肠。 当吕不凡当面指出的时候，就等于是揭了他的逆鳞。 董奎发的死死的盯着吕不凡，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片刻之间已是几度变化。 就在吕不凡准备承受董奎发的怒火之时，忽然听到“咯咯”的几声怪响。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董奎发的脸色已经变得通红如火，正用力的抚着自己的胸口，身体好像不受力般软软的倒下…… 眼疾手快的吕不凡赶紧一把将他搀扶住了，焦急的大声呼喊着：“舅舅，舅舅，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董奎发的嘴巴张的很大，他的手指着吕不凡，明显是想说点什么，但却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是从喉咙里不断传出“咯咯”的无意义音节…… 吕不凡顿时就慌了：“救护车，赶紧喊救护车呀……” 第174章 二线明星 当温温柔柔的月光照在窗子上的时候，才刚刚八点多一点。 虽然楼下的广场舞乐曲之声依旧“震耳欲聋”，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却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以前的时候，无论是关义还是刘晓杰，从来都没有这么早睡过，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自从和特伦布莱先生谈妥了之后，二人就紧锣密鼓的开始了各项准备工作：在正式签约之前，还有太多的工作需要提前完成。 联系分销商、培训新来的销售人员，等等等等这些事情早已经让二人忙的焦头烂额，每次回到住所之后就一脑门子扎到床上睡个天昏地暗。 二人早早睡下之后，诸葛云依旧坐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 挂在树梢上的那一轮明月渐渐的移到了中天，如水如银的月光愈发的轻柔，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十点多…… 就在诸葛云准备洗洗休息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诸葛云、刘晓杰和关义他们三人租住的这间出租屋本就地处偏僻，平时几乎没有什么房客，都已经这么晚了，敲门的会是谁呢？ 诸葛云踢踏着拖鞋打开了房门，当她看在站在门口的李佩环之时，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环环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点事儿，杰子呢？” “杰哥和义哥已经睡下了。” “把杰子和阿义全都喊起来吧，我有事找他们。” “那……好吧，环环姐你先坐，我去喊他俩。” 很快，睡眼惺忪的刘晓杰和关义就从床铺上爬了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李佩环打了个招呼：“环环姐，你有什么事儿？” 李佩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表情，她微微的低着头：“刚才丽丽去我家玩的时候，说你们刚刚谈成了一笔很大的业务？” 张丽丽和李佩环本就是闺中密友，闲聊之时难免会说起职场上的事情。 “嗯，有这么回事。”刘晓杰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李佩环，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提起这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们公司刚刚拿到了一个鱼子酱品牌的代理权。” “那个鱼子酱的生产公司是一家非常着名的国际大公司？” 李佩环竟然如此关心鱼子酱的事情，这让刘晓杰愈发的好奇了：“是的，那家加拿大公司非常有名，还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呢。” “我听丽丽说，你们还要为这款鱼子酱做隆重的宣传推广，据说还要请形象代言人？” 既然已经拿到了那个牌子的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肯定要做全面的宣传推广工作。按照合同要求肯定要请一个“大中华区的形象大使”，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形象代言人。 请形象代言人，是合同的硬性规定：这款鱼子酱每进入一个国家，都要在相关国家物色一个“形象大使”，这本身就是“本地化宣发”的一部分！ “要是你们想请形象代言人的话……”说起这事的时候，李佩环显得有些犹豫，低着头沉吟了好半天才终于抬起头来：“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爸。” 听了李佩环的这句话，三人全都目瞪口呆：“环环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让我们请伯父做形象代言人？” “其实，这也不是我的意思。”或许是因为不好意思的缘故，李佩环的脸红扑扑的，好像很害羞一样：“完全就是因为丽丽向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爸刚好就在旁边。” “伯父对那款鱼子酱的形象代言人感兴趣？” “何止是感兴趣，简直就是梦寐以求啊。”李佩环笑了笑，“只是我爸这个人好面子，明明很想得到这个代言的机会，却又担心被你们拒绝，于是就让我过来先和你们谈谈。” 不管怎么说，鱼子酱这东西都可以勉强算是奢侈品了，能够成为一个国际着名品牌的形象代言人，对于任何一个演员的职业生涯都有莫大的助力，所以李佩环她爸才对此事趋之若鹜。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却已经一瞬间用眼神完成了一次交流，诸葛云随即就面带微笑的说道：“伯父从艺这么多年，他老人家形象好气质佳，就算不是一线的当红大明星，绝对也是老艺术家了……” 还不等诸葛云把话说完，李佩环就已经笑了：“行了，行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别说这种场面话了好不好？无论你说的多么委婉，其实就是在说我爸是个从来没有大红大紫过而且早就已经过气的二线老演员……他有二线吗？或者应该说是三线吧？” “虽然伯父不是什么一线的顶流大明星，但也绝对不是三线，至少也是二线的老艺术家。” 诸葛云笑眯眯的说道：“伯父那股子温文儒雅的气质，尤其是他老人家经常在电视剧中扮演一些企业家、老领导什么的。对了，伯父好像还扮演过皇帝吧？” “我爸确实演过皇帝，不过不是主角……我爸从来都没有演主角。” “伯父的形象气质和名牌鱼子酱的形象十分契合，只是……”诸葛云做出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环环姐，我们公司的情况你最清楚了。我们没有多大的实力，代言费方面……恐怕不会给太多。未必就能让伯父满意哦……” 既然是请形象代言人，肯定要花钱的。 请一个着名演员必然要有一大笔花费，星火公司这么小，要是代言费太多的话，真的有点拿不出来呢。 听了诸葛云的这句话，李佩环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就凭咱们的关系，啥钱不钱的全都好说。我爸说了，他根本就不在乎那点钱，看重的是和国际大牌合作的机会而已！” 只要代言费好说，那就全都好说了。 “要是伯父能成为我们的形象代言人，那可真是太好了。”诸葛云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代言这种事，不光个拍个宣传片出席一下活动那么简单，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细节，什么时候伯父有时间了，可以好好的谈谈……” “我爸现在就有时间。”李佩环抿着嘴笑个不停：“现在我爸就在等我家里等消息呢，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我爸过来亲自和你们谈！” 第175章 天价代言费 最多只过了二十几分钟的样子，李佩环的老爸就开着一辆黑色的林肯过来了。 李佩环她老爸这种人，一直都把自己的外在形象视为第二生命，哪怕是在小区里遛狗，也会把自己收拾的好像美国总统发表就职演说一样，穿上整齐的西装和擦得锃亮的皮鞋。 今天更是衣冠楚楚，原本保养的非常好的面庞看不到丝毫岁月的痕迹，染的乌黑发亮的头发梳理的纹丝不乱。 对于这个从来都没有真正大红大紫过的老演员来说，成为某个名牌产品的形象代言人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为了显得更加正式一点，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他还是穿上了一件浅灰色的外套，讲话的时候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杰子，好久不见呀。” “伯父晚上好。” 简简单单的打了个招呼之后，这个勉强只能算是二线的老演员就急不可待的谈起了最关心的问题：“杰子，你们开公司也不容易，与其花一大笔钱请外人做形象大使，还不如直接找我呢。” 刘晓杰很有礼貌的给他沏了一杯茶，面带微笑的说道：“伯父，您这么忙，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给我们代言？” “忙啥呀？”李佩环她爸苦笑着说道：“这几年是影视寒冬，开拍的剧集少之又少，我又不是啥当红的顶级流量明星，已经一年多没有接到过正儿八经的片约了，有的是时间做些别的的事情。” “哦。对了……”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这个从来都没有大红大紫过的二线老演员露出一副很关心的神态：“刚才在家里的时候，我曾经听丽丽说起过，过几天你们要弄一个签约仪式？” “是的。” “到时候不仅会有那个加拿大公司的数名高管，据说还有好几位影视大咖也要出场？都有谁呀？” 这个牌子的鱼子酱行销全球，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形象大使”，而且无一例外全都是最当红的超级大明星。到时候特伦布莱先生会邀请欧洲、北美、日韩等国的那些“形象大使”过来帮忙“捧捧场”。 诸葛云笑着说道：“特伦布莱先生曾经和我说过这个事情，因为这是该品牌第一次进入中国市场，加拿大总公司那边极为重视，到时候会邀请好几位国际大明星过来帮我们暖场。其中就有英国的艾薇儿·布兰特，韩国的金仲永，还有加拿大的艾尔登·奥兰……哦，对了，还有美国的迈莱克，就是那个说唱歌手。” 诸葛云说的这几个人，无一不是红透半边天的世界级巨星，既有名噪一时的歌星，又有最当红的超级名模，甚至还有一位奥斯卡影帝。 当然，无论多红的巨星，在资本面前全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只要特伦布莱先生一句话，他们就会过来出现给星火公司站台捧场，因为这原本就是形象代言人工作的一部分。 作为一个演了一辈子戏却连主角都没有演过的二线老演员，能和这些国际巨星共同出席活动，那流量、关注度、话题热度啥的还不就哗哗的来了嘛。 一想到自己的“咖位”马上就能大幅提升，李佩环她爸立刻就变得兴奋起来，眼神变得无比热切：“杰子，这个形象代言人，你一定不能选别人呀。” “伯父，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请您做我们的形象代言人，这个代言费……怎么说？” 既然是请形象代言人，肯定是要给钱的。 “代言费嘛……”一直以来，这个二线的老演员都把刘晓杰当成了李佩环的男朋友，有了这一层关系再谈钱，那就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就凭你和环环的关系，我怎么能伸手向你们要钱呢？肯定是免费呀。” 因为星火公司本就没有那么多钱去请一个大红大紫的一线明星，为了省钱早就有了请二线明星的打算。 按照眼下的行情，请一个二线的影视明星做形象代言人，也就是几十万而已，除此之外，还要支付一些杂七杂八的其他费用，总之就是要花一大笔钱。 想不到的是，李佩环她爸竟然不要钱。 一下子就省下好几十万，顿时就让刘晓杰他们三人眉开眼笑。 人家都已经免费了，那还有啥好说的？ “伯父啊，真的太感谢您老人家了，啥也不说了，这个形象代言人铁定就是您老人家了。” 如愿以偿之后，李佩环她爸随即说道：“我可以免费给你们代言，出席活动啥的也不要钱，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只要是免费的事儿，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都不算过分。 “什么条件？伯父您尽管说，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肯定全都满足您。”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李佩环她爸的脸上了浮现出了一抹难为情的神色：“出席活动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把免费代言这个事情说出去，这事一定要保密？” 不要钱，这就是友情代言呀，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正应该广为宣传，怎么还保密呢？ 李佩环她爸狡黠一笑：“我这人虽然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大红大紫过，好歹也算是稍微有些咖位的老前辈了。要是免费给人家代言的话，那多没面子啊。” “我出席活动的时候，那些个超级巨星动辄就要上千万美元的代言费，我却一分钱都没有拿到，显得我面子上也不好看呀。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媒体面前给我报出一个天价的代言费，其实就是帮我提升一下身价的意思。” “我懂了，我懂了。”反正也是空口说白话的吹大牛，不要钱的大话还不是张口就来：“到时候我就当着那些媒体记者说，足足花了八百万的天价，好不容易才把伯父请来……” “别，千万别这么说。”李佩环她爸做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你根本就不需要说出具体的数字，到时候只要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暗示是花了很大的价钱才把我请来……你只要稍微暗示一下就好，至于具体的数额嘛……就让他们猜去吧。” “如此一来，不仅能显得我的咖位足够大，也能显得你们公司更有实力，反正就是随便一说，也不是真的给。” 演艺圈中那些当红的大明星，随随便便接个广告或者是商演什么的，动辄就要几千万的出场费，其实多半是糊弄外行而已。 只有出场费足够的高，才能彰显很出大牌明星的“江湖地位”。至于真实的费用到底是多少，明星到底拿到了几个钱，那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刘晓杰顿时就明白了。 不就是想借机抬升一下自己的咖位，趁机把一个二流的演员包装成一线顶流的大明星嘛。 多大点事儿哦！ 这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虚荣心作祟，更多还是为了提升这个老演员的身价和影响力——这对于他非常重要。 “伯父尽管放心。”刘晓杰嘻嘻的笑着：“我保证在发布会上，让您享受到好莱坞大牌明星的超规格待遇。” 第176章 你就是巨星 当李佩环按时来到富华酒店现场的时候，下了整整一天的蒙蒙细雨终于停了。 虽然外面的气温略显冷冽，酒店之内却是一副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 今天就是星火公司与加拿大伯尼朗斯公司共同举办“签约仪式”的重要时刻。 为了把这个“签约仪式”办的热热闹闹，刘晓杰等人不惜重金包下了整个大厅，并且把能请来的宾客全都请来了，甚至还专门邀请了蓉蓉和电视台的专业团队全程拍摄。 作为本次“签约仪式”为数众多的“嘉宾”之一，李佩环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月白色的礼服床裙如同倾泻在地的月光，勾勒出了诱人的身材曲线。盘在脑后的长发更是平添了几分玉润珠圆的成熟之美，愈发显得妩媚动人…… 与风姿绰约的李佩环相比，张丽丽就显得“简洁”多了：非常修身的一步裙，搭配半高跟的黑色小皮鞋，处处张扬着职场丽人特有的那种飒飒风姿。 看到张丽丽佩戴在胸前的那个胸花，李佩环就忍不住的小声说了一句：“蒂芙尼的蓝宝石胸花？丽丽你什么时候置办了这么昂贵的珠宝？” “我能买得起这东西吗？你也太高看我了吧。”张丽丽嘻嘻一笑：“这是人家小云的，为了让充场面才送给我的。” “这么昂贵的东西说送就送了？虽然我早就知道小云出身豪富之家，想不到出手这么阔绰。” “这算个啥呀。”张丽丽指着身边的柔柔说道：“看到这条项链了没有？布切拉提的定制款，也是小云送给柔柔的呢。” 就在二人窃窃私语之时，灯光猛然黯淡了下去，偌大的酒店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紧接着，一束光芒陡然亮起，准确无误的投射在刘晓杰的身上。 刘晓杰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中心位置：“女士们，先生们，各位业界同仁，各位尊敬的来宾，欢迎光临本次签约仪式的现场。” 当刘晓杰的语气出现一个明显的停顿之时，张丽丽和李佩环等等“内部人士”纷纷鼓掌。 紧接着，刘晓杰身后的巨型显示屏上就出现了那款鱼子酱的品牌logo！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加拿大伯尼朗斯公司的商务代表——特伦布莱先生。” 当身材矮胖的特伦布莱先生面带微笑的和刘晓杰握手之后，特意安排在前排位置上的那些记者纷纷按下快门，身后的巨型显示屏上随即出现了一个“合作共赢”的字样。 如同所有的商务仪式一样，合作双方分别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描绘出一幅共同合作的美好前景。 作为伯尼朗斯公司对于星火公司的宣发支持部分之一，特伦布莱特意邀请来了世界各地的“形象大使”。 当那几位享誉全球的超级大明星一个接一个亮相的时候，全场顿时欢声雷动，按动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密集的如同雨点一般。 “鄙公司十分荣幸，请到了最着名的殿堂级演员，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影视巨星。本公司的形象大使——李和宽先生！” 话音刚落，身后的大屏幕上立刻就出现了李佩环她爸曾经扮演过的那些“经典角色”！ 伴随着刘晓杰略显夸张的介绍，李佩环她爸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过去，还在不停的朝着众人招手示意。 和特伦布莱先生带来的那几位超级巨星相比，李佩环她爸仅仅只是一个二线的演员，“咖位”明显不够，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大堆“专业粉丝”。 这些花钱请来的“专业粉丝”真的很敬业，从李佩环她爸出场的那一刻开始，就爆发出了一声整齐的欢呼，其中还夹杂着如同雷鸣一般的掌声和尖叫。 有几个过于狂热的粉丝，甚至直接冲了上去，要和李佩环她爸来一个热情的拥抱。好在现场的安保人员及时出手，将那几个激动的“又哭又叫”的粉丝给拉了下去。 李佩环她爸从来都没有享受这样的待遇，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热情的粉丝，明明知道都是在“逢场作戏”，还是极力做出一副“我就是超级巨星”的样子，一边朝着那些粉丝挥手，一边和那几位真正的国际巨星握手寒暄。 于此同时，特伦布莱先生请来的那几位，要么就是真正的好莱坞影帝，要么就是蜚声世界的超级名模。李佩环她爸站在这几个人当中，而且还站了c位，但却没有人认为他是在“蹭流量”——毕竟他是大中华区的形象大使，这是他的主场！ 按部就班的发言之后，马上就进入到了媒体记者自由提问的环节。 因为所有的问题全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所以刘晓杰和特伦布莱先生显得从容不迫。 “请问李先生。”一个记者问道：“作为国内最着名的表演艺术家，你从来不接这样的商务活动，是什么原因让您破例了呢？” 从来不接商务活动？ 这种话完完全全就是在给这个二线的老演员脸上贴金。 他倒是想接这样的大型商务代言，但谁又会找一个从来都没有红过的二线老演员呢？ 明明知道这个记者就是个“托儿”，李佩环她爸还是做出一副很有风度的样子侃侃而谈：“我之所以会成为星火公司的形象代言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产品极具高贵、典雅的风格，与我本人的气质十分契合。” “据外界传闻，星火公司给了您天价的代言费，您方便透露一下具体的数额吗？” “这样的问题过于刁钻了吧？”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象李老师这样大牌的老艺术家，无论代言费多高都不算高，至于说具体的数额嘛……肯定要符合李老师国际巨星的身份。” 虽然刘晓杰根本就没有说出一个具体的数字，但他却在有意无意的做出一副“代言费肯定是天价”的样子，至于说这笔钱到底是多少，你们完全可以发挥丰富的想象力自己猜去吧！ 第177章 发工资 窗外的法国梧桐已经开始泛黄了，秋天又一次如约而至。 从中午前后开始，高翰林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似的，不时掏出手机刷新一下手机银行里的存款余额： 869块7毛。 这是他全部的存款。 虽说上个月已经发过一次工资了，但当时还在“培训期”内，只能拿到一份最基本的无责任底薪：2700大元。 既然是无责任底薪，基本就是按照工资最低标准线执行，这点钱也就勉强够他维持最基本的生活开支。 这个月就不一样了。 从本月开始，十二名和高翰林一起加入星火公司的新员工，就可以凭自己的业绩挣钱了。 任谁都知道，干销售这一行，所谓的底薪也就是聊胜于无，工资的大头永远都是销售提成。 高翰林这个人从来都不怕吃苦，为了卖出更多的鱼子酱赚到更多的提成，他整天都在奔忙，但却从来不觉得累。 对于高翰林来说，干销售其实是一个很轻省的工作，无非就是跑跑腿卖卖货而已。就算是再怎么劳累，还能有“扛楼”更累吗？ 当“工资入账”的手机提示音响起之时，高翰林顿时精神一振，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张绷紧了的弓，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 他用明显还在颤抖的手指点开了手机银行的图标，当7462.7元这个数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心头顿时好一阵狂喜。 虽然这点钱并不算很多，但却是他平生最大的一笔收入，七千多块呀，一个月就赚了七千多，对于一个纯粹的新手来说已经相当可以了。 有了这笔钱，就可以给含辛茹苦的父母买点像样的礼物，顺便再给还在读书的小弟转生活费…… 和小心翼翼的高翰林完全不同，其他那几十个年轻人正在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工资的多与少。 “琳琳，你拿到了多少？” “六千挂零，你呢？” 那个面色黝黑的小胖子得意洋洋的笑着，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子上：“八千四百大元。” 小胖子的薪水有八千四？怎么比我还多？ 高翰林有点理解不了：自己的销售业绩明明比小胖要好一些，为啥他的工资比我还高呢？ 作为公司的新员工，高翰林实在不好意思去找诸葛云这个“财务大总管”去询问，只能偷偷摸摸的问了问柔柔。 “人家小胖当然比你拿的多呦。” “这是为啥呀？” “虽然小胖的销售业绩比你差一点，但人家小胖比你多出了一个星期的外差，每天都有160块钱的住宿补助，还有100块钱的饭补。除了这些，还稍微有点车补和话补……” “咱们公司还有这么多补助？” “肯定有啊。” 要是早点知道出差有这么多补助的话，高翰林肯定会选择到外地去联系业务。毕竟各种乱七八糟的补助加在一起，每天都有好几百块钱呢。只要自己在食宿方面尽可能的压缩一下，就每天都能省下不少钱呢，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收入呢…… 以后一定要多去外地出差。 就在高翰林暗暗的打着小算盘之时，关义已经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各位兄弟姐妹，都拿到这个月的工资了吧？” “拿到了，拿到了，嘻嘻……” 关义笑嘻嘻的看着那个面色黝黑的小伙子：“小胖，这个月就你的提成赚的最多，你又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小胖嘿嘿的笑着：“义哥想吃啥，我请客。” 与把每一分钱都计算的清清楚楚的高翰林不同，小胖这个家伙的性格像极了关义，总是那么豪爽：“既然我是这个月的销冠，那还有啥好说的呢？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大餐，所有人全都有。” 听了小胖的这句话，众人无不眉开眼笑。刘晓杰却笑着说道：“你才刚刚拿到销售提成，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就乖乖的存起来吧，这次在咱们就用公款吃喝好了。” “还是杰哥敞亮，公款吃喝是我的最爱呀。” 柔柔不失时机的说道：“我有个表姐，刚刚开了家靓汤馆，现在还在试营业呢，就离咱们公司不远，不如咱们去照顾她的生意吧。” “你有个开饭馆的亲戚？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柔柔很俏皮的笑了笑：“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亲戚，我妈的表舅是饭馆老板的外公……” 柔柔说的这一层亲戚关系，刘晓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估计就是那种“一表三千里”的旁支远亲吧。 下班之后，在柔柔的带领下，一大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这家靓汤馆。 靓汤馆的规模并不算大，档次也不算高，一看就是那种专门以工薪阶层为主要客户群体的家常小馆。 这家汤馆虽然还没有正式营业，却收拾的窗明几净。或许是因为刚刚装修过的缘故，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油漆味儿。实木桌椅擦拭的锃光瓦亮，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温润的光泽。每张桌子上都铺着黑白相间的桌布，还专门摆了一个细颈的花瓶。 墙角摆放着几株高大的绿植，每一片叶子都翠绿喜人，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饭馆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的年纪应该和诸葛云差不多，身材虽然略显矮胖但却没有丝毫的臃肿，反而更添了几分玉润珠圆的丰盈之美，尤其是那个高马尾的发型，平添了几分挺拔，显得干净利索。 看到柔柔领着众人进了门，那个梳着高马尾的女老板立刻就热情打了起了招呼：“柔柔来了呀。” “素素姐，我给你介绍一下。”柔柔指着刘晓杰说道：“这是我们公司的老板，他叫刘晓杰。” “刘老板好，我叫苏素素，是柔柔的表姐，您喊我素素就好了。” “这位是关义，平时我都喊他义哥。” 饭馆老板苏素素很有礼貌的说道：“那我也喊义哥好了。” “这是丽丽姐和小云姐。” 一一的介绍了之后，柔柔笑嘻嘻的说道：“素素姐，我把我们公司的人全都带来了，你可得拿出最好的手艺招待大家哦。” 苏素素大大方方的笑着：“反正店里的客人也不多，根本没有那么忙，我一定拿出最好的厨艺，保证让大家吃的满意。大家想吃点什么呀？” 当苏素素面带微笑的把菜单递给张丽丽的时候，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说道：“不用点菜了，就选你最拿手的菜上好了。” “诸位请稍候，马上就开始上菜。” 因为靓汤馆还在试营业阶段，而且时间已经很晚了，根本就没有几个客人，所以上菜的速度非常迅速，很快就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子。 这样的家常小馆根本就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基本上全都是最普通的家常菜肴。好在饭菜的质量相当不错，尤其是那份“青瓜银耳汤”，虽然是甜口的，却让不喜欢的甜食的刘晓杰连连喝了两大碗，顿时感觉肚子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适和惬意…… 第178章 纠葛从吃饭开始 这顿饭让每个人都吃的很舒服，张丽丽忍不住的夸赞道：“这个小汤馆看起来很一般，这几个小菜还真不赖，虽说这菜品一般，却胜在经济实惠，菜量也大。就说这个素炒菜心吧，至少比外面酒店里的要多一倍……” “这种专门针对工薪阶层的小饭馆全都是这个样子，做几个普普通通的家常菜，以量大实惠价钱便宜作为主要卖点，最适合咱们这样的穷人。” “不，不……”诸葛云微微一笑，“这几个小菜可不简单。” 不简单？ 哪里不简单了？ 众人只顾着吃，却看不出这几个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到底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 诸葛云笑着说出了一番道理：“这几个小菜，可不仅仅只是便宜实惠那么简单。就比如说这个素炒菜心吧，一点都没有炒塌也没有炒蔫，不仅色泽鲜亮，而且保留了蔬菜本身独有的清甜，厨师对于火候的拿捏足见功力，就算是说成是至品美味也不夸张。” 每上一道菜之后，大家都会甩来腮帮子大吃大嚼，虽然觉得还不错，但却没有像诸葛云这样品尝的细致入微。 “尤其是这一道奶酥黄豆糕，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甜品，但却是最好的，一般的厨师绝对没有这样的手艺。” 刘晓杰对于甜食素来就没有是兴趣，当然也就不知道这道甜品到底好在哪里，也就只有诸葛云这种出身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才能品尝出其中的精妙： “黄豆糕这东西本身就有股子无法掩饰的豆腥气，但厨师用奶酥中和了豆腥气，这一点尤其的难能可贵，需要对火候把握的极其精准。若是火候不足，就会让豆腥和奶腥气掺杂在一起，要是过了火的话就会黏成一团，这可不是一般的家常菜，而是正经的宫廷菜手法……” 诸葛云家里曾经非常有钱，但有钱人的生活并不仅仅只是穷奢极欲那么简单，还很注重品味。也就只有诸葛云这样的人，才能品尝出这道菜的绝妙之处。 就在诸葛云侃侃而谈之时，刚好苏素素有端上来了一盘“蜜饯火方”，听了诸葛云的这几句话顿时面露喜色：“小云真是个美食家呀，竟然说的这么通透，也不枉我专门请教了民间做宫廷菜的老师傅。” 诸葛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这个奶酥黄豆糕做的确实很有功力。黄豆粉的颗粒感，和奶酥的细腻丝滑，两种完全不同的口感融合的恰到好处，家常菜可没有这么做的，只有宫廷菜才会这么讲究……” “小云真是个行家呀。”花费了很多心思烹制出来的精美菜肴，被诸葛云这样的行家品尝出了精髓，顿时就让苏素素有种“得见知己”的感觉：“我认识了一个专门做宫廷菜的老师傅，特意向人家请教学习。原本以为这种需要花费很多功夫的菜肴没有人会品尝得出来，所以没有当做主打菜。今天完全就是为了招待你们，才特意花了点功夫。想不到却遇到了小云这样的行家，我算是遇到知己了呀。 “要不怎么说小云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呢，嘴巴就是刁。”关义说的摇头晃脑：“我只知道吃饱喝足，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宫廷菜，也品不出到底好在哪里，反正只要吃下肚子都是一回事儿……” “你那是山猪吃不来细糠，还是人家小云有品位。”张丽丽嘻嘻的笑着，“要不怎么说小云是大家闺秀呢。” “素素做的这个奶酥黄豆糕真的很不错，那种唇齿留香的味道，还有细腻丝滑中夹杂着颗粒感的口感，我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了……” 对于诸葛云这种出身豪富之家的女孩子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以前那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精致生活方式。只是因为她爸出事以后，才和刘晓杰、关义这样的小屌丝走到了一起。 虽然她早就适应甚至是习惯了和关义刘晓杰这俩货在一起的市井生活，但以前的生活还是那么值得留恋。尤其是今天这顿饭，有意无意的唤起了她以前的记忆…… 关义和刘晓杰完全能力理解她的这种复杂情感：“小云啊，你和我们在一起，真是受委屈了。要说让你像以前那样过舒舒服服的日子……咱们也没有那个条件。但要说吃点好吃的，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诸葛云笑了笑，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态：“我也就随便说说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你不是很欣赏素素的厨艺嘛，以后咱们经常过来打打牙祭，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以后啊，这个小饭馆就是咱们公司的指定用餐地点。”关义拍着胸脯子说道：“义哥我是个穷光蛋，给不了你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你想要吃黄豆糕的话……我管够，让素素给你多做一点，咱们带回去，你啥时候想吃了就拿出来吃，想吃多少有多少……” “义哥的好意我心领了。”诸葛云笑道：“这样的黄豆糕，看起来虽然简单，却很吃时间和功夫，而且只能现现吃，放凉了不好吃了。” “这不是问题，一会我找苏素素要个电话，咱们提前预定。只要你想吃，就让她提前做出来，多大点事儿哦。” 刘晓杰笑着说道：“小云为咱们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想吃几口黄豆糕还不是小意思？。” “公司发展绝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诸葛云笑着说道：“咱们公司这几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和短板，只有相互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每一笔业务背后都有大家辛勤的付出……” “这就好像玩游戏一样，有主c，有肉坦，但也缺少不了打野和辅助。总之就是大家相互配合相互照应，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大家都是自己人，这样的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关义首先举起了酒杯：“咱们公司眼瞅着变得越来越好了，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有劲往一块使，肯定能赚大钱。” “为了赚大钱，干杯！” 第179章 吃出来的业务 星期三，下午五点。 就在众人像往常一样埋头工作之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六七个人走进了公司。 这些人多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脑袋上顶着五颜六色的发型，因为涂抹了太多发胶的缘故，把头发弄的好像刺猬一样。耳朵上佩戴者造型夸张的耳环，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社会小青年儿”。 刚一进门，那几个“社会小青年”就开始不停旁若无人的大呼小叫：“谁是刘晓杰呀？” “我就是刘晓杰。”刘晓杰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哥儿几个有什么事情吗？” “还真的有点事儿。”说话的这个人明显就是个头目，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长的很矮但却异常粗壮，活像是个长出了手脚的木头桩子。剃着锃明瓦亮的大光头，穿着一条过膝的大花裤衩，脚上踢踏着一双人字拖鞋。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苏大亮。”亮哥身上那件紧身的花衬衫根本就遮不住他那硕大的啤酒肚，脖子上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他说话的嗓音很大：“你喊一声亮哥就行。” “亮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我听素素说，你是他的朋友，还经常到她的靓汤馆去吃饭？” 因为诸葛云十分欣赏苏素素的厨艺，所以这几天来经常光顾她的靓汤馆，一来二去就渐渐混的很熟了。 “嗯，我确实和素素很熟。亮哥也认识素素？” “从她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认识她了。”亮哥抹着锃明瓦亮的大光头嘿嘿的笑着：“我是她堂哥。” 原来是苏素素的堂哥哦。 “亮哥请坐，兄弟们都坐吧。” 亮哥摊着两条满是黑毛的小短腿，用一个很雅观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抚摸着胸前那条拇指粗细的纯金项链，戴在手上的那好几个金戒指尤为显眼：“我听素素堂妹说，你们做生意很公道，所以我想和你做一笔生意。” “亮哥能和我做生意，真是倍感荣幸。” “既然大家都是素素堂妹朋友，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手头还有一批货，想要卖给你。” “什么货？” 亮哥随即从裤兜里掏出几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巾，不动声色的递给了刘晓杰。 刘晓杰拿起纸巾，仔仔细细的看了足足有两分钟，又拿到窗前透过阳光看了看，在笑呵呵的说道：“从这几张纸巾颜色和透光度来看，是纯正的原浆纸。但这个尺寸……应该是出口转内销的货。” “行家，果然是行家。”亮哥哈哈大笑着竖起了大拇指：“怪不得素素堂妹向我推荐你呢，看来你确实有两把刷子。你说说，这样的纸巾能卖多少钱？” “这可说不好。” “样品你都已经看过了，怎么还不报价呢？是不想和我做这笔生意吧？” “我就是干这个的，送上门的生意怎么可能不想做呢？”刘晓杰解释道：“我仅仅只是看到了这么几张纸巾，还不知道具体的包装规格，真心不好报价啊。” “啥叫规格？” 纸巾这东西，主要分原浆纸和再生纸两种，而且规格、型号千差万别，这个亮哥连这些都不懂，明显就是个外行：“亮哥，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不是做纸制品这一行的吧？” “我是放款的。”说起自己的职业，亮哥就显得十分自豪，“要是有人手头紧周转不开，我就可以放贷给他们，当然要适当的收一点利息……” 亮哥摆出一副高谈阔论的架势说的唾沫星子横飞：“我往外放款可以不要抵押，就是利息稍微高一点，但我给钱痛快。你们公司要是缺钱的话尽管开口，三五百万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利息啥的全都好说……” 这个亮哥明显就个是放高利贷的家伙，从他的衣着装扮来看最近几年肯定赚了不少，就差直接把“爆发户”这三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我们公司咱们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刘晓杰可不想和这个暴发户扯那么多没有用的闲白，赶紧切入主题： “亮哥，刚才您说的纸巾……有多少货呀？” “到底有多少我也说不清楚。”亮哥伸出那只戴满了金戒指的肥胖手掌，朝着窗外遥遥一指：“素素家的靓汤馆你知道吧？” “知道哇，我们经常光顾。” “在靓汤馆的后面，有一个仓库，那里头全都是我的货。” 对于他说的那个仓库，刘晓杰有些印象：那是一个很大的仓库，满满的一仓库卫生纸数量肯定不少，这是一笔大生意呀！ “既然亮哥不是做纸制品这一行的，这么多的纸巾……是什么来路啊？” 若是来路不正的东西，刘晓杰绝对不敢要，这是做生意的基本准则。 在谈这笔生意之前，他必须弄清楚这些纸巾的来历。 “有个家伙欠了我一大笔钱，连利息都还不上，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拿他的货抵账。” “原来的抵款的货哦。”刘晓杰不动声色的说道：“您有这批货的手续吗？” “我做这一行这么久了，还能不懂这个？”亮哥从那个鳄鱼皮的提包里拿出了几份文件，“你看看这些手续，应该够了吧。” 刘晓杰拿起那些文件，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终于放下心来：不管那些纸巾是不是他的，只要有了这些证明材料就已经是正规商品了，至少从法律角度来看没啥问题。 “亮哥的货没有问题，但价格嘛……我必须看到那些货才能给您报价？” “想看货？这还不简单嘛。我这就带你去仓库……” “这样吧，亮哥您先去仓库等我，我稍微准备一下马上就到。” “好。”亮哥一招手，带着那几个“社会小青年”就先走了。 刘晓杰稍微准备了一下，正准确去往那座仓库的时候，诸葛云笑着说道：“我正准备去找素素讨教厨艺呢，反正也是顺路，就陪着杰哥一起去谈这笔业务吧。” 第180章 你的货过期了 这是一座很大的“人”字型仓库，数不清的纸巾码放的整整齐齐，堆积在一起仿佛一座长城，看起来蔚为壮观。 亮哥指着满满一仓库的“纸巾长城”说道：“货都在这里，你随便看。” 只是扫了一眼，刘晓杰就已经心中有数了:“亮哥，你这些纸巾的规格和尺寸全都不一样，价格不能一概而论。” “怎么说？” “就比说那种大包的吧，差不多可以卖到二十来块钱。那种短筒的再生纸就不怎么值钱了，最多也就是十五六块的样子。” 刘晓杰说的这个价格非常公道，属于正常的行情价，就算上下有些浮动，也不会相差太多！ 亮哥显然对这个价格非常满意，随手摸出一盒“华子”，掏出一根叼在嘴上，又递给刘晓杰一根。刘晓杰则很客气的掏出了打火机……。 虽然刘晓杰不是烟民，但却总是随身带着香烟和打火机，帮亮哥点燃了之后，他也装模作样的抽了一口。 客户抽烟，刘晓杰就抽烟，若是客户不抽他绝对不碰那东西——这是一种社交技巧。 “还是素素堂妹介绍的人比较实在，开出的价码也还算公道，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打交道。”亮哥笑道：“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签合同了？” “先不着急签合同，当然我只说了一个大概，具体的价格还得看好了货才能定下来。” “东西就摆在这里，你随便看。什么时候你看好了，咱们再签合同也不算晚。” 就在刘晓杰和亮哥东拉西扯之时，诸葛云则沿着这座蔚为壮观的“纸巾长城”转了一圈，不时从中抽出一部分仔细查看，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才终于回来了刘晓杰身边。 刘晓杰小声问道：“货怎么样？” 诸葛云凑到刘晓杰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刘晓杰稍微愣了一下，旋即笑呵呵的说道：“亮哥你是个痛快人，我也不兜兜转转的绕圈子了，一定会给你一个非常满意的价格。” “别废话，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 刘晓杰伸出了四根手指，在亮哥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四块，无论哪种规格，全都四块钱。” 听到这个价格，亮哥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抹凌厉的目光，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反问道：“你——说——夺——少？” 因为极度的愤怒，亮哥脖子上的黑龙纹身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扭曲，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是一头发怒的猛兽。 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亮哥那副怒发冲冠的神态似的，刘晓杰依旧在重复着刚才的报价：“四块。” “我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就是四块钱一大包。” “我去你大爷的。”亮哥已经被这个低的离谱的价格彻底激怒，暴怒之下顺势一脚，就把那包已经破开的纸巾踢到一旁，一把就揪住了刘晓杰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哥儿们混了这么多年，从来就只有我占别人的便宜，还没有人敢占我的便宜呢！四块钱？你这不是在和我做生意，而是想把我连皮带骨的吃干抹净啊！”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一大包纸巾，售价应该在二十块钱左右。就算是那种品质不怎么好的，也得十五六块钱。刘晓杰报价四块，属实是低的离谱了，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价格都会火冒三丈。 “刚才你还说十几二十块呢？”亮哥已经出离愤怒了：“现在却只给我四块钱？哥儿们，你也太黑了，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任凭他如何暴跳如雷，刘晓杰却始终不为所动，显得无比轻松：“亮哥说的没错，正常情况下这样的纸巾确实能卖到十几块，就算是卖出二十块的高价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小子想着四块钱就拿走老子的货，摆明了就是把老子当成了冤大头，你小子是不是真的以为老子好糊弄？” 刘晓杰气定神闲的看着他：“我这个人做生意，从来就讲究个公道，什么样的货就出什么样的价。不怕你生气，四块钱的价码已经非常公道了。” “公道个屁。”亮哥怒目圆睁的样子，真的非常可怕，喷出的唾沫星子直接就飞到了刘晓杰的脸上。 旁边的那几个“社会小青年”也非常恼怒，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凑了过来，摆出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面对这个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刘晓杰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亮哥你这批货根本就不值钱，纯粹就是看在素素的面子上我才给了你四块钱的高价。” 刘晓杰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亮哥脸上的愤怒表情，他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和至交好友谈论起今天的天气一样，说的云淡风轻：“因为你的这批货马上就过期了……” 听了这句话，亮哥立刻就愣住了，脸上全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过期？ 纸巾还能过期？ 从来就只听说过食品能过期，纸巾过期的说法还是头一回听说。 “你在说什么屁话？这玩意怎么会过期呢？” “任何商品都有保质期，就比如说你的这批卫生纸吧，只要过了保质期就是一堆废纸。” “你别胡扯了，这是纸巾啊，就算是过了保质期也不耽误使用……” “亮哥说的没错，过期的纸巾照样能用，但若是在市场上流通的话就是假冒伪劣产品，谁敢卖这样的东西？” “亮哥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要是你觉得四块钱的价格可以接受，就给我打电话。”说话之间，刘晓杰就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他，“要是你觉得这个价格太低，咱们就一拍两散，小云，咱们走……” 刘晓杰拉起诸葛云的手，大踏步就往外走去。 “等等……”亮哥大吼着拦住了二人，气急败坏的扯过来一整箱纸巾，指着上面的出厂日期说道：“你们给我看清楚了，出厂日期明明就是今年，这才刚刚过去几个月，怎么可能会过期？” 1 第181章 都怪美国总统 正常情况下，那种密闭包装的纸巾保质期都在3年之内。像亮哥这种“散装纸巾”因为更容易受潮霉变滋生细菌，保质期会缩短为18个月，也就是一年半。 但纸箱上的生产日期明明就是几个月之前，这才刚刚出厂不久的东西，怎么会过期呢？ 刘晓杰二话不说，一把就将那个硕大的纸箱拽了过来，指着上面的生产日期说道：“亮哥，你好好看看吧……” “这有什么好看的？生产日期明明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个出厂日期的数字比别的数字更粗更重，明显就是曾经涂改过，这应该是去年7月份之前的货。” 很多的不法商贩，都会偷偷摸摸的修改生产日期，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即便如此，亮哥依旧不死心：“我看着就是印刷的时候用墨比较重了一点，并不能说明问题。” 仅凭生产日期上的那点“细微瑕疵”，确实不足以说明一切，至少还有狡辩的余地。 但刘晓杰却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而是直接撕开了纸箱，从里边取出一包纸巾来，指着印刷在纸巾上的那一行英文字母说道：“亮哥，这几个单词你总是认识的吧？” unity and freedom 亮哥读书不多，根本就不晓得这俩单词是什么意思：“这原本就是出口转内销的货，印几个外国字母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外国字母。”诸葛云始终面带微笑，不紧不慢的解释着：“这句话的意思是团结与自由。” “团结？自由？这不是洋鬼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词儿嘛？和过期不过期有啥关系？” “确实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诸葛云一针见血的戳破了真相：“这就是拜登的竞选口号。” 拜登？ 前任的美国总统？ “对，就是他。” 听了这句话，亮哥反而更加的蒙圈了：这些纸巾和美国总统有啥关系？ “去年拜登曾经和特朗普竞选美国总统，这事亮哥应该知道吧？” 为了争夺总统大位，拜登和特朗普斗的你死我活，这事全世界都知道。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拜登和特朗普争夺总统，但是到了7月份的时候，拜登就放弃了竞选，改成哈里斯继续和特朗普争夺总统宝座……” “这事我知道啊，但这和纸巾有啥关系哦？” 既然纸巾上印刷着拜登的竞选口号，就说明这批纸巾是拜登的“应援产品”，准备在他竞选之时用的。 刘晓杰毫不客气的说出了真相：““这批货原本是打算出口到美国的，只是因为拜登临时退选，这批货就派不上用场了，所以美国那边的客户才会退货，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吧？” 直到这个时候，亮哥才终于明白过来：这些纸巾，确确实实就是去年的货。 事情是明摆着的：拜登退选这事发生在去年的7月份，若是今年生产的纸巾，绝不可能出现他的竞选口号！ 也就是说，这批纸巾真实的生产日期，只能是在去年的七月份之前。 亮哥的脸色几度变化，先是由白转青然后又由青转白，颓然的坐在那箱纸巾上，耷拉着脑袋活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过了好半天才苦笑着说道： “你们竟然还记得一个失败的美国总统候选人的竞选口号，我是真的服了。” 其实，刘晓杰根本就没有那么厉害，他根本就不知道拜登的竞选口号到底是什么。 但心细如发的诸葛云却很清楚的知道这些细节，所以才能确定这批纸巾的生产日期曾经被篡改过。 “我去你大爷的拜登，你不当美国总统就不当吧，却害得老子要亏一大笔钱。”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亮哥完全就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不停的问候着拜登的祖宗十八代…… “亮哥，我有一个忠告。” “你说。” “你这批纸巾马上就是过期产品了，这么多纸巾总不能全都留着自己用吧？我建议你尽快出手。” “满满一仓库的货呀，每多耽搁一天就会贬值很多，只有尽快卖出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好了，言尽于此，亮哥您好好想想吧，我们先走了。” “杰子老弟，你先别急着走。”亮哥一把就拽住了刘晓杰的胳膊，就好像唯恐他跑掉似的：“生意谈不拢咱们可以慢慢谈嘛，你拍拍屁股就走算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保质期的说法呀，所以就给耽搁了。哎，啥也不说了，咱们好好谈谈价吧。” “既然亮哥这笔生意是素素介绍过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就给你说句实话吧。” “你说吧，我听着呢。” “但凡你要是还有别的买家，不论价钱高低只要能卖掉就出手卖掉吧，而且是越快越好，要不然就只能当废纸按吨卖了，那就真的亏大了。” 听了这句话，亮哥满脸都是沮丧的表情：“这么多纸巾，哪儿那么容易就能还找到合适的买家哦？反正你们已经看过货了，还不如直接卖给你呢。可是四块钱……这个价太让我肉疼了……” “你好歹再给涨一涨吧，让我少亏点就行。” “既然亮哥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这样吧。”刘晓杰伸出两根手指：“我再给你加两毛钱，四块二毛钱一大包，我就把你的这批货全都吃下。” 亮疤哥的神情显得有些扭捏，“哥们儿，按说一毛两毛的我不应该和你计较，那会显得我婆婆妈妈。但四块二的价格我真的损失很大呀。要不然这样吧，你把价格再提一提，五块钱，五块钱咱们就成交。” “五块钱？我都卖不到这个价格。我最多只能再给你涨一毛钱……” “一毛两毛的有什么意思？最后一口价，四块五。”亮哥猛的一拍大腿：“四块五毛钱一大包，这些货就全都是你的了……” “四块五？”刘晓杰用鼻子发出了一个牙疼般的声音，犹犹豫豫好半天在终于说道：“要是四块五的话，我就真的连一点油水都吃不到了……算了，算了，看在素素的面子上，就只当是交个朋友，四块五就四块五吧。” 第182章 攒嫁妆 不知不觉之间，又是一个暮色昏沉的傍晚时分。 当柔柔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的时候，赵婶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可口的饭菜，正等着她吃饭呢。 今天的柔柔显得格外兴奋，就好像考了满分的小学生一般，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妈，这个月的工资已经发下来了，你猜猜我赚了多少？” 这显然不是一个疑问句，因为柔柔马上就给出了答案：“一万零三千四百块！” “这么多？”赵婶不解的问道：“你的工资不是只有几千块嘛，杰子怎么给你开这么高的工资？” 柔柔得意洋洋的解释着：“工资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主要还是我自己赚的提成。” 说起赚到那部分销售提成，柔柔就显得愈发得意了，喋喋不休的向赵婶说个没完：“每卖出一大包纸巾，我就能拿到一毛二分钱的提成，光是这几天我就销售了四万多包不到五万包，提成就差不多有五六千块呢，还有其他的业务也有提成……” 才一个星期的时间，柔柔的销售了好几万包纸巾，这个成绩看似很不错，和张丽丽、关义这样的业务老手比起来，还相差甚远呢，但却足以让柔柔感到万分骄傲了！ 即便如此，赵婶已经被这样的销售业绩给惊到了：因为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女儿绝不是一个合格的业务员。 柔柔天生内向，从来就不善言谈，绝对不适合做销售工作，但却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那批纸巾的价格低的离谱：那么大的一包纸巾，仅仅只卖五块五毛钱！ “你说的那种纸巾，市面上至少也要二十来块钱才能买一大包，你们却只卖五块五？”连赵婶都感到万分惊奇：“怎么会这么便宜？” 就好像是个小大人一样，柔柔笑嘻嘻的说道：“因为这一批纸巾马上就要过期了。” “你说啥？纸巾也会过期？” “当然喽，只要是商品就都有保质期。”柔柔开始向赵婶卖弄起了自己的“专业知识”：“因为这一批纸巾是临期产品，如果不能及时销售出去，只能当废纸处理掉，所以杰哥哥就以很低的价格吃下了这批货。”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纸巾也有保质期的说法呢。谁会买这么多纸巾呢？” 当赵婶问起之时，柔柔已经笑的眼角都弯了：“当然是卖给那些电商喽。” “电商？” “对呀，电商，就是那些在开网店的人。这些电商的获客成本非常高昂，每吸引一个客户至少要花费几十上百块钱。为了引流和刷销量，他们就会选择一些价格比较低廉的商品销售，那些电商五块五买了我们的纸巾，但他们却只卖一分钱而且还包邮。” “如此一来，这种每个人都能用到的卫生纸就成了很不错的选择，而且我们的售价还不到正常价的三成，所以销量非常大，丽姐一天就曾经卖出过两万包……” 开网店的商家，为了吸引流量，往往会用极低的销售价售卖。赚钱不赚钱的根本就无所谓，最主要是为了冲销量和获得客户，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引流方式。而家家户户都能用到的纸巾，无疑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虽然赵婶对于这些网络销售方式并不是很理解，但当她听到柔柔喋喋不休的说出“引流”“刷销量”等等一连串专业名词之时，早已经心中雪亮：所有的这些知识，全都是刘晓杰手把手教给柔柔的。 “要不是人家杰子找到了这么便宜的货，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卖不出这么多货。”赵婶故意给女儿泼了一盆冷水：“要我说呀，还是杰子的功劳最大。” 赵婶说的是大实话：正是因为刘晓杰用废纸的价格拿下了那批纸巾，众人才能以极低的价格进行销售，每个人都赚到一大笔销售提成！ “其实也不光是杰哥哥的功劳，还有素素表姐的功劳呢。” “这里头有素素什么事儿啊？” “这批纸巾是素素表姐帮忙联系的。” 正是因为苏素素的推荐，刘晓杰才能和亮哥做成这笔生意。按照业内不成文的规矩，就应该给她包个红包——这叫“信息咨询费”！ “现如今这个社会，哪有白帮忙的道理？”赵婶说道：“你们得好好的谢谢人家素素才是，就应该给她包个大红包。” 在拿下这批纸巾的当天，刘晓杰就专门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若是换做任何一个同行，肯定会笑呵呵的收下红包，然后再说几句“下次合作”之类的客套话。 但苏素素却说这事就是纯帮忙，坚持不要任何好处，又让柔柔把红包退了回来。 后来，刘晓杰又让和她关系很好的诸葛云送了一次红包，苏素素还是坚持不要。 “素素表姐是个很大气的人，她才不会要我们公司的红包呢。”柔柔小声说道：“其实红包不红包的根本就无所谓，最主要是表达一下谢意。” “下个星期一，素素表姐的靓汤馆就要正式开业了，杰哥哥已经和我们商量好了，等到她开业的那一天，给她好好的庆贺庆贺……” 赵婶笑道：“这是个好主意。到了她正式开业的那一天，你们公司就多送几个花篮，再弄点条幅什么的，既能帮她拉点人气，还能好好的热闹热闹，显得大家都有面子。” “花篮、条幅能值几个钱？光弄这些东西就忒小家子气了。”柔柔嘻嘻的笑着：“光是发财树、匾额、麦穗花篮什么的，我们就准备了整整一车，还专门联系了一家庆典公司，还有舞龙队和舞狮队，一定要弄出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大场面行……”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柔柔哈哈大笑着说道：“因为杰哥哥已经把这事交给我去办了，哈哈！” 赵婶笑了笑，把柔柔的工资收了起来：“你每个月的工资我都帮你好好的攒着，等到你出嫁的时候，给你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 听到“嫁妆”二字，柔柔的脸莫名就变得通红，万般娇羞的说道；“妈，我还小呢，不着急出嫁。” “小什么小？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和你爸结婚了，也该给你准备准备了……” 第183章 绝对是个意外 星期一，上午八点。 “素素靓汤馆”门前的红毯一直铺到了大马路上，周围站满了前来恭贺的人群。 作为素素家的亲戚，赵婶早早的来到了现场，正在跑前跑后的张罗个不停。 一个巨大的气球下面悬挂起了红色的条幅，条幅上面写着“星火商贸公司全体恭祝素素靓汤馆开业大吉”的字样。 在一片锣鼓喧天的声响当中，舞狮队的四头狮子在店门前翻滚跳跃，两条巨龙盘旋舞动，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观看。 柔柔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义哥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这都已经八点了，他怎么还不来呀？” 素素靓汤馆的开业时间是八点零八分，这都已经八点……过一分了，却还是看不到关义的身影，怎不让人着急上火？ “来了，来了。” 在柔柔兴奋的呐喊声中，一辆小货车缓缓的驶了过来。 关义从车上一跃而下，指着满满一车厢的“麦穗花篮”和好几棵发财树高声大喊：“兄弟姐妹们，卸货！” 舞龙队舞狮队，还有这一车的花篮和气球什么的，全都是星火公司送的“开业贺礼”！ “你们可真……真是太客气了。”苏素素不停的说着客套话：“只要人来了就好，还搞出这么大的场面，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此时此刻的关义，绝对比梁山好汉还要豪爽，哈哈大笑着说道：“啥钱不钱的？不就是图个热闹嘛。什么也别说了，赶紧卸货吧。” 众人纷纷上前，和苏素素一起七手八脚的将那些花篮从车上卸下来，一一的摆放在店门口。 眼瞅着车上的花篮和发财树就要卸光了，就在苏素素准备把最后一个花篮卸下来的时候，那辆送货的小货车忽然启动了。 就在小货车驶离的瞬间，苏素素猛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她的身体突然毫无征兆的踉跄了一下。 直到这个时候，刘晓杰才惊讶的发现，苏素素的裙角竟然夹在小货车的车厢缝隙之中。 随着小货车的启动，苏素素整个人都被车子给带的倒了下去。 虽然车速并不算快，但这样的情形极其危险。 眼瞅着苏素素就要被卷入车轮之下，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关义猛然跃起，以难以想象的敏捷一把就揽住了她的腰身，顺势往回一扯。 小货车前进的惯性和关义后扯的力量，共同形成一股强大的合力，伴随着“嗤啦啦”的布料破裂之声，苏素素身上的那条连衣裙瞬间“解体”，竟然直接就裂开了。 毫无察觉的送货司机还在驾驶着小货车往前开，苏素素的连衣裙挂在车厢上随风飘荡，仿佛一面旗帜。 裙子被小货车“带走”了，苏素素顿时春光大露。 正是开业的热闹时刻，那么多的亲朋好友全都看到了这一幕，尤其是苏素素那白皙的大长腿和匀称饱满的身材，顿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览无余。 尤其是旁边的几个路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还会看见这样的“美女福利”，立刻就响起了几声不怀好意的口哨。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处于“清凉”状态下的苏素素顿时就羞了个满脸通红，赶紧蹲下身去，拼命的用双手遮挡住“重要部位”。 众人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状况，顿时呆若木鸡。 不得不说刘晓杰的反应确实快了一个节拍，他赶紧快跑两步，奋力将“挂”在小货车上的那半条裙子拽了下来，匆匆忙忙的裹在苏素素的身上。 终于反应过来的柔柔赶紧把她搀了起来，诸葛云和张丽丽则像保镖一样围在她的身前身后，簇拥着苏素素回到小饭馆…… 过了几分钟之后，重新换了一条裙子的苏素素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素素啊，刚才我真不是有意要扯你的裙子……”关义就急头白脸的解释着：“当时我也是急了，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尴尬了，若是换做柔柔这种内向而又敏感的小女生，肯定羞的抬不起头来。，虽然虽然苏素素的脸色还是一片通红，却表现的落落大方：“要不是阿义刚才把我拽了回来，我肯定得受伤，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呢？” 苏素素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子，当然知道关义刚才的举动确确实实是为了“救”她，在朝着关义做出了一个表示感谢的微笑之后，立刻就很明智的转移了话题：“开业时间到了，点鞭炮吧。”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所有的尴尬在片刻之间消弭于无形当中，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阿义啊，不是我说你，你小子下手也没个轻重，得亏人家素素是个大气的女孩子，要不然得多尴尬呀。” 关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当时我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别让素素受伤，想不到却弄成这个样子……好在素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要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呢。” 因为关义一时情急，搞的苏素素在众目睽睽之下“春光大露”，确实尴尬而又难堪，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哪个女孩子身上都挺难为情的。 好在苏素素通情达理，不仅没有怪罪关义，反而用很恰当的方式表示了感谢。 “嘿嘿，不管怎么说，阿义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张丽丽笑呵呵的说道：“虽然当时确实有点尴尬，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别总是放在心上。” 关义笑着说道：“还得说是人家素素，大大方方的这么一说就没事了，这么大气的女孩子可不多见哦。” 听了关义的这句话，赵婶的眼角顿时就弯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关义，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觉得素素这个人怎么样？” “很不错呀，很热情也很大方，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关义笑嘻嘻的说道：“给我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苏素素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气质比不上诸葛云，妩媚比不上李佩环，但却很好相处，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适感。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经常到她的饭馆来吃饭，一来二去就已经混的很熟了，那种亲切的感觉已经变得越来越明显。 尤其是刚才的那一幕，苏素素表现出了普通的女孩子难以企及的落落大方，用非常轻松的方式巧妙的化解了彼此的尴尬，同时也为她个关义挽回了颜面。 “我和素素他们一家人很熟，也算是有些交情，前些日子她爸还托我给她介绍男朋友呢。”赵婶笑眯眯的对关义说道：“我觉得素素这姑娘就很不错，而且你也觉得她很不错，要不我帮你们俩撮合一下？” 第184章 撮合撮合 听了赵婶的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喜上眉梢，全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撮合，赶紧帮阿义撮合撮合。”刘晓杰首先表态：“阿义已经二十六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至今还打着光棍呢，他不急我都替他急的火急火燎了。赵婶您一定要好好的帮他撮合撮合……” 张丽丽笑嘻嘻的频频点头：“阿义的年纪已经老大不小了，也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看这个素素就很不错……何止是不错呀，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我替他同意了……” 在给关义介绍女朋友这个事情上，诸葛云比关义本人还要热心：“别看义哥这个人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全都是一心扑在事业上，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缺少个贤内助。既然你对这个素素有好感，那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有啥不好意思的？” 连柔柔都表示了极大的支持：“义哥和素素的经历，仿佛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了一样，这就是天作之合呀，注定你们两个要走到一起的，这就叫缘分……” “大人说正事呢，小孩子别插嘴。”关义不好意思的推了柔柔一把：“你知道个屁的缘分，我的缘分还没到呢。”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赵婶已经站起身来：“我这就去问一问素素本人的意思，反正你们已经这么熟了，我就稍微提一嘴，接下来应该怎么发展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眼看着赵婶要动真格的，关义赶紧一把拽住了她：“赵婶儿……我知道您老人家是一片好心，但这个事情吧……确实有点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吧……其实吧……”关义支支吾吾好半天，憋的脸色通红了，才好像害羞的大男孩那样说出一句话来：“其实……我早就有女朋友了。” “你有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赵婶用狐疑的目光看了看刘晓杰：“阿义真的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他有个屁的女朋友。”刘晓杰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和阿义整天都在一起，他有没有女朋友我还能不知道吗？” 诸葛云也证实了这一点：“我们公司这五个人，真的可以说是朝夕相处了，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那个所谓的女朋友。我估计义哥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而已。” 阿义到底有没有女朋友这个事情，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大家全都可以作证：他绝对没有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就没有女朋友呗，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有啥不好意思承认的呢？”热心肠的赵婶笑呵呵的说道：“等我把素素给你介绍一下，你不就有女朋友了嘛。” “我是真的有女朋友呀，早就有了。” “滚一边儿去，你啥时候有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蓉蓉不就是我的女朋友嘛。”关义说的言之凿凿，就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大家都知道这个事啊，怎么能说我没有女朋友呢？” 蓉蓉是你女朋友？ 你可别胡扯了！ 关义和蓉蓉的那点事，公司里的这几个人全都清楚：纯粹就是关义这小子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已。 “我对蓉蓉真不是单相思，前几天她搬家的时候还叫我过去帮忙呢，我们是有感情的。” 蓉蓉是关义的女朋友？ 这种鬼话简直可笑至极：虽然关义有事没事就撩骚在电视台做主持人的蓉蓉，但人家蓉蓉从来就没拿正眼看过他。他给蓉蓉打电话人家从来都不接，发信息也不回。也就只有在拉赞助时候，才会想到关义这个冤大头。 即便如此，关义依旧对那个蓉蓉情有独钟，甚至一再宣称蓉蓉就是他的女朋友……虽然他每次这么说，都会招来蓉蓉的一通臭骂，但关义却依旧乐此不疲！ “蓉蓉是爱我的，前几天上电视的时候，她对我眉来眼去的……” 蓉蓉会爱上关义？ 爱个屁。 刘晓杰宁可相信七仙女会爱上猪八戒，也绝不相信蓉蓉和关义有哪怕一丁点的感情。 “阿义，你就别提什么蓉蓉了，你们俩的那点事我还能不清楚吗？根本就不可能。”刘晓杰苦笑着说道：“我觉得这个素素就很不错，你就别再想着蓉蓉了好不好？” “你小子就是嘴硬，明明叼着个屎饼子，给你个金块子也不舍得换。” 关义和蓉蓉，完全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关于这一点，整个公司的人全都心中雪亮，连诸葛云都苦口婆心的开始劝说了：“义哥呀，按说这是你的私事，我就不应该瞎掺和，但你和蓉蓉……我觉得吧，这个素素比你那个蓉蓉要强的多，你好好想想吧。” 张丽丽这个人有着非常丰富的情感经历，早就已经把男女之间的那点看得十分通透了：“阿义，不是我说你，那个蓉蓉对你连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你就别再瞎耽误工夫了。我觉得这个素素哪儿哪儿都比那个蓉蓉强……” “素素是我的表姐，义哥是我的好大哥。”柔柔用孩子般的思维说道：“你们两个要是能在一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呀。” 虽然众人磨破了嘴皮子，但在这个事情上，关义却犯起了轴，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弃他那个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蓉蓉。 要是别的事情，刘晓杰直接就替他做主了，但这是关义的终身大事，只要他本人不点头，任凭别人再怎么劝说都毫无作用。 “人家素素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赵婶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极力试图说服关义：“不仅人长的漂亮，还很有才华，好像是学的什么什么古典……反正就是和诗词歌赋有关的那些东西。” 柔柔小声提醒道：“是古典文学！” “对，素素曾经和我说过，她学的就是古典文学，那个才华真不是一般的高，你再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关义说的斩钉截铁果断决绝：“赵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放不下蓉蓉……” 当关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是真的急眼了：“我就纳了闷了，蓉蓉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人家素素哪点配不上你？错过这么好的女孩子，连我都替你惋惜。要是换做是我，巴不得有这种好事呢。” 第185章 乱点鸳鸯谱 强扭的瓜不甜，这种事情真的勉强不得。听了刘晓杰的这句话之后，赵婶饶有兴趣的转过脸来，笑眯眯的看着刘晓杰：“杰子呀，既然你这么说，我把你和素素撮合一下怎么样？” 这不是给关义介绍女朋友吗？ 怎么冲着我来了呢？ 还不等刘晓杰做出反应，关义就已经满脸堆笑的第一个表示了赞同：“对呀，赵婶就应该帮杰子撮合一下，我举双手双脚赞成。素素这姑娘不仅人长的漂亮，还会说话，最要紧是性格好，和杰子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呀。” 在刘晓杰终身大事这个问题上，诸葛云的想法和关义出奇的一致：“杰哥有上进心，素素有才华，简直是般配的不能再般配了。而且杰哥也老大不小的了，确实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了。这事要是成了，以后咱们再来吃饭的时候，也就不用花钱了。一举两得，一举两得呀！” 就在关义和诸葛云表示赞同之时，柔柔却面沉如水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张丽丽神色古怪，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刘晓杰从来就不抱太大的幻想：找一个比电影明星还要漂亮，而且还性格温婉方方面面都很完美的女朋友，这种好事只能存在于剧情烂俗的言情剧当中。 对于刘晓杰来说，只要能找到一个彼此都有好感，相貌还说得过去的女朋友，也就足够了。 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个素素虽然并不是那么完美，但总的来说还算不错，至少绝对对得起自己，这就行了。 “赵婶啊，我这个情况你是知道的，虽说开着一家公司却始终没赚到几个钱，而且没车没房……” 赵婶终究是过来人，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就已经心中有数了：“那种只想要车要房的女孩子，我也不可能给你介绍。素素她爸早就对我说过，只要人品好模样不算丑，也就可以了。这事宜早不宜晚，我这就给素素本人提一嘴，看看她的意思……” 赵婶这个人，素来就是个热心肠的急脾气，既然刘晓杰不反对，她也就不再拖沓，直接起身就去外面找苏素素了…… 赵婶离去之后，诸葛云兴高采烈的对关义说道：“义哥，你觉得杰哥和素素这个事能不能成？” “啥叫能不能啊？肯定成啊！”关义做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很有把握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杰子都是咱们公司的总裁，好歹也算是小半个成功人士了吧？而且杰子也足够帅气，肯定把那个素素迷的不要不要的，说不定早就对他芳心暗许了呢，咱们每次来吃饭的时候，她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往杰子身上瞟，我估计早就有那个意思了……” 诸葛云笑着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这事能成，杰哥虽然不是什么玉树临风的大帅哥，模样也绝对不差，虽说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好歹也有自己的事业，但凡素素稍微有点眼光，肯定能看上杰哥。说句实在话，要不是因为杰哥实在太熟悉了，连一点点的神秘感都没有，说不准我就会喜欢上杰哥了呢……” “小云，瞧你这话说的，你就只喜欢杰子一个人？难道就不喜欢我吗？我比杰子一点都不差哦。” “哈哈，义哥还吃醋了？”诸葛云顿时就笑的前仰后合，拍打着关义的肩膀说道：“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我还能喜欢上一个男人的话，义哥你绝对是第一顺位人选。在我的心目当中，义哥就是天下第一大帅哥，全世界绝无仅有的超级大暖男。” “这还差不多。” 就在诸葛云和关义二人嘻嘻哈哈的说笑之时，旁边的张丽丽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张丽丽很清楚的知道李佩环对刘晓杰的那点“意思”，一直在暗中帮助李佩环，帮助她接近刘晓杰，并且已经在事实取得了很大“成果”，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赵婶会唱这么一出好戏。 原本是要给关义介绍女朋友的，想不到竟然会落在刘晓杰的头上，真的没有想到啊！ 刚才给赵婶撮合关义的好事之时，张丽丽就表示了极大的赞同，并且一再说苏素素这里也好那里也好，总之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朋友人选。 到了这个时候，她总不能在一瞬间推翻刚才的那一番说辞，把苏素素说的一无是处吧？ 要是赵婶真的撮合成了，那李佩环可就没指望了啊。 张丽丽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焦躁和惶然，她面无表情的端起了桌子上的那杯啤酒慢慢的饮了一口，但却索然无味。 坐在角落里的柔柔不象张丽丽那么善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她的焦躁和惶恐早已经溢于言表，在座位上不停的扭动着身子，似乎要想借着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把自己从焦虑不安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最多只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赵婶就回来了。 关义和诸葛云比刘晓杰本人还要着急，立刻就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样了？” 就好像是刚刚办成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一般，赵婶如释重负的说道：“素素是个爽快人，我刚把这事提了一句，她立马就同意了。” 听了这句话，关义立刻就跳了起来，高兴的手舞足蹈：“我早就说过，就凭杰子这样的帅哥，苏素素肯定早就对他芳心暗许了，这事肯定能成。” 诸葛云同样笑的见眉不见眼：“杰哥的终身大事总算是有着落了，我真替他高兴。” 赵婶笑呵呵的对刘晓杰说道：“杰子呀，人家苏素素已经答应了，接下来你们要多多接触，彼此之间多了解了解。别总是忙着业务上的事情，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该好好的重视一下了。” 还不等刘晓杰开口，诸葛云就笑嘻嘻的说道：“从今以后，杰哥就是名花有主的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大家共同举杯，祝福杰哥和素素情感顺利共同谱写爱情篇章……” 第186章 柔柔的心事 “妈，你怎么那么多事？” 刚一回到家中，柔柔就发了脾气，就像个任性的小女孩那样用尖锐的嗓音大喊大叫，“谁让你给杰哥哥介绍女朋友了？” 看到柔柔怒目圆睁的神态，赵婶感到十分不解：“给杰子介绍个女朋友不是好事嘛？你吼什么吼？” 柔柔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高亢起来，活像是一只发怒的小猫：“杰哥哥有没有女朋友那是他自己的事情，用得着你管吗？” “我关心一下杰子的终身大事难道不好吗？再者说了，人家素素确实是个好姑娘呀……”赵婶完全不明白柔弱的女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把她介绍给关义的时候，你也很赞成的呀。” “义哥是义哥，杰哥是杰哥，这能一样吗？” “阿义和杰子都不是外人，他俩有什么不一样的？” “就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一直以来，柔柔就把刘晓杰视为自己的偶像，而且早就已经偷偷摸摸的喜欢上了他，只是从来没有说起过，而是把这种单纯而又美好的情感深深的隐藏在心底。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她和刘晓杰相知相识朝夕相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她尤其喜欢和刘晓杰在一起时的那种美好，而且自然而然的认为刘晓杰就是属于她的。 但柔柔做梦都没有想到，妈妈竟然会给刘晓杰撮合女朋友，而且还撮合成了。 这事儿让柔柔的心里就好像是塞进了一团硬扎扎的猪鬃，既吐不出也咽不下，偏偏这种女孩子的小秘密又不好对别人提起。所以柔柔的心情就非常非常的糟糕，胸口就好像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头压住了似的，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没来由的乱发脾气……” 就好像最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一般，柔柔的心里既委屈又窝火，尤其是当她从饭店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亲眼看到苏素素向刘晓杰投去含情脉脉的眼神，她的心里就好像刀剜一般的疼。 柔柔本就是性格内向的女孩子，无论心里在想什么都不会对别人提起，她甚至懒得向母亲解释，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目光空洞的发呆。 “今天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吃饭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一回到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对于柔柔这么强烈的反差，赵婶完全不能理解，只能轻声的安慰着：“好了，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赵婶的话语不仅没有起到丝毫的安慰作用，反而让柔柔更加神伤，不知不觉之间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无声的流淌到了下巴…… “怎么还哭上了？是不是上班的时候杰子他们说你了？说你几句就说你几句呗……” “杰哥哥才不会说我呢，他只会宠着我。” “那你发的哪门子臭脾气？” “是因为你。”柔柔那尖锐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沙哑了许多，抽抽噎噎的抹着眼泪：“好端端的，你干嘛要给杰哥哥介绍女朋友哦？全都怪你……” “这是好事啊，怎么能怪我呢……”直到这个时候，素来粗枝大叶的赵婶才终于反应过来，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只能用试探性的口吻问道：“你是不是……对杰子有什么想法呀？” 虽说赵婶一辈子都没有谈过恋爱，但柔柔这么大的反应，无论赵婶再怎么迟钝，也终于明白了点什么：“你喜欢杰子？” 听了赵婶的这句话，柔柔终于鼓足了勇气，猛然抬起头来，大声说道：“我就是喜欢杰哥哥，我就喜欢他一个人，我要和他在一起……” 赵婶顿时瞠目结舌，呆呆的看着泪眼婆娑的柔柔，良久不语…… 所谓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这句话很有道理。 柔柔以前是什么样子，赵婶最是心中雪亮：女儿性情柔弱性格内向，平时俩个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总是喜欢把自己窝在房间里发呆。自从到了公司和刘晓杰等人一起工作之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整天笑嘻嘻的变得乐观而又阳光。 一开始的时候，赵婶只是单纯以为女儿变得开朗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就是有了心上人的表现啊。 “你喜欢杰子？你……你……你怎么不早说呀？”对于这种状况，赵婶也就只能苦笑了，“你要是早点说的话，我也就不会把苏素素介绍给他了呀。这事弄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呀，哎……” 赵婶都已经撮合了苏素素和刘晓杰，二人都已经对这事表示了同意，总不能又把人家拆散了吧？ 母亲那一声无奈的叹息，让柔柔更加的感伤，嘴巴扁了一扁，立刻就“哇”的一声哭了个稀里哗啦。 “平时你就喜欢给别人介绍对象，今天撮合这个明天撮合那个，我看着就心烦。”柔柔一边哭一边抱怨，两只脚还在不停的踢蹬着，活像是个脾气很坏的小孩子，“我原本以为可以和杰哥哥一起打拼，以为杰哥哥可以一直宠着我，想不到……想不到全都坏在你的手中……” 柔柔越说越窝火，干脆一头扎在床上，任凭泪水磅礴而下，哭的更加伤心了。 赵婶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状况，但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轻轻的抚着柔柔的脊背，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慰着：“你年纪还小，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说不准哪天就会遇到一个比杰子更好的……” “我不！”就好像是在发狠一样，柔柔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用小女生特有的尖锐嗓音高喊着：“我就喜欢杰哥哥一个人，永远都不会再喜欢别人，永远都不会！” 像柔柔这种敏感而又内向的小女生，轻易不会爱上什么人，一旦心有所属就会爱的死心塌地，而且非常喜欢钻牛角尖。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就是母亲亲手毁了她最珍爱的东西，这让她更加的无法释怀。 一想到那个苏素素和刘晓杰两情相悦的样子，柔柔就感觉整个世界全都变得晦暗无光，只剩下尖锐的刺痛感和正在滴血的心…… 第187章 自私的爱情 如银一般的月光映照在窗帘上，形成一大片模模糊糊的斑驳光影，顶灯发出浅橘色的柔和光晕，让房间里显得静旎而又温馨。 “你说什么？柔柔她妈给杰子介绍了个女朋友？”李佩环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今天的事儿。”张丽丽给李佩环沏了一杯茶。仔仔细细的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本是说给关义介绍女朋友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成为杰子的女朋友……” “柔柔她妈真是多事。”刘晓杰明明是自己的意中人，赵婶却把那个苏素素介绍给他做女朋友，这让李佩环非常不满。她慢慢的端起了面前的那杯清茶，细细的呷了一小口，故意做出一副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不过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相亲这种事儿一点都不靠谱，上一次的时候杰子不就相亲失败了嘛……” 上一次的时候，那个整容医生华哥就曾经给刘晓杰介绍过一个女友，当时的李佩环曾经面临同样的局面。但事实证明，相亲确实不靠谱，给刘晓杰介绍的那个女朋友很快就无疾而终了。 “这一次不一样。”张丽丽微微的摇着头：“这个苏素素和刘晓杰很熟，彼此都很了解对方，而且她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尤其是我们从饭馆出来的时候，她看杰子的眼神都已经变了，真是含情脉脉呀……环环呀，这一次你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提起足够的重视。要不然的话，你的意中人就成了别人的菜了呀……” 听了张丽丽的描述之后，李佩环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她下意识的看了张丽丽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埋怨：“丽丽呀，你早就知道我对杰子有那个意思，赵婶给他介绍女友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办法阻止呢？” 张丽丽和李佩环的关系非同一般，按说她就应该想方设法的阻止这事的发生，但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张丽丽显得非常无奈：“开始的时候，说是要把那个苏素素介绍给关义的呀，我还不停的帮腔，说那个苏素素怎么怎么好。我也没想到目标忽然就换成了刘晓杰，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总不能立刻就改口说苏素素不好吧？” “凭我的经验，那个苏素素应该是对刘晓杰很满意的，你是没有看到啊……当时我们走的时候，她看刘晓杰的眼神……啧啧，绝对是情有独钟。要是照这么发展下去，你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俩走到一起了。得赶紧想想办法呀……” “杰子是我的意中人，谁也抢不走，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虽然李佩环的语气确实很坚决，但也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经过赵婶的撮合之后，刘晓杰和苏素素的关系已经基本确定下来，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李佩环的话语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废话有什么用？”张丽丽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得赶紧行动才行啊。” 赶紧行动？ 怎么行动？ 总不能现在就去找刘晓杰表白吧？ 现在的李佩环确实心乱如麻，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但却不知怎么做，更不知应该从哪里下手，所以她只能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墙上的挂钟还在不紧不慢的跳动着，仿佛时间的低语，似乎在提醒人们要抓紧时间。 李佩环依旧端着茶杯，似乎不是为了喝茶，仅仅只是为了感受热茶的温度。她原本还想随便说点什么，至少要缓解一下烦躁而又郁郁的心情，但平时那些说惯了的轻松话题，到了嘴边之后却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尽管李佩环的脸上仍然挂着一丝微笑，但她的笑容已经十分僵硬，显得非常勉强，完全就是硬生生挤出来的表情。 李佩环站起身来，不停的在张丽丽面前踱着步子，然后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不停的把茶杯从左手倒到右手，再从右手倒到左手，焦虑和烦躁的心情溢于言表…… “我们公司的人，全都赞成这个事儿，而且全都非常看好苏素素和刘晓杰的关系。” 无论是关义还是诸葛云，都觉得苏素素成为刘晓杰的女朋友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以全都极力赞同。虽然当时柔柔的神态举止透露着明显的异常，但这事本就是柔柔她妈妈主动撮合的，所以张丽丽就顺理成章的以为柔柔也是支持的态度…… 既然大家全都赞同，而且刘晓杰和苏素素这两个“当事人”也是一副不反对的态度，这个事情基本上就算是成了呀。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丽丽才对李佩环感到深深的忧虑。 “环环，你得赶紧想想办法，要是再这么等下去，黄花菜都要凉透了……” “要是别的事情，我可以退一步，但是这个事情……我绝对不会退让。” “光是说这些空话有什么用？你得拿出行动才行啊。” 李佩环再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虽然她竭力想要做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但她的神态显然比苍白空洞的语言更诚实：焦虑和不安。 张丽丽和李佩环相对无言，就那么呆呆的坐着，虽然仅仅只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但二人却感觉好像度过了千万年那么漫长。 当李佩环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脸上全都是果断决绝的表情，就好像是终于做出了重大决定一般，说的斩钉截铁：“我已经想好了，这个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 “你准备怎么做？” 李佩环的眼睛已经眯缝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拆——散——他——们！” “怎么拆散？” “暂时我还没有想好，但有你在杰子身边密切关注，随时给我提供有价值的情报，总是会有机会的。”李佩环说道： “只要锄头挥的好，就没有挖不倒的墙角！” “宁拆千座庙，不拆一家婚……”在这个事情上，张丽丽显得有些犹豫：“刘晓杰和那个苏素素，明明就是一桩很不错的姻缘，咱俩却在背后想方设法的要拆散人家……我怎么觉得咱们就是影视剧中的反面角色呢？这好像有点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因为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第188章 一张电影票 当柔柔从金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下来。 路边的霓虹灯不断闪烁变化，把原本苍茫深邃的夜空照耀的五彩斑斓，仿佛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马路旁边的空地上，数不清的大爷大妈正在起劲的跳着广场舞，因为刚刚谈成了一笔不错的业务，柔柔的心情好的出奇，连那烂俗嘈杂的广场舞乐曲声都变得悦耳了许多。 柔柔的脸上始终挂着得意的笑容，一边往前走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张丽丽的号码：“丽丽姐，金鼎公司的这笔业务我已经搞定了。” 张丽丽那欣喜的声音顿时就从手里中传来：“搞定了？真是太好了，柔柔你真有两下子。” 张丽丽这个人，确确实实就是生意场上的一把好手，不仅精明干练而且该懂的全都懂，并且非常善于利用自己的“女性优势”搞定那些客户。 尤其是面对那些脑满肠肥的男性客户之时，张丽丽就故意做出一副风骚入骨的样子，引得那些客户神魂颠倒想入非非。 凭借这一手，张丽丽谈成了很多业务，但这一招也有失灵的时候。 就比如说金鼎公司的这位老板吧，对于美女的“免疫程度”非常高，根本就不吃张丽丽的那一套。而且张丽丽过分的精明和圆滑搞的人家十分反感，以至于她接连谈了好几次都没有谈成。 眼看着这笔业务就要泡汤，才不得不临时“走马换将”让柔柔来谈这笔业务。 柔柔远不如张丽丽那么精明，但她的真诚和直爽反而打动了客户，三下五除二轻而易举就搞定了。 有些时候，面对同一个客户，换一个人来谈往往会有不同的效果。 一想到连张丽丽这个高手都搞不定的业务，就这么被自己三言两句就谈成了，柔柔就感觉十分得意，脚步就愈发的轻快起来。 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柔柔在路边买了杯奶茶，一边喝一边往前走，当她穿过滨河街准备拐进文化路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刘晓杰。 刘晓杰正站在电影院门口的台阶上，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看到刘晓杰的瞬间，柔柔那原本就很不错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更好了，似乎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就变得明亮起来，完全就是条件反射般的本能，柔柔高喊了一声：“杰……” 那个“杰”还没有完全喊出口，就又硬生生的憋回到了喉咙里，因为她又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扎着高马尾发辫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的身材略显丰满但却一点都不臃肿，反而平添了几分玉润珠圆之美。 是苏素素。 苏素素穿着一条浅色的上衣和一条紧身牛仔裤，将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她不紧不慢的走到了电影院门口，似乎正在和刘晓杰说着什么。 二人交谈了两分钟左右，就牵着手有说有笑的迈步走进了电影院。 看到这一幕，柔柔那原本就很不错的心情顿时就变得非常糟糕。 很明显，刘晓杰和苏素素是一起来看电影的。 这二人原本就已经很熟悉，又经过赵婶的“撮合”之后，已经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看这个架势，他们两个正在约会！ 一起出来看个电影，原本就是青年男女约会时的“常规项目”，但柔柔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冒犯。 一直以来，柔柔都把刘晓杰视为自己暗恋的对象，她始终认为杰哥哥就是属于自己的，而且她无比坚定的相信自己和杰哥哥，一定会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那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现在，因为赵婶“乱点鸳鸯谱”的“战略错误”，反而把苏素素和刘晓杰撮合在一起，让柔柔心目当中的那个“童话故事”变得越来越遥远。 一想到二人在电影院里情投意合你侬我侬的情形，柔柔那颗脆弱而又敏感的少女心就好像破碎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那种感觉，就好像最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似的。强烈的失落感让她失神了足足有好几分钟，只是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马路上嘈杂的汽车声和身边震耳欲聋的广场舞音乐，似乎已经成为某种可有可无的背景音，更加映衬出柔柔的无助。 柔柔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二人一起看电影时的情形：刘晓杰和苏素素肯定坐在一起，说不定还会耳鬓厮磨的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呢…… 要是照这么发展下去，看完电影之后，两个人很有可能出去开个房什么的。 到了那个时候，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再把熟饭做成了锅巴，可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一想到这些，柔柔就觉得自己非常无助，她不停的在路灯下踱着步子，焦躁和惶然的情绪溢于言表，活像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小鸟！ 因为性格内向的缘故，无论做什么事情柔柔都很被动，她甚至已经习惯了接受。 但是这一次，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才行，要不然的话就要彻底的失去心爱的杰哥哥了。 浓稠的夜色如同实质一般笼罩着偌大的都市，只有从头顶的路灯上投射下来的那一束光照耀着她，显得那么孤独，就好像舞台上的独角戏。 虽然仅仅只是过了十几二十分钟，在柔柔的感觉当中却仿佛过了千万年那么漫长。 当她下意识的再次拿起那杯奶茶准备喝一口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奶茶早就已经被喝光了，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纸杯。 思索良久之后，她狠狠的丢掉了空空的奶茶杯，又用力踩了一脚，就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大踏步的再次穿过那条宽阔的马路，径直走向了电影院。 当她来到电影院门口的时候，明显又犹豫了。 就好像是一个成绩很差的小学生即将走进考场一般，柔柔在门口徘徊良久，左思右想了好半天，再一次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 她知道这么做不对，但她必须这么做。 “素素表姐，对不住了。” 用自言自语的语气说完这句话之后，柔柔义无反顾的买了一张电影票…… 第189章 超级电灯泡 这年头，人们往往更加热衷于那些充斥着特效的好莱坞商业大片，像《恐怖厄运》这种剧情一点都不出彩而且没有大牌明星的片子，基本就没啥人看，偌大的电影院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十个观众。 即便是这几十个少的可怜的观众，也多是些成双成对的年轻情侣，他们根本就不关心电影剧情甚至不知道男女主角是谁，纯粹就是把看电影当成一个最常规的约会项目而已。 “素素啊，能约你出来看个电影，可真不容易。” “是啊，我家那个小饭馆实在是太忙了，我也是忙里抽闲……” 大荧幕上闪烁的光芒把二人的脸庞照耀的忽明忽暗，虽然二人全都装模作样的盯着大荧幕，但彼此的心思全都不在电影上。 大家全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好不容易才找机会出来一趟，绝对不是为了欣赏这部剧情相当蹩脚的大烂片。 开始的时候，二人还能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就好像是真的是在看电影一样。最多只过了十来分钟的时候，刘晓杰就开始“主动”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怎么说都得“主动一点”，总不能一直傻乎乎的坐在那里吧。 虽然心中早已经砰砰乱跳，刘晓杰还是壮着胆子，好像做贼一样慢慢的移动着自己的手掌，然后不动声色的握住了苏素素的手。 早在临来的时候，关义就曾经向他传授了一整套“看电影”的“技术细节”：首先要先摸摸手，要是苏素素表示抗拒的话，那就说明“时机还不成熟”就得赶紧主动取消这个“技术动作”。 好在苏素素一点都不反感刘晓杰的“小动作”，反而有意无意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刘晓杰顿时心中暗喜。 按照关义那小子从网上搜罗来的“约会技巧”来说，这就说明已经得到苏素素的默许，接下来就应该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了。 就在刘晓杰准备顺势将苏素素揽在怀里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正在和女朋友“你侬我侬”的看电影呢，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吓的刘晓杰那只本不安分的手立刻就缩了回去。 还不等他看清楚那个人到底谁，耳边已经传来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杰哥哥，你也喜欢看恐怖片？” 是柔柔。 就好像刚刚看到苏素素似的，柔柔的语气显得有些夸张：“素素表姐，想不到你也在哦。” 二人正准备“进一步发展”呢，柔柔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眼前。 一想到刚才的“亲密动作”很可能被柔柔看到了，二人全都感到十分尴尬。即便是刘晓杰的脸皮厚度堪比城墙，也顿时羞了个满脸通红，活像是某种灵长动物的臀部。 刘晓杰和苏素素赶紧挪动着身子，稍稍拉开一点距离，然后摆出了一副正襟危坐的姿势，就好像他们真的是来看电影似的。 柔柔一点都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到了二人中间，有意无意的将二人隔开了。 所谓的“看电影”原本就是一场浪漫而又美好的约会，现如今突然多出了一个柔柔，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柔柔将那一筒爆米花全都递到了苏素素的手中，还用很俏皮的语气说了一句：“素素表姐，你怎么连爆米花都没有买呀？吃我的，吃我的。” “杰哥哥，你要不要吃一点？” 刘晓杰很是尴尬的摇了摇头：“我不吃。” “我跟你说哦，平时我最喜欢看这种吓人的片子了，越吓人越喜欢看。每次都把我吓的半死不活，但我就是喜欢这种片子……” 平日里，柔柔就是个少言寡语的小女生，今天却显得格外话多：“你看那个小胖子，他肯定要倒霉了……主角不让他出去的时候，他偏偏要出去，马上就要被僵尸给吃掉了……” “哦，不对，穿着清朝的服装蹦蹦跳跳的那种才是僵尸，这种病毒传染的应该叫丧尸……” 就是这个时候，大荧幕猛然出现了一个丧尸的特写画面，那恐怖的形象再加上让人毛骨悚然的音效，立刻就吓的柔柔一头扎进刘晓杰的怀中，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杰哥哥，刚才那个丧尸画面过去了没有？” “那个画面已经过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就好像真的被电影画面给吓到了一样，柔柔不停的抚着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刚才那个丧尸真是太可怕了……” “这个女主角也快要倒霉了，她一定会被丧尸捉住，然后男主角就可以来救她，这叫做英雄救美，是最常见的电影桥段……” 虽然苏素素一点都不在乎电影剧情，但像柔柔这样故意透露剧情的行为，确实相当让人恼火。 原本还打算和刘晓杰一起像正常的情侣那样看个电影，增进一下感情，但她做梦也想不到半路杀出了柔柔这个程咬金。 柔柔真是太不懂事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充当电灯泡。 虽然苏素素对柔柔“破坏好事”的举动相当不满，但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干巴巴的语气说道：“柔柔啊，你怎么想起来这里看电影了呢？” “我平时就经常来这看电影呢……” 话音未落，大荧幕上又出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画面，柔柔故意发出一声略显夸张的尖叫，然后再次把头扎进刘晓杰的怀中，真的很像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女孩。 好端端的一次约会，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柔柔搅的面目全非。 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出来看个电影，却被柔柔搞的一点心情都没有了，这个局面确实让苏素素非常非常的窝火，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一旁暗暗的生闷气。 原本温馨浪漫的约会，随着柔柔的加入彻底变了味儿，别说是和素素有点亲密的动作了，连说句情话都不可能，让刘晓杰非常非常的无可奈何。 但也仅仅只是无奈而已，总不能直接把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赶走吧。 柔柔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出现到底有多么尴尬，不停的叽叽喳喳，张口“杰哥哥”闭口“素素表姐”说个没完没了…… 第190章 不懂事的少女 对于刘晓杰和苏素素来说，这场电影就应该是一次浪漫且又温馨的约会，只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会遇到柔柔。 最让刘晓杰感到抓狂的是，柔柔竟然连一点点的自觉都没有，硬生生的把这次约会搅和的面目全非却“浑然不觉”，真是太不懂事了。 苏素素已经没有心思再看电影了，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失落：“杰子呀，现在几点了？” “刚刚八点多一点儿……”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 还不等刘晓杰开口，柔柔就抢先说道：“还没有看大结局呢，怎么能回去呢？看完大结局再走吧。” 有柔柔这么一个特大号的“电灯泡”，搞的苏素素和刘晓杰全都很不自在，还看哪门子的大结局啊。 “反正这部电影也没啥意思，既然你不想看了，那咱们就走吧。” 当刘晓杰和苏素素起身离开座位的时候，柔柔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连大结局都不看就走？真是太可惜了……等等我呀。” 从电影院出来之后，苏素素的心情非常糟糕。 刘晓杰看出了她的失落与无奈，赶紧说道：“还不算晚呢，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就算电影没有看成，还可以共进晚餐嘛。 毕竟才八点钟，精彩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还可以安排一些其他的“约会项目”。 听到刘晓杰说要去“吃东西”，柔柔立刻就来了兴致，左手牵着刘晓杰的右手，用右手牵着苏素素的左手，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刚好我的肚子饿了，咱们三个人一起去吃点吧。我知道附近就有一家很不错的麻辣烫……” 刘晓杰邀请苏素素去“吃东西”，真正的用意并不在于“吃”，而是为了享受美好的二人时光。 柔柔似乎完全没有体会到刘晓杰的“良苦用心”，竟然主动要加入，那就真的很尴尬了。 “这个……今天已经很晚了。”刘晓杰支支吾吾的说道：“柔柔啊，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杰哥哥，刚才你还说不算晚呢，怎么又说太晚了呢。”柔柔故意做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歪着小脑袋看了看刘晓杰，忽然“噗嗤”一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害怕花钱吧？没关系，我请客，我掏钱请你和素素表姐吃东西……这总可以了吧？” 这是谁掏钱的事儿吗？ 刘晓杰已经被柔柔的“天真烂漫”搞的有些抓狂了，赶紧把她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你没看到我正和素素约会吗？就别跟着添乱了好不好？” 听了这句话，柔柔那原本充满了欢颜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愁容，她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指，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也没有给你们添乱呀……” “我和素素约会的时候，有你这么一个特大号的电灯泡……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我……” “我什么我？啥也别说了，你赶紧回家去吧。” 柔柔的眉头已经蹙成一个显而易见的弧度，强装出来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满脸都是难以言表的无奈和愁苦。不知不觉之间她的眼圈已经开始泛红了，却只能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腹中虽有千言万语，但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柔柔才终于抬起头来，用空洞而又呆滞的眼神看了看刘晓杰：“原来杰哥哥正在和素素表姐约会呀，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祝福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说完这句话之后，柔柔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柔柔远去的背影，苏素素小声说道：“柔柔表妹好像很不高兴啊。” “她就是小孩子脾气，回去睡一觉明天就会好起来的。”碍眼碍事的柔柔终于走了，两个人总算可以像正常的情侣那样单独相处了：“素素，咱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苏素素知道柔柔就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气，并没有过多考虑什么，笑呵呵的说道：“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泰国菜餐馆……” “好，那咱们就去开开洋荤，吃点泰国菜。” 就在二人手牵着手走在马路上的时候，猛然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五六辆重型摩托车呼啸着迎面而来。 白惨惨的车灯晃的素素眼睛都睁不开了，再加上那几辆摩托车快的不像话，早已经避无可避。 眼看着一场交通事故就要发生，刘晓杰不顾一切的奋力推了她一把。 电光石火之间，那几辆呼啸而来的重型摩托和苏素素擦身而过，差一点就要撞上了，真的只差一点点。 但刘晓杰就没那么幸运了。 虽然他极力闪躲，还是被迎面驶来的摩托车给剐蹭到了，巨大的惯性带着他的身体朝后倒下，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直到撞上路边的护栏…… 被摩托车这么一撞，刘晓杰的脑袋瓜“嗡嗡”作响，好在他的反应足够快，要不然就肯定会被结结实实的撞个半死。 尽管如此，他的左臂依旧受了点皮外伤。 虽然手肘处疼的钻心，却早已经顾不得了，刘晓杰一把就将栽倒的苏素素搀扶起来，心急火燎的大叫着：“你怎么样了？” 苏素素挣扎着爬了起来：“我没事儿。” “真的没事儿？” “我真没事儿，就是被剐蹭了一下而已，你还好吧？”当苏素素注意到刘晓杰胳膊上的鲜血之时，顿时就尖叫起来：“你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其实吧，刘晓杰胳膊上的伤不是撞的，而是撞倒之后的擦伤，虽然确实很疼而且看起来血里呼啦的，但却仅仅只是皮外伤而已，并没有那么严重。 “我尼玛，你特么会不会开车……” 就在刘晓杰走上前去准备和那个摩托车手理论一番的时候，那个摩托车手却匆匆忙忙的跨上了摩托…… “这小子要跑！” 大喊声中，刘晓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飞起一脚就把摩托车和那个肇事的摩托车手踹了个人仰马翻：“撞了人还想跑？咱们去派出所好好的说道说道。” 深更半夜在大马路上超速飙车，而且还是逆行，撞了人之后还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那几辆已经驶过去的摩托车又兜了回来，看到同伴已经被刘晓杰堵住，纷纷抽出了棒球棒、甩棍等物，一边叫嚣着一边气势汹汹的涌了过来！ 肇事逃逸还想打架？ 刘晓杰嘿嘿一笑，顺手就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第191章 肇事者 眼看着七八个不良少年举着棍棒的凶狠样子，虽然苏素素早已经被吓坏了，明明已经怕的全身都在剧烈抖动，却还是鼓足了勇气“挺身而出”，准备和刘晓杰“并肩作战”。 苏素素这样的女孩子，从来就没有打过架，但这一次她真的准备大打出手了。 毕竟对方人多，她真的很害怕刘晓杰吃亏。 以寡敌众，无论她再怎么害怕也豁出去了…… “没事儿，别怕。”刘晓杰一把就将苏素素拽到了身后：“用不着你帮忙，就在一边看着好了。” “他们人多，我怕你打不过……”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哈哈大笑：“小场面而已，不用担心。” 这绝对不是刘晓杰在吹牛皮。 早在学生时代，刘晓杰和关义就经常“联手作战”，早就已经把打架当家常便饭了。 能抄家伙就抄家伙，没有家伙就抽出皮带当做武器，这是在无数次“战斗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想当年，在刘晓杰高中的时候，打架已经成为了学生生涯的一部分。无论是和街上的小混混开战，还是与职中的学生们干仗，也不管是吃亏还是占便宜，早就已经习惯了。 所以，当那群摩托车手大呼小叫着涌上来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的抽出了皮带，做了好“战斗准备”。 “还真的有些日子没有动过手了呢。”刘晓杰嘿嘿的笑着把皮带在自己手上缠了一圈儿，就好像是在谈论一个非常轻松的话题，说的轻描淡写：“手都痒了……” 最后那个“了”字的余声还在耳边回响，刘晓杰就已经冲了上去。 和以前一样，还是抢先动手的老套路。 当年的战术和战斗技巧早已经烂熟于心，手里的皮带都已经抡圆了，在加速度的作用下，金属皮带扣就好像重头锤一样砸在某个人的身上。 趁着对手吃痛弯腰的机会，刘晓杰猛然起了一个飞脚，登时就把眼前的那个摩托车手踹了个人仰马翻。与此同时，他的右肩也被棒球棒狠狠砸中…… 这种街头斗殴，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技巧，拼的就是一股狠劲。深谙此道的刘晓杰连闪避或者是退让的动作都没有，又是一皮带抽了过去。 惨叫声在深夜的街头传出去很远，当刘晓杰又挨了一拳之后，一脚就把那个个头矮小的家伙踹成了滚地葫芦，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些个摩托车手虽然人多，但他们终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不过是一群十几二十岁的不良少年而已。而且其中还有两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小女生，她们根本就没啥战斗力，最多也就是充当摇旗呐喊的啦啦队角色而已。 这些不良少年经常骑着摩托车炸街，早已经成为一种公害，出了事就打群架，打不过就跑，本就没有多少斗志，眼瞅着刘晓杰越战越勇，接连打倒了好几个人，不良少年已经开始怂了，根本就不敢再主动冲过来。最多也就是和他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举着棍棒瞎咋呼而已。 刘晓杰已经看出了他们的软弱，继续穷追猛打，很快就把他们揍的鬼哭狼嚎纷纷四散而逃。 啥叫横扫千军，啥叫所向披靡，全都被刘晓杰演绎的淋漓尽致。 那个肇事撞人的家伙已经看出了不妙，再也不敢恋战，而是很明智的选择撒腿就跑。 刘晓杰立刻追赶上去，然后趁势从背后把他踹倒，一把扭住了他的手臂…… 既然已经活捉了“肇事的罪魁祸首”，那就好说了。 “先把你小子送到派出所，让你在里头蹲半个月再说。” 听到要被送往派出所之后，这个不良少年立刻就怂了：“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愣住了：怎么是女孩子的声音？ “你是女的？” “我是女的，”这个“不良少年”赶紧摘下了那顶“全覆盖式球形头盔”，露出了她的真实面目。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头发染的五颜六色活像是一只非洲大鹦鹉，涂抹着厚厚的深色眼影，鼻子上穿了好几个金属环，完全就是一副非主流少女的模样。 非主流少女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低声的哀求着：“都是我不懂事，大哥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 你说的轻松。 刚才你把老子撞了个半死，又大打一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你一马呢？ “我也不是故意要撞你的，实在是车速太快刹不住车了。”非主流少女继续苦苦哀求：“我还这么年轻，要是去派出所的话一定会留下案底。” “你留不留案底和我们有个毛线的关系？啥也别说了，先去派出所……” 这个不良少女显然很有“经验”，知道仅凭苦苦哀求肯定无法打动刘晓杰，立刻就转换了策略：“大哥，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就算把我送进去了，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大哥，你能松开我吗？咱们好好谈谈不行吗？” 刘晓杰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放开了她：“你想怎么谈？” “看大哥你这么勇猛的样子，肯定也没受啥伤，咱们私了怎么样？” “怎么私了？” “我可以赔你一笔钱……” 不良少年深夜炸街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只要是没有弄出什么重大事故，基本就不算啥了不起的大事，刘晓杰也不想搞的太麻烦，私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赔钱？也行，你能赔我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 “你把我撞伤了，我又被你的人打成了这个奶奶样，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没有个万儿八千的想也不要想。” “不就是万把块钱嘛，好说好说……”不良少女嘻嘻的笑着，趁着刘晓杰分神的机会，猛然抡圆了头盔，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然后撒腿就跑…… 这个不良少女下手可真够重的，砸的刘晓杰眼冒金星鼻血都流出来了。 这一下立刻就把刘晓杰给惹毛了，二话不说立刻就追了上去…… 第192章 龙争虎斗 不良少女跑的飞快，刘晓杰追的也不慢。 二人一前一后，在深夜的大街上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虽然苏素素在后面紧紧跟随，但她的体力终究不行，而且还穿着高跟鞋，很快就被远远的甩开了一大段距离。 不良少女倚仗着身法灵活，不时做出急转弯的动作，想要通过灵活的“走位”把刘晓杰甩开，有好几次都险些被她溜了。 但她的体力终究有限，接连跑过几个路口之后就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了。眼瞅着就要被刘晓杰赶上，慌不择路之下猛然钻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她原本还想直接从小巷子里穿过去，想不到这竟然是一条死胡同。 前路已绝，后有追兵，不良少女已经无路可走了。 刘晓杰嘿嘿的冷笑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慢慢靠近：“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老子就不信了，你还能跑到天上去。” 就好像是一头被逼上了绝路的小兽，不良少女的身体慢慢俯下，头部却高高抬起，双眼死死的盯着刘晓杰，活像是一只殊死搏斗的猛兽。 “行啊，是个狠角色。” 当她极力降低身体重心的时候，刘晓杰就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打斗前置动作，接下来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 刘晓杰的预判完全正确，不良少女猛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呐喊，然后就朝着他冲了过来，活像是一头暴怒的野猪。 这种场面，刘晓杰早就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对付。 就在他以非常灵巧的动作闪过了不良少女的直接冲撞之时，不良少女猛然出手，挥舞着拳头朝着他的脸上砸了过来。 这是最经典的“砸脸电炮”，想当年刘晓杰打架的时候就经常使用这一招。 先冲撞，再打脸，这是街头斗殴最常见也最凶狠的“招数”，对于这一套“技术动作”刘晓杰早已经熟的不能再熟。 和我玩这一招，绝对是班门弄斧！ 一把就揪住了她的胳膊，正要顺势一扭的时候，不良少女猛然抬起右腿，用膝盖朝着刘晓杰的裆部狠狠一撞。 刘晓杰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良少女还有如此凌厉凶狠的“必杀技”，赶紧侧身闪避。 不良少女显然拥有极其丰富的斗殴经验，趁机出手在刘晓杰的脸上狠狠的挠了一把。 长长的指甲顿时在刘晓杰的脸上留下了几道鲜血淋漓的抓痕，火辣辣的疼！ “我尼玛……”叫骂声中，刘晓杰一拳捶在她的肚子上。 在这种情况下，刘晓杰早已经没有了哪怕一丁点的怜香惜玉之心，这一拳确实够狠也够重，登时就把不良少女捶的弯下了腰。 顺势飞起一脚，直接就把她踹的飞起。 这一脚确实够劲，踹的不良少女飞出去好几米远。 趁着她哼哼唧唧艰难爬起的机会，刘晓杰飞身上前，一把就将她按住。 虽然已经被刘晓杰按在地上，不良少女却并不打算认输，她还在剧烈的挣扎。 混乱的厮打当中，不良少女猛然一口咬住了刘晓杰的左手手背，立刻痛彻心扉。 虽说刘晓杰也是打架的老手了，但以前干仗的时候，充其量也就是飞脚电炮拳打脚踢，无论是揍人还是被别人揍，全都实属正常。但像不良少女这样直接“下嘴”去咬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立刻就吃了大亏。 完全就是条件反射般的本能反应，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立刻就把不良少女抽的眼冒金星。 趁着不良少女暂时无力反抗的机会，刘晓杰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左手的手背上早已鲜血淋漓，还有两排清晰的牙印呢！ “奶奶个屁的，竟然咬人。”刘晓杰气急败坏的大叫着，再次扬起了巴掌：“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不良少女已经被刘晓杰死死的擒住，看到他作势要打，脸上终于露出了畏惧的神色：“大哥，大哥，我服了，我服了……” “服了？说几句话软话就没事了？你想得美。你咬了老子一口，我再抽你一个耳光不算过分吧？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刘晓杰龇牙咧嘴的大叫着：“打架咬人的我还是头一回遇到呢，怎么也得给你长长记性……” 就在刘晓杰抡圆了巴掌准备给她来一记狠的之时，身后猛然传来了苏素素的声音：“住手吧。” 苏素素刚刚急急慌慌的追赶上来，看到刘晓杰就要爆锤这个不良少女，立刻出声喝止。 “住手？住什么手？不狠狠的揍她两下，难消我心头之恨。”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女孩子，你这么打人家终究是不好的，讲究点骑士风度吧。” 当苏素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很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小丫头片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下手狠着呢，刚才的那一记膝撞要是挨上了，老子就算不是死也得变成李莲英，摆明了就是玩命的架势呀。对这种人还讲究个屁的骑士风度呀。 “算了算了，还是把她送到派出所去吧。”苏素素看了看眼前这个嘴角还在流血的不良少女：“法律会惩罚她的。” 既然苏素素都已经这么说了，刘晓杰也不好再说什么，扭着她的胳膊连拖带拽把她从小巷子里弄了出来。 虽然刚刚挨了几下狠的，而且双臂还被刘晓杰控制住了，不良少女却还不停的叫骂：“挺大一个男人，欺负我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刘晓杰说的咬牙切齿：“你要是不服，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咱俩单挑怎么样？信不信老子把你揍成猪头？” 看到刘晓杰那副凶狠的表情，不良少女立刻就心生畏惧，再也不敢叫骂而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把不良少女扭送到派出所之后，值班的民警简简单单的问了一下情况，很快就给出了处理意见： “超速、逆行、交通肇事、还打架斗殴，案情简单事实清晰。我建议由你们当事人双方进行调解……” 刘晓杰太清楚所谓的调解是怎么回事了：无非就是让那个不良少女赔礼道歉，再象征性的赔偿一点医药费什么的，仅此而已。 直到现在，刘晓杰的手上和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呢，他可不打算轻易的放过那个不良少女，所以立刻就表示了拒绝：“我们强烈要求对肇事者进行严惩，少说也得拘留她半个月，让她在拘留所好好的反省反省。” “拘留？这不可能。”民警苦笑着说道：“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确实可以对肇事者进行治安拘留，但这一条不适用于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 不良少女是未成年人？ “她还差一个多月才满十八周岁呢，还属于未成年，所以只能调解！” 刘晓杰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凶狠的不良少女竟然还是未成年人：“要是调解的话……应该怎么调解？”“这事很简单，无非就是让她的监护人过来处理一下，给你赔点医药费，再赔个礼道个歉写个保证书什么的……” 第193章 误会大了 深夜中的都市早已经没有了白日的喧嚣，街道上安静极了。高楼大厦的璀璨灯火早已经熄灭，黑漆漆的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只留下大街两旁的霓虹还在黑暗中闪烁。虽然没有了灯红酒绿的繁华，却多了几分真实与质朴。 看着刘晓杰脸上的那几道血印子，苏素素递过来一张纸巾：“你脸上还在流血呢，赶紧擦一擦吧。” 刚才的那场打斗，刘晓杰确实重重的挨了几下狠的，不仅被不良少女挠了个“满脸花”，鼻子上还挨了重重的一拳，直到现在还在淌鼻血呢。 接过苏素素递过来的纸巾，龇牙咧嘴的擦拭着脸上的血污，恨恨的说道：“一会等她父母来了，我肯定狮子大开口，一分钱都不会少要，要不然就拒绝在谅解书上签字。” 一想到那个不良少女的凶狠和狡黠，苏素素就万分恼火：“咱们不是要讹她的钱，只是她太不像话了，小小年纪就成了这个样子，一定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这个不良少女虽然“罪大恶极”，但她终究是未成年人，拘留是肯定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她的父母多赔点钱。 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值班民警带着那个非主流少女和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就是肇事者的监护人，关于医药费和赔偿问题，你们自己私下协商吧，等你们商量好了就签一份谅解书……” 这个男人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浅色的格子西装，看起来非常的时尚。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因为注重保养的缘故，连一条皱纹都没有。高挺的鼻梁和修剪的极为整齐的短须，恰到好处的掩盖了岁月的痕迹，让他显得比真实年龄要年轻的多。 看到这个男人的瞬间，刘晓杰脸上就浮现出古怪的表情，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喊了一声：“伯父……” 刘晓杰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不良少女的监护人竟然是李佩环她爸。 李佩环她爸也没有想到“调解对象”居然是刘晓杰：“这……怎么是你呀？” 听到二人的对话，那个非主流少女顿时面露惊奇之色，小声对李佩环她爸说道：“爸，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李佩环她爸板着脸说道：“萝萝啊，你可真不让我省心，隔三差五就闯祸，好在这次是遇到了自己人……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李佩环她爸指着那个不良少女说道：“这是我女儿，她叫李佩萝，你就叫她萝萝吧。” 李佩萝？ 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她就是李佩环的妹妹。 但这个妹妹，和李佩环一点都不像啊。 很难想象，温婉妩媚的李佩环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凶悍狡猾的非主流妹妹。 虽然刘晓杰很不喜欢这个“萝萝”，不过她既然是李佩环的妹妹，那就真没啥好说的了。 总不能真的要她赔偿自己的医药费吧？ “萝萝，你给杰子道个歉，回头再签个保证书，就算是没事了。” “我凭什么给他道歉。”不良少女指着自己高高肿起的脸庞，用很不服气的口吻说道：“他都把我打成猪头了，我还给他道歉？” 李佩环她爸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非主流少女立刻就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搞了半天，原来你是我姐夫呀……” “杰子和你姐还没有结婚呢，现在还不能喊他姐夫。” 当李佩环她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非主流少女李佩萝立刻就嘻嘻的笑了起来：“什么结婚不结婚的，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儿，你说是吧，姐夫？” 在李佩环过生日的时候，刘晓杰曾经临时客串了一把“李佩环男友”的戏码，但那是赶鸭子上架的逢场作戏啊，刘晓杰从来就没有当一回事，想不到这个萝萝竟然当真了，还一口一个姐夫喊得十分亲热。 听着这个非主流少女不停的喊刘晓杰“姐夫”，苏素素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难看…… 那个值班民警说道：“既然你们都认识，那就好说了……当事人和监护人到我办公室来，签个谅解书，这事就算过去了。” 就这样，值班民警带着刘晓杰和李佩环她爸去隔壁房间签字走流程，房间里只剩下了苏素素和那个非主流少女。 此时此刻的苏素素早已不再关心这桩小小的交通事故，她只想知道“姐夫”二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苏素素强忍着心头怒火，极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叫萝萝是吧？” “是。” “刚才我听到你喊杰子姐夫？这是怎么回事啊？” 非主流少女李佩萝完全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她一边揉着高高肿胀起来的脸庞一边说道：“刚才听我爸说，他是我姐的男朋友，当然要喊他姐夫了喽。” 听了这句话，苏素素顿时怒红中烧，原本白皙的脸庞已经变得通红：“姐夫”这样的称呼，是绝对不可能乱叫的。 不良少女的姐姐一定就是刘晓杰的女朋友，要不然人家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喊他“姐夫”呢？ 原来刘晓杰就是个脚踩两只船的渣男！ 一想到刘晓杰早就有了女朋友还和自己约会，苏素素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顿时恼羞成怒，胸中好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烈烈的燃烧着。 羞辱、恼怒、忿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苏素素已经出离愤怒了，她真的很想冲到刘晓杰的面前，狠狠的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左思右想之下，苏素素再也懒得多说一句话，猛然站起身来直接就拂袖而去了！ 短短几分钟过后，刘晓杰和李佩环她爸终于回来了。 “杰子呀，得亏这次是遇到了你……都是自家人，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李佩环她爸说道：“我那边还有个夜场戏要拍，就先走了。” “好的，伯父先忙去吧……咦……素素呢？她去哪了？”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李佩萝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素素？就是刚才你的那个同伴吧？她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就知道坏事了。 肯定是李佩萝刚才的那几声“姐夫”，让苏素素产生了误会，所以才会不告而别。 刘晓杰赶紧追了出来，却再也看不到苏素素的身影…… 心急火燎的掏出手机，拨通了苏素素的号码。 苏素素根本就没有接她的电话，而是直接挂断。 看这个样子，肯定是误会了呀！ 第194章 她还说谢谢呢 已经是深夜九点多了，柔柔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尤其是从窗外传来的广场舞音乐之声，让她的心情愈发糟糕了。 一想到心爱的杰哥哥正在和素素表姐你侬我侬的共进烛光晚餐，柔柔就有种抓心挠肝的烦躁。 明明自己是那么的喜欢杰哥哥，却因为母亲的缘故，竟然把素素表姐和他撮合在一起了。 柔柔和素素表姐的关系还算不错，若是别的什么东西，柔柔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让给她，绝对不会和她去争抢。 但杰哥哥是自己的意中人啊，暗恋了这么久竟然为素素表姐做了嫁衣裳，一想到这些柔柔就委屈的掉眼泪。 自己处心积虑的故意破坏杰哥哥和素素表姐的约会，想不到还是功亏一篑，柔柔的心都要碎了。 柔柔这样的小女生，性格本就内向，有什么事情总是喜欢憋在心里，很少会向什么人敞开心扉。 赵婶已经出去跳广场舞去了，家里只有柔柔一个人。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呆呆的坐在床头，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流淌。 就在这个时候，猛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原本以为是跳广场舞的赵婶回来了，柔柔垂头丧气的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柔柔顿时就惊的目瞪口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赵婶，而是苏素素。 “素素表姐？你……你不是和杰哥哥在一起么？”因为曾经被李佩萝的摩托车撞到在地的缘故，苏素素身上那件白色的小褂上满是泥尘，原本很整齐的发型也显得非常散乱，看起来十分狼狈：“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苏素素根本就无心说起刚刚发生的那场小小的交通事故，气呼呼的迈步进门，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抄起茶几上的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之后，苏素素才终于开口：“柔柔表妹，我是专门来谢谢你的。” 谢我？ 柔柔立刻就懵了：我故意破坏你和杰哥哥的约会，你怎么还要谢我呢？ 难道是在说反话？ “我很真诚的向你表示感谢。”苏素素说的十分诚恳：“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柔柔更加的听不懂了。 “今天看电影的时候，你突然横插一杠子，把我和刘晓杰的约会破坏的一塌糊涂，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有点怪你，觉得是你太不懂事了。现在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都是为了我好啊。” 一直以来，苏素素都深知柔柔的秉性，知道她就是乖巧懂事的小女孩。但是刚才苏素素和刘晓杰看电影的时候，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她是在和刘晓杰约会。柔柔却故意充当电灯泡，把原本应该浪漫美好的约会搞的面目全非。 一开始的时候，苏素素确实以为是柔柔不懂事，甚至怀疑她是在故意捣乱，要不然不会有表现的那么反常。 现在看来，既不是柔柔在故意捣乱，也不是她不懂事，而是故意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把苏素素和刘晓杰的约会搅黄。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刘晓杰那个混蛋是个渣男呢？” 当苏素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柔柔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杰哥哥是个渣男？这话从何说起呀？ 柔柔的脑筋已经彻底不够用了，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我……” “我明白了，不管怎么说，刘晓杰那个混蛋都是你的老板，你既不想得罪他，也不想让我找一个渣男做男朋友，所以只能想方设法的破坏掉我和他的约会。”苏素素说道，“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真的很感谢你有这样的良苦用心。” 柔柔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想要破坏二人的约会，竟然会被素素表姐说成是“用心良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说素素表姐和杰哥哥闹矛盾了？ 肯定是闹矛盾了，要不然素素不可能说杰哥哥是“渣男”“混蛋”。 “素素表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素素怒气冲冲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柔柔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离去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虽然她明明知道萝萝的那句“姐夫”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不做任何解释，而是故意用含含糊糊的语气，默认了苏素素的说法：刘晓杰就是个渣男，你千万别和他约会。 柔柔的态度更加助长了苏素素的决心：必须和刘晓杰分手，一定要和这个渣男分手！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苏素素怒气冲冲的离开之后，柔柔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好了起来。 自己处心积虑要破坏素素表姐和杰哥哥的约会，却始终没有成功，想不到竟然被那个萝萝的一句“姐夫”给弄成了。 看这个架势，素素表姐和杰哥哥的事已经凉了，而且凉的透透的，以后再也不可能和他约会了。 一想到这些，柔柔就感觉很开心。 刚才的郁郁情绪顿时一扫而空，不知不觉之间她的眼角已经弯曲成了月牙的形状，还高高兴兴的伴随着窗外传来的广场舞音乐声哼唱起来：“咱们那个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 就在这个时候，出去跳广场舞的赵婶终于回来了。 见到柔柔兴高采烈的样子，赵婶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开心呀？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柔柔的嘴角向上勾起一个甜美的弧度，微笑的面庞仿佛绽开的花朵，两颊泛起的红晕显得羞涩而又可爱，发自内心的喜悦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她得意的笑着，故意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的说道：“素素表姐和杰哥哥他们俩……已经黄了。” 苏素素和刘晓杰是赵婶一手撮合的，但她事后才知道柔柔竟然在偷偷摸摸的暗恋着刘晓杰，虽然当时她也很后悔撮合了二人，但却不得不承认苏素素和刘晓杰确实是非常不错的一对。 原以为这二人会像绝大多数通过介绍认识的年轻男女一样，在经历过一段时间甜甜蜜蜜的恋爱之后就能顺顺利利的走进婚姻殿堂，想不到竟然黄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黄了呢？他们俩闹矛盾了吗？” “管他呢，反正是黄了。”柔柔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妈，以后你别那么多事，别再给杰哥哥介绍女朋友了……” “我再也不可能给他介绍女朋友了，绝对不会了。” 第195章 这是连续剧吗 夜已经很深了。 关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着端坐在电脑前的诸葛云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诸葛云依旧敲打着键盘，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先去睡吧，我再等等杰哥。” “等杰子？”关义打着哈欠说道：“我劝你还是别等了，杰子今天晚上肯定不会回来。” “为什么？” “你是不是傻呀？”关义满脸都是那种贼兮兮的坏笑表情：“杰子和素素约会去了，肯定要开个房什么的，享受一个美好而又浪漫的夜晚……”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顿时浅浅一笑：“杰哥和素素才认识几天呀？哪那么快就到那一步吧？” “开个房怎么了？”关义不服气的说道：“杰子和素素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又是情投意合的情侣，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开个房不是很正常吗？这有啥大惊小怪的？” “我相信今天晚上杰哥一定回来。”诸葛云说的很有把握：“别看杰哥平时油嘴滑舌的，但他终究是个稳重的人。而且素素也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孩子，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话音刚落，刘晓杰就回来了。 看到刘晓杰脸上那一道道的血印子，还有高高肿起的脸庞，诸葛云和关义全都万分惊诧：“你不是和苏素素出去看电影去了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嗐……别提了，我和素素产生了点误会……” “出去约会能有什么误会？就算是误会素素也不至于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吧？”就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关义哈哈大笑着说道：“肯定是你小子没有掌握好火候，一上来就动手动脚想要霸王硬上弓，把人家素素给惹恼了，所以才会动手揍你……” “你可别胡扯了，我怎么可能会对素素动手动脚呢？真把我当色狼了？”刘晓杰满脸都是懊恼的表情，轻轻的揉搓着已经肿胀的好像发面馒头一样的脸庞，“我脸上的这点伤是李佩环她妹妹打的。” “李佩环还有个妹妹？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爱听八卦是所有女孩子的天性，诸葛云顿时就来了兴致，笑嘻嘻的凑了过来：“这里头肯定有故事，你赶紧好好给我说道说道……” 于是，刘晓杰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无论是关义还是诸葛云，全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怎么觉得这么乱呢？等我好好的捋一捋。你正和素素看电影呢，就遇到了柔柔，是不是？” “是。” “然后柔柔很不懂事，充当了碍眼的电灯泡，搞的你和素素这场电影就白看了。” “对，就是这么回事。” “从电影院出来以后，你们又被那个李佩萝给撞了，而且你还和她大打出手。” 刘晓杰无奈的苦笑着：“当时我也不知道她就是李佩环的妹妹呀，我们俩下手全都挺重的，恨不得直接把对方锤死！” “然后你们就去了派出所，才知道那是李佩环的妹妹？” “基本就是这个样子。” “最后，因为那个萝萝喊你姐夫，搞的素素产生了误会才不辞而别，连你的电话都不接了？” 说起这事儿，刘晓杰就气不打一处来：“李佩环那个妹妹可真是奇葩，竟然喊我姐夫……她这一声姐夫不要紧，肯定会让素素误以为我是脚踩两只船的渣男……”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关义顿时就面露古怪之色：“想当初咱们几个人去给李佩环过生日的时候，你也是赶鸭子上架才临时给她客串了一下男朋友，我还以为这事早就已经过去了，想不到还有后续剧情，简直就是一出连续剧啊。” “想不到环环姐还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素素肯定会误会的。”诸葛云笑着说道：“不过杰哥你也不用太担心，误会就是误会，永远都成不了事实，只要解释清楚就没事儿了。” “可素素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呀。” “我的傻大哥呀，现在素素肯定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听你解释。”诸葛云大包大揽的说道：“我和素素关系不错，这就打电话帮你解释一下，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没必要这么愁眉苦脸的。” 诸葛云马上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苏素素的号码： “素素，我是小云。” “小云你好，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肯定有什么事情吧？” “有点小事。”诸葛云的语气非常轻松：“其实也不是我的事儿，我是想帮杰哥解释几句……” “这事没什么好解释的。”虽然隔着手机，依旧能感受到苏素素的满腔怒火：“我可以接受别人的不够完美，但却绝对无法接受一个脚踩两条船的渣男……” “素素，你真的误会了。” “这事是我的亲身经历，那个小姑娘当着我的面喊他姐夫……姐夫也是能乱喊的吗？” “这确实是个误会，素素你得听我解释清楚……” 诸葛云详详细细的说起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将刘晓杰给李佩环临时客串男友的事情说了一遍：“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想必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你说的这些，听起来确实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好像演电视剧一样哦。” “素素啊，事实确实如此，我的话你应该不会怀疑吧？”说完这些之后，诸葛云依旧很有耐心的说道：“我个人以为，你和杰哥确实很投缘，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就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小云啊，以你和杰子的关系，你肯定会帮着他说好话。”手机那头的苏素素的语气似乎已经消除了大半，出现了明显的缓和迹象：“但我还是相信你的为人，相信你不会撒谎。” “这就对了。” “但……这个事情我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杰子必须当面向我解释清楚。” “这还不容易吗？明天下班以后，我让杰哥当面给你解释一下，好不好？” “那就先这样吧。” 结束了通话之后，诸葛云比划出了一个“ok”的手势，笑嘻嘻的说道：“满天乌云已经散去，全都搞定。” “这就搞定了？我还不知道明天应该怎么向素素解释呢。”此时此刻的刘晓杰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你帮我想想说辞，明天我也好当面向素素解释……” “我的傻杰哥呀，你真是傻到家了，连女孩子的心思都不懂。”诸葛云笑呵呵的说道：“从刚才素素的语气我就能听的出来，她已经相信了我的话。所谓的当面解释，不过是要你一个态度，到时候你好好的哄哄她，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这么简单？” “相信我，保证你们俩可以和好如初。说不定还会比以前更加亲密呢……” 第196章 潇洒转身 翌日，清晨。 随着太阳的升起，缠绕在低空中的那团薄薄雾气正在飞速退散，满大街都是步履匆匆的上班族。 柔柔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好，她像往常一样走在大街上。 当她走过素素家的小饭馆之时，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喊：“柔柔——” 是苏素素。 苏素素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搭配一条水磨蓝的紧身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和利落的高马尾，愈发显得清爽干练轻盈自在。 “素素表姐，”柔柔笑呵呵的打着招呼：“你们这些干餐饮的，从来都是起的很晚呢，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我正等你呢。” “等我？”柔柔稍微愣了一下，“有什么事情吗？” 苏素素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微笑，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小事似的说的云淡风轻：“有个事情我始终搞不明白，得好好的问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可不许撒谎哦。” 柔柔终究是太过于单纯了，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苏素素这句话的份量：“素素表姐你问吧，我保证实话实说。” 苏素素依旧面带微笑，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谈论起今天的天气一样自然：“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暗恋着杰子？” 虽然苏素素的语气是那么的平淡，但听在柔柔的耳中，却仿佛一声惊雷猛然在耳边炸响。 这是石破天惊的一问。 柔柔立刻就呆住了。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圆，眸子里全都是震惊的目光。她的嘴巴张的很大，仿佛是忘记了呼吸一般。 一瞬间，所有的表情全都凝固在柔柔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儿之上，她的思维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所吞噬，脑子里一片空白。 因为极度的震惊，她已经无法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只是用空洞而又难以置信的目光呆呆的看着苏素素，就好像是中了孙猴子的定身份一样，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柔柔才终于缓过神儿来，她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自然一点，但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苏素素是何等冰雪聪明的女孩子，看到柔柔的反应，顿时心中雪亮。 她笑了笑，又把刚才的那个问题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暗恋着刘晓杰？” 柔柔的反应相当可笑，就好像考试作弊被班主任老师发现的小学生，连讲话的语气都变得干巴巴的：“我……我……素素表姐你在说什么呀？” “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了，因为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自从昨天晚上，诸葛云给她打电话解释之后，苏素素就已经明白了。 诸葛云这个人素来稳重，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也就是说那个不良少女的那句“姐夫”，纯粹就是一个误会。 在诸葛云解释清楚之后所有的误会都应该烟消云散，但是在挂断电话之后，苏素素反而更加的不解了。 诸葛云已经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了，在刘晓杰给李佩环客串男朋友的时候，柔柔也在场。 也就是说，柔柔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一个误会。 但昨天晚上，苏素素找到她的时候，柔柔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完全就是一副助长误会滋长的态度。 苏素素是柔柔的表姐呀，正常情况下，柔柔就应该主动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但她却没有那么做。 联想到柔柔对刘晓杰过分的亲昵态度，再加上她昨天晚上的表现，苏素素已经知道答案了：她和刘晓杰约会之时，柔柔弄出那么多的事端。这根本就不是不懂事，也不是什么“用心良苦”，纯粹就是故意捣乱破坏。 一个小姑娘，处心积虑的破坏刘晓杰和别的女人约会，这说明了什么？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柔柔一直都是喜欢着刘晓杰，她绝不希望刘晓杰和任何一个女人约会。 但苏素素和刘晓杰是赵婶撮合在一起的呀。 苏素素依旧面带微笑，用大姐姐关心小妹妹的语气说道：“你偷偷摸摸的喜欢着杰子，这事你妈都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把我和他撮合在一起，我没说错吧？” 柔柔的嘴巴张开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就好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捏住了喉咙一般，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不用这么惊讶，也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苏素素嫣然一笑：“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偷偷摸摸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只要稍微用点心就能看得出来……” “我……素素表姐，我对不住你……” “不用这么说，因为你没做错什么。真要说起来，还是我在你和杰子之间横插了一杠子呢。”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争抢。””苏素素依旧是那么的落落大方，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我正式退出。” 苏素素不是那种把爱情看得重于一切的“恋爱脑”，也做不出和柔柔争抢同一个男人的狗血事情来，既然柔柔在暗恋着刘晓杰，自己就潇洒的转身放手，成全了柔柔表妹，才是最好的选择。 面对苏素素的大度和成全，柔柔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竟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了。 听了这句话，柔柔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红晕，小女生的心事被戳破之后的慌乱，还有些许的尴尬，让她根本就不敢看苏素素的眼睛，只是下意识的低下头去，不停的把衣角缠在手指上。她极力想要通过这种充满了孩子气的举动来掩饰内自己的慌乱，但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泄露了心底的小秘密。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更何况杰子这个人真的很不错。我祝福你……” 苏素素的这句话，把柔柔从漫长而又复杂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她慢慢的抬起头，眸子里已经浮现出了隐隐的水光……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上班去吧。” 苏素素的豁达和宽宏，让柔柔无比的释然，她似乎还想对苏素素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默默的踏上了上班之路。 明明已经走出去几十米了，柔柔忽然又飞跑了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柔柔用清脆的声音说道：“谢谢素素表姐，真的谢谢你。” “不用说这种话，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之后，苏素素就潇洒的转身，回到了那个小小的饭馆…… 第197章 不打不相识 下午五点。 虽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却依旧温暖，金色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射进来，形成一片规则的几何形图案。 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李佩环略略有些疲惫，就在她闭目养神之际，忽然传来一个谄媚的声音：“姐……” 听到声音的李佩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就用很不客气的语气说道：“如果你想找我要钱的话，我劝你还是免了吧，我没那么多钱给你。” 李佩萝笑嘻嘻的凑了过来，故意做出一副很懂事的样子，轻轻的揉捏着李佩环的肩膀：“我手头有点紧，你就赞助我点呗。三千两千不嫌多，三百五百不嫌少，多少给点就行……” 虽说李佩环和李佩萝的一母同胞的嫡亲姊妹，但自从父母离婚之后，小妹李佩萝就始终住在父亲那边，很少和李佩环见面……要钱除外。 每次她想花钱的时候，就随便编造出个借口找李佩环要点零花钱，拿到钱之后就马上离开，这一次也不例外。 “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吗？我赚钱也很不容易……” “姐，我知道你不容易，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好意思找你要钱呀。”李佩萝故意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昨天晚上，我的车撞坏了，急需一笔修车费……” “找咱爸要钱去。” “昨天晚上，咱爸给了我点钱，我原本打算是去修车的，可我那帮兄弟姐妹出了点事儿已经把那笔钱花掉了，只能找您来打打秋风……” “你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连学都不肯好好上，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成个什么样子。”一看到妹妹那五颜六色的头发和非主流的装扮，李佩环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教训她几句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小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完全就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顿时就火大了：“你这是又和谁打架了？怎么打成这个样子？” “磕磕碰碰的一点皮外伤而已，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虽然已经被揍成了熊猫眼，李佩萝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不过这一次真的不是和街面上的小混混打架，是脸上这点伤是被姐夫打的……” “你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从来都不让我省心……等等……”李佩环的语气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停顿：“你说是被谁打的？” “我姐夫呀。”李佩萝指着已经高高肿起来的脸颊：“我那个姐夫下手可真狠，一拳就把我打的眼冒金星。不过我也没有丢份儿，把姐夫也揍了个满脸花……” “什么姐夫？你在胡说些什么呀？你哪来的姐夫？” 李佩萝嘻嘻一笑：“就是那个叫什么什么杰的家伙啊，昨天晚上在派出所的时候，咱爸已经对我说过了，他就是你的男朋友……” 一个叫什么什么杰的男人？ 难道说的是刘晓杰？ 这也不对呀。 刘晓杰怎么可能和萝萝打架呢？还闹到了派出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昨天晚上，我和几个哥们儿正崩车呢，就遇到了姐夫。” 所谓的“崩车”，就“飙车一族”的专用术语，其实就是炸街的意思。 “当时我们崩的正起劲儿，一个没刹住就撞到了人。当时我也不知道那是姐夫呀……”李佩萝连说带比划的说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场小小交通事故，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时的情形，“其实撞的也没多重，我正准备赔礼道歉，我姐夫就一脚把我给踹倒了……” 萝萝和她那些狐朋狗友是什么样子，李佩环最是心中有数，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并且在心中还原了当时的情形：赔礼道歉不是萝萝他们这些飙车族的作风，肯定是在她撞了人之后还要肇事逃逸，才被刘晓杰拦了下来，然后就爆发了冲突。 “虽然我好话说尽，但我姐夫就是得理不饶人……” 听了这句话，李佩环的眉头顿时蹙起：“杰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肯定是你当时想要逃逸……算了，算了，你接着往下说吧。后来呢？” “什么后来？” “就是你撞了杰子以后啊。” “这种事情哪还有什么以后啊，肯定要打起来的。”就好像是在描述电影当中的一个精彩镜头，李佩萝手舞足蹈的讲述着当时的情形：“姐，你是知道我的，遇到事情我从来都不怂，当场就给了他一个砸脸电炮……”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是你一拳我一脚的干仗了呗。”李佩萝笑嘻嘻的说道：“我那个姐夫还真是够猛，竟然和我打了个旗鼓相当。我们足足大战了十几个回合，打的惊天动地血肉横飞，真是拳拳到肉……” “惊天动地？还血肉横飞？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能不能别这么夸张？” “其实我的战斗力一点都不比他差，只是吃了体力不行的亏，不得不败下阵来被他扭送到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以后，没过多久咱爸就来了，然后我才知道那是我姐夫。”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就好说了呀。”李佩萝完全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就好像在是说起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儿：“三言两语就化干戈为玉，然后我和咱爸就离开了……” 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完了事情经过之后，李佩萝笑嘻嘻的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数钱的动作：“姐，我都被姐夫打成了这个样子，怪可怜的，你好歹给我点钱呗，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管你要钱了。” 所谓的“最后一次”，萝萝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每次要钱的时候她会这么说，但凡李佩环相信一个标点符号，都只能说明她的智商有问题。 但是这一次，李佩环真的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直接就拿出了一沓子红彤彤的钞票：“好歹你也是个小女生，却总是这样惹是生非，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李佩萝一把抢过钞票揣进兜里，嬉皮笑脸的说道：“这就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回头你替我向姐夫问好，我先走了呀……” “别废话了，赶紧滚。” “好嘞。”拿到钱的李佩萝兴高采烈：“我马上就滚，立刻从您老人家面前消失，哈哈……” 望着妹妹离去的背影，李佩环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马上就用最快的速度补了个妆，然后就直奔星火公司而去了…… 第198章 不情不愿 张丽丽重重的把手提包扔在桌子上，发出的巨大声响让正在忙碌的众人纷纷抬起头来。 刚刚回到公司的张丽丽心情十分糟糕，就好像是吃了枪药一样，咬牙切齿的大叫着：“为了这笔业务，老娘足足忙活了半个月多月，眼瞅着就要谈成了，却被别人抢了去……” “业务谈不成是常有的事儿，丽丽姐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还会为这种事情发火呢？” “要是被别人抢走了这笔业务也就算了，偏偏是被吕不凡横插了一杠子。”张丽丽显得很不耐烦：“光是这个月，他就抢走了我两笔业务，让我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董奎发手下的那个吕不凡表现出了非常强悍的进攻性，屡屡硬抢公司的业务，确实是一个十分强劲的对手。 “这个吕不凡确实很厉害，不光是抢了咱们公司的业务，其他公司的业务也被他抢走了不少……” 张丽丽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忽然看到刘晓杰脸上的片片淤青，立刻就不解的问道：“杰子，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被谁打成这个样子……” “哎，别提了……” 就在刘晓杰准备解释一下的时候，身后已经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事我知道，是萝萝打的。” 是李佩环。 李佩环满脸都是歉意：“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事情，萝萝那丫头太不像话了，我代她向杰子道个歉……” “萝萝怎么会打杰子呢？”刚才还怒火万丈的张丽丽顿时就来了兴趣，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这里头肯定有故事啊，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剧情？赶紧给我说道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就是一场小小的意外，当时我也不知道她就是环环姐的妹妹呀……” “这事还是由我来说吧。”李佩环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用歉意的口吻说道：“我这个妹妹实在是太不成器了，一点正事都不干，整天惹是生非……”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张丽丽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呢，原来不过是一场小小的交通意外。既然已经说清楚了，那就没事儿了……” “不，不……”诸葛云笑着说道：“事情并没有丽丽姐说的这么简单……” 张丽丽大大咧咧的说道：“不就是小孩子打架嘛，多大点事哦。” “若仅仅只是打架，真的算不了什么。”诸葛云笑着说道：“昨天晚上在派出所的时候，萝萝张口闭口的喊杰哥姐夫，结果就让素素给误会了……” 当诸葛云说起这件事的“后续影响”之后，张丽丽和李佩环才终于明白过来：因为萝萝的那一声“姐夫”，给苏素素造成了很大的误会，导致二人关系破裂。 刘晓杰笑着说道：“我正琢磨着怎么向素素解释呢，刚好环环姐就来了。大家一起去素素家的小饭馆吃个饭，顺便帮我解释几句，才能洗刷我的冤屈呀。”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和李佩环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目光当中全都是古怪的神色。 一直以来，李佩环都对苏素素这个人有着极深的成见。若是因为萝萝的那一句“姐夫”，导致了她和刘晓杰分手，绝对是李佩环最乐于看到的。 但是现在，刘晓杰竟然要她帮忙去解释清楚…… 李佩环绝不愿意帮这个忙。 但她的这点小心思又怎么能说出口呢？ 毕竟当时刘晓杰给她临时客串男友那件事，众人全都有目共睹。尽管李佩环真的很想弄假成真，但大家都是知道当时的刘晓杰就是赶鸭子上架而已。 张丽丽完全能够理解李佩环此时此刻的心情，还在竭力为她帮腔：“不过是个小小的误会而已，就没必要让环环过去解释了吧？” 诸葛云笑道：“要是环环姐能帮忙解释一下的话，肯定能收到最好的效果，保证素素和杰哥可以破镜重圆。环环姐肯定也希望他俩和好如初吧？” 希望苏素素和刘晓杰和好如初？ 李佩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她反而更愿意看到刘晓杰和那个苏素素彻底分手。 奈何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李佩环总不能不去吧？ 一想到自己竟然要帮刘晓杰和苏素素破镜重圆，李佩环的心里就别扭的不行。支支吾吾好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李佩环搜肠刮肚的思索“拒绝”的借口之时，诸葛云却好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束早就准备的红玫瑰：“素素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她不是那种小里小气的人，非常的通情达理。只要杰哥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了，咱们大家再帮帮腔，到时候只要杰哥献上玫瑰花，保证他俩可以和好如初。” 听了这句话，李佩环的神态更加复杂，紧紧的抿着嘴唇始终一言不发。 虽然同样不希望苏素素和刘晓杰“和好如初”，但柔柔却表现的十分坦然，她拉住了李佩环的手，面带微笑的说道：“环环姐呀，不是几句话的事情么？你就帮一帮杰哥哥呗。咱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聚过了，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吃顿好的，让你领教一下素素表姐的精湛厨艺……” 素来小心眼的柔柔之所以如此的坦然，就是因为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苏素素的态度：素素表姐曾经在今天早上答应过她，绝对不会和她争抢。 苏素素已经用非常明确的态度表示退出。 所以，柔柔才会表现的如此大度和乐观。 但李佩环却不知道苏素素已经表过态了，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要给别的女人送上玫瑰花，李佩环就郁闷的不要不要的。 奈何局势已经把她“架”在这里了，搞成了“骑虎难下”之势，就算她心中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也说不出什么来。 关义和诸葛云完全不能理解此时此刻李佩环的复杂心情，而是和柔柔一起，有说有笑的拉着李佩环的手离开了公司，径直朝着苏素素家的小饭馆而去…… 只有张丽丽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和苦恼，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无法开口，只能用充满同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虽然李佩环极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加自然，但她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却显得十分牵强，就好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 第199章 咱们分手吧 当众人来到靓汤馆的时候，小饭馆里早已经坐满了人。 原本以为，自从昨天晚上的那场误会之后，苏素素肯定会对刘晓杰冷眼相对，想不到她却表现了异乎寻常的热情：“大家都来了，我这就去安排座位。” “素素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诸葛云指着李佩环说道：“她叫李佩环，我们大家都喊她环环姐。” 苏素素主动而又热情的打着招呼：“佩环你好。” “素素你好。”李佩环神态呆滞的说着客套话：“早就听小云夸赞过你的厨艺，今天总算是能一饱口福了。” 看到苏素素心情大好的样子，诸葛云这个“和事佬”不失时机的说道：“环环姐就是萝萝的姐姐哦。” 这句话的用意十分明显：昨天晚上我已经在电话里解释过一次了，刘晓杰就是临时给她客串一下男友而已。现如今我把李佩环本人带了过来，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萝萝的那句“姐夫”你千万不要当真哦。 苏素素是何等冰雪聪明的女孩子，立刻就听懂了诸葛云的弦外之音。 “素素啊，昨天晚上我妹妹的事儿……真的很对不住……” 还不等李佩环把话说完，诸葛云就已经笑了：“环环姐一来就足以说明一切了，这事还是让杰哥向素素解释吧，你说呢？” 人家小情侣之间的那点误会，当然得由刘晓杰这个当事人解释，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刘晓杰正要开口，诸葛云就不失时机的把那束玫瑰花递到了他的手中，同时不动声色的朝着他挤了挤眼儿。 刘晓杰顿时心领神会，赶紧把那束玫瑰花塞到了苏素素的手中：“素素，昨天晚上真是一个误会……” 苏素素笑呵呵的接过了玫瑰花，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杰子，这个事情昨天晚上小云已经在电话里解释的很清楚了，你不用再多解释了。”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顿时喜上眉梢：“我早就说过，素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绝不会在意这么点小小的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家点菜吧……” 苏素素依旧面带微笑，用得出得体的语气说道：“我知道杰子是个好人，就算是有点小小的误会，也绝对不会影响到咱们之间的友情，以后大家还可以做朋友嘛……” 听了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一个个全都大张着嘴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僵在原地。 友情？ 难道不应该是爱情吗？ 至于说“以后还可以做朋友”这句话，早就已经成了男女分手之后的“官方表述方式”。 就算是再怎么迟钝的人，也听懂了苏素素的这句话：咱们俩已经分手了，以后只能做朋友。 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解释清楚了，苏素素和刘晓杰可以以“皆大欢喜”的当时完美收场，想不到苏素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诸葛云还以为是自己没有解释清楚呢，正要急吼吼的说点什么，苏素素大大方方的摆了摆手：“小云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真的没有必要再说了。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可是……” “我之所以和杰子分手，不是因为昨天晚上那场误会，也不是因为他不够好。”这一次，苏素素说的非常直白，“而是因为我和他……不适合……真的不合适。” “怎么会不适合呢？”眼瞅着原本很有希望走到一起的两个人就要分手，关义立刻就急眼了，“我看你们俩的挺合适的，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不能因为那点小误会就……” “阿义啊，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和杰子因为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那点小误会。而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素素下意识的看了看站在刘晓杰身旁的柔柔，很快就又把目光收回：“而是因为我们俩的缘分还没有到。” 所谓的“缘分未到”，不过是一个委婉的说法，但分手这个结局已经是苏素素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 “缘分这东西真的说不准，有时候苦苦寻觅却终究得不到。”这绝对是一句没啥营养的客套话，但苏素素却说的十分真诚百分自然，甚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有时候蓦然回首，就会发现缘分近在咫尺……” 说到“近在咫尺”这四个字的时候，苏素素又忍不住的看了柔柔一眼，然后就顺手就拿束玫瑰花塞到了柔柔的手中，说出了一语双关的话语：“既然咱们只能做朋友，就不能收你的玫瑰花了。不过这花确实代表你的一片心意，就让柔柔先帮我收着吧。” 苏素素竟然会选择和刘晓杰分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只有柔柔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局。 她笑嘻嘻的从苏素素手中接过了那束玫瑰花，说出了一套她早就想好的“台词”：“不管怎样，我都会尊重素素表姐的选择，素素表姐赶紧给我们上菜吧，都已经饿的肚皮都瘪了呢。” 虽然并不知道苏素素为什么还是选择了分手，但分手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十分清晰明确了。 一想到这么好的一桩姻缘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了，诸葛云就觉得十分惋惜。 眼瞅着苏素素和刘晓杰正式分手，关义的神情十分低落，始终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 连刘晓杰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竟然等来了这样的一个结局…… 只有柔柔神态如常，显得十分淡定，就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似的，始终笑呵呵的捧着那束玫瑰花…… 到了这个时候，张丽丽和李佩环全都心中暗喜：苏素素和刘晓杰之所以会弄到分手的地步，到底是不是因为萝萝的那一句“姐夫”？ 这个问题早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两个终于分手了。 这正是李佩环想要的结果。 虽然这个结果让李佩环心头狂喜，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苏素素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 即便是用最挑剔的眼光来看，苏素素都是属于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女友，若是她真的能和刘晓杰走到一起，必然会有非常美好的未来。 但爱情这个东西，从来就是自私的！ 第200章 老对手的倒下 第二日。 柔柔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上班，当她在公司楼下遇到刘晓杰之时，顿时就露出了一副“万分吃惊”的表情：“杰哥哥，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几天呀？” “休息？好端端，我休息个什么劲呀？” “我还以为……”柔柔有些不好意思的抠着手指，怯怯的说道：“你刚刚才和素素表姐分手，我还以为你会垂头丧气呢，想不到你这么快就从分手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志存高远胸怀天下。”完全就是为了安慰刘晓杰，关义故意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不就是分手了嘛，有啥大不了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美女满大街都是……”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诸葛云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杰哥刚刚闹了分手，你就别再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好不好？就不能说点高兴的话题？” 莫名其妙的就和苏素素分手了，这事确实让刘晓杰的心情很糟糕，但还不至于为了这个事情就一蹶不振，更不可能产生“离开了苏素素就活不下去”的想法。 “好了，好了，”刘晓杰用力的摇了摇头，极力做出一副“很轻松”的表情：“虽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素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分手，但我尊重她的选择。不就是分手了嘛，又不是世界末日，以后大家还可以做朋友嘛。”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心中大喜，特意用安慰的语气说道：“我就喜欢杰哥哥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洒脱。分手就分手呗。三步之内，必有芳草，杰哥哥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意中人。” 柔柔的这句“三步之内必有芳草”，其实就在说她自己，只是此时此刻的刘晓杰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毕竟人生不仅仅只有爱情，还有事业呢！ 公司的事情那么多，忙都忙不过来，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悲春伤秋？ 当几人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刚巧不巧就遇到了老对手董奎发。 董奎发正在把那面“天和商贸有限公司”的金字招牌摘下来。 董奎发和刘晓杰之间本就是水火不能相容的敌对关系，二人早已不知明争暗斗过多少次了，每次见面都要想方设法的冷嘲热讽几句，这一次也不例外。 “老董，你怎么把公司的招牌摘了？不干这一行了吗？” 面对刘晓杰阴阳怪气的调侃，董奎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马上反唇相讥，他用异常迟缓的动作回过头来，呆滞的目光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刘晓杰这个人，反而更像是在看着远方，眼神显得十分空洞，说话的口气中充满了无奈：“不干了，真的不干了，我的公司已经完蛋了……” 董奎发的公司完蛋了？ 不可能吧？ 好端端的，怎么会完蛋呢？ 刘晓杰探头探脑的朝着里头看了看：老董的公司里连一个人都没有！ “你的员工呢？” “走了，全都走了。”董奎发的嘴角往下耷拉着，微微的摇晃着脑袋，原本就不剩下几根的头发活像是荒野上的枯草：“一个都没有剩下，全都走光了。” “走光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全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你可别胡扯了。 刘晓杰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调侃道：“老董啊，虽然我做梦都希望你能早点完蛋，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你别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 “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和你有关。” “你可别胡扯了，我自己的事情都还忙不过来呢，哪有那个火星时间算计你？就算我真有这个心思，也没那个本事啊。” 一夜之间就把董奎发的公司弄的倒闭破产，但凡刘晓杰真有这个本事，董奎发早就已经倒闭过无数次了，又何至于等到现在？ “董老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诸葛云问起之时，董奎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涩的表情：“这事还得从两个多月以前说起，那个时候你们刚刚拿到了鱼子酱的代理权。” “我拿到代理权，和你有什么关系？”刘晓杰很是不解的问道。 “在这之前，为了拿到鱼子酱的代理权，我不是刚刚被那个骗子骗过一次嘛。转过脸去，你就拿到了货真价实的代理权，这事确实把我气了个半死，当时就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 “这事我知道啊。”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刘晓杰满不在乎的说道：“老董啊，不是我说你。虽然我早就知道你这个人最是小肚鸡肠，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气急攻心吧？我记得以前你的气量没这么小呀！” 虽然董奎发确确实实被骗子给骗了一大笔钱，但却绝对到不了“伤筋动骨”的地步。就算是拿不到鱼子酱的代理权，他的实力依旧稳稳的压刘晓杰一头。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虽然当时我确实很生气，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情就一蹶不振。主要是因为我原本就有高血压和心脏病的老毛病，一时病情发作而已。” “幸亏小凡及时喊来了救护车，要不然这一次就真的危险了。”说起当时的情形，董奎发就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看到我病情发作，小凡立刻就打了120。到了医院之后，才知道是心梗发作，经过一番救治之后，其实也没啥了不起的大事儿。”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用在你的身上绝对贴切。”为了防止董奎发误会，刘晓杰赶紧解释道：“老董啊，我这么说绝对不是咒你去死，而是说你这种人肯定不会那么短命。咱们两个之间还没有分出胜负呢，你怎么能中途退场呢……” “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董奎发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大度涵养，一点都不在乎刘晓杰的言语：“咱们两个争争斗斗这么久，谁不了解谁呀。” “既然你没啥大事，公司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完蛋了呢？你好好的给我说道说道，我真的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争斗过无数个回合的老冤家老对手，就这么好像相知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面对面的谈起了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儿…… 第201章 等不了那么久 虽说董奎发早就有高血压和心脏病的老毛病，但却并没有严重到哪里去，至少还远远没有达到威胁生命的地步。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住院之后董奎发并没有进行专门的治疗，而是按照医生的建议，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休养式康复治疗”。 在他休养康复的这段时间当中，就把公司的大小事务全都交给了吕不凡。 说起吕不凡这个人的时候，董奎发的双手搭在膝盖上，眼睛里流露出了欣赏的目光：“在我休养的这两个多月当中，小凡把公司治理的井井有条，营业额足足增加了四成，利润也提高了不少，真的让我很欣慰……” 吕不凡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却精力充沛能力卓然，无论是远超常人的眼光还是为人做事的风格，都远远超过董奎发。在他执掌公司期间，一切的一切全都蒸蒸日上，已经足以说明他的能力了。 “你那个外甥确实有两下子，你把公司的大权交给他，而且他又把公司管理的这么好，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董奎发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直到昨天，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离谱。” 明明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似的，董奎发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才继续说道：“昨天我从医院回到公司，当小凡向我汇报公司状况的时候，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分歧。” 小小的分歧？ 能够导致天和公司彻底破产，这个分歧肯定不小。 “小凡改动了公司制度，尤其是对于奖金发放制度的更改，让我很不高兴。” 董奎发这个人，确实吝啬而又小气，总是死抠着那点钱不肯放手，无论是员工的正常提成还是奖金，全都压的很低。 在他住院休养的这段时间，吕不凡直接就提高了提成比例，并且向所有的员工许诺一定会有丰厚的年终奖。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正是因为吕不凡的这一举措，那些员工才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拼了老命的跑成了很多业务。 所有人全都以为只要卖力气好好干，就能拿到丰厚的提成和奖金。想不到的是，董奎发从医院回来之后，竟然不承认吕不凡的这些改动。 为此，董奎发和吕不凡产生了尖锐的分歧。 “老董啊，不是我说你。”说起这事的时候，连刘晓杰都忍不住说道：“你这个人就是太抠门了，多给员工发点奖金怎么了？他们赚的越多你不就赚的更多嘛？” “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总是觉得公司是我的，一切的一切就应该由我说了算……” 董奎发想当然的以为，既然吕不凡是自己的亲外甥，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素来谦和的吕不凡，为了维护众人的利益，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然顶撞，甚至以辞职相威胁。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董奎发还是以为吕不凡是在“逢场作戏”的装装样子而已，毕竟是吕不凡是他的亲外甥，所谓的辞职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 想不到的是，吕不凡竟然真的辞职了。 其实，就算是吕不凡辞职也不打紧，毕竟董奎发是他的舅舅嘛，只要事后私下沟通一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董奎发做梦都没有想到，在吕不凡辞职的同时，公司里上上下下全体员工，竟然来了个“集体总辞职”！ 吕不凡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在公司里的威望早就超过了董奎发，他一辞职别人全都辞职了。 虽然当时董奎发就意识到了这事的严重性，并且立刻极力挽留，但吕不凡的那句话却让董奎发彻底死心了：“董总，您永远都是我最敬爱的舅舅，但您已经不适合领导大家了，跟着您这样的领导不会有什么前途。我会带着大家另起炉灶，再次感谢您对我的栽培……” “那个吕不凡竟然带着你的人另起炉灶？”柔柔显然已经被惊到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是你的亲外甥啊，怎么能这么干呢？” 在柔柔那简单而又天真的认知当中，既然董奎发是吕不凡的亲舅舅，而且又对吕不凡信任有加，他就应该死心塌地的好好工作。 像吕不凡这样，带着董奎发的“旧部”集体辞职然后另起炉灶的行为，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叛徒！ 吕不凡这么干，肯定是不对的。 和柔柔的愤慨态度完全不同，诸葛云显得十分平静：“只有小孩子才分对错，成熟的人只看利益。” “吕不凡这个人确实很有能力也很有眼光，还有种连我都不具备的狠劲。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这种人从来都不甘于久居人下……” 以吕不凡这个人的才能和野心，绝不是可能一直都给董奎发打工，他迟早会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 诸葛云的这句话让董奎发心悦诚服：“小云你说的很对，他就是这种人，只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我总是觉得，这个吕不凡和我是同一种人，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杰哥一直把我看做亲密的合作伙伴甚至是亲人，而你则把吕不凡这个亲人视为打工仔……” 诸葛云说的这些道理柔柔全都懂，但她还是忍不住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就算是打工仔，也不能因为偶尔一次意见不和就这么干吧？” “柔柔你想的太简单了，吕不凡做的这些事，绝不是因为一次偶然的争吵，更不是因为和董老板意见不合，而是早有预谋！” 事情是明摆着的，吕不凡一直都是等这个机会，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先利用自己的能力在公司内部脱颖而出，然后再用灵活圆滑的手腕收买人心，将董奎发的“旧部”收拢到自己身边，在事实上把董奎发彻底架空。 最后，再利用一次激烈的争吵，故意诱导那些员工和自己一起辞职，所有的这一套“流程”全都严丝合缝环环相扣。 这个吕不凡的心机，真不是一般的深沉！ “其实，我早就把小凡当成了接班人，等我老的干不动的时候，一定会把公司给他。” 当董奎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诸葛云立刻就笑了：“就算董老板说的是真心话，也得等个十年八年的，吕不凡肯定等不了那么久……” 第202章 打败我的人不是你 对于一个有才能有手腕的年轻人来说，穷十年之功等着董奎发主动“退位让贤”，他真的等不了那么久，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也就是说，吕不凡的背刺，其实就是一个必然！ “就算是吕不凡辞职了也不要紧，离了张屠夫还能吃带毛的猪？” “既然公司的全体员工都辞职了，那就再招一批人呗。” 柔柔明显是想安慰一下董奎发，甚至还有点为他“加油鼓劲”的意思，但她说的这几句话只能算是孩童式的天真。 刘晓杰、关义、诸葛云这样的内行人，永远都不可能说出这样的外行话。 商贸公司最核心的资产，永远都不是公司的那面招牌，也不是账户上的那些钱，而是成熟的员工与客户。 培养出一大批适应自身业务的员工，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上下游的供货商、销售商等等客户资源，才是商贸公司最核心的资产。 既然吕不凡要带着董奎发的“旧部”另起炉灶，肯定会带走这些最宝贵的“核心资产”。 没有了员工，失去了客户，所谓的天和公司顿时一无所有。 如果董奎发再年轻一点，或许还可以从头再来一次，通过一点一点的努力慢慢积攒新客户和新的合作伙伴，然后再用三两年的时间培养和锻炼出一个全新的团队。 但是，董奎发的年纪已经到了山梁上，无论他还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时间，却没有了再来一次的心气儿。 他都已经是这般年纪了，肯定不能再像年轻人那样重新创业了！ 在以往的时候，虽然董奎发和刘晓杰争斗过无数次，并且总是败多胜少，但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被击败过。 这一次，他真的被击败了，而且败的非常彻底，连一点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从董奎发摘下“天和商贸公司”的招牌那一刻开始，他就选择了“举手投降”！ 董奎发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之间佝偻起来，好像吃饱了水的泥雕一般蜷缩成一团，疲惫和失落的表情让他似乎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再也不复和刘晓杰争斗之时的坚强果敢，反而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小老头儿。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连一点点的斗志都没有了，活像是充分燃烧过后的余烬。 董奎发苦笑了一下：“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最终击败我的那个人不是你，而是我的外甥。” 一直以来，刘晓杰都想把这个老对手彻底击败，但眼下的这个结局……连刘晓杰自己都忍不住的唏嘘感慨起来：“老董啊，咱们争争斗斗这么久，你却就这么退出了战场，我还真的有点不适应呢。” “现在回想起来，以前那些和你明争暗斗的日子，其实挺有趣的。以后连个争斗的机会都没有，我得多寂寞呀？” 虽然二人之间互为对手，从来就是一副“有我没你，有你没我”的局面，似乎一定要有一方倒下另一方才会满意。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刘晓杰反而替董奎发感到悲哀。 “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些没有用的屁话了。”董奎发强打精神，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已经老了，早就应该把战场让给你们这些年轻人。” “杰子老弟，看在咱们争斗过三百回合的面子上。”董奎发指着空空荡荡的公司说道：“公司里这些个桌椅板凳、办公用品啥的物件，你全都搬走吧，我一分钱都不要。就算是我留给你这个老对手最后的一点念想了……” 董奎发抚摸着那些桌椅和办公用具，似乎是在和自己的老战友道别似的：“这些东西你全都拿走吧，兴许还能派上些用场……” 刘晓杰、关义、诸葛云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好，既然董老板这么慷慨，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你公司里的这些东西，我会照单全收，全都搬到我们公司去。” 三人说干就干，立刻就开始动手搬东西。 一直以来，柔柔都把董奎发这个老对头视为“坏蛋当中的坏蛋”，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对他生出了恻隐之心，小声的嘟囔着说道：“杰哥哥，他都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了，咱们还像抄家一样搬他的东西，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呀？” 不合适？ 这样做非常合适。 在柔柔看来，在这个时候免费收下董奎发公司里的这些东西，就好像贪婪的秃鹫在啄食尸体上的最后一丝血肉，其实不然。 在董奎发看来，这些桌椅板凳办公用品啥的，就好像战士的盔甲、武器和战马一样，充满了别样的感情。反正他已经用不上了，就算是拿到旧货市场上也换不三瓜俩枣，还不如给了昔日的对手。 只有这样，这些东西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真正的骑士，在退役的时候绝不会宰杀自己的战马，而是一定会给战马找一个新的主人，也好让战马继续驰骋疆场！ “哦，对了。”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董奎发说道：“我的库房里头还有点存货，其实也没多少，也一并归你了。” 桌椅板凳、办公用品啥的确实不值三瓜俩枣的，既然董奎发白给刘晓杰也就白要了。 但库房里的存货肯定不能白要啊，那是一定要给钱的。 “要是在以前呀，你的东西我肯定不会要。就算是要也必然会往死里杀价儿。”刘晓杰很罕见的对董奎发表现的如此真诚：“不过现在你都已经这样了，我真不好意思再杀价了。你就直接说个数吧！” “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董奎发竟然笑了，像个老朋友那样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至于说库房里的那些存货到底还值多少钱，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有个准数，要是你们有兴趣的话，咱们就一起过去看看？” “老董啊，一直以来咱们都是明争暗斗，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算计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合作过，真想不到你我之间的第一笔生意竟然是这种情况之下……” “这是咱们第一次合作，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董奎发就抱起那块“天和商贸有限公司”的招牌，朝着刘晓杰做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走吧，我带你们去我的库房看看！” 第203章 最后的生意 当刘晓杰等人在董奎发的带领下走进大型库房的时候，立刻就被库房里那些堆积如山的货物给震撼到了。 这个库房里的商品不仅数量众多，而且种类繁杂。锅碗瓢盆、五金工具、电子产品、机械配件，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杂货铺。 当诸葛云看到那几台“蝴蝶”牌缝纫机的时候，顿时惊的目瞪口呆：“这些缝纫机的年纪比我都大，想不到董老板的仓库里竟然还有存货。” 说起那几台缝纫机，董奎发的脸上了浮现出了得意的表情：“别看这些缝纫机全都是老掉牙的古董，当年还是畅销货哩。那个时候中国还没有加入wto，这种货专门出口阿尔巴尼亚，非常非常的抢手。想当年，我就凭借出口这样的缝纫机，才赚到了第一桶金……” “这个东西我认得。”柔柔举着一个小小的电子设备说道：“这是个可拆卸式的万能充电器，我家里还有个这样的玩意呢。” 现如今的手机全都是一体式充电，这种早就已经过时的手机充电器早就已经被时代淘汰了，其实就是一堆毫无用处的电子垃圾。 “老董，你可真行啊。”关义拿着一个瓶酱油哈哈大笑着说道：“这种出厂日期超过十年的过期酱油，你居然还有存货？可真有你的呀。” “我记得早就已经丢掉了呀。”董奎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前些年我曾经做过调味品的业务，主要就是酱油、味精、鸡精啥的，别看这东西不值几个钱，利润却一点都不低。”” 董奎发库房里的这些存货，绝大多数都是滞销产品，有些甚至早就已经过期很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但凡要是能卖出去的话，董奎发早就已经卖掉了，又怎么会直到现在还积压在库房里头呢。 虽然董奎发的库房里头多是些乱七八糟的陈货，但数量却不算很大，主要是那一大堆堆积如山的儿童玩具。 这些玩具全都是多年前的老款，其中有很多都是刘晓杰小时候玩剩下的，现在的小孩子们谁还会稀罕这种老掉牙的东西哦？ 现如今的玩具，大多讲究益智、健身等等附属功能，这种性能单一的玩具早就已经被市场淘汰了。 “你瞅瞅这个坦克，连上色都这么老土。还有这些飞机……纯粹就是个塑胶疙瘩，现在的玩具飞机都是带遥控的。你这玩意连飞都不能飞……” 刘晓杰顺手又拿起了一件玩具枪：“现在最流行的玩具枪，全都是声光电俱全，你这种塑料模型还是上个世纪的造型呢……” “别看这些塑胶玩具非常老土，想当年还是我专门从义乌倒腾过来的呢。我记得当年的进货价还是六块多一公斤，或者是七块多吧……”就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董奎发满脸都是微笑的表情：“想当初，为了拿下这批非常便宜的玩具，我一连跑了好几趟义乌的小商品市场，一点都不觉得累……” “好了，好了，都是隔年的老黄历，过去的那些事情就不说了。”董奎发笑呵呵的说道：“咱们都是干这一行的，库房里的那些存货到底值多少钱，你我全都心中有数。就开个价儿吧……” 库房里的这些货，几乎全都是积压了不知道多少年去陈货，那些早就已经过期的只能当做垃圾丢掉。 而且这么多杂七杂八的货物，根本就无法一件一件的详细统计，只能“按堆儿”计算，估摸出一个大致的价格。 对于这样的货色，诸葛云和柔柔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陈货到底能值几个钱。 和关义稍微商量了几句之后，刘晓杰就朝着董奎发伸出了几根手指：“老董，我给你开这个价儿，怎么样？” 面对刘晓杰开出的价格，素来抠抠索索的董奎发竟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慷慨，连一点点讨价还价的意思都没有就直接点着头说道：“行，成交。” “咦？你竟然没有砍价？这不是你的作风呀。” “杰子老弟呀，这是咱第一次做生意，我想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此时此刻的董奎发，竟然表现的非常平静，就好像是在和非常熟悉的老朋友在谈论起今天的天气一样，他的神态和语气是那么的轻松：“我就索性大方一回，免得你总是说我小里小气的，哈哈……” “老董啊，实不相瞒。最近我刚刚弄了一大堆鱼子酱，手头上有点紧，你这批货的款子能不能稍微宽限几天？” “什么钱不钱的，全都是小事。君子一言，胜过白纸黑字，你的话我信得过！”董奎发直接就把库房的钥匙丢给了刘晓杰：“你什么时候手头上方便了，就什么时候给钱好了，我不着急。” 刘晓杰捏着那把还带着董奎发体温的钥匙，良久不语！ 一直以来，董奎发都是一个既贪婪又吝啬而且还斤斤计较的人，这一次却表现的如此大气，反而把刘晓杰给整的不会了。 “我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咱们争争斗斗这么久，你却还能在最后时刻帮我收拾残局，也算对得起我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董奎发就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了。 董奎发的背影，似乎有些失落，又有些萧瑟之意。 不论董奎发这个人以前曾经做过什么，也不管他到底和刘晓杰争斗过多少次，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的恩恩怨怨全都一笔勾销。 望着董奎发离去的背影，所有人全都唏嘘不已。 大家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老对手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退场。 “杰哥哥，老董在临走的时候，说你是君子。”柔柔明显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真心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给你一个君子的评语。” “我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只是一个想赚钱的小人物。” 虽然连刘晓杰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君子，但诸葛云却不这么认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董能在退场的最后时刻说你是个君子，肯定是有感而发。虽然杰哥你这个人确实油嘴滑舌，还喜欢用点乱七八糟的小手段，但你确实是个好人……” 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刘晓杰压根就不在乎。真正让他唏嘘不已的是：和董奎发之间唯一的一笔交易，竟然是这种情况完成的…… 第204章 放贷的家伙 “庞老板，我保证你听到价格以后一定会很动心。”刘晓杰指着面前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具飞机、玩具坦克，活像是卖力的保险推销员一样说的滔滔不绝：“这种塑胶玩具只要七块五！七块五一公斤呀，这么便宜的价格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说话之间，刘晓杰又拿起了一把仿真的“勃朗宁”玩具手枪：“庞老板，这种玩具手枪虽然是老式的，但你瞅瞅这个用料多扎实哦，沉甸甸就好像真的一样，我保证全世界都没有这么便宜的价格了。” 刘晓杰接手了董奎发的库存陈货，肯定要想方设法的卖出去。尤其是这些杂七杂八的儿童玩具，要是一件一件往外卖的话，猴年马月也卖不完。 唯一的办法就是当做尾货，按照公斤计价，以“挥泪大甩卖”的方式往外卖。 虽然刘晓杰说的天花乱坠，而且这个价格已经便宜的不像话了，但眼前的这位庞老板却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对于这些不知道积压了多年的陈旧货色，他甚至连讨价还价的兴趣都没有，只是一个劲的顾左右而言他：“杰子老弟呀，你难得来一趟，一会我安排个酒局，咱们哥儿俩好好的喝几杯。” 人家压根就不谈“玩具”这两个字，明显就是对这些东西没啥兴趣，刘晓杰也就只能咬着牙采用了最直接的“销售战术”——降价。 “庞老板呀，喝酒的事先不着急，这些玩具……价格咱们还可以再谈，就算是再打个折也不是不能考虑……” “行了，行了。”庞老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杰子老弟呀，我给你说句实话吧。你的这些玩具……根本就不是价钱高低的问题。这都是哪辈子的陈货了？就算是你不要钱白送给我，我也找不到销路啊。”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刘晓杰很清楚的知道已经彻底没有指望了。 “既然庞老板有难处，实在不想接受这批玩具，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刘晓杰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庞老板绝无可能买下这批过时的儿童玩具，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庞老板呀，你是专门做玩具生意的行家，肯定有这方面的销路和客户。只要你能帮我把这批玩具卖出去，介绍费什么的全都好说，这些样品先留在你这里吧……” 按照刘晓杰的打算，是准备让这位庞老板帮忙找找销路，所以他在起身离开之时，故意把这些五花八门的玩具给庞老板留下，就是为了让他作为样品使用。 “杰子老弟呀，不是老哥哥我不肯帮你的忙，实在是因为我自己还有一大堆存货呢，真心是爱莫能助啊。”庞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很客套的把那一大堆玩具统统还给了刘晓杰。 那么多杂七杂八的玩具，刘晓杰已经拿不下了，庞老板随手就将那把仿真的“勃朗宁”玩具手枪塞到了他的手提包里：“你还是找找别人吧，我是真心没办法。对不住你了，真的对不住你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刘晓杰也就不再纠缠，寒暄着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就走出了庞老板的办公室。 从一开始，刘晓杰就知道接手董奎发的这些存货很难卖出去，但他却一点都不沮丧：毕竟董奎发的这些存货便宜的不像话，只要能卖出去就肯定有的赚，无非就是多花费一点时间和精力而已。 刘晓杰抱着一大堆玩具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之间就走到了“素素靓汤馆”的门口。 虽然“素素靓汤馆”的生意还算不错，但却绝对谈不上多么火爆，而且还不到用餐时间，门口却热闹非凡，不仅聚集了一大群人，还停放着好几辆铲车、钩机之类的工程机械。 苏素素正在和那群人说着什么。 苏素素这个人大气的很，虽然早就已经和刘晓杰“分手”了，却没有像其他那些情侣那样“反目成仇”，依旧热情的打着招呼：“杰子，你抱着这么多玩具干啥呀？” “刚刚接手了点别人库存的玩具，正在找销路呢。”面对差一点就要成为自己女朋友的苏素素，刘晓杰反而显得十分拘谨，活像是个在网吧里遇到老师的小学生一般，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显得很不自然，他看了看那些工程机械不解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苏素素正要开口，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要拆房子了。” 循着话语之声，一个又矮又胖的身影一步三摇的从“靓汤馆”里了出来。 是苏大亮，苏素素的堂哥，前几天还和刘晓杰做过一笔纸巾的生意呢。 “亮哥？你要拆了素素的靓汤馆？” 亮哥指着靓汤馆后面那个规模很大的库房说道：“我怎么舍得拆素素妹子的饭馆呢？我是要拆后面的那座库房。” 位于靓汤馆后面的那座库房，曾经储存过那批过期的纸巾的，刘晓杰还曾经进去过呢。 “好端端的一座库房，怎么就要拆了呢？” 说起这事儿，亮哥就得意洋洋起来：“前几天我不是卖给你一批纸巾嘛，你还记得这事儿吗？” “记得呀，当然记得，这事刚刚过去没几天呢，怎么会记得呢？” “有个家伙欠了我一大笔钱，我才用那批纸巾抵债的。只是那人欠我的钱太多了，光是那批纸巾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我干脆就把他的库房也弄过来。”亮哥满脸都是得意的表情：“我准备把库房推平，改建成停车场……” 看着堂哥眉飞色舞的样子，苏素素显得很不高兴：“这座仓库至少也值两三千万，人家不过欠了你几百万，你就想方设法的抢走了人家的库房，真是太过分了。” 面对苏素素的指责，亮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的更加开心了：“本金确实只有几百万，连一千万都不到。但利息高哇，利滚利的算下来，我拿走他的这座库房刚好可以抵账，哈哈……” 亮哥这个人，原本就是个放高利贷的家伙，只要把本金放出去，一来二去就会翻好几倍。若是债务人还不起，就用资产抵账。 虽然这种利滚利的高利贷生意确实很缺德，但此事和刘晓杰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根本就懒得理会，只是和苏素素礼貌性的寒暄了几句，就抱着那一大堆玩具急匆匆的去寻找下一个客户去了…… 第205章 调包 当刘晓杰从这家位于远郊乡镇的公司走出来的时候，天气已经变了。 黑压压的乌云就好像是一块吃饱了水的大海绵，低低的压在头顶，顿时就让天色显得黯淡了许多。 轰隆隆的雷声从极遥远的天际传来，连空气都变得湿漉漉的，分明预示着一场豪雨。 毫无悬念，那批玩具还是没有卖出去。 这个联系了好几次的客户一看到刘晓杰带的那些玩具样品，就满脸的嫌弃，纯粹就是看在以前曾经做过几笔业务的面子上，才留刘晓杰吃了顿饭。 虽然生意上的事情再次“败北”，刘晓杰却依旧没有死心：一个客户谈不成，那就再找其他的客户，总有把生意做成的时候。 好在时间还不算很晚，先回公司联系其他的客户吧。 就在刘晓杰抱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具在路边等车之时，一辆黑色的老式捷达缓缓的停在了他的身边。 捷达司机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隔着车窗朝着刘晓杰大喊：“哥们儿，打车不？” 这辆捷达车的车身上既没有全市统一的蓝色条纹，车顶上也没有标志性的“taxi”的顶灯，而且车门上也没有喷印出租车公司的名称，显然就是一辆私自载客的“黑出租”。 在这种偏远的乡镇上，到处都是这种满世界乱窜的“黑出租”。 虽然黑出租既不合规也没有相关的运营资质，价格却很便宜，所以深受人们的喜爱。 这样的黑出租，肯定不能打表，刘晓杰直接问道：“回市里，多少钱？” “给一百块钱好了。” “一百？平时不都是六七十块钱的吗？” “哥们儿，你也不瞅瞅现在是什么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一百块钱真心不多呀。” 趁着天气不好的机会就“漫天要价”，是黑出租惯用的小伎俩。 虽然一百块钱的车费确实偏高，但天边的乌云越来越厚，眼瞅着就要下雨了。为了避免被淋成落汤鸡，刘晓杰还是毫不犹豫的上了车…… 他坐在宽敞的后座上，把手里的那个黑色提包放在腿边，然后就把那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塑料玩具搁在旁边的空座上。 出租车跑的很快，俄顷之间就驶上了外环路，刚刚走出去还没几公里呢，出租车司机就放慢了速度，笑呵呵的说道：“哥们儿，前面有个活儿，能不能让我多拉一个人？” 这种开黑出租的汽车司机，总是会想方设法的多赚几个钱，但凡是能多拉一个乘客就绝对不会少拉。 刘晓杰笑道：“只要是顺路，你随便。” 听了这句话，黑出租司机立刻就朝着路边那个正在等车的人喊了一声：“大哥，去哪儿？打车不？” “我去滨江路。” “滨江路？刚好顺路，八十块钱，走不走？” 当那位乘客快步走过来的时候，为了给他腾出座位，刘晓杰就把自己的那个黑色提包放到了脚下，顺便把放置在座位上的那些玩具抱在怀中。 这位乘客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或许更年轻一点也说不准，面色黝黑身材略显粗壮，大手大脚的一看就是那种从乡下来的体力工作者。 他把那个黑色的手提包放在腿边，朝着刘晓杰笑了笑，操着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说道：“看样子我是在搭顺风车噻……谢谢了噻。” 刘晓杰朝着他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这位“黑出租司机”的开车的架势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狂野。 他直接就把这辆破破烂烂的捷达车当成了方程式赛车，开的那叫一快，绝对可以算是“风驰电掣”了。 刘晓杰真的担心这么玩命的开车会出什么交通事故，强烈的推背感让刘晓杰很不适应，忍不住的说道： “哥们儿，你开慢点，安全第一呀。” 黑出租司机哈哈大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这条路我每天都要跑好几趟，就算是闭着眼睛都没事儿。” 虽然这句话确实有吹牛的成分，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的驾驶技术相当过硬，总是能够瞅准机会一次又一次的超车。 突然，出租车猛的踩了一脚刹车。 猝不及防的突然刹车，让刘晓杰发出了一声惊呼，还不等他们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脑袋就朝着前面的座椅撞了上去。 幸亏旁边的那位乘客眼疾手快，一把就将他拽住，才避免了一次小小的碰撞。 刘晓杰正要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黑出租车司机已经给出了答案：“他大爷的，有交警。” 直到这个时候，刘晓杰才注意到前方出现了几个穿着反光背心的身影。 就好像正在吃草的羚羊发现了远方的狮群一般，黑出租车司机猛的打了一把方向。 油门瞬间就踩到底，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捷达车以惊人的速度在马路上兜出一个尖锐的弧度，直接就来了一个原地掉头，迅速转向朝着旁边的那条小路冲去…… “你开慢点，别这么玩儿命。” “不玩命不行啊。”黑出租司机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这辆车啥手续都没有，连保险都没有买，这要是被交警逮住了，光是罚款就得好几千块……” “我去，你这辆车破车连保险都没买？还敢出来跑出租？哥们儿，你可真够胆肥的呀。” 黑出租车司机嘿嘿的笑着：“我这辆破车还不如车险值钱呢，能跑一天算一天。” “这要是被交警逮住了，肯定罚你个半死。” 黑出租车司机得意的笑了：“能抓住我的交警还没有出生呢，就凭我的车技，舒马赫来了都看不见我的尾灯。” 刘晓杰再也无心理会这位赚钱不要命的黑车司机，朝着身旁那位乘客说道：“刚才要不是这位大哥你拉了我一把，我肯定得撞就鼻青脸肿，谢谢你呀！” 这位乘客的面色十分和蔼，仿佛一位和善的邻家大哥：“小事儿噻，不值一提噻。” 看了看掉落在车厢里的那些玩具，这位“邻家大哥”一般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问了一句：“给孩子买这么多玩具？” “不是给孩子买的，我们……我们是做玩具生意的。” “原来是生意人啊。”这位“邻家大哥”笑了笑：“做生意应该能赚不少钱吧？” “其实也赚不几个小钱。大哥，你是做哪一行的？” “我是给别人干活的，赚一点点少的可怜的辛苦钱。”“邻家大哥”憨憨的笑着：“比不得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大老板，轻轻松松就能赚大钱。” “其实无论做哪一行，都挺不容易的，若只是辛苦一点也算不了什么，主要还是要冒很大的风险。”刘晓杰笑着和这位邻家大哥攀谈起来：“就比如说这些玩具吧，要是能卖个好价钱，兴许还能稍微赚点钱，一个弄不好就会亏本。” “这年头，哪一行赚钱都不容易。”刘晓杰笑道：“这位大哥，您要去滨江路？” “是的，我要去滨江路办点事情……” “现在车子已经绕路了，您要是去滨江路的话，最好在前面那个路口下车，然后沿着滨江路往前走两百米差不多就到了。”刘晓杰很热心的指明了方向。 “谢谢，谢谢，那我就在前面那个路口下车吧。” 几分钟之后，黑出租车在路口停了下来，这位邻家大哥顺手抄起了掉落在车厢里的那个黑色手提包，朝着刘晓杰微微一笑，就急匆匆的远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位邻家大哥下车的时候，拿错了包。 他那个手提包原本放在脚下，刚才车子极速转向的时候，刘晓杰和关义抱着的玩具纷纷掉落，直接就把属于他的那个黑色手提包给“掩盖”住了，随后刘晓杰的手提包又掉落在玩具之上。 这两个手提包无论颜色还是样式，全都一般无二，在没有仔细分辨的情况下，真的很难分清。 这位和善的邻家大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两个样式相同的手提包，错误的把刘晓杰的手提包当成了他的物品，就急匆匆的拿着手提包下车走了！ 第206章 邻家大哥 这位曾经和刘晓杰乘坐同一辆“黑出租”的邻家大哥，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手里的那个黑色提包已经在无意之间调换过了。 他正不紧不慢的行走在滨江路上。 在这个阴沉的傍晚时分，天上的云层压的很低，还不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但却没有一滴雨点子落下。 透过亮起的路灯，不远处的楼群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越来越深沉的暮色之下，路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少。 亮哥这个人虽然又矮又胖，却很注重体育锻炼，每天都要坚持沿着滨江路慢跑几圈。 当亮哥那又矮又胖的身影慢跑着和这位“邻家大哥”擦肩而过之后，这位邻家大哥不动声色的从贴身的内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是亮哥，绝对没错。 他就是目标！ 这个人虽然面色和蔼，但却绝不什么刘晓杰想象的那种“邻家大哥”，而且他一点都不和善。 事实上，他就是一个杀手。 一个专门收人钱财替人卖命的杀手。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只是因为最近这几年他接连干掉了好几个大人物，迅速成为排行榜上非常靠前的“五星级杀手”。 但凡是被他盯上的目标，就会必死无疑。 他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从业这些年以来，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他的出现，通常就代表着死亡的噩运，所以就得了个“血鸦”的名号。 在很多的影视作品当中，杀手的形象往往就是身材高大身手矫健的特种兵，或者是冷酷无情凶残狠辣的亡命之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恐惧的腾腾杀气，总之就是狂拽炫酷吊炸天的存在。 其实，真正的杀手一点都不炫酷，而是普普通通，至少看起来比普通人更像普通人。 只有做到泯然众人，才能最大程度的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实现“一击必杀”的效果。 这位“血鸦”显然深谙此道，以至于让刘晓杰把他当成了和善的邻家大哥。 影视剧当中的杀手，一个个全都武功高强枪法精湛，甚至可以一个人干掉一大群。 真正的杀手，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 这位恍若邻家大哥一般的五星级杀手，在锁定了目标之后，就像个正在闲逛的路人一样，迈着漫不经心的步伐继续在滨江路上“闲逛”…… 当亮哥跑了一圈，再次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下手的准备。 他早已经把环境观察好了：夜色昏暗，行人稀少，正在慢跑锻炼的亮哥毫无防备，这是一个极佳的下手机会。 在和目标人物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立刻就把右手伸进了那个黑色的手提包，以难以想象的敏捷从提包里取出了一把枪！ 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就用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亮哥的脑门儿！ 一个成熟的杀手，最讲究的就是出手果断，绝对不能有任何拖泥带水，必须做到一击致命。 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亮哥的身份，甚至不知道那个神秘的雇主为什么要杀他，但这一切都不重要。 他的使命就是干掉这个人，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钱。 当他用枪口抵住亮哥脑门的时候，这个以放高利贷为生的家伙顿时就呆住了，他的眸子里立刻就透露出一抹畏惧的目光，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大喊一声…… 作为五星级杀手的“血鸦”，绝对不会给他喊出声的机会，也没有任何的同情和怜悯，就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冷酷而又果断！ 以前下手的时候，只要他手指一动，枪声随即就会响起。 但是这一次，却哑火了。 直到这个时候，这位五星级杀手才忽然感觉这把枪的手感不对：就好像不是货真价实的致命武器，而是充满了塑胶玩具般的质感。 他顿时就想起了不久之前在黑出租上遇到的那个家伙：那个人就是做玩具生意的，他还带着塑胶飞机、塑胶坦克、冲锋枪之类的儿童玩具。 肯定拿错包了。 这是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小错误”，立刻就引发了难以想象的后果。 亮哥在“道儿上”混迹多年，显然不是什么“软柿子”，在经历了不到一秒钟的惊愕之后，立刻就做出了反应，他一拳就砸在这位“邻家大哥”的脸上，虽然不顾一切的转头就跑。 身为五星级杀手，反应速度绝对是最顶尖的，在察觉到手枪已经被“调换”之后，他随即从贴身处掏出了一把北约匕首，一个虎跳就扑了上去。 刀光如电，寒光深深。 在一声凄厉的叫喊声中，匕首划破了亮哥的衣衫，并且在他的后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但他根本就不敢回头，只是疯狂的继续奔逃。 这位“邻家大哥”一般的杀手，毫不犹疑的发足狂奔，紧紧的追了上去。 虽然亮哥跑的飞快，但他那过于矮胖的身材明显跑不过对方。 亡命追赶和夺路奔逃之际，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听着身后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经验丰富的亮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追上了。 生死一线之间，他果断放弃了直线奔逃的方式，而是猛然转向，以难以想象的敏捷一跃而下，直接跃过了护栏，跳进了滚滚江水当中。 这位手持利刃的五星级杀手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纵身一跃，在“噗通”的落水声中跳进江中继续追赶。 他的游泳技术相当不错，几个浮沉之间就追上了亮哥…… 在翻滚的浪花之中，二人展开了一场生死瞬间的浴血搏杀。 江水中泛起几抹血色，但激烈的厮杀依旧在继续。 天边的乌云渐渐的压了下来，伴随着一道妖冶的闪电，铜钱大小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落在江水之中泛起点点涟漪。 雨越下越大，夹杂着电闪雷鸣和阵阵狂风，天地为之色变。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位貌似邻家大哥的杀手终于浮出了水面！ 也不知是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了伤，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他的一条腿还在淌血。但他却一点都不在乎，一瘸一拐的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磅礴的雨水冲刷着天地万物，刚刚经历了一场浴血搏杀的江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207章 记者采访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窗外的雨水依旧下的绵绵密密。 深秋的夜雨细密而又绵长，还带着一丝丝越来越明显的冷冽。 刚刚洗过一个热水澡的刘晓杰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小游戏之时，小客厅里已经传来了诸葛云的抱怨之声：“你说你们俩挺大的人了，还把脏衣服、臭袜子满世界乱扔，也不晓得自己洗洗干净。” 对于这样的抱怨，无论是刘晓杰还是关义，早就已经习惯了。 如同往常一样，诸葛云就像是个殷勤的小妇人一样，一边抱怨着一边把二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收拢到一起。 当诸葛云拿起刘晓杰那件外套之后，很快就发现了随手放在沙发的那个黑色手提包。 “以后要记得把提包挂好。” 就在诸葛云拿起刘晓杰经常使用的那个手提包之时，猛然从皮包里掉出来一把“勃朗宁”！ 这几天来，刘晓杰一直都在带着各种各样的儿童玩具满世界的找销路，诸葛云下意识的以为这就是个塑胶的儿童玩具，一点都不没在意。 虽然刘晓杰带着这东西跑了多半天，但却从未察觉已经“调换”过了。 毕竟真家伙的份量和质感与塑胶玩具完全不同，只要拿在手中一定会有察觉。 就在诸葛云准备弯腰捡起这个真家伙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张丽丽打过来的。 “丽丽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小云呀，杰子和阿义在吗？” “杰哥和义哥全都在我身边呢。” “你们赶紧到市第三医院来一趟，快着点儿。” “去医院？”张丽丽那焦急的嗓音让诸葛云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你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没出事儿，是环环姐她爸出事了。” 李佩环她爸出事了？ 他能出什么事哦？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好像是说她爸在拍戏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我正在往医院赶呢……” “好的，好的，你们先去，我马上就到。” 李佩环她爸是公司的“形象大使”，他受伤住院了，肯定要去探望一下。就算是没有这层关系，仅凭刘晓杰与李佩环的交情，也必须要去探望一番。 挂掉电话之后，诸葛云随手就将那把勃朗宁放在一旁，与刘晓杰和关义一起直奔医院而去…… 当三人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之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让人恼火的雨水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在张丽丽的带领之下，众人心急如焚的直奔病房。 刚刚小跑着来到病房门口，就遇到了一大群记者。 这些记者正乱糟糟的堵在门口，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曾经参加过那场“签字仪式”，一下子就认出了刘晓杰。 就好像是一群看到了肥美小羊羔的恶狼一般，这些个记者立刻就一窝蜂的涌了上来，眨眼之间就把刘晓杰团团围住。 好几个摄像头怼着刘晓杰的脸，黑洞洞的话筒如同爆破筒一般恨不得直接捅到他的嘴巴里：“刘总，请您看这边。” “刘总，对于李先生这次意外受伤，您有什么感受？” “作为贵公司的形象大使，请您谈谈李先生因拍戏导致受伤所造成的影响。” 刘晓杰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一连串的问题直接就把他给问懵了。 我都还没有见到李佩环她爸呢，也不知道他到底伤的有多重，谈个屁的感受啊。 就在刘晓杰张口结舌不知说点什么才好的时候，身旁的诸葛云赶紧替他回答道：“各位媒体的朋友们，我很理解你们的急切心情，鄙公司和你们一样，同样十分关心李老师的伤势。” “知道了李老师受伤的消息之后，鄙公司全体高层管理人员立刻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已经足以说明鄙公司对于李老师身体状况的关心程度。” 诸葛云的这几句话充满了“官方”特有的那种腔调，虽然说得四平八稳滴水不漏，但却全都是没啥营养的废话，说了和没说差不多。 “请问，如果李老师的伤势过于严重，会不会影响到他形象大使的地位？” “这个问题鄙公司暂时还没有考虑过，本着以人为本的精神，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想方设法的医治李老师的伤势。”诸葛云奋力推开这一大群乱糟糟的媒体记者，心急火燎的迈步走进了病房。 这些个记者就好像烦人的绿头大苍蝇一样，紧紧跟随着刘晓杰、诸葛云等人的脚步直接就闯进了病房。 李佩环她爸正躺在病床上，手腕上插着输液线，还戴着一个透明的氧气面罩。病床旁边的心脑监护设备上数字在不停的跳动，还时不时的发出“滴滴答答”的轻微声响…… 刘晓杰正要开口问问是怎么个情况，那一大群记者已经一拥而上，纷纷举着话筒或者是录音器开始现场采访：“李老师，您这次意外受伤，是不是会影响到《明皇秘史》这部大剧的正常拍摄？” 李佩环她爸有气无力的说道：“只要身体条件允许，我一定会尽快恢复工作，争取让这部本年度最引人注目的历史大剧按时和广大观众见面。” “李老师，据外界传言，您的家庭出现了一点问题，有人说您与子女的关系非常紧张，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绝对是谣传，而且是毫无根据的谣传。”站在病床旁边的李佩环毫不客气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爸一直都对我十分关爱，在我的心目中，他就是最有责任感的好父亲。” 知道了李佩环就是这位“老艺术家”的女儿之后，记者们纷纷转移目标，七嘴八舌的向李佩环提出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问题。 其实李佩环和她爸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但是在众多的媒体记者面前，李佩环却把自己的老爸说成了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不仅责任心极强，还一直关爱她的成长…… 絮絮叨叨足足说了二十多分钟之后，李佩环才终于说道：“我爸的身体还很虚弱，非常需要静养，请大家理解，谢谢大家的配合……” 用一种非常委婉而又客套的方式把这些乱糟糟的记者打发走之后，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 当李佩环问起之时，诸葛云赶紧说道：“我们听丽丽姐说伯父受伤了，这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探望……” “伯父的伤势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我爸没事儿……” 话音刚落，李佩环她爸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扯掉了胳膊上的输液线和连接在身体上的各种设备，好像没事人儿一样站了起来…… 第208章 另外一个伤者 刚才还是一副有气无力气息奄奄的模样，转眼之间就神完气足的站立起来，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身受重伤”的样子，瞬间就把刘晓杰等人惊的目瞪口呆。 “伯父，您……您这是……” “我真的没事儿。”李佩环她爸笑呵呵的撸起了袖子，将肘关节处的那一片伤痕展示出来：“只不过是在拍戏的时候从马上掉落下来，受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皮外伤而已。” 这位“老艺术家”的右臂看起来血里呼啦的，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没啥了不起的严重伤势。 不过是一点皮外伤而已，又不是伤筋动骨，还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送到医院里来？ “值得，绝对值得，必须送到医院才行。” “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和你们说实话吧。”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似的，李佩环她爸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二线的演员，前几天给你们做形象代言人，才算是把咖位提升起来。马上就有人找我做主演了……” 就好像是在强调着什么似的，李佩环她爸显得有点兴奋：“是真正的领衔主演，可不是糊弄人的联合主演哦，真正的男一号。” “只不过我的咖位太虚，为了让这部戏能够火起来，导演就和我就准备炒作一下，一来是为了增加曝光率，再者也是为制造话题吸引流量……” 明星为了吸引眼球搏流量，往往会“没事找事”的故意制造出一些事端。在娱乐圈里头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一点都不稀奇。 “着名老戏骨在拍戏时意外受伤，却依旧带伤坚持拍摄”，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炒作的热点！ 为了炒作热点话题，李佩环她爸和整个剧组早就已经商量好了，故意把“老艺术家意外受伤”的消息散布出去，吸引了了一大群娱乐记者前来采访。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在明天的娱乐新闻当中，这位“老艺术家”肯定能占据头条位置！ 怪不得那么一大群记者比刘晓杰他们来的还早呢，搞了半天是在故意炒作呀。 “其实也不全都是炒作。”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李佩环的脸上就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自从我爸做了你们的形象代言人之后，也算是不大不小的火了一把，知名度比以前提高了很多，勉勉强强也算是红起来了。” “人红是非多，随着我爸知名度的提高，有些无事生非的娱乐记者就翻出了我爸和我妈离婚的事儿，直接就把我爸说成是不顾家庭的道貌岸然之辈……” “不顾家庭”这句话用在李佩环她爸的身上，确实不算过分。毕竟他早就和李佩环的母亲离婚了，又娶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妻子，这样的人生经历确确实实和“德艺双馨老艺术家”的形象严重不符。 以前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红，也就没有人在乎这种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现如今这位二线演员已经勉勉强强的跻身一线，种种是非也就来了。 为了重新塑造自己“照顾家庭”的老艺术家形象，李佩环她爸特意把李佩环喊了过来，准备当着众多娱乐记者的面好好的演一出“父女情深”的戏份。 为了博流量，为了吸引眼球，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招数，真是服了！ 李佩环她爸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现如今比不得以前了，不是说演技好就一定能红。还得想方设法的搏流量，尽最大可能的制造热点吸引眼球才行。” “那些当红的流量明星，弄伤小手指都会成为大新闻，我这种二线的老演员，要是不弄点热点新闻出来，个人的关注度是小事，正在拍摄的那部历史大剧也不会有关注度。”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但这是剧组方面的要求，我也就只能配合了，只是没有想到会惊动你们，害得你们深更半夜的白跑一趟。” 所谓的“身受重伤”，不过是李佩环父女二人配合剧组在演的一出戏而已。 既然是虚惊一场，那就好说了。 “今天已经太晚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反正李佩环她爸也没啥大事儿，众人也就不再客套，很快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医院走廊里的灯白惨惨的，照射在光洁的地面上反射着冷冷的青白色光芒，从红色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来看，真的已经不早了。 柔柔小声的嘟囔着：“看来做演员也不容易，除了要演戏之外，还得想方设法的炒作。” 关义大大咧咧的说道：“这年头，要想红，就得炒作，尤其是李佩环她爸这样的老演员，就要是不炒作一下子，真心比不过那些小鲜肉啊。” 当众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正准备搭乘电梯下楼的时候，随着电梯门的打开，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苏素素。 苏素素手里捏着一大沓子好像是化验单据之类的东西，正准备从电梯里走出来，一下子就和刘晓杰撞了个满怀。 “素素？你……你怎么在这儿呀？” “别提了。”灯光的照耀之下，苏素素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言语之中透着一丝明显的焦躁：“我堂哥受伤了，刚刚做完手术。” 苏素素的堂哥？ 刘晓杰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又矮又胖的苏大亮。 “你堂哥？是亮哥吗？” “就是他。” 亮哥受伤了？ 白天的时候，他还指挥着铲车、挖掘机要推平那座仓库呢，怎么现在就做手术了呢？ “亮哥伤到哪儿了，伤的重不重？” “他的情况……伤的有点重。” 虽然刘晓杰很不喜欢亮哥这种放高利贷的家伙，但他毕竟算是自己的客户，又是苏素素的亲戚，既然已经来了医院，肯定得探望一下子。 “亮哥在哪个病房？” “在1402号病房，你们跟我来吧。” 就在众人跟在苏素素的身后准备去病房里探望一下亮哥的时候，柔柔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咱们空着手就去探望病人，好像有点不合适吧？要不我去外面买点营养品啥的？” “不用买东西。”苏素素毫不犹豫的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闹这个客套了……” 第209章 全凭八字硬 当众人跟在苏素素的身后走进1402号病房，看到病床上的亮哥之时，顿时就大吃一惊。 亮哥半侧着身子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裹满了纱布，活像是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木乃伊一般。尤其是背部和腹部、大腿等等部位，渗出的鲜血已经把纱布给浸透了。 白色的塑胶气管从他的口鼻部位连接着呼吸机，嫣红的血浆顺着导管滴滴答答的缓慢流淌，病床边还有好几台电子医疗设备在有规律的跳动着……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亮哥的伤势不是一般的重！ 虽然亮哥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但他的精神却很不错，不仅没有奄奄一息的样子，反而用中气十足的声音打起了招呼：“杰子老弟，你怎么来了？” “我们刚刚探望了一个病人，刚巧就遇到了素素。”望着如同伤兵一般的亮哥，刘晓杰万般不解：“白天的时候，你还要拆那座仓库呢，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点背呗。”明明已经是遍体鳞伤，亮哥却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做我们这一行的，难免会出点这样那样的事故，没啥了不起的。” 苏素素完全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用埋怨的语气说道：“早就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让你做放高利贷的事情你偏偏要做，这下好了吧，差点连小命儿都保不住。”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算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亮哥依旧毫不在意：“要想赚大钱就得豁得出去。我在道儿上混了这么久，这点小伤小痛不算个啥……” “小伤小痛？你背上挨了一刀，肚子上也挨了一刀，腿上又挨了两刀，这还是小伤小痛？” 听了亮哥和苏素素的对话，刘晓杰等人无不骇然：原以为他的伤势是因为某种意外，想不到竟然是挨了好几刀。 看这架势，好像是“江湖仇杀”呀！ 像亮哥这种放高利贷的家伙，做的就是缺德的生意。虽然肯定赚的盆满钵满但却必然会引火烧身。 就比如说今天的那座仓库吧，人家明明是欠了他几百万，他却利滚利的翻了好几倍，还要拿那座价值几千万的仓库抵债。 这种事情，人家肯定要和他拼命的呀！ “说起来这一次还真的有点凶险，要不是我的八字硬就真的要完蛋了。”说起自己的经历，连亮哥这种在“道儿上”混的“老江湖”都心有余悸：“对我下手的那个家伙肯定是个杀手，我能看得出来，他绝对是个杀手。” “那小子下手真狠，分明就是奔着要命的架势来的。一开始的时候，他掏出了一把枪顶住了我的脑门，真的把我吓了半死。”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枪竟然卡壳了，于是我就赶紧逃命。” 杀手的枪并没有卡壳，而是用了一把塑胶的玩具手枪。倘若那是一把真家伙的话，现在的亮哥早就已经凉透了。 他之所以能够保住这条小命，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刘晓杰和那个杀手调换了提包的缘故。 只是此时此刻，无论是刘晓杰还是亮哥本人，全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直到现在，那把要命的“勃朗宁”还在出租屋的沙发上放着呢，但刘晓杰等人始终没有发现那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大杀器”…… 亮哥还在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自己的“英雄事迹”：“那个杀手掏出刀子就在我的后脊梁上来了一下子，得亏我脑子灵光反应快，赶紧跳到了水里……” “虽然后来又吃了几刀，好在我皮糙肉厚，要不然就真的要见阎王了。后来我见自己实在打不过他，干脆就潜到了水底……” “那小子还以为我真的挂掉沉尸江底了……好险呀，差一点，真的只差那么一点就玩完了！” 虽然亮哥说的轻描淡写，但那简简单单的语气中所蕴含的腾腾杀气，还是让刘晓杰等人勃然色变。 一直以来，“杀手”“江湖仇杀”等等这些字眼儿，似乎都只是出现在电影和电视剧中，想不到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身边。 听着亮哥说起这些“生死瞬间”的经历，柔柔的小脸儿早已经吓的煞白，连讲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也太吓人了，报警了没有？” “报警？报什么警？”亮哥哈哈大笑着说道：“干我们这一行，最讲究的就是江湖事江湖了，要是报警的话会被人看不起的，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都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想着要“混江湖”，苏素素顿时勃然大怒，就好像是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训斥着她的堂哥：“这一次你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十分侥幸，要是继续鬼混的话，迟早会要了你的命。” “在江湖上混的久了，谁还能没有几个仇人？要是稍微遇到点事情就缩卵认怂，我这一世英名岂不是要毁于一旦。”虽然亮哥表现出了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但他终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这一次死里逃生已经给了他一个极大的教训： “今天的这个事儿确实有点凶险，我得好好的躲一阵子避避风头。”亮哥嘿嘿的笑着看了看众人：“我在这里住院的消息只有素素一个人知道，你们也不要往外说。” “好的，好的。亮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你的事儿。”柔柔用力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想再劝解几句，刘晓杰却不动声色的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虽然亮哥刚才说的那句“江湖事江湖了”，听起来十分的可笑，但这句话本身就是一种做事的“行为规范”。 像亮哥这种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物，自有一套他们自己的逻辑。光是说几句“以后别再做放高利贷的事情了”，根本就不可能改变什么。 连苏素素都劝不了他，柔柔的劝说就更没用了！ 完全就是看在以前曾经做过一笔纸巾业务的面子上，再加上他是苏素素的堂哥，才会过来探望一下。 仅此而已。 “杰子，柔柔，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吧。”苏素素说道：“堂哥这里，我会照看好他的。” “那好吧。”刘晓杰慢慢的站起身来，用客套而又礼貌的语气说道：“亮哥，你先好好养伤，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杰子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能惦记着我就已经很够意思了，别把我的这点小伤小痛当回事。等我什么时候把伤好了，咱们再好好的聚一聚。” 此时此刻的刘晓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间已经救了亮哥一命，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事和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辞别了亮哥和苏素素之后，当刘晓杰和关义、诸葛云三人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那把被刘晓杰等人当做儿童玩具的“勃朗宁”，正安安静静的放在沙发上，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黯哑的金属光泽…… 因为时间已经太晚，又忙活了大半夜，三人全都疲惫不堪，正准备上床休息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第210章 天堂银行 敲门的是个中年汉子，差不多四十几岁的年纪，身材健硕高大魁梧，脸上还有一道紫红色的伤疤。 看到这个人的瞬间，刘晓杰立刻就笑了：“疤哥？这么晚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疤哥的本名叫陈大力，是个在西山开矿的煤老板，想当初刘晓杰还曾经和他“并肩战斗”过呢，后来刘晓杰又帮忙化解了他和另外一个煤老板的矛盾。 自从那次之后，又和疤哥陆陆续续的打过几次交道，早就已经混的非常熟悉了。 正准备上床休息的关义和诸葛云立刻过来，热情的打着招呼：“疤哥，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和兄弟们喝了点酒，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顺便找你们谈点事情。” “什么事儿啊？”刘晓杰笑着就把疤哥往房间里头拉：“进来说，进来说。” “几句话的事儿，我就在门口说吧。” “哪有站在门口说事的？进来喝杯茶呗。” “我真的不能进去。”疤哥的神态有些扭捏：“我身上带着不干净的东西，不方便进去。”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关义、诸葛云三个人全都愣住了。 疤哥身上带着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刘晓杰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起来了：“疤哥做事素来爽快，今天怎么扭扭捏捏的？你说的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 疤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就小心翼翼的把手提包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当刘晓杰看到装在手提包里的东西之时，顿时哑然失笑：不过是一沓子冥币而已！ “疤哥，你带冥币干啥子呦？” 疤哥笑道：“上次咱们闲聊的时候，曾经听你提过一嘴，你们公司好像是往外国出口棺材、寿衣什么的，有这回事儿吧？” “有这回事儿，我们确实一直都在向国外出口殡葬用品。” “我有个哥儿们以前总是打打杀杀的混社会，因为砍伤了人被判了好几年，今年开春的时候才刑满释放。” “他刚从里头出来，也不知道干点什么，就随随便便接手了一个专门印刷死人钱的小厂子。但这种生意也不大好做，我这个哥们就想着赚外国人的钱，但他又没有这方面的门路。这种事情我觉得你应该能帮得上忙……”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刘晓杰笑道：“你那个哥们想要通过我们公司，往国外出口这样的冥币。”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很多小型企业，既没有出口资质也没有出口渠道，只能通过其他公司做点出口贸易，这种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 刘晓杰每个月都要往日本出口大量的棺材和寿衣，恰好冥币也属于殡葬用品，确实有很强的关联性。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 “这有啥困难的呀？该不会是你嫌麻烦不愿意帮忙吧？” “疤哥这么说就见外了。”刘晓杰笑呵呵的解释道：“我们确实一直在往日本那边出口棺材、寿衣之类的殡葬用品，而且已经有了非常稳定的客户和销售渠道。但是给死人烧纸钱是咱们国内的风俗，日本那边没这个讲究。” “小日本子不给死去的亲人烧纸钱？” “不烧。”刘晓杰笑道：“日本那边的祭祀风俗用的是鲜花什么的，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日本人有烧纸钱的风俗。” “就算日本人没有这个风俗，在那边的华人总是要烧一点的吧？” “就算日本的华人还保留着这个风俗，也没有多大的需求量啊。” “就算是销量小一点也无所谓，只要能出口赚外国人的钱就行。”疤哥笑呵呵的说道：“我也是给朋友帮忙，你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哦。” “疤哥你的面子我肯定得给，这样吧，回头我找日本那边的客户问问，看看有没有出口的可能。”刘晓杰笑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看看货。” 虽然刘晓杰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但疤哥却死死的捂着那个手提包，就是不愿意把里边的冥币取出来。 在很多人的心目当中，冥币这种东西天然就有着某种不祥的气息。 尤其是在这种半夜三更的时候，带着一大沓子冥币进入别人的家里，那得多晦气呀。 明明知道这是迷信的说法，但疤哥他们做开窑挖煤生意的煤老板却非常相信这一套。 刘晓杰才没有那么迷信呢。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别管什么样的冥币，到了我的手里就是最普通的商品，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说法。进来谈，进来谈吧。” 看到刘晓杰一点都不在乎，疤哥也就放心了，迈步走进出租屋。 “今天真是喝了不少，喉咙里干的很。”疤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明显已经喝的有点高了：“小云帮我拿瓶水。” 反正已经和这位疤哥打过好几次交道了，诸葛云很清楚他那副直来直去的性格，随即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水递给他。 疤哥根本就没有拿自己当外人，拧开瓶盖一口气就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就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小沙发上。 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咯到了似的，刚刚坐下的疤哥马上又站立起来，拿起了早就放在小沙发的那把“勃朗宁”。 疤哥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杰子兄弟，你这怎么还有把枪啊？”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那是仿真玩具，我刚刚接手了一批儿童玩具” “勃朗宁”沉甸甸的手感和冰凉的金属质感，肯定与儿童玩具完全不同，但疤哥本就已经喝的醉醺醺了，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这玩意竟然会是一把“真家伙”，本能的相信了刘晓杰的话，以为这就是一个仿真的儿童玩具。 他随手就把这个所谓的“仿真玩具”放到了沙发旁边的角柜上，又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才开口说道：“这个生产冥币的兄弟以前是跟我混的，绝对是信得过的好兄弟。听我那个兄弟说，这个行业的利润非常不错，就是竞争太厉害。” “光是他们那个镇子上，印刷死人钱的小厂子小作坊就有十几家，他又是个刚刚入行的新手，根本就竞争不过人家。于是就想着搞一搞出口的生意……我这不就想到你了嘛。” “既然是疤哥你的兄弟，那也就是我的兄弟，这个忙我肯定会帮。”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得先看看这位兄弟的产品。” 第211章 真是纯帮忙 当疤哥把那几沓子冥币摆在面前的茶几上之时，刘晓杰顿时大失所望。 这些冥币的质量也太次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冥币的纸张用的是那种最廉价的黄草纸，满是没有处理干净的植物纤维就不说了，稍微抖动一下还簌簌的往下掉纸沫子呢。印刷质量更是糟糕的一塌糊涂，不仅字迹模糊晕染状况严重，冥币上的玉皇大帝头像看起来就像是个胖乎乎的天线宝宝…… “这玩意的质量太次了，别说是出口，就算是在国内销售也卖不出去呀。” 听了这句话，疤哥立刻就傻眼了：“冥币还有质量要求？我还就不信了，这玩意还能有什么售后服务不成？” 在疤哥看来，冥币这东西唯一的作用就是拿到墓前付之一炬，无论多好的质量都要化成灰：这东西不就是拿来烧的么？质量不质量的有啥意义？ “但凡是商品，肯定有质量要求，尤其是这种出口的商品，对于质量要求十分严格。”刘晓杰掏出手机随手打开了一个网络购物的页面，指着网页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冥币样品说道：“国内生产冥币的厂家数不胜数，往外国出口的也有不少，你瞅瞅人家的这个印刷质量，还有人家用的纸张，全都上等货。” 虽说冥币这东西没啥技术含量，但也绝不可能粗制滥造。 为了取悦消费者，生产厂家挖空心思的提高质量。不仅采用了非常不错的纸张，而且印刷质量非常不错。要不是上面有“天堂银行”的醒目字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尤其是那些专供出口的冥币，更是花样翻新，不仅有美元、欧元等等诸多样式，甚至还专门印刷了上帝的头像！ “你这个朋友生产的冥币，质量糟糕的一塌糊涂，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用滚轮印刷呢？就算是再怎么想方设法的节省成本，也得用点40克以上的版纸吧？哪有直接用草纸的？” “就算是糊弄鬼，也得做的像模像样一点吧？” “杰子老弟，你说的这些个纸张啊、印刷呀什么的，我全都不懂，你给我说这些全都没用。”疤哥随即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然后就把手机递给了刘晓杰：“你还是直接给我这个哥们说吧。” 刘晓杰接过了疤哥的手机，笑呵呵的说道：“喂，您好，我是刘晓杰。” “杰哥，我早就听疤哥说起过你，听说你的生意做的很大，我也想跟着沾沾光呢。” “你的事儿疤哥已经对我说过了，既然大家都是疤哥的朋友，那就说不上什么沾光不沾光的……哦，对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我的名字叫……算了，杰哥直接喊我胖子就行，疤哥他们一直这么喊我。” “胖子兄弟呀，既然是要出口冥币，我得先给你说说清楚。”刘晓杰拿着疤哥的手机说道：“上坟烧纸钱，那是咱们国内的风俗，日本那边不大讲究这一套。我建议你走走东南亚那边的门路……” “我也没有往东南亚那边出口的门路呀。”从手机的另一端传来胖子无可奈何的声音：“只是偶尔听疤哥说起，才知道你们在做日本那边的殡葬用品生意，就想托一托你们的门路……” “日本那边真心没啥销量，就算是有销量也一定会很小。” “销量小总比没有销量要好吧？”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帮你问问日本那边的客户，不过你首先要把冥币的质量搞上去才行，至少也得是40克重以上的纸张才行……” “只要能赚外国人的币子，别说是40克重纸了，就算用80克重的都没有问题……” “你们的印刷水准怎么样？” “我们用的是双色套印。” “双色套印不行，至少也得是四色印刷。”刘晓杰继续说道：“胖子兄弟呀，既然你是做这一行的，应该见过网上售卖的那种高档货吧？人家的制作工艺相当高，还专门用了先进的压纹、覆膜工艺呢，看起来就好像真的一样。” “杰哥，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到外国客户，别说是压纹、覆膜了，直接烫金都行。” “只要你生产的冥币质量好，我一定帮忙给你找找销路。” 听了这句话，手机另一端那个名叫“胖子”的哥们儿立刻就笑了：“还是自家兄弟办事痛快……你想要多少货？十吨还是八吨？” 冥币这东西确实很廉价，就算弄个十吨八吨的也值不了多少钱，但这句话却暴露了对方就是一个纯粹的外行： “胖子兄弟呀，我只是答应你向国外的客户推荐一下，这事只不过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距离正式订货还早着呢，你别那么心急。”很显然，这位生产冥币的哥们一点都不懂出口的流程，刘晓杰只能向他做个简单的说明，“你得先把样品生产出来……” “等我拿到你的样品之后，再给国外的客户看看，要是客户有了需求才能谈得上签合同，然后你再生产。” “原来这么麻烦哦。那好吧……我会尽快把样品弄出来。”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刘晓杰就把手机交还给了疤哥。 疤哥笑着接过了手机：“胖子啊，杰子兄弟是自己人，你放心好了，他肯定会给你帮忙的……” “你说啥？明天你专门印刷一批质量好的样品交给我？再让我交给杰子兄弟？”疤哥笑道：“别那么麻烦了，等你把样品弄好之后，就直接给杰子兄弟送过来好了。” “这样吧，你把杰子兄弟的手机号记一下，他也记一下你的手机号，以后这个事情你们就自己联系吧，我就不掺和了。” 记下了彼此的手机号码之后，刘晓杰就用很严肃的语气对疤哥说道：“疤哥，虽然我已经答应帮你这个朋友了，但这个事情吧……日本那边真心没有上坟烧纸钱的风俗，能不能找到销路真的说不准。这个事情要是真的办成了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办不成你也不能怪我哦。” “这个道理我还能不明白？”疤哥还是那么的豪爽：“不管胖子兄弟的冥币能不能卖到日本去，杰子老弟能帮忙问问就已经给了我不小的面子，够朋友……” 开公司做生意，不能只讲究赚钱，也得照顾一下人情世故。 朋友多了，生意也就好做了。 就比如说这位疤哥吧，自从上次柔柔和刘晓杰救过他一次，不仅前前后后的又和他做过几笔生意，他还很热情的介绍了几笔不大不小的业务呢。 在生意场上，多个朋友就会多一条路。哪怕是这种不赚钱白帮忙的事情，该做也得做。 “杰子老弟呀，这事我也是纯帮忙，你已经记下了胖子的手机号码，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联系吧。回头找个机会，我约上他，咱们大家一起吃顿饭。” 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我知道疤哥是个大忙人，就别这么客套了。” “那好，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我确实有点忙，就先告辞了。” 第212章 一忙就出错 第二日。 当刘晓杰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西边的太阳有气无力的挂在天上，落日的余晖在办公楼的巨大玻璃幕墙上投射出一大片金色的光斑，瑰丽而又壮美。 “杰哥哥，找到客户了没有？” 当柔柔问起之时，刘晓杰也就只能苦笑了：“又白跑了一天。” 自从接手了董奎发的那些“家底”之后，刘晓杰就一直在忙活着为这些存货找销路，但他一连跑了好几天，联系了数不清的客户，却连一笔业务都没有谈成。 不得不说，那些积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陈货实在是太难卖，连刘晓杰自己都有些灰心了。 要是实在不行，就先把那些陈货放一放，慢慢找机会往外卖吧……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华哥打过来的。 “杰子，你手头上是不是有一批玩具？”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特么的整天在朋友圈发那些玩具图片，我能不知道吗？” “我确实有一批库存的玩具。” “找到买主了没有？” “还没有呢。” “我帮介绍个买家，怎么样？” “华哥能帮我找到买家？那真是太好了，什么样的买家呀？” 华哥说话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的慢条斯理，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娘娘腔：“学府路这边的游乐城你知道不知道？” 刘晓杰当然知道了。 华哥说的那个游乐城，是本地规模最大的娱乐场所之一，据说光是前期的基础投资都有好几个亿呢。 “你嫂子他哥，也就是我的大舅哥，刚刚承包了游乐场的底层，准备改建成一个大型的儿童乐园，需要一大批玩具。” 华哥的大舅子要弄一个很大的儿童乐园，对于玩具的需求量肯定很大，按说这绝对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但刘晓杰却犹豫了： “华哥，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和你说实话吧，我手头上的这些玩具，全都是过时的陈货，无论品质还是样式，都不怎么样……” “反正他也是当做赠品免费送给那些小孩子们，是那么回事也就可以了。”手机另一端的华哥嘿嘿的笑着：“品质啊、样式啊什么的全都无所谓，只要价格便宜就行。” 听了华哥的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来了精神：接手董奎发的这批玩具，唯一的“优点”就是便宜。 既然对方只在乎价格，却不在乎品质和款式，那就好说了呀。 “现在我就在游乐城这边呢，你要是方便的话就赶紧过来谈谈。” “方便，我很方便，我马上就过去。” 真是瞌睡的时候送来了枕头，刘晓杰正在为这批玩具发愁呢，华哥就帮忙找到了客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批玩具原本就便宜的不像话，再加上华哥在一旁敲敲边鼓帮帮腔，这笔生意基本上就算是成了呀。 大喜过望的刘晓杰二话不说，顺手拿起了一大堆玩具飞机、玩具坦克和冲锋枪什么的，临走的时候又特意拎起了那个一米多高的毛绒熊猫玩偶，骑上电瓶车就直走。 正逢晚高峰交通事端，大街上车水马龙，尤其是这条主干道上，堵车的状况非常严重。 别管是普普通通的家用轿车还是杂七杂八的小货车，全都堵在大马路上艰难的蠕动着，仿佛千万只困在浓稠泥浆里的小虫子。 看到那么多汽车堵在路上动弹不得，刘晓杰那郁郁的心情顿时就开始变好了：就算是买了百万豪车有个屁用啊，还不是着急上火的堵在路上？还是我这辆两个轱辘的电瓶车好哇，随便有一条小小的缝隙都能钻过去，一点事情都不耽误。 看着别人堵车，自己却能“见缝插针”的游刃有余，刘晓杰就忍不住的暗暗得意…… 就在他终于穿过了长长的堵车路段，准备把电门拧到底“风驰电掣”一番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赶紧把电瓶车停在路旁，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备注着两个字：胖子！ “杰子兄弟，我已经按照昨天你说的那些个标准，专门生产了一点冥币样品拿给你过目，你们公司的详细地址在哪儿？” “我已经从公司出来了，现在在外面呢，就在益民文化广场这边……要不这样吧，你先把样品送到益民文化广场，我就在广场等你。” “益民文化广场是吧？我马上就到。” 因为周末的缘故，文化广场上的人很多，满眼都是晃动的人影。一大群老头老太太穿着鲜艳的舞蹈服，摇晃着手里的绸布折扇，正在排练着。 三三两两戴着耳机的年轻人，正坐在喷水池旁收听音乐，显得惬意而又悠闲。甚至还有十几个外地来的游客，正是那尊名人雕像下面摆出剪刀手的样子拍照…… 刘晓杰把电瓶车停在一旁，那个巨大的毛绒熊猫玩具顿时就从车筐里掉落下来。他随手捡起这个硕大的玩具，走到喷水池旁边，一边欣赏着那些老头老太太的广场舞，一边倚着喷水池的护栏等着胖子的到来。 虽然冥币生意纯粹就在给别人帮忙，完全就是看在疤哥的面子上，刘晓杰依旧会尽心尽力的去做。 做生意就是这样，并不是说一定要赚多少钱才行，人情世故啥的也得讲究一下。 按照刘晓杰的估计，有个十来分钟的时间，胖子就应该到了。但他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却迟迟看不到胖子的身影。 这个胖子，怎么这么慢呀？ 眼瞅着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山了，华哥他们还在游乐场那边等着呢，刘晓杰的心情愈发焦躁：这个胖子，也太磨蹭了！ 就在他等的有些心焦之际，胖子的电话就又打过来了。 “胖子兄弟，我就在益民广场喷水池边等你呢，你怎么还不来呀？” “路上堵车，你再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就到……” “你快着点，我还有别的业务在等着呢。” “好的，好的，我保证，最多十分钟，我一定会赶到你那边。” 第213章 小小事故 在益民文化广场喷水池旁的刘晓杰早就已经等的心急了，被堵在路上的胖子比他还要急。 此时此刻的胖子，正被一眼望不到边的车流死死的堵在高架桥上。 在这个无数上班族急匆匆往家里赶的时候，堵车的状况愈发严重。 宽敞的高架桥已经被彻底堵死，数不清的汽车好像一条瘫痪的大蟒蛇。眼前红色的车尾灯看起来就让人眼晕，身后更有无数的汽车正在焦急的等待通行。 虽然有好几个交警正在疏导交通，但却收效甚微，车子好像蠕动的蛆虫一般一点一点的往前挪，慢的好像蜗牛一样。 胖子正急着要把冥币样品给刘晓杰送过去呢，却被硬生生的堵在这里动弹不得，急的他血压都要上来了。 和其他那些被堵的欲哭无泪的司机一样，除了按响喇叭发泄一下焦躁的情绪之外，胖子什么都做不了。 刚刚往前“蹭”了不到二十米，缓慢蠕动的车流就好像瘫痪了一样，再次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若是在别的时候，堵车就堵车吧，最多也就是多耽误一点时间而已。 但是现在不一样啊，胖子正要去给刘晓杰送冥币样品呢，却被堵成了这个奶奶样。 明明距离和刘晓杰见面的益民文化广场只有十来分钟的车程，却堵在这里动弹不得，任谁都有骂娘的冲动。 又过了约莫二十来分钟的样子，拥堵的车流终于开始再次缓缓移动。 当胖子以极其焦躁的心情驾驶着车子从高架桥上下来的时候，因为前面的有路口分流的缘故，拥堵的状况顿时大为缓解。 胖子还指望着通过刘晓杰这个小小的门路搞定冥币的出口业务呢，第一次打交道就让人家等这么久，确实不应该。 所以，从拥堵的高架桥上下来之后，他立刻就把油门踩到了底，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直奔益民文化广场而去…… 与此同时，一个非常壮实的身影正站在十字路口。 这是三十几岁的男子，粗手大脚身材健硕，黝黑的脸上带着憨厚而又和善的笑容，活像是个从外地来的打工者。 事实上，他并不是打工人，而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血鸦！ 就在一天之前，他曾经和刘晓杰乘坐过同一辆黑出租，并且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和刘晓杰“调了包”！ 虽然他的那把“勃朗宁”已经落入到了刘晓杰的手中，但失去了武器的杀手依旧十分可怕，他照样让亮哥“殒命”滚滚江水当中。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他真的以为亮哥已经死在江水里头了。 既然已经“干掉”了目标人物，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赶紧拿钱走人。 至于说莫名其妙被“调包”的那把“勃朗宁”，他并不怎么在意。 他就是一个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的冷血杀手，从来就没有“武器就是第二生命”的想法。再者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调包”了自己手枪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更不想横生枝节的去寻找。 现如今，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赶紧找雇主拿钱，然后远走高飞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 杀手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职业，不可能像正常的生意那样汇款转账，只有收现金才能做到不留痕迹。 至于说如何从雇主手里拿到这笔钱，自然有一套“业内通行”的办法。 按照杀手这个行业的“内部规则”，雇主和杀手之间从不见面，双方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这是为了尽可能的避免节外生枝，在最大限度上确保自身的安全。 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就已经落山了，在西方的天空留下了一大片通红如血的火烧云。 这个冷酷的杀手看了看时间，不动声色的拿起了一个小小的狗熊玩偶——就是动画片《熊出没》当中的那个“熊大”。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熊大”玩具，就是最重要的身份标识，也是拿到卖命钱的关键。 就在他试图穿过这条马路的时候，身后猛然响起了一阵尖锐而又刺耳的刹车声。 这个杀手下意识的猛然回头，当他看到一辆汽车飞快的撞击过来之时，明显是想闪避，但却为时已晚。 刚刚从堵车的高架桥上下来的胖子，正火急火燎的要去给刘晓杰送冥币样品呢，正是狂踩油门加速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路口忽然蹿出一个人来，他一下子就慌了。 虽然胖子极力的想要踩刹车，奈何车子早已经刹不住了。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胖子的汽车把这个杀手撞了个正着。 杀手的身体顿时飞起，好像折断了翅膀的鸟雀一般在半空中飞出了十几米远，才重重的跌落在地。 胖子早就已经慌的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从车上下来，一把就将被撞倒的杀手抱在怀中。 无论这个杀手多么强悍，都经不住汽车的猛烈撞击，顿时就晕死过去。 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出了这么严重的交通事故，不远处的那几个交警立刻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胖子还在极力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违章，是他横穿马路……” 还不等胖子把话说完，那个交警就已经皱起了眉头：“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真的只喝了一点点儿……” 临来的时候，胖子确实喝了点酒，但却喝的不多。 既然驾车司机承认是酒后驾驶，那就好说了。 交警一边忙活着把被撞的昏迷不醒的血鸦送往医院，一边取出酒精检测仪…… “酒后驾驶机动车辆，还出现了重大交通事故，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 此时此刻的胖子，再也顾不得去往益民文化广场去找刘晓杰，只是一个劲的为自己分辩：“我是正常驾驶啊，我有行车记录仪……” “啥也别说了，先跟我们回交警队吧。” 就这样，昏迷不醒的血鸦被送去医院，惊慌失措的胖子也被交警给带走了，只留下一个毛茸茸“熊大”玩偶，孤零零的遗落在路边。 在这个偌大的都市当中，这样的交通事故每天都在发生，根本就无人在意…… 第214章 认错人了 胖子这小子，说话也太没谱了。 刚才他还在手机里说再过十分钟就能赶过来，这都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来呀？ 刘晓杰早已经等的焦急万分，真的很想再给他打个电话催一催，但一想到今天的堵车确实非常严重，估计那小子正堵在路上呢吧，那就再等一等吧。 就在刘晓杰苦苦等待之时，就在距离他不到三十米的那棵大树下，两双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个又黑又胖的家伙少说也有三百斤，是个超级大胖子，圆滚滚的啤酒肚把身上那件夏威夷式花衬衫绷的紧紧的，脖子上的肥肉硬生生的“堆砌”出好几道深深的沟壑。因为过分的肥胖，纹在胸口的那条黑龙活像是一条超大号的毛毛虫。 大胖子身旁还有个个头很高的瘦子。 这个瘦子瘦的出奇，浑身上下瘦骨嶙峋，却穿着一件过分宽松的篮球衫，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根高高的晾衣杆。 那个超级大胖子名叫肥龙，身边是瘦子名叫瘦虎。 “肥龙哥，肥龙哥……”瘦虎拎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朝着喷水池旁的刘晓杰指了指：“他应该就是泰叔说的那个人，咱们赶紧过去把钱给他吧。” “别特么乱指。”肥龙低低的吼了一声，“泰叔交代的事情，万一要是办砸了，他一定会扒了咱俩的皮，必须小心一点才行。” “我就想不明白了，阿亮这小子为啥一定要得罪泰叔呢？” “还能为啥？为了钱呗。”肥龙撇了撇嘴，用非常不屑的语气说道：“阿亮这小子，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前几天他变卖了泰叔的纸巾，就惹的泰叔老大不高兴，又抢占了泰叔那座价值一两千万的库房，还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说到这里的时候，肥龙朝着不远处的刘晓杰努了努嘴儿，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小声说道：“前几天，泰叔曾经在无意中提起过，说是花费重金找了一个杀手要干掉阿亮，那个杀手的绰号好像是叫血鸦！” “血鸦？”这个名字似乎天然就有着某种不祥的气息，让瘦虎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望向刘晓杰的目光当中顿时就充满了敬畏：“我早就听道上的兄弟们说，血鸦是杀手榜上排名非常靠前的五星级杀手，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临来的时候，我听泰叔说，阿亮那小子已经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肥龙横掌为刀，在自己的脖子里虚虚一划，比划出了一个杀人的动作，用压抑的能让人窒息的口吻说道：“阿亮那小子，肯定是被这个杀手给‘做’了！” 听了这句话，瘦虎下意识的又朝着喷水池旁的刘晓杰看了一眼，不知不觉之间语气之中已经充满了恐惧：“我看这个人很普通啊，真心看不出来呀，他竟然这么厉害。一出手就把阿亮给做掉了，我滴个乖乖，好端端的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想想我都有点尿急。” “你懂个屁。”肥龙小声说道：“那些个咋咋呼呼看起来很拽的家伙，多半没什么真本事。真正的高手，全都深藏不露。就比如说眼前的这个血鸦呀，看起来越普通就越能说明他是高手中的高手，杀手中的顶级杀手！” “离他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咱们还是赶紧把那一箱子钱给他吧，多待一秒钟我都觉得很不舒服。” “我也想赶紧把事办了好赶紧离开这里，但你能确定一定是他吗？” “肯定是他呀。”瘦虎说的言之凿凿有理有据：“你看他那个样子，明显就是在等着什么人呢。而且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熊猫玩具，这不就是用来表明身份的暗号嘛。” “可是，泰叔说的暗号是一只玩具熊啊。”肥龙的脸上充满了狐疑之色：“泰叔亲口对我说，要咱们来到这个文化广场，见到一个拿着熊玩具的人，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直接就把钱给他。但他拿的却是一只玩具熊猫，这好像不对吧？” “熊猫也是熊啊，这有什么不对的呢？” 肥龙稍微想了想：“熊猫也是熊……你说也有道理，但我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头。要不然这样吧，你过去问问，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千万别搞错了。” 过去问问？ 怎么问？ 难道要直眉白眼当面问一句：你是不是五星级杀手血鸦？ 这肯定不行啊。 “肥龙哥，这么要紧的事情，还是你过去问吧。” 肥龙狠狠的瞪了瘦虎一眼：“你小子是不是怂了？” 瘦虎肥龙二人，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事实确实如此，就在不久之前这俩货还在监狱里头蹲着呢，刚刚刑满释放没多久呢。 虽然这俩货全都是凶狠彪悍的恶徒，但要他们面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五星级杀手之时，这俩货比谁都怂！ 明明已经怕的要死，瘦虎也依旧在嘴硬：“我没有怂，我也是在道上混出来的，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你特么的都已经吓的快要尿裤子了，还说不怕？” 望着肥龙那凶狠的目光，瘦虎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毕竟我是头一次见到传说的杀手，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紧张个屁呀，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刻，就越得沉得住气。”虽然肥龙哥自己都紧张的冒汗了，却还是做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教训着瘦虎，就好像他一点都不怕似的，他把手里的那个银灰色皮箱交给了瘦虎：“你先拿着这一箱子钱，我过去探探他的口风。” 肥龙硬着头皮故意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溜溜达达的走到了喷水池旁…… 此时此刻的刘晓杰，早就已经等的焦急万分了，看到三百多斤的肥龙，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了那个生产冥币的胖子，立刻就用很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你怎么才来呀？真是让我好等啊。” 听了这句话，肥龙顿时愣住：看这个意思，你就是一直在等我呀。 但他手里的是一只熊猫玩具，而不是泰叔说的玩具熊，作为最重要的身份识别标志，这明显不对呀。 肥龙指了指刘晓杰手里的那只熊猫玩具，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的说道：“你怎么拿着一只熊猫啊？” 他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没有拿玩具熊？ “这只熊猫和你没关系，还是直接说咱们的事儿吧。” “什么……什么事儿？” 当肥龙支支吾吾的问起之时，刘晓杰立刻就火急火燎的说道：“钱呀，还能有什么事儿？钱带来了没有？” 听了这句话，肥龙立刻就认定了他的身份：肯定一定以及确定，此人必然就是那个五星级杀手，如假包换的血鸦！ 他立刻朝着不远处的瘦虎招了招手。 瘦虎顿时心领神会，抱着那个沉甸甸的手提箱就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 第215章 他一定很可怕 当瘦虎把那个装满了钱的手提箱交给肥龙之后，肥龙拍了拍那个箱子，神秘兮兮的说道：“钱都在这个箱子里，您要不要看一眼？” 这不是废话嘛，我等了你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看看你印刷的冥币质量如何嘛。刘晓杰并没有多说哪怕一句话，只是用手指头挑了挑，示意肥龙把箱子打开。 肥龙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说道：“就在这里看吗？要不要避一避人呀？” 他的意思是：这里到处都是人，要不要找个清净偏僻一点的地方，也好避人耳目。 刘晓杰却一点都不在乎的说道：“这种事情有啥好避人的？我还忙着呢，就在这里看一眼就行。” 这么隐秘的事情上，竟然在人声嘈杂的文化广场上收钱，果然是艺高人胆大的老牌杀手。 “您说的对，人越多的地方就越安全。” 肥龙赶紧把箱子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从箱子里抽出一沓子红彤彤的钞票，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刘晓杰。 刘晓杰做梦都想不到这是货真价实的钞票，他还以为是冥币呢。 毕竟华哥还在等着自己赶紧过去呢，刘晓杰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细看，他只是从箱子里抽取了一沓子钞票出来，随手用力对折了一下。 这是在检验纸张的弹性和韧度。 质量低劣的冥币通常会使用那种非常廉价的“纤维纸”，稍微一对折就会出现明显的折痕。不过这沓子“冥币”所用的纸张确实很不错，连一点点的折痕都没有。 然后刘晓杰就用手指肚在那沓子“冥币”的边缘用力一抹，这也是检验纸张的一种常用方法：若是纸张的质量太次的话，毛毛糙糙的边缘就会在手指肚上留下些纸张粉末或者是细小的碎屑。 随后，刘晓杰又把这沓子“冥币”凑到鼻端，仔细的嗅了嗅：一般的印刷品，若是采用了劣质油墨或者是酸性溶液的话，就会留下刺鼻的味道。 一般情况下，检验钞票的真伪，大多会直接观看水印或者是防伪印记，但刘晓杰却根本没有那么做，而是又摸又嗅的。 看在肥龙和瘦虎的这俩货的眼中，却透露着一种从容不迫的高手风范。虽然二人全都被这一连串的检验手法惊的瞠目结舌，但却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敢说，只是在心中暗暗惊叹：真是个高手啊，连检验钞票的手法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片刻之后，刘晓杰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这批货质量很好。” 刘晓杰完全就把这些钞票当成了冥币，却不知这些全都是货真价实的钞票，质量肯定没有问题呀。 “您要不要点点这些钱的数目？” 当肥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立刻就白了他一眼：“死人钱有什么好点的？” 死人钱？ 对呀。 这不是干掉了阿亮之后的酬劳嘛，确确实实就是从死人身上赚的钱呀。 既然刘晓杰如此敞亮，连钞票的数量都懒得清点，肥龙就直接了当的把那个银灰色的箱子交给了他，然后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等等……” 听到这两个字，二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兄弟呀，虽说咱们这是第一次打交道……”直到现在，刘晓杰还在错误的把肥龙当成了那个叫“胖子”的哥们儿呢，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事儿吧，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后面一定会很麻烦……” 刘晓杰说的“后面一定会很麻烦”，其实就是在说出口冥币非常的麻烦，不仅需要先把样品给小安发过去，还需要慢慢的寻找客户建立渠道，要想赚钱就得按部就班的慢慢来。 因为二人的谈话内容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完全就是鸡同鸭讲。听了刘晓杰的这一番话，肥龙一下子就愣住了：阿亮已经被做掉了，钱也收了，还能有什么麻烦呢？ 看着肥龙疑惑不解的样子，刘晓杰原本还想解释几句，但一想到他就是纯粹的外行，也就懒得再都说什么了：“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那就先这样吧。” 虽然肥龙根本就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他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这种人命关天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忌讳的就是瞎打听，所以他立刻就说道：“好的，好的，您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没事了，我还得去办点别的事情，就先走了呀。”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拎起了这个装满了钞票的银灰色手提箱，旁若无人的穿过文化广场，然后把箱子放在电瓶车的后座上，就在二人的注视之下扬长而去了。 “我算是开了眼了。”瘦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杀手就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想不到真正的高手是这么的深藏不露！” “电影里演的那些个杀手，全特么是在扯淡，只能说明编剧和导演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杀手。”肥龙抹了抹顺着脸颊淋漓而下的汗水，刚才还绷紧的肌肉瞬间就松弛下来：“大庭广众之下收钱，骑着电瓶车就走，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不敢相信真正的杀手原来是这个样子。” 遥望着刘晓杰那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背景，瘦虎心抚摸着自己瘦骨嶙峋的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个血鸦的气场真是太强大了，尤其是他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杀气，让我一直都在冒冷汗，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要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好一点，一旦知道了他就是血鸦，立刻就会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即便是在强做镇定的情况下，肥龙还是有些后怕：“刚才我也是壮着胆子才和他说了几句话，现在腿肚子都还在转筋呢。” 所谓的杀气所谓的气场不过是这俩货的心理作用，是他们自己先怂了而已。 刘晓杰有个屁的杀气呀。 “啥也别说了，赶紧回去吧，泰叔还在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就这样，瘦虎和肥龙急匆匆的离开了文化广场，很快就消失在越来越浓重的夜色之中…… 第216章 那个箱子 当刘晓杰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刘晓杰刚一进门，一股子浓烈的酒气顿时扑面而来，诸葛云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你不是去谈业务了吗？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刘晓杰确实喝了不少，根本就不是那种微醺的状态，而是确确实实的喝高了。 他的脚步十分虚浮，就好像是迈着太空步似的，脸上全都是那种酒后的酡红，连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但言谈举止中却带着明显的亢奋：“我过去谈业务的时候，华哥、华嫂全都在场，他那个大舅哥实在是太热情了，一定要和我喝点儿……” “你光顾着喝酒，业务谈的怎么样了？” 当诸葛云问起之时，还不等刘晓杰开口，关义就已经笑了：“这还用问吗？看杰子这副眉开眼笑的样子，肯定是谈成了呀！” “确实谈成了。”醉醺醺的刘晓杰完全就是一副手舞足蹈的兴奋状态，像个小孩子一样说起了这笔业务：“我过去之后，只是简简单单把样品拿出来华哥的大舅哥看了看，又说了一下价格，三言两语就搞定了。我从来都没有谈过这么容易的业务……” 那些玩具本就是便宜的不像话，又是熟人介绍的业务，再加上有华哥、华嫂在一旁帮腔，当然会轻而易举的搞定。 “合同签了没有？” “这种交易还签哪门子合同哦。”刘晓杰嘿嘿的笑着，顺手就从裤兜里摸出了两沓子红彤彤的钞票：“这两万块钱是人家给的订金，说是过些日子等那边装修好了，就把那些玩具统统全都拉走，到时候再给钱。” 熟人之间的业务，其实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而且人家连订金都给了，又是约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易方式，确实没啥好担心的。 喝高的刘晓杰完全就是一副醉态可掬的模样，他嘿嘿的傻笑着，一边用手指肚按摩着发烫的太阳穴，一边笑呵呵的说道：“自从董奎发退场之后，我就以为咱们和他的那点纠葛已经彻底结束了。想不到他的这点陈货又让我忙活了这么久……” “好在那些玩具已经卖出去了，回头收到这笔资金以后，把钱给了董奎发，就结束了，一切全都结束了……” 在刘晓杰看来，他和董奎发之间的那点恩恩怨怨已经彻底结束。 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他与董奎发之间的千般纠葛距离结束还早着呢…… “我是真的喝高了，脑仁都开始疼了。”醉眼迷离的刘晓杰踉踉跄跄的朝着卧室走去：“上下眼皮直打架，我得赶紧睡觉去了……” “你都已经喝成了这个样子，浑身上下都是酒气，不洗洗就这么睡了？” 此时此刻的刘晓杰早已经有了八分醉意，哪里还顾得上洗澡？ 诸葛云看了看刘晓杰带回来的那个银色手提箱，不解的问道：“咦？这个手提箱是啥？” 刘晓杰的舌头都已经开始打结了，说出来的字句含糊不清：“那里头装的是胖子送过来的冥币样品，话说这批冥币的质量还相当不错呢。小云你抓紧时间和小安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出口到日本那边去。” “好的，知道了，我这就和小安联系。” 无论制作再怎么精良印刷再怎么精美的冥币，说到底也是冥币，但那个银色的手提箱里却装着货真价实的钞票。 只要诸葛云和日本那边的小安谈起这个事情，肯定要把箱子里的“冥币样品”展示给小安看一看，到时候就一定会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冥币而是真钱。 就在诸葛云准备打开箱子的时候，刘晓杰的手机就响了。 醉眼惺忪的刘晓杰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是疤哥打过来的。 “疤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杰子兄弟呀，你说话怎么结结巴巴的？喝酒了吧？” “刚刚喝了点儿。” “没喝醉吧？” “没喝醉，没喝醉，啥事？你说，” “胖子兄弟不在托你想要出口死人钱嘛，我就是告诉你一声，这个事儿得先放一放了。” 放一放？ 听了这句话，不光刘晓杰愣住了，连关义和诸葛云都有些无法理解。 为了把冥币出口到外国去，那个胖子专门托了疤哥走刘晓杰的关系，又心急火燎的以最快速度印刷了一批质量上乘的冥币，这事正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呢，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又要放一放了呢？ “嗐，别提了。”疤哥的语气显得非常无奈：“胖子出事了。” “他出什么事儿了？” “胖子开车的时候出了点交通事故，撞了个人……而且撞的不轻，那人现在还昏迷着呢。” “偏偏胖子这小子又喝了点酒，就算不是醉驾吧肯定也是酒驾了……” “啊！胖子酒驾撞人了？还撞的那么严重？”诸葛云深谙法律，自然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吊销驾照什么的还是小事，一个弄不好就要判刑的呀。” “可不是嘛，胖子已经被拘役起来了，我正帮他找关系呢，不过我估计这事不大好弄啊……”提起这个事儿，连疤哥都发起了牢骚：“我经常对胖子说开车别喝酒，喝了酒就别开车，这小子就是不听，这次真的弄出了事儿……” “哎，啥也不说了，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冥币出口的那个事先不要弄了。” “好的，好的，那就先放一放吧。啥时候等胖子兄弟把交通事故的事弄清楚了再说吧。” “我这边忙的很，就这样吧，我先挂了呀。” 虽然疤哥已经把胖子弄出交通事故的事情大致讲清楚了，但有一点他根本就没有提起：胖子出的这个交通事故，是在给刘晓杰送冥币样品的路上，他根本就没有见到刘晓杰更没有把冥币样品送到，就在路上出事儿了。 直到现在，刘晓杰还是把肥龙当成了胖子，以为他是在把冥币样品交给自己以后出的交通事故呢。 虽然这仅仅只是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但这个细节却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并且引来了天大的麻烦…… 既然胖子已经出事了，短时间内肯定顾不上冥币出口的事情了，诸葛云自然也就不用再和日本那边的小安联系！ 虽说关义这个人一点都不迷信，而且从来就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但这么一个装着冥币的箱子放在客厅里，心里总是觉得有点别捏，索性就把那个银色的手提箱放到了沙发底下，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卧室睡觉去了…… 夜色越来越深，刘晓杰、关义和诸葛云三人全都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那把货真价实的“勃朗宁”就放在沙发旁边的角柜下面，那个装满了钞票的银色手提箱则静静的躺在沙发底下，根本就无人注意…… 第217章 爸妈驾到 第二日。 当刘晓杰等人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上班时候，刚刚走到公司门口，就惊讶的发现对门的那个写字间挂起了一面招牌：联众商贸有限公司。 在这座办公楼里头，全都是各式各样的皮包公司，光是干商贸的同行就有十几家之多，现如今又多出来一家，真的一点都不稀奇。 真正让刘晓杰惊讶的是，一个老熟人正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是吕不凡。 在刘晓杰的印象当中，吕不凡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今天也不例外。 他穿着一件剪裁得非常得体的浅灰色西装，亮蓝色的领带打的一丝不苟，那件洁白的衬衫恰到好处的彰显出了商务人士的精明和干练。 吕不凡的脸上挂着礼貌而又得体的微笑，不仅热情的向刘晓杰点头致意，还主动向关义和诸葛云打着招呼：“刘总早上好，关副总气色不错呀，几日不见，小云姑娘愈发的漂亮了。” 虽然刘晓杰早就知道吕不凡是个极有能力的人物，但对他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就算他背刺董奎发这个事，也和刘晓杰没啥关系。既然对方主动打招呼了，他也就略略的寒暄了几句。 刘晓杰看了看那面“联众商贸有限公司”的招牌，礼貌性的攀谈起来：“联众商贸？这是你新开的公司？” “也不能说是我的公司，只是联合了以前的一些同事，由我挑头新开了一家公司而已。” 明明是他背叛了自己的亲舅舅，拉起了董奎发的旧部另起炉灶，却说成是“联合了以前的同事”，不得不说这个吕不凡真是太会说话了。 虽然刘晓杰瞧不上他对董奎发的背刺行为，但这是人家的事情，也轮不到刘晓杰这个外人说三道四，所以他就继续客套着：“以后应该叫你吕总了吧？” “刘总客套了。”吕不凡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谈起自己的过往，甚至主动说起了这个话题：“刘总和我舅舅素有成见，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舅舅他老人家已经退出了商贸圈子，回家享清福去了。”吕不凡的脸上始终挂着礼貌的微笑：“现如今我又带着大家弄了个小小的摊场……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以后还望刘总多多帮衬，多多关照。” 虽然吕不凡说得十分委婉，但他的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自明：咱们都是干商贸这一行的，总会出现瓦罐撞井沿的竞争局面，以后要是有了什么得罪之处，你可千万不要在意哦。 同行之间的竞争在所难免，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以前我和你舅舅打交道的时候，不是我抢了他的生意，就是他挖了我的墙角，弄的鸡飞狗跳……” “总是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合作才能共赢。”吕不凡笑呵呵的说道：“我舅舅这个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心眼有点小……不说他了，以后业务上的事情，还请刘总多多提携多多关照……” “彼此关照吧。” 寒暄客套了几句之后，二人礼貌性的握了握手，然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公司去了。 诸葛云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说道：“他新开的这个联众商贸，既没有大张旗鼓的搞开业庆典，也没有邀请众多同行，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张营业了，足以证明他这个人比董奎发要务实的多。他这个人不仅很有能力，而且眼光独到，最要紧的是心机深沉，凭空多了这么一个竞争对手，以后的生意更难做了。” 吕不凡这个人确实有两把刷子，但刘晓杰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商贸这个行业的竞争本就已经白热化了，多他一个竞争对手不算多，少他一个也不算少，以后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也就是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鱼子酱的业务总算是上了正轨。”作为公司的重头戏，鱼子酱的销售工作一直都是由诸葛云亲自负责，她拿出了一份刚刚打印好的表格：“从高翰林、韩琳琳他们这些一线销售人员反馈回来的信息来看，本月的销售量提升了43%。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最主要的是终于开始回款了……” 自从拿下了名牌鱼子酱的独家代理权之后，前前后后垫进去了很多钱，搞的公司已经在事实上出现了严重的“经济危机”。好在从本月开始，各地的分销商开始陆续回款，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总算是见到回头钱儿了，可真不容易啊……” 还不等关义把话说完，诸葛云就开口：“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公司的资金一直都非常吃紧。就算是鱼子酱业务已经有了回款，也得专款专用。义哥，你做的那几笔业务得抓紧时间要账哦。” 把商品卖出去当然重要，更重要的是把钱收回来。就比如说关义做的那几笔业务吧，至今都没有拿到钱呢。 虽说关义是公司的“常务副总裁”，但公司的大事小情都由诸葛云做出，就算是刘晓杰这个总裁也得服从她的安排。 事实上，公司一直都在诸葛云的管理之下掌控之中，虽然她本人连个正式的职务都没有，但大家却已经习惯了接受她的领导。 关义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就有两个人走进了公司。 这是一男一女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约莫六十几岁的样子。前面的那个老头子身材高高瘦瘦，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虽然头发已经大半花白，却梳理的纹丝不乱，戴着一副老式的圆框眼镜，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斯斯文文的书卷气。 身后的那个老太太则要矮胖的多，穿了一件十几年前曾经很流行的那种小风衣，虽然头发乌黑发亮，但发根处却已是一片花白。或许是因为那件早已经过时的小风衣有点不合身的缘故，让这个老太太的身材略显臃肿。 看到这两位老人，柔柔和张丽丽本能的以为是客户上门了，正要上前接待的时候，关义已经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小跑着迎了上去。 关义的脸上堆满了笑，就好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爹亲妈一样，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打着招呼：“叔儿，婶儿，您二老可真是大驾光临……” 看关义这副热情的样子，足以说明这两位老人是熟人啊。 看在众人猜测着他们的身份之时，素来能说会道的刘晓杰却好像是见到了班主任老师的小学生一般，低着头走了过去，连说话的时候都变得小心翼翼：“爸，妈……”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终于明白过来：敢情是刘晓杰的父母来了！ 第218章 严父慈母 最擅长待人接物的张丽丽第一个反应过来，就好像她早就认识刘晓杰的父母一般，脸上挂着“自来熟”的那种笑容，笑眯眯的打着招呼：“伯父，伯母，您二老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来了？我们也好去车站接一下呀。” 和无论见到谁都能“自来熟”的张丽丽完全不同，诸葛云虽然同样十分热情，却显得含蓄了很多，说话的时候也更有分寸：“经常听杰哥谈起二老，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二老身体清健举止斯文，一看就是教书育人的师者……” “我们只不过是个退休的小学老师而已，最多只能算是教育工作者，谈不上什么师者。”刘晓杰他妈上下打量着诸葛云：“你就是杰子经常在电话里提起的那个诸葛云吧。” 虽然在这之前刘晓杰的父母从来都没有见过诸葛云其人，但诸葛云那种温婉含蓄的知性气息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所以才能直接喊出她的名字。 刘晓杰的父亲沉默寡言一脸严肃，刘晓杰他妈则显得健谈了很多，她看了看身边的张丽丽：“这位是……” “我叫张丽丽。”张丽丽主动做着自我介绍，嘴巴就好像抹了蜜一样，真是要多甜有多甜：“阿姨您喊我丽丽就行。” “知道，知道。”刘晓杰她妈笑呵呵的答道：“杰子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过你，说你非常的能干，是做业务的一把好手。” 张丽丽显然非常适应这样的场合，她主动搀着刘晓杰母亲坐了下来：“阿姨您先坐，我去给您泡杯茶。” 旁边的柔柔真的很想主动上前打个招呼，奈何她本就少言寡语性格内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正在她搜肠刮肚的想着开场白之时，刘晓杰他爸上下打量了柔柔几眼，笑呵呵的说道：“你就是柔柔吧？” “叔儿，我……我是柔柔……”柔柔赶紧答话，刚刚抬起头来看了刘晓杰他爸一眼，就好像小学生见到了班主任老师似的，怯怯的低下了头：“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哦？” “听晓杰说起过无数次了。”刘晓杰他爸笑呵呵的看着柔柔：“晓杰总是说公司里有个叫柔柔的小姑娘，是如何如何的乖巧如何如何的听话……” 刘晓杰他爸简简单单的几句夸奖，立刻就让柔柔心头暗喜，言谈举止之间也就不那么拘谨了：“公司里头就属我年纪最小，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全都是杰哥哥手把手的教……” 刘晓杰他爸做了一辈子的教书育人的老师，面对这些年轻人的时候就好像是在面对一群不懂事的小学生：“你们好像正在开会吧？忙你们正事吧，不用理会我们……” 刘晓杰这个人素来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但却唯独对自己的老爸充满了敬畏之心。别看他老爸斯斯文文的满身书卷之气，却笃信“棍棒出孝子”的传统观念，小时候没少让刘晓杰吃“竹笋炒肉”。 积威之下，即便刘晓杰已经这么大了，依旧对老爸有些畏惧，甚至连说话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唯恐惹了老爸的不高兴：“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与严厉的老爸相比，刘晓杰的老妈则显得和蔼了很多：“其实也没啥要紧的事儿，就是过来做个体检，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体检？”张丽丽立刻就关切的问道：“伯母哪里不舒服啊？” “嗐，说起来也是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刘晓杰他妈笑呵呵的说道：“纯粹就是颈椎病给闹的，平时也不怎么打紧，只是最近这几天总的莫名其妙的头晕，还时不时的闹血压。晓杰他爸一定要我来大医院检查检查……” “小云你继续开会，我带着爸妈去医院检查一下。” 既然父母要去医院做体检，刘晓杰肯定要全程陪同，这原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刘晓杰他爸却毫不客气的说道：“既然是开公司做生意，就得有个做生意的样子，就得专心，别有事没事就去做别的事情，这叫做业精于勤而荒于嬉。” “我和你妈还没有老到走不动的地步，用不着你陪着。”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可以看出刘晓杰他爸是个严厉的人，而且这份严厉当中还带着一点格格不入的迂腐。 “叔，不是我和您顶嘴呀。”在所有的人当中，也就只有关义最了解这个老头儿的性格了，他笑嘻嘻的说道：“你和我婶大老远的来了，就算公司里有天大的事情，杰子也应该陪着去医院跑一趟啊。”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公司里的都是正经事，我们没啥了不起的大事，不好耽误你们。” “啥耽误不耽误的，您二老的事儿就最大的大事。” “阿义啊，不是我说你，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别整天嬉皮笑脸的……” “义哥也就是您老人家面前嬉皮笑脸。”柔柔小声说道：“在客户面前，义哥比谁都严肃呢。” 完全就是受到职业影响的缘故，刘晓杰他爸习惯性的用看待学生的眼光看待别人。柔柔这副乖巧听话的样子，还有那慢声细语的语气，俨然就是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架势，尤其让刘晓杰他爸喜欢，自然而然的也就有了更多好感，对柔柔的态度也就更加的和蔼了： “柔柔啊，但凡晓杰有你一半听话，我也就不再为他操心了。” 柔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杰哥哥比我强多了呢，真的强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说啥了。”刘晓杰他爸随即站起身来：“这就去医院，早点做完了体检也好早点回来，可不敢耽误了你们公司的正事儿……” 当刘晓杰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父母的身后离开了公司之后，诸葛云忍不住的抿嘴一笑：“杰哥他爸还真的有几分严父的架势呢，说话的时候总是这么严肃。” 关义笑嘻嘻的说道：“杰子他爸就是这样的性格，习惯了就好！” 第219章 第一印象 当刘晓杰和父母一起来到市第三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问诊台前挤满了病人家属，不时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匆忙走过，叫号屏上的数字不断翻滚，几个穿着病号服的患者正坐在蓝色的塑料椅上。 体检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却非常的麻烦琐碎，就在刘晓杰陪着父母等待叫号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杰子——” 回头一看，竟然是李佩环。 “环姐？你怎么在这儿？”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李佩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来接我爸出院。” 李佩环他爸只是在拍戏的时候意外受了点伤……其实就是那种最微不足道的皮外伤。但是在这个过分追求流量和曝光度的时代，无论啥事都得拿出来炒作一番。尤其是那些小鲜肉演员，为了热度和关注度，哪怕是小手指蹭破一层皮也得住院好几天，像李佩环他爸这种刚刚跻身一线的老演员当然不会放过这次炒作的机会。 和那些为了防止“粉丝骚扰”而故意戴着口罩和大墨镜的一线大明星完全不同，李佩环他爸显得十分张扬，就好像是唯恐别人认不出他似的，故意在李佩环的“搀扶”之下往人多的地方走。 在李佩环和她爸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略显瘦小的小女孩：李佩环的妹妹——萝萝。 虽然这个“老明星”的伤势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但是为了凸显“家庭和睦”的人设，故意把两个女儿全都喊了过来。 刘晓杰当然明白这一层意思，他笑呵呵的说道：“伯父出院，就没有安排几个记者访问一下？” “刚刚打发走了那一大群记者。”李佩环朝着刘晓杰挤了挤眼，笑嘻嘻的说道：“那些个娱乐记者，有一多半是我爸他们剧组请来的……” 由剧组安排记者，对“轻伤不下火线”的“老戏骨”做一番采访，本身就是为了制造话题提高那部剧的关注度…… 就在李佩环和刘晓杰交谈之时，刘晓杰他妈似乎已经认出了这个“老戏骨”，但却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于是就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一下刘晓杰：“儿子，这不是……这不是那个谁……那个大明星嘛……” 李佩环她爸演了一辈子戏，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大红大紫过，属于那种虽然和观众混了个脸熟，却想不起名字的那种“二线演员”。 被人当场认出却记不起名字，这种事情时常发生在这个老演员的身上，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刘晓杰老妈说的“儿子”那两个字，立刻就让冰雪聪明的李佩环意识到了点什么，她马上就很客气的说道：“这二位老人家是……” “忘记介绍了，这是我爸，这是我妈。” 这是李佩环第一次见到刘晓杰的父母，必须要留下一个好印象！ 李佩环赶紧做出一副十分恭敬百分热情的样子，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伯父好，伯母好……” 面对热情的李佩环，两位老人家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向了刘晓杰。 “爸、妈，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刘晓杰介绍道：“这是李佩环，是我很要紧的朋友。” “李总……我们家晓杰的生意，您可得多多关照哦。” 听了刘晓杰父亲的这句话，李佩环就知道是把自己当成了生意场上的朋友，虽然这种事三言两语根本就解释不清楚，但对于精明的李佩环来说，这并不是一个问题。 只要能搭上话，就有了足够的表现机会。 “伯父，我是晚辈，您千万别对我用敬语。”李佩环的脸上带着热情而又礼貌的微笑，开始向刘晓杰父母介绍起了自己的家人：“这我妹，她叫萝萝，这是我爸……” 刘晓杰的老妈始终在打量着李佩环的父亲：“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是个明星吧？” 李佩环的老爸很有风度的微微一笑，主动和刘晓杰的老妈握了握手：“我是李和宽，确实演过几部戏……” “对，对，就是李和宽，想起来了。”刘晓杰的老妈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马上就变得热情起来：“你演过那个《都市疑云》，三十六集，我一集不落的全都看了……” 就在寒暄客套之时，刘晓杰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韩琳琳打过来的。 “杰哥，你给我发过来的这几箱鱼子酱不对路呀。” “哪不对路了？” “我要的是一型a货，你怎么给我发了二型a货过来了？” 发错货了？ 不可能吧？ 这批鱼子酱是刘晓杰亲自发过去的呢，怎么会搞错呢？ “肯定是发错了。”韩琳琳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我刚刚收到货，型号明显不对呀，分销商这边还等着收货呢，你赶紧想想办法呀。” 鱼子酱这东西其实挺复杂的，即便是同一个品牌，也会按照容量、质量、等级的不同，分出几十种款式，价格自然也就千差万别。 虽说发货这种事儿是刘晓杰亲力亲为，但却难免出错。 “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马上把你要的一型a货发过去。” 既然鱼子酱的型号不对，肯定要重新发货，虽说这并不是多么严重的纰漏，但分销商正在那边等着呢，这事必须马上去办，一点都不能耽搁。 毕竟像韩琳琳这样的小女生谈成一笔业务很不容易，若是因为刘晓杰的个人疏忽导致业务泡汤，那就太不值得了。 挂掉电话之后，刘晓杰有些为难的说道：“爸、妈，业务上出了点小问题，我得赶紧去处理一下，您先等我一会，最多两个小时我就回来……” 刘晓杰他爸毫不犹豫的说道：“业务上的事情要紧，不用担心我们，忙你的去吧，给你妈体检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刘晓杰急匆匆的刚一离去，李佩环她爸就笑呵呵的问道：“你们要做体检？” “是啊。” “刚好我认识这边的一个医院领导，我给您安排一下，就别傻等了。”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要不还是等等晓杰吧。” “举手之劳而已，千万别拿我当外人。” 虽说李佩环她爸只是个二线的演员，终究也可以算是“老戏骨”了，人脉关系还是有的，他马上就打了个电话，联系了一个熟人…… 有熟人就是好办事，最多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各种琐碎到让人头皮发麻的体检项目就搞定了。 “真的是太感谢了，要不是你们帮忙，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李佩环始终面带微笑：“伯母您太客气了，都是自己人，真的不用这么见外。” 就在李佩环和刘晓杰的父母热情的絮絮叨叨之时，旁边的萝萝早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萝萝这样的少女，可没有那多闲心思与这样的老头儿老太太扯闲白，哪有那么多火星时间在和老头儿老太太磨牙？ 她不动声色的碰了李佩环一下，小声说道：“姐，事情已经办完了，咱们该走了吧？” 走？ 李佩环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走掉的。 毕竟她和刘晓杰的关系本就“不清不楚”，始终还没有“落实”呢。 再加上又是一次和刘晓杰的父母见面，正应该给二老留下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这个时候怎么能走呢？ 李佩环狠狠的瞪了萝萝一眼，低声说道：“要是你有事就先走吧。” 她早就不想听姐姐没完没了的教训了，早就想着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呢。 听了李佩环的这句话，萝萝顿时如蒙大赦，毫不犹豫的马上转头就走，连一丝丝的留恋都没有。 李佩环一把就将她拽了回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太没有礼貌了吧？” “都是自己人，那么客套干嘛呦？”萝萝笑嘻嘻的说道：“我真的还有事呢，必须得先走了。等我姐夫回来，你帮我说一声不就行了嘛……” 第220章 弄假成真 听到“姐夫”这个称呼，刘晓杰的老爸老妈立刻就愣住了。 姐夫这样的称呼也是能随便乱喊的吗？而且还当着李佩环本人的面这么喊，这里头绝对有故事啊。 李佩环的妹妹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刘晓杰姐夫了，她和刘晓杰是什么样的关系这还用说吗？ 李佩环正愁不知道如何表现呢，萝萝的一声“姐夫”就帮她来了一记神级助攻。 此时此刻的李佩环，故意做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扭捏神态，低着头嗔怪道：“萝萝，你别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萝萝完全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嬉皮笑脸的说道：“咱爸早就说过，你和我姐夫的事只是迟早而已，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听了萝萝的这句话，刘晓杰父母望向李佩环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热烈起来。 “姐夫”这两个字，胜过一切解释。 萝萝当着李佩环的面称刘晓杰为“姐夫”，李佩环她爸完全就是一副默认的态度，这就是已经得到了家长的认可啊。 人家李佩环她爸是大明星，却跑前跑后的帮着找熟人做体检，确实有些热情的过了头。 但萝萝的这一声“姐夫”，刚好就是一个完美的答案。 闹了半天，原来这个李佩环就是刘晓杰的女朋友哦！ 刘晓杰的父母顿时就明白过来，面对李佩环她爸之时，立刻就变得格外亲切：“这事儿弄的……我们也没啥准备，失礼了，真是太失礼了。” 李佩环她爸有些不解的问道：“我们家佩环和你们家晓杰的事儿……你们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啊，晓杰这孩子太不像话了，居然一直都没有对我们说起过……” “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李佩环她爸确实早就知道这事儿，不过他并不知道那一次只是“逢场作戏”而已，直到现在还信以为真呢：“现在的年轻人呀……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对家里说，好在现在也不算晚……这事吧……咱们做家长的，得拿个主意啊。” 啥叫拿主意？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作为刘晓杰的家长，你们二位看我家佩环如何？ 刘晓杰的父母怎么可能听不出这一层意思？ “佩环这孩子不仅漂亮，性格也好，尤其的懂事。”刘晓杰他爸极少当面夸奖什么人，这一次却一反常态，把李佩环夸的都没边儿了：“反而是我们家晓杰……整天毛毛躁躁的，你们可得多担待些……” “晓杰这孩子我最了解，是个有事业心有上进心的小伙子。” 双方家长这几句对话虽然简单，却蕴含深意：双方都很满意，并且表示出了极大的赞同态度。 这样的场面，尤其是让李佩环心中狂喜。 就这样，在刘晓杰完全不在场的情况下，双方的家长就已经帮刘晓杰这个当事人“私定终身”了。 看三位老人相互客套的那股子热乎劲，就差直接喊一声“亲家”了！ 刘晓杰的老妈拉着李佩环的手，欢喜的跟什么似的：“自打第一眼见到这闺女开始，就怎么看怎么顺眼……啧啧，这闺女可真俊呀。今年多大了呀？” 女孩子的年龄一直都是一个比较“犯忌讳”的话题，哪怕是出于礼貌也不应该如此直接的询问，但今天绝对是个例外。 虽然李佩环很不愿意谈起自己的年纪，但这一次却表现的非常坦诚，就好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一般微微的低着头：“我比杰子大几岁……已经三十了……” “三十好哇，一看就这么稳重。”刘晓杰的老妈不住的夸赞着，“现如今的年轻人啊，和我们那一代人不一样了，都讲究先事业后家庭。佩环你是做哪一行的呀？” “我有个小小的制衣厂……” “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事业，好，好，真的是太好了。”刘晓杰的老妈对李佩环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拉着她的手不停的问这问那：“你和我们家晓杰是怎么认识的？” 于是乎，李佩环就说起了和刘晓杰认识的过程…… 知道了她和刘晓杰的那些经历之后，刘晓杰的老妈对李佩环的喜爱愈发的足尺加三：“怪不得我家晓杰一直说你是最重要的朋友，敢情你帮过他这么多呦……” 老实说，李佩环对于刘晓杰的事业确实有很大帮助，想当初要不是李佩环，刘晓杰的公司就支撑不到现在。 按照老人家的理解，这绝对属于“贤内助”的范畴！ “佩环呀，你……” 刘晓杰的老妈正要继续追问，旁边的老爸立刻说道：“你还有完没完了？第一次见面就揪着人家问这问那，是在查户口还是在审讯犯人呀？” “没事儿，没事儿。”李佩环当然知道这些问题的意义，她笑呵呵的说道：“想当初，伯母问的这些问题，我爸和我妈全都问过杰子……” 听了李佩环的这句话，刘晓杰的父母顿时心中雪亮：看来李佩环的父母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家庭状况。 眼瞅着马上就要中午了，李佩环她爸随即说道：“虽说孩子们整天见面，咱们做父母的还是头一回相见，怎么也得坐下来好好的吃顿饭……” “对，对。”刘晓杰的老妈不住的点着头：“应该吃顿饭，好好的吃一顿。” 所谓的“吃法”不过是一个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双方的家长坐到一起，商量商量以后的事情。 毕竟刘晓杰和李佩环的关系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接下来就应该谈婚论嫁了。 对于任何一位家长来说，这都是一件顶顶重要的大事。 一开始的时候，李佩环只是想采用“曲线余晖”的方式，讨一讨两位老人家的欢心。连李佩环自己都没有想到，就因为萝萝的一记神级助攻，居然有如此意想不到的效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佩环这个人最是心思聪慧，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剧情，只要自己再努努力，就一定能把这出“弄假成真”的好戏唱的满堂喝彩…… 第221章 和谁结婚? 当刘晓杰的父母和李佩环一家人来到“帝苑大酒店”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十二点。 作为典型的工薪阶层，刘晓杰的父母从来没有来过这么豪华的酒店，但却表现的异常豪爽，就好像不要钱似的点了一大堆“山珍海味”： “这个宫廷黄金蟹每人一只，还有这个龙井虾仁，慈禧万福肉……” “伯母，够了，够了。”李佩环小声的叮嘱着：“已经点了这么多菜，根本就吃不完，真的已经可以了。” 刘晓杰的父母全都是最普通的教书匠，只能赚一份死工资而已，家庭条件绝对谈不上宽裕，虽说这一桌子精美的菜肴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却毫不吝惜：“别的时候可以省，今天绝对要吃顿好的……” 这一顿饭意义非凡，自然是不能寒酸了。 面对这海海满满的一大桌子佳肴，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众人全都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动筷子。 刘晓杰的老爸打开了那瓶白酒，首先给李佩环她爸满满的斟了一杯，然后再把自己的酒杯斟满，然后双手捧杯站起身来：“佩环她爸呀……” “杰子他爸，都是自己人，千万别这么客气，你就直接喊我老李吧。” “那好，老李呀，我就是穷教书匠，也没有什么本事，孩子们的事儿……” “既然已经坐到一起了，就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了。”李佩环的老爸端起酒杯，和刘晓杰的老爸碰了一下杯：“全都是为了孩子们好。” 刘晓杰的老爸就是那种传统的知识分子，素来就是滴酒不沾，今天却破了例，毫不犹豫的一仰脖就喝了个底朝天——这杯酒他必须喝。 又过了约莫二十几分钟的样子，刘晓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爸，妈，你们在哪儿呢？” “我们在帝苑酒店吃饭呢。” “我马上过去，马上就过去。” 时间不大，刘晓杰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所有的铺垫已经全部完成，刘晓杰这个重要角色终于粉墨登场，李佩环随即按照自己设计好的“剧情”开始飙演技了。 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演绎的不温不火：“伯母啊，我已经仔细问过医生了，您老人家的这个病其实没啥大事，只要平时别太劳累了就行……” 李佩环的体贴周到和热情大方，让刘晓杰的老妈非常非常的满意，她下意识的看了刘晓杰一眼，用嗔怪的语气说道：“这么大个人了，整天毛毛躁躁的，你看人家佩环多稳重。这次体检多亏了人家佩环帮忙，跑前跑后的比你这个亲生的儿子还要靠谱。” 李佩环嫣然一笑，很有礼貌的说道：“伯母别这么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女朋友”的角色演绎的出神入化，尤其是那份善解人意的温婉，堪称表演教科书级别。 李佩环帮助父母体检，这事本就在情理之中，事后请她吃顿饭也没啥大惊小怪的，所以刘晓杰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已。 在这场大戏当中，男一号绝对不是刘晓杰本人，而是他的老爸。 李佩环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表现的格外殷勤，她笑盈盈的给刘晓杰的老爸又斟了一杯酒：“伯父伯母难得来一趟。说什么也得多玩几天，趁着这个机会到各处旅游景点啥的全都转转，我给二老当导游……” “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情哩，可不敢耽搁了。”刘晓杰的老爸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既然体检的结果没啥大毛病，我们就得早点回去了。” 看着素来滴酒不沾的老爸如同梁山好汉一般“畅饮”，刘晓杰立刻就惊的目瞪口呆：老爸一辈子都不喝酒，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喝的这么痛快？ 虽然刘晓杰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又不好当面询问，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 “晓杰这孩子从小就调皮捣蛋，要是他有什么错处，老李你可得多多担待。” 李佩环她爸哈哈大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还说这种客套话？”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啥也不说了，咱们大家共同举杯……” 看着老爸又端起了一大杯白酒，刘晓杰的眼睛都已经直了：老爸这是怎么了？他以前可是滴酒不沾的呀！ “爸，您少喝点儿……”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老爷子就哈哈大笑着说道：“别的时候我从来都不喝酒，但今天不一样，一定得多喝几杯才行。” 刘晓杰的老妈显得格外高兴，脸上的皱纹全都舒展开了，似乎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 老妈对于眼前的儿子完全就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反而把所有的热情全都给了李佩环，不停的拉着她的手说这说那： “咱们做家长的辛苦一辈子为了个啥？还不是全都为了儿女？以前我总是为晓杰的事操心，现如今终于可以放心了。” 老妈的这一番话，听在刘晓杰的耳中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刘晓杰的老爸和老妈，全都是非常传统的那种人，他们始终坚定的认为谈恋爱只是过程，结婚成家才是最终的目的。 要是不为了结婚，所谓的谈恋爱纯粹就是耍流氓。 既然双方的家长都已经见了面，“结婚”这个最根本的话题也就应该正式“提上日程”了。 刘晓杰的老爸已经明显有了五六分的酒意，早已经把李佩环当成了未来的儿媳妇，真是越看越顺眼：“虽说现如今讲究婚姻自由，但也不能自由的没了边儿。晓杰和你都已经老大不小的了，你们也该考虑一下将来的事儿了。” 来了，来了，重头戏终于来了。 李佩环是何等的冰雪聪明，顿时就明白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伯父啊，您说的将来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和晓杰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已经有了感情基础，难道不应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吗？” 听到“结婚”这两个字，李佩环顿时做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扭扭捏捏的什么话都不说。 旁边的刘晓杰却早已经目瞪口呆。 结婚？ 谁要结婚？ 和谁结婚？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仔细想想刚才父母的表情，再联想到老爸刚刚提起的“结婚”二字，刘晓杰顿时恍然大悟：误会了，肯定是误会了！ 肯定是老爸和老妈把李佩环当成自己的女朋友了呀！ 要是别的什么事情，误会了也就误会了，但这种事情绝对误会不得，必须得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才行！ “爸，妈。”刘晓杰赶紧解释道：“我想您二老一定是误会了，我和环环姐虽然很要好，但她真不是我的女朋友，也从来就没有想过结婚的事儿……” 第222章 不欢而散 听了这句话，所有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李佩环她爸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晓杰会这么说，原本微笑的表情顿时就凝固在脸上，整个人都呆住了。 旁边的萝萝用吃惊的眼神看着刘晓杰，完全就是一副错愕的表情。 刘晓杰他爸似乎想要发火，但却努力克制着，只是呼吸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开始加重。 刚才还其乐融融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起来，压抑的能让人窒息。 所有人的情绪变化全都在李佩环的预料之中，因为这原本就是她早就已经想到的。 毕竟她和刘晓杰并不是真正的情侣关系，所谓的“男女朋友”终究只是假的，总不可能因为李佩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就真的能够做实了她和刘晓杰的情侣关系吧？ 这层窗户纸是必然要戳破的，这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但李佩环选择戳破这个谎言的机会，绝对恰到好处。 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接下来就是考验她演技的时候了。 此时此刻的李佩环，就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看着刘晓杰，将一个被抛弃的女子的苦情神态刻画的入木三分——就凭她的这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就足以让那些小鲜肉明星学习半辈子了。 “刚才你说什么？”老爸猛然站立起来，挪动座椅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虽然他讲话的调门并不算很高，但说出的每一个字之间都带着明显的停顿，咬着牙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爸，您肯定是误会了，我和佩环之间仅仅只是朋友，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老爸的嘴角已经绷紧，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不仅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开始显露，连呼吸都变得更加急促，似乎要借助越来越短促的呼吸把愤怒的情绪压下去似的！ 刘晓杰很清楚的知道老爸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但这个事情他必须解释清楚：“我和佩环真的只是朋友关系，怎么就说到结婚不结婚的了呢？” “混账东西。”怒吼声仿佛一记炸雷在耳边响起，老爸一下子就爆发了，抡圆了巴掌狠狠的抽了过去。 别看老爸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重，刘晓杰的脸上登时就出现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子。 在老爸那传统的观念当中，连李佩环自己都承认的事情，刘晓杰却矢口否认，这就是典型的“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人渣做派，这就在耍流氓啊！ 刘晓杰他爸本就有着非常严重的“家长作风”，盛怒之下情绪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失控，按住刘晓杰就是一通爆锤！ 若是在以前的时候，每当严厉的老爸发火之时，慈祥和蔼的老妈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回护一下，但是今天却不一样。 老妈同样对儿子的这一番话大为光火，将讲话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晓杰呀，你可不能做陈世美呀。” 陈世美？ 什么陈世美？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旁边的李佩环很清楚的知道已经到了自己表演的时候，她一把拽住了刘晓杰他爸那刚刚扬起的巴掌，眼含热泪语带哭强：“伯父，别打了，这事不怪杰子，是我痴心妄想高攀不起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佩环就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活像是受了委屈小女孩一般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去了…… 李佩环他爸还懵着呢。 不是连刘晓杰自己都承认是李佩环的男朋友呢，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突然就变卦了呢？ 这个老演员曾经演过很多烂俗的电视剧，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狗血剧情竟然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紧紧的抿着嘴巴，歪着头看了刘晓杰好半天，最终只能发出了一声无奈的长叹，然后就拉着萝萝的手拂袖而去了！ 原本的其乐融融，顿时就变成了不欢而散的局面！ 想当初，刘晓杰给李佩环冒充“男朋友”的时候，李佩环的父母就曾经大闹了一场。 想不到的是，到了这个时候，似曾相识的局面竟然再次出现，仿佛命运的一次轮回。 刘晓杰的老爸已经出离愤怒了，他那高高瘦瘦的身体抖动的非常厉害，活像是支撑不住似的：“咱们家清清白白，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流氓？” 流氓？ 我哪流氓了呀！ “玩弄人家的感情，这不是流氓是什么？” “我……”此时此刻的刘晓杰，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能用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母：“爸、妈”，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吗？要是说我别的什么缺点，我也就认了，但流氓这个大帽子绝对扣不到我的头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爸的依旧怒不可遏，虽然巴掌已经再次扬起，但却迟迟没有落下。他眼睛里的怒火正在渐渐消退，仿佛燃烧过后的余烬一般充满了无力感：“你已经这么大了，我管不了你了……儿大不由爷呀。” “人家佩环对你不错，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当老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真的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奈：虽说我和李佩环的关系确实很不错，但怎么也谈不上谁辜负谁吧？ “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刘晓杰一五一十的说起了和李佩环相识相知的全过程。 在刘晓杰诉说的过程当中，老爸很罕见的没有像以前那样大发雷霆，而是静静的倾听着…… “开始的时候，你们只是生意上有些往来，是不是？” “是的。” “然后慢慢的你们就熟悉了，她还曾经帮助过你，是不是？” “是的。” “这不就对了嘛。” 听了老爸的这句话，刘晓杰直接就傻眼了：我明明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怎么就对了呢？ “你好好想想，要不是人家佩环喜欢你，会这么尽心尽力的给你帮忙？” “平时你不是有点小聪明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犯了浑呢？要不是人家喜欢你，会跑前跑后的帮着我和你妈做体检？” 老爸的这几句话，仿佛黑夜当中的一道闪电，瞬间就让刘晓杰明白了李佩环的心意。 怪不得李佩环和我走的这么近呢，原来是有这一层意思啊。 第223章 真正的演技派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李佩环的老爸颓然的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多出了好几根烟头…… 虽说李佩环的老爸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但却绝对是个合格的父亲，就算他早就已经和李佩环的老妈离婚了，依旧挂念着自己的女儿。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刘晓杰是女儿的男朋友，并且真心希望刘晓杰能和自己的闺女走进婚姻殿堂，但今天的这一幕，实在是颠覆了他的想象。 刘晓杰那小子，竟然矢口否认是李佩环的男朋友，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他一直在闷头抽烟，而且抽的非常凶，过了好半天才终于说到：“是刘晓杰那小子没眼光，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虽说萝萝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良少女，但她却对这个姐姐有着一种天然的畏惧，看到李佩环哭的如同梨花带雨一般，只能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说道：“哎呀呀，我的好姐姐，不就是失恋了嘛，有啥大不了的，我都已经失恋过七八回了，从来就没有当真过……” 李佩环的肩膀不住耸动，一直都在抽抽噎噎的抹眼泪，其实她一点都不伤心。 所谓的“哭泣”，完全就是因为“剧情需要”！ 刚才在酒店里的那一幕，其实就是李佩环“设计好”的“剧本”。 想要把自己和刘晓杰的关系“弄假成真”，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不是说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而是需要一系列的“剧情推进”，需要一众的“配角”通力合作，才能唱好这出大戏。 其实，她早就料到刘晓杰一定会矢口否认莫名其妙的“情侣关系”——毕竟那本来就是假的嘛！ 甚而至于，连刘晓杰他爸的那一巴掌都在预料之中。 这出“弄假成真”的大戏并没有结束，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就在李佩环暗暗的“编织”着下一步的剧情之时，敲门声就已经响了。 李佩环很清楚的知道是谁在敲门：肯定是刘晓杰和他的父母。 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刘晓杰一家人肯定要亲自过来给个说法。 无论刘晓杰是不是她的男朋友，都一定会来。 这事根本就不以刘晓杰的意志为转移，因为他不是真正的男主角，刘晓杰他爸才是！ 当眼角带着泪花的李佩环打开房门之时，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这出戏的“男一号”：刘晓杰他爸。 这个老教师就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活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佩环啊……我这个人一辈子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唯独今天这个事儿……是真的对不住你了。” “伯父……”李佩环抽抽噎噎的抹着眼泪，将一个苦情女子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这事和您老人家没关系，都是我不够好……请进，请进……” 进门之后，刘晓杰他爸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李佩环的老爸：“老李呀，我是真的没脸进你们家门啊。我把晓杰这个混账东西带过来，一来是给你赔礼道歉，再者也是为了给你一个交代！” 就好像带着闯祸的孩子来见班主任老师一样，老妈一把就将身后的刘晓杰拉了过来：“老李呀，孩子们的事……吵吵闹闹你别太往心里去，年轻人嘛，难免说错做错……赶紧给你李叔认个错……”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李佩环的老爸确实很上火，但是看到刘晓杰父母的这个态度，真心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发出了一声无奈的短叹：“和我认错有什么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和佩环说吧。” 李佩环才是真正的当事人呀，刘晓杰肯定要给她一个交代。 当刘晓杰把脸转向李佩环的时候，李佩环完全就是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的决绝态度，二话不说扭头就进了卧室。 刘晓杰顿时就僵在那儿了！ 老妈赶紧在背后推了他一把，刘晓杰这才反应过来，小跑着追了上去…… 进入卧室之后，李佩环正坐在床头，扭过脸去背对着刘晓杰。 别看刘晓杰平时油腔滑调满嘴的顺口溜，但他毕竟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情，肚子里明明有千言万语，但却傻呆呆的站在那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环环姐……”刘晓杰小声的咕哝着，嘴皮儿不住的哆嗦着，却在喊了李佩环一声就词穷“卡壳”了。 他搜肠刮肚的想着说几句话，但那些话语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此时此刻的刘晓杰，如同临渊履薄一般小心翼翼，唯恐说错一句话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不知不觉之间脑门上就已经浮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儿。 虽然李佩环依旧背对着刘晓杰，但却通过面前的那面镜子看到了刘晓杰的窘态：他像个小姑娘一样用手指反复揉捏着衣角，吭哧瘪肚憋的满脸通红，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儿上，其实李佩环比刘晓杰还要着急：这个杰子，真是憨到家了。就算是你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个时候，你只需要说几句你侬我侬的情话，李佩环就一定会接受，然后一切的一切就全都水到渠成了。 偏偏刘晓杰完全没有这当面的经验，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想着怎么解释呢。 作为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无论是情场经验还是人生阅历，李佩环都要比刘晓杰更加成熟，拥有更多的经验，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主动一点，首先打破这个情感僵局，然后才能有所收获。 李佩环不再扭扭捏捏的耍脾气，而是慢慢的转过身来，，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晓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刘晓杰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好半天才低着头说道：“环环姐，真的很对不起，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有想到……” 当刘晓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表示这出大戏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李佩环再不犹豫，猛然展开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多么精妙的语言都不如一个热烈的拥抱更有说服力。 此时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224章 这就脱单了? 当二人手牵着手从卧室走出来的，无论是刘晓杰的父母，还是李佩环的家人，全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不管以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一对刚刚爆发过矛盾的小情侣已经“和好如初”了。 其实，只有刘晓杰和李佩环这两个当事人最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和好如初，而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无论如何，这个“皆大欢喜”的局面都是所有人最乐于看到的。 刘晓杰的老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老李呀，刚才我说什么来着？年轻人闹点小矛盾，咱们做家长就不能太往当回事，这不俩人又说说笑笑了嘛。” 李佩环的老爸也是一脸的轻松：“刚才你们俩可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吓坏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真是的……” 故意用“结婚”这个话题，戳破当初那个虚假的“男女朋友”身份，进而惹得刘晓杰他爸勃然大怒，看似是让局面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其实一切的一切全都在李佩环的计算之内。 无论是后续的剧情发展，还是这个最终的“大团圆”结局，早就已经在李佩环的考虑之中了。 所有的剧情全都不温不火，整个过程环环相扣，这就是典型的算无遗策！ 尤其是那份以假乱真的演技，绝对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足以让她爸这个“老戏骨”汗颜！ 在这场大戏当中，李佩环所表现出来的精明、缜密和大胆，确实令人惊叹，也让她最终如愿以偿，把“情侣关系”给做实了。 此时此刻的李佩环确实非常得意，很有几分胜利者的那种志得意满，但却表现的如同害羞的小姑娘那样，满脸都是不好意思的表情：“伯父，伯母，我和晓杰只不过是闹了一点点生份，还劳烦二老亲自跑一趟，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任性……” 在刘晓杰父母的心目当中，李佩环属于绝对的“无辜者”。 她越是这么说，就越能凸显出她那善解人意的温婉性情，也越能讨得父母的欢心。 李佩环不仅妩媚动人，身材尤其的好。更要紧的是她本就是和刘晓杰相知相熟已久，面对这么一个对自己“很有意思”的大美女，要是刘晓杰不动心那就纯粹是在自欺欺人了。 刘晓杰从来都不是伪君子，对于他来说，能够拥有一个李佩环这样的女朋友，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既然人家李佩环都已经这么主动了，那还有啥好说的呢？ 李佩环处心积虑唱了这么一出大戏，就是为了弄假成真，把刘晓杰这个“临时客串”的“男朋友”转正成为货真价实的男朋友。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看着二人略显扭捏的样子，刘晓杰的老妈早已经眉开眼笑，毫不犹豫就把那个缠丝的银手镯从腕子上褪了下来，郑重其事的塞到了李佩环的手中： “佩环呀，这次实在来的匆忙，连个见面礼都没有准备，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这个镯子是和晓杰他爸结婚的时候买的，也不值几个钱，你可别嫌寒酸。” 这个银手镯确实值不了几个钱，因为长时间的佩戴早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但却意义重大。 家里的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哪儿都叮当乱响的自行车，还有这个压根就不怎么值钱的银手镯，全都老爸老妈的“结婚纪念品”，具有特殊意义。 按照传统的说法，这就是定情信物啊。 李佩环当然明白这东西的意义，但却还在扭扭捏捏的说着客套话：“这是伯母和伯父的结婚纪念品，我……我不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吧？” “这东西不给你还能给谁？” 听了这句话，李佩环顿时心中暗喜。 她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上翘的弧度，不知不觉之间脸颊已经泛起了一抹红晕，满脸幸福的样子活像是一只刚刚偷鸡成功的小狐狸！ “那……我就收下伯母的礼物了，谢谢伯母。” “都是自家人，客气个什么劲儿？”旁边的萝萝完全就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笑嘻嘻的对刘晓杰说道：“姐夫，我早就知道你和我姐肯定会破镜重圆，我没猜错吧？嘿嘿……” 刘晓杰他爸是个非常传统的人，对于年轻人的恋爱问题看的非常重，完全就是因为做了一辈子小学老师的缘故，说话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给小学生上课”的感觉： “打今天开始算计，佩环和晓杰的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感情上的事开不得玩笑，你们都必须认真对待。当然，年轻人嘛，难免会闹点小矛盾什么的，彼此之间有点意见实属正常，但一定要把握好大方向。” “晓杰打小就调皮捣蛋不安稳，以后他要是有什么对不对的地方，佩环你不用给他置气，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好好的教训他……” 听了这句话，李佩环立刻就笑了：“好的，好的，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向伯父汇报。” 刘晓杰他爸看了看时间：“今天真的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伯父伯母还要回去？不如多住几天……” 刘晓杰他爸摇了摇头：“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情哩，可不敢耽搁了。” “那……好吧，我开车送伯母和伯父回老家去……” “不用了，不用了。”刘晓杰他爸很客套的和李佩环的老爸寒暄了几句，刘晓杰的老爸则拉着李佩环的手不住的叮咛嘱咐，足足客套了十几分钟，才终于从李佩环家里出来。 虽然时间还不算很晚，但在这个昼短夜长的季节当中，暮色已经渐渐笼罩下来。 帮着父母叫了一辆网约车，目送两位老人家上了车之后，沉沉的夜幕已经完全铺展开来。 无数刚刚下班的工薪阶层在行色匆匆的奔往地铁站，阵阵晚风吹过，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冷冽。 直到现在，刘晓杰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在一天之内就从单身狗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有女朋友的人…… 我已经脱单了？ 怎么好像做梦一样啊…… 第225章 借钱风波 第二日，下午五点。 西边的太阳在窗户上投下一大片金灿灿的光晕，关义一边心不在焉的敲打着键盘，一边和诸葛云闲聊：“这一回丽丽姐和杰子这两大讨债高手联手，估计能把这笔钱要回来吧？” 诸葛云抿着嘴儿摇了摇头：“我估计没那么乐观，这笔钱真的不大好说呢。” 讨债要账，始终是最重要的工作内容之一。前些日子张丽丽找了个客户，说是要搞个什么“新型农业园区”，就订购了一大批防虫网。 一开始的时候，那个客户规规矩矩的支付了订金和前期款，只是欠着一部分尾款。 客户拖欠尾款这种事一点都不稀奇，就算拖欠的时间久一点也算不了什么，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才知道这个客户搞的“新型农业园区”竟然烂尾了。 虽然张丽丽一直都在追着那个客户讨要尾款，但那个客户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张丽丽实在没了办法，这才和刘晓杰这个讨债高手一起去要账。 面对这样的客户，无论刘晓杰有多少要债的手段都派不上用场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至于说到底能不能把这笔钱要回来……其实谁也说不准。 “这笔业务本就没赚几个钱，要是尾款要不回来的话，那就真的要亏本了……” 就在柔柔为这笔业务揪心之时，一个小姑娘走到了公司门口。 这个小姑娘上身穿着一件纯黑色的哥特式夹克衫，胸口位置上还有个亮闪闪的骷髅头图案，下半身穿着一条满是破洞的乞丐服，浑身上下挂满了乱七八糟的小饰品和亮闪闪的贴纸。 最有意思的是她那极其扎眼的发型：左半边的头发染成了纯白色，蓬松的好像要爆炸开来一般，右半边却染成了酒红色。 除了夸张的发型之外，小姑娘还化着非常浓重的妆容。 小女孩爱打扮，就算是化个妆也不算个啥，但这个小姑娘的妆容绝不仅仅只是浓妆艳抹那么简单。 她的脸上涂抹了厚厚的一层增白粉底，眼圈和下眼睑部位却涂抹着过于浓重的眼影，俨然就是在非主流圈子里非常流行的“僵尸妆”。 化着“僵尸妆”的小姑娘探头探脑的往里边张望。 “你找谁呀？” 当柔柔问起之时，这个小姑娘立刻说道：“张丽丽在不在？” “丽丽姐出去了，你找她什么事儿啊？” “僵尸妆”少女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刘晓杰在不在？” 听了这句话，众人顿时大感惊奇：这个小姑娘比刘晓杰年轻的多，不可能是刘晓杰的客户或者是朋友什么的。再者说了，刘晓杰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一个“非主流”朋友啊。 “你是……” “我叫李佩萝。”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僵尸妆”小姑娘就是李佩环的妹妹：李佩萝！ 李佩环的这个妹妹，大家全都“久仰大名”：想当初，刘晓杰还和她打过一架呢。 虽然大家早就知道李佩环有个妹妹，但关义、诸葛云和柔柔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 “原来你就是萝萝啊。”虽然柔柔和这个萝萝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但柔柔却对她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除了因为她是李佩环的亲妹妹之外，更多还是因为萝萝当初曾经喊过刘晓杰一声“姐夫”！ 正是因为“姐夫”这两个字，才导致了苏素素和刘晓杰产生误会并且最终分手。 “你知道我？” 柔柔很腼腆的笑了笑：“早就听杰哥说起过你。哦，对了，我叫柔柔。你有什么事情吗？” 当柔柔问起之时，萝萝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焦急万分的表情：“你能不能先借给我点钱？” 头一次见面就张口借钱，一下子就把柔柔给整得不会了。 “借钱？你……你想借多少？” 萝萝伸出了一巴掌在柔柔面前晃了晃，随口就说出了一个数字：“五千。” “这么多？你借这么多钱干嘛呀？” “江湖救急呀。”萝萝的眼睛睁的很大，目光游离的看着柔柔：“刚才我在街上撞了个老太太，那个老太太张口就要五千块，不仅扣了我的摩托车，还说不给钱就把我送进派出所……” 萝萝经常和一大群不良少年飙车炸街，这事众人早就曾经听刘晓杰说起过。现如今她在街上撞了个老太太，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反而十分的合情合理。 开车撞人这种事，能早点赔钱解决就早点赔钱解决。要是拖延下去，必然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我得赶紧把这个事摆平，还得把摩托车赎回来。”萝萝的语速很快，还紧紧的咬着下唇，急躁的情绪溢于言表：“你放心，最多不超过一星期我就会把这笔钱还给你，就算我还不了我姐也一定会帮我还的，我绝对不赖账。” 既然萝萝的李佩环的亲妹妹，肯定不用担心赖账的问题，但柔柔却显得非常为难：“萝萝啊，我手机上只有一千多块钱，也凑不够五千那么多呀。” “才一千多？那也不够哇！” “我手机上还有点钱。”关义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起转给你好了。” 就这样，关义和柔柔凑足了五千块钱，全都转给了李佩萝。 “真的十分感谢，过几天等我有钱了，一定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 “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好的，好的，我先走了呀。”拿到钱之后，李佩萝就一溜烟的跑了…… 萝萝前脚刚刚拿钱走人，张丽丽和刘晓杰后脚就回来了。 “杰哥，尾款要回来没有？” 刘晓杰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农业园区已经泡汤了，客户说根本就没钱给咱们，还说让咱们随便起诉他。” “对于这种赖账的家伙，就不用客气。”一想到辛辛苦苦做成的业务竟然亏钱了，诸葛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就准备起诉书，到时候法庭上见……” “起诉书？你还是省省吧？”刘晓杰无奈的发出了一声短叹：“那个客户的名下已经没啥可执行的财产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就算是起诉也是白费劲……” 面对这种局面，除了认倒霉之外，真的连一点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众人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之时，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刘晓杰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刚才我在街上遇到了萝萝，就是佩环的妹妹……” “杰子，我正要和你说起这个事儿呢。”关义毫不在意的说道：“她刚刚从咱们公司出去。” “萝萝来咱们公司干什么？” “借钱呀。”关义说起了刚才的事情：“她找我和柔柔借了五千块，就是几分钟之前的事情。”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你说啥？你和柔柔给她凑了五千块？” “是啊，怎么了？” “你们不应该给她钱呀，真的不应该！” 第226章 惹祸精 就凭大家和李佩环的交情，借给她妹妹几千块钱，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呀。再者说了，萝萝刚刚撞了个老太太，正需要“江湖救急”呢，怎么就不该给她钱了呢？ “撞了个老太太？这种话你们也信？”作为李佩环的铁杆闺蜜，张丽丽很清楚的知道萝萝的做事风格：“你们没和萝萝打过交道，还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这么和你们说吧，她就是瞎话精，是个扯谎大王，她说出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佩环曾经无数次的对我说起过，千万不能借钱给萝萝，一分钱都不能给。” 从萝萝那副“非主流”少女的装扮就可以看得出来，她绝不可能是那种在学校老老实实读书的乖乖女，逃校旷课之类的事肯定是家常便饭，为了搞到零花钱，见到熟人就借钱的事必然时有发生。 但刘晓杰却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大家都是从少年时代走过来的，谁还没有点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呢？ “要是萝萝骗了钱之后就去胡吃海喝其实也没什么。”知道了萝萝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诸葛云就忍不住的开始担心起来：“我只是担心她会去做飙车炸街，万一出了什么交通事故……我觉得有必要让李佩环知道这个事儿。” 若是萝萝拿着那五千块钱去吃喝玩乐，真的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充其量也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在胡闹而已。但她若是去飙车……那玩意危险的很，一个弄不好就会出现车毁人亡的重大事故。 素来谨慎的诸葛云马上就拨通了李佩环的电话：“环环姐，有个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下。” “什么事？你说。” “是这么回事，萝萝刚刚找义哥和柔柔借了五千块钱……” 还不等诸葛云把话说完，手机那头的李佩环就已经“炸毛”了：“这个时间萝萝应该在学校里上课呀，肯定是她有偷偷摸摸的逃课了……她手头上有了钱，一定会胡闹的……” “环环姐，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不是为了那五千块钱。只是担心萝萝会出去飙车……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显得我们也不好……” “她已经不可能再出去飙车了，因为我已经把她的那辆摩托车扣下来了。” 听了李佩环的这句话，关义和柔柔顿时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既然李佩环已经把萝萝的摩托车给“扣”住了，那所谓的“骑着摩托车撞了个老太太”肯定就是萝萝瞎编的呀。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诸葛云微微一笑：“环环姐，我真心不是为了向你讨要那五千块钱，只是想告诉你一声。” “好了，好了，小云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以后千万不要借钱给她了，一分钱都不能给。” “知道了，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 既然李佩环已经知道了这个事，那就没有必要再担心了。 在这样的季节当中，白昼变得越来越短，这还不到下午六点钟呢，窗外的天光就开始黯淡下来。 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之后，张丽丽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自己的办公桌，柔柔则抓紧时间又打印了几份文件。 关义把新签的那几份合同一股脑的塞进抽屉里……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公司各自回家的时候，猛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清脆声响当中，李佩环风风火火的小跑着来到了众人面前。 “阿义，柔柔，你们不是刚刚借给萝萝点钱嘛，有没有看到她去哪了？” 当李佩环火急火燎的问起之时，关义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几千块钱而已，环环姐你别太在意……” “这根本就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或许是因为跑的太急的缘故，李佩环还在微微的粗喘着：“萝萝的班主任老师刚刚给我打过电话，她老师说要是我的病情不是很严重的话，最好让萝萝早点回校，毕竟她都已经上高三了，课程安排的非常紧……” 听了李佩环的这句话，众人无不哑然失笑：为了出去玩，萝萝居然编造谎言，说李佩环生病了，需要去医院照料一下。 对于萝萝这样的扯谎精而言，这样的瞎话真的是张口就来。 即便如此，关义依旧满不在乎：想当年，刘晓杰和关义也不是什么好学生，有时候为了出去玩，也会编造类似的谎言，真心不算什么大事儿。 “当年我和杰子的上学的时候，三天两头的打架斗殴，隔三差五就被学校处分一次，惹是生非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断过，不照样这么走过来了嘛。 “你们俩和萝萝不一样，她是女孩子呀。”李佩环真的已经急眼了：“听萝萝老师说，她都已经跑出来整整五天了……” 好家伙，一个高三的小女生，居然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去学校上课，肯定是在外面玩嗨了呀。 刘晓杰笑道：“虽说萝萝确实有点过分，不过我也是从少年时代走过来的，谁还没有点翘课逃学的“黑历史”呢？无非就是拿着钱去胡吃海喝，最多再加上点蹦迪泡吧的“娱乐项目”而已，真心不算啥了不起的大事！” “如果她只是在外面吃喝玩乐，那也就算了。最近她经常和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担心她会学坏……” 自己的这个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李佩环比谁都清楚：若仅仅只是撒谎骗钱也就算了，但萝萝却总是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那就真的很严重了。 像萝萝这样的小女生，正是叛逆期，稍不留神就会闯大祸吃大亏。 “萝萝拿了钱之后，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那我哪儿知道啊？”关义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她拿了钱就跑了，天知道跑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哦，对了。”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刘晓杰赶紧补充了一句：“刚才我和丽丽姐回来的时候，曾经在街上遇到了她，她好像是朝着四方路那边去了……” 四方路一带，是有名的“娱乐区”，到处都是迪厅、网咖、台球厅，甚至还有好几家不清不楚的“弹子房”，听说里头不仅赌的很大，而且还时常有犯罪分子出没…… “我不担心她去蹦迪，只是担心她会染上赌博的恶习……” 萝萝正是少不更事的年纪，真要是去了那种地方，肯定会输个精光。 若仅仅只是输点钱，其实也算不了什么，真正让人揪心的是：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一旦被那些地痞无赖给盯上了，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那种地方，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刘晓杰的眼睛已经眯缝起来：“我陪着你过去看看……” 第227章 鱼龙混杂地 当刘晓杰和李佩环火急火燎的来到“黑豹娱乐会所”的时候，沉沉的夜幕已经彻底铺开了。 悄然无声的夜色被门口的灯箱照耀成为一大片光怪陆离的彩色光晕，即便是隔着密不透风的门帘，也能听到里边的嘈杂声响。 这个门脸小的可怜的“娱乐会所”其实就是个“弹子房”。 这个“弹子房”以前是个游戏厅，至少已经存在二十多年了，内部的装潢显得相当老旧，甚至连空调都没有。 一大溜那种老式的吊扇正在有气无力的旋转着，因为太多人抽烟的缘故，曾经雪白的吊扇扇叶已经呈现出“烟熏火燎”的颜色。 在几十台破旧不堪的老式街机后面，五六十台弹子机排成“背靠背”的两行。 在此起彼伏的钢柱碰撞声中，很多年轻人正在疯狂的按动发射键，在死死的盯着屏幕的同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输光了之后的无奈叹息。 偶尔有人中奖，立刻就爆发出能把顶棚掀翻的欢呼，然后继续押注，直到彻底输光…… 巡视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萝萝的身影。 刘晓杰和李佩环下意识的走向了二楼…… 任谁都知道，一楼全都是合法合规的“电子游戏区”，纯粹就是小打小闹掩人耳目而已，二楼才是真正的“vip贵宾区”。 所谓的“vip贵宾区”，其实就是赌场区。 据说，在二楼的“vip贵宾区”，输赢个十万八万的绝对是家常便饭。就在不久之前，曾经有人在二楼输了上百万，被背上了一屁股的高利贷…… 虽然这些全都是捕风捉影的“江湖传闻”，但却并非全都是夸张的空谈。 就在二人准备迈步上楼之时，一个女人却拦住了他们。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穿着一条短的不像话的超短裙，长长的假睫毛活像是两排小刷子，她伸出了镶满了亮钻美甲的右手，面无表情的说道：“二位留步，二楼只为vip贵宾开放。要是上去玩儿的话，得有老会员介绍。” 虽然刘晓杰是头一回来到这种地方，但也知道一些“潜规则”：二楼那种地方，不是随便人都可以上去的话，必须要有“熟人”的引荐才行。 要是直接说找人的话，人家肯定不让你上去。 对于刘晓杰来说，这绝对是微不足道的小场面，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应付。 他故意做出一副拱肩膀塌背的样子，单手插兜的形象活脱脱就是“社会闲散人员”的架势：“办贵宾卡？那算了，我还是在一楼随便玩玩吧。” “在一楼玩的话，你自己去投币取码吧。” 在一楼玩的全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卡拉眯”，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在意。 趁着她转头走开的机会，刘晓杰一个箭步就冲上了楼梯。 那个女人立刻就扯着嗓子高声喊叫起来：“龙哥，龙哥，有人闯场子……” “敢闯我的场子，活腻了吧？” 伴随着一声粗犷的呐喊，一个大胖子猛然从隔壁那个挂着褪色门帘的小隔间里冲了出来。 这大胖子不是一般的胖，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肉山。 大胖子的体重绝对超过三百斤，这还是比较保守的估计，当他迈步走过来的时候，楼梯似乎都在伴随着他的脚步微微震颤。 李佩环从来都没有见过胖成这个样子的人，宽大的如同睡袍一般的衣裳根本就遮不住他那过分肥大的肚皮，露出了腰间一大片黑黝黝的肥肉。巴掌宽的黑色腰带深深的嵌在肚皮里头，硬生生把他的肚皮勒成了“葫芦”形状。 这个大胖子虽然确实胖的不像话，但却不是那种“虚胖”，举手投足之间毫无臃肿和迟缓的感觉，而是显得孔武有力，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当这个大胖子走到李佩环面前之时，一股浓重的酒味顿时扑面而来：他手里拎着一个酒瓶子，显然已经喝高了。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为了防止有人闹事，必然会有一个“看场子”的“大哥”。 这个超级大胖子，显然就是那位看场子的大哥。 头顶那台老式的吊扇还在吱吱嘎嘎的转动着，搅动起缭绕的香烟。 这个大胖子仅凭自己的“超级身材”，就把楼梯彻底堵死，让刘晓杰根本就无法上楼。 “你特么是哪个庙里的？敢来龙爷我的场子里瞎搅和？”不知是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还是为了威慑对手，这个大胖子故意撩起衣襟，露出了浓密如同毛衣一般的胸毛，还有胸口那条张牙舞爪的黑龙纹身。 一看到这种人，李佩环就忍不住的暗暗发怵。 在李佩环的心目当中，这种“看场子”的“大哥”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一言不和就会大打出手的亡命之徒。 真要是动起手来，就凭刘晓杰的身板……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去别处看看……” 就在李佩环无比心虚的准备打退堂鼓之时，刘晓杰却笑了。 他似乎想要拍拍这个大胖子的肩膀，但双方的身高相差实在太过于悬殊，而且大胖子还在站在高出两级的台阶上，这让刘晓杰根本就无法触碰到他的肩膀，只能笑呵呵的摸了摸了他那硕大无比的大肚皮：“胖子兄弟，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个看场子的超级无敌大胖子，就是前些日子在益民文化广场塞给刘晓杰一箱子钱的那个家伙。 他的名字叫做“肥龙”。 但是，刘晓杰还是把他当成了疤哥的那个朋友——印刷冥币的那个哥儿们。 一直以来，刘晓杰都错把“肥龙”当成了“胖子”，今天也不例外。 刘晓杰的声音，让肥龙感到十分耳熟，但却想不起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到底是谁。 这种地方本就灯光昏暗，再加上背光的缘故，肥龙根本就看不清刘晓杰的面容。 他只能下意识的往下走了一级台阶，往前探着身子打量着刘晓杰。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刘晓杰故意扬起脸来，好让对方看的更清楚一点：“前些日子，在益民文化广场，咱们见过面的呀……想起来没有？” 前些日子？ 益民文化广场？ 当所有的这些关键词凑到一起，立刻就让这个超级大胖子意识到了点什么。 尤其是在他看清楚了刘晓杰的面容之后，那股子醺醺的酒劲一下子就清醒了…… 第228章 不在一个频道上 在肥龙的心目当中，这个可怕的杀手“完成任务”之后，就应该远走高飞再也不露面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五星级的金牌杀手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一丝不祥的气息顿时袭上心头——难道说“那个事情”出了什么纰漏？这个杀手“灭口”来了？ 这样的猜想并非全无根据，很多电影都是这么演的：无论是出于自保的目的，还是为了消灭证据，有些“职业道德水准”比较低下的杀手，往往会直接干掉自己的雇主。如此一来，就可以做到了人不知鬼不觉的掐断所有线索，再也不用担心警方的追查…… 一想到这些，肥龙立刻就被铺天盖地的恐惧感给淹没了。 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似乎在一瞬间就矮了下去，全身上下的骨头仿佛全都被抽走了似的，只剩下一堆瘫软的肥肉。 不知不觉之间，冷汗就已经冒了出来，让他那光秃秃的脑门显得更亮。 就好像刚刚做完了沉重的体力活一般，肥龙感觉全身无力，就好像马上就要虚脱了一样。 淋漓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流淌到层层叠叠的脖颈当中，滑滑腻腻的好不难受！ 他下意识的抬手抹了把汗，极力想要做出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但沙哑的嗓音却出卖了他：“哥……” 肥龙的全身都在剧烈颤抖，上下牙床直打架，以至于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讲不出来，只能用明显的颤音硬撑着：“你……怎么来了？” 连刘晓杰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眼前的这位“胖子兄弟”不是开冥币印刷厂的嘛，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看场子了呢？ “胖子，你怎么在这儿啊？” 汗珠儿在不知不觉之间滑进了眼睛，肥龙在不停的擦拭着汗水，已经没有心思仔细思考刘晓杰的话语，只是茫然的回答道：“我在这儿……其实就是为了混碗饭吃？” 混碗饭吃？ 你不是开冥币印刷厂的么？怎么到这种地方来混饭吃？ 这好像不对吧？ 二人的对话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完全就是驴唇不对马嘴，但双方的谈话却按照各自的想象以一种奇妙的方式继续进行： “胖子，我听说前一阵子你进去了？” 刘晓杰说的“你进去了”，就是在说胖子因为酒后驾车撞了人，被交警拘起来那个事儿。 肥龙这种人，本就是地痞无赖，而且还是地痞无赖的头目，经常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进去几天”，实在是太正常了。 同样的一句话，听在肥龙的耳朵里，却别有一番滋味：这个可怕的杀手连自己“进去”的事都知道，看来是把自己的底细彻底摸清了呀！ 自己的底细被一个可怕的杀手掌握的一清二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 肥龙是真的怕了，他脸上的肌肉变得异常僵硬，就好像是一只被农夫捏住了脖子的大肥鹅，讲话的口音变得压抑而又沉闷：“哥……我就是个小角色，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刘晓杰还以为他在说冥币出口的那个事情呢，随即笑呵呵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个是都不懂的外行……哦，对了，你那个事儿搞定了没有？警方那边没把你怎么样吧？” 刘晓杰说的“你那个事儿”，就是说他酒后撞人的事儿。 肥龙却以为他在说起自己“坑蒙拐骗”“敲诈勒索”的那些破事呢，赶紧勉勉强强的在脸上堆起了谄媚而又讨好的笑容：“哥……你放心，我犯的那些事儿全都小事儿，真的全都是小事儿，警察不会注意到我这种小杂鱼……” 在肥龙的心目当中，自己犯的那些事，和眼前这个五星级金牌杀手比起来，全都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他最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件：这个杀手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被一个杀手找上门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肥龙鼓足了勇气，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哥……按说你的事情我就不应该多嘴，不过今天……你找我干什么呀？” “我不找你。” 不找我？ 那真是太好了呀。 听了这句话，肥龙顿时如释重负，很是一种如蒙大赦的轻松。虽然汗珠儿还在顺着他那张肥脸往下流淌，举手投足之间的神态和语气却在一瞬间轻松了很多。 他本能的想要拉起了刘晓杰，手都已经伸出去了，却又畏惧的缩了回来，朝着楼梯旁边那个挂着绒布门帘的小房间指了指，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原本哥不是来找我的呀？那肯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进去谈……” 看着肥龙小心翼翼的样子，旁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顿时心生疑虑，小声问了一句：“肥哥，他是谁呀？” 肥龙当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是个杀手”这样的话，而是狠狠的瞪了那个女人一眼，用很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瞎打听，这年头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这个女人是肥龙的情妇，肥龙故意在她面前隐瞒了刘晓杰的“真实身份”，不仅仅只是对她的一种“保护”，同时还是在刘晓杰证明一件事情：我从来都没有说起过你的那些事情哦。 刘晓杰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些，只是淡然一笑：“胖子……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吧，总是张口闭口的喊你胖子，真的有些不礼貌……” 若是换做别人，当面喊肥龙一声“胖子”，他一定会勃然大怒，至少也会“赏”对方几个耳光。但是到了是这个时候，他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冒犯，反而有点受宠若惊的惶恐：“我本来就很胖，哥你就直接喊我胖子好了，这样显得亲切一些。” “好吧，”刘晓杰笑了笑，在肥龙的带领之下，和李佩环一起走进了楼梯拐角处的那个小房间。 刘晓杰和李佩环刚一进屋，肥龙就把挂着的绒布门帘放了下来，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就好像是在谈起一件天大的秘密似的，肥龙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李佩环一眼：“哥，这位是……” 肥龙的意思就是在说，谈事情的时候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在场，是不是不大方便呀？ 刘晓杰完全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是很随意的笑了笑：“这是我朋友。” 既然刘晓杰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就没啥不方便的了。 “哥，您……您这次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呀？” “其实也没啥了不起的大事，就是有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而已，想找你帮个小忙。” 帮个小忙？ 你说的轻松？ 你们这种人，做的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勾当，可千万别把我牵扯进去呀？ 虽然肥龙绝对不想和一个五星级的金牌杀手有任何瓜葛，但他却万万不敢拒绝。 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肥龙显得无比小心，唯恐犯了什么忌似的，连讲话的语气都变得十分轻微：“但凡是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赴汤蹈火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不过小弟我肩膀小力气薄，哥你做的那些大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什么赴汤蹈火？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就是过来找个人而已！” 第229章 帮忙找人 找个人？ 听了这句话，已经悬到了肥龙嗓子眼的那颗心顿时了落到了实处。 幸亏他说的是“找个人”，而不是“杀个人”，要不然的话就麻烦大了。 如果他真是来“杀人”话，一旦在自己的场子里闹出人命来，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刚才我想上二楼看看，却被你的人给拦住了，说什么也不让我上去……” “那是他们不懂事。”肥龙微微的往前探着身子，脸上的肥肉已经“堆砌”出了好几道深深的沟壑，眯成一小细缝的小眼睛全都是谄媚和讨好的表情：“哥，你不就是想上二楼找个人嘛，多大点事情哦，我这就带你上去。” “麻烦胖子兄弟了。” “别这么客气，千万别和我客气。” 在肥龙的带领之下，刘晓杰和李佩环直接就上到了二楼。 二楼的大厅里摆着一张巨大的赌桌，赌桌旁早已围满了人，桌面上凌乱的摆放着纸牌和纸币。 这些人赌的正嗨，有人叼着香烟眯缝着眼睛一点一点的看着牌面，然后满头大汗的扔出或多或少的几沓子现钞…… 随着底牌的翻开，有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大笑声，更多的人则是在大声的咒骂着。 负责维持赌桌秩序的那个年轻人面无表情的发牌、收钱，看到肥龙之后只是朝着他微微点头致意。 肥龙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穿过了大厅，来到后面的隔间。 每一个隔间里头都有一个赌局，或者是麻将或是骨牌，全都是些已经输红了眼的赌徒，但却始终看不到萝萝的身影。 “哥，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没有。” “哥，你到底在找什么人呀？” 刘晓杰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朝着身边的李佩环指了指：“我在找一个名叫萝萝的小姑娘，是我这个朋友的妹妹。” “一个叫萝萝的小姑娘？”肥龙摸着自己“层层叠叠”的“三层下巴”，小声问了一句：“她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呀？” 李佩环赶紧打开手机，将储存在手机里的照片给肥龙看了看。 “这就是萝萝？” “对，这就是她。” “我不记得见过这么一个人呀。”肥龙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随即喊来了一个小弟： “那个谁，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她？” 那个小弟看了看照片，立刻就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我见过她。” “你肯定？” “绝对肯定。”那个小弟说道：“我在王朝迪厅见过她好几次，就在今天下午还在老鼠开的台球厅见过哩，她好像经常到这一带来玩儿……” 听了这句话，肥龙顿时就来了精神儿：“你通知一下附近的弟兄们，赶紧找到这个小姑娘给我带过来，立刻，马上。” 这大张旗鼓的发动手下的弟兄们帮忙寻找萝萝，立刻就把刘晓杰给感动坏了：“胖子兄弟够意思，这么点小事也尽心尽力的给我帮忙，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听了这句话，肥龙立刻就变得兴奋起来，肥嘟嘟的脸上满是异样的神采，眸子里全都是巴结讨好的眼神：“都是在道儿上跑的车，但凡能帮忙的地方肯定帮一把，哥你千万别说这种见外的话。” “要说那个啥……我肯定不行。但要说找人，绝对是我的拿手好戏。”肥龙的谄媚已经到了夸张的地步：“我这个人没啥别的本事，就是手下有一帮能办事的小兄弟，从四方路到中山路这一带的兄弟们全都听我使唤，只要那个小姑娘在这一带，我保证可以把她找出来。” 肥龙的这句话还真不是吹牛皮。 最多只过了二十几分钟的样子，几个人就把萝萝送到了刘晓杰的面前。 萝萝已经旷课好几天了，还骗了人家关义和柔柔好几千块钱呢。自打看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李佩环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把就揪住了萝萝的耳朵，咬牙切齿的当场就教训起来：“旷课逃学也就算了，你还学会坑蒙拐骗了是吧？真是长本事了呀。” 面对这个不成器的妹妹，李佩环完全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态：“我平时是怎么你教你的？你再这样下去，整个人就毁了……” “行了行了，人找到了就行。”刘晓杰笑呵呵的问那个带着萝萝上来的年轻小伙：“小兄弟，你是在哪儿找到萝萝的呀？” “在尊皇ktv。” 刘晓杰随即板起脸来，用教训孩子的口吻说道：“你这个年纪，正应该好好的在学校里头学习呢。你倒是好哇，居然撒谎翘课，还跑到ktv里去玩，一连几天不见踪影，你知道大家多为你担心吗？” 肥龙本就是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的，一看萝萝那一声“非主流少女”的装扮，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随即做出一副肃穆的神态说道：“小姑娘啊，你还这么年轻，可千万别胡混社会。你就应该好好学习，争取考上一个好大学……” 听了肥龙的这几句话，萝萝整个人都傻了。 她呆呆的看着肥龙，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在大街上看到了恐龙似的。 虽然肥龙根本就不认识萝萝，但萝萝却认得他。 毕竟肥龙是这一带有名的“大哥大”，好几个场子都是由他“镇”着呢。 人的名，树的影。 萝萝经常在这一带鬼混，当然知道肥龙的“赫赫威名”。 这么一个在“道儿上”“混社会”的“大哥”，居然说出“好好学习”的话来，实在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既然萝萝已经找到了，那就该回去了。 “胖子兄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帮忙呀。”刘晓杰满脸堆笑，亲切的拉着肥龙的手，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语：“既然都是自家兄弟，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没意思。回头我请你喝酒……” 这句话，立刻就让肥龙受宠若惊：“都是小意思，举手之劳而已。”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刘晓杰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肥龙的肩膀：“我先把她带回家里去，回头咱们找机会好好的喝几杯。” “好的，好的。”肥龙满脸堆笑的和刘晓杰道别：“有机会一定多喝几杯。” 第230章 别瞎打听 刘晓杰和李佩环刚刚带着萝萝离去，肥龙就猛然跌坐在椅子上。 就好像的剪断了提线的木偶一般，肥龙那过分肥胖的身躯就瘫软下来。 此时此刻的肥龙，活像是一头耕了五十亩田地的病牛，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 虽然身下的那把椅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嘎声，却始终无法掩盖他那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烟呢？给我根烟……” 一个手下的小弟马上递给他一根“华子”，然后又很殷勤的把打火机凑了过去…… 肥龙用力的狠狠抽了一口，一下子就把那根“华子”抽下去了小半截。 在经过了一个“史诗级”的过肺之后，肥龙缓缓的吐出一大口灰白色的烟雾，夹着“华子”的那只手一边颤抖着，一边无力的低垂在椅子扶手上…… “龙哥，刚才那个人是哪条道儿上的？” “对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当手下的那些小弟操着五花八门的口音问起刘晓杰的来路之时，肥龙始终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的仰着头，用涣散的眼神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过了好半天才终于说出一句话来： “刚才那个人，你们千万不要瞎打听，这种事情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 听了肥龙的这句话，他手下的那些小弟顿时看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了几眼：听话听音啊。 在“道儿上”混的人，全都明白“知道的越少越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刚才的那个人你们绝对惹不起，他的来路强大到超出你们的想象。 但人总是有好奇心，肥龙越是不肯说出刘晓杰的“路数”，这些小弟的好奇心就越强烈，纷纷暗暗猜测着刘晓杰的身份…… 就在这个时候，陈旧的绒布门帘突然挑起，一个瘦子走了进来。 这人不仅长的很高，而且瘦的出奇，长手长脚更加凸显出修长嶙峋如同枯树枝一般的瘦高身材，突兀的站在人群当中，仿佛一个连衣裳都撑不起来的晾衣杆。 这个瘦子脸上的颧骨高高耸起，深陷的眼窝愈发凸显出狭长的脸型，游离的目光中全都是阴狠之色。 这个瘦子就是肥龙的铁杆搭档——瘦虎。 作为本地最着名的两位大哥之一，自然有几分威严的气势，那几个小弟纷纷恭敬的打着招呼。 瘦虎根本就懒得搭理这群小弟，直接就迈开如同灰鹤一般的大长腿来到肥龙的面前：“大哥，刚才我听兄弟们说，你发动了几条街的人手，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不是我找什么人，是我在给别人帮忙找人。” “给谁帮忙啊，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人？这几条街上的兄弟们都给惊动起来了……” 肥龙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依旧眼神涣散的坐在椅子上。手里的那根“华子”已经烧到了过滤嘴儿上，烧疼了他的手指才终于回过神儿来：“他来过了……” “他？”瘦虎顿时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大哥，你说的这个他是谁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还能是谁？”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天大的秘密似的，肥龙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一字一顿的说道：“血——鸦——” “血鸦”这个名字，仿佛天然就有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强大威慑力，就算瘦虎是个狠角色，也被这个名字震慑的打了个哆嗦。 就好像是有一把锋锐的钢刀在眼前掠过一般，瘦虎忍不住的缩了一下脖子，连讲话的语气都变得无比压抑，仿佛从墓穴里吹出来的风：“他……他怎么来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要对我做点什么的话，你还能见到我吗？”虽然刘晓杰这个人已经走了，但“血鸦”的强大威慑力依旧挥之不去，刚才肥龙也不过是硬着头皮勉强应付而已，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呢：“他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 这就更不对了呀。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五星级金牌杀手，来到这里什么都不做？ 难道他就是来玩儿的？ 不可能吧？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他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什么人？该不会是来找咱们的吧？” “他来找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什么样的小女孩？” “一个混子小女孩，就是咱们经常见到的那种。”肥龙的脸上连一点点的血色都没有，瘫坐在椅子上活像是一只被剥离了坚硬外壳只剩下柔软躯体的大蜗牛：“幸好他不是来找咱们的，幸好我已经把他打发走了，幸好哇……真是太幸好了。” 一个杀手来到这种地方，就是单纯为了寻找一个小女孩？ 瘦虎总是觉得这个解释根本就无法自圆其说。 “其实，我也不信他是来找人的。”肥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总觉得他是要对什么人下手，是提前来踩场子探路的。” “最近我的右眼皮跳的很厉害，希望别出什么大事儿啊。” 听了肥龙的这句话，瘦虎顿时就陷入到了长时间的沉默当中。 房间里鸦雀无声安静的让人害怕，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浓稠起来，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在这种奇怪的沉闷气氛当中，有个小弟终于忍不住了：“龙哥，虎哥，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呀？” 和肥龙的态度完全相同，瘦虎很不愿意谈起刘晓杰的身份，他咬着牙说道：“不该问的事儿就别特么的瞎打听，知道的太多对你们没啥好处。” 在很多情况下，越是“不让打听”就越想“打听”，尤其是这些个小混混儿们，无不对刘晓杰这个人充满了好奇，甚至开始猜测起他的身份： “难道说这小子是道儿上的大佬？”一个小混混儿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我看着也不像啊。” “不像？”肥龙说的言之凿凿，用非常笃定的语气说道：“越是那种拿刀动枪说狠话的人，就越是怂包软蛋，真正的高手从来就是深藏不露，要是连你们都能看出他的身份，那不成笑话了吗？” 第231章 有排面的姐夫 当刘晓杰和李佩环姐妹二人从“黑豹娱乐会所”走出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深夜的都市仿佛一座巨大的丛林，那些五彩斑斓的霓虹把夜色渲染的光怪陆离，一个个亮着灯的窗口，活像是样式相同的小小鸽子笼。 虽然还不到滴水成冰的季节，但气温却已经很低了。 萝萝拢着双手，极力的缩着脖子，活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低声的嘟囔着：“姐，我冷……” “你现在知道冷了？”李佩环的声音依旧是那么严厉，她扯着萝萝那五颜六色的发辫，大声的训斥着：“瞧瞧你这个鬼样子……居然还学会骗钱了？要我说就不应该把你找回来，就让你在外面鬼混好了……” 别看李佩环这个人平时温婉的很，真要是发起脾气来，萝萝确实十分畏惧。 看到姐姐余怒未消的样子，萝萝再也不敢和她说话，而是故意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悄悄的往刘晓杰身边靠了靠：“姐夫……” “萝萝啊，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太过分了。下次可不敢这样了哦……” 当刘晓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萝萝就很敏锐的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赶紧做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下不为例，绝对下不为例，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下不为例？你说的好听。”李佩环是真的被萝萝气坏了，“哪次你不是这么说的？哪次真心实意的改正过？我看你就是狗改不了吃那啥……” 刘晓杰已经知道了萝萝是个什么样的人，指望几句苦口婆心的话语就让她“幡然悔悟”，然后“浪子回头”成为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学生，基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也就只能希望随着年龄的增长，然后慢慢的“改邪归正”吧。 时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东西，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每个人都会产生很大的变化。 就比如说刘晓杰吧，他在学校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学生，也曾经做过很多荒唐事，现如今不照样成为了一个为了赚钱兢兢业业的人嘛。 “算了，算了。”刘晓杰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萝萝一下子就改正所有错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来日方长，慢慢改吧……” 萝萝这种人很是有点小聪明，她立刻就感受到了刘晓杰的回护，自然而然的也就亲近了很多：“刚才那么多人找我，真的把给吓坏了。尤其是那个肥龙哥……我一看到他心里就很怵……” “肥龙哥？谁是肥龙哥？” 说起肥龙这个人，萝萝立刻就变得活跃起来：“就是和你说话的那个大胖子啊，你不认识他？” “当然认识啊，原来他叫肥龙啊，我一直都喊他胖子。” “姐夫，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哦？” “我认识他没多久，怎么了？” “这个肥龙哥厉害的很，黑白两道全都吃得开，我听别人说他以前还坐过牢呢，他可是个真正的大哥大哦。” 疤哥早就曾经对刘晓杰说起过，那位胖子兄弟确实刚刚刑满释放不久，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因为做错了事情就进去蹲几年，未必就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至于你说的大哥大……” 说起“大哥大”这三个字的时候，连刘晓杰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一个印刷冥币的人，算哪门子的大哥大啊，也就只有萝萝这样的小女生，才会如此的大惊小怪！ “姐夫，连肥龙哥这样的江湖大佬都对你那么恭敬。我能看得出来，他和你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唯恐惹了你的不高兴……”说起这事儿，萝萝的忍不住的眉飞色舞起来：“姐夫，你可真有排面哦。” “我有啥排面哦？”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胖子兄弟……也就是你说的肥龙，之所以对我这么客气，就是因为我曾经帮他做过一点小业务……虽然这笔业务根本就没有做成，好歹也算是半个熟人了。” 直到现在，刘晓杰依旧把肥龙当成了那位“胖子兄弟”呢。 这就是典型的错把冯京做马凉，搞错了！ 这事最有意思之处就在于，不仅刘晓杰搞错了肥龙的身份，肥龙也搞错了刘晓杰的身份。 一直以来，肥龙就把刘晓杰当成了那个可怕的杀手…… “好家伙，姐夫你一句话，这几条街的人都活动起来，满世界的找我……啧啧……”萝萝吧嗒着嘴唇，对于刘晓杰这个人愈发的敬仰有加：“能混到这个地步真是太有面儿了，我都已经有点崇拜你了呢。”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这一次，萝萝是真的把李佩环给惹毛了：“等回家以后，看我怎么修理你！” “姐夫，你看看我姐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就好像我是她的仇人似的，还是姐夫对我比较好……” 萝萝一直都在和刘晓杰套近乎，其实就是希望这位未来的姐夫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免得回家之后要遭受一番“皮肉之苦”。 刘晓杰确实有心帮萝萝“美言”几句，他刚要开口说点什么，李佩环就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 教训做错事的小孩子之时，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一旁“和稀泥”说好话。 李佩环故意做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用力在萝萝的背后推了一把：“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敢到处骗钱，你自己说说，那五千块应该怎么还给人家？” 为了出去玩，萝萝骗了关义和柔柔五千块钱，这笔钱肯定是要还的。 尽管刘晓杰很清楚的知道，李佩环一定会为此事“兜底”，她必然会代替萝萝还上这笔钱，但这个时候却不能这么说。 “姐夫……” 当萝萝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刘晓杰之时，李佩环顿时就声色俱厉的呵斥道：“别说是喊一声姐夫了，你就是喊如来佛祖都不行。你别想打马虎眼，直接说借人家的钱什么时候还？” “那五千块钱我已经全都花的不剩下多少了，而且我……我现在也没钱呀。”虽说萝萝这样的不良少女确实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她却非常机灵，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还款方案”：“要不然这样吧，我每个月从自己的零用钱中拿出三百块，慢慢的还给柔柔他们，好不好？” 搞个“分期付款”，按照按揭的模式一点一点的还，亏她想得出来…… 第232章 必须把钱要回来 第二日。 当刘晓杰和诸葛云、关义一起来到公司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大叔、 这位大叔穿着一件很不合身的羽绒服，从羽绒服的领口部位露出了套在里边的那件绒衣，脏兮兮的黑色长裤上还带着斑斑驳驳的油漆痕迹…… “富贵大叔？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富贵大叔完全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爬满了岁月留下的刻痕，他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木讷：“我还真的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呀？”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别在公司门口站着了，有什么事儿都里头说吧。” 富贵大叔迈步走进了公司，虽然刘晓杰很贴心的给他搬了把椅子，富贵大叔只是憨憨一笑却并没有坐下。 “富贵大叔，有什么事您就对我说吧。” “我不找你。”富贵大叔瞅了瞅坐在电脑前的诸葛云：“我找小云姑娘。” 一直以来，富贵大叔都在带着一大群人，专门为星火公司生产出口用的日式棺材，平时很少到公司这边来，就算是偶尔过来一趟也是为了找刘晓杰谈事情。 想不到的是，这一次他竟然是来找诸葛云的。 诸葛云满脸都是问号：“富贵大叔找我？找我什么事呀？” “我记得杰子老板曾经说过，他说你是从外国留学回来的大律师，对于法律上的那些道道儿比谁都清楚……” 诸葛云笑道：“我确实学过法律。” “俺想请小云姑娘帮我们打一场官司。” 打官司？ 富贵大叔这么憨厚本份的人，居然会和别人产生法律纠纷？ “富贵大叔，你为啥要打公司呢？” “是这么回事儿……”富贵大叔本就不善言谈，甚至有点笨嘴拙舌，连说带比划的解释了好半天，才终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俺们村里的那些田地，被一个公司给承包了……” “富贵大叔说的是土地租赁合同吧？” “对，对，就是土地租赁合同。” 对于合同纠纷这种法律问题，诸葛云比谁都清楚：“据我所知，但凡是涉及到农村土地租赁的合同，都十分正规。不仅需要甲乙双方共同签署，还得有地方政府出面作保，按说这样的合同应该没啥问题呀。” “合同是没问题，不仅俺们在合同上签了名按了手印，还有村镇和市里的领导出面。但和俺们签合同的那家公司破产了呀，俺们根本就没有拿到土地租金。”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顿时面露难色。 农村土地租赁这种事情非常非常的麻烦，往往会涉及到很多农户。正常情况下，一定会优先保证农民的利益，但那家公司已经破产了，这就不好说了呀。 人家都已经破产了，根本就没钱支付土地租金。 说一千道一万，“没钱”两个字比什么都管用，遇到这种情况，别说是上法庭打官司，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没招儿。 “富贵大叔啊，按说这种事我就应该帮忙，但是吧……”诸葛云显得十分为难：“我就和你说实话吧，要是真的上法庭打官司的话，你们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可以胜诉。但光胜诉没用啊，你们要的是钱，那家公司已经破产了，根本就拿不出钱来呀。” “就算是把官司打赢了也拿不到钱吗？” “对，基本就是这个样子。” 听了诸葛云这个“法律专家”的“专业分析”，虽然富贵大叔确实很失望，但却依旧没有死心：“要是光损失点土地租金也就算了，偏偏那个公司在俺们的土地上建了不少大棚，还有高标准的养猪场、养羊场什么的，连灌溉的水渠都给扒了，以后还怎么种庄稼？” 虽然耕田种地的收入十分微薄，但是对于每一个农民来说，土地就他们的命根子，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算是拿不到钱也得打官司。”就好像是发了狠似的，富贵大叔咬着牙说道：“毕竟关系到好几百户人家的口粮田，绝对不能吃这个哑巴亏，一定要让丰农公司的老板进班房……” 你说谁？ 丰农公司？ 想当初，这家公司找张丽丽采购了一大批的防虫网和遮阳网等等农业用品，至今还欠着一笔尾款没有给你。 这家公司不仅欠着富贵大叔他们的土地租金，还欠着刘晓杰一大笔钱呢。 刘晓杰原本已经不对这笔钱报啥指望了，听了富贵大叔的这一番话之后，顿时就来了精神儿。 这就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只要是稍微用些手段，说不准还能把那笔钱给要回来呢。 刘晓杰稍一思量，马上就有了主意。 他用蛊惑的语气说道：“富贵大叔呀，你们总是想着找丰农公司要钱。但这家公司已经破产了，肯定拿不到钱呀。还不如直接去找那些领导……” “你们最好先去找村干部和镇上的领导，实在不行就去找市里的领导。” 在富贵大叔那淳朴的观念当中，既然当初的土地租赁合同是农户和那家公司签的，出了事就得找那家公司，好像和各级领导没啥关系吧？ “领导会管这种事情吗？” 刘晓杰嘿嘿的笑着：“这家公司我已经去过好几次了，他们的墙壁上还贴着各级领导的合影呢。我听说当初公司开业的时候市里的领导还去剪彩了……出了这种事，从村里到镇上再到市里，上上下下的领导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撇的那么清楚，他们不管也得管！” “但是……”富贵大叔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根本就没有领会到刘晓杰的意图：“俺们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市里的领导呀？” “出了这种事情，不需要你们去找那些大领导。”刘晓杰嘿嘿的笑着：“富贵大叔啊，我教给你一个办法，保证可以让你们把土地租金要回来……” “什么办法？你说，我听你的。” “你们不是有几百家拿不到钱的农户嘛，干脆把大家召集起来，一起去丰农公司……”刘晓杰的脸上全都是狡黠的坏笑：“到时候不管你们是喊口号也好拉条幅也罢，反正就是把动静闹的越大越好……乖乖老天爷，几百号人一起闹事，这得多大的动静啊？我就不信会没人管！” 刘晓杰这个货，故意鼓动富贵大叔他们去闹事，并非就是因为“看热闹不嫌事大”，而是想着趁这个机会把那笔尾款要回来。 要是不这么操作的话，那笔钱就真的连一点点指望都没有了…… 第233章 闹事高手 翌日。 当刘晓杰和关义再次来到已经破产的丰农公司之时，天空中正飘荡着蒙蒙细雨。 这个时节的雨水既没有夏季暴雨的轰轰烈烈，也没有春雨的细密缠绵，而是阴冷无比的冬雨。 如同阴魂不散的雨点子，仿佛从天上掉落下来的碎玻璃，冰冷而又锋锐。 丰农公司的大院里头，满是晃动的人影，全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农民，足足有几百号之多。 除了富贵大叔他们这些“当事人”之外，还有很多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闲杂人等”，而且多是些妇女儿童老头老太太。 反正也是农闲时节，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过来瞧瞧热闹呢。 正是在这种“看热闹”的心理驱使之下，更多的村民纷纷赶来，把丰农公司偌大的院落挤的海海满满，比年节时的庙会还要热闹。 村干部肯定驾驭不住这样的“大场面”，连当地的镇长都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镇长不敢不来呀。 这位年轻的镇长正在扯着嗓子喊话：“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大叔大婶，你们的事情就是纯粹的租赁纠纷，应该寻求商业手段解决当前的问题，你们这么聚集也没有用……” 富贵大叔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刘晓杰一下，小声问道：“杰子老板，镇长说的这些……” 鼓动富贵大叔他们闹事，原本就是刘晓杰的主意，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这个时候的刘晓杰就好像影视作品当中的“狗头军师”一般，嘿嘿的坏笑着：“别听他说这些没有用的屁话，不给钱说啥都没用！” 想用几句空口之言就把大家给打发了，富贵大叔他们这些村民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立刻就闹哄哄的鼓噪起来：“红口白牙的说这些臭氧层子有啥用？我们的租金你给吗？” 一句话就把这位年轻的镇长怼的吭哧瘪肚，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你们自己和丰农公司签的合同，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和你没关系了？”富贵大叔站立在人群当中，大声呼喊着：“你是镇长，出了事就得你管。” “我是镇长不假，但我也管不到丰农公司的事儿啊。”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也在场，你还和丰农公司的老板合过影呢，现在又说没关系了？” 硬生生的把这位年轻的真正和已经破产的丰农公司扯上关系，其实就是把屎盆子往他脑袋上扣。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口口声声说这是崭新的农业发展模式，要不是听信了你的话，我们也不会上当受骗。” 即便是站在最客观的角度来看，这位镇长也很难说这个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谁让他出席了丰农公司的开业仪式呢，谁让他和丰农公司的老板合过影呢…… 但若是因此就说这位年轻的镇长要负全部责任，那就真的有点言过其实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位镇长确实有点冤，但富贵大叔他们这些人原本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有点小农思想也很正常：不管怎么样，你是我们的镇长，我们有了损失不找你还能找谁去？ 说一千道一万，不出事情就什么事都没有，完全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一旦出了事儿，就是这位镇长的责任。 至于说这个事情到底和这位镇长有多大关系，早就已经不重要，重要是大家必须把土地租金一分不少的拿回来。 刘晓杰要的就是这个局面：要是不闹出点动静，他又怎么能拿到那笔尾款呢？ 好几十万的尾款啊，就算是让这位镇长背黑锅也得这么干了。 很多所谓的“新型农业项目”，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而且经常弄出“虎头蛇尾”的局面，一个搞不好就会烂尾，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稀奇。 以前的时候，就算大家经常听到这方面的新闻，最多也就是当做和自己无关的小事。现如今事情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当然要想方设法的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拿到钱！ 就算是这事和镇长没啥关系，也要和他扯上关系，要不然找谁要钱去呢？ “想当初，镇上还宣传过这家公司呢。现在公司破产了，你们可不能撒手不管。” “你们要是不管的话，就是和黑心公司合伙欺骗农民。” “你们明明知道这家公司不靠谱，还给他们做宣传，这就是典型的坑农害农。” 一个又一个“黑锅”劈头盖脸的砸过来，直接就把这位年轻的镇长给搞懵了。 连“欺诈农民”“坑农害农”这样的大帽子都扣在他的头上，立刻就引得人们纷纷附和。 让这位镇长背上了一口又一口的黑锅之后，在刘晓杰不停的扇阴风点鬼火的撺掇之下，马上就进入到了“诉苦”环节。 跟着富贵大叔干活的那些人，纷纷做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就好像是在唱苦情戏一般，就差声泪俱下了： “俺们全都指望这几亩地的租金过活，现如今拿不到钱了，今年的取暖费怎么办？” “要是拿不到钱的话，明年开春的种子钱、化肥钱还没有着落呢？” “我儿子的学费找谁要？” “我爸的哮喘病还得买药呢，你这个当镇长的不能看着我爸喘不上气来吧？” “今年我儿子还要娶媳妇呢，要是我儿子打了光棍，你得负全部责任。” 连儿子娶媳妇这种事儿都要镇长负责，这种局面虽然确实可笑，但却代表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态：我们不管丰农公司是不是已经破产了，反正我们一定要拿到钱才行。 因为拿不到钱，这些人本就十分不爽，再加上刘晓杰和关义在暗中挑唆，众人纷纷把矛头转向了这位年轻的镇长。 家里买不起化肥是你的责任，孩子交不起学费也是你的责任…… 在人们不停的诉苦当中，这位年轻的镇长俨然已经成了“罪魁祸首”。片刻之间人们就给他罗织了十几条“罪状”，就差直接说他是十恶不赦的反社会反人类罪犯了。 眼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刘晓杰立刻就向关义打了个眼色。 关义顿时心领神会，马上就开始振臂高呼：“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生活。” 关义每喊一句，富贵大叔他们那些人跟着喊一句。 很快，几百号人就全都纷纷响应，开始跟着关义他们高声喊起了口号…… 第234章 熟人领导 当众人开始用整齐划一的节奏开始高呼口号的时候，这位年轻的镇长一下子就傻眼了。 足足好几百号人呀，这么高喊口号的场面他还是第一回见到，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应付。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密集，很多小孩子甚至爬到房顶上，更有些抱着孩子的妇女在一旁指指戳戳，整个场面热闹极了。 最有意思的是，不少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纯粹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好像看大戏一样津津有味的看着…… 在场的很多年轻人纷纷掏出手机，甚至还有些“善于抓住流量”的家伙当场就开起了直播：“各位水友，我就在丰农公司，为大家带来现场的第一手消息，请家人们铁子们多点几个赞……” 毫无疑问，这些人的“现场直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以惊人的速度在网络上疯狂传播，迅速成为“热点事件”，引发了千万热心网友的关注，各个直播间的人数开始飞速攀升…… 这场由刘晓杰鼓噪起来的事件正在持续发酵，片刻之间就引发了无数人的关注。 看着这个比庙会还要热闹的“大场面”，关义已经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要是照这么发展下去，只怕到不了今天晚上，就会有大领导出面了……” 今天晚上？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还能等到今天晚上？ 半个小时之内，要是还没有重量级的人物出场的话，那些个领导也就别做领导了，干脆回家抱孩子算个逑的！ 话音刚落，几辆轿车就已经驶了过来。 好几个穿着行政夹克的领导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现场，为首的那一位正是那位副市长。 这位副市长可以算是刘晓杰的“老熟人”了。 想当初，刘晓杰带着刀子，富贵大叔带着喷子，二人一起去找秦长基讨债的时候，就曾经闹的天翻地覆，当时就是他负责善后的。 见到市里的大领导，那位年轻的镇长立刻就有了主心骨，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凑了过来，“王副市长，您可算是来了。眼下的局面好像有点控制不住，人民群众的情绪很激动，要不还是报警？” 报警？ 听到这两个字，那位副市长恨不得一耳光抽在他的脸上：这个时候报警，绝对是火上浇油。 呜呜泱泱这么多人，报警管什么用？ 明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就是因为你这个镇长的处置不当，弄成了一场“万民关注的大事件”，你还想报警？你怎么不上天呢？ 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这位副市长站在人群当中，他用力的挥舞着双手，扯着喉咙高声大喊：“父老乡亲们，这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纯粹就是因为某些人的工作能力不足，导致大家蒙受损失。” 为了让众人听清楚领导的声音，马上就有工作人员递给他一个便携式的扩音器。 绵密而又阴冷的冬雨打湿了王副市长的衣裳，那位年轻的镇长赶紧找来了一把伞，想要为这位副市长遮挡一下，却被王副市长一把推开：“人民群众还在淋雨呢，你给我打什么伞？” 年轻的镇长很无趣的退到了一旁，王副市长举着扩音器继续发言：“维护农民利益，始终是我们的工作重心，全面维护广大农民的权益，是我们工作的宗旨。对于坑农害农事件，我们一定会重拳出击……” “关于丰农公司的问题，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至于丰农公司给大家带来的损失，将由财政部门进行兜底。无论是谁的责任，都不能让广大农民有任何损失……” 话音刚落，同行的工作人员马上打开了几个皮箱，将皮箱里那一沓又一沓的现金展示在人们的眼前。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 这么重大的舆情，上级领导已经给这位副市长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先把人们的情绪给安抚好了，避免造成更大影响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说钱嘛……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这位王副市长还真的有点雷厉风行的硬派作风，马上就让工作人员开始统计，然后一分不少的当场给钱。 见到这位副市长如此的给力，众人顿时就笑逐颜开的乖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在绵绵密密的冬雨当中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份土地租金…… 眼看着纷乱的局面已经渐渐控制住了，这位副市长再次开始讲话：“各位父老乡亲，说一千道一万，只要出现这样的状况就是我的责任，我不回避也不推脱。只希望各位拿到钱之后别在这里淋雨了，全都回家暖和暖和吧……”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领导呢，就是有水平呀。 不动声色之间，就能让闹哄哄的人群陆续回家，这就是实打实的工作能力呀。 趁着还有那么多人举着手机进行“现场直播”的机会，这位副市长再次侃侃而谈：“各位网友谊，大家好，很感谢大家对农业问题的关注，也很感谢大家对我们工作的持续监督。欢迎大家对我们的工作提出宝贵意见和建议，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各位网友的监督，才能让我们发现工作中的不足并且及时纠正错误……” 这位副市长现场解决问题的能力，还有乐意接受广大网友监督的态度，立刻就收获了一大堆好评！ 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把如此纷乱的“大事件”给平息下来，避免了局面的进一步失控，不得不说这位副市长确实有水平有能力。 其实，刘晓杰一点都不关心这个事情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他只在乎一个字：钱！ 既然这位副市长以无比的果断拿出了这么多的现金，并且要当场分发给众人，那就好办了。 刘晓杰老老实实的排在领钱的队伍当中，等着拿到那笔尾款。 没过多久，就轮到刘晓杰领钱了。 当他把相关的合同和资金证明材料递过去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却没有把钱给他：“你这是商业合同，不在财政代为赔偿的范畴之内。” 你说啥？ 我闹出了这么大的场面，却拿不到那笔尾款？ 那不是白闹腾了吗？ 这可不行啊！ 第235章 打官腔 富贵大叔他们这些人都已经拿到了钱，作为“始作俑者”的刘晓杰却两手空空，这就尴尬了呀。 “杰子老板你放心。”富贵大叔把胸脯子拍的邦邦作响，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你帮俺们把钱要回来了，俺们也一定会帮你。” 于是乎，富贵大叔就带着一大群人，再次来到了王副市长身边，一哇声的帮着他说好话：“都是丰农公司欠的钱，为啥给了我们却不给他呢？” 不知道具体情况的王副市长毫不犹豫的说道：“大家放心，所有拖欠的资金一定会妥善解决，绝对不可能出现有人拿到钱有人拿不到的状况。我们一定会公平对待每一个人……” 就在王副市长慷慨的做出保证之时，身旁的那个工作人员赶紧小声提醒了一句什么。 王副市长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随即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耐心的解释这个问题：“你和丰农公司签的商业合同，眼下优先解决的是土地租赁问题……你的事儿先缓一缓……” 缓一缓？ 要是刘晓杰连“缓一缓”这种场面话都信了的，只能说明他的智商有问题！ 刘晓杰才没那么傻呢。 这事必须立马解决，要不然的话，天知道要等到哪个猴牛马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还有分别不成？” “原则上确实是一样的……”通常情况下，领导越是强调“原则上”，这事就越没指望：“但具体问题得具体对待……咦，我说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不是那个谁嘛……” 自打看到刘晓杰的第一眼开始，王副市长就觉得有点眼熟，但却始终记不起刘晓杰这个人。 直到他看见刘晓杰身边的富贵大叔，才猛然想起了点什么：“上一次在秦氏集团的时候，就是你们俩吧？” 刘晓杰带着刀子去秦氏集团的时候，富贵大叔带着喷子和炸弹也去了，二人联袂主演了一出“武装讨债”的好戏，当时这位王副市长就在现场。 看到刘晓杰和富贵大叔这两位“主角”的时候，王副市长立刻就全都记起来了。 “怎么又是你们俩呀？”王副市长用狐疑的目光看了看老实巴交的富贵大师，又看了看刘晓杰：“为啥这种讨债的事情总是和你俩有关系呢？” “上一次就是您帮我们讨回了欠款，要不然我们公司就真的要破产了，我们一直都很感激王副市长。”刘晓杰不停的说着奉承话，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送了过去：“遇到这种事，我们不找您还能找谁？希望王副市长再次帮我们排忧解难……” “把你的合同拿给我看看。”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还以为事情有了希望呢，顿时心中大喜，赶紧把合同递了过去。 王副市长拿着那份合同看了几眼，顿时面露难色：“这不就是最普通的商业买卖合同嘛。既然是商业行为就一定会有亏有赚，按照风险自担的原则，按说政府部门就不应该插手这种事……” 既然是做生意，肯定要有些风险，这个道理刘晓杰不是不明白。 因为合作方破产拿不到钱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稀奇，刘晓杰原本就对这笔钱不抱什么指望了，但是刚好遇到富贵大叔他们的事情，刘晓杰就想借着这个机会把钱拿回来。 “王副市长啊，既然已经帮了这么多人，就顺手帮帮我们吧。” 刘晓杰这么说，只能证明他把这个事情看简单了。 王副市长分发给富贵大叔他们的那些钱，并不是什么“租赁款”，而是相关部门临时调拨的“应急款”，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平息这个乱糟糟的局面，以免造成更大的舆论影响。 这种钱，必须得“专款专用”。 刘晓杰既不是农民，也没有把土地租赁给丰农公司。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有一大堆现钞摆在那里，也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很多人正在举着手机做“现场直播”呢，王副市长肯定不能直接说出“你的事我不管”这种很失水准的话语。 上一次刘晓杰带着刀子去找秦长基讨债的事，给王副市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是真的撒手不管的话，又担心刘晓杰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稍微权衡了一下，王副市长就朝着那个年轻的镇长摆了摆手：“徐镇长，你过来一下。” 年轻的镇长小跑着过来：“王副市长有什么指示？” 王副市长随手就把刘晓杰的那份商业合同交给了这位年轻的镇长：“这个小伙子和农丰公司有些商业纠纷……” 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王副市长故意把“商业纠纷”这四个字咬的很重，似乎是在强调着什么似的：“眼下我的工作重点是安抚群众情绪解决群众的当务之急……做工作一定要分清主次，凡事都要讲究个轻重缓解，他的这个事就交给你去办好了。” 解决群众的问题才是工作重点，也就是说刘晓杰的这个事根本就不重要。 这是典型的“官方发言”方式，这位年轻的镇长立刻就听懂了：“王副市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妥善解决。” 既然王副市长已经做出了具体的指示，而且这位年轻的镇长也表示会“妥善解决”，刘晓杰也就放心了，和关义一起到旁边乖乖的等着去了…… 没过多久，数量众多的村民就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钱，曾经舆情汹汹的“农民讨债”事件得到了完美解决，人们纷纷陆续散去。 又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之后，王副市长他们那些人也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眼瞅着事情已经到了落幕的最后时刻，那位年轻的镇长朝着刘晓杰摆了摆手：“你过来一下。” 刘晓杰还天真的以为他要给钱呢，立刻就颠儿颠儿的跑了过去。 “你们公司和农丰公司的商业纠纷，你打算怎么解决呀？”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妙：这事不是你帮我解决吗？，什么叫“我打算怎么解决”？ 第236章 最离谱的抵债 “农丰公司采购了我们公司一大批防虫网，还有遮阳网什么的，但却欠着我们很多尾款……” 当刘晓杰絮絮叨叨的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之时，这位年轻的镇长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称呼啊？” “我是星火公司的刘晓杰。” “刘晓杰刘老板啊，做生意这种事本就有亏有赚，你们这样的生意人不能总是想着赚不想着亏吧？” 做生意的时候并不是说每一笔业务都能赚到钱，就比如说眼下这种情况下，肯定是要亏钱的。 这个道理刘晓杰不是不明白，但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那笔尾款拿回来。 “可是……农丰公司已经破产了呀，我只能找你要钱？” 听了这句话，这位年轻的镇长显得很不高兴：“你找我要钱？农丰公司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给你钱？” 既然镇长这么说，刘晓杰也就只能拉大旗作虎皮的把王副市长这尊“大菩萨”搬出来了：“但刚才王副市长已经做出了明确的指示，要你帮我们妥善解决这个问题呀。” “王副市长确实有过指示，但他没给我钱呀。你总不能让我补你们公司的大窟窿吧？” 王副市长已经走了，临走的时候连一分钱都没有留下。就算是说破了天，这位年轻的镇长也不可能掏自己的腰包。 刘晓杰已经感到有点不妙了…… “你们公司的这笔钱，要想让政府财政兜底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年轻的镇长早就已经想好了打发刘晓杰的办法：“钱，你们肯定是拿不到了，但我会尽可能的弥补你们的损失。” 能拿到钱当然最好，实在拿不到的话通过别的途径找补一下也不是不行。 “徐镇长，您想怎么弥补我们的损失？” “你们公司的这个事儿，按说我就不该管。”这位年轻的镇长很不情愿的说道：“但王副市长已经指示过了，我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帮你们解决一下。好在农丰公司虽然已经破产了，但却还遗留了一小部分资产……” 要是能够拿到农丰公司遗留的资产抵债，也不是不能接受。 “什么资产？” “你跟我来。” 在这位年轻镇长的带领之下，刘晓杰和关义一起，七拐八绕的来到了农丰公司后面。 当刘晓杰看到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农用机械之时，顿时心中暗喜：虽然这些机械全都是二手的，但成色却非常不错，要是拿这些农业机械抵债的话，绝对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用这些大型农机抵债？你想得美。”徐镇长撇着嘴说道：“农丰公司还欠着银行很多贷款呢，这些农业机械早就被银行查封了，连一颗螺丝钉都甭想拿走。” 这些农业机械已经被银行查封了？那你打算用什么东西抵债呢？ 年轻的镇长指着农机棚旁边的那个饲养棚子说道：“看到那个牛棚了没有？” “看到了。” “牛棚里还有两头牛，这是农丰公司最后的资产。要是你们愿意的话，就把这两头牛牵回去，然后签一份债务调解书就完事儿了。”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和关义全都傻眼了。 这俩货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镇长竟然会想出这么离谱的“债务解决方案” 农丰公司欠着我二十多万的尾款呢，这两头牛才值几个钱？ “值几个钱？你们还觉得亏了是吧？”年轻的徐镇长嘿嘿的笑着：“其实你们还占了很大的便宜呢。” 二十多万块钱就换两头牛，你还有脸说我们占了大便宜？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你们是真的占便宜了。”徐镇长做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说的就好像是真的一样：“这可不是一般的牛，而是专门从外国进口过来的种公牛，纯正的安格斯血统，一头就要差不多两万美元，两头就将近四万美元……” 从外国进口的种公牛，价格确实高的离谱，但无论血统再怎么纯正的牛，说到底也是牛啊。 更有意思的是，自从农丰公司破产之后，这两头天价的种公牛因为疏于管理和饲喂，早就瘦的皮包骨了，一副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样子，早就已经不值钱了。 “农丰公司欠着我们二十多万，您就给我们两头病牛？这事不能这么办呀。” “我也知道这么办事确实不够完美，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徐镇长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随手拿出一份“债务调解书”：“反正这就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你们要是能够接受，就在调解书上签个字然后把牛牵走。要是你们实在无法接受的话……那就只能继续等待更完善的解决方案了。” 所谓的“更完善的解决方案”，不过是句比较温婉的场面话。农丰公司都已经破产了，公司的老板都已经进去了，还解决个屁呀。 明明知道这位年轻的镇长是在推脱耍赖，但事实就摆在这里：这已经是“最优解”了。 要是不接受，就什么都拿不到；要是接受的话，好歹还能捞到老头牛呢，总比两手空空要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刘晓杰和关义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好半天，虽然万般不情愿，还是无可奈何的在那份“调解书”上签了字。 拿着那份已经签字的“调解书”，徐镇长哈哈大笑着说道：“你们公司和农丰公司的债务问题已经完美解决，王副市长的指示已经顺利完成，这两头牛归你们了……” 为了拿到这笔二十多万的尾款，刘晓杰真可谓是费尽心机，到了最后却只得到了两头牛——而且还是两头半死不活的瘦牛，真是太让人无语了。 “我特么的就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语的抵债方式。”关义已经被气笑了：“咱们是商贸公司啊，总不能真的牵着两头牛回去吧？要不……咱们就想想办法，把这两头牛卖掉吧。” 卖掉？ 这两头牛早就已经奄奄一息半死不活了，就算是脑子进水了也不可能会有人出钱买两头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的牛回去呀？ 这两头牛，铁定是卖不出的。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第237章 牛肉引发的误会 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黑漆漆的夜色当中，连绵不绝的冬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细小的雨点子打在窗户上，发出一阵阵轻微而又密集的声响，快速滚落下来之后逐渐冻结成为一层薄薄的冰…… 在这个阴冷的冬夜，李佩环正用一个最舒适的姿势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并且在身上盖了一条毛毯。 在李佩环的感觉当中，自己好像缩进了一个小小的“蜗牛壳”中，温暖而又惬意。 为了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点，她随手拽过枕头垫在身下，然后拿起手边的薯片美滋滋的咀嚼着。 下雨的时候躺在被窝里，一边追剧一边吃零食，真是惬意到家了。 薯片的酥脆口感，还有略带麻辣的味道在唇齿之间弥漫的那种感觉，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就在这个时候，清脆悦耳的门铃声突然响起。 “都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呢？” 李佩环很不情愿的从被窝里出来，却并没有急于打开房门，而是先透过“猫眼”看了看：竟然是刘晓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晓杰会在这个时候上门，赶紧急匆匆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型，这才慢慢的打开房门…… “杰子，这么晚了……咦，你怎么扛着这么大的一块肉？” “我是专门给你送牛肉的。” 送牛肉？ 李佩环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和刘晓杰的情侣关系刚刚确定下来，情侣之间送点鲜花呀、巧克力呀或者别的什么小玩意儿，全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谁见过给深更半夜给女朋友送牛肉的？ 也不知刘晓杰是怎么想的，居然送来了这么大的一块牛肉——这个礼物也太“别出心裁”了点吧？ 这块牛肉确实不小，少说也有二三十斤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个状况呀？” 当李佩环问起之时，刘晓杰只能苦笑：“说来就话长了……” “既然是说来话长那就进屋说吧。” “我身上脏的很，血里呼啦的就不进去了。”刘晓杰的身上又湿又脏，还带着大片大片的血污，全都是宰牛时候弄的：“有个高新型农业的公司欠了我一笔钱，我去讨债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只拿到了两头牛……” 虽说徐镇长在王副市长的“指示”之下，用两头年“完美”的化解了刘晓杰和农丰公司之间的“债务纠纷”，但刘晓杰和关义总不可能真的一人牵一头牛回到公司吧。 要是在公司里头养两头活牛话，又是吃喝又是拉撒，那个场面肯定无比的“酸爽”。 这两头牛不可能真的牵回来养着，又不可能卖得出去，那就只剩下当场宰杀这一条路可走了。 好在富贵大叔他们那群人，全都有杀牛宰羊的经验，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两头牛给宰了。 分给他们一些新鲜的牛肉之后，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就把剩下的那些牛肉全都分割成大大小小的肉块带了回来。 好几百斤牛肉啊，根本就没有地方存放，偏偏这东西又不能长期保存，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送人。 给那几个合作过很多次的老客户送去一部分之后，还剩下很多呢。 于是乎，刘晓杰就连夜给李佩环送过来一大块。 “这么一大块牛肉，我也吃不完呀……” “吃不完就放进冰箱里头慢慢吃……”刘晓杰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还有很多牛肉没有送完呢，我得抓紧时间给柔柔送过去，让赵婶想办法卖掉吧。” 把所有剩余的牛肉，一股脑全都送到柔柔家里去，让赵婶卖掉，这是唯一的处理办法了。 “你看看你这个人，整天风风火火的，难得到我家里来一趟，连口茶都不喝……” 虽说二人的“情侣”关系已经确定下来，但刘晓杰总是忙的脚底板打屁股，连个正儿八经的约会都没有过呢。 “我真的很忙……” 李佩环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解人意，她很清楚的知道刘晓杰确实一直都在为公司的事务奔忙。 李佩环这种人，从来都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抱怨，她做出一副“我很理解你”的样子，微微一笑：“我也就随便发几句牢骚，知道你忙，那我就不留你了呀。” “好的，好的，我得赶紧走了。” 从李佩环的家里出来之后，阴冷的冬雨不仅没有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雨点子砸在脸上，冷飕飕的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很快就钻进了领口，给人一种近乎于麻木的冰感。 刘晓杰顺手抹了一把脸上淋漓而下的雨水，正要迈步走出这个小区的时候，迎面就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身材又高又瘦，还佝偻着腰身，活像是一根行走的晾衣杆。 是瘦虎。 瘦虎的身材实在是太让人“过目不忘”了，刘晓杰一眼就认出了他。 瘦虎也认出了刘晓杰。 作为肥龙的铁杆搭档，瘦虎经常在这一带出没，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刘晓杰。 尤其让瘦虎感到胆战心惊的是：刘晓杰的身上竟然满是大片大片的血污。 完全就是因为刚才刘晓杰用沾染了牛血的手抹了一把脸的缘故，脸上更是血里呼啦的，看起来是那么的瘆人！ 一看到刘晓杰这副满身满脸都是血污的样子，瘦虎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惧：一个五星级的金牌杀手，满身都是血，脸上的血都没有抹干净呢，这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 在瘦虎的心目当中，刘晓杰满身是血的样子，明显就是刚刚杀完了人呀。这个时候要是像普普通通的熟人那样问一句“忙是你呢”，那就太多余也太尴尬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瘦虎绝对不愿意遇到刘晓杰，但二人已经走到了“面对面”的超近距离上，总不能装作不认识吧？ 不知不觉之间，瘦虎的嗓音就已经变得异常沙哑，活像是喘不上气来似的：“哥……想不到会这里遇到您，真是太巧了……” 虽然刘晓杰曾经和这个瘦虎有过“一面之缘”，但也仅仅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刘晓杰只是知道他是“胖子兄弟”的“兄弟”，属于那种虽然见过面却但叫不上名字的“熟人”。 对于这种程度的“熟人”，仅仅只需要稍微客套几句就好：“我来这里办点小事儿，想不到竟然会遇到你，确实很巧啊。” 办点小事？ 真不愧是金牌杀手，连杀人这种事情都能说的这么轻松。 “你怎么也在这里呀？”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瘦虎唯恐产生任何误会，赶紧急头白脸的解释起来：“哥……我就是路过这里而已，真的只是路过，绝对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 这个高高瘦瘦如同晾衣杆一般的家伙，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刘晓杰根本就无心搭理他，只是略略的点头致意“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得先走了，咱们以后再聊。” “好的，好的，哥您先忙去吧，以后再聊，以后再聊……” 望着刘晓杰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瘦虎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心底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惊恐和畏惧，就好像刘晓杰这个人的身上带着某种不祥的气息似的…… 第238章 肥龙之辱 夜已经很深了，阴魂不散的冬雨依旧在没完没了的下着。 在这个潮湿而又寒冷的冬夜，迪厅之内却是一派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 在这个充满了躁动与魔幻色彩的迪厅当中，频闪灯发出的炫目光彩把空间切割成一个个规则的几何图案，五彩斑斓的激光束掠过一个又一个晃动的身影，交织成为一张光怪陆离的迷幻之网。 在充满了香水味、酒精味和荷尔蒙的气息当中，低音炮的轰鸣震的人耳鼓发麻，似乎连心脏都在伴随着音节的节奏跳动。舞池里的人们如同癫狂一般挥舞着双臂扭动着腰挎，疯狂的宣泄着躁动的青春。 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肥龙坐在二楼的小卡座里，面前摆满了空空荡荡的啤酒瓶子，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眯缝起惺忪的醉眼，俯视着下面如同沸腾一般的人群…… “龙哥，龙哥……”就在肥龙惬意的享受之时，一个小弟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有个家伙正在和小凤儿拉扯，一定要小凤儿陪他玩玩儿。” 听了这句话，肥龙立刻就怒了：“你有没有告诉那个家伙，小凤是我的女人？” “说了呀。”那个小弟小声的嘟囔着：“那个家伙说不管是谁的女人，只要他看上了，就得……就得……” “我把他娘的。”肥龙骂了句脏话，气势汹汹的就往楼下跑：“敢动我的女人，真是活腻了……” 任谁都知道，这个迪厅绝不仅仅只是跳跳舞蹦蹦迪那么简单。要是哪个有钱的阔佬看上了某个陪酒女郎，就可以给看场子的小弟塞几张钞票，然后就可以带着陪酒女郎到某个小房间里做一些大家都懂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陪酒女郎都不会反对这种赚外快的机会，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赚到很多“小费”。 对于这种状况，看场子的小弟大多会选择默许的态度。 但是那个叫小凤的陪酒女郎绝对不行，因为她是肥龙的女人，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当肥龙火急火燎的冲过来之时，一眼就看到有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正把小凤儿压在卡座里头…… 看到这副情形，早已经怒火中烧的肥龙二话不说，只用了一只手就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拎了起来，然后顺手抄起了一只啤酒瓶子…… 敢碰肥龙的女人，肯定要把他暴揍一顿，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 但是，当肥龙看清楚这个人的面容之时，高高举起的啤酒瓶子就再也砸不下去了。 是薛公子。 作为本地“四大公子”之首，薛公子不仅家世显赫而且很有势力，是肥龙绝对惹不起的人物。 看着高举啤酒瓶子的肥龙，薛公子用鼻子发出了一个表示不屑的声音，活像是云端的神灵在俯视凡尘俗世的蝼蚁一般：“怎么？你想打我？” 肥龙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红，他马上就放开了揪住薛公子的那只手，顺手把另外一只手的啤酒瓶子也放了下来。 肥龙满脸堆笑，尽可能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道：“薛公子误会了，您这样的大菩萨，小弟可惹不起哦……” “知道惹不起就好。”薛公子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想说，继续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浓妆艳抹的小凤：“赶紧滚，别耽误老子耍女人……” “薛公子，这个是……是我的女人。”肥龙的态度已经谦卑到了尘土之中，他尽可能的弯着腰：“要是薛公子来了兴致，小弟再帮你换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 “只要是我看上的女人，管他是谁的女人？”似乎是为了羞辱这个混混头目一般，薛公子竟然当着肥龙的面对那个陪酒女郎动手动脚：“我就喜欢玩别人的女人，你不服气？” “别说是你这个小瘪三了，就算是你背后的泰叔也得给我几分面子。”说话之间，薛公子就拽着陪酒女郎的头发往小包间里拖，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不服气也得我憋着。” 眼睁睁的看着薛公子把自己喜欢的陪酒女郎拽到了小包间里，肥龙的脸色早已经通红如火，全身都在剧烈颤抖。 肥龙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指甲已经深深的“吃”进了掌心当却感觉不到哪怕一点点的疼痛……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薛公子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从小包间里走了出来：“怪不得你这么喜欢这个女人呢，果然够味儿呀……” “我也不白玩你的女人。”薛公子随手摸出一沓子钞票，一边用钞票抽打着肥龙的脸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出来混不就是为了钱嘛，我有的是钱，这是赏给你的……” 肥龙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虽然他真的很想暴起，把这个嚣张的薛公子揍个生活不能自理，但他却不敢那么做。 因为他根本就惹不起薛公子。 无论薛公子再怎么羞辱，他都只能忍耐，就算是忍无可忍也得再忍。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名叫小凤的陪酒女郎从小包间里走了出来。 她低着头整理着凌乱的衣裙，不经意间抬头看了肥龙一眼。 这个年轻漂亮的陪酒女郎，之所以会委身于肥龙这个超级大胖子，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爱情，而是为了得到某种保护和关照。 毕竟肥龙是这一带有名的“大哥大”嘛。 但事实证明，所谓的“大哥大”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在那些地痞无赖小混混面前，肥龙确实很有威慑力，当他面对薛公子这样的“实力派”之时，也不过是一个任人欺凌的软脚虾而已。 肥龙已经从陪酒女那失望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薛公子显然已经喝高了，他用兴致勃勃的眼神看着低头不语的肥龙，就好像这能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一般。 直到肥龙蔫头耷拉脑的离开之后，薛公子才终于心满意足，他甚至因为刚才的那一幕而万分得意，竟然吹着口哨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扬长而去了…… 第239章 真不是我干的 到了第二天清晨七点前后，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的冬雨不仅没有停，反而变成了雨夹雪。 密密麻麻的冷雨夹杂着如同碎玻璃一般的雪粒子，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上。落在地面上之后很快就融化成为冰冷的雪水，然后被一双双大脚踩的稀烂，露出了浅雪覆盖之下大片大片的黑泥。 肥龙已经记不起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直到现在还有那种宿醉的感觉，脑袋里好像扎进了一根尖刺，隐隐的疼。 直到这个时候，肥龙才记起昨晚被薛公子羞辱的情形…… 被那个薛公子像狗一般羞辱，自己却不敢反抗，确实让肥龙很没有面子，他甚至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软弱。 但这种后悔仅仅只是暂时的，就算是再来一次，他依旧不敢反抗。 就在他为了自己的软弱感到羞耻的时候，房门猛然被推开了。 呼啦啦吹进来的冷风顿时就让肥龙打了个激灵，因为迎着光的缘故，他根本就看不清楚那个人的面容，只是看到了一个如同晾衣杆一般高高瘦瘦的身影。 是瘦虎——他的铁杆搭档。 那种宿醉的感觉当肥龙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瘦虎完全就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一把将被窝里的肥龙拽了起来：“龙哥，我听手下的小弟们说，昨天晚上你和薛公子产生了一点矛盾？” 矛盾？ 明明是被人家肆意欺凌！ 毕竟自己的女人受辱，他却无能为力，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龙哥，你赶紧说呀，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 瘦虎反反复复的问起此事，就是在一次又一次在肥龙的伤口上撒盐，顿时就让他又羞又恼，没好气的大吼了一声：“有这么回事，怎么了？你也来看我的笑话吗？” “龙哥呀，龙哥呀……”瘦虎用力的跺着脚，还在不停的搓着手，完全就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就算薛公子欺负了小凤儿，你也不能把他给干掉呀。” 听了这句话，肥龙一下子就愣住了：我把薛公子干掉了？ 这话从何说起呀？ 望着肥龙呆呆愣愣的表情，瘦虎是真的急眼了：“你和我还装什么傻呀？你和说实话，薛公子就是你干掉的，对不对？” 肥龙还是没有明白过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薛公子死了，而且死的很惨。”说起这事儿的时候，瘦虎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用一种足以让人窒息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一定是你干的……” 薛公子死了？这不可能。 昨天晚上，他还活蹦乱跳的在迪厅里作威作福呢，怎么今天早上就死了呢？ 虽然瘦虎说的言之凿凿，肥龙却依旧不敢相信：“薛公子真的死了？” “已经死透了。”瘦虎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就好像是在谈起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我听外面的兄弟们说，薛公子是从二十三层楼上摔下来的，摔的七零八落碎了一地，满地都是血呀……” “死的好。”知道了薛公子已经挂掉的消息之后，肥龙顿时就变得兴奋起来：“昨天晚上他还欺负我呢，真是老天开眼，这就是报应啊……” 还不等肥龙把话说完，瘦虎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龙哥，可不敢这么说呀，你千万别这么说。” “那个人渣都已经死掉了，有什么好怕的？我为什么不能说？” “龙哥，在我面前你还装个什么劲啊？”房间里明明没有外人，瘦虎还是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我知道是你找人把薛公子的干掉的，肯定是……” “你可别胡扯了。”虽然肥龙真的很希望嚣张跋扈的薛公子挂掉，但毕竟人命关天，他可不希望自己和此事产生任何瓜葛：“昨天晚上薛公子喝了那么多酒，早就已经醉的不行了，肯定是他不小心从楼上跌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估计是就因为醉酒的缘故，一不小心从高处跌落，纯粹就是场意外嘛。 “对，对。”瘦虎不住的点着头：“万一有人问起，你就这么说。一定要咬死了，千万不能承认呀……” “你在说什么胡话呀？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就没有出去过，就算我想做掉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呀。” 薛公子之死，确实不是肥龙下的手，因为他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很多人都可以给他作证！ 瘦虎笑了笑：“龙哥，我和你是过命的交情，这种事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喝醉了酒跌死的？乍一看确实很像这么回事。”说着说着，瘦虎那双狭长的眸子就眯成了一条缝：“但是，昨天晚上，我在薛公子住的那个小区见到他了。” “他？哪个他？你说的他到底是谁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还能是哪个他？”瘦虎小声说道：“当然是那个杀手！” 昨天晚上，瘦虎亲眼看到刘晓杰从薛公子住的那个小区里走出来，而且当时的刘晓杰满身是血，今天早上就听说了薛公子惨死的消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用说吗？ 表面上看，薛公子是从高楼上不小心跌下来活活摔死的。在瘦虎的想象当中，肯定是血鸦直接下手送薛公子上了西天，然后才把他从高处丢下来，伪装成了一场意外事故。 毕竟李佩环凑巧和薛公子的住处距离很近，凑巧当时的刘晓杰满身满脸都是血污，又凑巧被瘦虎看到了，所有的这些凑巧加在一起就显得过于离奇了。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肥龙因为受不了薛公子的侮辱又不敢当场发作，干脆就联系了血鸦，让血鸦把恶贯满盈的薛公子给做掉了。 其实这仅仅只是瘦虎一厢情愿的天真幻想而已，因为薛公子确确实实是因为意外跌落而死的。 在瘦虎遇到刘晓杰之时，薛公子还在迪厅里作威作福的闹事呢，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薛公子才从高空跌落摔了个粉身碎骨。 这两件事情之间，存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差，根本就对不上号。 “这事真不是我干的呀，我也没找什么杀手……” “对，对，龙哥，你一定要坚持这种说法，无论对谁都要这么说……” 此时此刻的肥龙，真的是百口莫辩，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他准备继续解释一下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从外面闯进来一个女人。 是那个名叫小凤的陪酒女郎。 自从昨天晚上被薛公子凌辱之后，这个陪酒女郎就对肥龙万分失望。 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她望向肥龙的眼神当中充满了崇拜和敬仰，连讲话的语气都已经变了：“龙哥，我就知道你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别人欺负的……” 看这个架势，她已经听到了二人刚才的谈话，并且对于瘦虎的说法深信不疑。 “小凤，这事关系到龙哥的身家性命，你可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连一个字都不能提呀。” 陪酒女郎重重的点着头：“龙哥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第240章 他是谁呀? 到了中午前后，让人恼火的雨夹雪终于停了，但气温却更低了。 地面上薄薄的一层雪已经成了半融化状态的冰渣子，混杂在冰凉的雨水当中，被车轮连续不断的碾过之后，化为滑滑腻腻的污泥泼洒在马路上。 关义和刘晓杰全都缩着脖子走在马路上，脚下的雪水打湿了鞋子，把脚丫子都冻冰了。 刘晓杰拎着一个小小的人造革箱子，竭力绕过路面上的那滩积水，身边的关义还在不停的抱怨着：“我就纳了闷了。也不知道阿明那小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要买一百个瞄准镜，他不会真的想要训练一批狙击手吧？” 在很多人的心目当中，所谓的狙击手就是瞄的准打的远而已，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真正的狙击手，需要极其高超的专业素养，不仅需要非常强悍的技术、体能，还得有远超常人的战术素养和心理承受能力。伪装、潜伏、隐蔽、侦查等等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阿明这个所谓的总司令，其实就是非洲那边的一个小军阀而已。他手下的那些士兵，绝大多数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要想把这样的乌合之众训练成为狙击手，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就算我是个外行，也知道培养狙击手是个庞大的系统工程，不是说在步枪上安装个瞄准镜就叫狙击枪……” 对于阿义喋喋不休的抱怨，刘晓杰只是微微一笑：“你管他那么多干嘛，咱们只需要把瞄准镜卖给阿明就好了嘛。” “虽说咱们可以把瞄准镜卖到非洲去，但这笔业务根本就不赚钱呀。” 对于远在非洲的那个小军阀，关义并不怎么关心，别说是他想要训练狙击手了，就算是他异想天开的想造原子弹，关义都不在乎。 他只在乎一个字：钱！ 把瞄准镜这种东西卖给那个非洲的小军阀，确确实实是笔亏本的买卖。 瞄准镜肯定是要用于枪械的，但这东西本身却不被视为军火，因为这玩意的民用版和军用版相差不大，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合法买卖。大多是用于竞技、比赛，当然也可以直接用于户外观测啥的。 除了通过正常的网购渠道之外，满大街的光学店、仪表店都可以买到各种各样的瞄准镜。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瞄准镜这东西的价格远比一般人想象当中更加便宜。 “最低配”的瞄准镜十几块钱就能买到，差不多也就相当于一顿早餐的钱而已。就算是稍微好一点的那种，充其量也是几百块钱的样子。若是对精度、材质、品牌有严格要求的话，价格才会暴涨到几千甚至几万块。 阿明不过是个非洲的小军阀，他根本就不可能采购那种非常高端的货色，就算是买了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也不会使用。 他只想用尽可能低的价格买到换一批“能用就行”的瞄准镜。 一百个瞄准镜，充其量就是两万来万块钱的样子，本就没啥利润可言。再加上这东西本身就有数不清的型号，还有些额外要求的“配件”，偏偏还要先给他邮寄一份样品过去…… 如此一来，别说的赚钱了，还得亏一笔钱进去。 “不管怎么说，阿明这小子都是咱们公司的老客户，咱们没少从他身上赚钱，这一次亏点就亏点吧。” 并不是每一笔生意都能赚到钱，在很多时候为了维持和老客户之间的关系，就算是亏本的生意也得做。 “道理去全都懂，也就是随便发发牢骚而已。”阿义嘿嘿的笑着：“这些瞄准镜，本就不值几个钱，就算是白送给他都没问题，我只是看上了他的那座水晶矿……” 说起“水晶矿”这三个字的时候，关义就两眼放光：“我听小云说，只要阿明这小子打赢了这一仗，就能占据一座水晶矿……到时候他把水晶卖给咱们，就真想发了呀！” 非洲那边的矿产本就十分丰富，而且水晶这东西听起来好像很高端，其实就是“石英”而已，属于可以正常进口的矿物种类。 反正阿明那小子也没有提炼、甄选的能力和技术条件，他只能用最原始是方式进行开采然后卖给星火公司。 虽然这东西品质有好有坏价格相差极其悬殊，但只要随随便便在原初矿石里头筛选出一点点好货来，就算达不到宝石级别，弄点“装饰品”级别的也能血赚一笔呀！ “我已经想好了，只要阿明这小子把水晶矿石卖给咱们，咱们就……” 阿义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猛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老式的a6轿车正在急速行驶，因为路面上冻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变得湿滑无比，导致车子有些失控，竟然歪歪斜斜的朝着二人撞了过来。 好在刘晓杰和关义的反应足够的快，动作也足够的敏捷，赶紧远远的跳到了马路牙子上，才避免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交通事故。 即便如此，那辆老a6飞溅起来的黑泥和雪水依旧溅的二人满头满脸，连那个装着各式各样瞄准镜的塑料袋都掉落在地。 “你特么的会不会开车呀？有没有长眼呀？要不是老子动作快，就真的要被你小子给撞上了……” 就在阿义气急败坏的对着那个司机破口大骂之时，那个高高瘦瘦的司机就从车上下来了。 竟然是瘦虎。 瘦虎正要和关义对骂几句，看到阿义身旁的刘晓杰之时，态度一下子就变得恭敬起来。 他微微的躬着身子低着头，就好像不敢和刘晓杰的目光对视似的，恭恭敬敬的说道：“哥，怎么是你呀？真的是路滑……你没事儿吧？” 对于瘦虎，刘晓杰也就仅仅只是见过他两三次而已，算是那种并不怎么熟悉的“熟人”：“没事儿，我没事儿。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路况，别开那么快。” “是，是。”瘦虎一叠声的念叨着，赶紧弯下腰去把那几个掉落在雪水当中的瞄准器捡拾起来！ 虽然从来就没有摸过这玩意，但瘦虎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倍镜”——专业的狙击器材。 一直以来，瘦虎都以为刘晓杰这个“杀手”是玩手枪的，想不到他竟然带是个玩狙击的。 在超远距离上架设起狙击枪，经过详细的测算和瞄准之后，轻轻一扣扳机就索人性命……电影里的杀手就是这个样子！ “哥……”瘦虎恭恭敬敬的把水淋淋的瞄准镜递给了刘晓杰：“没弄坏您的东西吧？” “没事儿，没事儿，这东西没那么娇贵。” “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呀。” “好的，好的，咱们回头见。” 瘦虎急匆匆的驾着车走了，就好像逃一样。 关义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人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人家张口闭口喊你哥，还聊的这么热乎，你居然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刘晓杰很随意的说道：“这就一个朋友的朋友，拢共也就见过三两次，点头之交而已……” 第241章 高老师 虽然还不到数九寒天的隆冬时节，天气却已经很冷了。 天上的太阳虽然十分明亮，却连一点点的热度都没有，活像是一盏挂在冰窖里的灯。 虽说高翰林早就已经成为星火公司的正式员工，但他们这些年轻人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在外面销售鱼子酱，并且负责一些收发货以及售后事宜，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几乎很少见面。 他站在柔柔的工位旁边，有些神经质的搓着手：“柔柔，忙着呢？” 柔柔敲打着键盘，头也不抬的说道：“也不是很忙，这不正给你们安排下个月的销售任务嘛。” “哦，哦，我就是随便打个招呼。”高翰林的目光有些游离，好像百无聊赖似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签字笔在手上转动着。 他明显是有话要说，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儿，却又突然改口：“今天可真冷呀。” 他分明就是在没话找话，但柔柔显然没有意识到，依旧注视着电脑屏幕：“是啊，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我都已经穿上保暖了呢。” 高翰林完全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犹豫了好半天才终于开口说道：“那个啥……你手头上宽裕不？” “昨天刚刚发了工资呀。” 高翰林扭扭捏捏的好像个女孩子一样，用很小的声音说道：“要是方便的话，我想找你借点钱。” “我的工资全都让我妈给我攒着呢……” 还不等柔柔把话说完，高翰林就赶紧说道：“那就算了，那就算了……” 直到这个时候，柔柔才终于意识到了点什么，她抬起头来看了看高翰林：“咦，不对呀，昨天才刚刚发了工资，你怎么就找我借钱呢？” 高翰林这个人非常非常的节俭，花钱从来都不会大手大脚，每次发了薪水都会小心翼翼的存起来，按说他不应该缺钱呀？ “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不对，不对。”柔柔用力的摇着头：“昨天韩琳琳对我说过，你还找她借了一万多呢，现在又找我借钱呀，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我……我看上了一套房子。” 听了这句话，无论是刘晓杰还是关义，甚至连张丽丽和诸葛云都惊的目瞪口呆：现在的房价可不低呀，张丽丽工作了这么多年才买了一套两居室，高翰林刚刚上班才几天呀，他怎么可能买得起房子呢？ “房子我肯定买不起，只是想凑个首付款。” 高翰林这个人，工作起来确实很努力，为了多赚点“出差补贴”，他总是玩了命一样的满世界出差。虽然在那十几个年轻的销售人员当中，就属他的收入最高，但也不够首付款呀。 “以前我还稍微有一点点积蓄，又找韩琳琳他们张罗了点钱……” 就算是找大家东拼西凑的借钱，恐怕也凑不够首付款吧？ “我已经张罗了十六万，还差一万五就能凑过首付款了。” 现如今的房价比天都高，光是首付款动辄就要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十几万……怎么会这么便宜？ “我看上的那套房子地段很糟糕，而且是十几年前的老房子，只有……只有五十多个平米。” 既然是买房子，就应该买地段比较好，像这种十几年房龄的老房子，还小的可怜，真有必要买吗？ 说起买房这个事儿，高翰林就表现出极其坚定的态度：“买，一定要买。我父母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我必须尽早买房，也好把父母接到大城市来享几天福……” 在高翰林的心目当中，只有在大城市买了房，才算是正式“扎根”了。 其实，他就是想通过买房来证明自己。 既然他买房已经成了他心中的“执念”，那就买呗。 “好吧，好吧，回头我给我妈说说。”柔柔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一万五是吧？明天我再给你。” “谢谢柔柔了。”柔柔答应借钱给他，这让高翰林十分感动：“等我拿到了年终奖，一定会还给你的。” 听了这句话，旁边的张丽丽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敢情大家都在等着年终奖哦，其实我也在等着年终奖的这点米下锅呢。” 年终奖，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不久之前，作为公司“财务大总管”的诸葛云曾经拿出了一个年终奖分配方案：按照公司业绩和个人业绩分配年终奖，而不是仅仅只是多发一个月的基本工资。 要是根据业绩发年终奖的话，这笔钱肯定不少。 在这段时间里头，星火公司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所取得的业绩有目共睹。再加上每个人都在拼死拼活的努力，这笔年终奖一定不在少数。 张丽丽这个人，从来都不忌讳公开谈起自己的收入，她笑嘻嘻的伸出了几根手指：“嘿嘿，我已经计算过好几次了。按照我的业绩，光是年终奖我就能到这个数……”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就出现在公司门口。 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多。他的腰身已经明显佝偻，戴着一副厚如瓶底的黑色圆框眼镜，堆砌起来的皱纹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 深蓝色的中山装已经有些褪色了，露出里边那件白色的圆领毛衣，手里还拎着一个老式的人造革提包…… 看到这个老头子的瞬间，刘晓杰和关义就下意识的站立起来，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高老师——” 这个老头子，就是关义和刘晓杰在高中时代的班主任老师。 正在门口张望的高老师，在看到了刘晓杰和关义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你们这里还挺难找的，我在外面转悠了好半天，总算是没有走错门儿……” “高老师，您这是……” “我进城来办点事情，听说你们的公司就在附近，特意上来看看。” “请进，请进。”在昔日的老师面前，素来油嘴滑舌的关义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态，面带微笑的请这位高老师进了公司。 旁边的刘晓杰则不失时机的沏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给了他：“高老师，您喝茶！” 第242章 昨日黄花 高老师双手捧着那杯热茶，却连一口都没有喝，只是用掌心感受着茶杯的温度，就好像是在拉家常一样随口说道：“杰子，阿义啊，在我几十年的教学生涯当中，就算你们俩最有出息……” 这显然是一句没有任何营养的客套话，因为刘晓杰和关义这俩货，从来就不是什么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们俩在学校的时候，调皮捣蛋、打架斗殴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少过，甚至有一次他们俩在厕所抽烟的时候，还被这位高老师抓了“现行”呢。 “高老师您可别这么说，我和阿义都是差生。”刘晓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咱们班的那个谁……就是考上重点大学的那个，咱们班的班长，叫什么名字来着？” “你是说刘华吧？”说起自己的“得意门生”之时，高老师只是微微一笑：“虽说他考上了好大学，却不如你们俩混的好。你们俩都是大公司的大老板呢……资产上亿了吧？” 我？ 资产上亿？ 别开玩笑了。 虽说我这个小公司发展的还算不错，但也就仅仅只是个小公司而已。 就算是把我们和公司一起卖了，也不值一个小目标啊！ “就算还没有上亿也差不多了。”高老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身体坐的笔直，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依旧在说着奉承话：“我听阿义在咱们同学群里说，你们的生意动辄就是好几千万，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呢……” “高老师，阿义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这种牛皮您也信？” “信，我怎么能不信呢？”高老师的上半身微微前倾：“我巴不得你们能有更好的发展呢。” 高老师这个人，虽然偶尔会在同学群发言，但却从来没有和刘晓杰、关义二人单独联系过。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绝不是“随便过来看看”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高老师，您这次来，怕是有什么事儿吧？”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于刻意，高老师还在不停的说着客套话：“没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 “您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尽管直说就好。” 高老师犹豫了一下，仍然想要保持老师应有的那份矜持，但最终还是开口了：“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话都已经说了一半，高老师就“卡壳”了，就好像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一样，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关义，然后才慢吞吞的打开了那个黑色人造革提包，从里头掏出了一个玻璃瓶。 这是那种老式的输液瓶子，瓶子里装满了透明的液体，瓶身上还贴着一张白纸黑字的标签。 “这个东西，你们应该认得吧？” 当然认得。 就算不用高老师介绍，刘晓杰和关义二人也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酒精！ 二人甚至很清楚的知道准确的酒精浓度：75%！ “对，对，对。”刘晓杰和关义二人还记得这个东西，立刻就让高老师变得欢喜起来：“这就是咱们学校刚刚生产出来的酒精。” 听了这句话，关义和刘晓杰立刻就傻眼了：“刚刚生产的？咱们学校还在生产这东西？” “是啊，一直都是生产呢。” “我和阿义上学的时候，不是说就要停产了吗？怎么还在生产呀？” “停产？可不能停产哦。”高老师用力的摇着头：“要是停了产，几十号工人怎么办？” “我记得当时学校曾经说过，要把酒精厂的那些职工转成教职……” “转不成了，早就转不成了，教育局出了新的规定，根本就转不成。再者说了，几十年的校办企业，哪能说停产就停产呢。” 说起那个校办酒精厂，还真的是“历史悠久”：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学校办企业”的风潮影响之下，刘晓杰就读的那所高中也就是风风火火的弄了一个“校办企业”。 因为当时学校有一批前苏联时期的酒精生产设备，干脆就利用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办起了一个酒精厂。 所谓的“酒精厂”，其实就是一个小的可怜的生产作坊。 不过是那个年代，这已经算是比较高端的“高新技术”企业了。毕竟这个酒精厂生产的酒精既不是传统意义上是食用酒精，也不是一般的工业酒精，而是专门用来清洗显微镜、试管等教学用品。 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只要有生产能力根本就不用为销路发愁，尤其是在教育部门的刻意帮扶之下，生产出来的酒精几乎全都是各大学校的“专供品”，并且还得过一个“省级银奖”呢。 看到销量这么好，学校领导就开始扩大规模，最巅峰时期，光是这个小小的校办酒精厂，就塞进去一百多人。 奈何好景不长，进入新世纪以后，在商品经济浪潮的冲击之下，这个校办酒精厂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销路持续下滑产品积压严重，甚至已经到了连基本工资都发不出来的地步，总之就是已经经营不下去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早就已经入不敷出的企业就应该果断破产倒闭，但那终究是校办企业啊。 历任校领导都竭力避免酒精厂在自己的“任上”倒闭，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竭力维持：亏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厂子没有倒闭就好。 到了刘晓杰和关义读高中的时候，这个曾经着名的校办企业是真的维持不下去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学校准备把厂子给关了。 当时酒精厂的那些职工肯定不同意啊，居然还到教育局去闹事，并且为此直接就把那个校长给“撸”下来了。 明明是一个早就应该倒闭的老旧企业，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总是倒闭不了，始终处于“持续失血”的状态。 为了挽救这个酒精厂，但凡是能想到的办法全都试过一遍：股份制改革，职工持股等等办法统统用了一遍，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到了最后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私有化。 当时学校开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优惠条件：一元卖厂。 只要有人象征性的拿出一块钱，就可以买下这个“历史悠久”的酒精厂。 但却无人问津。 有钱的老板又不傻，当然知道所谓的“一元卖厂”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买下这个厂子之后，不仅要接手以前欠下的那些巨额债务，还要负责补缴历年来一百多个员工的社保什么的…… 真要是有那么多的话，完全可以重新再建好几个这样的酒精厂了。 “这样的厂子就算是白送也没人要。”高老师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校领导实在没了办法，就在两年前让我担任厂长了……” 第243章 我要100吨 一个早就应该倒闭却无论如何也倒闭不了的破厂，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 更何况，高老师这个人教书育人一辈子，虽然是个合格的老师，但他根本就不懂经营也不会管理，个中情形也就可想而知了。 “救活这个厂子，我是真的没那个本事。”高老师也就只剩下满脸的无奈了：“我唯一的念想就是能坚持一天算一天，别让这个历史悠久的老厂倒闭在我的任上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还有二三十号人等着吃饭等着开工资呢……” 开工资？ 厂子都已经成这样了，拿什么开工资？ “想方设法的找销路呗。”说起这事儿的时候，高老师就像个委屈的孩子：“最近这一年多以来，我和四个副厂长什么事都不干，就是满世界的找销路……为了把酒精卖出去，我真是跑细了腿磨破了嘴。” “哎，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销售工作这么艰难……真是太难了。” 刘晓杰和关义都是从销售开始做起的，最清楚销售工作的艰难。像高老师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再加上他的脸皮比较薄，肯定早就已经不知道碰过多少次壁，吃过多少瘪了。 “高老师啊，不是我说您……”关义随手拿起那瓶子酒精：“就咱们学校生产的这个东西，无论是生产工艺还是产品质量，都严重缺乏亮点。您看看这个包装，多么老土啊……还有宣发啥的全都跟不上……” 现如今的同类型产品，全都是无比精美的小包装，而且都是最方便的那种“一次性产品”。像高老师他们生产的这种大瓶装的……真的已经是老古董了。 卖不出去完全就在情理之中，要是销量爆火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酒精厂什么样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钱做广告宣传？哪有钱上新设备？”不知不觉之间，空调机的暖风已经驱散了高老师身上的寒意，暖烘烘的空气甚至让他的脑门上浮现出了一抹细密的汗珠儿：“前几天我遇到你爸了，听你爸说你们的生意做的很不错，还经常做进出口贸易。” “我想着既然这个酒精在国内不大好卖，或许能找找出口的渠道呢。” 这种东西还想出口？ 你可拉倒吧！ 现如今国外的那些教学仪器，全都是高精尖的高科技产品，人家原本就有自带的专用清洗设备和清洗剂，根本就不需要额外再买这样的酒精进行清洗。 “高老师啊，您的这个想法可能有点不大现实……” “但是……咱们学校生产的酒精真的很便宜，只要能出口价格方面……好说，真的好说。” 刘晓杰很认真的向高老师解释起了这个问题：“高老师您可能不太懂这里头的门道儿，酒精这东西吧，属于特殊商品。要是出口的话，首先就要缴纳百分之十几的增值税。” “除此之外，因为这东西属于典型的易燃品，必须要用特种包装，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在国外找到了客户，这东西在全世界范围之内的关税都高的离谱，最低也就是百分之六十的关税……有些国家的关税甚至到了百分之百。” 光是关税就百分之六十，这还是最低档的。加上国内的增值税和包装、运输费用，出口的成本的高吓人。 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没人愿意做酒精的业务。 高老师还以为可以试试出口这个办法呢，听了刘晓杰的这一番话之后，心底的那一丝希望顿时就破灭了，眸子里目光随即就变得黯淡了许多。 高老师明显十分失望：毕竟作为一个老师，来求昔日的学生办事，本就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儿，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高老师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他那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努力的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表情，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其实吧……我也知道咱们的产品不是特别好……没关系，没关系，我能理解你们的难处。” 虽然高老师口口声声的说着“没关系”，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在意的。 “高老师您好。”诸葛云很有礼貌的又送过来一杯新茶，替换掉了那杯已经渐渐冷掉的旧茶：“刚才杰哥说的这些想必您已经明白了，酒精这东西……尤其是这种清洗用的酒精，确实不大容易找到销路。但也不是绝对没有希望……” 听了这句话，高老师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顿时就重新迸射出希望的神采，他那前倾的坐姿一下就挺的笔直，活像是个正在认真听讲的学生。 “高老师啊，您的这个酒精……既然是销售嘛，肯定是要询问一下价格的。” 只要有人愿意询问一下价格，就表示还有希望。 高老师马上就毫不犹豫的说道：“七块五，七块五毛钱一瓶，这个价格真的已经很优惠了，绝对是内部价……” “七块五，七块五……”诸葛云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个数字，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终于开口：“高老师啊，按说您是杰哥和义哥的老师，我就不应该和您计较价格的高低。但毕竟这是在商言商，希望您理解。这个价格还能再优惠一点吗？” “这……七块五已经不能再优惠了，我可以保证这真的就是最低价了，我绝对没有撒谎。” “我相信您的诚意，也相信这就是您的最低报价。”诸葛云微微的低下头，俯视着保持坐姿的高老师：“但您的七块五是一瓶的价格，要是一吨的话，肯定就不是这个价了吧？” 一吨？ 听到这两个字，不光是刘晓杰和关义全都目瞪口呆，连高老师都彻底傻眼了。 这玩意是专门用来清洗镜片、试管等教学仪器的，随随便便买个百十来瓶就够一个学校用很长时间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按“吨”这个计量单位来买的呀。 “一吨？你……你想要一吨？”高老师已经被这个数字震撼的说不出话来：“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卖过呀，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报价……” “要不然这样吧。”诸葛云的脸上始终挂着得体而又礼貌的微笑：“高老师您先回去准备一下，给我报个优惠一点的价格……就先按照100吨的销量说吧。” “100吨？”这个数字直接把高老师给吓到了，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大张着嘴巴，就好像舌头已经彻底被冻住了一样，竟然变得结巴起来：“100吨？你……你是在开玩笑吗？” 第244章 禁酒和卖酒 客客气气的把高老师送走之后，众人全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诸葛云。 诸葛云一下子就向高老师订购了100吨酒精，真是太让人费解了。 酒精这种东西确实不值几个钱，对于现在的星火公司来说，100吨真的不算多大的业务。 但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呀。 正常情况下，必须先找到买家，然后才会订货。 现如今的状况却颠倒了：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买家，诸葛云就一下子订购了这么多酒精。 诸葛云的这个举动明显违背了常理，张丽丽的嘴角动了几下，好像有什么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关义的表情和张丽丽如出一辙，虽然他始终抿着嘴儿，但却明显是憋着什么话呢。 看到众人的这副表情，诸葛云忍不住的“噗嗤”一笑：“大家是不是想问问我为什么要订购这么多的酒精？” 刘晓杰笑了笑，语气非常的轻松：“虽然我们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我们大家都相信你的能力，并且相信你会给出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其实，我是想把这批酒精卖给阿明学长，让他把酒精稀释一下当做普通的饮用酒。” 无论是消毒用的酒精，还是清洗用的酒精，说到底都是酒精，无非就是浓度略有区别而已，只要简单的勾兑稀释一下，除了口味之外，其实在本质上和普通的白酒没有多大的区别。 但是把这东西卖给非洲的那个小军阀，完全就是不可能的。 因为诸葛云时不时的就和非洲的那个小军阀沟通交流，刘晓杰对于非洲那边情况还是稍微知道一点的：这位野心勃勃的小军阀正在搞一个非常严格的“禁酒令”！ 不禁酒是真的不行啊！ 在国内，酗酒只能算是个人的不良嗜好，但是非洲那边，尤其是撒哈拉以南的战乱地区，酗酒则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生活状态”。 那边本是穷的掉渣，基本没啥娱乐项目。再加上长达几十年的战争，在兵荒马乱的岁月当中谁也不敢保证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活一天就乐呵一天成为了最正常的思维方式。于是乎，那些黑哥们儿大多染上了酗酒的恶习。 不光是男人们嗜酒如命，部落的老人、妇女和儿童也在耳濡目染之下，一个个全都变成了“酒鬼”！ 有事喝，没事也喝，整天东倒西歪醉醺醺的，不仅耽误正常的生产生活，还严重影响了部队的战斗力。 作为一个曾经在欧美喝过洋墨水的枭雄，阿明这小子当然知道酗酒的恶劣影响，于是就很果断的下达了“禁酒令”！ 无论怎么看，阿明的“禁酒令”都是一个非常英明的举动，但造成的结果却事与愿违，不仅没有增强部队的战斗力，反而差一点引发了“大崩溃”！ 阿明手下的那些士兵原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既没有坚定的信仰也没有宏大的理想，他们之所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阿明“南征北战”，纯粹就是为了混一碗饭吃。 你阿明不是禁止引进任何酒类嘛，那我们干脆就自己酿酒：反正酿酒也没啥技术含量，而且非洲的丛林里有的是香蕉、木薯等等廉价原料，随随便便弄几个大油桶，架上木柴一烧就能酿造出非常低劣但却酒劲十足的“土酒”！ “人家阿明禁酒都禁不过来呢，你还想把酒精卖给他？”关义撇着嘴说道：“你这纯粹就是火上浇油啊，阿明怎么可能会买呢？” “他必须买。”说起这事的时候，连诸葛云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阿明学长以雷厉风行的作风接连捣毁了几个“酿造土酒”的“窝点”之后，那些人干脆就叛逃到了敌人那边去了。 不让喝酒就叛逃，这事听起来就好像是天方夜谭，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换做是我肯定也要叛逃。”刘晓杰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呵呵的说道：“反正也是卖命，跟着谁混不是混呀，既然你阿明不让手下的士兵喝酒，那些士兵自然就要给别人卖命。” “对于这种状况，阿明学长自己也很苦恼。”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诸葛云始终笑眯眯的：“那些随随便便弄几个汽油桶就酿造出来的土酒，成分未知浓度不明，本身就有毒性，很多人都喝出了毛病。若是不严格禁止的话，危害一定会越来越大。若是严格禁酒的话，一定会有更多的士兵叛逃……” “当时我就向阿明学长提出了一个建议，可以进口一些通过正规方式生产的酒精，他稍微勾兑稀释一下，就可以直接饮用了……虽然这就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总比那些私自酿造的土酒要好的多，至少这种酒没啥毒性……” “所以，你就想到了把高老师他们生产的酒精出口到非洲去卖给阿明那小子？” “对。” “可是……”刘晓杰还是有些不解之处：“老实说，高老师他们生产的酒精，价格其实并没啥优势，真心不算便宜呀。” 酒精这种东西，真心没啥技术含量，而且高老师的那个“校办酒精厂”设备陈旧工艺落后，他们生产的酒精其实并不算很便宜。 真要是大量进口的话，高老师他们生产的那些酒精连一点点的价格优势都没有。 七块五毛钱一斤，看起来不值几个钱，但任何商品只要是进行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价格一定会便宜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就比如说国内的同类产品吧，南方的企业通常会采用废弃的“糖类边角料”或者是“甘蔗渣”进行生产，原料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有甚至，沿海地区的一些企业干脆就直接采用“化工合成”的方式制造酒精，价格就更便宜了。 “市场上便宜的酒精比比皆是，但这不是重点。”诸葛云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酒精这种商品，无论是出口还是进口，甚至是包装运输都有非常严格的要求，一下子就把价格给提上去了。” 不管怎么说，酒精都是易燃物品，而且还涉及到其他的各种问题，出口需要限制进口得有配额，真心不是一般的麻烦，所以很少有人做这样的生意。 “但高老师他们生产的酒精不一样啊。”诸葛云拿起高老师留下的那一瓶酒精样子，指着上面的字样笑嘻嘻的说道：“这个标签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了，装在瓶子里的液体根本就不是酒精，而是乙醇！” 乙醇不就是酒精吗？ 乙醇和酒精根本就是同一种东西，只是称呼上的不同而已。 “不，不，不。”诸葛云笑嘻嘻的说道：“别人生产的乙醇确确实实就是酒精，但高老师他们生产的乙醇就不是酒精，而是正儿八经的教学用品……” 教学用品？ 刘晓杰一下子就懂了！ 第245章 酒也可以是武器 在这个又干又冷的冬夜，天上的星星显得格外明亮。 虽然夜色已经很深了，诸葛云却依旧端坐在电脑前，和远在非洲的阿明学长聊着那“100吨”酒精的业务。 尽管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从诸葛云笑盈盈的神态来看，这笔业务谈的非常顺利。 肯定顺利呀。 因为这批酒精的价格非常低廉。 虽然酒精本身的价格绝对算不上便宜，但那是“教学用品”哦。 教学用品在出口的时候，不仅不需要缴纳相应的税费，进口方那边还是零关税，如此一来总成本一下子就降低了差不多一半！ 虽然乙醇这东西百分之百就是酒精，而且阿明这小子进口了大量的酒精之后肯定不会用于教育事业，而是一定会喝下肚子，但这根本就无所谓。 因为高老师他们的那个“校办酒精厂”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取得了“教育产业”认证，具有全套的生产资质。 有了这个资质，无论出口还是进口，全都可以畅通无阻。 只可惜，现如今要想拿到这样的资质绝对比登天还难，不仅需要繁琐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审查，还需要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审批，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合格都不行。但是在几十年前，拿到这样的资质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尤其是“校办企业”，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会拥有这样的资质。 “搞定。” 当诸葛云笑嘻嘻的比划出了一个“ok”的手势之后，刘晓杰赶紧追问了一句：“阿明这小子答应采购酒精了？” “嗯，”诸葛云微微的点了点头：“阿明学长已经同意了我的建议，他准备正式采购一百吨酒精。” “才100吨？这哪够啊，至少得让他采购五百吨才行。” 听了这句话，不论是诸葛云还是关义，顿时目瞪口呆： 足足一百吨酒精啊，真的已经不少了。毕竟那是高纯度的酒精哦，阿明进口了这100吨酒精之后，肯定还会进行很大程度的稀释才能安全饮用，到时候一百吨酒精就能变成几百吨美酒。 几百吨酒啊，足够阿明控制的那几个部落喝一年了。 要是采购五百吨酒精的话，随随便便稀释一下就能弄出一千多吨美酒，那得喝到哪个猴年马月？ “你们不懂，我来和阿明说，小云你给我当翻译。” 当刘晓杰坐到电脑前的时候，视频对话框里的阿明总司令显然已经和他很熟悉了，像个老熟人一样热情的打着招呼，甚至用十分蹩脚的汉语发出了一声问候：“刘，泥嚎……” “阿明老哥，才区区的一百吨，这哪够你用啊，我看你至少得采购五百吨。” 当诸葛云把这一番话翻译过去之后，阿明的脑袋立刻就摇的好像拨浪鼓一般…… “阿明学长说，一百吨就已经很多了，五百吨的话他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 “阿明老哥，要我说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刘晓杰做出一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从容架势，一本正经的向这个非洲小军阀讲了一番大道理：“酒这东西吧，你不能光想着用来喝，还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听了这句话，不仅视频对话框里的阿明露出了迷茫的表情，连关义和诸葛云都有些无法理解：酒不就是用来喝的嘛，除了“一醉”之外还能派上什么大用场呢？ “既然你们那边普遍具有酗酒……饮酒的社会风气，甚至已经成为一种生活方式，那就不能光想着喝了。你的眼光还得再长远一些，可以把酒当做一种武器。” 武器？ 酒也能当做武器使用？ 阿明显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你想啊，既然你那边的男女老幼都喜欢饮酒，而且我这边生产的酒精不仅安全无毒副作用，更要紧的是价格便宜。你完全可以进行大规模的产品倾销，把酒卖给更多的人……当然也包括你的敌人。” “你好好想一想，要是你的敌人整天醉醺醺的，打仗的时候岂不是可以占到更多优势……就算不说打仗的事儿，你还可以通过卖酒来赚钱呀。” 阿明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可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土老帽”，毕竟他喝过好几年的“洋墨水”，当然明白“商品倾销”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虽然这样酒的质量绝对非常一般，但却比当地那种“土酒”要好的多，最主要是价格便宜。再加上当地有着非常旺盛的商品需求，这就是一个赚大钱的机会呀。 只要能赚了钱，就可以更好的武装自己的军队，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地盘，然后卖出更多的酒水……要是照这么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的实力就会进一步增长，然后就可以从小军阀变成割据一方的大军阀，甚至统一全国都不是没有可能啊。 阿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把商品武器化……刘，你真是一个天才，如果你能给我当参谋长的话，咱们一定可以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 给你当参谋长？ 你可拉倒吧。 别说的参谋长了，你就是让我当总司令也没啥兴趣！ 我对那种整天在原始丛林当中枪林弹雨的生活一点都不感冒，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赚点钱而已。 “胜利的关键从来就不是攻城略地，而是交战双方总体实力的综合比拼。想方设法的削弱对手，同时尽可能的壮大自身实力，才是胜利的基石。” 当诸葛云把这一番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其实却没啥营养的废话翻译过的时候，这个非洲小军阀对刘晓杰的敬仰之心顿时如同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商品武器化，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天才设想，我以前只知道打仗，从来就没有想到这些。” “刘，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卓越的军事家，没有之一。” “行了，行了，都已经老熟人了，就不用说这样的客套话了吧？”刘晓杰嘻嘻的笑着：“那500吨酒精的事儿……” “500吨，至少五百吨。” “阿明总司令就是痛快，相信你肯定能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 第246章 超级订单 第二日，早上八点。 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寒风在楼群间乱窜的声音，就好像是粗粝的砂纸在相互摩擦。 高老师正站在写字楼下的寒风当中焦急的等待着，在他的身旁还有几个年纪相仿的老头老太太——全都是“酒精厂”的“领导层”。 “老高，你说的这个500吨……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500吨，咱们厂已经建立几十年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客户……500吨，啧啧，真是想都不敢想。” 500吨酒精，对于那个早就应该倒闭却始终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校办酒精厂”来说，绝对是一个大的无法想象的数字。 兹事体大呀，高老师觉得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根本做不了主，干脆就带着厂子里的几个“老领导”全都过来了。 “老高，你说的那个刘晓杰到底靠谱不靠谱啊？”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虽然连高老师自己都觉得“500吨”的订货量实在太夸张了，但他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要说别人，我还真的不大敢相信。但这个刘晓杰嘛……毕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他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 从高老师的话语当中就可以听得出来：其实连他自己都对这笔前所未有的大业务有所怀疑。 毕竟是足足五百吨酒精啊，这得擦洗多少镜片多少烧杯才能用得上这么多？ 虽然今天的天气冷的出奇，把大家的脸都冻的有些麻木了，但一想到那500吨的巨大订货量，这几个老头老太太全都是兴奋而又期待的神色。 “老高呀，要是你这个学生真能一下子订500吨的话，咱们那个厂立刻就起死回生了呀，这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可是……” 虽然这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并没有把话说完，但他的意思大家全都明白：要是刘晓杰真的订货500吨，也是一件让大家非常为难的事情。 因为酒精厂早就已经在事实上破产了，早就已经穷的叮当烂响，根本就买不起那么多原材料进行生产。 “无论如何，都要先拿到这个500吨的订单，然后咱们再想办法筹措点钱，先把原料买进来，让机器转动起来……”高老师遥望着东方那一轮正在升起的朝阳，脸色红扑扑的：“只要能顺利开工，就能让把大家的工资发下去，我觉得咱们厂子还是有希望的……” 话音刚落，就远远的看到刘晓杰骑着电瓶车朝着这边过来了。 在他的身后，还有关义和诸葛云。 “高老师？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昨天晚上接到你的电话，我们赶了凌晨的第一趟长途汽车，就来了。” “啥也别说了，先到公司里去暖和暖和。” 在刘晓杰的带领之下，好几位老头老太太和高老师一起走进了写字楼，来到了星火公司。 关义和刘晓杰二人，很殷勤的给众人沏了热茶。 明明很关心500吨酒精的事儿，高老师却故作矜持，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杰子，昨天晚上你在电话里说要订500吨？” “是的，是500吨？” “什么人会要这么多哦？” 作为生产方，随便打听商品的销路，其实已经犯了生意场的大忌，但高老师他们从来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意人”，所以才会问出这么“有失水准”的问题。 “事情是这样的。”刘晓杰坐到了高老师的对面，笑呵呵的解释着这个问题：“我们在非洲那边有个客户，他是……怎么说呢，这个客户吧其实就是一个立志推翻反动势力的起义军首领……” 刘晓杰当然不会承认阿明那小子就是个割据一方的军阀，而是把他美化成为“起义军首领”。 “这位起义军首领，不仅带领当地的劳苦大众和外国侵略势力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斗争，还非常重视当地的教育事业。”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高老师他们把阿明当成了充满了正义感的正面人物：和外国侵略势力做斗争，那就不是传说中的正面角色嘛。 尤其是重视发展教育这种事，立刻就得到了高老师他们的高度认可：“国家要想发展，教育事业必须先行，我们就应该支持亚非拉落后地区的革命事业。” “您想啊，大半个国家的教育部门，都用咱们的产品，用量肯定很大呀。” “对，对，对。” 其实哪有什么起义军领袖，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军阀而已。至于刘晓杰说的“发展教育事业”，更是顺嘴胡扯。 阿明那小子拿到了这些酒精之后，肯定会勾兑稀释成美酒进行产品倾销。 刘晓杰故意这么说，其实就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高老师啊，酒精的价格……昨天晚上咱们已经在电话里商量过了，按说我就应该再和您砍砍价。谁叫您是我的授业恩师呢，价格方面全都按照您说的，要是没啥问题的话，咱们就把合同签了吧。” “还在自己的学生贴心啊，知道体谅我们的难处。” 当刘晓杰把那份长达十几页的合同递过来的时候，高老师压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就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签字笔…… “高老师，合同你都还没有看呢，就要签字？您一旦签字的话，可就有法律效力了哦，万一我要是坑了您……” “我还能信不过自己的学生嘛？”高老师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直接就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再者说了，咱们学校的那个厂子已经穷的不剩下啥了，你能坑我啥子哦？” “按照合同约定，我们公司会给您支付百分之二十的订金，剩余的款项会在按时按量收货之后才会支付。” “这个我懂。”高老师显得有些犹豫，他迟疑了片刻才有些为难的说道：“晓杰呀，咱们那个厂子的状况就算我不说你也清楚，确实已经恓惶的不行了，尤其是资金方面……反正你原本就是我的学生，我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这500吨……光是原材料就是一大笔钱，我们真的有点困难，你们公司能不能多给点订金？” 多给订金？ 百分之二十的订金，已经是最高水平了。 “哪怕是先预付我们一半也行啊，要不然的话我担心不能顺利开工呢。” 当高老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身后那几个老头老太太纷纷帮腔：“晓杰同学，咱们学校的这个厂子确实有点困难，又一下子接了这么一个大订单，但却没有那么多的资金……” “反正我们也跑不了，这笔钱又是迟早要给的，要是你们公司资金宽裕的话，就多预付一点给我们吧。” 这才刚刚签了合同，都还没有开始生产呢，就开口要钱，确实不符合生意场上的规矩。 但刘晓杰却并不怎么在意，他笑呵呵的问道：“各位老师，你们的难处我能理解，你们想要多少预付款？直接说个数吧！” 第247章 几张购物卡 西边的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夕阳的余晖为这个小小的校办工厂涂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发酵池里的原料已经拱起，仿佛一座座隆起的山丘。高老师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冷凝器的出口，亲眼看着那透明的液体先是滴滴答答的进入收容器，然后渐渐连绵成细流…… 为了确保酒精浓度，高老师再次拿起了“酒表”，一次又一次的将反复蒸馏过的酒精进行测试…… “老高，你就放心吧，浓度肯定达标。” “光达标可不行，还得再稍微提高一下浓度，毕竟从这里到非洲，要走很长时间。”酒精这东西本身就有强烈的挥发性，长时间运输必然会导致浓度出现不可避免的波动，认真负责的高老师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这是本厂的产品首次出口国外，质量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高老师，库房里头已经装满了，要不就把刚刚生产的这批酒精放到外面吧。” “绝对不能放到外面。”按说酒精这玩意并没有多么严苛的储存要求，在密封保存的情况下随便放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但考虑到了现在的室外温度已经很低了，为了避免因为低温而导致容器内部的气压变化，高老师毫不犹豫的说道：“把财务室腾出来，将这几天生产出来的酒精全都放进去，要是温度不够的话，就想办法增加点取暖设施，保证存放温度不会低于20度。” “哦，对了。”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高老师很有气势的挥了挥手：“老朱啊，你给大家说一说，今天晚上再加个班儿吧。” “好嘞！” 弥漫在车间里的蒸汽充满了浓烈的酒气，以至于在车间里干活的人们全都脸色通红，活像是喝醉了似的。 高老师心满意足的看着，看着众人挥汗如雨的忙碌着…… 忙起来好哇。 缭绕的雾气中奔忙的身影，还有谷物发酵时产生的酸腐与辛辣气息，以及从蒸馏皿中传来的液体流动声，仿佛沉睡已久的生命正在慢慢苏醒。 这个校办的酒精厂虽然规模很小，但却历史悠久，只是已经沉寂了太久的时间。 现如今，这个濒死的小厂终于“活”过来了。 足足500吨的订单啊，立刻就让这个挣扎在破产边缘的校办工厂起死回生了。 弥漫在空气中的酒精气息，是那么的醇厚，以至于高老师竟然有了种微微的“醉意”。他摘下了鼻梁上的黑色圆框眼镜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才重新戴回去，兴致勃勃的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那些锦旗和奖状，忍不住的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早在几十年前，在高老师还很年轻的时候，恰逢这个校办工厂的黄金时代，那个时代的酒精厂就像现在一样忙碌。不仅养活了足足一百多号员工，还是数量众多的校办工厂当中的“佼佼者”，是本校的一面金字招牌！ 那个时候，不仅经常会有教育部门的领导前来视察，还有很多人前来参观学习。 高老师很小心的把那些早已经蒙尘的锦旗和奖状擦拭的一尘不染，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 做为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高老师最大的奢望就是别让这个历史悠久的校办工厂在自己的“任”上倒闭破产，就算是已经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也要尽可能的坚持下去。 现如今，有了个这个500吨的“超级大订单”，不仅再也不用担心破产的问题，还有可能制造出一副“中兴”的局面，让这些垂垂老朽一般的校办工厂重新焕发生机！ 就在这个时候，刘晓杰就来了。 远远的看到刘晓杰正朝着这边走过来，高老师立刻就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作为天字第一号的超级大客户，高老师的笑容当中带着一丝明显的讨好：“晓杰呀，你不是打过电话了嘛，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呢？” “这个周末就要装箱了，我有点不放心，专门过来看看。”刘晓杰笑问道：“高老师啊，这个质量问题你一定要亲自把关……” “咱们这个厂是几十年的老厂子了，别的大话我也不敢说，但凡有一丁点的质量问题，我负全责。” “产量跟得上吗？现在有多少存货了？” 说起产量的问题，高老师就有点“虚”，明明才生产了十来吨，但他却生平第一次撒了谎：“已经有十……十五六吨了吧。” “才这么点产量？得加班加点的生产啊，这个星期六就要装箱了走货了，千万别给耽搁了。” 以前的时候，高老师他们这些人总是为了找不到销路而发愁，现如今销路是有了，但产量却跟不上去，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个甜蜜的难题。 “我们一定拼命加班，就算是累死，也一定不会耽误装箱走货。” “还有个事儿，我得提前和您说一下。”刘晓杰终于说起了此行的真实目的：“这次出口，我需要一些相关的证明材料。” “证明材料你放心，咱们厂子是教育部门认证的模范企业，各种手续都齐全的很。你想要什么证明材料呀” “除了营业执照和产品备案号之外。我还需要一个《教学用品安全通用强制认证书》。” 刘晓杰手的这个《强制认证书》至关重要。 要是没有这个东西，那些酒精就是危险品，出口的时候会非常非常的麻烦，不仅成本激增，还有可能直接导致无法出口。但只要有了这个东西，就是最正常的教学用品，不仅可以一路畅通无阻，还会有方方面面的便利。 即便是同一种商品，有手续和没手续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有，有，肯定有，我找找。” 高老师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生产手续和证明文件。 “有了这些东西就足够了，高老师您把这些文件多复印几份，交给我带回去。”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这些文件不仅装箱的时候需要用到，报关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 “好的，好的，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当高老师把复印好的文件交给刘晓杰的时候，顺便不动声色的把几张购物卡塞到了刘晓杰的手中…… 第248章 厂子又活了 手里捏着那几张购物卡，刘晓杰很是有种哭笑不得的尴尬： “高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说起这事的时候，高老师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很不好意思”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似的，高老师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晓杰呀，你给咱们厂这么大的一个订单，还预付了那么多钱，我们大家都念着你的好处哩……” “要是没有你帮忙找销路，要是没有你先垫付了那么多钱，咱们厂子现在还开不了工呢。”高老师微微的低着头，显得有些难为情：“生意场上的这些事情，我根本就不懂。回来之后大家都说，你这么费心费力的，总不能让你白忙，总要给点好处稍微意思一下……东西不多，是个心意……” 听了高老师的这一番话，刘晓杰立刻就笑了：“高老师啊，你怎么也学会生意场上的这一套做派了？” “这个……在商言商嘛。” “您千万别给我搞这个。”刘晓杰依旧面带微笑，说的云淡风轻：“不管怎么说，您都是我和阿义的授业恩师，既然您这边有难处，但凡是能搭把手的事儿，我们肯定会帮忙。” “那……那多不好意思啊，总不能让你们白帮忙吧？” “要是别人给我送东西，我肯定会稍微客套几句然后就问心无愧的收下。但您不一样……我知道咱们您勉力支撑这样厂子其实挺不容易的，就算我脸皮再怎么厚实，也不能收您的东西哦？” “再者说了，这批酒精是通过我们公司出口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并不是白帮忙，也会从中赚取一点利润……虽然利润确实没有多少，终究是有点赚头。以后咱们可不敢这样了哦……” 此时此刻的高老师，在刘晓杰面前仿佛一个不懂事的“小学生”一般，他微微的耷拉着脑袋小声说道：“其实我也没啥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希望以后和你长期合作，希望你能多多关照咱们这个厂子。” “这是肯定的呀，但凡有机会，我一定会优先考虑咱们厂子。” “那……好吧。”高老师本就不是那种精明油滑的性格，既然刘晓杰执意不收他的购物卡，他也就不再坚持。 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那几张购物卡收起来之后，高老师就忍不住的唏嘘感慨起来：“以前呀，人们总是说我桃李满天下，我一直都把这句话当成普普通通的客套话。现在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 “我已经明白了，我教了大半辈子的书，最宝贵的财富其实就是你们这些学生。” “为了给咱们厂子生产的酒精找销路，我真是满世界的求爷爷告奶奶，其中的艰难就算我不说你也能想象得到，真是太难了……” “也就只有我亲手教导出来的学生，才会真心实意的帮忙。” 听着高老师絮絮叨叨了好半天，刘晓杰才笑呵呵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您都是我的老师，并且永远都是。” “晓杰呀，其实咱们这个厂子处境远比你看到的更加艰难，真的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时刻。”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天大的秘密似的，高老师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校长正打算把厂子卖掉呢……” 卖掉厂子？ 这事不稀奇呀。 早在刘晓杰的学生时代，学校的领导就打算把这个早就应该破产但却迟迟不能破产的厂子给卖掉了。 “一元卖厂”的消息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但却始终没有人愿意买。 毕竟这样厂子实在是太恓惶了，就算是用“一元钱”买下这个破厂也不划算：还有那么多的职工要养活，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历史债务需要偿还。 没有哪个老板愿意接手这样的企业。 在刘晓杰的心目当中，要是有哪个阔佬愿意买下这个厂子，绝对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但高老师始终在摇头：“我说的卖厂，不是你想的那种卖……你知道鸿泰集团吧？” 鸿泰集团？ 刘晓杰肯定知道。 鸿泰集团是本地最着名的房地产企业之一，家大业大实力雄厚，简直就是如雷贯耳呀。 “鸿泰集团的老板想要买下在咱们这个酒精厂，把这里改建成为商品房……” 听了这几句话，刘晓杰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个很有实力的房地产企业，想要买下这个厂。肯定不是为了继续经营，纯粹就是想得到这块地皮，修建一大堆的“学区房”趁机血赚一笔。 也就是说，那个搞房地产的富豪，只需要拿出一笔钱就可以大赚特赚，他看上的是厂区这块地皮。至于说酒精厂的那些职工……房地产商才懒得理会呢。 “要是真的把厂子弄成了商品房，厂子里这么多的职工怎么办？大家吃什么喝什么？”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高老师就满脸的庆幸：“幸亏有了你帮忙，厂子才起死回生重新开工，要不然还真的没啥办法呢。” 毕竟这个酒精厂不仅有几十个职工，还有一大堆的退休职工，全都指望这个厂子讨生活呢，这也恰恰就是酒精厂始终不敢倒闭的根本原因。 要是厂子倒闭了，那么多的职工和退休职工就彻底没希望了呀。 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便学校的领导明明知道继续维持也是亏钱，但却始终在咬着牙坚持着，要不是到了万万不得已的时候，真的不敢卖这块地皮呀。 正是因为有了刘晓杰的这笔超级大订单，才让小小的酒精厂看到了希望。 虽然这并非就是长久之计，但眼下这个情况……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哦。”刘晓杰呵呵一笑：“其实高老师您不用这么担心，这500吨的订单，我估摸着够您坚持大半年的了。” “至于说半年之后……要是非洲那边的销售状况还可以的话，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 一想到源源不断的订单，一想到厂子可以持续生产下去，高老师就开始莫名的兴奋起来：“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啊。我只希望咱们的产品，能够为非洲的教育事业增砖加瓦，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厂子就算是彻底活过来了，我也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历史成就……” 第249章 奇葩的商品 这个小小的出租屋的供暖状况本就堪忧，当今年的第一波寒潮袭来之时，出租屋里那种老式的暖气片几乎没啥作用。 关义和刘晓杰不得不拿出了去年曾经用过的“电暖气”，但却依旧收效甚微。 在一阵阵呜呜作响的寒风当中，透过已经结满了霜花的玻璃窗，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屋外的冰凌。 “我去，下雪了。” 确实是下雪了。 却不是那种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仅仅只是一些零星的雪粒子，落在窗台上仿佛泼洒了一层薄薄的细盐。 在簌簌的落雪声中，街上的灯光似乎也变得昏黄了许多。 没过多久，寒风就渐渐变得“粗犷”起来，将漫天的细雪席卷成一片茫茫的“白色雾气”…… “真的有点冷啊。”诸葛云不断的呵着手，语气中充满了抱怨：“我就奇了怪了，明明已经冻的像个傻子一样，你们俩为啥就是不肯让我开空调呢？” “你可别提空调了。”关义撇着嘴说道：“只要你敢用空调取暖，肯定会断电……绝对的。” 刘晓杰他们住的出租屋，原本就是老旧的民房改建而成。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这座民房的电路都有问题，平时倒也没有什么，一旦到了寒冷的时节，当各个住户开始集体使用空调取暖的时候，就一定会跳闸。 所以，这些住户宁可挨冻，也会很有默契的不再使用大功率的“空调取暖”模式。 “咱们就换个地方住……”诸葛云刚刚说出这句话，她马上就后悔了，立刻就改口说道：“虽说这里的居住条件确实艰苦，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要是换个地方住的话，我还不习惯呢。” 以刘晓杰、关义和诸葛云他们三个人现在的经济实力，就算是换个更好的住所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却迟迟没有付诸行动。 三个人全都很有默契的回避着这个问题。 事情的明摆着的：要是重新租房的话，三人肯定会分开。 冷一点无所谓，要是分开的话……谁也不愿意。 那种相濡以沫的温馨，早已经浸润到了三人的骨子里，以至于有点“难舍难分”了。 所以，三个人全都小心翼翼，竭力避免“换住所”的状况出现。 关义随手就从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了一套厚厚的棉睡衣，直接就丢给了诸葛云：“穿上这个东西，哥保证你就不冷了。” 诸葛云这样的小美女，素来就有点小小的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她从来都不碰。 但是，她却毫不犹豫的穿上了关义的睡衣。 关义的睡衣穿在诸葛云的身上，肯定不合身，又肥又大臃肿之极，活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熊猫。 但诸葛云却一点都不在意，她像往常一样打开了聊天软件，开始和远在万里之外的阿明学长聊天。 虽然这边正在下雪，阿明那边却是一派炎炎盛夏的景象。 这个小军阀竟然打着赤膊，露出了一身黑黝黝的腱子肉，与包裹成一个“棉花团”般的诸葛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诸葛云经常和她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老同学”“老朋友”聊天，尤其是这个非洲的小军阀，除了一些业务上的沟通之外，还时不时的相互问候一下。 无论是刘晓杰还是关义，早就已经习惯了。 二人甚至根本就不关心他和诸葛云的聊天内容。 但是，当阿明这小子拿出了一个硕大的玻璃瓶子，用炫耀的神态朝着诸葛云显摆的时候，刘晓杰和关义立刻就饶有兴趣的凑了过来： “我去，看这架势，阿明这小子……阿明总司令不仅把咱们的那些酒精稀释了一下，又进行了重新包装。” “嗯，嗯，至少看起来像是正儿八经的美酒佳酿了呢。” 虽然阿明这个家伙连一句汉语都听不懂，他唯一会说的一句汉语仅限于“泥嚎（你好）”的程度，但他通过刘晓杰和关义的表情，就大致的猜到了他们在说些什么。 阿明故意把酒瓶子高高举起，凑到了摄像头前面，好让三人看得更加清楚一点。 这个酒瓶子国内的酒瓶样式完全不同，是那种“细颈大肚”的样式，看起来更像是欧洲的那种玻璃瓶样式，但规格却要大出许多，应该是一公斤装的。 酒瓶上贴着一张花里胡哨的彩纸，看样子应该就是这瓶酒的“包装”了。 最让刘晓杰和关义震惊的是，酒瓶的包装贴上竟然印着阿明这小子的“大头像”！ 赫然把自己的头像印在酒瓶子上，这是啥意思呀？ “阿明学长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这种酒。”诸葛云抿着嘴笑了笑：“他把咱们的酒精拿到手之后，稍微稀释了一下就往外卖。据他自己说，这种‘阿明’牌的酒相当不错，很受人们的欢迎。” 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一款白酒，简直是太特么的“奇葩”了。还专门印上自己的“大头像”，更是奇葩当中的奇葩！ “阿明学长说，这款酒的销路非常好，在他们的部落当中，这些酒不仅是用来喝的，还可以用来交换一些生活必需品。” “我去，这小子真是太能搞事情了，竟然拿酒当硬通货使用。” “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反正他们那边的货物贬值的非常严重，买一包面粉都需要提着一篮子钞票。所以普遍存在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正好这种酒的价值比较高，还可以使用，干脆就取代了货币成为新的计价单位了。” “阿明学长说，两瓶‘阿明酒’的价值相当于一只羊，十二瓶酒就可以换一把ak。” 无论刘晓杰有多么聪明，都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出口到非洲的酒精，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毕竟是自己出口的东西，刘晓杰和关义二人对阿明手上的这种酒很有兴趣：“你问问阿明，他把酒精稀释到什么程度了？这种酒的度数是多少？” “关于酒精浓度，连他自己都说不准。”诸葛云笑呵呵的解释道：“反正是一公斤酒精稀释成两公斤“阿明”酒，有时候可能多一点，有时候可能少一点，全凭操作者的心情。” “他们的生产的酒连个准确的度数都没有？还不如咱们国内的小作坊呢，怎么这么原始哦。” “这算个啥呀，他们直接用河水稀释，往瓶子里一灌就往外卖……” 直接用河水稀释酒精？ 最起码你也得用蒸馏水呀，直接用河水……他是真不怕喝出事儿呀！ 第250章 高筑墙广积粮 窗外的雪已经下大了，不再是那种如同细沙般的雪粒子，而是真正的雪花。 开始的时候，雪花还在飘飘洒洒的落着，当寒风变得放肆起来之后，雪花就逐渐黏连成了团儿，转眼之间就落了厚厚的一层。 “阿明学长说，最近他手头有点紧，可能无法及时给咱们打款……” 这个非洲的小军阀，虽然时不时的就玩一次“失联”，但总的来说他的信誉值还是满的，不仅给的价格相当不错而且从不赖账，绝对属于那种非常优质的大客户。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客户就算是暂时不给钱，也没啥大不了的，毕竟彼此之间已经建立起了足够的信任。 但是现在不一样啊。 阿明这小子，拿着粗制滥造的“美酒”去卖，而且销量还很不错，他根本就不可能缺钱。 “他手头紧？咱们比他紧多了，鱼子酱的业务占用了那么多资金，咱们也在等米下锅呢。”关义毫不客气的说道：“小云啊，你必须得跟阿明这小子说清楚，让他尽快把钱给咱们打过来……”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诸葛云就面露难色：“这恐怕很难，因为阿明学长刚刚已经对我说的很清楚了，现如今他的队伍规模越来越大，到处都要花钱……” 刘晓杰笑嘻嘻的说道：“小云啊，你别听阿明这小子哭穷，光是卖酒他就赚爆了，怎么可能会缺钱呢？” 随随便便把酒精稀释一下就往外卖，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暴利产业，肯定早就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这个小军阀是不可能缺钱的。 “阿明学长说，他手头上确实已经积攒了点欧元、美元什么的，但他准备用这些钱购买一些装甲车、火炮之类的重型武器……” 这些资金本来应该用于支付给刘晓杰他们，但阿明这小子却准备购买更多的重型武器。在刘晓杰看来，这就是典型的“挪用”啊，而且还是“挪用”本属于我的钱。 “阿明这小子不是一直都在打游击吗？有把突击步枪啥的也就够用了，最多再弄点火箭筒什么的。”刘晓杰万般不解的问道：“买装甲车？还要买火炮？那得花多少钱哦？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阿明学长刚刚对我说，现如今他们那边的局势非常混乱……” 局势混乱？ 局势混乱就对了呀。 他那边都已经兵荒马乱几十年了，数不清的军阀和部落武装打来打去的，哪天不是这个样子呢？ “不，不，这不一样。”诸葛云解释道：“阿明学长刚刚对我说，他准备联合几支其他的队伍，大家组成联军去进攻当地的首府……”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急眼了：“就凭他那点实力，还想着进攻当地的首府？这分明就是在找死啊，阿明这小子的脑袋真的是被驴踢了。” “这可不行，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对于刘晓杰来说，非洲的这位阿明学长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大客户，绝对不能任凭他做出军事冒险的举动。刘晓杰一把就将诸葛云拉开了，一屁股坐到了电脑前：“我得好好的和阿明这小子说道说道，你给我翻译一下。” “阿明啊。”虽然刘晓杰对于非洲那边的战争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但是现在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关切：“刚才我听小云说，你准备发起一场大型战役？” 当诸葛云把刘晓杰的这句话翻译过去的时候，视频对话框里的阿明立刻就点了点头：“是的，我准备联合其他的几支队伍，夺取一座首府重镇。” “你绝对不能这么干。” “为什么？” “这个解释起来可能有点麻烦，但却很有必要认真的解释一下。”刘晓杰毫不犹疑的说道：“因为这对你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刘，你反对我的这次军事行动？” “坚决反对。” “说说你反对的理由。” 刘晓杰立刻就鼓噪唇舌，摇头晃脑的开始讲述自己的“军事理论”：“阿明呀，不是我小瞧你，你的那点实力……应该还没有强大到攻占首府的程度吧？” “虽然我已经很强大了，但确实还没有强大的那个地步，要不然的话我根本就用不着联合别人，自己就去把首府给打下来了。” “既然你还比较弱小，就不应该去主动招惹强大的敌人。”在刘晓杰的想象当中，所谓的“联军”应该都和阿明差不多，不过是些乱七八糟的散兵游勇而已：“就算你们联合起来，也未必就能顺利的攻占首府实现战略目标，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损兵折将。” “我的敌人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阿明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弱小，他竭力做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就有很大的可能攻占首府，占领一个首府，多大的诱惑力哦……” “阿明啊，我还是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刘，你是不是在怀疑的战斗力？” “对，我就是对你的战斗力没有足够的信心。”此时此刻的刘晓杰，俨然是就一副智囊军事的神态，他这个连战场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的家伙，竟然煞有介事的向阿明这个身经百战的军阀分析起了战场局势：“就算你们能够战略首府，肯定也不会特别顺利，必然要经历一场残酷的大战。” “到了那个时候，你自身的实力必定会出现极大损伤，也一定会很大的伤亡。”刘晓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地理空间的阻隔，将非洲那边的形势尽收眼底一般：“就算你们打了胜仗，也一定是场代价高昂的惨胜，到时候你还有余力消灭那些联军吗？” “联军是我的战友，我为什么要消灭他们？”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解释，而是故意微微一笑：“阿明啊，你好好想想，这句话对吗？” 阿明终究还是有点见识的，他低着头稍微犹豫了片刻，马上就抬起头来说道：“刘，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占领在首府之后，我们联军内部一定会爆发内讧？” “这是肯定的。”刘晓杰毫不客气的说道：“所谓联军，不过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而临时组织起来而已，当这个敌人消失以后，联军的每一个成员就会互为敌对关系。”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联军内部一定会爆发内讧，如果你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消灭其他人的地步，那就只能被别人消灭了。”刘晓杰的语气显得越来越严肃：“阿明啊，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很重要的合作伙伴，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意见。” “刘，你真是一个眼光深远的天才，一个专门为战争而生的天才。”视频对话框里的阿明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旁边的诸葛云则在不停的翻译着：“我觉得你说的这些话确实有些道理，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刘晓杰就给出了非常专业的建议：“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第251章 特别能忽悠 当刘晓杰说出“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句话的时候，但凡是个中国人，立马就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但阿明终究是个老外，无论诸葛云的翻译有多么精准，都只能单纯的翻译一下最直白的字面意思。 “建造起坚固的防御体系，尽可能的积攒自身实力，韬光养晦守拙发展”，这样的翻译实在是太粗浅了，根本就无法准确的表达出蕴含在这几个字当中的深邃东方智慧。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出头的椽子先烂，还有一句俗语叫做枪打出头鸟……” 为了让阿明理解这两句话，刘晓杰费了不少的吐沫星子，解释了好半天才终于让他懂了。 “在局势没有完全明朗的情况下，贸然出击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想方设法的发展壮大自身实力才是。”刘晓杰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干脆就举了一个例子：“在我们这边，有一个很着名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做元璋·朱！” “元璋·朱这个人出生在一个战乱年代，当时的情形就是一个腐朽而又庞大的帝国，各地的军阀和割据势力就好像牛身上的毛一样多……” “刘，你说的这个元璋·朱所面临的状况，和我这边差不多。” “虽然你和元璋·朱所面临的局势确实很像，但他的出身比你低多。他是一个乞丐……” 刘晓杰这个人，本就能言善辩，他干脆就拿出了把死人说活的忽悠功底，开始口若悬河的讲述起了朱元璋的故事：“他不仅做过乞丐，为了活下去还做过僧侣，反正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后来他加入到红巾军当中……” “红巾军是什么？” “红巾军就是……你可以理解成具有一定教会背景的骑士团。” 虽然历史上的红巾军和所谓的“骑士团”绝对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但那根本就不重要。 “……后来，经过长时间的作战，元璋·朱终于推翻了强大到不可一世的老旧帝国，建立起了伟大的日月帝国。” 一个远在非洲的家伙，肯定没有“朝代”这个概念，刘晓杰干脆就把明朝说成了“日月帝国”——虽然这个表述极其的不准确，反正阿明也不懂，只要是那么个意思也就行了。 “其实，在所有的骑士团当中，元璋·朱的实力既不是最强，他的地盘也不是最大，但他却取得了最终的成功，就是因为他始终在遵循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 刘晓杰滔滔不绝的说了足足有个把小时，非洲的这个小军阀才终于明白了“九字真言”的深刻含义——低调发展，千万别浪。 “刘，我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阿明已经被刘晓杰的战略眼光和深谋远虑深深折服，“短时间的辉煌算不了什么，只有坚定发展不断壮大才是真理。” “我一定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成就元璋·朱的伟大事业。” 当这个小军阀立志要成为非洲版的“明太祖”之时，刘晓杰立刻就笑了：“这就对了。不要在乎攻占首府那点虚名，必须坚定不移的走发展道路，自己强才是正的强。” “你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那点有限的实力投入到无谓的战斗当中，要是可以的话，你最好采用比较中立的姿态，趁着别人打生打死的机会赚点钱……这个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懂，我懂。”阿明黝黑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打仗的事情让别人去做，赚钱的机会留给自己。等他们打的两败俱伤之时，就是我出面收拾残局的大好机会，还能趁机大赚一笔……”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不参与攻打首府的战争。” “要是你不参与的话，也就不用买装甲车火炮什么的，完全可以把这笔钱给我们，我们也好给你输入更多商品。” 听了这句话，阿明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刘，我知道你说这些就是为了要钱，但你说的确实没错，我一定会按照你的建议去做。虽说眼下我手中确实有了点钱，但外汇实在是太宝贵了，我觉得还是用以物易物的方式和你做生意比较合适。” 以物易物？ 也不是不行！ 上次阿明没钱的付账的时候，就曾经采用过这样的方式，给了刘晓杰一批咖啡豆。 正是凭借那批咖啡豆，让刘晓杰狠狠的血赚了一笔。 现如今阿明又提出这样的要求，刘晓杰当然不会反对。 “你想用什么东西换我的酒精？” “眼下我的仓库还有一大堆的木薯……” 什么玩意？ 木薯？ 你可拉倒吧。 虽然木薯是非洲那边很常见的作物，并且普遍作为最基础的“口粮”，但这东西在国内根本就没有市场啊。 谁会买一大堆木薯回家去吃呢？最要紧的是这玩意不容易长期储存啊！ “你可以把木薯加工一下，制作成淀粉……” 诸葛云根本就没有翻译阿明的这句话，就直接表示了拒绝：制作淀粉？亏你想得出来！ 中国就是全世界最大的“淀粉生产国”，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淀粉生产厂家多如牛毛，价格早就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往国内进口淀粉，就好像拉着一车煤炭到山西去卖一样，要是不亏出血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而且国内习惯于使用玉米淀粉或者是土豆淀粉啥的，木薯淀粉根本就没有市场啊。 “我还有点棕榈果……” 诸葛云依旧在摇头。 虽说棕榈果是榨油的重要原材料，而且全世界的棕榈油销路都很不错，但国人还是习惯于使用大豆油、棉籽油、菜籽油等等传统油料…… 一个非洲的军阀，能有啥好东西？ 无非就是一些低级的农作物而已。 “阿明学长，除了这些作为原材料使用的农产品，你那边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值钱的东西？象牙除外。” 诸葛云早就知道阿明那边有一大堆象牙，虽然那玩意确实很值钱，但全世界范围之内除了日本之外都是严禁交易的。 真要是弄一大堆象牙过来，麻烦就大了，肯定会把牢底坐穿。 诸葛云这句无心之言，却提醒了阿明。 他嘿嘿一笑，露出了满口的大白牙：“我想起来了，确实还有点其他的东西呢，估计你们一定会喜欢……” 第252章 小女生的直觉 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到了月底。 当李佩环来到星火公司的时候，西边的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但凛冽的寒气却早就已经升腾起来。 李佩环这个人，一直都很善于装扮，尤其是穿着的那件h型小风衣，将她那原本不怎么苗条的身材修饰的玲珑而又婀娜，举手投足之间小风衣的下摆轻轻摆动，在摇曳生姿之时，恰到好处的露出了里边的针织短裙。 长长的黑色靴筒搭配浅色的“光腿神器”，让小腿的曲线显得更加修长。尤其是她戴着的那顶纯白色“贝雷帽”，更是平添了几分诱人的韵味。 李佩环的脸上描画着精致的妆容，精心修饰过的眉毛和长长的睫毛，还特意用了点哑色的唇彩，愈发显得妩媚动人，处处彰显着成熟女子的玉润珠圆之美。 “环环姐，你这个唇彩可真好看。”柔柔早就已经和李佩环非常非常的熟悉了，刚一见面就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在哪儿买的呀？” 李佩环呵呵一笑：“就在是网上买的哦，不过我不建议你用这个色号，你还是用亮一点的唇彩比较好，毕竟你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就得显出青春活力才好。” 像往常一样，李佩环根本就没有拿自己当外人，在和柔柔闲聊了几句之后，又很热情的和张丽丽、诸葛云二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很自然的走到了刘晓杰的身旁，用一种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语气说道：“怎么没有看到阿义呀？” “他出去取国际快递去了，有个非洲的客户邮寄过来一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要是你没什么事的话，下班之后陪着我出去走走？” “等我处理好了手头上的这点工作吧。” “好的，我等你。” 李佩环和刘晓杰的对话简单到了极点，似乎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就好像是朋友之间最普通的闲聊一般。 但柔柔还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总是觉得李佩环和刘晓杰好像有点不对头。 至于到底哪里不对头，她又说不出来，只是单纯凭借小女生特有的那种敏感绝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按说李佩环是大家的老朋友们了，她有事没事就来公司一趟，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众人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但柔柔还是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用眼角的余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经常见面的李佩环，越看她就越感觉这个李佩环和以前有了某种难以察觉的变化。 李佩环还是以前的那个李佩环，但柔柔的心里却好像扎进了一根刺似的，心底竟然渐渐的升腾起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虽然这种感觉毫无根据，但却越来越强烈。 或许，这就是小女生特有的直觉吧。 柔柔眯缝着眼睛，朝着李佩环看了好半天，才终于察觉到了一点什么： 总是来说，这个李佩环和以前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以前是那么的妩媚依旧是那么的漂亮，但她坐在那里等候杰哥哥的样子实在是太自然了。 对，就是太自然了。 这种过于自然的架势，反而显得不那么自然。 以前的时候，李佩环总是会和大家客套几句，或者是和杰哥哥谈起业务上的事情。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准确的说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李佩环都表现出了和以前不大相同的那种“过分自然”状态。 柔柔这个人，心里根本就藏不住事儿，在她觉得李佩环不对头的情况下，直接就开口问了：“环环姐。你和杰哥哥要出去干嘛呀？” “不干嘛。”一直以来，李佩环都不知道柔柔的心思，不知道她对刘晓杰的那种暗恋，所以没有丝毫的防备，直接就笑呵呵的说道：“就是随便出去走走，或者会去吃个饭喝杯咖啡什么的。” 对于李佩环来说，既然她和刘晓杰的关系已经确定下来了，那就应该像普通的情侣那样出去逛逛街喝喝咖啡。 虽然李佩环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柔柔听了之后心头却在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段时间以来，李佩环总是来找杰哥哥出去逛街，这是什么意思？ 倘若是李佩环来找刘晓杰谈业务上的事情，柔柔必然会认为十分正常，但二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去逛街，那就很不正常了。 尤其是李佩环在等待刘晓杰之时，那副满脸微笑的幸福表情，让柔柔感觉很不舒服。 就在柔柔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关义就从外面回来了。 “外头可真冷啊。”关义的鼻尖已经冻的通红，他用力的跺着脚，从黑色的羽绒服里头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随手就扔在了柔柔的面前，用逗弄小女孩的语气说道：“柔柔啊，你看看这是啥，我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 柔柔的好奇心顿时就变得十分强烈，她用力扯开了那个包裹，装在里头的东西顿时洒落的满地都是。 从包裹里洒落出来的东西有大有小，大的足有拳头那么大，小的仿佛鹌鹑蛋，更多则是鸡蛋大小，一个个圆滚滚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义哥，这些毛毛躁躁的东西到底是啥呀？” 李佩环也顺手捡起了一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但却不晓得这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象牙果。” 当刘晓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佩环顿时满脸惊奇：“这是象牙果？不可能吧？我家里就有象牙果的手串，不是这个样子啊？这怎么能是象牙果呢？” 李佩环的那个象牙果手串，晶莹剔透雪白如玉，这个东西却黑乎乎的，怎么可能是象牙果呢？ “这确确实实就是象牙果，而且是非洲产的最纯正的象牙果，只不过这是原果。”诸葛云解释道：“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就会变得如同象牙一般，成为各种各样的饰品。” “你们公司要做象牙果的生意？” 诸葛云微微的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打算！这就是非洲那边的客户刚刚邮寄过来的样品……” 第253章 老手也懵了 第二日。 “喂，你好，新艺工艺品厂吗？现在的象牙果收购价是多少？”刘晓杰一手拿着一手机，一手拿着笔：“麻烦您说慢一点，我记录一下……” “规格30以上的六块，50以上的一等品32块。”总的来说，这个报价刘晓杰还算满意，但接下来的几句话立刻就让他皱起了眉头：“10个以下的散货才4毛钱？这个价格也太低了吧？” 象牙果这东西的价格，因为品质和大小的区别，价格相差极其悬殊。那些品相好个头大的上等货价格很高，但绝大多数品相一般的根本就不值几个钱，但几毛钱的价格也太低了一点吧？ 买东西的时候往往要秉承着“货比三家不吃亏”的原则，卖东西的时候也要“价比三家”。 就在刘晓杰准备拨通另外一家工艺厂的电话之时，柔柔就已经凑了过来：“杰哥哥，昨天下班以后，你干啥去了呀？” “我和佩环逛街去了。” “就只逛了逛街？没干点别的？” “逛了会街之后，我们家就去吃了顿西餐……” “然后呢？” “然后又去游乐场玩了一个多小时。” 对于刘晓杰和李佩环逛街这个事情，柔柔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关切，就在她不停的问这问那之时，刘晓杰已经拨通了电话：“艺源工艺品公司吗？我想询问一下象牙果的收购价……哦，对，就是没有经过加工的原果……” 好不容易等到刘晓杰再次挂断了电话之后，柔柔又开始不厌其烦的问起了刚才的那些问题：“杰哥哥，你们就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就没干点别的吗？” “从游乐场出来之后，又喝了杯咖啡……”此时此刻的刘晓杰，全部心思都在电话上，根本就无暇理会柔柔的那些问题：“天青工艺品公司吗？我想询问一下象牙果的价格……” 看到刘晓杰这么忙，柔柔也就不好意思再问那些无聊的问题了。 光是为了询问象牙果的价格，就足足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 陆陆续续询问了二十来家相关企业之后，不仅没有搞清楚象牙果的具体价格，反而更加的迷茫了：因为那些企业的收购价相差实在太大了。 张丽丽和关义同样满脸迷茫，尤其是张丽丽这个跑业务的老手，已经彻底的懵了：“我就想不明白了，同样的一种商品，价格怎么会相差这么大？到底那个价儿才是真正的市场价呀？” 虽说张丽丽、刘晓杰还有关义他们三个人，全都是经验丰富的销售老手，但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各家公司的报价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最有意思的是，那些品质好个头大的“a”级货，各家公司的报价都差不多，反而的那些数量庞大的“普货”存在巨大的价格差异，有些只给三五毛钱，有些则高达一块钱甚至一块多？ 在好几个货柜的象牙果当中，真正可以卖出高价的象牙果少之又少，绝大多数都是些品相不怎么好个头也比较小的“普货”。一个相差几毛钱，就能差出好几十万块钱呢。 “老实说，我跑了这么多业务，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呢。” “我也懵啊，按说同一种商品，不应该有这么大的价差呀。”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旁边的那个小黑胖子终于开口了：“杰哥，丽姐，我这个事情上我稍微有点发言权，你们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这个小黑胖子是柔柔的老同学，他的大名叫做魏子涵，因为柔柔总是喊他“四毛”，所以大家也就跟着喊他四毛。当初四毛和高翰林、韩琳琳他们一起招聘进公司的，他主要是负责鱼子酱的销售和售后工作。 “四毛啊，你懂象牙果的行事？” “在这之前，我连象牙果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哪里懂什么行市哦？” 听了这句话，柔柔立刻就递四毛一个大大的白眼球：“既然你不懂，就不要乱插话。连杰哥哥和丽姐他们这些高手都搞不清楚的事，你懂个啥子呦？” 虽然被柔柔嘲讽了几句，四毛不仅没有任何不高兴的表情，反而笑嘻嘻的说道：“虽然我不懂，但我二舅懂啊。” “你二舅是做象牙果这一行的？” “不是。”四毛笑着解释道：“我二舅家里有一台雕刻机，专门车珠子雕挂件等工艺品，只要是紫檀、菩提子、蜜蜡之类的东西，偶尔也弄点象牙果，我可以帮忙问问。” “原来你二舅就是干这个的呀，那真是太好了，赶紧找你二舅打听打听行情。” 四毛立刻就拨通了二舅的电话：“二舅，是我，四毛……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刚刚进口了一批象牙果，想找你打听打听价格……” 过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四毛才终于结束了和二舅的通话：“好了，好了，总算是知道点有价值的内部行情了。” “你二舅说现在的象牙果是什么行市？” “我二舅说象牙果就是露水行市。” 露水行市？ 啥叫露水行市？ 虽然柔柔不大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刘晓杰、关义、张丽丽他们这个三个跑业务的老手却瞬间就听懂了。 所谓的“露水行市”，其实就是“没准儿”的意思。 “我二舅说……”四毛昂起胖乎乎的年轻脸庞，笑呵呵的说道：“象牙果的价格根本就没个准谱，很难说到底值多少钱，但却有一个大的趋势——春夏季节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冬春季节就不行了。” “这是为啥呀？” “我二舅说，象牙果这东西的生长周期极其漫长，一棵果树需要二十多年才会挂果，就算人工栽培的也需要15到18年才会结果。挂果之后还需要三到五年才能成熟……” 正是因为这东西的生长周期极其漫长，所以才会质地优良硬度极高，成为象牙的替代品，成为价值不菲的“植物象牙”！ 当季的象牙果还需要存放一段时间，在存放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干裂、变形，所以秋冬季节的象牙果比较便宜，隔年的象牙果……也就是到了第二年的春夏季节才能卖出好价格。 现如今就是冬季啊，价格肯定比平时低一些。 “我二舅还说，市场的象牙果价格极其混乱，有人想通过囤货赚一笔价差，所以往往会把收购价压的很低。还有些企业因为已经有了订单，就会高价收购……” “因为国内不产象牙果，在非生产季节，为了避免大量的进口货冲击市场，那些囤货的人就会故意散布出一个很低的价格……” 公布的价格和真正的成交价根本就是两码事，这个刘晓杰他们还是懂的。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象牙果真正的成交价，其实一直都是被人为操控的，仅凭网络询价和电话问价，其实很难打听出实实在在的价格。” 第254章 小病小灾 今天晚上的气温非常低，还刮着大风，窗外的排水管已经垂下了一大串亮闪闪的冰溜子。 “明天你们什么时候走？” 当诸葛云问起之时，刘晓杰正在收拾行李。 “中午一点的火车。” “到了浙江那边，你们最好多接触几家企业，能不能谈成生意无所谓，关键是一定要搞清楚市场行情。” 说起这事，还真的有点黑色幽默：从非洲进口的那批象牙果很快就要到货了，但刘晓杰他们却连价格都还没有搞明白呢，这笔生意还怎么做？ 还在四毛的那个亲戚算是个“业内人士”，不仅说出了象牙果的基本状况，并且给出了非常专业的意见：要想弄清楚具体的价格和行情，必须亲自去浙江“跑跑市场”。 虽然国内的文玩市场多如牛毛，但总的来说真正能够决定市场价格的无非就只有三处：福建、广东和浙江！ 按照四毛他二舅的说法，福建和广东那边是市场虽然更大，但更多是从事文玩类商品的生产加工和批发贸易，像罗汉果原果这样的“原材料”最好直接去浙江——也就是四毛他二舅的老家那边。 虽然那边既没有多少大型的生产企业，也没啥能拿得出的贸易公司，但却拥有全国最多的“二道贩子”，正是这些“二道贩子”决定了市场价格。 为了彻底摸清市场行情，刘晓杰和关义这一对铁杆搭档准备明天一起去往浙江，当然也要带上四毛。 “义哥。”诸葛云对关义说道：“明天早上就要出远门了，你怎么还不收拾一下行李呀？” 阿义这小子，正懒洋洋的躺在小沙发上，一边拿着手机看美女直播，一边用心不在焉的腔调说道：“不就是出趟差么，有啥好收拾的？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肚子好像有点难受。”关义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腹部，皱着眉头说道：“脑袋也晕晕乎乎的……”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肚子疼根本就不算啥了不起的大事，所以刘晓杰根本就没有在意，继续整理着行李箱。 反而是诸葛云对阿义的病情十分关切：“从今天中午开始，我就觉得义哥的精神有些不好，晚饭你也没有吃……” 三人相濡以沫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连一点点的忌讳都没有，诸葛云直接就把手伸到了关义的肚皮上，隔着厚厚的衣裳用力按压了几下：“是这里疼吗？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好多了。”关义强作出一副“浑然无事”的样子，甚至还开起了玩笑：“小云这样的大美女给我按摩几下，马上就不疼了……” 诸葛云显然比刘晓杰更细心，她很快就察觉到关义的脸色不对：“义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精神焕发。” 就在关义还在说着玩笑话的时候，诸葛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有点不对，义哥好像在发烧。” 素来粗枝大叶的刘晓杰大大咧咧的说道：“头疼脑热的小病小灾，不算啥毛病，睡一觉就好了。” 关义的神态确实有些萎靡，但却依旧在强撑：“我确实有点不舒服，不过也没啥大不了的……我先去睡了……” 阿义的精神状态确实有些欠佳，要不然这小子不会这么早就去睡觉。 就在他从小沙发上站立起来的时候，猛然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哎呦，还来劲儿了……” 看着阿义痛苦的直不起腰的样子，刘晓杰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头了：阿义正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如纸。 “你怎么回事啊？” “肚子疼的厉害，真的越来越来劲了……” 关义极力的蜷缩着身子，活像是一只受惊的刺猬，不知不觉之间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儿。 关义这个人，就算平时有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也懒得吃药更懒得去医院，总是通过“硬扛”的方式死撑，若不是实在疼的厉害，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啥也别说了，赶紧去医院。” “我就这么点小病小灾，去个毛线的医院？”明明已经疼的死去活来，关义还想硬挺下去：“我相信自己强大的免疫力，扛一扛就好了。再者说了，不过是闹肚子而已，说不准放个屁就没事了呢。” “你都已经疼的站不起来了，还硬撑啥呀？” 刘晓杰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的拨打了120…… 火急火燎的到了医院之后，稍微检查了一下，马上就知道了病情：输尿管结石！ 按照医生的说法，八成以上的输尿管结石都不需要做手术就可以自然排出，但阿义的这个结石个头比较大，而且位置位不是很好，最好做个手术。 “手术？没那么严重吧？”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阿义竟然拒绝做手术：“我听别人说，结石病只要多喝点水，再稍微运动运动就没事儿了。小病小灾而已，又不是什么绝症，就别这么大张旗鼓的做手术了吧？” “义哥，你不要担心。就是很小的手术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开膛破肚啥的，你千万别有什么顾虑……” 阿义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刘晓杰却已经懒得再听那些没有营养的屁话：“这事耽误不得，万一真的引发肾衰竭乐子就打了，必须做手术，马上做立刻做……” “真没必要做手术啊。” “这事由不得你，必须听我的。”刘晓杰当场做出了决定：“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手术？” “正常情况下，这个手术需要事先准备至少24小时的时间，不过这位患者的病情比较紧急，我建议你们做急诊手术。” “行。”刘晓杰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果断决绝：“那就麻烦您安排急诊手术吧。” “我马上就去安排，这可能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在这期间严禁饮食，尤其不能喝水。” “知道了，知道了。” “你们先带患者去做术前导尿……” 听了这句话，关义顿时就瞪大了双眼：“术前导尿？怎么听着这么恐怖啊？怎么导啊？” “哪那么多废话啊？”刘晓杰狠狠的瞪了阿义一眼：“到了这里，全都听医生的！” 第255章 临阵换将 第二日，清晨。 当张丽丽等人来到医院探望的时候，关义这个货正坐在床头喝粥呢。 要不是因为关义穿着病号服，光是看他那副活蹦乱跳的样子，真的很难相信他是个病人，而且还是个刚刚做完了手术的病人。 “义哥，你赶紧躺下，好好的静养，可不敢随便活动。”和其他人相比，柔柔对于关义的病情显得尤为关注：“万一动了伤口可就麻烦了呀。”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昨天晚上才刚刚做过手术的关义连一点点的颓态和虚弱都没有，俨然就是一副神完气足的架势：“义哥我身强体壮，这种小手术根本就不在话下。” 就在众人积极啧啧啧的嘘寒问暖之时，刘晓杰从外面走了进来：“医生刚刚已经和我说好了，再等几个小时，等到阿义小便之后观察一下，要是没有尿血的状况就可以安排出院了。” 这样的小手术确实不值一提，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完全可以当天出院。 知道了阿义并无大碍之后，众人也就放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佩环就来了。 “哎呦喂。”看到李佩环带来的那几包高档营养品，关义立刻就嘿嘿的笑了起来：“我这就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病小灾，又不是啥了不起的绝症，还让环环姐破费，这多不好意思啊。” 李佩环的脸上永远都挂着热情的微笑，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也是刚刚才听丽丽说起，就急急慌慌的赶了过来……” “我真心没事儿。” 李佩环嫣然一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那么的舒服：“没事儿不是更好嘛。” 旁边的四毛轻轻的用胳膊肘碰了刘晓杰一下：“杰哥，义哥刚刚做完手术，要不然的话……去浙江出差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虽说象牙果的业务确实很重要，但却并没有那么紧急，就算是延后一些时日也无所谓。 但关义却不这么认为：“好几百万的货呀，说啥也不能耽搁了。你们千万别把我当病人……”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确实没有问题，关义还故意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健美动作：“瞧瞧我这身子骨，真的啥事都没有，不耽误出去跑业务……” “你可拉到吧，这一次你就好好的在家里养着吧。” “那怎么行……” “我说行就行，你就别磨叽了。” 虽说阿义的这个手术却很小，而且当天就可以出院，但出院并不是意味着就真正的痊愈了。 按照医生的说法，虽然这个手术并不影响正常生活，但却还需要将养至少一个星期。在这期间，最好不要有过多的活动，出差肯定就更不行了。 就算是刘晓杰对很多事情都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但这种关系到阿义身体健康的事儿，他非常非常的在乎。 “这次出差肯定要见很多人，也不晓得要跑多少个客户，四毛这个家伙又是个新手，光凭你一个人可不行……” 还不等关义把话说完，柔柔就已经主动挺身而出了：“这不是还有我呢嘛，我代替义哥出这个差，反正去了浙江也就是跑跑腿问问价，我一样能行。” 关义明显还想说点什么，身旁的诸葛云却已经抢先开口了：“柔柔说的对，这个事情也不定义哥亲自出马，柔柔也能行。”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和俩大男人一起出差，多不方便哦？” 男女同事一起出差，确实有这样那样的不便之处，所以当初刘晓杰才选择了关义、四毛他们两个和自己一起去往浙江。 但关义眼下这个状况，浙江肯定是去不成了。 柔柔似乎很愿意和刘晓杰一起出远门，完全就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有啥不方便的？我和杰哥哥一起出差又不是第一次了。杰哥哥，你说呢？” “那……好吧，就让你代替阿义吧。”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面露狂喜之色，立刻就掏出手机订票，然后又火急火燎的给赵婶打了个电话：“妈，你赶紧给我准备准备，我要和杰哥哥他们一起出个差……是去浙江……这不是义哥刚刚做了手术嘛，我是顶替他去的……” “我听杰哥哥他们说，这次出差可能要走好几天……嗯嗯嗯，您就别问了，赶紧帮我准备行礼啥的吧。” 结束了通话之后，柔柔笑嘻嘻的朝着关义比划出了一个“ok”的表情：“已经和我妈说好了，一切搞定。” 既然业务上的事情已经搞定，那就简单了。 “我说诸位啊，列位呀，我真的屁事没有。”关义笑呵呵的说道：“大家就别在医院里浪费时间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尤其是环环姐，要是耽误了你的正经事，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呀。” 李佩环抿着嘴儿笑了笑：“我还确实有点要紧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呢，不过再怎么重要的事儿也得等到你出院呀。” 按照医生的说法，关义的这个病确实已经可以出院了，但却还有一个前提：观察一下有没有血尿。 这几乎就是所有泌尿系统手术的“通行规则”。 “阿义啊，你现在想不想上厕所呀？” “不想。” 张丽丽笑嘻嘻的开起了玩笑：“平时你有事没事就往厕所跑，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就一反常态了呢？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呀？” “我是真的一点尿意都没有啊，总不能让我硬挤吧。” “别什么荤素不济的话都往外说，还有这么多女士在场呢，你也不尴尬？” 李佩环呵呵一笑：“没事儿，没事儿，阿义的脾气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真的一本正经的话，我还不习惯呢。” “来了，来了……”关义站起身就往外走：“好像真的来了，我得先去个厕所……” 事实证明，关义的身体状况确实比想象当中的更好，那尿样送去检查了一番之后，很快就顺顺利利的出院了。 “义哥，你一定要好好养病，千万别胡乱走动。”柔柔笑嘻嘻的安慰着他，“业务上的事就交给我和杰哥哥，你就在家里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吧。” 第256章 献殷勤的小男生 在高铁快速行驶之时，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近处的田野、水塘还有高铁沿线的村庄，就好像是加速播放的影片，飞快的在眼前一闪而过。 远处那几座不知名的山峰，渐渐从一个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窗外的景色不停的变换着，一个接一个的依次后退…… 车厢里的空气调节系统发出难以察觉的细微嗡鸣，刘晓杰将头仰在座椅的靠背上闭目养神。 坐在后排的四毛不时偷偷的望向前面的柔柔，过了好半天才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似的，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从行李架上取下了一个背包，从背包里翻出一瓶饮料。 四毛的脸上带着矜持而又腼腆的微笑，隔着座位把饮料递给了柔柔。 柔柔很自然的把饮料接了过来，顺手就塞到了刘晓杰的手中：“杰哥哥，你喝。” 刘晓杰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我不渴，你喝吧。” “我也不渴。” 当柔柔把这瓶饮料交还给四毛的时候，这个小男生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旋即又掏出了一包饼干：“这包饼干味道很不错，你要不要吃点？” “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到站了，先不吃了吧。” “那好吧。”四毛有些尴尬的把那包饼干：“什么时候你想吃了再拿。” 火车还在高速行驶，沿途的风景不住飞速后退，柔柔的目光始终望着窗外。 四毛的眼神却总是不自觉的望向她，没话找话的扯开了话题：“柔柔啊，你知道吗，我刚刚买了一张最炫的显卡。” 高端显卡，永远都是小男生最大的浪漫，也是梦寐以求的奢侈品。 柔柔这样的小女生，对于电子产品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出于礼貌用很敷衍的语气说道：“我听说那样的显卡好像很贵呦！” “那东西从来就没有便宜过，基础款的都要6888元呢，我买的是xtx增强版的，八千多块钱呢。”说起那款显卡，四毛的话就开始变多了：“那性能真是没的说，就算是运行最高端的游戏，在光影效果全开的情况下，都流畅的不行……” 花八千多块钱买一张显卡，就是为了玩游戏。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这就是典型的烧包，只有不懂事的小男生才会这么干。 “你要是想体验一下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玩两天。” 柔柔对于网络游戏根本就毫无兴趣，她始终觉得那是小孩们的幼稚举动：“我从来都不玩什么游戏，也没有那个时间。” 四毛丝毫没有察觉到柔柔语气中的不耐烦，依旧在用炫耀的口吻显摆着：“这张显卡是我送给自己的礼物，是青春的见证……” “有那个钱买点什么不好？买一张显卡？我真的理解不了你的脑回路。你把钱存起来不行吗？干嘛买那么贵的东西？” “我妈说了，我自己赚的工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再者说了，赚钱不就是为了花钱吗，要是为了攒钱而赚钱，那还有什么意思？”四毛说的眉飞色舞，得意的表情溢于言表：“自从来了咱们公司以后，我每个月都有稳定的收入，也该好好的奖励一下自己了。” 虽然柔柔和四毛是同龄人，而且还是老同学的关系，但四毛的这种观点却很难得到柔柔的认同：“你才赚了几个钱呦？就这么胡乱花销？你知道吗？你们这十几个新员工当中，绝大多数人赚的钱都不能覆盖自己的工资，纯粹就是公司在养着你们。” 柔柔的这句话说的绝对是客观事实。 就比如说高翰林、韩琳琳还有四毛他们这十几个新员工吧，他们创造出来的那点利润，根本就不足以支付他们的薪水：一来是因为他们主要从事鱼子酱的销售和售后工作，很少参与其他的业务。再者也是因为现在的鱼子酱业务才刚刚走上正轨没有多久，其实还处于“回本”阶段，根本就没有赚到钱呢。 明明没有给公司创造出多少利润，却拿着工资和各种各样的福利、补贴，这让柔柔的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毕竟四毛、高翰林、韩琳琳他们这批人，全都是她找来的，却不能为公司带来实打实的利润，这就有点尴尬了。 一直以来，柔柔都把自己看做是公司的一份子，极具主人翁意识，但四毛他们这些人却不一样。 不管是四毛也好，高翰林他们那些人也罢，全都把这看做是一份工作——仅仅只是一份工作！ 我给公司打工，公司就应该给我钱，这事合理合法天经地义。就算是说破了天，都没有半点毛病。 这就是柔柔和四毛的最大区别：虽然柔柔的年纪很小，而且在公司里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职位，但刘晓杰等人却很自然的把她视为“核心层”，始终把柔柔当做不可或缺的伙伴。 至于说四毛、高翰林他们这些人，仅仅只是公司的员工而已。 连刘晓杰自己都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新员工肯定不能和张丽丽、关义他们这些老手相提并论，更不可能发挥出诸葛云那样的关键作用，就算是暂时养着一个团队也没啥大不了的。 把一个新手培养成为业务骨干，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不仅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还得用真金白银才能培养出来。 就算是公司在养着他们十几个人也无所谓，因为这是必要的付出，等他们真正成长起来，等鱼子酱的业务进入“收获期”之后，必然会有丰厚的回报。 始终在闭目养神的刘晓杰终于睁开了眼睛，笑呵呵的说道：“培养一个合格的业务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家都是从新手走过来的。现在的公司贴钱培养大家，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家就会成熟起来，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你们养着公司了。就比如说这一次吧，要想弄清楚象牙果的真实行情，还得托四毛的关系不是嘛？这是一大贡献呀。” “杰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干的……” 话音未落，火车已经开始减速了。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第257章 鱼龙混杂 当刘晓杰、四毛和柔柔三人来到这座小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正在落山的太阳就好像是一块擦的发亮的红铜，把西边的天际浸染的一片橘红，如同羊毛卷一样的云朵边缘，就好像是镶嵌了一圈儿光灿灿的金边儿，壮美而又瑰丽。 在四毛的带领下，三人不紧不慢的走在街道上。 “这个镇子叫做唐皇镇，”看着镇子上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柔柔立刻就变得活泼起来，叽叽喳喳不停的问这问那：“是不是因为唐朝的皇帝曾经来过这里呀？” “唐朝？唐朝的时候还没有这个镇子哩。”就好像是一个合格的导游那样，四毛很热情的介绍着：“这里之所以叫做唐皇镇，和唐朝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完全就是因为南唐后主李煜的缘故……” “据说南唐后主曾经到这里游玩过，故而得名。”四毛笑呵呵的带着柔柔和刘晓杰继续往前走：“南唐后主李煜你知道吧？就是写下‘一江春水向东流’的那个家伙……” 柔柔撇了撇嘴：“就是那个很会写诗但却丢了江山的家伙呗，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以前每逢寒暑假，我都会过来玩一阵子，自从我姥姥过世以后，已经好几年没有来过了。” 这确实是一个“千年古镇”，尤其是那些保存很好的老式街道，还有街道两旁古色古香的建筑，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行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很是有种“穿越时空”的意思。 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脚下那些历经千年岁月的石板路上满是现代化的痕迹，磨碎严重的青石板之间的缝隙当中，竟然是用水泥填充。道路两旁的排水沟里，还残存着游客们丢下的五颜六色的零食包装和胡乱堆砌的奶茶杯。 虽然街道两旁全都是那种充满了历史厚重感的建筑，但过分整齐的砖缝还有钢筋水泥的建筑物却清晰的表明一个事实：这就是现代化的仿古建筑而已。 尤其是沿街的那些店铺，看起来古色古香，仿佛全都是历经了千百年一般，但挂在墙壁外面的空调机却彰显着现代化的气息，无论怎么看都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千年传承，百年老号，大师工艺，假一赔十”的吆喝声，不间断的从各家经营文玩和旅游纪念品的店铺中传出，偶尔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游客，正在高高的举着自拍杆在某个所谓的“历史古迹”前合影留念…… 远远的看到刘晓杰三人，几个兜售“古董”“文玩”的小商贩，立刻就一窝蜂的涌了上来，以难以想象的热情推销着那些泛着温润光泽的手串和锈迹斑斑的铜钱：“宋朝的铜钱，五十块一枚……” “你瞅瞅这锈色，再看看这包浆，绝对是老物件儿，留个纪念吧……” 这样的情形在每个旅游景点都不罕见，尤其是这些小商小贩，真的很让人心烦。 好在还有四毛。 四毛操着一口浓重的本地口音，笑呵呵的说道：“我们是本地人，不是游客。” 听了四毛的这句话，那些小商贩顿时就一哄而散了。 任谁都知道，他们手里的那些所谓的“古董”“文玩”，全都是现代化的工艺品，谁要是花大价钱买回去的话，铁定会吃亏上当。 “四毛，你二舅家在哪儿呢？”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四毛朝着不远处的那棵大树指了指：“看到那棵大树了没有？转个巷就到了。” 在四毛的带领之下，刚刚走过那棵大树，就看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身材消瘦矮小，远远的看到四毛领着两个人走近，立刻就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二舅，我给您介绍一下。”四毛指着刘晓杰说道：“这是我们刘总。” 二舅很热情的和刘晓杰握着手：“刘老板好，刘老板好。” “二舅别这么客气，您就叫我杰子好了。” “这位是我的同事，她叫柔柔。”就好像是在强调着什么似的，四毛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柔柔是我的老同学，我的工作还是她介绍的呢。” “柔柔啊，好闺女，真俊。”二舅十分热情的和柔柔打了个招呼：“时间不早了，先到家里去吧。” “麻烦二舅了。” “四毛早就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你们要过来。” 在二舅和四毛的带领之下，刘晓杰和柔柔一起走进了一家临街的店铺。 店铺的门口挂着两盏很大的红灯笼，虽然门面很小，里边却“别有洞天”。 店铺里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玩工艺品，五彩斑斓的玛瑙珠子就好像“两元店”的廉价商品一样装满了塑料桶，剥离柜台旁边还有大堆文玩核桃，至于说紫檀的手串、翡翠的吊牌、玉石的项链更是数不胜数。 当柔柔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些琳琅满目的文玩之时，四毛嘻嘻一笑：“我二舅店里的东西，你看上哪件拿哪件……” “我可买不起。” “嘿嘿，全都是工艺品，根本就不值钱。”四毛随手拿起了一个晶莹剔透的项链吊坠：“也就只有这种是真正的玉石，送给你拿去玩吧。” “别充行家了。”二舅笑呵呵的说道：“你拿的那个项链吊坠根本就不是玉石，那是有机玻璃。旁边那几块色泽不怎么好的平安牌，才是真正的和田玉，不过也不怎么值钱。” 这里的文玩玉器，十个当中有九个都是现代化的工艺品，纯粹就是用来蒙外地游客的东西。 四毛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样，张罗着沏茶倒水，忙活个不停。 “坐，坐。大家都坐吧。”二舅搬来了几张蓝色的塑料凳子，又支开了一张折叠小桌，招呼着刘晓杰和柔柔先坐下来了，“刘老板，四毛已经对我说过了，说你们有一批象牙果……” “对，我们就是为了打听打听象牙果的行情，要是有机会的话，能找几个客户最好。” 二舅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手牌儿：“你先看看这个东西……” 第258章 混乱的局面 二舅拿出的这个手牌，通体洁白如雪，还散发着如同瓷釉般的温润光泽，拿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却又有种绵密细腻的手感。 毕竟是来做象牙果生意的，来之前刘晓杰也曾做过一些“功课”，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这是象牙果雕琢成的吧？而且还是个头大小的那种上等货。这东西得多少钱呀？” “这样的一个手牌，售价100块左右，批发价4块钱。” “这么便宜？这还不够加工制作费用吧？” “当然便宜。”二舅笑呵呵的说道：“因为这就是树脂塑料制品。” 你说啥？ 这个晶莹剔透的手牌竟然是树脂塑料制成的？ 不可能吧？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塑料呢？ 二舅也不解释，随手拿起打火机，就开始对手牌进行烧灼。 在火焰的炙烤之下，原本晶莹剔透的手串很快就开始扭曲变形迅速变黑，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子强烈的焚烧塑料制品的那种味道。 这真的是塑料制品！ 二舅又拿出了一个样式相同的手牌：“这个才是真正的象牙果制品。” “这个多少钱？” “售价也是100块钱，但我的进货价却高达60块。” 文玩这一行，只有卖假货才能赚大钱，真品反而没有多少利润。 二舅笑呵呵的说道：“象牙果制品当中，十个里头至少有八个都是假货，真货反而少之又少，因为卖真货赚钱少呀。” 劣币驱逐良币，这种现象一点都不稀奇。 “二舅，您的意思是不是说，现在真正的象牙果其实没什么市场？” 既然真货没啥赚头，自然也就没有人愿意大批量的购买象牙果了。 “以前确实是这个样子，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二舅坐在小小的塑料凳子上，满脸都是和善的笑容，用拉家常的口吻说道：“以前大家都卖假货，反正也是卖给外地的游客，一锤子买卖而已。于是就能坑就坑能蒙就蒙……” 文玩市场的乱象由来已久，要不然哪来的那么多的真货？ 满大街都是假货，几乎所有游客全能上当受骗，虽然屡禁不止，但却并非全都是坏事。 那些游客屡屡上当之后，慢慢的也就学乖了，尤其是在网络购物的大潮兴起之后，大家全都是知道“真货少假货多”的现实状况。 谁也不愿意花钱买一堆塑料制品，而且这玩意鉴定真假的方式十分简单，于是乎追求真品的人就渐渐变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曾经很少有人问津的象牙果制品反而开始有了市场。 刘晓杰仔仔细细的看着手里的那个吊牌：“二舅，你说这是真正的象牙果制品？要是不用打火机烧的话，我也看不出有啥区别呀。” “你再好好看看。”二舅说道：“且不论成色和大小，不管怎么说，真正的象牙果都是天然的植物经过数年的时间生产而成，这就注定内部一定会有些细微的纹路。” 在二舅的指点之下，刘晓杰已经渐渐的看出了些端倪：“对着灯光看的话，这里头确实有些纹路，好像还有些看不清的东西……” “那是杂质，无论象牙果的品质有多高，这种天然的东西必然会存在杂质，只有人工制品才会真正的晶莹剔透完美无瑕。” “还有硬度，这东西既然叫做象牙果，最大的作用就是成为象牙的替代品，硬度通常在2.5到3之间，这是可塑塑料制品绝对比不了的……” 在二舅的指点之下，刘晓杰终于知道了一些分辨象牙果制品质量好坏的“小窍门”！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二舅真是个行家呀。” 二舅依旧满面微笑，但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语重心长：“刘老板呀，你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就算你已经稍微知道了些门道，其实也没太大的作用。” “为啥？” “这个东西的行情实在是太乱了，连我这样的老手都不敢说一定能吃得准。”二舅又给刘晓杰续上了一杯热茶，他随手从刘晓杰带来的那些样品当中拿起了一颗象牙果：“就说这个象牙果吧，你随便找十个买家，就可以有十种不同的报价。” “这还不简单？就找出价最高的那个买家好了。” 当柔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二舅立刻就笑了，是那种看待小孩子一般的笑容：“柔柔还是年轻了呀，你好好想想，买家凭什么会给你出高价？” “这……” “买家给这个型号的象牙果出了高价，一定会在其他型号上找补回来，毕竟无论是谁做生意都是为了尽可能多的赚钱。” 象牙果这东西大小不一型号众多，即便是同一种型号，也会因为品相的不同而产生非常悬殊的价格差异。 “就算是同一种型号的象牙果，就算你找的是同一个买家，也会因为时机的不同产生不同的价格……” “这是为什么呀？” “很简单，人家买了那么多的象牙果回去可不是为了看着玩的，在没有加工订单的情况下就只能压库存，价格当然会被压的很低。若是买家刚好有了加工订单，因为急需吗，价格才会稍微好一点。” “那怎么才能找到真正急需的买家呢？” 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二舅双手一摊，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那就只能凭运气了。” 象牙果这东西本就不是什么必需品，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肯定不那么容易。 “二舅啊，您在这一行里头干了几十年，应该认识一些买家吧？能不能给我们推荐几个？”刘晓杰笑着补充了一句：“毋庸讳言，我做这个业务就是为了赚钱，当然不会让您白帮忙，中介费什么的全都好说。” “刘老板千万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既然四毛带着你们来了，但凡是能帮忙的地方我肯定搭把手。不就是给你们推荐几个买家嘛，真心不成问题。” 二舅确实是个爽快人，当场就掏出手机联系了几个买家。 “刘老板呀，我只是帮你搭个桥联系一下买家，至于说生意能不能谈成，谈成以后能不能赚到钱，谁也不敢保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做生意的时候，总是谈成的时候少谈不成的时候多，并不是说有了熟人介绍就一定能够成功，刘晓杰早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二舅帮我联系人，就已经很感激了，无论能不能谈成我都很感激您老人家……” “今天真的已经太晚了，生意上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我把家里收拾收拾……” “不用了，不用了，”刘晓杰赶紧摆着说道：“临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预定了酒店，二舅已经帮忙不少了，不能再麻烦您了……” 第259章 生意场上的潜规则 在这个昼短夜长的季节当中，黑夜总是来的特别早。 这才刚刚下午五点多一点，西边的太阳就已经显露出了明显的颓势，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有气无力的挂在天上。 当刘晓杰回到酒店的时候，夜幕已经急不可待的降临下来， 虽然今天只见了两个客户，刘晓杰却感觉异常疲惫，他随手就把手提包扔在床上，扯下了系在颈项之间的领带，然后就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正准备休息一下之时，手机铃声就响了。 是关义发过来的视频通话信息。 “杰子，你们都出去好几天了，谈的怎么样了？” “四毛的二舅帮我们联系了几个客户，不过嘛……”刘晓杰微微的摇了摇头：“谈的一点都不顺利？” “是因为客户的开价太低吗？” “价格方面基本都差不多，也就那样吧。”刘晓杰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只是那几个客户都是小客户，就算是谈成了也要不了多少货。” 四毛的二舅本就是做文玩产品加工的小企业主，他介绍的客户也大不到哪里去，基本上全都是“小鱼小虾”的那种类型。而且这样的小客户对于价格咬的非常死，往往会给出一个让人十分为难的“卡脖子价”，搞的刘晓杰非常非常的为难。 “这样的客户纯粹就是个鸡肋。” 就在关义和刘晓杰说话之际，诸葛云的脸就出现在视频对话框里。 诸葛云并不怎么在乎刘晓杰的业务进展情况，而是对他本人表示出了极大的关心：“杰哥，你怎么这么憔悴呀？是不是太累了呀？” “在外头出差，能不累吗？”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刘晓杰确实面容憔悴，浑身上下连一点点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强打精神：“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你们不用担心。” “柔柔和四毛呢？” “他俩出去见客户去了，还没回来呢。” “象牙果这样的业务，本就麻烦的很，你又带着两个新手，别把自己累坏了哦。”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知道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别嘘寒问暖了，我想休息一下。” 刚刚结束了和关义、诸葛云的通话，就在刘晓杰准备眯一觉的时候，敲门声就已经响起。 原本以为是四毛和柔柔回来了，刘晓杰根本就没有起身：“门没锁，进来吧。” 客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四毛或者柔柔，而是二舅。 刘晓杰赶紧站起身来：“二舅？您怎么来了？” “我出来办点事情，刚好路过这里，顺便上来看看你们。”四毛和刘晓杰住的是双人间，却看不到四毛的身影，二舅随口问道：“怎么只有刘老板你一个人呀，四毛呢？” “他和柔柔出去跑客户了，还没有回来呢。” 二舅依旧是那么的热情：“业务上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搞定啊？” 在这几天的时间当中，二舅陆陆续续的又帮忙推荐了几个潜在的客户，但却连一笔业务都没有谈成。 “怎么会连一笔业务都谈不成呢？不应该呀！”二舅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也不要紧，现如今原本就不是象牙果的旺季，多跑几个客户总能谈成的……” 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二舅很热情的说道：“要不，我再给你介绍个客户？” 有本地的“业内人士”介绍客户，肯定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要强的多，于是刘晓杰就很客套的说道：“要是二舅还有客户资源的话，说不得还要麻烦您帮帮忙才行。” “刘老板别说的这么见外，其实也不是我的客户资源，我也是刚刚得到了一点消息，因为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我听朋友的朋友说起了一点信息，我觉得可能会有用。” 听了二舅的这句话，刘晓杰瞬间就“懂”了。 虽说二舅是四毛的亲戚，但他终究是个图利的生意人。 若真的仅仅只是单纯的“帮忙”，随随便便介绍几个客户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在这几天的时间当中，二舅已经陆陆续续的介绍了好几个客户，说到底是就无利不起早。 按照生意场上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人家这么费心费力的帮你找客户，就算是业务没有谈成，也得给点好好处费“意思意思”——要不然的话人家凭什么白白给你帮忙呢？ 若是真是谈成了大业务，那就绝不仅仅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处费”那么简单了，还得正儿八经的给“中介费”呢。 至于说到底给多少“中介费”才是算合适……大家都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彼此之间早就已经心中有数。 二舅之所以愿意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忙，说到底是因为他想做一回“掮客”，从中捞点好处而已。 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稀奇。 以前刘晓杰做业务的时候，但凡有人帮忙，肯定要多多少少的“表示表示”“意思意思”。有时候他给别人介绍业务，同样也会收取别人的“好处费”，最多也就是收好处费的时候说几句客套话而已。 这原本就是生意场上的“正常生态”。要不然人家吃饱了撑的管你这个闲事？ 刘晓杰从非洲弄了那么多的象牙果，这铁定就是一笔大生意啊，光是“中介费”就有不少钱呢。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二舅才会如此的“热心肠”！ 早已经心中雪亮的刘晓杰随即说道：“二舅您这么帮忙，跑前跑后的忙活了好几天，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您才好……我看不如这样，无论生意谈成还是谈不成，都会按照规矩来的……” 听了这句话，二舅顿时眉开眼笑，却还是依旧做出一副十分客套的样子，不停的说着客气话：“刘老板这么说就真的是太见外了，实在是太见外了，而且我外甥就在您这边上班……” “四毛是四毛，您是您，一码归一码，我也不能坏了规矩，您说不是吗？” 既然刘晓杰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二舅也就不再扭扭捏捏：“这一次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客户，经常在国外，难得回来一趟，我觉得咱们应该马上过去见见他……” “我全都听从二舅的安排。” “那好，我的车就在下面，咱们现在就走吧。” 第260章 这是个大客户 当二舅开车和刘晓杰一起来到“艺龙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其实我和这位韦老板也不是很熟，只是曾经打过一两次交道，这次也是通过朋友的朋友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机会，就赶紧带你过来见一见……” 二舅说的这一番话，其实就是在表功：我能联系上这个客户，真的很不容易呢。 正常情况下，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交易双方，绝对不可能在这么晚的时候见面。但二舅还是带着刘晓杰过来了，这就足以说明他早就已经在事先联系的差不多了。 早已经心知肚明的刘晓杰当然能够明白二舅的这点小心思，不停的说着客套话…… 趁着上电梯的时候，二舅小声的介绍着了一下这家公司：“这家公司主要是做陶瓷生意的，专门往西亚、中东出口各种各异的瓷器……” 在很多人的心目当中，所谓的瓷器无非就是一些盘子、碗、茶杯等等生活用品，其实并非如此。 陶瓷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除了那些日常用品之外，还包括陶瓷工艺品——当然，这种做工考究品质精美的陶瓷工艺品就属于“艺术品”范畴了。 虽然这东西的销量不大，但利润却不是一般的高。 “除了陶瓷制品之外，这家公司还做书画出口的生意。” 所谓的书画出口，其实是专门出口“世界名画”。 当然，所谓的“世界名画”全都是仿制品，但却不是那种粗制滥造的印刷品，而是通过技艺高超的工匠纯手工仿制。 这种东西其实很有市场。 就比如说“蒙娜丽莎的微笑”这幅着名的作品吧，全世界就只有一幅。众所周知，这幅真品就保存在法国的卢浮宫。 无论是为了附庸风雅也好，单纯为了彰显个人的艺术品味也罢，很多人的家里却悬挂着同样的“蒙娜丽莎”，任谁都知道是赝品。 但还是会有人花钱购买。 这家公司就是做这种生意的。 进入艺龙公司的总裁办公室之后，是一个女秘书接待的他们。 这个女秘书显然已经和二舅很熟悉了，连最基本的客套都没有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韦总马上就到，请二位稍候片刻。” “好的，好的。韦老板总是那么忙……” 趁着二舅和女秘书扯“闲白”的机会，刘晓杰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的装修装潢十分典雅，一点都不像是正儿八经的商务场所，反而更像是个充满了古典气息的“书房”。 那张硕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龙腾四海”的根雕作品，后面的书架上很随意的放着些《孙子兵法》、《论语》、《公羊传》等等书籍，而且全都是线装版本。 黄花梨木的待客椅后面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寒江独钓》的水墨画，手边还摆放着一株文竹的盆栽，显得非常非常的雅致。 “让二位久等了。” 爽朗的话语当中，韦老板终于出现在刘晓杰的面前。 这位韦老板约莫五十出头的年纪，或者更年轻一点也说不定，穿着一件纯黑色的中式对襟长衫，胸口位置上还绣着传统的菊花纹。这种老式的中式装扮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但却给人一种沉稳厚重的感觉。 韦老板的身材消瘦，但却一点都不佝偻，挺拔的样子活像是一杆墨竹。尤其是他那双眼睛，虽然微微下垂已经满是鱼尾纹，眼神却异常的清亮。 “鄙人韦存江，这位是……” “韦先生您好。”刘晓杰并没有直接称呼对方为“韦老板”或者是“韦总”，而是很懂事的使用了“韦先生”这个称呼：“我叫刘晓杰，星火公司的刘晓杰。” “幸会，幸会。” 二人寒暄着握手之时，韦先生始终面带微笑，虽然显得十分热情，但却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既不会显得太过于亲近，也不会显露出丝毫的疏远。 韦先生看了看刘晓杰身边的二舅：“有朋自远方来，只可惜我这里没有招待贵客的美酒，只有清茶一盏。” “韦先生客气了。” 这位韦老板的言谈之间透着一种儒商特有的斯文和典雅，既没有大客户的那种高高在上，也没有生意人特有的那张狡黠市侩，反而显得文质彬彬很有礼貌。 他甚至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听说刘老板有一批象牙果要割爱？” “韦先生的消息真灵通。” “虽说我做不到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地步，业内的消息还是知道一点的。”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韦先生又下意识的朝着二舅笑了笑：“既然是熟人介绍过来的，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刘老板的这批货是个是情况啊？” 既然对方表现的如此爽利，刘晓杰也就不再废话，直接就把带来的那一小包象牙果样品放到了他的面前。 韦先生很随意的看了几眼，就笑眯眯的说道：“刘老板呀，你带来的这些样品肯定全都是顶尖的货色，但我相信这种东西还是普货比较多吧？” “韦先生说的很多，10规格以下的低等货差不多占到了八成。” “你有多少货？” “至少三个货柜。” “这么大的量？我得先验验货，刘老板不会介意吧？” “韦先生请便。” 这位韦老板随手就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尖嘴钳，稍一用力就把坚硬的象牙果剖开了。 他先是取出了一个手持式的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着象牙果的剖面，然后又用尖嘴钳最尖锐的部分用力一划…… “南美边的货没有这么好的硬度，应该是非洲过来的吧？” “韦先生慧眼，确实是非洲货。” 真正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货物的原产地，这东西谁也做不了假。 这位韦先生并没有像其他那些客户那样，为了压价而故意把刘晓杰的象牙果说成是“劣等货”，也没有在鸡蛋里头挑骨头的挑毛病，而是笑呵呵的说道：“东西不错，价格怎么说？” 当刘晓杰把报价表递过去的时候，韦先生只是略略的看了一眼就笑了：“刘老板，你这个价格……真的没有诚意呀。” “韦先生，货确实是好货，好货的价格从来就不便宜。” “不便宜不行啊。”韦先生依旧面带微笑，说的云淡风轻：“要是这个价格的话，你也不会登我的门了。要不咱们再好好的商量商量？” 第261章 珠联璧合 当刘晓杰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 晴朗的夜空中星辰闪烁，但却寒夜如冰。 “杰哥哥，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这么晚呀？” “我不是给你留言了嘛，二舅带着我去见了一个客户。” 正在房间里鼓捣电脑的四毛随即问道：“杰哥，这次谈的怎么样了？” 刘晓杰有些疲惫的笑了笑：“你二舅介绍的这个客户确实很不错，他的胃口很大，一次性就能吃下咱们所有的象牙果。” 一下子就买下所有的象牙果，这样的大客户可不多见啊。 “确实是个大客户，不过价格方面杀的太狠了。”刘晓杰无奈的说道：“他要咱们在原本的报价上再打个七折……” 七折？ 虽说讨价还价就是谈生意时的“主要内容”，但一上来就要求打七折，确实是砍的太狠了。 如此一来，这批象牙果根本就赚不到钱。 “杰哥，你答应给他打七折了？” “砍价砍的这么狠，我肯定不能答应啊。” 因为价格相差实在太多，结果就给谈崩了，这原本就是生意场上最常见的事情。 完全就是曾经长期给刘晓杰做“小跟班”的缘故，柔柔早就已经熟悉了刘晓杰的手法，尤其是在四毛这个新手面前，俨然就是一副“老前辈”的样子：“做生意嘛，讨价还价实属正常，一次谈不成就再谈一次，还谈不成就谈两次……只要双方有诚意，总会谈妥的。” 这么大的一笔生意，不可能见一次面三言两语就能搞定，肯定要经过反反复复的讨价还价，一次又一次的“拉锯战”，然后双方各自妥协，才有可能谈成这笔生意。 四毛不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打七折”真的是太过分了，在他看来这样的砍价方式根本就没啥好谈的：“刚一开始就砍了三折，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这位韦先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好像个儒商，确实比谁都狠。而且他根本就没有象牙果这方面的业务……” “他不做这方面的业务？那他干嘛还要买下那多的象牙果呢？” “因为他想骑桥。” 骑桥？ 啥叫骑桥？ “连骑桥都不懂，你可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柔柔朝着四毛撇了撇嘴：“在商贸圈里，有那么一种人，买下货物之后并不是为了卖给客户，而是专门找机会卖给同行，趁机从中赚取价差。” “就比如说咱们的这批象牙果吧，这东西的进口量其实不大，只要他囤积了大量的现货，就可以做行情……” “什么叫做行情？”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啊，就是在一定的区域之内或者是时间之内，通过手头上的大量现货制造出虚假的行情，无论是炒货也好，自己左手倒腾到右手也罢……” “柔柔你说慢一点，炒货又是什么意思呀？” 四毛这个小伙子刚刚入行不久，他又主要负责鱼子酱业务，对于商贸这个行业里头的门道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真是什么都不懂。 于是乎，柔柔就拿出了“老手”的样子，开始一点一点的为他解释这个问题。 说到底，这位韦先生就是想赚个价差：他一次性买下所有的象牙果，然后再用出种种的手段，一点一点卖给当地的加工企业。 对于大型公司来说，充分利用自身的资金优势，赚取小企业的钱，这事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一点都不稀奇了。 趁着柔柔和四毛絮絮叨叨的解释之时，刘晓杰拨通了关义的电话； “阿义，小云在你身边吧？” “小云在我身边啊，怎么了？” “有个情况我有点吃不准，想和你商量一下，刚好让小云也帮着拿个主意。” “什么事儿，你说。” “我刚刚谈了一个大客户，这个大客户能吃下咱们所有的象牙果，但价格方面却压到了骨头里，他只肯出七折。” 听到“七折”这两个字，关义和诸葛云顿时就陷入了沉默。 这个价真是太“咬手”了！ “我当时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只是说考虑考虑，对方也表示可以再谈一谈。”刘晓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人精明的很，而且是个行家，要想卖高价的话完全不可能。根据我的估计，要是再谈的话，就算他会做一点点让步，但也不会有多少赚头。” 七折的价格确实让刘晓杰非常的为难：若是答应下来的话，就白忙一场。要是一口回绝的话又会感觉很可惜，毕竟这么大的客户确实很难找到。 总之就是两个字：鸡肋。 事情弄到这种不尴不尬的地步，真是进退两难。 就在这个时候，诸葛云终于开口了：“杰哥，既然连你自己都说出鸡肋这两个字了，那就卖掉吧。” “这个价也太低了呀。”关义立刻就表示了反对：“咱们辛苦一场，总不能白忙吧？” “与其在象牙果上纠缠，还不如尽快出手做个了断，杰哥从来都没有这么为难过。真要是不卖的话，咱们就只能积压下来了，那么多的象牙果哦……我觉得还是卖掉比较好。” 诸葛云的反复劝说，终于让刘晓杰和关义下定了决心：卖！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明天再谈的时候，尽可能的让对方做出更多让步，能多赚一点算一点吧。 “柔柔啊，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咱们好好的和那位韦先生谈谈。” “好嘞。”柔柔看到刘晓杰疲惫不堪的神态，心疼的很呢：“杰哥哥，你肯定已经很累了，赶紧洗洗睡吧，我先回房了哦。” “等等。”四毛看着二人，不解的问道：“杰哥，明天你带着柔柔去谈业务，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还不等刘晓杰开口，柔柔就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什么都不懂，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 “四毛啊，明天的事确实让柔柔去比较合适。”刘晓杰笑道：“毕竟谈价格这种事儿，有人给我打辅助确实可以事半功倍，而且柔柔已经和我配合过很多次了……” “我也可以和你配合呀。” 柔柔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知道怎么配合吗？你知道怎么唱双簧吗？只有我才能和杰哥哥打出娴熟默契的配合，这就叫做珠联璧合！既然你啥啥都不会，就老老实实在酒店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第262章 上点压力 第二日。 今天的天气阴沉的非常厉害，密不透风的云层遮蔽了阳光，扑面而来的空气潮湿而又阴冷。 一想到又要和刘晓杰“联手作战”，柔柔就显得有些兴奋：“一会儿见到那个韦先生的时候，还是我打辅助你做主攻手，咱们两个联手尽快把这笔业务拿下。” 与刘晓杰一起“唱双簧”的把戏，柔柔早已经十分的熟悉了：每次遇到难以搞定的业务，二人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唱一和之间就能把业务搞定。通常情况下，柔柔都会表现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看起来好像气势十足其实只不过是个“辅助”角色而已。反而是看起来比较柔和的刘晓杰，才是真正的“输出”角色。 有些时候，二人也会互换一下扮演的角色，总之就是想方设法的搞定业务。 对于这一套“流程”，柔柔早已经和刘晓杰配合过无数次了，自认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境地。 “只要咱们两个联手，就没有搞不定的业务。” 就在柔柔信心满满之际，刘晓杰却从兜里掏出了一沓子红彤彤的钞票塞到了她的手中。 “杰哥哥，你给我钱干啥呀？” “一会儿咱们不是还要去找四毛他二舅嘛，到时候你把这两千块钱交给他就好了。” 韦先生原本就是二舅介绍的客户，按照生意场上约定俗成的规矩，谈业务的时候就应该有他这个“中间人”在场。虽然二舅从来都不会参与其中，但却必须这么做，最主要是为了体现对他这个“中间人”的尊重。 马上又要去找韦先生谈业务了，肯定要先去找一下二舅，然后和他一起去谈这笔业务。 但是给他两千块钱是什么意思啊？ 虽说给点介绍人一点好处费是生意场上的“潜规则”，但那也得等到业务谈成之后。 这笔业务才刚刚开始，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咱们就开始给他“好处费”了呢？ 柔柔完全无法了解！ 刘晓杰并没有解释这个问题，而是用循循善诱的语气问了一句：“柔柔啊，我为什么要带你出来？却没有带上四毛？” “这还用说吗？因为我能和你唱双簧啊，咱们两个必须配合好，唱一出双簧戏给那个韦先生看看……”说着说着，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女生就觉得有点不对头了：“难道……难道不是唱双簧吗？” “确实是要唱双簧，但却不是唱给韦先生，而是唱一出戏给二舅看看。” 双簧戏是应该在客户面前表演的，但二舅却只是个“中间人”，给他唱双簧那不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嘛？ 一直以来，柔柔对于刘晓杰都有种近乎于迷信的盲从心理，无论刘晓杰说什么她都会不折不扣的去执行。但是这一次，柔柔已经跟不上刘晓杰的思路了。 “柔柔，你好好想想，在这场交易当中，谁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 当刘晓杰问出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之时，柔柔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最关键的那个人肯定是韦先生！” 韦先生是买家，是客户，这笔交易能不能谈成，他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不，不，你错了。”就好像是在给成绩很差的小学生讲究一道简单的数学题，刘晓杰很有耐心的分析着眼下的局面：“从韦先生决定和我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暴露了他想买下象牙果的目的。从那一刻开始，我和他都是在打明牌，在这个节骨眼上，二舅的态度反而成了决定性因素。” 一个想卖，一个想买，交易双方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无非就是最终的成交价存在分歧而已，到了这个时候中间人的显得尤为重要。 “你再好好想想，二舅这么费劲费力的帮咱们介绍客户，难道纯粹就是因为热心肠吗？” “那肯定不是啊。”柔柔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二舅也是为了拿到一笔中介费嘛。” 中间人极力促成双方的交易，绝对不可能是出于“乐于助人”的目的。 生意场上的中间人不是活雷锋，所谓的“帮忙”只不过是一个客套的说法，说到底其实就是为了赚钱中介费，要不然的话人家凭什么帮这个忙？ 但是，在柔柔看来：作为中间人，赚点中介费原本就是一件无可厚非的小事，因为这原本就是生意场上的“正常生态”，毕竟很多业务都离不开二舅这样的“中间人”。 “就算是二舅想拿点好处费，也没啥呀，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该不会以为二舅只想拿一份好处费吧？”刘晓杰笑呵呵的看着柔柔的眼睛：“如果二舅帮咱们促成了这笔业务，咱们肯定要给他一笔好处费，难道韦先生就不表示表示吗？”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吃惊的瞪大了双眼：“杰哥哥，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二舅在两头吃？” “这几乎就是肯定的。”刘晓杰的语气是那么的笃定，他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二舅这个中间人，其实就是在两头吃。” “不会吧？”虽然刘晓杰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柔柔依旧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二舅那副热心忙的样子，我始终以为他就是个热心肠呢……”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多。但后来的种种迹象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刘晓杰笑呵呵的说着：“韦先生只肯出七折的价，而且把价格咬的非常死，一点都不肯让步，搞的我进退两难。你好好想想，他为什么能把价格卡的这么精准？” 听了刘晓杰的这一番话，柔柔终于明白了点什么，脸上全都是震惊的表情：“你是说二舅早就已经和韦先生串通好了？早就把咱们实价告诉给了韦先生？” 刘晓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的沉默其实就等于是承认。 “他怎么能这么做呢？”柔柔顿时就出离愤怒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四毛的二舅啊，怎么能串通外人坑咱们呢？” “柔柔啊，你好好想想，在这场交易当中，谁才是你说的那个‘外人’？” 一句话，就让柔柔哑口无言了。 就因为四毛在星火公司上班，他的二舅就得尽心竭力毫无保留的帮忙，只有柔柔这种单纯的小女生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毕竟二舅和那个韦先生都是本地人，相对而言，刘晓杰才是那个“外人”。 “二舅这是在坑咱们呀。” 柔柔这种心思单纯的小女生，总是用非黑即白的观点看待人和事，总是习惯于简单的把人分成“好”“坏”两种，但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哪有那么简单？ “生意场上没有什么所谓的好人与坏人，只不过是利益使然而已。”和单纯的柔柔相比，刘晓杰展现出了和他的实际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与稳重：“二舅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没有你的想那么坏。他只想尽快促成这笔交易，也就从咱们和韦先生的手中拿到两笔中介费而已。当然，在这期间，他一定会稍微偏向于韦先生那边，但却不至于做的太过分……” 如果二舅一味的偏向韦先生，就会导致刘晓杰的利益受到极大损害，到那个时候这笔业务也就谈不成了，他还怎么拿到高额的“中介费”？ 所以，二舅一定会精准的把握好尺度和分寸，既能让韦先生用低价买下这批象牙果，又不会让刘晓杰因为价格太低而谈崩。 “所以，咱们必须唱一出双簧戏给二舅看看，必须得给他上点压力。” 第263章 敲山震虎 当刘晓杰和柔柔再次来到二舅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冬日的寒风虽然谈不上凛冽，但却异常阴冷。 “二舅啊，这一晌子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刚一见面，刘晓杰就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满脸堆笑的和二舅寒暄着：“为了我们公司这点事儿，您忙前忙后的张罗了好几天，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明明知道二舅并不是想象中的“热心肠”，刘晓杰还能笑的这么热情，不得不让柔柔深感佩服。 二舅依旧是一副很热心的样子，不停的说着客套话：“这不算个啥，只要是我能帮得上的地方，肯定尽十二分的力气，谁让我熟门熟路的本地人呢……” “虽然这笔业务没有谈成，但二舅的帮助我始终记在心上。”刘晓杰的脸上始终挂着客套而又不失礼貌的笑意：“原本还想给二舅买点东西啥的，却又不知道二舅喜欢什么……” 不动声色之间，刘晓杰朝着柔柔看了一眼。 早已经和刘晓杰商量好的柔柔顿时心领神会，马上取出了一沓子红彤彤的钞票放在桌子上。 “这是两千块钱，真的算不了什么，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二舅您老人家可别嫌少。” 看着桌子上的那两千块钱，二舅顿时就愣住了。 虽说中间人拿“好处费”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而且二舅确确实实帮忙联系了几个客户，就算是老实不客气的收下这笔钱也算不了什么，但眼下这个情况……显然还不到收“好处费”的时候啊！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 每一个行当都有各自的规则。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只有在事情结束之后才能收“好处费”啊。 和韦先生谈的那笔业务，才刚刚开了个头，都还没有谈成呢，怎么刘晓杰就给钱了呢？ 经验丰富的二舅立刻就意识到有点不对头了，他赶紧问道：“刘老板，业务不是还没有谈成吗？不是说好今天还要过去谈一谈的吗？” “不谈了。”柔柔知道已经到了自己“登台表演”的时候，马上就“粉墨登场”了：“那个韦先生出价太低，已经没啥好谈的了。” “出价太低？”二舅立刻就笑了：“做生意嘛，讨价还价才是正常。要是你们嫌韦先生出价太低的话，还可以在价格方面再争一争嘛，这么大的一笔生意怎么能放弃呢？” “二舅啊，您也不是外人，我就和您说实话吧。”柔柔故意做出一副心直口快的样子，活像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生：“公司那边刚刚打来电话，说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客户，出价比韦先生要还高一些……” 所谓的“新客户”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不过是胡编乱造而已，事实上哪有什么新客户哦。 柔柔的这一招，就叫做“敲山震虎”！ 听柔柔说已经找到了出价更高的客户，二舅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这……咱们明明已经和韦先生谈的差不多了呀，就算他出价比较低……还可以再商量嘛。” 买东西的时候讲究货比三家，卖东西的时候讲究价比三家，刘晓杰把自己的货物卖给出价更高的客户，绝对无可厚非，但这就意味着二舅只能拿到眼前的这两千块钱。 这两千块钱，就是人们常说的“好处费”，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介费”。 要是“中介费”的话，就比这多出很多倍呢，绝不是区区的两千块钱就可以的——大额的中介费必须等到生意谈成之后才能拿到手！ 如此一来，二舅这个“中间人”不仅在刘晓杰这边损失了一大笔钱，韦先生那边的“中介费”肯定也要泡汤了。 虽然二舅极力想要做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但略显焦躁的语气已经出卖了他：“这……这……我都已经和韦先生约好了呀，咱们说好今天还要过去谈谈价格的嘛……” 刘晓杰嘴角含笑的看着二舅的表演，故意做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知道二舅您很为难，我也为难呀。毕竟韦先生的出价实在是太低了……” 二舅本就是这一行里头的“老行家”了，韦先生的报价到底有多低他比谁都清楚。 他原本以为刘晓杰一定会很勉强的接受这个“卡脖子”的价格，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刘晓杰确实已经打算接受了。 但二舅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夜之间刘晓杰他们就又找到了出价更高的“新客户”，局势立刻就反转了过来。 “刘老板啊，你那个新客户出的什么价？” 正常情况下，随随便便打听别人的价格，确实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情，做为这个行业当中的“老手”，二舅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这个事毕竟涉及到了他自身的利益，也就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这就是典型的“关心则乱”！ “二舅您不是外人，我就老实对您说了吧。”刘晓杰笑呵呵的伸出了一个巴掌，在二舅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我们公司那边找到的新客户，愿意多出五个点。” 五个点就是百分之五，这是刘晓杰深思熟虑之后才报出的一个数字；毕竟那么多的象牙果，要是信口胡说的开出一个高价的话，很难蒙得住二舅这种业内人士，所以他很谨慎的说出了一个相对保守的数字。 “才多出五个点哦，也就是七成五了哦，我还以为多大点事情呢。”二舅立刻就掏出了手机：“我这就给韦先生打电话，先商量一下，要是他能接受这个价格，咱们就接着谈……” “要是就这么放弃的话，让我这个中间人多为难哦。”二舅笑呵呵的看着刘晓杰，说的意味深长：“刘老板啊，你该不会连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这……”刘晓杰故意做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犹犹豫豫的说道：“按说二舅帮了我们这么多，我就应该……但是……” “哪有你们多但是啊，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手托两家的中间人，总要给我点说话的空间。”二舅随即拨通了韦先生的电话：“我这就和韦先生好好说说，不是七五折嘛，这事我做主，大家就别那么斤斤计较了……” 第264章 多个心眼不吃亏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雪终于落下来了。 这里的雪显得十分“轻柔”，微风鼓荡着细细的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就开始融化，化为细细的流水，古色古香的石板路上反射着幽幽的水光。 雪花落在脸上并不是那种彻骨之寒的冰冷，反而黏黏糊糊的，就好像是在脸上糊了一层冰凉冰凉的纸，说不出的难受。 虽说已经和韦先生谈成了这笔象牙果的生意，但柔柔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柔柔啊，你怎么了？心情好像不怎么好啊。” 此时此刻的柔柔，显得万般委屈：“杰哥哥，咱们这笔业务本就没赚到几个钱，刚刚又给了二舅一笔中介费，一想到这些我就很难受。” “二舅帮咱们撮合成了这笔生意，本就应该给他中介费呀，这有啥好难受的呢？” “可是……”说起二舅这个人，柔柔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明明不是一个好人呀，咱们还得给他钱，真是越想越憋屈。” 听了柔柔的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笑了：“你呀，还是太年轻了。” 只有小孩子才会用“好人”或者“坏人”作为标准，真正成熟的人只看利益。 再者说了，这个世界永远都不是黑白分明那么简单，也没有谁是纯粹的好人或者是坏人，只不过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建立起为人处世的标准而已。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二舅是个热心帮忙的老好人，想不到他竟然……” 在上一次的谈判过程当中，韦先生把价格咬的很死，连一分钱的让步都不肯做出。但是这一次，韦先生却表现的非常灵活，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答应了刘晓杰提出的价格。 所有的这一切，都足以证明刘晓杰的猜想：二舅这个中间人并不是那么纯粹，他显然早就已经和韦先生串通一气了，要不然那个韦先生不会做出这么大的价格让步。 柔柔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于她喜欢的人，总是下意识的把对方想的完美无缺。对于那些她不喜欢的人，则处处都是毛病，无论怎么看都不顺眼。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好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坏人，大家都是在尽力为自己争取利益。”刘晓杰说的语重心长：“无论是过于相信别人还是过于多疑，都会蒙蔽自己的眼光。” “看待任何人，都不能完全出于凭借主观，要设身处地，才更看清楚一个人。” 柔柔这个年纪的小女生，从来都不喜欢听这些大道理，但刘晓杰说出的话除外。 “你已经长大了，别总是用小孩子的眼光去看待别人。因为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是全都是黑的，也不全都是白的，绝大多数人都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 柔柔把围巾拉到了脸上，遮住了自己的半张面孔，以至于呼出的白气从围巾里头冒了出来：“我觉得杰哥哥你就很完美，连一点点的毛病都没有。” “我就是大俗人一个，没你说的那么好。” “对了，杰哥哥。”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柔柔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你说四毛是不是和他二舅串通一气了？我觉得他们俩一起吃好处的事也说不准呢……” “那肯定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毕竟那是他二舅哦。” “因为在这之前四毛根本就毫无准备，而且……而且我已经试探过了。”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惊的目瞪口呆：“杰哥哥，你试探过四毛？这是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我和阿义小云他们打电话的事儿？” “昨天的事情我当然记得，当时义哥和小云姐全都同意七折卖货。” 刘晓杰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其实我是故意当着四毛的面打这个电话的，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试探。” “我理解不了，杰哥哥你再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呗。” “其实，当时四毛就已经知道了咱们准备用七折卖货的决定，如果他真的和二舅串通好了，必然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二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二舅就不会被咱俩的双簧的唬住……但事实证明，四毛是清白的，他并没有和二舅串通占咱们的便宜，四毛通过考验了。” “要是四毛真的和二舅串通在一起了，那怎么办呀？” “无非就是以七折卖掉那批象牙果，咱们公司稍微吃个小亏而已。用这么点小小的代价看清楚一个人，真是太划算了。”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四毛的公司的人，刘晓杰就对他毫无保留的百分之百信任，那只能说明他的不成熟。 逢人只说七分话，莫把真心全抛洒，这才是成熟人最理智的处世方式。 柔柔做梦都不会想到，刘晓杰已经对四毛考验过一次了。 “杰哥哥，你可真有心机，要是我可没有这么多的心眼子。” “做人不能太精明，但也不能一点心机都没有，要不然会吃大亏的哦。” 听了这句话，柔柔立刻就笑了，而且笑的非常开心：“我就一点心眼都没有，也没吃啥亏呀。” “你和别人不一样，我们大家全都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知道，我知道。”说起这事的时候，柔柔就忍不住的眉飞色舞起来，“杰哥哥和义哥他们，全都对我关怀备至，呵护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让我吃亏呢？嘻嘻，有这么多人宠着我，这种感觉可真好。” 柔柔的能力或许稍显不足，但她的忠诚绝对毋庸置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成为星火公司的“核心人员”之一。 虽然在有些时候，柔柔做事还不够完美，但刘晓杰永远都不会怀疑她的初衷。 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 “我能感觉到杰哥哥对我的信任。”柔柔踮起脚尖，笑嘻嘻的拍了拍刘晓杰的肩膀，像个男孩子一样哈哈大笑着说道：“我也绝对信赖杰哥哥，永远都不会怀疑……” 就好像是在强调着什么似的，柔柔又把最后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我永远都不会怀疑杰哥哥，永远都不会。” “这趟业务终于算是办完了，虽然有点差强人意，但还算是可以接受吧。”刘晓杰长长的出了口气：“你给四毛打个电话，把他喊出来，咱们一起去吃顿好的！” 第265章 前尘往事 “杰哥真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把业务搞定了。”四毛举着啤酒瓶子，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啥也不说了，我先干为敬。” 四毛还真是豪爽，一口气就“吹”干了整整一瓶啤酒。 “我原本还以为这笔生意要反反复复的谈很久呢，想不到你三下两下就谈成了。”四毛对刘晓杰这个“老前辈”充满了敬仰：“杰哥，这谈业务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呀？教教我呗。” “谈生意跑业务这种事，哪有什么一门灵的诀窍，无非就是些经验之谈而已。”刘晓杰端起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笑呵呵的说道：“最主要的就是多多实践，业务跑的多了自然也就开窍了。” “我已经入职公司好几个月了，还是两眼一抹黑，不仅比不上杰哥义哥这样的老前辈，连高翰林、韩琳琳他们都不如。”说起自己的那惨淡的“业绩”，四毛就忍不住的面露羞愧之色：“我觉得还是天赋不行……” “这种事不需要什么天赋，没有谁天生就是做生意的高手。”刘晓杰笑呵呵的说着，完全就是一副鼓励“新人”的语气：“别总是觉得自己不行，其实我刚开始跑业务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杰哥和义哥这么年轻，就创办了公司做了老板，光凭这份魄力我就比不上啊。”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笑了：“魄力？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哪有什么魄力。之所以要创办咱们公司，也是迫不得已。我刚刚走出校园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是给别人的打工的。” 一直以来，柔柔都认为刘晓杰自打大学毕业之后就创办了公司，想不到他竟然也给别人打过工。 “得亏有了那段打工的经历，要不然呀就没有现在的星火公司。” 柔柔对刘晓杰的过往充满了好奇：“杰哥哥，当初你是怎么创立咱们公司的？好好的给我说说呗，我真的很想知道呢。” “关于我的创业经历，还得从华哥说起……” 华哥？ 那个专门做整容的医生？ 星火公司和他有什么关系呀？ “有关系，非常有关系，要是没有华哥，我就不会进入商贸圈。” 柔柔做梦都不会想到，星火公司的创建，竟然和一个整容医生有关，好奇心愈发就重了，立刻就双手托腮，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样子：“杰哥哥创办公司的光辉历程，一定非常精彩，赶紧说，赶紧说……” “这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那个时候的我虽然已经是大四的学生了，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找一份工作。” “你也知道，我所在的那个三流的野鸡大学，校招的时候根本就没啥正儿八经的企业，所以很多人都会提前大半年就开始找工作……” 学业还没有完全结束就开始找工作，等拿到毕业证之后再入职，这种“先上岗后补票”的方式极其普遍。为了提高学生的“就业率”，学校还会主动帮忙办理“预毕业证明”呢。 “那个时候虽然我还没有拿到毕业证，但学分已经修完，所谓的毕业论文……只要能找到工作，导师就一定会帮忙搞定。” “当时我和阿义整天满世界的乱跑，就是为了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但工作哪儿那么好找啊……” “直到有一天……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就像今天一样冷，华哥就找到了我和阿义。” 说起自己的“前尘往事”，刘晓杰就忍不住的面带微笑，似乎已经完全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那个时候的华哥已经开起了他的那个小诊所，又与我和阿义是老乡，早就已经混的非常熟悉了。”刘晓杰的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华哥说要请我们吃饭，我和阿义就和华哥一起，喜滋滋的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饭馆……” “华哥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不仅有点娘娘腔，做事的时候还小里小气的。但是那一次，华哥却表现的异常豪爽，不仅点了一大桌子菜，还开了两瓶好酒……” 听到这里的时候，柔柔忍不住的抿嘴一笑：“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华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找你们帮忙吧。” “华哥确实是有事想找我和阿义帮忙，但那个时候的我和阿义全都很年轻，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敞开肚皮好一通大吃大喝。” “酒足饭饱之后，我和阿义全都喝高了，直到这个时候华哥才说起帮忙的事儿。” 柔柔先是笑了笑，然后又很好奇的问了一句：“我就奇了怪了，华哥是个医生，你和义哥能给他帮什么忙呀？” “华哥希望我和阿义给他帮帮忙，帮忙追求一个美女……这个美女就是后来的华嫂。” 听了这句话，柔柔和四毛全都目瞪口呆，二人全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华哥追求华嫂，居然还要你们帮忙？这种事外人怎么帮哦？” 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连刘晓杰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若是没有我和阿义，华哥和华嫂根本就不可能成为情侣，更不可能组建家庭结婚生子……”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就好像是个急于看到后续剧情的观众一样，柔柔对这事充满了好奇：“后来呢，后来呢？” “那个时候的华嫂，正在我们学校隔壁的体院做集训。也不知怎么华哥就喜欢上人家了，但华嫂却对华哥爱搭不理的……” “换做我是华嫂的话，肯定也看不上华哥。”柔柔嘟着嘴巴，笑嘻嘻的说道：“华哥这个人太娘娘腔了，肯定不招女孩子喜欢。” “华嫂根本就看不上华哥，这种事情你们能帮得上什么忙？” 当柔柔问起之时，刘晓杰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当时我也是这么对华哥说的，表示感情上的事完全就是爱莫能助，就算是我们想帮忙也使不上劲儿呀。但华哥却想到了一个馊主意。” “什么样的馊主意？” “英雄救美！”刘晓杰已经完全陷入到了并不怎么久远的回忆的当中：“那天的情形就和今天差不多，也是一个这样的夜晚，天气冷的出奇……” 第266章 被美女爆锤 “时间差不多了，她每天都是这个点儿经过这里。”华哥显得有些紧张，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哥的终身幸福，就拜托两位兄弟了。” 阿义和刘晓杰本就已经喝高了，这个时候更是豪气干云，纷纷拍着胸脯子表示：“华哥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们俩好了，保证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此时此刻的华哥，完全就是一副“恋爱脑”上头的样子，开始认认真真的给阿义和刘晓杰二人分配“任务”：“一会她从这里路过的时候，你们就跳出去，装作坏人的样子把她拦住，坏人知道该怎么演吧？” “不就是英雄救美嘛，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浑身上下都是酒气的阿义笑嘻嘻的说道：“一会我和杰子就扮演拦路抢劫的坏蛋，先把她吓唬一下，然后华哥你再出面，三拳两脚把我们打跑，你不就可以收获美人芳心了嘛。” 听了阿义的话，华哥顿时喜上眉梢：“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这次行动最要紧的就是让我展现一下大无畏的男子气概，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我……” “不用解释，我们全都懂。” “一会动手的时候，你们俩千万要注意一点，别真的伤害到她。” 刘晓杰故意装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放心吧，放心吧，我们有分寸。” 安排好了英雄救美的“战略战术”之后，三个喝高了的家伙就“埋伏”在华嫂的必经之路上。 最多只过了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一个骑着电瓶车的身影就来了。 隐藏在暗影中的华哥朝着那个骑电瓶车的女子指了指：“就是她，就是她。” 早已经等待多时的关义和刘晓杰二人顿时一跃而起，立刻从阴暗处蹿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上去，猛然飞起一脚，就把那个电瓶车给踹翻了。 为了让自己更像是一个纯粹的坏蛋，刘晓杰故意模仿着影视剧中反面角色的样子，贼兮兮的坏笑着：“小妞儿，哥们儿手头有点紧，想借你几个钱花花……” 为了让这出戏演的更加逼真，关义甚至还特意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乖乖的把钱掏出来，要不然的话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那个女孩子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小巷子遇到“坏人”，一下子就愣住了：“你们要干嘛？” “干嘛？这还用说吧？我们想抢钱。” “这是拦路抢劫。”刘晓杰故意把“拦路抢劫”四个字说的很重：“拦路抢劫懂不懂？” “拦路抢劫？”那个女孩子小声的嘟囔着：“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拦路抢劫的呀？我真的没带钱呀。” 这年头，手机支付大行其道，谁的身上也不会带现金。 “没带钱？”关义故意做出凶顽狰狞的表情：“舍命不舍财是吧？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对，对，赶紧乖乖的把钱掏出来，要不然的话，嘿嘿……”刘晓杰嘿嘿的冷笑着：“老子真的不客气了哦。要是惹的我不高兴，我发起火来连自己都怕……” 虽然二人全都是说着“不客气”，但却并没有真的动手，毕竟这是在演戏嘛。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劫匪始终做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威胁着要钱，但那个女孩子却真的没有带钱，局面一下子就僵住了。 到了这个时候，这出“英雄救美”的大戏其实已经演不下去了，但二人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尬演”，同时朝着身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华哥赶紧出来“救场”。 要是华哥这个“男主角”再不赶紧“隆重登场”的话，根本就没法儿往下演啊。 突然之间，刘晓杰的身体就莫名其妙的“飞”了起来，还不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已经重重的摔在路旁的绿化带当中去了。 与此同时，那个女孩子猛然抓住了阿义的左臂，顺势往怀里一带，趁机使了个“挑勾绊”的技术动作，就让阿义“莫名其妙”的摔了个“狗吃屎”。 “英雄救美”的好戏才刚刚开幕，华哥这个男主角还没有上场表演呢，刘晓杰和关义就已经被这个女孩子打倒在地。 剧本不是这么安排的呀。 二人根本就不晓得这个女孩子就是摔跤队的种子选手，再加上刚才被摔了个头晕脑胀晕晕乎乎，下意识的站起身来，骂骂咧咧的再次冲了上去…… 于是乎，真正的好戏就开始上演了。 那个女孩子左一个“插花勾腿”，右一个“力士摔碑”，又是“过肩摔”又是“单手顺扯”，三下两下就把二人摔了个七荤八素。 连一分钟的时间都不到，二人就被摔的鼻青脸肿，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那个女孩子一边用脚踩着哼哼唧唧却再也爬不起来的关义，一手反方向扭住了刘晓杰的右臂，完全就是“一力擒双王”的架势。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就凭你们俩的这点战斗力，也敢出来抢劫，啥也别说了，先送你们去派出所。”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和关义全都傻眼了：送派出所？那就全完蛋了呀。 拦路抢劫，肯定要判刑的呀！ 原本是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若是因此被判几年，那岂不成笑话了吗？ 二人的酒劲瞬间就全都消散了九霄云外，扯着嗓子高声大喊起来：“华哥，华哥，别猫着了，赶紧出来解释解释……” 当刘晓杰说到这里的时候，身旁的四毛和柔柔早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华哥处心积虑导演了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却被你和义哥演砸了，真好笑哦。” 说起当年的荒唐事，连刘晓杰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尬笑了两声：“也怪华哥没有说清楚，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华嫂会有这么爆表的战斗力，一个人打我们两个都绰绰有余。当时我和阿义全都被摔惨了……” 就好像急于知道电视剧结局的观众那样，柔柔笑呵呵的问候：“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华哥以极其尴尬的情形出场解释了一番，我和阿义才没有被华嫂真的送去派出所。”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虽说这出英雄救美的好戏被我们演砸了，但华嫂已经明白了华哥的心意，从此以后就他们两个就算是正式邂逅了……” “这和咱们公司的建立也没啥关系啊。” “有关系，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刘晓杰说道：“从那以后，我们就算是和华嫂认识了。华嫂知道了我和阿义全都没有工作之后，就主动帮我们联系了一家商贸公司……” “华嫂不是摔跤队的运动员嘛，她和商贸公司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而且关系很深。”刘晓杰笑道：“华嫂帮我们联系的那家商贸公司，最主要的业务就是销售体育器材……” 第267章 不该说的话题 “杰哥哥，我早就听说体育器材这一行很有油水……” 当四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晓杰立刻就笑了：“体育器材这一行，确实油水很大，但要是没点人脉关系的话，根本就干不成。这也是咱们商贸这一行当中很少有人做体育器材的根本原因。” 体育器材的利润确实极其丰厚，随随便便搞定几笔业务就能赚的盆满钵满，但一般人却做不了这样的业务。 尤其是高端的专用体育器材，要是没有很硬的关系和门路，也就只能看着别人吃肉吃到饱自己却连一口汤都喝不到。 “就比如说那家商贸公司的黄老板，他原本就是华嫂的教练，自然不缺这方面的门路和关系，做起业务来自然的顺风顺水……” “我记得义哥曾经说过，说你们俩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创业开公司了。” “别听阿义信口开河，我们俩是都不懂，怎么会开公司呢？这开公司之前，我们俩就在黄老板的工作做业务员呢。” “当时我和阿义全都是什么都不懂的新手，加入黄老板的公司之后其实也就是个从头做起的小小业务员。” “好在黄老板这个人还算不错，手把手的教了我不少东西。”说起当年的青葱岁月，刘晓杰就忍不住的唏嘘感慨起来：“因为我和阿义全都是新手，一开始的时候肯定不会让我们接触到体育器材这样的核心业务，就是让我们跑跑腿啥的，顺便做点其他的小业务。” “反正那个黄老板的公司很大，除了核心的体育器材业务之外，还做些别的业务。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我和阿义就是负责销售快消品，主要就是些饮料啊、酱油啊、鸡精味精什么的。” “虽然当时黄老板给我们开的工资很低，但我和阿义全都很努力，销售业绩还算能说得过去。直到现在，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我第一个月的工资加上业绩提成，就有六千多块钱呢。” “我刚刚加入公司的时候，就是给杰哥哥做小跟班，基本没啥销售业绩。”柔柔笑嘻嘻的说道：“杰哥哥第一个月就拿到了六千多块钱，真的已经很不错了呢。” “第一个月的工资，我根本就没有拿到，连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公司就破产了。” 听了这句话，柔柔和四毛全都傻眼了。 “破产？刚刚你还说那个黄老板的业务做的顺风顺水赚头很大呢，怎么这么快就破产了呢？” 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刘晓杰满脸都是苦笑的表情：“黄老板的生意确实做的很不错，而且确确实实的很赚钱，但他这个人非常非常的好赌，而且赌的很大……” “后来我才听说，黄老板输了很多很多的钱，还欠下了不少高利贷。为了偿还赌债，黄老板不仅把公司的钱输得一干二净，还挪用了厂家的货款……” 明明是一个很有前景的公司，却因为老板嗜赌如命而破产，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稀奇。 “你和义哥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却连第一份工资都没有拿到，公司就完蛋了……”一想到刘晓杰的“遭遇”，柔柔就忍不住的唏嘘起来：“真是太不幸了，太倒霉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不幸，要不是黄老板的公司完蛋，直到现在我还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呢。”刘晓杰笑着说道：“我和阿义刚刚找到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却连一分钱的工资都没有拿到就又失业了。这事虽然很让人无语，但却给我们俩提供了一个很大的机会。” “失业之后，我和阿义商量了一下，觉得可以自己弄一家商贸公司。”刘晓杰的嘴角含着笑，说得意味深长：“当时我和阿义全都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对于商品贸易的那点事已经全都掌握，与其给别人打工，还不如自己创业自己做老板。” “于是，你和义哥就创办了星火公司？” “哪有那么容易哦。”回首前尘往事，刘晓杰就有种恍若隔世的恍惚感：“当时为了筹措开公司的本钱，我们东拼西凑，还对家里人撒谎说的要买房凑首付款……总之就是各种的不容易，才终于把公司开办起来……” 四毛没有经历过“公司草创时期”的艰难，根本就想象不到经营一家公司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从那以后，杰哥和义哥就大展宏图了吧？” 大展宏图？ 作为星火公司的老员工，虽然柔柔没有经历过最困难的事情，却曾经听刘晓杰无数次的说起过：公司创业伊始，遇到的第一个客户就是大骗子，差一点被骗的血本无归……然后还要和董奎发斗智斗勇，星火公司能够一步一步发展到现在，真是一步一个坎，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我就喜欢杰哥哥这种百折不挠永不言败的精神，得亏有了这一番经历杰哥哥你才创办了星火公司，要不然的话，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认识杰哥哥和大家。” “我的这点经历不算个啥。”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人这一辈子，谁还不经历点沟沟坎坎。人生就是这样，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某种改变……” 刘晓杰的这句感慨之言，立刻就得到了四毛的认同：“杰哥你说的太对了，就比如说我吧。我小时候最喜欢绘画，家里还专门花了不少钱让我上了美术课外班。当时就想着考进美院，成为中国的达芬奇……” “不是我吹牛，我的素描功底绝对是专业级的，尤其是人物肖像画，更是我的拿手好戏。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画家，沉浸在艺术的海洋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四毛这样的年轻人竟然开始感慨起来：“结果我的高考成绩非常差劲，只能进了一所非常糟糕的大学……”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面露不悦之色：“咱们学校虽然确实很一般，但也没你说的那么糟吧？” “咱们学校简直就是糟糕的一塌糊涂，就比说我的那个艺术教育专业，充其量也就是当个美术老师而已。但现在的学校根本就不缺美术老师……” 学习的专业，未必就能找到对口的工作，这是很正常的社会现象。 “你把咱们学校说的一无是处，这可不好。”作为四毛的老同学，他把学校说的这么糟糕，让柔柔很不高兴：“难道咱们学校就没给你留下一点好印象吗？” 第268章 逆鳞 “要说学校留给我唯一的美好回忆，就是咱们这些人了。”虽然四毛很不喜欢那所学校，但当他说起朝夕相处的同学之时，脸上还是浮现出了一抹微笑：“大家对我都挺不错的，整天嘻嘻哈哈也挺有趣。” 同窗之情，最是纯真无邪，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柔柔的脸色立刻就“多云转晴”了：“在学校里的时候，我的朋友很少，真正能说得来的，也就你们这些人了。我最好的朋友就是熊猫了……” 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柔柔转过头去，笑嘻嘻的问道：“杰哥哥，你知道熊猫是谁吗？” “你们同学之间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熊猫就是圆圆啊。” 柔柔说的这个圆圆是个胖嘟嘟的小姑娘，经常和高翰林一起出去跑业务的那一个。 “她叫熊猫？” 柔柔嘿嘿的笑着点了点头：“难道你不觉得圆圆很像一只大熊猫吗？” 圆圆这个小姑娘不仅肥嘟嘟的，圆脸圆眼还戴着一副大大的圆框眼镜，那副憨态可掬的样子确实和熊猫很像。 柔柔说的那个小女生性情豪爽，做事大大咧咧，无论遇到谁都能聊几句。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性格外向的小女生，竟然会和性格内向的柔柔成为至交好友。 “熊猫这个外号还我是给她取的呢。”柔柔笑嘻嘻的说着：“其实我和她的关系一开始就很僵，又因为我给她取了个绰号，我们俩总是闹别扭。记得有一次她用了我的水杯，我就大发了一通脾气，还和她吵了一架……不过她这个人确实很好的，后来慢慢的熟悉了，我们也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同学之间，难免闹点小矛盾，但相处的久了彼此相互了解之后，关系反而会更加的亲密。 “在咱们所有的这些同学当中，就属高翰林和我的关系最铁。”当四毛说起高翰林这个人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抱怨了几句：“虽然我们俩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我还得说他几句，高翰林这个人……实在是太抠门了。” 四毛的这句话，立刻就获得了柔柔的极大认同：“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高翰林这年纪最大，比咱们所有人都更加成熟，他这个人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抠门的要死，我最不喜欢他这一点了。” “除了高翰林之外，就属咱俩的关系最近了。”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四毛自觉不自觉的往前探了探身子，满脸微笑的看着柔柔：“柔柔啊，你还记得吗，大三那一年，我还向你表白过呢。” 听了这句话，柔柔的脸色顿时一僵，表情变得很不自然：“什么表白不表白的，我早就已经忘记了。” “你怎么能忘记呢？”或许是因为喝高了的缘故，四毛完全没有意识到柔柔的神态变化；“就是那一年的情人节，在你们女生宿舍楼的下面，我捧着一束玫瑰花……当时高翰林就站在我的身边，还有眼镜他们也在场啊……” 柔柔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眯缝起来，嘴角往下耷拉着，她明显很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干脆就顾左右而言他：“你真的是喝醉了，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还说什么呀？” “我没喝醉，当时我确实很喜欢你，就是不敢说。还是在高翰林他们的鼓励之下，我才终于鼓足了勇气，买了一束玫瑰花去找你表白……” 这个事情是柔柔的逆鳞，她最不愿意提起，尤其不想在刘晓杰面前谈起。但这个四毛却连一点点的眼力见都没有，居然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没了，早已经忍无可忍的柔柔立刻就爆发了。 就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柔柔讲话的调门一下子就变得高亢起来，活像是个脾气很快的小女孩那样用非常尖锐的声音高喊着：“你在胡说些什么呀？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从来都没有……” 柔柔的性格本就敏感而又柔弱，痛斥四毛的几句话还是没有说完，泪珠儿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 “是你自作多情，是你整天胡思乱想……”柔柔的脸色已经变得通红如火，指着四毛的鼻子厉声呵斥：“我拿你当朋友，你却说什么表白不表白的……” 柔柔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瘪着嘴巴呆了一下，猛然爆出一声尖锐的哭喊，随即就把面前的碗筷一推就这么拂袖而去了！ 原本正是诉说着美好的同窗之情，柔柔突然之间就发了一通脾气，搞的四毛满脸错愕完全不知所以：“我……杰哥，你也看到了呀，我没说什么呀，柔柔她怎么就这样了呀？” 连刘晓杰都搞不明白柔柔为什么会“大发雷霆”，就挺莫名其妙的：老同学之间，说说当年在学校时的旧事，原本就是一件增进友谊的方式，就算是四毛曾经向柔柔表白过，这也没什么呀。 谁还没有点青春岁月？ 在那样的年纪当中，无论谁喜欢上了谁，也不管有没有接受四毛的表白，都是一件无所谓的小事，事后回想起来反而会更加的温馨，柔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再者说了，柔柔和四毛的关系明显就很不错呀，要不然也不会介绍他加入星火公司。 或许是四毛刚才的某句话让柔柔感受到了冒犯，干脆就发了脾气。 看着满脸无辜的四毛，刘晓杰无奈的笑了笑：“算了，算了，柔柔的脾气我最清楚，可能是她太敏感了，一个不高兴就发脾气，回去之后我好好的哄哄她也就是了。” 在刘晓杰看来，无论是四毛还是柔柔，其实都是心智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小年轻”。 年轻人嘛，还没有形成沉稳的性格，稍微有点不顺心的大发脾气。 实属正常，实属正常。 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就好像夏日的疾风骤雨一般，来的快去也更快。只要稍微哄一哄，马上就会笑逐颜开，小孩子不都是这个样子嘛。 柔柔都已经拂袖而去了，好端端的一顿饭也就吃不下去了。 蔫头耷拉脑的四毛根本就不知道柔柔为什么会发脾气，始终低着头跟在刘晓杰的身后，不住的小声嘟囔着：“我也没说什么呀，我真的没说什么呀……” 回到酒店之后，刘晓杰赶紧去了柔柔的房间，准备好好的哄一哄这个乱发脾气的小女生…… 第269章 我啥都没看见 四毛这个家伙，真是个大嘴巴，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全都往外说。 其实柔柔从来就没有把“四毛表白”当一回事，毕竟那已经是学生时代的事情了。虽然在四毛表白的时候却把柔柔搞的很难为情，但她当时就用一个很委婉也很得体的方式拒绝了四毛的表白，算是给这个事情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四毛居然会“旧事重提”。 其实吧，就算是“旧事重提”也不算个啥。在毕业之后，柔柔和那些老同学重聚之时，大家还会把这个事情当做一个谈资说起过好几次呢，连柔柔自己都觉得这不算什么事儿。 但是，四毛当着杰哥哥的面说起这桩“陈年往事”，就让柔柔彻底无法接受了。 要是杰哥哥因为四毛的那几句话产生了误解，可就糟了呀。 杰哥哥会不会认为我不够“纯洁”？会不会认为我真的喜欢那个四毛？ 四毛这个混账家伙，居然当着杰哥哥的面说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太让人下不来台了…… 就在柔柔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之时，有节奏的敲门声就已经响了起来。 “柔柔，是我，开一下门。” 柔柔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默不作声的打开了房门，然后就背对着刘晓杰坐到了床头上。 “柔柔啊，不是我说你，人家四毛也没说啥呀，你怎么就……”刘晓杰正要说她几句，看到她那单薄消瘦的肩膀在轻轻颤抖，还有细微的抽泣之声，顿时就心软了，马上就把教训人的口气换成了哄孩子般的口吻：“好了，好了，别哭了……” 当柔柔听到刘晓杰那熟悉的口吻之时，原本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哭泣之声一下子就变得连贯，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柔柔本就性格内向，偏偏又敏感的不行脆弱的不行，虽然刘晓杰早就已经习惯了，但这种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性格还是让他非常非常的无奈。 “刚才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发起了脾气？” 柔柔接过了刘晓杰递过来的纸巾，用力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杰哥哥，你别听四毛那个家伙胡说八道，我从来就没有喜欢他，真的没有喜欢过，连一星半点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呗，多大点事情哦。” 柔柔又伸手要了几张纸巾：“四毛这个家伙长的好像哆啦a梦一样，人也傻乎乎的，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四毛长的像哆啦a梦？你还别说，好像确实有点像哦……”刘晓杰故意用逗小孩子开心的语气说道：“你看看你，又给人家取绰号了。” 柔柔依旧背对着刘晓杰坐在那里，用指甲一点一点的抠着手里的那几张纸巾，伴随着她那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脑后的双马尾小辫子一翘一翘的：“杰哥哥，我和四毛真的没什么……” 你和四毛“有什么”还是“没什么”，根本就是一件无所谓的事，甚至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刘晓杰才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呢：“学生时代，无论是谁喜欢上谁，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有人喜欢说明你有魅力呀，在这方面我就不行了。” 为了让柔柔尽快开心起来，刘晓杰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了自己在学生时代的那些“糗事”：“想当年我上学的时候……还没有上大学呢，就是高中时代，我曾经给班里的每一个女生都写过小纸条，甭管是美的丑的胖的瘦的，只要是女生我就全给她们塞过小纸条，但绝大多数女生压根就不搭理我，还有几个干脆就把我臭骂了一通，搞的很没面子……” “要是班上有个小女生喜欢我的话，我肯定会欢喜的一蹦三尺高……” “那是你们班上的女生没有眼光。” “不是人家没有眼光，恰恰是我们班上的女生太有眼光了。人家早早就看出是我又丑又挫，还调皮捣蛋不是什么好货……” 刘晓杰把这种夸张的“自黑”方式有幽默的语气讲出来，立刻就让柔柔不再掉眼泪了。 她慢慢的转过身子，深深的低着头。。 虽然她已经停止了哭泣，眼角依旧红彤彤的，仿佛梨花带雨一般，很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之美。她反反复复的揉捏着自己的衣角，过了好半天才终于用细微难辨的语气说道：“杰哥哥，四毛确实向我表白过，但我真的没有和他谈过恋爱，真的没有……” “多大点事儿哦，喜欢什么人或者是不喜欢什么人，都是你自己的事儿，用不着对我说。” 刘晓杰的语气明显就是在“和稀泥”，这让柔柔感到一些失落，但他接下来的那句话却立刻就让柔柔欢喜起来：“你用不着解释，你说的话我还能不信吗？” 刘晓杰和柔柔之间的信任毋庸置疑，有了这句话一切的解释都显得那么的多余。 仅仅只是一句话，就把柔柔感动的稀里哗啦，虽然她没有再次哭泣，但噙在眼眶里的泪水却已经簌簌落下。 柔柔紧紧抿着嘴唇，就好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似的。她的呼吸在明显加快，胸口开始急促而又小幅度的剧烈起伏。 “瞧瞧你这满脸鼻涕眼泪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呢，赶紧擦擦吧。” 当刘晓杰再次递过来几张纸巾的时候，柔柔却没有伸手去接，她只是微微的昂着头，痴痴的望着刘晓杰的脸庞。 也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柔柔猛然展开双臂，来了一个“力道十足”拥抱。 当柔柔抱住杰哥哥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了，居然“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 这是欢喜的泪水。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和杰哥哥的热烈拥抱，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刘晓杰素来就知道柔柔的脾气，只能轻轻的抚着她那单薄的脊背，活像是老大哥在哄小孩子开心一样，用轻柔的语气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总是动不动就掉眼泪，成个什么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四毛就走进了柔柔的房间。 莫名其妙就惹的柔柔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搞的四毛也挺无语的，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或者是做错了什么，但还是准备给柔柔道个歉。 不管怎么说，柔柔都是他的老同学，还帮忙介绍他进入了星火公司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总要哄一哄她的嘛！ 但却刚巧不巧的看到了这一幕：柔柔正抱着刘晓杰哭呢！ 正常情况下，既然四毛都已经看到了，柔柔就应该赶紧放开刘晓杰。 但她却没有那么做，反而抱的更紧了。 这一下，立刻就把四毛搞的十分尴尬，就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似的，慌慌张张的说道：“我啥都没看见，真的啥都没看见。” 刘晓杰立刻就知道四毛这个家伙误会了，赶紧挣开了柔柔的“束缚”：“四毛，我和柔柔……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可别误会，千万别误会……” “误会？杰哥您放心，我误会不了。”四毛慌慌张张的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念叨着：“我绝对不会对别人说的，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就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第270章 闹绯闻 像高翰林、韩琳琳、圆圆、眼镜他们这些年轻的员工，总是在外面跑业务，平时很少回到公司，甚至难得见几次面。这一次大家“齐聚一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元旦将至。 在绝大多数国人的心目当中，元旦并不能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节日，但是在职场上却是另外一回事。 一来是因为要汇总过去一年的工作，尤其是业绩和财务方面，都要理个清楚，并且制定下一步的业绩目标的发展规划。再者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搞个团建什么的。 作为整个公司最年轻的员工，圆圆——也就是被柔柔戏称为“熊猫”的那个小姑娘，正捧着半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旁若无人的说着：“昨天我听义哥说，这是咱们公司第一次搞团建，还说要征求一下咱们的意见，看看公司的首次团建活动应该怎么搞。” “义哥他们五个人，全都是公司的创业元老，他们就只知道拼了命的跑业务，从来就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团建活动。”在这个问题上，素来稳重的高翰林表现出了无所谓的态度：“要我说呀，咱们公司拢共就这么点人，啥团建不团建的根本就没意义，还不如大家聚在一起出去吃一顿……我说的当然是公款吃喝……” “光是吃吃喝喝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出去旅个游什么的。” “公款旅游？你想得美，不仅需要好几天的时间，还得花很多钱。小云姐一直都把财务卡的很紧，她绝对不会批准的。” 关于公司元旦搞团建的事儿，诸葛云、关义、刘晓杰他们这些“元老派”从来就不当一回事，也就只有这些刚刚加入公司才几个月的“少壮派”才会兴致勃勃。 就在十几个年轻人七嘴八舌的谈论着团建之时，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竟然说起了公司里的一桩“绯闻”： “你们知道么？”那个戴着眼镜的小男生，故意把声音压的很低：“江湖传闻，说杰哥和柔柔已经……已经那个啥了……” “既然是江湖传闻，肯定不靠谱啊。” “绝对靠谱，这事是四毛亲眼看到的。”就好像是讨论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似的，几个年轻人凑到了一起，小声的窃窃私语：“就在前几天杰哥和四毛出差的时候，四毛都亲眼看到了呢。” 虽然四毛曾经说过会对这个事情“守口如瓶”，绝对不会说出去，但他素来就是个“大嘴巴”，而且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不知不觉之间就传的沸沸扬扬。 “四毛，你真的亲眼看到杰哥抱着柔柔了？” “我……我啥都不知道，你们可不要乱说哦。” 虽然四毛绝对不肯承认这事就是自己传扬出去的，但他并没有直接否认此事，完全就是一副“我什么都没说你们自己体会”的意思。 爱看热闹爱听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尤其是这种发生在身边的“绯闻”，更是有着一种天然的吸引力：“大家都是同事，没有影子的事谁也不要乱讲……不过柔柔确实和杰哥走的很近。” “是啊，是啊，要不杰哥怎么专门带着她出差呢？” “恐怕不仅仅只是出差那么简单吧？” 在这个事情上，那就被柔柔称为“熊猫”的小女生，反而表现出了极大的豁达与大度：“现如今谈恋爱的那些人，在地铁上就敢旁若无人的抱着啃，柔柔和杰哥不就是拥抱了一下子嘛，就你们少见多怪，这也没有什么呀……” “确实没什么，就是你们少见多怪了。” 当这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之时，正在窃窃私语的众人下意识的扭过头去。 只见刚刚来上班的张丽丽正神态严肃的站在众人的身后。 空气一下子就好像凝固了一般。 好像街边的老太太一样议论同事的八卦，这种事确实很尴尬。 原本七嘴八舌的场面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众人全都张口结舌满脸尬笑。 张丽丽并没有摆出一副“老前辈”的样子训斥众人，反而主动加入到这场“闲言碎语”当中：“你们入职公司的时间还短，不知道咱们公司的那点事儿，就凭杰子和柔柔的交情，拥抱一下真的不算什么……” 见到张丽丽如此亲切随和，众人顿时就不那么尴尬了，纷纷询问起来：“丽丽姐，照你这么说，柔柔和杰哥的交情肯定很不一般吧？” “肯定不一般啊，那是鲜血凝聚成的战斗友谊。”张丽丽故意用明显带着夸张的语气讲述了刘晓杰和柔柔的故事：“……想当初，在一次到煤矿上做业务的时候，爆发了一场血腥而又惨烈的大战……” 张丽丽绘声绘色的讲述起了曾经发生在煤矿上的那场“战斗”，当时刘晓杰是如何如何的英勇无畏，又是怎么保护柔柔不受伤害，经过张丽丽之后说的惊险刺激险象环生。 随后，张丽丽又说起了刘晓杰在外出差的时候，因为“痔疮爆发”而不得不住进了医院，柔柔又怎样一边照顾刘晓杰一边谈成了那笔发电板的业务…… 经过张丽丽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明白了：柔柔和刘晓杰之间，并不是那种“你爱我我爱你”的烂俗剧情，而是一种相互关爱相互照料的友谊，如同兄妹一般无比纯洁的真挚情感。 “原来杰哥一直都把柔柔当小妹妹一样关爱。”那个被柔柔称为“熊猫”的小女生满脸都是羡慕的表情：“仔细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呢，我也好想有杰哥这样的好大哥宠着我呢……” 就在这个时候，关义、诸葛云还有刘晓杰、柔柔他们四个人一起来到了公司。 刘晓杰像往常一样和众人打着招呼：“大家在说什么呢？好像说的很热闹啊。” 高翰林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张丽丽就已经抢先开口了：“没说什么，就是在说一些闲话而已。” 刘晓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绯闻事件”的男主角，依旧笑呵呵的说着：“马上就要过节了，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了，你们就讨论一下咱们公司的日程安排吧……” 第271章 背后的大佬 当瘦虎走进这个不大的院落之时，正是上午十点钟。 走进院门之后，迎面就是描绘着“岁寒三友”图案的照壁墙，照壁墙前栽着几杆墨竹。 绕过宽大的照壁墙之后，立刻就看到了院子里那株“骨里红”的老梅，嶙峋的枝丫之间，点缀着几朵将开未开的梅花骨朵。 冬日的暖阳挂在青瓦檐角上，照耀着雕花的仿古木窗，浮动的暗香当中，泰叔正在院子里挥毫泼墨。 泰叔从来都不穿西装，今天也不例外。 一件对襟立领的中式长衫，脚下踏着一双千层底的黑色布鞋。 泰叔这个人最爱传统文化，尤其是书法。 作为本地“企业家书法协会”的会长，泰叔的那一手“颜体行书”已有相当高的造诣，据说已经登堂入室颇具大宗师的神韵。 泰叔挥毫之时，最忌别人打扰，所以瘦虎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足足过了十来分钟，泰叔才把这幅字写完，他端起了茶案上那把小巧玲珑的紫砂壶，一边用颇为自负的目光打量自己的作品，一边慢悠悠的品着茶水：“小虎，你看我这幅字写的怎么样啊？” 瘦虎这个人，就是个纯粹的地痞头子，浑身上下连一个艺术细胞都没有，更加的不会欣赏书法作品，但他却很会拍马屁： “泰叔您写的可真好。”瘦虎装模作样的欣赏着那幅墨迹未干的书法作品，故意摇头晃脑做出一副很斯文的样子：“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是李白的诗吧？” “李白？”泰叔摇了摇头：“你这种不学无识之辈，也就知道个李白了……” “难道说这首诗不是李白写的？我上小学的时候就曾经学过，好像就是李白写的呀……” 瘦虎就是彻头彻尾的粗人，对于“诗词书画”这么高雅的东西他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泰叔也懒得对牛弹琴，干脆就走到那株老梅树下，从树上摘下了那个鸟笼子，一边逗弄着笼子的那只“鹩哥儿”，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酒精厂的那块地皮，好像是出了点岔子……” 泰叔一直都想把酒精厂的那块地皮“收入囊中”，准备改建成学区房血赚一笔，并且已经“运作”了一段时间。 “那块地皮出了什么岔子？是不是有人想要争那块地皮？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抢泰叔碗里的肉。泰叔您发句话，我这就带着弟兄们去砍了他……” 泰叔就是鸿泰集团的“掌门人”，他不仅实力雄厚而且手段狠辣。他做事从来就是不择手段，黑白两道通吃，就算不说是只手遮天吧，肯定也是号令一方的人物了。 据说，泰叔年轻的时候，身上还背着好几条人命呢，但这个年近六旬的的总是把自己装成“学者”“儒商”的样子：“小虎哇，不是我说你，你别整天总是打打杀杀的。现如今是法制社会，要学会用法律手段解决问题。” “泰叔，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龟儿子和您抢那块地皮呀？我这就去砍……我这就去摆平他。” “没人和我抢，又有谁敢我和抢呢？”泰叔始终在逗弄着笼中鸟，根本就没有回头看瘦虎一眼，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儿：“那家校办的酒精厂早就应该倒闭了，现如今又接了个订单，居然又开工生产了……眼下这个情况，也就只能用釜底抽薪这一招了……” 釜底抽薪？ 怎么抽？ “我听说是一家名叫星火商贸公司的企业，在酒精厂订了好几百吨酒精，那个人好像是叫做刘什么杰……”泰叔眯缝着眼睛想了想，才终于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哦，对了，叫做刘晓杰。” 虽然瘦虎早就已经见过刘晓杰好几次了，但却从来没有问起过刘晓杰的姓名：“星火商贸公司？刘晓杰？我记住这个人，泰叔您希望我怎么干？” “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服之。” 泰叔说话总是这么文绉绉的，搞的瘦虎完全不能领会他的意图。 “这是《论语》里头的话。” 《论语》？ 这事和《论语》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瘦虎这个货，连《登鹳雀楼》的作者是谁都搞不清楚，又怎么可能听懂《论语》？ 他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猜测泰叔的意思：“远人不服？就是说远处的人不服咱们的意思吧？那就打到他服气为止……” “别总是打打杀杀的，要讲究一点文德。”泰叔对自己的这个手下很是无语，“你要学会和别人讲道理，以理服人呀。” “这年头讲道理谁会听呀？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瘦虎猛的一拍大腿：“泰叔的意思是不是说，让我去吓唬一下那个刘晓杰，让他别再和酒精厂做生意，如此一来酒精厂也就开不了工，到时候他们就只能乖乖的把地皮卖给您老人家？” “孺子可教也。”泰叔笑眯眯的看着瘦虎：“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能不用暴力最好不用，只要你能让那个刘晓杰知难而退也就行了。” 敲诈勒索威胁恫吓，是瘦虎的拿手好戏，他立刻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泰叔，您就把这个事交给我吧，只要我随随便便吓唬几句，保证那个刘晓杰屁滚尿流，再也不敢和酒精厂做生意了。” “这事你最好抓点紧，我不想等得太久。” “过几天……哦，不，明天我就去会会那个刘晓杰，泰叔您就瞧好吧。” “小虎啊，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说话之间，泰叔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 瘦虎顿时就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那个啥……泰叔您先忙吧，我去做事情去了。” “去吧，去吧。”泰叔很随意的摆了摆手。 就好像唯恐惊动了什么似的，瘦虎微微的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几步，就在他准备离去之时，泰叔突然又喊住了他：“小虎，你先等等……” “泰叔还有什么吩咐？” “那首诗的作者不是李白。”泰叔笑呵呵的说道：“你记住了，《登鹳雀楼》这首诗，是王之涣写的！” 第272章 来者不善 按照关义和刘晓杰他们这些“元老派”的意思，所谓的团建其实就是吃吃喝喝，然后再去ktv嚎几嗓子，或者去泡个温泉什么的，反正就是大家在一起乐呵乐呵也就行了。 连张丽丽和诸葛云都觉得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团建方式，却遭到了四毛他们那些年轻人的强烈反对。 “吃饭，喝酒，k歌，泡温泉？这也忒老土了！”韩琳琳掏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团建策划案”，笑嘻嘻的说道：“杰哥，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搞这种老掉牙的团建哦？你还是参考一下我们拟定的团建方式吧。” 韩琳琳他们这些年轻人确实朝气蓬勃，准备的团建项目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那种激情：先去打真人cs，然后租一条船去海钓，最后还要来个“海滨野炊”。 “杰哥，你瞅瞅我们弄的这个团建方案，时间、地点、场地、项目啥的全都准备好了，而且绝对不会超出预算。” “去打真人cs？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个娱乐项目，但却只是在电脑上玩过虚拟的，还从来没有打过真人cs呢。” 四毛马上解释道：“真人cs可有意思了，绝对过瘾，最主要是价格实惠。只需要几千块钱，就能把整个场地租下三个小时，团购的话还有优惠，足够咱们玩个痛快了。” “反正也就是这么点预算，既然你们喜欢这样的娱乐方式，那就举手表决吧。”刘晓杰笑呵呵的看了看众人：“同意去打真人cs的举手。” 话音刚落，四毛、圆圆、眼镜、韩琳琳他们这十几个年轻人就全都举起了手。柔柔似乎也很想起去体验一把真人cs的惊险和刺激，本能的就要举手表示同意之时，看到关义、张丽丽和刘晓杰他们全都没有举手，就赶紧把已经举起的那种手又悄咪咪的放了下来。 高翰林这个人只想着赚钱，对于这样的娱乐项目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完全就是因为看到了四毛和韩琳琳他们这些小伙伴们已经举起了手，他也就举手表示同意。 高翰林完全就是随大流……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张丽丽居然也和这些年轻人一样举手表示赞同。 “丽丽姐，咱们不是说好了去吃饭k歌的嘛？”柔柔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变卦了？” 张丽丽嘿嘿一笑：“我得和多数人站在一起呀。”” 在星火公司当中，真正的“元老派”就只有刘晓杰、关义，还有张丽丽和诸葛云，再加上一个柔柔，拢共就五个人而已。 但四毛、高翰林他们这些“少壮派”却有十几个之多，再加上的张丽丽的支持，在人数上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既然如此，那还有啥好说的：“好吧，原本的团建计划取消，咱们去打真人cs。” “宾果。” “万岁。” 在这些年轻人整齐划一的欢呼声中，一个个眉开眼笑。 就在众人闹闹哄哄的准备出去玩的时候，忽然就有几个人闯进了公司。 来人总共有五个，全都穿着一水的白衬衫、黑西装，乍一看确实很像是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但绝对不是。 真正的小职员，从来就不会把白衬衫、黑西装穿的这么扎眼，更不会故意敞开领口的纽扣露出脖子上的纹身。之所以说他们是“闯”进来而不是“走”进来，是因为他们进门的时候把公司的玻璃门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就好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似的。 为首的那个家伙嘴里叼着一根烟，故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还很用力的一把就将挡路的四毛给推开了，那股旁若无人的劲头儿反而更像是一个很嚣张的街边小混混儿。 他故意抬起了头，做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然后用凶狠的目光环视众人，随即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却看都不看众人一眼，而是用眼睛盯着天花板用很大的声音喊了一句：“这里是星火商贸公司吧？” 就凭他的这副模样，也不像是正儿八经的客户，反而更像是来闹事的。 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高翰林、韩琳琳、四毛他们这些年轻人面露惧色之时，张丽丽、诸葛云和关义反而神色如常，似乎一点都没有被这五个小混混的气势给吓到。甚至连一向胆怯的柔柔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反而热情的打着招呼：“我们就是星火公司，请问有什么关照？” 公司的五名老员工之所以会如此的镇定从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见多识广。 无论多么嚣张的客户，都是客户。 想当初，疤哥、大龙哥他们那些煤老板第一次来谈业务的时候，还有后来的亮哥，也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当时曾经把柔柔吓的心中暗暗打怵。 经历的多了，也就不怕了。 “你们谁是刘晓杰呀？”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凑了过来，甚至还特意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包“华子”，就好像是在招待老熟人一样笑呵呵的给他们散着烟：“鄙人就是刘晓杰，几位兄弟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为首的那个家伙斜着眼睛打量了刘晓杰几眼，就好像是在用鼻孔说话似的：“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儿？我们大哥想见你。” “你们大哥是哪一位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们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啊？” “谈生意。” “谈什么生意？” “去了你就知道了。”为首的那个家伙嘿嘿的冷笑着：“跟我们走吧。” “好嘞。”连一点点犹豫和迟疑都没有，刘晓杰直接就拿起了手提包，跟在那几个小混混的身后就要出门而去。 眼看着刘晓杰就要跟着这几个素不相识的家伙离开，连去哪里或者是要去见什么人都没有说清楚，四毛等人就很不放心，赶紧拽了拽了他的胳膊，小声说道：“杰哥，这些人来者不善呀，我看他们不像是什么好人。要不，我们几个人跟着你去一起过去吧。” 这些人不是好人？ 他们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呀，要是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话，刘晓杰的那双眼睛就可以直接捐出去了。 不是好人怎么了？ 坏人也得做生意呀。 衡量客户的标准，从来都不是“好人”或者“坏人”，而是能不能赚到钱。 只要是能赚到钱，刘晓杰就不介意和他做生意。 刘晓杰已经看出了四毛他们这些年轻人在暗暗的为自己揪心，但他却一点都不怕：这点小场面算个啥？当初和疤哥他们打交道的时候，那些人在煤矿上都砍的“血流成河”了，不照样把生意做成了？后来还成了经常打交道的老客户呢。 “我有点担心……” 虽然四毛说的语焉不详，但刘晓杰却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担心自己被这几个家伙骗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给狠狠的揍一顿。 在刘晓杰看来，这样的担心纯粹的自己吓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无缘无故的爱，却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更不可能有什么利益冲突，人家吃饱了撑的会揍我一顿？ 小混混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却不是疯子，他们绝对不可能毫无缘由的去打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你们先出去玩吧，完全不用为我担心。”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玩的高兴点，一会我就过去。” 就这样，刘晓杰就跟着那几个小混混离开了…… 第273章 他才是大哥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来竹竿子那么高了，但却依旧寒意彻骨。 在这个寒冷的时节当中，头顶的太阳就好像是挂在冰窖里的一盏灯火，连一点点的温度都没有，只是一团明亮的光斑而已。 站在这片规模很大的烂尾楼当中，远处的高楼大厦显得那么遥远，就好像是一个单纯的背景板。 阳光照射之下，檐下那一大串冰溜子在缓慢融化，融化下来的冰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很快就又重新冻结成一个又一个排列规则的小小冰坨…… 瘦虎背对着阳光，如同晾衣杆一般的高瘦身材略略显现出了一点点的佝偻。虽然天气很冷，瘦虎却故意挽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 瘦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又漫不经心的掏出一根烟来。 与此同时，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小混混马上就很懂事的掏出了打火机。 瘦虎抽烟，但他却从不自己点烟，身边的小弟自然会为之“代劳”——这是大哥特有的排面！ 叼着烟的瘦虎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棒，他正在用球棒敲打着身边的金属栏杆，发出一连串“等等等等”的清脆声响。 任谁都知道，瘦虎是本地最有名的“大哥”之一，而且很有几分敢打敢砍的亡命之徒气概，上一次他进去蹲号子的时候，就是因为砍伤了人。 “一会等那个刘晓杰来了，不需大哥出手。”身边的那几个小混混脸上全都是献媚讨好的表情：“我们几个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肯定就能吓的他屁滚尿流。” “敢碍虎哥的眼，刘晓杰这小子真是活腻了。” “现如今已经是法制的时代了，别总是想着打打杀杀的事儿。”瘦虎嘿嘿的笑着，用泰叔教训过他的那副言辞教训着手下的小弟们：“但凡是能不使用暴力解决，就尽量不要使用暴力。只需要吓一吓刘晓杰那小子就好了。” 直到现在，瘦虎还是不知道“刘晓杰”这个人到底是谁，只是单纯的把他当成是一个开公司的生意人而已。 对于生意人，瘦虎自有一套对付他们的手段：别看那些开公司的家伙一个个全都西装革履人五人六的，其实这种人最是胆小如鼠。但凡他们听说自己的“赫赫威名”，就一定会伏低做小的低头认怂。就算是碰上个胆子大一点的也无所谓，只要摆开摊场，虚言恫吓一下，就会吓的他们屁滚尿流。 要是真的遇到那种头铁的“刺头”也不要紧——前些日子，瘦虎就曾经遇到一个自认为骨头很硬的家伙，然后瘦虎就把他装进了大麻袋里头，让人用铁管球棒敲断了他几根骨头，然后就用面包车拉到了荒郊野外，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扔，就万事大吉了。 从此以后，那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所谓“硬骨头”比小绵羊还要乖巧，无论瘦虎说什么他都会乖乖的照做。 又过了几分钟，瘦虎把烟屁股狠狠的扔在地上，又用脚尖踩了踩：“怎么还不来呀？”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很显然，是他手下的小弟把那个刘晓杰给带来了。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凶狠一点——这是为了给那个刘晓杰一个下马威。瘦虎故意歪着头，敞开了身上的那件大风衣，露出了别在腰带上的那把匕首。 当刘晓杰被那几个小混混带到这座烂尾楼之内时，为首的那个小混混用力在他背后推了一把——这是一个很不友善的动作。 这个时候的刘晓杰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这好像不是谈生意的架势啊。 奈何已经上了“贼船”，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了。 就在刘晓杰怀着忐忑心情走上四楼的时候，惴惴不安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好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人：瘦虎。 就好像瘦虎始终把刘晓杰认做那个可怕的杀手一样，一直以来，刘晓杰都一厢情愿的把肥龙当成了疤哥说的那个“胖子”。 既然这个瘦子是“胖子”的好哥们儿，而且不止见过一次，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熟人了。 和熟人谈生意，那还有啥好担心的呢？ “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是谁呢。”刘晓杰笑呵呵的，很热情的和瘦虎打着招呼：“原来是你呀。” 瘦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要教训的那个刘晓杰居然就是这个可怕的杀手。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手下的小弟找错人了。 瘦虎狠狠的瞪了那个小混混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目光中的含义却早已不言自明：你们特么的是怎么办事的？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但是，当着刘晓杰的面，瘦虎已经无暇解释了，他赶紧掏出了一根烟。 见到瘦虎掏烟的动作，身边的那个小弟习惯性的摸出了打火机凑了过去：“大哥，点上……” “给我点什么烟？你特么的是不是瞎了呀？”瘦虎赶紧恭恭敬敬的把烟递给了刘晓杰，一把夺过小弟手中的打火机，以无比的热情帮刘晓杰把烟给点上了。 刘晓杰不是烟民，他根本就没有抽烟的习惯，但却秉承着一个原则：客户抽烟的话，他就装模作样的抽两口，要是客户不抽烟，他绝对不碰这个东西。 既然瘦虎已经这么热情的递烟了，还专门给自己点上了，刘晓杰就像模像样的抽了一口。 不是说要教训教训这个碍眼的家伙们吗，怎么还敬上烟了？ 瘦虎手下的那些小弟早已目瞪口呆，完全不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小声的问了一句：“大哥，这……” “什么大哥？你们瞎喊什么？”瘦虎指着刘晓杰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大哥。” 瘦虎居然称这个刘晓杰为“大哥”，那几个小弟顿时眼珠子掉一地，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谁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直到现在，瘦虎还坚持认为是手下的小弟找错人了，他笑呵呵的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这是什么话呀？ 分明就是你手下的小弟带我的来呀，你怎么还问我呢？ 第274章 跨频道聊天 “那个什么，你……”刘晓杰正要开口问起瘦虎到底有什么样的业务要和自己谈，忽然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兄弟，真是不好意思的很，咱们已经见过几次面了，至今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道上的兄弟都喊我瘦虎，您就直接喊我瘦子吧。” 瘦子？ 这个名字确实足够贴切，因为瘦虎这个人瘦的好像晾衣杆一般，这个名字真的很形象呢。 “瘦子兄弟呀。”虽然瘦虎这个人却瘦的出奇，但却最忌讳别人喊他“瘦子”。若是别人当着他的面这么喊，大耳刮子早就抽过去了。当刘晓杰这么称呼他的时候，瘦虎却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尤其是“瘦子”后面的“兄弟”二字，很是让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惶恐：“你不是说有一笔业务要是和谈谈吗？到底是什么的业务啊？” 其实哪有什么所谓的业务啊，瘦虎又不敢说出“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你”这种话，只能用模棱两可的语气含含糊糊的说道：“其实也没啥业务，我就是打听个事儿。” “你想打听什么事儿啊？” “哥，那个校办酒精厂……是不是和你有什么来往啊？” 刘晓杰先是一愣，旋即笑呵呵的说道：“这个事情你也知道？打听的够清楚啊。” 听了这句话，瘦虎顿感不妙，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随随便便打听一个杀手的事情，极有可能会被对方认为是在“探底”，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 “哥，你别误会，其实也不是我想知道，是泰叔对那块地皮有兴趣……”瘦子知道自己惹不起面前的这个人，本能想要把泰叔这尊大菩萨搬出来给自己壮壮胆：“大家都是朋友，若是为了那块地皮伤了和气就不好了，所以泰叔想让我问问你……” “问什么？” “哥，真不是我瞎打听，泰叔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对酒精厂的那块地皮有兴趣？” 酒精厂的那块地皮？ 刘晓杰猛然想起来了：高老师曾经提过一嘴半嘴的，据说是某个有钱的大人物想要买下校办酒精厂的那块地皮。 这事和刘晓杰连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甚至懒得多问一句：“我确实听酒精厂的人说起过这个事，说是要把酒精厂拆了改建成学区房什么的。我对这事没有兴趣，只是让那个厂子帮我生产一点酒精而已。因为最近我正在做一笔酒精是业务……” 一直以来，瘦虎都下意识的把刘晓杰当成了那个可怕的杀手，但是当刘晓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立刻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头了。 一个杀手，做的就是刀头舔血的勾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才是他的“本职工作”，怎么突然就做起酒精的生意了呢？ 这明显不对呀。 瘦虎已经对刘晓杰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怀疑，正要开口问点什么之时，刘晓杰的手机铃声就已经响起。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柔柔打过来的。 刘晓杰微微一笑：“瘦子兄弟，你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好的，好的，请便请便。” 按下了接听键之后，手机里马上就传来了柔柔的声音：“杰哥哥，你怎么样了？” 柔柔亲眼看到一伙来者不善的小混混把刘晓杰带了出去，心中总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专门打电话问问情况。 “我很好哇。” “那伙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别疑神疑鬼的好不好？其实就是我的一个老熟人，现在正在谈着呢。”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就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谈完了之后你赶紧过来呀，真人cs马上就要开始了，高翰林和四毛他们是a组，我和丽丽姐他们是b组，你想分在哪个组呀？” “我就和你一个小组吧。” 柔柔和刘晓杰说的是真人cs的事情，因为是手机通话，旁边的瘦虎只能听到只言片语而已，顿时就误会了：a组？b组？ 在瘦虎的心目当中，像刘晓杰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五星级金牌杀手，就应该是独来独往的独行侠。想不到他还有其他的队友，竟然还要分组。 要是照这么说的话，他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反正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每个一杀手的身后都有一个分工明确的团队，大家各司其职默契配合，然后才能准确的击杀任务目标！ 现如今这个时代，连杀手都讲究规模化、企业化了，真是与时俱进啊！ “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都已经选好枪了，杰哥哥你想用什么枪啊？冲锋枪还是狙击枪？” 刘晓杰微微一笑：“我不习惯用冲锋枪，你给我准备一把狙击枪就可以了。先这样吧，我正在谈事情呢。” “给我准备一把狙击枪”只不过游戏用语，听在瘦虎的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真正高明的杀手，从来就是用狙击枪的。在超远的距离上一发入魂，以漂亮而又完美的狙杀干掉任务目标，才是金牌杀手应有的风采。 而且，在前段时间，瘦虎曾经亲眼见到刘晓杰拎着一大堆“瞄准器”，那玩意肯定是为狙击枪准备的呀。 刘晓杰和瘦虎，完全就是在两个不同的频道上。 刚才瘦虎还对刘晓杰产生了一点点怀疑，自从听到“组织”“狙击枪”这几个关键词之后，那一点点怀疑顿时烟消云散，瘦虎愈发坚定的认为刘晓杰就是那个可怕的杀手了。 结束了和柔柔的通话之后，刘晓杰很随意的把手机揣进兜里，笑呵呵的对瘦虎说道：“瘦子兄弟呀，干我们这一行，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就比如说咱们刚刚谈起的那笔酒精业务吧，确实没啥油水，但也不能不做……” 卖点酒精能赚几个钱？肯定不如杀手赚的多。 但做为一个杀手，必须要学会隐藏自己的身份。为了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就得像模像样的做几笔生意——至少，瘦虎就是这么理解的。 在瘦虎看来，刘晓杰正在做的酒精业务，无论是赚钱还是不赚钱都无所谓，因为这笔业务本身就是刘晓杰的一种伪装。 毕竟杀手赚了那么多的钱，总得想方设法的洗白一下，弄个公司随随便便做点乱七八糟的业务，不就把“卖命钱”轻而易举的洗白了嘛。 刘晓杰说的“做我们这行也很不容易”肯定就是这个意思。 杀手，不仅仅只是需要杀人不眨眼的亡命精神和一击致命的“专业技能”，还得懂得如何伪装，更要精通洗白钱财的手段，这才是一整套完整的流程。 确实很不容易。 第275章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其实，瘦虎很不愿意和刘晓杰这种人打交道。 毕竟谁也不想面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专业杀手。 虽然瘦虎真的很想结束这次对话，却又不敢做出任何“逐客”的举动，只能没话找话的继续和他“尬聊”：“哥，看来干你们这一行，确实不容易呀。” “谁说不是呢，真是太不容易了。”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刘晓杰就忍不住的感慨起来：“每一笔业务都要认真对待，一点都马虎不得。” 你做的就是杀人的业务，那肯定不能马虎啊。 就这样，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却始终是在“跨频道聊天”，其实就是在自说自话而已。 “哥，你做这一行多久了？” 其实，这完全就是在瘦虎在没话找话的闲聊而已，但这句话刚一出口，瘦虎立马就后悔了：这种事情就不应该瞎打听。 于是，他马上就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随便问问，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只当我从来没问起过好了。”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其实我入行还不是很久，好在还算是稍微有点运气，再加上一点敢闯敢干的精神，总算是稍微混出了一点名堂……” 你都是已经是五星级的金牌杀手了，肯定混的不错呀。 “做你们这一行，赚的不少吧？” “赚点血汗钱而已。” “哥，您可真谦虚。”瘦虎故意做出一副很亲近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您干这一行，肯定是三教九流黑白两道通吃才行吧？” 黑白两道？ 什么黑白两道？ 刘晓杰稍微愣了一下，旋即说道：“我只干白道，从来就不做黑道的业务，因为我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 生意人？ 瘦虎也愣了一下，立刻就做出一副“我懂了”的样子，笑嘻嘻的说道：“对，对，哥你就是生意人，而且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 到了这个时候，连刘晓杰都察觉到二人是“尬聊”了，他随即说道：“瘦子兄弟啊，你告诉你那个朋友，就说我对地皮没啥兴趣。纯粹就是因为那个酒精厂和我有点业务上的联系，最好别影响到我的生意，其他就没什么了。” “好的，好的，我一定把您的话如实转达。” “那就先这样吧，我那边还有点别的事情了，就先告辞了呀。” “我送送哥。” “咱们都已经这么熟悉了，还送啥送？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 既然刘晓杰说“不要他送”，瘦虎也就不敢再坚持，一边用很客套的语气说着道别的话语，一边随口说道：“哥，以后怎么和你联系呀，留个电话呗。”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呆了一下：这个瘦子是胖子的哥们，胖子肯定知道我的电话啊，他居然还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当刘晓杰看向瘦虎的时候，瘦虎猛然就打了个寒颤：他真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问一个杀手的联系方式，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 这摆明了就是想探人家的底细呀，绝对是江湖上的大忌。 瘦虎总是觉得刘晓杰望向自己的眼神十分犀利，就好像是经验丰富的屠夫在打量着待宰的羔羊一般，他赶紧急赤白脸的解释：“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便一说而已。” 刘晓杰笑了笑，随手从内兜里摸出了一张名片塞给了他：“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还指望着瘦子兄弟多多关照呢。” “您真是太客气了。”瘦虎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晓杰竟然会这么好说话，赶紧把那张名片揣进兜里。 在刘晓杰大踏步的离去之时，瘦虎始终用卑微的态度躬着身子，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那种扑面而来的强大压迫感才逐渐消失。 刘晓杰前脚刚走，瘦虎就好像虚脱了一般，颓然的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即便是在这么寒冷的时节当中，已经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虎哥，这小子是谁呀？我们怎么觉得虎哥你好像很害怕这小子呢？” 当手下的小弟问起之时，瘦虎原本不想说的。 但是，刚才自己战战兢兢伏低做小的样子，早已经被小弟们看的清清楚楚，要是再隐瞒下去的，一定会被这群小弟视为胆小怕事的怂包软蛋。 像瘦虎他们这种人，最需要的就是气势二字，要是连气势都没有了必然会威严扫地。 看来，真的有必要好好的和小弟们说道说道了：“我怕他？你们说对了。” 听了瘦虎的这句话，那一群小弟顿时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平时威风凛凛的瘦虎竟然直接承认他很害怕刚才的那个人。 “他这种人，是个人都会害怕，我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有个精明的小弟似乎已经察觉到了点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虎哥，这个人的来头是不是很大呀？” 虎哥用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一大群小弟，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就——是——血——鸦！” 血鸦？ 血鸦是谁？ 这些个小混混儿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这一号人物。 “连血鸦都不知道，你们可真是一群土包子。”瘦虎摆出一副江湖老前辈的样子，“血鸦就是排行榜前三的五星级金牌剃头匠。” 所谓的“剃头匠”，其实就是“道儿上”的一个专用术语，特指杀手！ 听了瘦虎的这句话，那一大群小弟顿时就明白了：怪不得连威风凛凛的“虎哥”都对那小子如此的恭敬呢，敢情他就是个专门取人性命的杀手啊。 真正的血鸦，确实是个杀手，但所谓的“杀手排行榜”什么的，纯粹就是瘦虎自己随口杜撰出来的。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杀手排行榜”，就算是有也不是瘦虎这种小人物能够见到的。 他故意这么说，纯粹空口大言，在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已。 “他是剃头匠？我看不也像啊。” “真正的剃头匠，从来都是深藏不露，好是连你们这样的小鱼小虾都能看得出来，他早就回家抱孩子去了。” “他真是剃头匠？” “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为了让自己在小弟面前更有威严，瘦虎故意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阿亮那小子你们知道吧？” “知道啊，听说那小子放高利贷狠狠的赚了一笔。”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见过阿亮那小子吗？” “虎哥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其实有一阵子没有见过阿亮了。” “你们永远都见不到了。” 永远都见不到是什么意思？ 那个小弟终于明白了，因为极度的恐惧，他的声音还在发抖呢：“虎哥，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阿亮那小子已经被……已经被这个血鸦给做掉了？” “你们自己去想吧，反正我什么都没有说。” 旁边的那些小弟顿时心领神会，在经历了长达几分钟的沉默之后，这些小混混儿们总算从恐惧的情绪之中挣脱出来，一个个围拢在瘦虎的身旁，纷纷用巴结讨好的语气奉承起来：“虎哥真有两下子啊，居然能和血鸦这样的顶级杀手谈笑风生，你的胆子太大了……” “这种事情，咱们兄弟知道就好了，千万别满世界乱嚷嚷。” “明白，明白，我们懂，我们全都懂！” 第276章 王不见王 “你说什么？”泰叔的手猛然一抖，毛笔顿时“啪”的一声掉落进墨池当中，溅起的墨汁在那件象牙白的对襟长衫上晕染出一大片黑色：“那个刘晓杰就是血鸦？你搞错了吧？” “绝对没有搞错，我对天发誓。” 虽然瘦虎一直都在信誓旦旦的保证着，言之凿凿的说着刘晓杰就是血鸦，但泰叔终究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菜鸟，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么荒诞的无稽之谈。 “肯定是你搞错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这确实是真的呀。”为了让泰叔相信自己没有撒谎，瘦虎急头白脸的解释着：“上一次，在益民文化广场，您让我们给血鸦送那一箱子钱的时候，就是把钱给他了。” “这事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无论是接头的暗号还是他说的那些话，全都没错呀。”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全都是真话，瘦虎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当时龙哥也在场，这个事情是我们俩一起办的，您要是还不相信的话，可以把龙哥喊过来问问……” 如果说血鸦是一个开公司的生意人，而且这个人就在这座城市当中，泰叔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虽然泰叔从来都没有直接和血鸦联系过，但在间接联系的过程中也曾经得到一些信息：这个血鸦应该是个外地人才对呀，怎么可能是本地人呢。 这根本就对不上号啊。 “泰叔，您好好想想，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瘦虎小心翼翼的说着：“我觉得吧……那个血鸦是故意的，毕竟他这一行最讲究就是伪装和隐藏，也许他就故意制作出一种错觉，让您以为他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外地人，其实他的老窝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 听了瘦虎的这一番话之后，连泰叔都变得犹豫不决起来：“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干掉阿亮这种事，我都需要极力的隐藏自己，他也一定不想暴露自己的任何信息。要是照你这么说，或许……大概……有可能他真的就是血鸦也说不准呢……” “说得准，说得准，他肯定就是血鸦，我敢拿自己的眼珠子保证。” 虽然瘦虎说的信誓旦旦，但泰叔却绝对不肯轻易相信他这种人的话，毕竟保证的话语只要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说得出来。 泰叔不会随随便便相信任何人的话语，他只相信证据。 “证据，有啊。”于是乎，瘦虎就又说起了上一次和刘晓杰相遇之时的情形：“就在不久之前，上个月……到底是上个月几号来着？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泰叔顿时面露不悦之色：“记不清楚的事就别说了。” “虽然我记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天，但肯定是上个月，我亲眼看到他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袋子里装着好几个瞄准器……瞄准器您知道吧，就是狙击枪用的那种瞄准器……” “他把瞄准器装在袋子里，你是怎么看到的？” 泰叔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忽略任何一个细节。 “那是因为当时刚刚下了雪，道路很滑，我差一点就撞到了他，结果塑料袋破裂，那些个瞄准器洒落了一地，我看得清清楚楚啊。” 随身带着瞄准器，对于一个杀手来说确实一件很正常的事儿，但泰叔总是觉得这些“证据”还是不够直接，至少不能完全证实刘晓杰就是血鸦。 “您别着急，慢慢听我说。”瘦虎又道：“就在刚才，我和他见面的时候，他曾经和什么人打过电话，说起过组织啊小组什么的，还说要给他准备一把狙击枪呢。您想啊，要不是杀手，他弄狙击枪干什么？” 在瘦虎看来，既然刘晓杰曾经说出过“给我一把狙击枪”这样的话语，那就不应怀疑他的杀手身份。 但泰叔的疑心反而更重了：一个真正的杀手，就应该想方设法的隐藏真实身份，怎么可能会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随随便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起“狙击枪”和“组织”这种不该说的话题呢？ 隐藏都唯恐不及，却当着瘦虎和一大群小混混的面谈起，有这么不靠谱的杀手吗？ “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就走了。”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瘦虎赶紧从兜里摸出了那张名片递给了泰叔：“他临走之前，还特意给了我一张名片，说要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他联系……” 泰叔捏着那张名片，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难看。 这个老江湖就好像被雷劈中了似的，一下子就僵在那里，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有意无意的用手指肚揉搓着衣角，把刚刚浸染在衣角上的那团墨迹弄成了好大的一片，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过了足足有三分钟，泰叔才终于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他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千层底的布鞋和地面摩擦之时发出细微的声响，活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狼…… 他盯着瘦虎看了差不多有十秒钟，才终于用压抑的能让人窒息的口吻说道：“你是不是在他面前说起过我？” “我就随便提了一嘴，说起了那块地皮的事情，他说对地皮没兴趣……” “什么狗屁的地皮！”泰叔立刻就怒了，斯文儒雅的形象顿时一扫而空，他咬牙切齿的样子顿时就让瘦虎心中暗暗发毛：“我就知道你肯定提起过我，要不然他不会给这张名片……” 不就是一张名片嘛，值得发这么大的火？ “你懂个屁！”泰叔用凶狠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瘦虎的眼睛，仿佛一只要吃人的猛兽：“他这是在向我示威呢！” 既然瘦虎已经知道了刘晓杰的身份，还知道了星火公司的具体地址，那就确实没有再给一张名片的必要。 刘晓杰故意给瘦虎一张名片，其实就是在向泰叔传达一个无比清晰的暗示：不管你隐藏的有多深，我都知道你的存在——至少，泰叔就是这么认为的。 瘦虎完全不能理解泰叔为什么要发火，只能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的泰叔，已经完全相信刘晓杰就是血鸦了，他的眼睛已经眯缝起来：“我必须要让他知道，我对他没有任何恶意，也不想和他产生任何冲突……” “泰叔想和血鸦和平相处？这事简单，我安排个局，大家坐在一起喝几杯……” “我不会和他直接见面的，相信他也不愿意直接和我相见，这就叫做王不见王。”泰叔脸上的怒容渐渐消失，很快就恢复到了斯文儒雅的学者嘴脸：“回头我安排一下，你去向他表示一下我的善意，他会明白的。” “好的，这就是去找他……” “不，现在不要去。”泰叔似乎已经很累了，他用力的揉着自己的额头：“现在去见他的话，那就太刻意了。稍微等一等，等几天再去，事缓则圆嘛……” 第277章 有生意你做不做? 柔柔端着一把mp5，正鬼鬼祟祟的躲藏在一堵矮墙之后，当她听到左前方的轻微响动之时，立马就意识到那边有人。 柔柔很小心的探出头来，果然看到了高翰林的身影。就在她举起了枪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一发彩弹猛然打在她的战术背心上，顿时留下一大团荧光绿的“中弹痕迹”。 几乎与此同时，韩琳琳和眼镜他们全都从掩体后面冲了出来，乱糟糟的朝着柔柔好一通“突突”…… “我打中了，我打中了。”全身上下都是中弹痕迹的柔柔兴高采烈的大叫着：“我打中高翰林了，我打中高翰林了……” “你打中我啥呀？你中了这么多枪，早就应该死了呢……” “我不管，反正我打中你了。” “再开一局，再开一局。” 这场真人cs确实让大家全都玩儿的很嗨，尤其是四毛、圆圆、眼镜他们这些年轻人，几乎都要玩儿疯了。 就在众人准备再开一局之时，柔柔却掏出了手机再次催促刘晓杰。 大家都已经玩儿了这么久，刘晓杰却迟迟没有过来，柔柔又开始忍不住的为他担心起来：“杰哥哥，你怎么还不来呀，是不是那些小混混为难你了？” “什么小混混儿？我早就出来了。”手机里传来刘晓杰的声音：“现在我已经回到公司了……” “你回公司干嘛呀？赶紧过来玩啊，就差你一个人了呢。” “临时有点业务的事儿，我得处理一下……” 看这架势，估计是刘晓杰临时遇到了点业务上的事情，肯定是来不了了。 这让柔柔有些小小的不开心，毕竟要是刘晓杰不来的话，无论玩的再怎么热闹，柔柔总是觉得有些美中不足，就好像是做饭的时候忘记了放盐，真的没啥滋味儿…… “不用管我，你们玩儿吧，玩的开心点儿。 挂掉电话之后，刘晓杰笑呵呵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吕不凡：“吕总，您说的那批醋……” 吕不凡笑呵呵的看着刘晓杰：“耽误了刘总和员工们的团建，真的很不好意思。” “你不也一样嘛。” 在这样的节日当中，不仅刘晓杰的星火公司在搞团建，吕不凡的联众公司也在搞类似的娱乐活动。但身为一把手的吕不凡和刘晓杰却全都没有参与，依旧在忙活着业务上的事情。 “刘总是敬业程度让人钦佩。” “大家都一样，无非就是为了多赚点钱而已。”刘晓杰笑眯眯的看着吕不凡：“客套话就不用再说了吧？现在我只想知道刚才你在电话里说的那批醋是怎么回事……” 就在二十分钟之前，刘晓杰准备去找柔柔他们去玩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吕不凡的电话，说是有一批和食用醋有关的业务想和他谈谈。 吕不凡和刘晓杰之间的关系，其实挺微妙的：毕竟他的舅舅就是董奎发，刘晓杰和董奎发也不知道明争暗斗过多少次了。虽然这个吕不凡和董奎发完全不同，但他终究是董奎发的外甥啊。 自从吕不凡“另起炉灶”之后，两家公司互为对门，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虽然二人之间总是保持着礼貌性的客套，但也仅仅只是用一种心照不宣的态度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状态”，至于说合作……这还是头一回呢。 “是这么回事儿，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有个老客户手头上积压了一批白醋，想要尽快出手。” 从接到吕不凡电话的那一刻开始，刘晓杰就有点纳闷儿：醋这种东西，是最普通的调味品，家家户户都能用得到。这玩意毫无技术含量可言，按说就不应该为销路发愁。 以吕不凡的精明和能力，随随便便就能卖出去，为什么还要找自己合作呢？ “吕总为了这批醋，还要找我合作，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刘总果然快人快语。”吕不凡并不做出任何解释，而是直接打开了他的那个手提包，从包里拿出了一包。 醋是白醋，最普通的那种白醋，而且是那种最简易的软塑料袋包装的廉价货。 正常情况下，首先就应该先看看包装上的保质期，但刘晓杰却没有那么做，而是直接就用牙齿把塑料袋包装咬开了一个小口口，好像喝酸奶一样尝了一口。 这种小厂家生产的白醋，通常会有更改出厂日期的状况，就算生产厂家不这么干，也很难避免销售企业这么干。所以单纯只是看一眼生产日期，根本就看出什么来。 刘晓杰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做调味品的，这里头那些黑的白的门道儿，他比谁都清楚。 “呸、呸……”仔仔细细的品尝了一下味道之后，刘晓杰把嘴巴里的白醋吐了出来，连一点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就直接开口问道：“二次包装的吧？” 听了这句话，吕不凡顿时微微一笑：“刘总果然是个行家。” 普通的食用醋大多都是通过传统的方式，利用谷物发酵制成。但也有些投机取巧的生产厂家，为了降低成本会用浓缩原浆直接稀释，虽然这样的醋也不是不能用，但品质就差多了。 尤其是在出现了滞销的状况之后，就会进行二次包装二次销售。 “这玩意至少过期一年了……” “刘总慧眼。”吕不凡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这批醋已经过期二十个月了。” 正常情况下，普通品种的醋保质期多在二到三年之间，像这种简易包装的保质期更短，一般都是半年到一年之间。 “这批货都已经过期快两年了，按说就应该当做垃圾处理掉。”吕不凡笑眯眯的看着刘晓杰：“据我所知，刘总一开始就是干调味品的吧？” 在创办星火公司之前，刘晓杰曾经在某商贸公司做过业务员，主要就是销售各种调味品。 这个事知道的人很少，吕不凡却知道的这么清楚，刘晓杰忍不住的笑了：“看来，吕总早就已经把我的底细打听的很清楚了呀。” “做生意就得讲究个知己知彼。”吕不凡笑着说道：“这批醋都已经过期快要两年了，按说就应该当做垃圾处理掉，但我听说这样的商品也是能卖出去的，刘总一定有这方面的门路吧？” 第278章 倒一手 诸如酱油、醋、鸡精、味精这一大类的调味品，过期之后肯定就不能食用了。 但不能食用不代表没有价值，完全可以用做其他用途。 就比如说醋这种东西，就算是已经过期了，还可以当做工业腐蚀剂的替代品。 “要是刘总有门路的话，咱们就倒一手。” 吕不凡说的“倒一手”是个专用的行业术语，就是拿着客户的货去找买家从中赚取差价，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意思。 “价钱怎么说？” 吕不凡伸出了几根手指在刘晓杰眼前比划了一下：“每吨这个价，多出来的都是咱们的赚头。” 这种早已经过期的玩意，价格肯定低的不像话，要不然谁会要这东西呢？ 至于说能有多大的赚头，那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有多少货？” “一百二十多吨吧。” 这种过期的白醋，就算是有一百多吨也不值几个钱。 “我可以想办法找找销路，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晓杰故意停顿了一下，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吕不凡。 吕不凡当然明白刘晓杰的意思，随即微微一笑：“虽说我入行的时间比较短，但规矩我全都懂。要是刘总愿意和我合作一把话，咱们就照规矩办。赚了钱之后二一添作五，你一半我一半。”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刘总果然是个痛快人，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合作。您先忙吧，我回去等您的消息……” 所谓的“等你的消息”，不过是一个委婉的说法而已，其实就是为了故意回避一下。 毕竟以吕不凡和刘晓杰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在刘晓杰联系买家的时候，他不方便在场。 但刘晓杰却毫不在意：“你不用回避什么，也没啥好藏着掖着的，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客户。” 刘晓杰的这种信任态度，让吕不凡稍微愣了一两秒钟，旋即就哈哈大笑着说道：“刘总办事果然大气，就凭这一点，你就比我舅舅强多了……” 刘晓杰只想笑了笑，立刻就掏出手机当着吕不凡的面开始联系客户：“杜厂长啊，我晓杰呀……对……对，是这么回事，我手头有一批白醋……肯定是过期了的呀，要是不过期的我也不会联系您呀……上面标注的酸度是5%，但我估计就算到不了应该也差不多……” “还是以前的老行情……我也是给朋友帮忙……十吨？你们生产那么多的大理石、花岗岩，十吨哪够用啊？反正也不值钱几个钱，就二十吨吧。好嘞，好嘞，就这么说定了。” 虽然吕不凡早就知道刘晓杰肯定有这方面的客户，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晓杰居然把白醋卖给了制造大理石、花岗岩的建材企业。 “老姚，是我。”刘晓杰继续联系其他的客户：“家里还好吧……那好，那好，我就不磨叽了，直接说正事。你那个厂子里的黑件、铝件啥的，肯定要用到腐蚀剂吧。刚好我这边有点白醋……” “什么？你那边暂时用不到？你别给我打哈哈了……”就好像是在和老熟人聊天一般，刘晓杰哈哈大笑着说道：“价格肯定便宜……就看在我给你打这个电话的份儿上，你也不能驳了我的面子吧？” “你说啥？十吨？滚犊子，我还不知道你那个厂子的情况？我不管，反正我就直接给你送三十吨过去……” 最多只用了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刘晓杰就联系好了几个客户，三言两语之间把那一百二十吨早就已经过期的白醋给销售出去了。 “干净利索，毫无拖泥带水，刘总的实力可见一斑。”对于刘晓杰的业务能力，吕不凡表示出了由衷的钦佩：“照这么看来，你算我舅舅还干这一行的话，也迟早会败给你的。” “其实也没啥。”面对吕不凡的夸赞，刘晓杰一点得意洋洋的神态都没有，反而表现的十分谦逊：“无非就是因为以前我就积累了不少这方面的客户，再加上平时一直都在努力维系和客户的关系，仅此而已。” 能把过期的白醋，卖给金属加工、建材制造等等完全不相干的企业，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业务谈成了，已经足以证明刘晓杰的成功绝非侥幸，同时也让吕不凡对他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客户我已经联系好了，货源方面……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当刘晓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吕不凡毫不犹豫的说道：“货源那边我很快就能搞定，随时都可以装车发货……要是刘总方便的话，咱们一起过去安排安排……” 这笔生意之所以能够干净利索的谈成，固然是因为刘晓杰本就拥有很多这方面的客户，但那批白醋的价格足够便宜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刘晓杰掌握着客户，吕不凡掌握着货源，正常情况下就应该“各管一段”的合作模式。 若是让刘晓杰知道了货源，他直接去和货主谈的话，吕不凡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了？ 但是刚才刘晓杰联系销路的时候，没有丝毫遮掩或者是避讳的意思，已经对吕不凡展现出了足够的信任。 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吕不凡遮遮掩掩的藏着掖着，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主动提出和刘晓杰一起去看看货源的情况。 毕竟进货价格只是吕不凡“随口一说”，他这么干就是为了证明在“进货价”这个事情上没有任何隐瞒。 “想不到吕总这么谈成，相信这次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 “像以前我舅舅那样，总是争争斗斗，总是想着把所有的油水全都划拉到自己的碗里来，注定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吕不凡这个人，和董奎发有着极大的不同，只要能赚钱，他愿意和任何人合作，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有任何成见： “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个人恩怨，宁可砸了自己的锅也不让别人赚钱，我绝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吕不凡笑呵呵的说道：“合作才能共赢，这个道理我早就懂了。” 第279章 你们玩吧，我去赚钱 在这个昼短夜长的寒冷季节当中，夜色总的来的非常快。 才不过七点多一点，天就已经黑透了，从低空中掠过的寒风用力的摇晃着法国梧桐嶙峋的枝丫，让这个冬夜显得更冷了。 出去游玩了一天的张丽丽等人刚刚从车上下来，正准备回到公司去取电瓶车。 “可真累呀。”满满当当的背包肩带把肩膀勒的很疼，柔柔小声的抱怨着：“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出来了，还不如在家好好的睡一天觉舒服呢。” 走在最前面的关义呵呵一笑：“出去玩就是这样，出去之前充满期待，玩的时候也很嗨。等玩儿够了又还是觉得没意思……” 张丽丽正在和高翰林一起，一边走一边查看着手机里的那些照片：那是今天游玩之时拍下的照片，专门用来发朋友圈用的！ 当众人说说笑笑的来到公司落下之时，才惊讶的发现公司里头竟然还亮着灯！ “杰子不会一直工作到现在吧？” “上去看看，顺便给杰哥打个招呼。” 当张丽丽和诸葛云、高翰林他们这一大群人走进公司的时候，立刻就看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刘晓杰和吕不凡正分钱呢。 虽说吕不凡的“联众公司”就是对门，但却因为他的董奎发的外甥，大家都很默契的保持着一种虽然很客套但却“老死不相往来”的微妙关系，最多也就是见面的时候稍微点头致意而已。 谁也不会想到，吕不凡就坐在刘晓杰的对面，二人正有说有笑的“瓜分”面前的那些钞票呢。 “这次合作真的很愉快。”看到关义等人进来，吕不凡不动声色的将那些属于他的钞票装进了手提包，站起身来和刘晓杰握了握手：“很期待和刘总的再次合作。” “我也很期待。” “今天已经很晚了，告辞，告辞。” 吕不凡看了看众人，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很有礼貌的向诸葛云点了点头，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杰哥哥，这个吕不凡怎么来咱们公司了？你还和他分钱了？这是什么钱呀？” 当柔柔问起之时，刘晓杰呵呵一笑：“我刚刚和他联手，做成了一笔生意，这些钱就是属于我的那一份儿。” “你？和吕不凡联手做生意？”柔柔万般不解：“咱们和他有啥好合作呦？”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既然吕不凡是董奎发的外甥，那就是敌人。即便是这个吕不凡已经另起炉灶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对于这种人，就应该有多远躲多远。 但刘晓杰却从不这么认为：“只要是能赚钱，我一点不介意和他合作。而且吧，这个吕不凡确实很讲规矩……” 吕不凡联系的货源，刘晓杰找的销路，二人齐心协力，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就将那批过期的白醋给卖出去了。 在合作的过程中，吕不凡始终中规中矩，该分多少钱就拿多少钱，从来就没有多要一分钱的想法。 要是换做董奎发那种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的家伙，肯定是想方设法的“多吃多占”！ “虽然这笔生意确实没有赚到多少钱，而且还要和吕不凡平分，不过嘛……”刘晓杰笑嘻嘻的看着众人：“不过我已经把今天大家出去游玩的开销全都赚回来了，而且还有富余呢。” “这笔钱就不入账了，留着给咱们公司杂用吧。” “看到了没有？这才实打实的实干精神。”借着这个机会，诸葛云开始对圆圆、四毛他们这些年轻的员工灌输“企业文化”了：“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这就是杰哥能把咱们公司做大做强的底层逻辑。” “杰哥就是杰哥，我是真的服了。”高翰林满脸都是钦佩的神色：“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杰哥能把公司经营的有声有色，无非就是起步比较早，是吃了时代的红利。现在看来，始终把心思用在业务上，踏踏实实的做好每一笔业务，才是真正的成功之道。杰哥所取得的每一个成功，都不是侥幸，也没有运气的成分，纯粹就是一步一个脚印做出来的……”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就别往我的脸上贴金了吧？”刘晓杰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大家玩的怎么样啊？” 圆圆笑嘻嘻的说道：“今天我们不仅玩了三个多小时的真人cs，还去海钓了，最后又吃了点义哥和丽丽姐亲手烤的生蚝，玩儿的可嗨了……” “杰哥，你是没有看到啊，玩真人cs的时候，我们把柔柔打爆了，义哥也被我们打的抬不起头来……” 刚刚游玩归来的众人，全都笑逐颜开，一个个手舞足蹈，连说带比划的讲述着游玩时的情形…… “只要大家玩儿的高兴就行。”刘晓杰看了看窗外沉沉的夜色：“今天是真的太晚了，大家都早点回去吧。” 众人有说有笑的纷纷离去，只剩下星火公司的“五虎上将”，一起走在寒冷的街道上。 “柔柔啊，是不是没有玩好啊？”刘晓杰推着电瓶车，小声的问了一句：“从你进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看出你有点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柔柔的情绪确实有些低落，她小声的嘟囔着：“只是有点后悔……不是有点，是非常非常的后悔。” “后悔什么？” “我不该出去玩儿。” “今天就是当大家出去玩儿的，有啥该不该的呢？” 柔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之间眼圈就已经开始泛红了：“我们大家都出去玩了，只留下杰哥哥一人工作，我知道你一定很委屈。” 委屈？ 这有啥好委屈的哦？ “咱们公司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也就只有咱们五个人最清楚，他们这些小年轻懂什么？”柔柔抬头望着天上的那一轮寒月：“他们只是想着赚工资拿薪水，只要有玩的机会就不会放过……” 给公司干活就是为了拿工资呀，这不是很正常吗？ “他们从来就没有把公司当成自己的事业！”柔柔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我不应该和他们一样，毕竟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让每一个人都把公司当成自己的事业，这原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刘晓杰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奢望：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也就够了。 “但杰哥哥你却不是只做好本职工作，我们都出疯玩了，你还在工作……”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毕竟他们只是公司职员，仅此而已。” 柔柔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没有开口…… 第280章 喝酒伤身 才刚刚五点多一点儿，西边的太阳就已经落山了，昏昏沉沉的暮色很快就笼罩了整个虎口矿区。 呼啸的寒风掠过矿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塔架和几层楼那么高的压力罐，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声响，仿佛洪荒时代的猛兽发出的嘶吼。 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季节当中，洪大龙洪老板的办公室内却是一副温暖如春的景象。 反正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煤炭，那就可着劲儿的烧呗。 办公室里暖烘烘的，透着一股子让人烦躁的燥热，虽然刘晓杰已经脱掉了外套，依旧热的满脸汗水。 “龙哥，龙哥，我是真不行了，再喝就真的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虽然刘晓杰早就已经喝的满脸通红，连舌头都开始打结了，洪大龙洪老板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要给他灌酒：“这才刚刚开始喝你就不行了？滚犊子吧你。要不是因为我今天吃着药呢，肯定得好好的和你碰几杯硬的。二虎啊，你替我给杰子提一个满的。” 那个叫二虎的壮汉是个戴着眼罩的“独眼龙”，他不仅样貌凶悍，喝酒的时候更“凶”，直接就端起了高脚杯要和刘晓杰碰一个。 刘晓杰是真的喝高了，真的喝不下去了。 眼看着这个如同“海盗船长”一般的二虎又要给刘晓杰灌酒，张丽丽立刻就挺身而帮他“挡酒”了：“二虎哥，杰子是真的喝不下去了，要不然这样吧，我替他喝了这一杯。” 张丽丽虽是女流之辈，喝酒的时候却很是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豪爽，提起那满满的一大杯白酒就喝了个底朝天，甚至还向二虎亮了亮杯底。 “你瞅瞅你那怂样儿。”洪大龙嘿嘿的笑着，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杰子，不是我说你，你还真的不如这位大妹子呢。既然这位大妹子也是海量，那还有啥好说的呢？二虎，再赔大妹子喝几个。” 虽说张丽丽确实堪称“海量”，至少能干一瓶白的，但却架不住大龙、二虎兄弟二人反反复复的劝酒，三下两下也就支撑不住了。 唯恐张丽丽真的“招架不住”，坐在张丽丽旁边的柔柔就开口了：“龙哥，今天大家都喝了不少，我看还是算了吧。” 同样的话刘晓杰和张丽丽已经说起过无数次了，但洪大龙和二虎这两个煤老板根本就不听，而是拿出了一副“一醉方休”的架势。 但是，当柔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二人立刻就“偃旗息鼓”了。 “既然柔柔妹子这么说了，那就放你一马。” 毕竟柔柔对洪大龙有过“救命之恩”，她的话洪大龙和二虎还是会听的。 “今天这个事儿啊，杰子老弟办的敞亮，既然都是自家兄弟，谢谢这两个字儿我不说了。” “龙哥你用不着谢我，因为这事和我没啥关系。”早已经醉态可掬的刘晓杰笑呵呵的念叨着：“这个客户是丽丽帮你找的，价钱也是她谈的……” 洪大龙的这笔业务，还得从一个多月之前谈起：随着国家相关政策的进一步收紧，矿上的那些设备肯定要进行系统化的更新，若是把那些老旧的通风、除尘、压力设备肯定一股脑的当做废铜烂铁处理掉，就真的亏大了。 所以，洪大龙他们就找到了刘晓杰，希望他能把那些设备当做二手货卖掉。 但这种早就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煤矿专用设备真的不好出手，很难找到合适的买家。因为一个很偶然的缘故，张丽丽联系到了西北的一个买家，促成了这笔交易。 在交易的过程中，张丽丽并没有趁机“吃差价”，而是直接把那个客户给了洪大龙，让他们自己谈。 洪大龙和二虎全都清楚的刘晓杰一分钱都没有赚到，纯粹就是白帮忙，所以才特意安排了一桌酒，表示一下谢意。 只是考虑到张丽丽和洪大龙他们并不熟悉，所以刘晓杰和柔柔才一起过来了。 “大妹子，这回你是真的帮了我的大忙。”洪大龙笑呵呵的说道：“以前咱们或许不熟，以后就熟了。要是给你点中介费的话，那就没啥意思了。咱们看以后的吧……” 张丽丽也是“老江湖”了，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和洪大龙这种人打交道，她笑呵呵的说道：“龙哥，虎哥，以后咱们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说什么谢不谢的那就真的太见外了，以后你给我多介绍几个客户，岂不是比什么都强？”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洪大龙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想起来了，眼巴前还真有笔业务，你等着，我帮你联系一下。” 洪大龙性情豪爽，办事也很利索，当即的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了：“六子，你们洗煤厂那边不是也要更换设备嘛，旧设备你先给我留着……我有个姐妹儿就是干这个的……好嘞，好嘞……” 挂断了电话之后，洪大龙笑呵呵的对张丽丽说道：“妹子，有个哥们，是干洗煤选煤这一块的，他那边的业务和我这边差不多，我把他的电话给你……算了，明天你再过来一下，我带着你去看看……” 既然张丽丽帮了这么大的一个忙，洪大龙自然也要投桃报李帮忙介绍个业务啥。 这种熟人介绍给熟人的业务，非常非常的好弄，再加上有洪大龙亲自带着张丽丽过去，必然能够事半功倍。 虽然张丽丽连这笔业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都还不知道呢，但知道这笔业务基本上就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 做业务的时候就是这样，有了熟人就是好办事。 “多谢龙哥了。真是多谢了……”张丽丽赶紧趁热打铁：“啥也不说了，明天我再来一趟，到时候少不得还要麻烦龙哥呢。” “别说这样的客套话。” 眼瞅着天色已晚，柔柔小声说道“龙哥，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那好，那好，今天确实不早了。”洪大龙说道：“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就这样，在一片苍茫的暮色当中，张丽丽和柔柔还有刘晓杰他们三个人一起上了洪大龙的那辆破皮卡…… 第281章 亲昵过了头 在漆黑的夜色当中，皮卡车行驶在矿区的弯弯曲曲的公路上。 因为拉煤的重型大卡车常年行驶在这条路上，原本坚实的水泥路边早就已经损毁严重，就好像被轰炸过一般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洼。破破烂烂的皮卡车碾过一个又一个或深或浅的坑洞，那个颠颠簸簸的劲头儿，真是酸爽极了。 即便是如此糟糕透顶的路况，洪大龙驾驶着破皮卡依旧开的十分“狂野”。汽车底盘不断发出或者是清脆或者是沉闷的声响，偶尔碾过一处凹陷或是凸起的路面，坐在车上的人就好像要保持着坐姿凭空“蹦”起来一样，安全带把肩膀都勒疼了。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刘晓杰本就已经喝高了，剧烈的颠簸再加上皮卡车内部浓烈的柴油味道，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那种感觉就好像刚刚干完了重体力活似的，浑身上下连一点点的力气都没有，连呼吸都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急促起来。 每一次颠簸都加剧了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他只能用力的抓住座椅边缘，身体尽可能的往前倾，眼前的视野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晕车似的…… 坐在后排座椅上的柔柔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小声问了一句：“杰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虽然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连喉咙都开始发苦了，刘晓杰还在勉力支撑着：“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头晕……” 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到肚子里好一阵子“翻江倒海”，胃部的剧烈痉挛让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一股子又酸又苦的气息直往上顶，他赶紧喊了一声：“停车，停车……” 洪大龙猛然踩了一脚刹车，还不等车子停稳呢，刘晓杰就赶紧扒开车门冲了下去，在路旁好一通呕吐。 柔柔第一个从车上冲了下来，不停的抚着他的脊背：“喝了这么多酒，杰哥哥你一定很难受吧？吐出来就好了，吐出来就好了……” 紧接着，张丽丽就从车上下来了，但她显然没有柔柔那么温柔：“你也没喝多少哇，还不如我喝的多呢，怎么就醉成了这个样子？” 刚刚从车上下来的洪大龙依旧是一副开玩笑的口吻：“杰子老弟，我记得你的酒量没这么差呀，不过是喝了一点点而已，不至于成这样吧？” 刘晓杰还在抱着肚子狂吐，从胃里返上来的酸水把喉咙都“烧”疼了。他就像是只煮熟的虾子那样，极力的弯着腰，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全都吐出来一样…… 足足吐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才终于有所好转，虽然强烈的眩晕感依旧挥之不去，他却强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能是今天喝的有猛……不过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当柔柔很贴心的递过来一张纸巾之时，刘晓杰擦了擦嘴：“我真的已经没事儿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大家都上车吧。” 按说像刘晓杰这种经常跑业务的人，喝高了其实就是家常便饭。以前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喝多过，最多也就是呕吐一番也就没事儿了。 但是这一次，反应尤其的大，虽然已经快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反而更加的难受了。 胃部的烧灼感已经是那么的强烈，脑袋里好像扎进了一根尖刺似的，疼的非常尖锐，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当他勉强支撑着要再次坐回到副驾驶位置上的时候，柔柔却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同时对张丽丽说道：“丽丽姐，你坐到前边去吧，让杰哥哥坐我身边，我好照看着他一点。” 张丽丽二话不说就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柔柔则很贴心的搀扶着脚步虚浮的刘晓杰坐到了后排座上…… “龙哥，你开慢一点，我怕杰哥哥受不了……” “好嘞。” 虽然洪大龙已经尽可能的“平稳驾驶”了，而且车速已经不再那么“狂野”，但颠簸终究是免不了的。 刘晓杰极力的往后仰着头，好像哮喘病人那样不停的深呼吸，虽然胃部的烧灼感和恶心感已经明显减轻，头却更晕了…… 就好像是个殷勤的小妇人在照顾着醉酒的丈夫一般，柔柔不停的拿出一张又一张纸巾，擦拭着他额头上的虚汗：“杰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好多了。”刘晓杰的声音有些虚弱，精神明显变得萎靡了很多：“就是脑袋还有点晕乎，不过也不要紧，每次喝了大酒之后都这样，稍微眯一下就好。” “那你就别和说话了，闭上眼睛……” 刘晓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假寐。 当破皮卡车逐渐驶出矿区之后，路况一下子就变好了，车子也就不再那么颠簸。 张丽丽回头看了看，刘晓杰正用脑袋顶着副驾驶位置上的座椅后背，完全就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对于张丽丽来说，喝醉了真的不算什么大事儿，她自己就经常喝醉呢，只要好好的睡一觉就啥事都没有了。 不知不觉之间，车子就已经驶进了市区，原本乌漆嘛黑的夜色一下子就被路灯照的如同白昼。 当张丽丽再次回头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刘晓杰真的已经睡着了。 喝了那多白酒，在车子上就酣然入睡也算不了什么，但刘晓杰的脑袋却枕着柔柔的腿，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不管怎么说，柔柔都是个小女生啊。 虽然柔柔和刘晓杰的关系一直都很亲密，但枕着人家小女生的腿睡觉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最让张丽丽暗暗惊讶的是，柔柔似乎一点都不抗拒，她甚至还用一只手揽住了刘晓杰的头部，另一只手则在轻轻的抚着他的胸口，就好像是年轻的母亲在照顾生病的小孩子一般。 虽然平时柔柔就和刘晓杰走的很近，总是张口“杰哥哥”闭口“杰哥哥”的叫着，免不了有点亲昵的小动作。好在大家全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就算不是嫡亲的兄妹也差不多了，所以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甚至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但眼前的这副情形，是不是有点亲昵的过了头啊？ 张丽丽已经隐隐的意识到了点什么，但长久以来柔柔和刘晓杰就十分亲近，她只能暗暗的提醒自己：他们俩这样挺正常的，肯定是我想多了…… 第282章 关心的有点过分了 第二日。 当张丽丽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刘晓杰居然没有来。 “杰子呢？怎么没来上班？出去跑客户了吗？” “他还跑啥客户呀，”说起刘晓杰的时候，关义完全就是一副大大咧咧的神态：“他正在家里卧床养病哩。” “养病？”张丽丽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昨天我还和他一起喝酒来着呢？怎么今天就病了？” “快别提喝酒了。”诸葛云皱着眉头说道：“要不是你们喝酒杰哥还没事儿呢，他的病就是喝酒喝出来的，他到底喝了多少啊？”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更加的不解了：“杰子喝倒了？不至于啊，他根本就没喝多少，还没有我喝的多呢。” 诸葛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自打昨天晚上你们从矿区回来之后，杰哥就开始折腾，光是抱着马桶就不知道吐了多少回，到了后半夜又说胃疼，直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经常在外面跑业务的人，喝几次大酒真的就是司空见惯。有些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喝高了，为了把业务做好就算是喝到胃抽筋也得忍着。 对于这种状况，张丽丽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喝酒喝到闹胃病，就这么点小事就不来上班？真是够娇贵的，我还想着让人陪我一起再到矿上跑一趟呢。” “矿上还有业务？” “昨天晚上我们在矿上喝酒的时候，那个龙哥帮忙介绍了一笔业务。既然杰子已经倒下了，那我就自己跑一趟吧。” 张丽丽始终惦记着洪大龙介绍的那笔业务，直接就拎着包出门而去了。 从公司出来之后，张丽丽立刻就掏出手机拨通了李佩环的号码：“环环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杰子病倒了……”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就从手机里传来李佩环的轻笑之声：“听你说话的口气，杰子肯定没啥了不起的大病吧？” “确实没啥大病，就是昨天晚上我们陪客户喝酒的时候喝高了，他不仅吐了个稀里哗啦，回去之后好像还闹了点小胃病啥的。” 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似的，张丽丽始终满脸笑意：“他没来上班，正在家里养病呢。这个时候你去关心一下，用点温柔手段什么的……” “行了，行了，这种事儿还用你教我？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李佩环笑的更加得意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情报。” 张丽丽笑了笑，挂断了电话之后就打了个车，直奔矿区找洪大龙谈那笔业务去了…… 几乎与此同时，柔柔也来到了公司。 作为星火公司的“核心层”之一，虽然柔柔始终没有什么正式的职务，看起来好像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但公司的大小事情还真的离不了她。 尤其是那些繁杂琐碎的细务，乍一看确实没啥重要性，但这些工作一直都是由柔柔来做。 柔柔像往常一样很有耐心的处理着各种文档，但却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刘晓杰那空空荡荡的工位，眼瞅着就已经到了九点钟，她终于忍不住了：“小云姐，杰哥哥呢？他怎么还不来上班？” “杰哥在家养病呢。” 听了这句话，柔柔立马就慌了：“杰哥哥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啊？” “昨天晚上你们不是一起去矿区了嘛，还喝了很多酒……” “是啊，当时杰哥哥就喝多了，半路上还吐了一回呢。当时他说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好啥呀。”诸葛云笑道：“回来之后，杰哥就开始上吐下泻，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后来又说是闹胃病……” 直到这个时候，柔柔才终于知道刘晓杰的状况远比想象当中更加严重，立刻就变得无比关切：“杰哥哥闹胃病了？怎么不去医院呀？” “干咱们这一行的，谁还没有点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对于刘晓杰的病情，关义并不是不关心，而是不在意：“他这个胃病的老毛病也是一天两天了，每次喝了大酒之后都是这个样子，随便吃点药就行，真的没必要去医院，休息一下就好了。说不准下午他就来上班了呢……”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就坐不住了。 在柔柔那单纯的想象当中，就算杰哥哥的病情真的如关义所说的那样还没有严重到去医院的地步，也应该好好的养一养病，怎么能下午就来上班呢？ 一想到刘晓杰被病痛折磨的样子，柔柔就非常非常的心疼。 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柔柔立刻就把正在处理的那些文档一股脑的给诸葛云发了过去：“小云姐，这些文档啥的你先替我处理一下，我得先走了……” “走？你干嘛去呀？” “我得去照顾一下杰哥哥呀，他一个在家里，又害着病，没人个照料着可不行。” “照顾个毛线哦。”关义依旧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杰子仅仅只是闹了点胃病，又不什么绝症，哪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用不着你去专门照料他……” 一直以来，柔柔都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对于关义的话总是言听计从。 但是，这一次，柔柔却表现的相当执拗：“义哥，我不是说你不关心杰哥哥，只是你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不会把这种小病放在心上……虽然胃病确实没啥要紧的，但小病也是病啊，要是不在意的话迟早弄成大病……” “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杰哥哥，要不然我不放心。” 说完这句话之后，柔柔就心急火燎的小跑着离开了…… 望着柔柔头也不回就走掉的身影，诸葛云和关义顿时面面相觑。 连班都顾不得上了，手头上的工作也顾不得理会，柔柔就这么跑去照料刘晓杰了！ “柔柔怎么这样啊？”关义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她啥时候才能改掉这副小孩子的脾气哦？” “这可不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小孩子脾气，而是柔柔对杰哥真的很关心。”诸葛云抬头看了关义一眼，完全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义哥，你有没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啥感觉？” “我总是觉得……”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连诸葛云自己都有些吃不准：“我总是觉得柔柔对杰哥的关心是不是……是不是过分了点呀？” 第283章 喧宾夺主 自从昨晚从矿区回来之后，刘晓杰就吐了好几回，后来就开始上吐下泻不停的跑厕所，头还总是针扎一般疼的厉害，搞的他一整夜都没有合眼几分钟。 到了拂晓时分，虽然头不疼了，酒劲儿也缓过来了，却开始闹起了胃痛。 刘晓杰的胃病不是那种尖锐到让流冷汗的刺痛，而是典型的“闷痛”，就好像生锈的刀子慢慢的在胃部搅动一般。所以他只能坐着，耷拉着一条腿，把另外一条腿蜷缩起来用膝盖顶住腹部，唯有如此才能缓解病痛。 这种姿势肯定无法入睡，干脆就坐到了电脑前，随手处理一点工作上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没有上锁的房门忽然打开了，柔柔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柔柔？你……你怎么来了？” “我听义哥和小云姐说你病的很厉害，我实在不放心，就专门过来照料你。” “我就是有点闹胃，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儿，刘晓杰甚至还特意做出了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你看看我，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真到了卧床不起奄奄一息的时候就晚了呀。”柔柔对于刘晓杰的关心确实有些夸张了：“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我这个小毛病纯粹就是昨天晚上喝多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去哪门子医院呀？你可别瞎操心了。” 刘晓杰的病情确确实实没那么严重，柔柔也就放心了：“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吧，那你就应该好好的养病呀，怎么还工作呢？” 还不等刘晓杰开口呢，柔柔就强拉硬拽的把他从椅子上“拖”了下来，不由分说就把刘晓杰拽进了卧室…… 刘晓杰很清楚的柔柔的脾气，干脆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任凭她摆布。 就好像是个殷勤的小妇人那样，柔柔让刘晓杰平躺在床上，又给他倒了满满的一大杯热水：“杰哥哥，喝点热水吧，平时我肚子疼的时候多喝几口热水就没会好很多呢……” “好点了没有？” 其实吧，刘晓杰的胃病就用刚才的坐姿才会有所缓解，像现在这样躺下来反而不那么舒服，但他却故意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好多了，好多了，就是肚子有点……好像有点隐隐作痛。” “哪里疼？我帮你揉揉。”柔柔很贴心的按揉着刘晓杰的腹部，笑嘻嘻的说道：“我妈经常说肚子疼就是憋住气了，好好的揉一揉放几个大臭屁就好了呢……” 如此天真的言语，顿时就把刘晓杰给逗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隐约传来了一阵门轴转动的声响，紧接着李佩环就走进了这间由杂物间“改装”成的小小卧室。 刚刚走进卧室的李佩环一眼就看到了柔柔正在给刘晓杰揉肚子呢。 一个小女生，在给一个大男人揉肚子，这是不是有点亲近的过分了呢？ 虽然二人的过分亲昵让李佩环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点不舒服，但却并没有多想。 以李佩环的精明和缜密，按说就应该能看出点什么来，但她原本就知道柔柔和刘晓杰的关系确十分亲近， 而且柔柔表现的十分自然。 正常情况下，若是二人真的有什么“私情”的话，被李佩环看到这副情形，柔柔一定会惊慌失措的把伸进刘晓杰衣服里的手抽回来，而刘晓杰也一定会对李佩环这个“正牌女朋友”解释一下。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柔柔依旧不紧不慢的揉着刘晓杰的肚子，并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表现。甚至连刘晓杰都没有任何慌乱或者是难为情的意思。 这就足以说明二人之间把这当成了很正常的事儿。 仔细想来，确实如此嘛：不管怎么说，柔柔和刘晓杰都是同甘苦共患难过的，就算不是亲生兄妹也胜似亲生兄妹了呢。 要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胡思乱想的吃飞醋，反而是自己太过于无理取闹了。 李佩环本才没有那么小家子了呢，虽然心中有些小小的不快，却一点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笑呵呵的问道：“好点了没有啊？” 作为一个成熟的女子，李佩环永远都不会像柔柔那样表现出过分的热心，更不会没完没了的嘘寒问暖，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好才能恰到好处，才能让人感觉更加亲切和舒服。 “好多了，好多了……” “环环姐，你自己找地方坐吧。”就好像是家里的女主人一样，柔柔一边和李佩环打着招呼，一边继续按揉着刘晓杰的肚子：“杰哥哥，是这里疼吗？” “上边一点，再上边一点……”刘晓杰转过头去，面带微笑的看着李佩环：“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你病的不轻。”李佩环故意把“听张丽丽说”这句话说成了“我听说”，用模棱两可的语气“屏蔽”掉了张丽丽提供情报的事实，她笑呵呵的说道：“刚才我要出门办点事情，路过这里顺便上来探望一下你的病情……” “我就是闹点胃，没啥大不了的……” 就在刘晓杰和李佩环闲谈之时，柔柔的手就已经摸到了刘晓杰胸骨和肋骨稍微靠近右下的位置，稍微用力一按，刘晓杰就猛然嚎了一嗓子：“疼啊——” 虽然刚才的那一下按压并没有多大的力道，却把刘晓杰疼的直接就来了个“鲤鱼打挺”，瞬间就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这一下子，直接就把柔柔给吓到了，她不知所措的把手抽了回来：“杰哥哥，你怎么了？” “刚才你那一下疼的厉害，好像捅了一刀子似的。你到底按在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按在哪了……”就好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柔柔低着头小声的嘟囔着：“刚才我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呀，杰哥哥你怎么会疼成这个样子？” 看着刘晓杰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李佩环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胃病好像不应该这么疼吧，我觉得还是应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你说呢？” 第284章 感情越位 李佩环讲话的时候总是很有分寸，既不会像柔柔那样过分热情喧宾夺主，又不会给人咄咄逼人的印象。尤其是最后那句“你说呢”，分明就是商量的语气，真是让人感觉很舒服。 “对，对，环环姐说得很对，确实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别真的有是大毛病啊……” “我能有什么大毛病？一边儿去。”就好像年长的老大哥在训斥不懂事的小妹妹那样，刘晓杰说道：“我原本就有点胃炎的老毛病，偶尔也会时不时的刺痛一下，要是连这么点小毛病都要跑医院，干脆就让我直接住在医院好了。别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自家的病情自家最清楚，既然刘晓杰执意不想去医院，那就不去了吧，李佩环深知关怀也要适度的道理，强拉硬拽反而会适得其反。 刘晓杰坐在床头，利用床角抵着肚子，顿时就感觉舒服了很多，他笑眯眯的打量着李佩环：“今天这是要去办什么事情啊，打扮的这么漂亮？” 李佩环是个很善于打扮自己的女人，一直以来都给人一种很“精致”的印象，尤其是今天。 她的脸上不仅化着精细的妆容，还穿一条玫红色的鱼尾裙，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女子的玉润珠圆之美。尤其是那副眼角含笑嘴角往扬的表情，真是妩媚极了。 李佩环故意在刘晓杰面前转了个圈儿，做了个优美的舞蹈动作，抿着嘴儿笑问道：“好看吗？” “真是太好看了。”说出这句话的那个人并不是刘晓杰，而是柔柔：“环环姐的身材可真好哇，真让人羡慕，尤其是这条裙子……我也想买一条呢。” 还不等柔柔把话说完，刘晓杰就已经笑了：“环环的衣服穿在你的身上未必合适，你就别瞎琢磨了。” 李佩环如同成熟的苹果一般，拥有近乎于完美的身份和风韵，柔柔却是朝气蓬勃活力无限的青春美少女，虽然略显青涩，但却各擅胜场，如同春花秋月一般各有各的美。 “杰子，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当李佩环再次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马上就得到了柔柔的极大认同：“对，对，连环环姐都这么说了，那就应该去医院好好的检查检查……环环姐你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吗，杰哥哥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陪着杰哥哥一起去医院的……” 听了这句话，李佩环顿时就傻眼了。 李佩环这个人说话比较委婉，她说的要刘晓杰去医院检查一下，其实就是陪着去的意思。 毕竟她才是刘晓杰正式的“官方认证的女朋友”嘛。 想不到的是，柔柔竟然要她“先走”，然后由柔柔陪着刘晓杰去医院。 如此的反客为主，究竟的柔柔太不懂事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听懂李佩环的弦外之音呢？ 虽然这让李佩环十分不快，但柔柔那副天真的神态却并没有让她产生过多的联想，最多也就是认为柔柔只是过于的“天真烂漫”而已。 “我已经好多了，真的没必要去医院。” 既然刘晓杰的态度如此坚决，李佩环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旁边的柔柔明显还想坚持要送刘晓杰去医院，刘晓杰却很坚定的摆了摆手：“啥也别说了，我说不去就不去。” “那……好吧。”一直以来，柔柔都对刘晓杰言听计从，这一次也不例外：“杰哥哥你还没有吃饭吧？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街上给你买点吃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柔柔又转过头来，笑嘻嘻的看着李佩环：“环环姐，你想吃点啥啊，我一并帮你买回来……” 这句话，真的让李佩环感觉很不舒服：柔柔的一言一行，就好像她才是女主角似的，反而把李佩环当成了外人，这显然就是“越位”呀！ 其实，李佩环成为刘晓杰“官方女友”这件事，也就只对关义和诸葛云他们两个说起过，或许李佩环也曾经对张丽丽提起过，但柔柔肯定是不知道的。 毕竟刘晓杰不是那种恨不得把自己肚脐眼上长了几根毛都往外说的人，这种个人的事情能不说就尽量不对别人提起了。 柔柔完全不知道李佩环早就已经成了刘晓杰的女朋友，还是像以前那样把她当成了一个比较熟悉的普通朋友呢，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连李佩环都已经看出了这一点：柔柔肯定不知道我就是杰子的女朋友啊。 看来，有必要让她知道知道了。 就在李佩环琢磨着如何谈起这个事儿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敲门声不紧不慢，显示出敲门的那个人一定很有礼貌。 门是开着的，根本不需要敲门就可以直接进去，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提醒刘晓杰有人来了。 刘晓杰他们住的这个出租屋位于城中村，其实相当偏僻，平时很少有人会来，会是谁呢？ 三人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了门口，顿时就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董奎发！ 和以前那副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形象完全不同，今天的董奎发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运动衫，脚下踏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只是鞋面上溅了很多黑色的泥点子。 与以前那个干枯瘦小如同老鼠成精一般的董奎发相比，现在的董奎发已经胖了很多，脸上不仅泛着一层油光，连皱纹都舒展开了，只是嘴角的那两撇小胡子依旧没变！ 一直以来，董奎发和刘晓杰都是绝对的敌对关系，即便是他已经退出了这个行业，柔柔依旧对他连一点点的好感都没有。见到站在门口的董奎发，就好像看到了夜猫子一般，直接就表现出了不欢迎的态度：“董奎发？你来干嘛？” 和柔柔的生硬完全不同，刘晓杰则是一副很热情和欢迎的态度：“老董？可有日子没有见过你了，看你这个样子，胖了最少有二十斤吧？” 董奎发呵呵一笑：“自从我不干这一行之后，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已经胖了三十斤了，心宽体胖嘛。” “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我这不正在遛弯嘛，顺便过来看看昔日的老朋友。” “老董啊，你我之间就不用说这样的客套话了吧？”刘晓杰嘻嘻的笑着，主动把董奎发请进了屋：“你找我肯定有事，就别拐弯抹角了好不好？” 第285章 老朋友的委托 董奎发打量着狭小逼仄的出租屋还有出租屋里老旧的陈设：“你的日子过的很还是这么俭朴？你说你平时赚了那么多的钱却舍不得花，整天像个苦行僧一样有啥意思？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嘛？” 完全就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董奎发说的语重心长：“人这一辈子也就那么回事，别太委屈了自己。我算是活明白了，该享受的时候就得享受……要不然的话你赚那么多钱有啥用啊？” “老董啊，我知道你这次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和他探讨人生，更不可能是为了和我叙旧。”刘晓杰对柔柔说道：“柔柔，给老董沏茶呀。茶叶就在电脑桌的抽屉里……” 柔柔对董奎发这个人，连一点点的好感都没有，就更遑论像招待客人以后沏茶倒水了，她甚至直接就扭过身子，甩给了董奎发一个大大的后脑勺。 反而是李佩环表现出了足够的成熟，她就像是个真正的女主人那样笑呵呵的沏了茶水，还面带微笑的送到了董奎发的面前：“董老板，请用茶。” “我也没有想到哇，居然还会来找你。”董奎发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又发表了一番感慨：“这人生啊，真的变幻莫测……” “行了行了，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感慨人生，还是直接说正事吧好不好？” “是这么回事，刚才我去你的公司了，小云说你病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董奎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刘晓杰：“我看你活蹦乱跳的也不像的生病的样子呀？真的病了？” “你是不是一定要看到我奄奄一息的开心呀？” 听了这句话，董奎发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要是以前呀，我真的会希望你生病，而且病的越重越好，最好就是不治之症……不过现在嘛，我早就看开了，我巴不得你能长命百岁的赚大钱发大财呢。” 相逢一笑泯恩仇。 说的就是刘晓杰和董奎发现在的状态。 虽然二人还是免不了相互嘲讽几句，但自从董奎发退出了这个行业之后，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也就放下了。 “别磨磨唧唧的，到底是什么事你还没说呢。” 董奎发往前凑了凑，一边滋儿滋儿的品着茶水，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也不是我的事儿，是我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儿……” “我那个朋友是做工程的……” “房地产？” “不是房地产。”董奎发的声音很平和，就像是在说起一件和自己无关的小事儿一般，语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就是组织一帮子人，专门干海外劳务啥的。” “我明白了，你接着说。”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带了一批人去西撒哈拉干劳务输出……其实就是在一个金属加工厂打工。非洲那边的当地人是怎么个情况就算我不说你明白，小偷小摸的事情时有发生。” “有几个当地的工人偷了厂子里的东西，他手下的那些民工就把小偷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这原本就是一件最常见的小事儿，想不到的是当天晚上当地人就来报复了，开着装甲车架着机关枪就来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当地的部族武装……” “部落里的武装分子把工地砸了个稀里哗啦，还抢走了很多机器设备。” 在非洲干工程，遇到蛮不讲理的武装分子真的不是什么稀罕事，无论被打了还是被抢了都是家常便饭。 “若仅仅只是抢了点东西也就算了，但那些部族武装还扣了十几个工人呢。” 非洲的武装分子把工人给扣了？这绝对是一件大事啊。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一个多月了。” “你说啥？那些武装分子已经工人扣了一个多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呢？” 西撒哈拉那边本就是兵荒马乱的，别说是扣押十几个干活的工人了，劫持人质敲诈勒索之类的破事都时有发生。但凡事都有个规矩，毕竟那些武装分子不是杀人不眨眼的神经病，无论他们是劫持人质也好是扣押工人也罢，通常都是为了一个字：钱。 只要给出足够的赎金，基本上就会放人，这种事情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既然当地的武装分子扣押了你那个朋友的工人，那就让你那个朋友掏钱赎人呗，这种事情也就只能这么解决了。” 董奎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那个朋友确实想破财免灾，就算是花点钱把人赎回来也不算个啥。但那些武装分子要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要多少钱？” “一百万……美金。” “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就要一百万美金，确实是狮子大开口啊……” “我说的这一百万美金，是一个人的赎金数目，十几个工人就要一千多万美金……” “你说啥？那些武装分子要一千多万美金？”柔柔已经被这个数目给惊呆了：“怎么能要这么多钱呢？真是太过分了。” 和柔柔的惊诧相比，李佩环则显得从容了很多，她只是微微一笑，一边给董奎发续水一边不慌不忙的说道：“这种事情无非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而已，根本就不可能给那么多钱。” 一千多万啊，而且还是美金，任谁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敲诈勒索，但要想把那十几个工人赎回来，肯定是要掏钱的。 其实吧，这种事情必然会讨价还价，而且砍价的幅度一定会非常的大，通常情况下直接砍掉一个“零”都不稀奇。 “在我看来，肯定不可能给一千多万，我估计有个百八十万的也就差不多了。” “我那个朋友也是这么想的，这不就让我来找你了嘛。”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一下子就愣住了：“这种事情你找我有什么用啊？就算是我有天大的本事，也管不了非洲那边的事儿吧，你该不会认为我能摆平这个事吧？” 董奎发双手捧着茶杯，嘿嘿的笑个不停：“你有多大的本事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不是在西撒哈拉那边有个很有实力的朋友嘛？” 第286章 中间人 想当初，为了那批可可豆，董奎发曾经和刘晓杰反复“拉锯”，虽然那笔生意最终还是没有做成，但董奎发却见过那批可可豆的发货单：就是从西撒哈拉那边弄过来的。 董奎发这个人，在生意场混了大半辈子，最起码的见识还是有的：可可豆这东西的产量极低，按照非洲那边的传统种植模式，一亩地也就能收获几十公斤干燥的成品可可豆，就算是说破了天，能有一百公斤的亩产量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刘晓杰却一下子就倒腾回来上百吨，这就意味着他在那边有一个非常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就算不是政府高官，至少也得是个部落酋长什么的，总之就是能在当地说得上话的那种人。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董奎发才接受了朋友的委托，希望刘晓杰能够出面，联系一下他在那边的那个客户，尽快的摆平此事。 “让我帮你的朋友摆平这个事儿？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刘晓杰满脸都是苦笑的表情：“老董啊，不是我不肯帮你这个忙。只是你这个事儿实在是太大了，连联合国秘书长都不敢说一定能摆平，你觉得我比联合国更有实力吗？” “我知道你没这个实力，但你那个客户肯定能说得上话吧？” “我在那边的客户……怎么说呢。”刘晓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那边的情况你可能不大清楚，我得好好的给你说道说道是怎么回事。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那边就是个兵荒马乱的地界儿，连他们自己的总统说话都不管用……” 西撒哈拉，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家，至今都没有得到世界主要国家的承认。那个鬼地方一直都在打仗，都已经打了半个多世纪了，那个所谓的“总统”其实就是非洲版的“汉献帝”，整天被各大军阀打的东躲西藏，据说已经流亡法国一年多了呢。 那个鬼地方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不仅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部落，还有一茬又一茬的军阀轮番登场。除此之外，更有法国、西班牙、以及非洲各国的势力，同时还有美国人在暗中搅和，都已经乱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随随便便弄几杆枪，就敢自封个“将军”“司令”什么的，那真是遍地都是草头王啊，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大乱斗”的局面！ “老董啊，你朋友这个事儿吧，别说是找我的那个客户，就算是找如来佛祖也没招儿。” 虽然刘晓杰已经旗帜鲜明的表达了“不肯帮忙”的意思，董奎发却连一点点失望的表情都没有，他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很有耐心的等刘晓杰把话说完之后，才不紧不慢的伸出了两根手指，在刘晓杰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你伸两根手指头是什么意思啊？” “两百万。”董奎发盯着刘晓杰的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我那个朋友说了，只要能把人赎回来，他愿意出两百万……”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翻了个白眼：“老董啊，你这个朋友可真够抠门的。人家开价一千多万美金，他却只愿意出两百万人民币，你不觉得砍价砍的太厉害了吗？” 只愿意拿出两百万，还是人民币不是美金，就想把那十几个工人赎回来，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说的这两百万，是给你的好处费。至于说赎人的费用，可以另谈。” 原来董奎发说的两百万是给刘晓杰的“好处费”。 足足两百万啊，不是两百块，刘晓杰还从来没有拿过这么高的“好处费”呢。 虽然这两百万确实让刘晓杰怦然心动，但他却很清楚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这笔钱绝对不是那么好拿到手的。 “原来还有好处费呀，你怎么不早说呢？你好好的给我说道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刘晓杰那副“见钱眼开”样子，董奎发就忍住的像以前那样嘲讽了几句：“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要是不给足了好处肯定使唤不动你。” 刘晓杰这个人，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于金钱的渴望，也懒得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这么大的事情谁也不可能白帮忙。” “那我就好好的和你说道说道，其实是这么回事儿。”董奎发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把身体挺的好像标枪一般笔直：“自从工人被扣押了之后……其实就是被那些武装分子给劫持了，我那个朋友也曾经找过一些危机管理公司，但那些公司说的模棱两可，而且收费高的吓死人。” “我那个朋友也是实在没了办法，迫不得已这才想方设法的自行想办法解决。要不然也不会耽搁这么久啊！” “他已经打听过行情了，这个事吧……有两百万美元差不多就能搞定，但这里头有一个问题……”董奎发终于说到了重点：“要是他乖乖掏钱的话，那些武装分子收了钱不放人怎么办？所以他希望对方能先放人……” 听了这句话，旁边的李佩环顿时就摇了摇头，连最天真的柔柔都对董奎发的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照你这么说，那些武装分子其实就和绑票的差不多，要是他们先放人的话，谁还会乖乖的给钱哦？” 非洲的那些武装分子虽然不做人，但他们不是傻子，不可能做出“先放人再收钱”这样的蠢事。 “我那个朋友最担心的就是对方收了钱依旧不肯放人，于是就这么僵住了。”董奎发目光炯炯的看着刘晓杰：“我那个朋友的意思是，想找个既能说得上话而且还能取得双方信任的中间人……” “这样的中间人可不好找哇，所以我就想到了你。”董奎发微微的歪着脑袋：“毕竟在我知道的所有人当中，也就只有你在那边有点人脉关系了……” “这个事儿吧……”刘晓杰反反复复的搓着双手，犹豫了好半天才终于开口说道：“我是真的说不好，但我可以试试……” 第287章 不谈交情只谈钱 在这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温度却低的吓人。室外的风刮的很大，就像是个脾气暴躁的小孩子那样疯狂的拍打着窗户，偶尔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又很快淹没在风声当中了。 诸葛云正端坐在电脑前，叽里呱啦的和视频对话框中的阿明说着什么…… 自从白天的时候董奎发来过之后，刘晓杰就把工人被扣押的事情告诉了诸葛云，诸葛云随即给远在非洲的阿明总司令发了个邮件。 在电子邮件当中，诸葛云只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同时约好今天晚上详谈。 现在的诸葛云，就正在和阿明商量“国际大营救”的事情呢。 和阿明叽里咕噜的说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之后，已经等的很不耐烦的刘晓杰就凑了过来，小声的询问着：“谈的怎么样了？阿明这小子是怎么说的？” “阿明学长说，这个事很难办。” “不就是让他帮忙做个中间人嘛，掏钱赎人这么简单的事情有啥难办的哦？” 旁边的关义帮了个腔：“但凡是把这个事情办成了，咱们就能拿到两百万的好处费，足足两百万啊，你再好好的给阿明这小子说道说道呗……” 诸葛云微微的摇了摇头：“这就不是钱不钱的事儿，阿明学长刚才已经对我说了那边的情况。” “阿明学长说，扣押工人的那个人，属于一个名叫西解阵的组织，阿明学长隶属于的那个组织叫西国盟，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虽然这两个组织名义上都是反抗军，其实关系相当疏远……” 非洲那边的情况乱的很，乱七八糟的军阀和部族武装也不知道有多少，阿明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尽管名义上大家都是“起义军”，但“起义军”和“起义军”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亲近。 这就好像武侠小说里那样，即便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还得分个华山派、嵩山派呢。就算是在同一个派别当中，也有“剑宗”和“气宗”的区别。 虽然阿明和那个武装组织保持着表面上的友好，有时候为了共同的目标偶尔也会“协同作战”，但更多则是为了争抢底盘的明争暗斗。 那些被扣押的工人和阿明连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肯定不愿意蹚这个浑水！ 阿明这个所谓的“总司令”，其实就是个草头王。在数量众多的“队伍”当中，他既不是实力最强的那一个，也不是地盘最大的那一个。连他自己都在兵荒马乱的夹缝中挣扎求存呢，哪里有心思理会这种和他完全不相关的闲事？ 对于跨过半个地球去营救那十几个工人这个事，阿义其实并不怎么关心，完全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这事和咱们也没啥关系，要是阿明愿意帮忙当然是最好了，就算他不愿意帮忙也不要紧……” 对于关义来说，这事就好像“抽奖”一样，要是能办成就算是中了两百万的“大奖”，就算是办不成也不损失什么，纯粹就是碰运气而已。 既然阿明不想帮忙，那就算了呗。 虽然刘晓杰也有些失望，但他却没有死心，继续对诸葛云说道：“既然阿明知道那些人的底细，肯定能说得上话呀，你再好好的给他说说呗。” “毕竟关系到十几个人呢，我能不好好说吗？我都已经把好话说尽了，就差低三下四的求他了，但却一点用都没有。” “你到底是怎么和他说的呀？” 诸葛云头也不回的说道：“这种事情还能怎么说？就实话实说呗。我对阿明学长说，是一个朋友托我们找他的关系，希望他能看在咱们面子上帮帮忙……” “然后呢？” “什么然后？”诸葛云有些不解的回头看了刘晓杰一眼：“没有然后了，情况就是这个样子，哪儿还有什么然后呀？” “这么说肯定不行啊。”刘晓杰立刻就笑了：“就算把我换成是阿明，也肯定不会帮这个忙呀。” “为啥不愿意帮忙？” 阿明那小子是什么人？ 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军阀，和这种人说几句“拜托了”“请多多帮忙”之类的好话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人家总不可能因为几句好话就不辞劳苦的去趟这场浑水吧？ 阿明只是军阀，而不是乐于助人的“国际活雷锋”。 虽说阿明是诸葛云的“老学长”，而且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但这么大的事情光凭“个人交情”和“同窗之谊”肯定不够啊。 “还是让我来和他说吧。” “阿明学长已经拒绝了这个事情，你再说啥也没有用啊。” “阿明这种人……怎么说呢，别看你们是老同学的关系，但你肯定没有对我他的了解更透彻。我再和他说道说道，相信他会帮忙的。” “那……好吧，你和阿明学长谈谈吧，我给你当翻译。” 就这样，刘晓杰一屁股坐到了电脑前，像个老熟人那样笑嘻嘻的和视频对话框里的阿明打了个招呼：“阿明，哈喽哇。” 视频对话框里的阿明笑着向刘晓杰打招呼：“刘，哈喽。” 相互打过了招呼之后，刘晓杰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严肃一些：“阿明啊，我的老朋友，刚才小云对你说的那个事儿，但凡你要是有点门路的话，我真心希望你能帮帮忙……” 在刘晓杰说话的同时，诸葛云不停把他的话翻译成法语说给阿明，同时还要把阿明的话翻译成汉语。 诸葛云的翻译水准绝对毋庸置疑：“阿明学长说，不是他不肯帮咱们这个忙，只是他和西解阵的那些武装分子也不是很熟，而且还和他们为了争抢地盘爆发过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不久之前才在部落长老的说和之下缓和了关系，完全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他真的说不上话，就算是说了对方也不会听他的……” 明明是不想帮这个忙，却说出了一大堆的借口，对于这种状况，刘晓杰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甚至懒得听阿明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直接就对诸葛云说道：“你告诉阿明这小子，当事人愿意拿出两百万摆平这个事儿，而且还是美金！” 阿明这种人打交道，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先谈钱！ 第288章 见钱眼开 “两百万美金？什么两百万美金？刚才云没有说两百万的事儿呀？” 刚才和阿明交谈的时候，诸葛云确实没有谈起钱不钱的事儿，只是问阿明能不能帮忙而已。 在诸葛云看来，阿明要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和老客户的交情上，若是他愿意帮这个忙再说那两百万美金的事，既然阿明说帮不上什么忙，诸葛云也就没有谈起那两百万美金的话题。 但刘晓杰却很清楚的知道，“钱”这个字比什么都好使，就应该先谈钱再说事儿！ “阿明啊，当事人已经和我谈好了，只能能把人捞出来，他就出两百万美金……”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晓杰故意加重了语气：“两百万啊，还特么的美金。就算你不差钱，这也不是小数目了吧？” “以你和那些武装分子的关系，一百万……最多一百五十万美金，差不多就能搞定了吧？如此一来，你就能白赚好几十万美金的回扣呢？” “不过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就能赚这么多钱，干嘛不做呢？” 当诸葛云这刘晓杰的这一番话翻译过去之后，阿明那小子顿时两眼放光，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诸葛云赶紧翻译道：“阿明学长说，刚才他还以为是白帮忙呢，原来这还是个赚钱的机会哦。阿明学长还埋怨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可以赚钱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绝对是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至理名言。 知道可以从中捞好处之后，阿明这小子的态度瞬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顿时就唾沫横飞的说了一大堆…… “阿明学长说，这事你就放心大胆的交给他去做吧，他保证可以顺顺利利的把人赎回来。” “阿明学长还说，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看在我和他是老同学的面子上，同时也是为看在咱们公司一直对他的事业无私支持的情分上……” 看在老同学和老朋友的面子上才帮这个忙？ 你可拉倒吧。 其实大家全都心中雪亮，不过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而已，就别再说这么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了吧！ “钱的事情好说，只要他能把人赎回来，那两百万美元绝对不成问题。” “阿明学长对我说，只要咱们把那两百万美金给他汇过去，他保证三天之内就把事情办妥。” 三天？ 这么快？ 就在几分钟之前，阿明这小子还推三阻四的说“不好办”呢，知道了有钱赚之后立刻就改变了态度，这就是典型的见钱眼开呀！ 但他说三天就能把人赎回来，是不是太夸张了呀。 “阿明学长说了，他说和西解阵那边的人很熟，他和那些人不仅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还是并肩战斗的好战友。只要他过去了，随便说几句好话攀一攀交情，就可以百分之百的保证可以把人赎回来。” 刚刚阿明还说和那些人没啥交情呢，现如今又大谈特谈“志同道合”“好朋友老战友”，这个变脸的速度……真是绝了——要不怎么说有钱好事情呢。 对于阿明那句“百分之百能把人赎回来”的话语，刘晓杰未必就真的相信，他始终认为这就阿明在吹牛皮，所谓的“百分之百的把握”肯定掺杂了水分。 但这也足以说明阿明确确实实有很大的把握，毕竟他就是那边的武装分子头目嘛，找其他的武装分子办事肯定会事半功倍。 事实证明，和阿明这种人打交道，谈交情远不如直接谈利益更有效果。 视频对话框里的阿明完全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他又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什么，但刘晓杰却连一句都听不懂。 “阿明这小子又在磨叽什么呢？” “阿明学长说，你托他办这个事情，应该也不仅仅只是给朋友帮忙那么简单吧？”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笑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朝着视频对话框里的阿明做出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阿明顿时心中雪亮，二人相视一笑，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却早已经心领神会了。 这么大的事情，谁也不可能白忙活，必然是有利可图，要不然的话谁吃饱了撑的管这种闲事呢？ 说到底，不都是为了捞点“好处费”嘛！ “阿明学长说了，他希望咱们尽快把那两百万美金给他打过去。” 既然是委托阿明去“赎人”，肯定不能让他两手空空，必然要把钱带过去才能把人赎回来。 办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先给钱的，这种事情总不能让人家阿明“垫资”吧？ 好在当事人找到了董奎发，董奎发又找到了刘晓杰，然后通过刘晓杰联系到了阿明这个“中间人”。 对于刘晓杰来说，阿明这小子基本上还是可以信赖的。 只要刘晓杰信任阿明，那就全妥了，剩下的不过是按部就班的“走流程”而已。 “我是真没想到啊。”阿义笑嘻嘻的说道：“咱们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居然也能做出全球大营救的英雄壮举……” “全球大营救？还英雄壮举？我的好义哥啊，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不好？”诸葛云早已经笑的花枝乱颤了：“别说的那么好听，在我看来，这就是一桩交易而已。” “英雄壮举也好，纯粹的交易也罢，只要是能把那些工人捞回来就是一桩好事，而且咱们还从中赚到了一笔，更是好上加好……” 当刘晓杰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诸葛云立刻就笑了：“杰哥，忽然之间，我竟然觉得你和阿明学长很像……何止是相像啊，你们俩简直就是同一种人。” 我和阿明是同一种人？ 你可别瞎扯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阿明都是号令一方的军阀，就算是说成“乱世枭雄”也不算过分。我只不过是开着一家小小的公司，只不过是个整天为了赚钱而辛苦奔波的生意人，哪里像了？ 诸葛云嘿嘿的笑着，用非常值得玩味的语气说道：“你和阿明学长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见钱眼开。” 我见钱眼开？ 我是那种人吗？ “是。”关义说的斩钉截铁：“你肯定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难道说我真是见钱眼开的人？ 见钱眼开就见钱眼开呗，我最大的梦想不就是想多赚点钱嘛！ 第289章 成竹在胸 当董奎发和刘晓杰一起来到这座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在这个夜色还没有完全降临下来的昏黄时分，已经下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大雪还没有停。 漫天飞舞的雪花把视线搅的一片纷乱，视野范围之内全都是白皑皑的一片，董奎发满脸堆笑的上了酒店的台阶：“杰子，这次真是多亏你帮忙啊，我那个朋友一定要我把你请来，说是要好好的款待一下。”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立刻就笑了：“老董啊，大家全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就不要说这样的场面话了吧？我知道这次肯定不是吃饭喝酒那么简单。” 看到刘晓杰气定神闲的样子，董奎发立刻就放心了：“看样子，那个事儿应该是已经有点眉目了吧？” “肯定有眉目了呀。”刘晓杰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满脸都是从容不迫的笑意：“要是连一点点进展都没有，我怎么会有脸来吃这顿饭呢？” 按照刘晓杰和阿明总司令的约定，支付了那二百万美金的“费用”之后，再过三天就应该会把人赎回来。 但董奎发的那个朋友早在四日之前，就通过海外渠道把那两百万美元打到了刘晓杰指定的账户上，却迟迟没有收到任何“赎人”的消息。 两百万啊，还特么的是美元，这么一大笔钱都已经花出去了，人却没有赎回来，这种事情无论放在谁的身上也会焦急万分。 其实刘晓杰也挺着急的，毕竟他就是这事的“中间人”嘛，万一要是崴了泥，随便出点什么意外，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明明说好了是三天的，这都已经第四天了，他能不着急吗？ 万一阿明把事情办砸了，那两百万美元就得由他这个“中间人”赔出来。 好在几个小时之前，诸葛云终于和“失联数日”之久的阿明联系上了，而且阿明还给他发过来一段非常有价值的视频片段。 “什么视频片段呀？” 刘晓杰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手机掏了出来，把一段视频发到了董奎发的手机上。 这段视频拍摄的很不专业，不仅图像有些模糊，还带着乱七八糟的杂音，好在还能看得清楚：最先出现在视频当中的是几个穿着迷彩服的黑人士兵，这些士兵全都拎着ak，其中还有两个士兵扛着火箭弹。随着镜头的移动，很快就看到了十几个国人。 这十几个国人穿着“xx建设”的工作服，正在黑人士兵的监视下吃饭…… 看到了这个半分钟左右的视频之后，董奎发立刻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虽然三天的时间已经过了却还是没有把人赎回来，但有了这个视频差不多也能交代过去了……” 有了这个视频，不仅说明那些被扣押的工人还活着，还能说明阿明这个“中间人”并没有辜负刘晓杰的托付，他不仅真的去到了那些武装分子的地盘，还见到了这些工人，并且拍下了这段视频。 进入酒店的包间之后，刘晓杰立刻就见到了董奎发的那个朋友。 这是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壮年男子，虽然身材偏矮，但却异常粗壮，穿了一件很常见的藏青色西装，却打了一条鲜红的领带，虽然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但却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种专门承包工程的大老板。 “老袁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董奎发指着刘晓杰说道：“这位就是我经常对你说起的刘晓杰，绝对是青年俊彦，生意做的很大呀。” 那个被董奎发称为“老袁”的壮年男子，脸上带着谦卑的笑意，故意微微的躬着身子和刘晓杰握了握手：“鄙人姓袁，袁躬路，经常听老董提起你的大名，久仰久仰……” 所谓的“经常听到你的大名”和“久仰”之列的说辞，完全就是第一次见面之时的客套话，刘晓杰从来都不会把这种场面话当真。 “能和刘总这样的企业家吃顿饭，真是我的荣幸。”袁躬路不停的说着客套话，然后又面带微笑的把菜单递了过来：“刘总是客，您点菜吧。” “别这么客气，还是客随主便比较好。” 董奎发笑了笑，顺手抢过菜单，二话不说就点了满满的一大桌子菜。 “啥也不说了，我先敬刘总一杯。” 象征性的喝了一杯酒之后，刘晓杰笑眯眯的看着他：“袁老板，您请我的意思我很清楚，肯定不是为了吃吃喝喝那么简单。我知道您一定很关心非洲那边的事儿……” 这位袁老板的十几个工人还被扣在万里之外的非洲呢，他能不关心吗？ 但这种事情又不好直眉白眼的说，也就只能打着吃饭的幌子问一问了。 “老袁啊，你第一次和杰子打交道，还不知道他有多么神通广大。”明明已经和刘晓杰明争暗斗了无数个回合，但自从董奎发提出了商贸这个行业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恩恩怨怨早就已经放下了，他故意用略显夸张的语气说道：“就算是我办事你不放心，刘总办事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要是不给你吃颗定心丸，这顿饭你肯定吃不安稳。”说话之间，董奎发就把刘晓杰发给他的那段视频给老袁发了过去：“你先看看这段视频，是不是你的那些个工人。” 袁老板赶紧打开视频看了看，顿时面露喜色：“对，对，这就是那些被扣押的工人，就是他们。一个都不少，全都在视频里头露脸了……” “我早就对你说过，把这事交给杰子去办，就算是找对人了。”能够帮助老朋友办事，让董奎发显得很有面子：“别看杰子年轻，路子野着呢，他在非洲那边的门路宽的很……” “袁老板呀，当初说了好三天就能把人给你赎回来，但这个事情吧……就算我不说你也明白，非洲那边的情况非常乱，一来二去就把时间给耽搁了。好在我在非洲那边的朋友还算给力，一直都在为了这事跑前跑后……” “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袁老板您掏了两百万美金，我怎么也不能让您白花冤枉钱。”刘晓杰笑呵呵的说道：“就算眼下还没有把人赎回来，不过您也看到了，我那个朋友一直都在办这个事情呢。这种事……讨价还价什么的肯定免不了，肯定会多耽误几天的时间……” 第290章 总司令 “理解，我完全能够理解。”只要这个事情还在办理的过程当中，又有刘晓杰这个“中间人”做保，袁老板顿时就放心了很多：“刘总真不是一般的神通广大呀，连非洲那边都有这么给力的路子。话说您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来路啊？” “其实吧……我那个朋友也没啥大背景。袁老板您在西撒哈拉那边承包工程，应该听说过一个爱国阵线联盟的组织吧？” “听说过，听说过。” “我那个朋友就是这个组织的总司令。” 其实吧，在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遍地都是各种五花八门的“司令”，随便一个部落酋长都敢自封个“五星上将”什么的，阿明这个“总司令”只不过是为数众多的头目之一。 但这个“总司令”的名头一下子就把袁老板给震住了：“怪不得刘总敢这么大包大揽呢，原来您那个朋友就是当地的总司令啊，这就好说了呀……” “虽说我那个朋友愿意为这个事情做一回中间人，不过那边的情况确实有点复杂，袁老板还得多等几天，但我相信一定不会让您等的太久，放心好了。” “放心，我绝对放心，连总司令这样的大人物都给咱办事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啥也不说了，我再敬刘总一杯……” 阿明那个所谓的“总司令”，连刘晓杰自己都不怎么当真，但是到了酒桌上，就得说的大一点，稍微吹一点点牛皮也无伤大雅。 反正阿明那小子已经在办理这个事情了，估计再有三两天的时间应该就可以把那些工人给赎回来了吧。 就在刘晓杰端起酒杯的时候，忽然有一大群人冲进了包间。 这一群人，足足有三十多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还不等刘晓杰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这些人就呼啦啦的把那位袁老板给“围”了。一个个或是怒气冲冲或是哭哭啼啼，纷纷向这位袁老板诉苦： “袁老板呀，我家男人被非洲的黑子绑了票了，他是给你干活的，你得赶紧想办法呀。” “姓袁的，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自己想想是什么后果吧。” “我丈夫就是你派到非洲去的，现如今他被绑了票，你还有心思喝酒？你还有没有良心？” 直到这个时候刘晓杰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些人就是那些被扣押工人的家属。 自己的亲人被扣押在非洲那边，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却始终生死未卜音信皆无，这个事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肯定着急上火。 所以这些工人的家属一直都在缠着袁老板，赔钱不赔钱的先不说，至少也要先把人“捞回来”呀。 开始的时候，袁老板只是把这些家属安顿了一下，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却连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众人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这些家属不仅关心万里之外的亲人，还要提防着袁老板跑路：若是他不管不顾的撒手跑路，这事就真的没人管了呀。 所以，这些家属一直都在死死的盯着袁老板呢。 袁老板早就已经为了工人被扣押的事情而焦头烂额，还有想方设法的安抚这些家属，早就已经疲于应付了。 现如今，这些家属竟然直接跟踪着他来到了酒店，虽然场面十分尴尬，搞的这位袁老板非常非常的难堪，但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而是很有底气的举起了手机： “诸位，大家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您一定要对我信心，我一定会对此事负责到底……”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那些个家属就已经怒了：“这种没有用的屁话你说过几百遍了，我们不想再听，只想看到我们的亲人。” “大家听我说，我一直都在努力的营救，而且营救工作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为了平息这些家属的怒火和激动的情绪，袁老板赶紧把那段半分钟左右的视频转发给众人：“这是刚刚从非洲那边发过来的视频，你们先找找自己亲人……” 众人纷纷急不可待的观看着那段短短的视频，当他们终于在视频中发现了亲人之时，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 这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总算是又看到了亲人，至少可以证明他们还活着。 除此之外，还可以证明袁老板并没有真的撒手不管，而是一直都在努力的进行营救工作。 毫无疑问，这段半分钟左右的视频，对于安抚人们的情绪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姓袁的……袁老板，能够在视频里头看到我儿子，确实很振奋，但观看视频没用啊，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救回来呢？” “你们再给我几天的时间。”袁老板指着身边的刘晓杰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刘晓杰刘总是我的朋友，他已经紧急联系了当地军方高层……我就实话和你们说吧，刘总联系的就是当地军方的总司令。” “军方已经介入了，这段视频就是总司令本人亲自拍下来的。” 其实吧，阿明那小子只不过是个自封的“总司令”，却被这位袁老板有意无意的说成是“军方高层”，显然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说法确实可以极大的安抚人心。 那个国家的总司令都已经亲自去办这个事情了，那肯定就是板上钉钉了呀。 “刘总，您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准信，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放回来呀？” 当众人纷纷朝着刘晓杰围拢上来之时，刘晓杰只能做出一副面带微笑的样子：“这个事确实很复杂，不是三两句就能讲清楚的。但我估计……我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用不多久，大家就能见到自己的亲人。” 刘晓杰的话音刚落，清脆的手机铃声就已经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诸葛云打过来的。 刘晓杰顿时面露喜色：估计是阿明那边已经把人给赎出来了吧。 按照时间推算，这个时候的阿明就应该已经把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也该有好消息了。 刚刚按下接听键，就从手机里传来诸葛云万分焦急的声音：“杰哥，阿明那边出事了……” 第291章 但愿吧 出事了？ 在刘晓杰看来，在阿明收到那两百万美金之后，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去往那些武装分子的营地，首先要确认一下那十几个工人是不是还活着，然后才会去谈“赎人”的事。 这就是办事的“正规流程”啊，而且阿明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一切的一切全都按部就班，怎么会出事呢？能出什么事呢？ “阿明学长确实去过了那些武装分子的营地，并且给咱们发过来了那段视频，但他却没有直接赎人，而是回到了他自己的营地。” 就算阿明没有直接把那些工人“赎出来”，其实也没啥好大惊小怪的，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三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决的，肯定还要想方设法的讨价还价什么的。 毕竟赎回那些工人的“总预算”就只有那两百万美金，若是阿明能把赎人的费用往下砍一分，他就能多拿一份的回扣。就比如说吧，要是阿明能用一百五十万美元的价格让对方放人，他就能白赚五十万；若是他能把赎人的价格砍到一百二十万，他就能赚八十万的“回扣”。 在菜市场买棵大白菜还要砍砍价呢，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经过反反复复的砍价和杀价。 “阿明学长根本就没有和那些武装分子砍价，而是直接召集队伍就杀过去了……” 你说啥？ 阿明那小子根本就没有掏钱赎人，而是直接带着队伍杀过去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刘晓杰顿时就惊的目瞪口呆：“他……他怎么能这么办事呢？这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阿明学长在发给我的邮件里说，那两百万美金，足够把那伙武装分子彻底剿灭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花钱去赎人！”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的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 他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按照刘晓杰原本的设想，阿明之所以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忙“赎人”，不过是为了拿点“回扣”而已。现在看来，确实是小看了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阿明那小子，可不是什么“见钱眼开”的小人物，他想的从来就不是拿点“回扣”那么简单，而是要独吞那两百万美金。 阿明先是借着探望那些被扣工人的机会，侦查了一下对方营地的地形和大致人数，做出一副要“掏钱赎人”的样子，然后趁着那些武装分子放松警惕的机会，带着队伍就杀气腾腾的扑了过去…… 从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看得出来，阿明从来就不没有在乎过那些工人的死活，他只是想拿到那两百万美元，然后消灭附近的“同行”，趁机壮大自己的队伍扩大自己的地盘。 用生意人的眼光看待一个野心勃勃的军阀，这就是刘晓杰犯下的最大错误。 这要是打起来的话，那些个被扣押的工人就真的危险了啊。 枪林弹雨当中，什么样的状况都有可能发生。若是一颗炮弹落在头顶上，那可就糟了呀。 就算那些工人没有在战斗被误伤，万一那些武装分子狗急跳墙想要“撕票”的话……刘晓杰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刘晓杰只是单纯的想要把那些工人“赎回来”，这是他唯一的目标。 在这个问题上，阿明那小子的目标显然和刘晓杰完全不同。 阿明是想趁机消灭对方，然后占据那伙武装分子的地盘。 虽然阿明口口声声的说着“志同道合”“老战友”之类的漂亮话，其实暗地里早就把对方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刚好刘晓杰又刚刚给了他两百万美金，让他有了“犒赏三军”的资本和实力，干脆就带着队伍掩杀过去了…… “他大爷的，阿明这小子办事太不靠谱了……” “杰哥，真是要打起来的话，那些工人就危险了呀，咱们的赶紧想想办法呀。” 想想办法？ 你说的轻松。 阿明那小子远在万里之外的非洲大陆，他又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发起这次行动，仅凭诸葛云几句话显然是拦不住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除了祈祷之外，连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 “刘总，我看你的脸色有点不好啊。”虽然袁老板没有听到诸葛云在手机里说起的那些状况，但他毕竟是纵横商场多年的老手了，看到刘晓杰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就很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问道：“是不是非洲那边的事儿出了意外呀？” “确实出了点小小的麻烦……”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袁老板就已经慌了：“别呀，千万不出什么意外呀，要不然我就全完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那些被扣押工人的家属就在眼前，若是刘晓杰说出那边已经开战这句话，光是这些家属就能闹个天翻地覆。 明明说好了花钱赎人，转眼之间就不顾那些工人的死活打了个热热闹闹，要是被工人家属知道了这个状况，那还了得？ 刘晓杰稍微犹豫了一下，马上就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这种事情哪会那么顺利啊？有点小小的麻烦不算什么，一切都是掌握之中，大家不用担心，真的不用担心。这种小麻烦我那个总司令朋友随时随地都能摆平，毛毛雨，真是只是毛毛雨而已！” 听了刘晓杰的这一番话，袁老板和那些工人家属顿时就放心了。 毕竟刘晓杰在非洲那边那边是朋友是军方大佬，而且已经花了大价钱，就算是有点小小的麻烦肯定也能摆平。 明明已经心乱如麻，刘晓杰还在故作镇定的又喝了几杯酒，说了一大堆的客套话，然后才客客气气的说道：“袁老板呀，我那边还有点小事需要处理，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的，好的，知道刘总贵人事烦，就不留你了。非洲那边的状况，就全拜托给你了呀。” “放心，放心，先这样吧，过几天就会有好消息的。” 从酒店出来之后，无论刘晓杰如何的故作从容，作为他当年的“老对手”，董奎发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内心中的慌乱：“杰子，非洲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刘晓杰努力挤出一个十分僵硬的微笑：“确实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不过……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发生在万里之外的事情，他怎么掌控？ 要是放在以前，董奎发肯定会毫不客气的戳破他的谎言，但是现在…… 董奎发只能发出了一声无奈的长叹：“希望那边的状况还在你的掌控之中，希望如此吧。” 第292章 你能睡得着? 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了，刘晓杰和关义和诸葛云他们三人全都没有睡，而是面无表情的枯坐着。 那台老旧的空调机发出的嗡鸣之声，活像是病牛的喘息。卫生间里的水龙头或许是没有拧紧，水滴滴落的声音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是那么的清晰。 关义仰面朝天的躺坐在小沙发上，稍微一动弹屁股底下的老式弹簧坐垫就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阿明这小子，办事也忒不靠谱了，真特么的就是个棒槌。” “我原本还以为阿明这小子拿到钱之后就会去赎人，最多为了多赚点回扣和那群武装分子砍砍价而已，想不到他竟然直接去砍人了。” 刘晓杰做梦都没有想到，阿明根本就没有走“花钱赎人”的“正规流程”，而是直接带着队伍和那群武装分子开战了。 足足两百万美金啊，有了这笔钱，他就有了发动一场“大战”的实力。对于阿明来说，与其花一大笔钱把人赎回来，还不如直接消灭对方，顺便再把人“抢”回来更加划算呢。 阿明只想要取得一场胜利，只是想占据更大的地盘而已，至于说那些工人的死活，其实他并不怎么在意。 但刘晓杰他们不能不在意呀。 阿明能占据多大的地盘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只是想把那些工人捞回来呀。 在同一件事情上，因为刘晓杰和阿明的目标存在巨大分歧，所以才出现这样的状况。 诸葛云看了看时间，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咱们这边和阿明那边有八个小时的时差，他那边现在应该刚刚天黑，我估计战斗差不多应该已经开始了……” 一想到万里之外的那场战斗，刘晓杰就忍不住的揪心起来。 哪怕是用脚指头想想也可以知道，那场战斗肯定十分激烈，机关枪乱响火箭筒横飞，肯定早就已经打的如火如荼了。 在枪林弹雨的战斗中，谁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尤其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工人，随便一发炮弹打过去就会死伤惨重。 就算那些工人没有被误伤，眼瞅着阿明已经打过来了，那些武装分子要是“撕票”怎么办？ 为了赚那两百万人民币的“好处费”，刘晓杰就做了一回“中间人”，原本还想着狠狠的血赚一笔“外快”，想不到却搞成了这个样子。 人命关天呀，而且还特么的是十几条人命，稍微出点事儿，刘晓杰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刘晓杰早就已经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管这个破事，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明明说好了花钱赎人，却弄成了这个局面，那些工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袁老板肯定会让刘晓杰负责到底！ “也许……我是说也许啊。”关义摸着自己的下巴小声说道：“阿明这小子确实莽了点儿，不过既然是咱们委托的事情，他肯定会上点心，至少不会完全不顾那些工人的死活。” “我觉得阿明肯定会派遣一支精锐的特种兵队伍……特种兵你们知道吧，就是兰博那一种。他完全可以让特种部趁着夜色摸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那些守卫，先把工人救出来之后再开战……” “特种兵救人？”虽然关义的这个说法确实很有“想象力”，但却绝对是白日做梦般的空想：“你也不想想阿明手下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货色，他哪来的什么狗屁的特种兵？还兰博？你怎么不说阿明手下全都是天下无敌的终结者呢？” 所谓的“精锐特种兵”完全就是关义凭空想象出来的，若是老美或者法国那些老牌的国家，要想救那十几个工人的话，或许真的会先派出一支精明强干的特种兵队伍，但阿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军阀呀，他有个毛线的特种兵。 阿明手下的那些士兵，绝大多数都是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乌合之众，对于他们来说，“潜入”“刺探”“特种作战”等等这些概念，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从阿明的军事素养和他手下那些士兵的作战能力来看，这场战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是一场“烂仗”：阿明先是带着队伍胡乱发起几次冲锋，远远的放几枪，再胡乱开几炮，能不能打到敌人全凭运气。 那些武装分子也不会强到哪里去，甚至有可能比阿明更烂。 根据以往的经验，刘晓杰已经能够想象到最终的结局了：这场战斗或许会持续好几天，当双方发现根本就无法战胜对方之后，就会随便找个借口各自宣布胜利，然后就灰溜溜的撤军。 总之，不论谁胜谁负，都对那些被扣眼的工人十分不利。要是再出现伤亡状况，那就真的没法儿收场了！ 一想到那十几个在战火中瑟瑟发抖的工人，刘晓杰的愁的直薅自己的头发，但却连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 “反正事情已经烂成了这个样子，说啥也没用了，睡觉睡觉……” 听了这句话，诸葛云顿时就愣住了：“睡觉？十几个工人还生死难料呢，我就不信你能睡得着！” 当刘晓杰真的躺到床上的时候，诸葛云也就只能苦笑了：“杰哥，我是真的服了你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居然还有心思睡觉。” “睡不着又能怎么样？你有办法吗？” 这事发生在万里之外的非洲，无论再怎么揪心都影响不到什么。而且在这个时候，肯定早就已经联系不上阿明那小子了。 与其坐困愁城一般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去睡觉呢。 就算是天真的要塌下来了，也得等到明天再说。 “哎，我可没你那么心大。在这种情况下，反正我是绝对睡不着的。”诸葛云抱着自己的膝盖，呆呆的坐在小沙发上：“要不你现在就给袁老板打个电话，主动说明一下情况……” “眼下这个情况，说什么都没用了，还是等到明天知道了具体的情形之后再说吧。”刘晓杰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293章 喜出望外 拂晓时分，正是一天当中最寒冷的时刻。 在一片青蒙蒙的天光当中，还未熄灭的路灯就好像遥远天际的一点星辰，高楼大厦逐渐从沉沉的夜色中挣脱出来，却只是显露出一个黑漆漆的轮廓剪影。 尽管根本就没有刮风，但却更加的冷了，是那种凝固一切的严寒。 整整一夜没有合眼的诸葛云正披着个毯子，依旧坐在小沙发上发呆，关义则躺坐在她的身边，脑袋枕着沙发扶手已经睡着了，正发出阵阵鼾声……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刻，当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之时，不仅睡梦中的刘晓杰猛然惊醒，连客厅里的关义和诸葛云都被“惊扰”到了，二人急急慌慌的跑了刘晓杰的卧室，异口同声的问着：“是袁老板的电话吧？” 刘晓杰看了看来电号码，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是他打过来的。” 看来，袁老板已经知道了那边情形。 “你赶紧琢磨琢磨怎么对人家说啊。” 清脆的手机铃声还在急促的响着，刘晓杰想了好半天，最终只能无奈的说道：“这事还能怎么说呀？眼下这个情况，也就只能实话实说了呗。” 刚刚按下接听键，就从手机里传来了袁老板的声音：“刘总，在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真的很不好意思……”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承受袁老板怒火的心理准备，就算袁老板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也只能乖乖的忍着，怎么他还“不好意思”起来了呢？ 这话风不对呀。 刘晓杰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只能用模棱两可的语气说道：“袁老板，你这个点儿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喜事啊，大喜事。”袁老板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喜，就好像随便花了两块钱买了张彩票就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你那个总司令朋友可真给力，工人已经全部营救出来了……” 那些被扣押的工人全都被营救出来了？ 不可能吧？ 根据以往的经验，阿明只会打烂仗，而且一打就是好几天，怎么这么快就把工人全都营救出来了呢？ “真的全都营救出来了？” “一个都不少，全都营救出来了。”因为极度的狂喜，袁老板讲话的时候显得有些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刚才那些工人给我打电话了……你那个朋友已经派遣了一支军队，正在护送他们回到工地呢。” 听了这句话，悬在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此时此刻的刘晓杰比袁老板本人还要兴奋，但却努力压抑着心头的狂喜，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工人全都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这事儿真是多亏了刘总……要不是你帮忙，我真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啥也不说了，晚上我安排个局，把老董也喊上，咱们一起好好的喝一杯……” 所谓的“喝一杯”只不过是个委婉而又客气的说法，其实就是在说那两百万“好处费”的事儿。 这事本就是说好了的：给阿明两百万美元，让他去赎人。只要这个事情办成了，就给刘晓杰两百万人民币的好处费。 现如今人都已经营救出来了，袁老板也该给钱了。 刘晓杰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就听懂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马上就笑呵呵的说道：“好的好的，到时候咱们大家一醉方休。” 挂掉了电话之后，刘晓杰、关义和诸葛云三人全都一脸懵，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良久不语。 这就把人救出来了？ 也太轻松了点吧？ 一夜之间就把人给救出来了，看来阿明这小子还是比较靠谱的嘛。 但这也不对呀。 就算阿明那小子“超常发挥”，就算他打了一个漂亮仗，这事也应该先给我们说一声啊。 为什么我这个“中间人”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袁老板却第一个知道了消息呢？ “管他呢。”一夜未眠的关义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亢奋，脸色变得红扑扑的，他兴奋的搓着手：“只要把人救出来了那就一桩大好事，拿到那两百万的好处费以后，这事就和咱们没啥关系了。” “义哥说的对。”到了这个时候，提心吊胆整整一个晚上的诸葛云终于放心了，就好像走过了漫长旅途之后终于回到家里的旅人一般，整个人都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只要把那些工人救出来，就是最大的成功。” “我怎么觉得这么玄乎呢？”直到现在刘晓杰还处于懵逼状态呢，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把人给救出来了，他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带着队伍直接掩杀过去，然后一夜之间就把人一个不落的全都营救出来？难道说是阿明那小子真的超常发挥了？他好像没有这个本事吧？” “别管那么多了，只要那些工人没事儿，别的都不算什么事儿。”此时此刻的关义，显得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兴奋，极度的狂喜之下甚至已经开始手舞足蹈起来：“横跨万里的国际大营救，睡了一觉就全搞定了，想不到咱们也能完成这样的英雄壮举。就凭这个事儿，足够咱们吹半辈子的了。” 与兴奋的难以自持的关义相比，诸葛云则显得有些疲惫，就好像刚刚干完了繁重的体力活似的，她无力的躺坐在小沙发上：“不论如何，这事总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你们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于诸葛云来说，昨晚就是最难熬的一夜，她始终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早不知道已经暗暗的祈祷过多少回了。 好在终于有了好消息，虽然不用再牵肠挂肚，但疲惫的感觉却瞬间袭来。 她真的很累，是那种身心俱疲的累。 “趁着时间还早，我得再去眯一觉，要不然真的扛不住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诸葛云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连鞋子都没有脱就一头扎在床铺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294章 我的好处费 当天晚上，七点半。 当刘晓杰推开“御膳阁”那扇厚重仿古雕花木门之时，早已等候多时的袁老板顿时站起身来，笑盈盈的迎了过来：“刘总来了，刘总来了……” “御膳阁”是一个非常豪华的包厢，包厢里的宽敞程度已经到了“空旷”的地步，尤其是那张足以容纳二十几个人巨大嵌玉圆桌，真是大的不像话。 袁老板特意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宝蓝色的领带上还别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领带夹。他旁边的董奎发满脸堆笑，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甚至连嘴角上的那两撇小胡子都在透着笑意： “杰子，这事办的漂亮，干净利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真的办的太漂亮了。” 作为“国际大营救”的主角，刘晓杰能够在一夜之间就把万里之外的工人全都营救出来，确实堪称是一桩“壮举”。 其实吧，连刘晓杰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怕是阿明带着队伍去“救人”这个事本身，都在刘晓杰的预料之外：按照原本的安排，是应该花钱赎人，但阿明这小子却自作主张的带着队伍去“救人”，这事本就个意外。 甚而至于，直到现在刘晓杰都不知道阿明那下子是怎么把那些工人给“营救”出来的呢！ 好在总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只要有了这个结果，就已经足够了！ 袁老板非常客套的给亲自给刘晓杰斟了一杯酒，双手捧着端了起来：“要不是老董介绍，我还真不知道身边有刘总这样的人物呢，说啥我也得先敬一个。” 从袁老板那微微躬身的谦卑神态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把刘晓杰当成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刘晓杰肯定是大人物啊。 在不动声色之间就调动非洲那边的千军万马，甚至不惜发动一场“战争”，仅凭这份本事，就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了。 能把生意做到这个份上，就已经不再单纯是赚多少钱的事儿了，要是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袁老板就真的是白混了大半辈子！ 其实连刘晓杰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做出一副很谦虚的样子，客客气气的说道：“袁老板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啥本事，不过是凑巧帮了个小忙而已。” “随随便便就使唤动一个总司令，这要是没本事的话，我们这些人就别活了。”袁老板依旧端着那杯酒：“我在非洲那边干了这么多年，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刘总呢……” 袁老板是在非洲干工程的，时不时就遇到各种乱七八糟的“麻烦事”，能够结实刘晓杰这样的“实力派”，肯定对他的事业有百利而无一害，自然要想方设法的结交一下——说不准哪天就会派上用场呢。 “袁老板可别这么说，其实这事能够办成，主要是运气的成分。毕竟袁老板花了两百万美金，既然我收了你的钱，肯定得把事情办成……” 当刘晓杰有意无意的说起“钱”的话题之时，袁老板立刻就听懂了，随即就不动声色的朝着董奎发打了个眼色。 董奎发立刻就摸出了一张支票，笑呵呵的隔着酒桌递了过来：“杰子，这事儿真是辛苦你了，这是老袁的一点心意……” 我来可不是为了吃吃喝喝，就是为了拿到这两百万的“好处费”哦。 “袁老板你真是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拿起了那张支票看了看：“让袁老板这么破费，可怎么好意思哦？” 口口声声的说着“不好意思”，却一点都不客套就把支票揣进了兜里，把“见钱眼开”的小人物嘴脸展现的淋漓尽致。 要不是为了这两百万的“好处费”，谁吃饱了撑的管这种闲事？还差一点就弄的不可收拾！ “其实吧，我也只是把这个事向我的那个非洲的朋友说了一下，最多也就发挥点穿针引线的作用，至于说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袁老板立刻就变得兴奋起来：“今天一整天，我始终在听那些工人汇报情况呢。据他们说，是在昨天下午……那是一个暮色昏沉的傍晚时分，他们正在武装分子的监视下吃饭呢，忽然就落下了一枚炮弹……” “炮弹打的那叫一个准，直接就把武装分子的指挥部给轰上了天，紧接着就又是一轮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火力覆盖……” 一发炮弹就摧毁了武装分子的指挥部？ 但凡阿明真有这个战斗力的话，早就横扫六合了，还至于说带着队伍躲躲藏藏的打游击？ 至于说“狂风暴雨般的火力覆盖”，绝对是在胡扯。 阿明根本就没有什么能拿得出的重火力，所谓的“火力覆盖”更是天方夜谭。 “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伙人，端着机关枪就冲，子弹打的好像雨点子一样，几分钟的时间就放倒了一大片。” 虽然刘晓杰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战斗场面，但却早就已经对非洲那边的“战斗”有了一个最基本的印象：那边的士兵打仗，基本就是胡乱放几枪，能不能打中敌人全凭运气。所谓的“几分钟之内”就“放倒一大片”的情形永远都不可能出现。 若是阿明手下的那些乌合之众真有这么彪悍的战斗力，早就平推横扫了，又怎么可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低调发育”？ 根据刘晓杰的估计，肯定是那些工人一见到战斗场面就是慌了，他们的话肯定有水分，而且水分很大。 阿明到底有多少实力，刘晓杰还能不清楚吗？ 他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强！ 好在这事总算是解决了，至于说到底是怎么解决的，早就已经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刘总啊，以后咱们就朋友了。”袁老板笑呵呵的看着刘晓杰：“非洲那边的情形，你比我清楚的多，整天都是乱七八糟的麻烦事，你一定要多多关照哦。” 第295章 便宜货 才刚刚六点多一点儿，天色就已经全黑了。 因为懒得做饭，关义和刘晓杰全都懒洋洋的躺坐在客厅里的小沙发上，等着外卖小哥把饭菜送过来，诸葛云则端坐在电脑前，和万里之外的阿明闲聊着什么。 “阿明学长说，多亏了那两百万美元，他才打了一场大胜仗……” 还不等诸葛云把话说完，刘晓杰就撇了撇嘴：“快别提什么胜仗了，咱们差一点就要被阿明这小子坑死了……这句话你别翻译给他听……” “阿明学长刚才对我说，为了营救那些被扣押的工人，他出动了三千多名精锐战士……” “你可别听他胡扯了，营救工人？他说的好听，分明就是为了抢占地盘而已……你等等，他说什么？三千多名战士？阿明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能吹了，他哪里的那么多兵力？” 阿明的那点实力，刘晓杰还是很清楚的，他那个总司令的名头完全就是自封的，满打满算也就只能勉勉强强的拼凑出一千挂零的人马而已，真正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也就几百人，所谓的“三千精锐”纯粹就在吹大牛！ “还真不是吹牛，确实有三千多人。”诸葛云解释道：“当然这三千多人根本就不是他的，而是他联合了其他的部落……” 怪不得阿明这小子能在一夜之间就占领了那些武装分子的地盘，并且顺顺利利的把那十几个被扣押的工人营救出来，原来是组成了“联军”。 阿明率领一支“规模庞大”的联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西北部地区，这事弄出的动静非常大，很多外国媒体都进行了报道，甚至把这一场规模空前的大型战役描述成“最惨烈”“最血腥”的战斗！ 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这场战斗既不血腥也不惨烈，反而更像是一场闹剧。 据阿明自己说，仅仅只是进行了一轮炮击，敌人就开始四散而逃了。当他带着队伍冲过去的时候，敌军的主力早就已经一哄而散了，只剩下一些没有及时逃走的老弱病残被他抓了俘虏。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阿明把这场战斗描述成为一场“史诗级”的胜利。 “他们那边打仗就好像闹着玩一样，随随便便摆上几门二战时期的火炮弄点动静出来，再胡乱放几枪，都不带瞄准儿的，能不能打中全凭运气……” 诸葛云笑道：“这场战斗敌我双方的总伤亡数字都没有上百，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非常了不起的辉煌大胜了。大半个沿海的西北部地区，全都在阿明学长的掌控之下了……”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顿时就来了精神：“要是照这么说的话，阿明那小子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下一步就应该统一全国了吧？” “杰哥，你误会了。”说起这事的时候，连诸葛云自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们那边的战争和你想象当中的战争完全就是两码事，并不是说谁占据的地盘更大谁就更有实力。就比如说这一次吧，阿明学长虽然取得了胜利，并且占据了很大一块地盘，其实根本就是赔本的生意，他连战争成本都收不回来。” 以前阿明蜷缩在南部的丛林地带，虽然稀稀拉拉的散布着很多部落，好歹还可以算是“人口密集区”。他刚刚占领的西北地带，基本就是一片鸟不拉屎的荒漠，当地的老百姓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还有什么油水可言？ “这也不对呀，要是真没啥油水的话，阿明那小子会发动这么大的规模的战争？” “阿明学长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发动战争，就是因为那边有个港口。” 有港口？ 要是能占据一个港口的话，就等于就占据了一座金矿，怎么还说是亏本的买卖呢？ “当地的武装分子早就已经和西班牙签订了协议，把港口租给西班牙了。阿明学长这么一折腾，西班牙那边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已经把军舰派出来了……” 虽说在国际舞台上西班牙就属于典型的“菜鸡”，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卡拉米，但是对于阿明来说，绝对是个惹不起的存在。 他根本就没有和西班牙军舰抗衡的实力，也就只能乖乖的撤军了。 “要不是咱们给他的那两百万美元，他连发起进攻的实力都没有。但他绝不可能就做这种亏本的生意，所以他就在港口附近狠狠的抢掠了一番……” 怪不得这几天一直都联系不上他呢，原来阿明那小子在当地抢的正欢呢。 “阿明学长说，这个星期他抢到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一大批椰枣，足足有好几千吨……要是咱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半价出售。” 半价的椰枣？好几千吨？ 刘晓杰对那东西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因为国内的椰枣早就已经烂大街了。 早在几年之前，椰枣这东西还是响当当的“网红商品”，价值始终居高不下。 无论什么样的商品，只要有利可图就会大把大把的人冲进去。现如今，来自西亚的椰枣、中东的椰枣，还有利比亚和埃及的椰枣，充斥市场，价格战都已经打了好几轮。 而且椰枣这种东西的关税本就很高，再加上二次包装和销售的费用，就算是半价也没多大的赚头，还要费心费力的跑市场，真心没啥油水可言。 但凡要是容易出手的话，阿明自己就找门路卖掉了，还会白白送出这么大的便宜？ “阿明学长说，他还弄到了整整一船棉布……” 棉布？ 棉布这东西的价格相当透明，全世界的价格都差不多，虽然从来都不用为销路发愁，但利润却非常的薄，除了一些专门做此类生意的商家或者是关联企业，否则很少有人问津。 “咱们对棉布没啥兴趣。” “但是……阿明学长说价钱好商量。” “他说什么价？” “1000美元。” 听了这句话，原本对棉布没啥兴趣的刘晓杰立刻就来了精神儿！ 虽然他对棉布没兴趣，但对这个价格很有兴趣，而且兴趣非常大！ 第296章 咱俩合伙吧 夜色越来越深了。 李佩环正用一个慵懒的姿势躺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两杯正在冒着热气的咖啡，还有几包散落的薯片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小零食。 坐在她对面的张丽丽正兴高采烈的聊着八卦：“昨天晚上我去泡吧的时候，有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向我搭讪……那个家伙都已经秃顶了，光秃秃的脑袋就好像是一颗大鸭蛋，居然还想泡我……真是好笑到家了。” “那个家伙一看就是个阔佬，出手也很大方，就是他那副尊荣……我实在提不起兴趣。” “要是个年轻的小帅哥，你肯定有兴趣。” “真要是个年轻的小帅哥，根本就不等他搭讪我，我就主动勾搭过去了呢。”张丽丽这个人素来就信奉“及时行乐”的人生信条，从来都不把那种事当回事：“就凭我的手段，三下两下就能把年轻的小帅哥给迷倒……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话说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遇到了那种嫩的一掐一股水的小帅哥了呢。” “哦，对了。”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张丽丽笑嘻嘻的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胡歌？” “记得呀，怎么会不记得呢？”李佩环哈哈大笑着说道：“那个小伙子长的很像胡歌，帅气的不要不要的，那应该是你维持时间最长的男朋友之一吧？” “是啊，就是他，想当初我还和他相处了小半年了。”张丽丽嘿嘿的笑着：“前几天我又遇到他了……” “你肯定又和人家勾勾搭搭了吧？” “没有，没有，人家都已经结婚了，而且他本人明显开始发福了，身体严重走样，油腻的不行……” 就在二人兴致勃勃的聊着八卦之时，门铃声突然响起。 李佩环这个人虽然性情随和，但真正的朋友却没有几个，平时很少有人来找，会是谁在敲门呢？ 当李佩环踢踏着拖鞋打开房门之时，竟然是刘晓杰。 李佩环绝对没有想到刘晓杰会来，她稍微愣了一下，脸上旋即浮现出了最热情的微笑：“杰子？你怎么来了？” “我……”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李佩环就拽着他的手进了屋。 就好像张丽丽想不到刘晓杰回来一样，刘晓杰也没有想到张丽丽竟然在李佩环的家里：“丽丽姐你也在呀。” 在张丽丽的心目当中，刘晓杰来到李佩环的家里，肯定是谈情说爱来了。 毕竟他们两个的关系早就已经确定下来了，你侬我侬一下也很正常。 人家情意浓浓的时候，张丽丽肯定不会在一旁充当电灯泡，她立刻就知道自己该走了。 但肯定不能就这么走。 要是一见到刘晓杰，张丽丽马上就离开，那就显得太刻意了。 她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其实我也没啥事儿，就是和环环闲聊几句。杰子，你肯定有什么事情吧？” 但凡只要刘晓杰随便说点什么，张丽丽就会“顺水推舟”的说一句“你们聊你们的，我先走了”之类的客套话，然后就会自然而然的借故离开，也好给刘晓杰和李佩环二人创造出独处的机会。 但刘晓杰说出的话却让张丽丽大跌眼镜：“我还真的有点事儿，刚好丽丽姐你也帮忙参谋参谋。” 听了这句话，无论是精明的张丽丽还是心思缜密的李佩环，顿时就全都明白了：刘晓杰不是来和李佩环“你侬我侬”的，而是肯定有什么正经事情。 “是这么回事，有一批棉布的生意……” “什么棉布？”作为纺织行业的从业者，李佩环马上就给出了非常专业的意见：“棉布和棉布不一样，这里头的差别大的很呢。有粗纺的也有细纺的，既有高密的也有普密的，有四十支的甚至六十支的，价格相差太大了……” 刘晓杰二话不说，直接就掏出了手机，把手机的一张图片分别发给了李佩环和张丽丽。 那是一张产品铭牌的图片。 虽然这张图片上全都是不认识的外国文字，但这东西的产品标准却是全世界通用的。 “这是三十二支的基布呀。”作为业内人士，李佩环最先看出了点儿门道：“欧洲那边的货吧？” “产地是非洲，但却是给欧洲那边生产的。” “这种基布，咱们国内都是96#标准幅，只有欧洲那边才是80的小幅。” 在李佩环这个专家给出非常专业的数据之时，作为业务方面的老手，张丽丽也给出了相当专业的意见：“杰子，我建议你不要做这方面的业务？” “为啥？” “因为欧洲那边的生产标准和咱们国内完全不同，这东西没啥竞争力，就算是同样的质量也不如国内的产品。” “但是这批棉布的价格很便宜啊。” “便宜也不行。”张丽丽的回答非常果断：“要是东南亚那边的棉布，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但非洲或者是欧洲就不行了，关税方面的事你比我懂啊。” 因为国内的优惠政策，从东南亚那边进口的棉布，可以享受非常优惠的关税政策，从某些国家进口甚至做到零关税。 哪怕是同样的商品，从“税收优惠国”以外的国家进口，成本就得高出一大截。 这显然不划算啊。 “关税和布幅方面我已经考虑过了，但我觉得还是有利可图，因为这批棉布只卖半价。” 五折？ 那就是半价呀！ 要是五折出售的话，瞬间就可以抹平所有的不利因素。 “五折？那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儿啊？”张丽丽顿时两眼放光：“这么便宜的东西，有多少咱们要多少。” 遇到这种“大开门”的便宜货，肯定有多少要多少啊，反正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这样的“基布”，很多行业都可以用得到，真的不用为销路发愁，所以张丽丽才敢于说出“有多少要多少”的“豪言壮语”！ “有多少要多少？没你说的那么轻松。”刘晓杰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位美女：“这批棉布的数量很大……” 当刘晓杰说出“数量很大”这个四个字的时候，以李佩环的缜密和张丽丽的精明，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批棉布的数量肯定不是一般的大，已经大到了让刘晓杰都为难的地步。 “你说的数量很大……到底有多少？” “这样的棉布足足有四千多吨。” 四千多吨？ 李佩环和张丽丽顿时就惊呆了！ 第297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虽然国内很少用“吨”来作为棉布的度量单位，但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因为这玩意很容易就可以换算。 “四千多吨？这也太多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而且还这么便宜？” “我在非洲的那个客户你们都是知道的吧？” 李佩环和张丽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知道，知道，不就是那个小军阀嘛！” “对，这批棉布就是那个小军阀的，他刚刚抢了一艘商船，船上就有四千多吨棉布。” “这批棉布是抢来的？那个军阀又开始干海盗了？还真是跨行业发展呀。” 怪不得棉布会这么便宜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哦。 这么多的棉布，哪怕是以半价出售，也得好几千万呢，刘晓杰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杰子，咱们不是和那个小军阀有点交情嘛，你可以和他商量商量，分期付款不行吗？” 当张丽丽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刘晓杰也就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以我和那个小军阀的交情，分期付款也不是不行，但是这次肯定不行。” “为啥呀？” 事情是明摆着的：这次行动，是阿明联合了好几个部族武装，有了战利品肯定要大家一起分。就算阿明允许刘晓杰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其他的那些部落也不允许啊。 大家都急等着用钱呢，哪里能得那么久的时间？ 最好的办法就是低价出售，以最快的速度变现。 所以，阿明才会给出低价的同时，附带了一个必须一次性付款的“硬条件”。 “环环，你是做纺织品这一行的，我想和你合作吃下这批棉布。” 这批棉布确实很便宜，一旦吃下必然会是吃到一大口肥肉，但李佩环也没有这个实力呀。 好几千万呀，她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本钱。 就算是她和刘晓杰联手，也吞不下这口肥的流油的肥肉——这块肉实在是太大了。 “其实，我原本是想找别人合伙的，大家把本钱凑一凑先把这批棉布拿下再说。但你毕竟是做这一行的，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来找你呢。” 李佩环的何等冰雪聪明之人，立刻就明白了刘晓杰的意思：“虽然我也没有那么多钱，但我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做商品贸易这一行，一时间凑不出那么多的本钱，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别的难题。 反正李佩环原本就是做一行的，肯定认识很多上下游的客户，她完全可以采用“拿客户资金垫付”的手法，通过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先把货物弄到手中。 至于说李佩环能用这种手法筹措多少资金，那就看她的本事了。 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李佩环立刻就掏出了手机：“喂，王哥，我是环环，我这边有一批棉布……嗯嗯，那好，咱们明天当面详谈……” “周总，我联系了一批棉布……不便宜也不能对你说呀，我知道这个季节正是你们的压货季……咱们都已经合作这么多年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后，李佩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李佩环这个人，原本就是那种妩媚动人风情万种的女子，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副唇角微扬眉眼含笑的样子，更是充满了如同红酒一般的无边韵味：“好了，我联系的这几个人都是实打实的合作伙伴，算上我自己的那一份，差不多可以吃进一千五百吨左右。” “要是还不行的话，我就找我爸拉拉赞助，应该可以吃进两千吨上下，可以了么？” “可以了，完全可以了，环环姐很是帮了我的一个大忙啊。” 听了这话，张丽丽故意朝着刘晓杰挤了挤眼：“你们俩还说这样的客套话？这不就是典型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一次你和环环要大赚一笔了哦。” 能够和刘晓杰合作共同做一笔大生意，而且这笔生意还颇有些赚头，顿时就让李佩环喜上眉梢：“丽丽你也是做这一行的，还不懂这里头的门道吗？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毕竟这东西不仅要出进口税，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费用，能赚个三两成就已经非常非常的满意了呢。” “有三两成的利润还不够吗？”张丽丽笑呵呵的看着李佩环，完全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态：“纺织品能赚三两成已经是暴利了，你再加工生产一下，肯定赚个盆满钵满……” “真心赚不了那么多……毕竟我也得分给别人很大一部分呢。” “反正赚多赚少全都是你自己的，你又不会给我一分钱。反而是杰子这边，我得好好的巴结巴结才行。”张丽丽故意做出一副风骚入骨的样子，揽着刘晓杰的肩膀，用娇滴滴的语气嗲声嗲气的说道：“杰子老板，这么便宜的棉布，一定要把销售工作给我呦，让我也赚点提成什么的，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你的……” “丽丽姐，你怎么把这一套用在我身上了呢？”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喝光了最后一口咖啡之后，张丽丽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我也该走了。” “杰子，你是不是傻呀？”张丽丽笑嘻嘻的说道：“我走就是为了给你们俩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呢，你怎么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阿义和小云还在家里等着我的消息呢，我得早点回去。” “你着什么急走呀？就让阿义和小云多等几个小时怎么了？”张丽丽故意朝着李佩环努了努嘴儿：“花前月下良辰美景，难道你就不想和环环发生点什么吗？” “丽丽这张嘴……真是什么都敢说呀。”李佩环确实很想留一留刘晓杰，也很想像张丽丽说的那样和刘晓杰单独相处，最好再发生点情侣之间本就应该发生的小故事，但刘晓杰显然没有那个想法。 李佩环这个成熟的女子，最是能够善解人意，这也是她最大的优点之一：“毕竟生意上的事比较要紧，杰子就回去吧。” 第298章 见网友 “王总啊，您说的这个价格……我得好好的再考虑考虑，咱们回头再联系，好的，好的，王总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丽丽就干净利落的挂断了手机。 在生意场上，所谓的“再考虑考虑”其实就是一句毫无营养的客套话，真实的意思就是“你的出价太低，我不会考虑你这个客户了”。就比如说这一次吧，张丽丽联系了好几天的那个王总一直都把价格咬的太死，搞的张丽丽已经对这个客户彻底死心了。 结束了通话之后，张丽丽迅速关闭了电脑，顺势将桌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一股脑的扫进抽屉里，拎起那个小巧玲珑的女式手包，起身就往外走，整套动作干净利索毫无拖泥带水。 就在张丽丽准备像那样离去之时，关义却一把拽住了她：“丽姐，怎么这么着急就走呀？” “那个王总是指望不上了，我得赶紧去见见别的客户。” “丽姐可真敬业呀。” 一个客户不行立马就找下一个，张丽丽一直都这么敬业。但关义的这句话听在张丽丽的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 张丽丽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就意识到关义是在没话找话，她用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关义：“阿义啊，你从来都不会对我说这样的奉承话，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啊？” 关义嘿嘿的干笑了两声：“丽姐慧眼，一眼就看出了小弟的心思，我确实有点事儿，也就只有丽姐你才能帮我了。” 关义说的这么客气，顿时就让张丽丽心生警惕：“该不会是找我借钱吧？我比你还穷呢，没钱借给你，一分钱都没有……” “不找你借钱。”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顿时就放心了：“要是不借钱的话，一切好说。说吧，什么事儿啊？” 关义并没有直接开口说是什么事儿，而是像做贼一样拽着张丽丽走出了公司，来到楼道拐角处的僻静角落：“公司里人多眼杂，咱们还在在这里说吧。” 看着关义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张丽丽完全不明所以：“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关义完全就是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脚尖无意识的在地面上蹭了几下，明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故意双手插兜做出很轻松的神态：“丽姐，这个事你可不能对别人说哦？” “阿义，平时我看你总是大大咧咧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要是再这么磨磨唧唧的话，我就真的要走了。” “有事儿，我真的有事儿。”关义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就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眼睛低垂着：“我想给朋友送个礼物，一时也想不出送点什么才好。丽姐你这方面的经验比较丰富，我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原来你说这个呀。”张丽丽顿时就笑了，她用非常值得玩味的目光看着关义，就好像经验丰富的老大姐看着情窦初开的小兄弟一般：“你说的这个朋友，应该是个女生吧？” “我吃饱了撑的给男人送礼物？我有毛病吗？肯定是女的呀。” 张丽丽的心中早已经恍然，她笑呵呵的说道：“是不是蓉蓉约你了呀？” 蓉蓉就是关义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女神，也就只有蓉蓉能让关义如此的扭扭捏捏。 “不是蓉蓉，是别人。”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关义这小子一直都对那个蓉蓉情有独钟，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要去和别的女生约会了。 在张丽丽看来，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那个蓉蓉对关义连一点点的意思都没有。 看来，关义这小子是开窍了呀。 “想不到你小子也有开窍的这一天呀，你早就应该放弃那个蓉蓉了……”张丽丽笑嘻嘻的说道：“给女生送礼物也是一门学问，得根据对方的性格和类型做出不同的选择，除此之外还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你说的那个女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不知道。” 一句“我不知道”，登时就把张丽丽整的不会了：你连人家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送的哪门子礼物啊？ “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轻舞飞扬……” 轻舞飞扬？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古怪了，正常人怎么可能叫这样的名字呢？ 张丽丽猛然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一个网名吧？” “是啊，那个女孩子就是我的网友，在网络论坛上认识的。” “你们……见过面没有？” “我只见过她的照片，没有见过她本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流行网恋这一套呢？” “丽姐呀，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你就告诉我第一次见面给她送点什么礼物吧，这方面我真的没啥经验。” “既然是第一次见面，送点普普通通的见面礼就行，千万不要太贵重了，稍微有点象征意义最好。”张丽丽这个人，隔三差五就和异性约会，从来就不拿这种事情当回事，但是这一次她却显得格外重视：“阿义啊，既然你和那个女网友已经到了真人见面的地步，肯定早就已经在网上聊的非常熟悉了吧？” “是的，我们已经在网上聊了几个月了。” “她多大年纪了呀？” “二十三岁。” 就好像家里的小兄弟第一次出门和女朋友约会一样，张丽丽真是操碎了心，她搜肠刮肚的拿出了好几套“送礼方案”，然后又扯了扯关义的那件夹克外套：“第一次和人家见面，一定要穿的正式一点，千万别穿的这么随意……” “还有哇，你瞅瞅你这头发，整的好像乱茅草一样。”说话之间，张丽丽拽着关义就往楼下走：“啥也别说了，我带着你去做个好一点的发型设计，顺便再做好面部护理什么的，第一次见面一定要给人家留下个好印象……” “我们都已经在视频聊过很多次了……” “网络视频是网络视频，现实是现实，听我的绝对没错，我再帮你选几件好衣服……” 第299章 八卦之魂 “你说啥？”柔柔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就好像中了孙猴子的定身法似的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义哥已经有了新女友？我怎么不知道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对于这个事情，连诸葛云都云里雾里的一脸茫然：“义哥不是一直都在口口声声的说着非蓉蓉不娶嘛，怎么可能会有新的女友呢？再者说了，我整天和他朝夕相处，他要是真的结交了新女友，我不可能不知道啊。丽丽姐，一定是你搞错了吧？” “我绝对没有搞错。”张丽丽信誓旦旦的保证着：“阿义真的去见女网友去了。” “女网友而已，又不是女朋友。” “差不多，既然都已经线下见面了，肯定就是朝着女朋友那个方向发展的呀。”张丽丽连说带比划：“你们是没有看到阿义那副春心萌动的样子，肯定是有戏呀。” 直到这个时候，刘晓杰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慢悠悠的说道：“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确实有那个趋势……最近这段时间，阿义那小子确确实实和一个女网友打的火热，他经常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和一个女孩子聊天，而且聊的很欢……” 对于关义去和女网友见面这个事，大家的意见惊人的一致：绝对是一件好事儿。 虽说关义始终对那个蓉蓉念念不忘，但人家蓉蓉压根就不拿正眼瞧他，摆明了就是一点点的希望都没有哇。要是阿义真的开了窍，主动放弃和蓉蓉那段完全不可能的感情纠葛，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完全就是大家最乐于见到的事情。 “他和蓉蓉有个屁的感情纠葛，人家蓉蓉连理都不想理他……拉赞助的时候除外，阿义这小子纯粹就是单相思。”说起这个时候的时候，张丽丽完全就是一副“知心大姐姐”的神态：“希望这一次，阿义能够找到一种人吧……不过仅仅也是希望而已，其实我也不怎么看好。” 阿义这小子，别看平时油嘴滑舌的，其实骨子里就是害羞的大男孩。虽然他经常和张丽丽说一些荤素不忌的话题，那是因为他和张丽丽早就相熟已久的缘故。真要是让他单独面对一个女孩子，肯定会紧张的连话都讲不出来…… “啥也不说了，祝福义哥能够开始一段美好的爱情吧。”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出去“见网友”的关义终于回来了。 随着关义的归来，众人顿时就一哇声的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义哥，怎么样？那个女网友漂亮不？” “义哥，第一次见面顺利吗？” 虽说张丽丽曾经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对“见网友”这个事绝对保密，但只要张丽丽知道了，也就等于是全公司都知道了。 众人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甚至连刘晓杰都表示出了极大的关注：“阿义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呢，到底进展都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你们到底在说啥呀？” 张丽丽嘿嘿的笑着：“喜欢人家就明说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说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真是想多了。”与众人充满了八卦的热切心思完全不同，关义则显得从容了很多：“我只不过是帮她找了一份工作而已。” 帮女网友找工作？ 什么工作？ 当刘晓杰正式问起之时，关义才终于说起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其实阿义和这个女网友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只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因为阿义这小子经常在网络论坛上瞎混，因为他和那个女网友观点相同，很快就变得熟络起来，并且经常探讨一些人生啊、命运啊之类毫无营养的网络话题。 后来二人就开始单独联系，虽然那个女网友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却很对关义的胃口，而且二人之间有着太多的共同语言，虽然彼此之间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却在一来二去之间变得越来越熟悉，于是感情迅速升温。 随着接触的增多，阿义对那个女网友就开始有点“那个意思”了，但也仅仅只是局限于“网络世界”而已。 就在前几天，当那个女网友提出要找一份工作的时候，阿义马上就很热情的帮她联系了一份酒店前台的工作…… “今天我和她见面，主要就是为了到酒店去面试一下。” “面试成功了没有？”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关义就显得十分得意：“东方酒店的老宋是咱们公司的老熟人了，又是我带着她一起过去的，面试肯定成功啊。” 听了这句话，张丽丽顿时就来了精神儿，干脆做出一副很八卦的样子继续追问：“面试成功以后呢？” “面试以后，又一起逛了逛街，顺便喝了杯咖啡。” “然后呢？” “什么然后啊？，没有然后了呀，然后我就回来了呀。” “就喝了杯咖啡就没事了？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生点别的什么事情吗？” “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不是白见面了吗？”在这个事情上，张丽丽比关义本人还要关切：“平时你油嘴滑舌的那个劲头哪儿去了？连哄女孩子都不会？就算这次没啥实质性的进展，也应该约下一次哦，这就叫做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你到底懂不懂啊？”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阿义这小子如此尽心尽力的给那个女网友帮忙，肯定是对人家有点意思。只是阿义这个人脸皮薄，实在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所以也就只能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阿义呀，你真的应该找机会把她约出来，好好的谈谈……” “谈啥？怎么谈？”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连关义自己都有些无可奈何：“我只不过刚刚和人家见了一次面而已，总不能直接就海誓山盟什么的吧？以后慢慢找机会吧。” 阿义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还要是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就只知道对人家好，却从来不敢直接的表现出来。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情投意合还有共同语言的女孩子，还是个网友，能不能发展成为真正的女朋友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300章 他有时间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月底。 每逢月底的时候，大家总是会非常非常的忙，今天也不例外。 “喂，老白，上个星期你就应该给我们打款了，这都已经月底了，我连一分钱都没有见到呢。”关义已经在朝着手机大吼了：“老白啊，那批货我是真的一分钱都没有多要呀，你要是再拖延的话，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你说什么？下个月？你要是这么干的就没意思了呀……那好吧，看在咱们合作过这么多次的份上，下个月就下个月吧，这绝对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安老板，你那是标准件啊，这玩意就是这个价儿，你要是觉得行我就过去好好谈谈，你要是还想着卖出高价的话，我就只能说下次再合作了……” “老张这个狐狸精，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咱们的货有毛病，这不纯粹就是胡扯么？”张丽丽已经出离愤怒了，种种污言秽语脱口而出：“和这种占便宜没够的家伙打交道，就没啥好说的，我这就过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做业务的时候，客户总是在鸡蛋里头挑骨头，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状况都不算意外，真要是顺风顺水一点意外状况都没有，那才真的是个意外呢。 就在众人乱糟糟的打电话解决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之时，忽然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关大哥——” 众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小女生。 这个小女生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条最普通的牛仔裤，长长的马尾辫，辫稍上还缀着几个亮闪闪的小饰品，正怯生生的站在那里。 “小米？”关义明显愣了一下，马上就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被关义称为“小米”的少女微微的低着头，不自觉的摆弄着那个单肩包，显得十分羞涩：“我今天休息，特意过来看看你，你好像很忙哦……” “不忙，不忙，我一点都不忙。”明明都已经忙的脚底板打后脑勺了，关义却故意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呀。” 柔柔和诸葛云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小女生，轻声问了一句：“义哥，这是谁呀？” “哈哈，”关义的笑声略显夸张，他指着那个“小米”说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就是那个轻舞飞扬。” 轻舞飞扬？ 这就是关义说的那个女网友？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瞬间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让这个小米显得很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努力做出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用略显紧张的语气说道：“大家好，轻舞飞扬是我的网名，我姓阮，我叫阮小米。” 这个阮小米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嘴角还有两个很可爱的小酒窝，显得十分亲切。 “小米呀。”一直以来，关义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在这个阮小米面前，他却表现的十分庄重：“你有什么事情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我没事，真的没事儿。”虽然这个阮小米竭力做出一副很自然很大方的样子，但她内心当中的紧张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不过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啊……” 阮小米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就好像带着温度的涓涓细流一般，让人感觉那么的舒服。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个阮小米就是想约关义出去呢。 尽管大家全都忙的不可开交，张丽丽还是笑呵呵的说道：“我们不忙，真的一点都不忙，小米呀，你先坐，你先坐会儿……” 说话之间，张丽丽就不动声色的把关义往前推了推。 这个阮小米明显是有很多话要对关义说，可是当关义就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能用干巴巴的语气说道：“关大哥……我真的就是随便过来看看，看看你的工作环境……你有时间吗？” 人家小女生都已经主动询问“你有没有时间”这个问题了，这就是要约你出去呀。就算是心思最单纯的柔柔，都已经看清楚这个情况了。 “有，有时间。”还不等关义开口呢，刘晓杰和柔柔就异口同声的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有时间，他肯定有时间。” “不耽误你们公司的业务吧？” 诸葛云毫不犹豫的说道：“不耽误，绝对耽误不了。” “我想让关大哥帮我找个房子，最好是房租比较便宜的那种……网上的中介要价太高了，你也知道我手头比较紧……” 还不等关义开口讲话呢，张丽丽就已经抢先开口了：“找房子是件大事，稍不留神就被中介给坑了，阿义你赶紧帮着小米去找个房子吧，赶紧去……” “可是……等我先把手头上的业务处理一下。” 听了这句话，连刘晓杰都有点急了：人家小米说是要租房子啥的，其实只不过是打着租房子的幌子约你出去而已。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万耽误不得。 “你的那个业务就交给我好了。”刘晓杰用胳膊肘使劲捅了他一下：“公司里的事有我们呢，你完全不用操心，赶紧去办小米的事情吧。” 关义又不是傻子，大家这么热心的用意就算是不说他也心中有数：赶紧去抓住这个机会，和小米单独相处一下。 “那……好吧，我就先去给小米看看房子……” 就这样，关义和阮小米离开公司出门而去了。 张丽丽和柔柔他们原本就很关心阿义的“终身大事”，等到他和小米离去之后，纷纷凑到窗前，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不停的品头论足： “啧啧，这个小米可比蓉蓉强多了，强一百倍都不止。” “阿义这小子走那么快干嘛呀，牵手啊……真是的，太不解风情了。” “牵手了，真的牵手了，不过好像是人家小米主动牵他的手哦。” “人家都已经主动和你牵手了，你躲个毛线呀，真特么的急死我了！” 第301章 你也太不解风情了 夜已经很深了，诸葛云正在看书。 台灯洒下的那一小片泛黄的光晕，温温柔柔的照亮了小小的书桌。摆放在书桌上的那个卡通型小闹钟“咔哒咔哒”走动的声响，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当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之时，诸葛云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一下。 “阿义怎么还不回来？时间可不早了呀？” 诸葛云依旧没有抬头：“义哥回来的晚一点不是更好嘛，这就说明他和那个小米相处的很愉快。” 刘晓杰一屁股坐到了那张单人床上，笑嘻嘻的问了一句：“小云啊，你猜阿义正在小米干什么呢？” “都已经这么晚了，他俩还能干啥？”诸葛云头也不回的说道：“无非就是逛逛街呀、看看电影什么的。” “我觉得这次阿义和那个小米真的有戏，小米看阿义的那个眼神……真就是含情脉脉呀。” “我也觉得义哥的桃花运要来了。”诸葛云的目光终于从书本上挪开了，她回头看了刘晓杰一眼。 黑暗当中，诸葛云的眼睛亮闪闪的，就好像夜空中的星辰：“从看到那个小米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看出她是个很真诚很朴实的女孩子，希望义哥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小云，你在看什么书啊？” “《三国志》，毛批版的《三国志》。” “你怎么会看这种书？那不是老头子们喜欢看的东西吗？” “就是给老头子看的呀。”诸葛云抿着嘴儿笑了笑：“这是专门给我爸买的书。” 直到这个时候，刘晓杰才忽然想起来：又到了诸葛云去监狱探望父亲的日子了。 自从诸葛云她老爸开始在监狱服刑之后，她就坚持每个月都去探望一次，并且每次都给老爸带点生活用品和书籍什么的。 “你老爸在里头怎么样了？” “很不错。”这绝不是一句敷衍，而是对事实的真实描述：“自从我老爸开始服刑之后，就再也不用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操心了，不仅人已经长胖了许多，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看看书什么的。” “小云啊，咱们认识多久了？” “快一年了。” “我是真心想不到啊，你这种大家闺秀，居然能和我们这种人相处，还特么的相处的非常愉快。”回想起当初和诸葛云第一次见面之时的情形，刘晓杰的嘴角就忍不住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你还记得当初的那些事么？” “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时候公司里就只有你和义哥两个人，我在十分窘迫的情况下来到公司找工作……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命运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改变的……” “这间卧室，以前还是我的呢，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就住进了储物间……想想还真的很有趣呢。” 诸葛云居住的这间小小卧室，以前曾经属于刘晓杰。虽然后来归了诸葛云，但却并没有什么改变，那张小小的单人床，还有那个折叠式的衣架，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样子，全都是刘晓杰曾经用过的旧物。 唯一的改变就在于，自从诸葛云搬进来之后不久，就添置了一张书桌…… 就在这个时候，诸葛云忽然指着窗外说道：“义哥回来了。” 透过窗户往外望去，果然看到了关义的身影。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路灯把关义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他单手抄着兜，颠儿颠儿的走着，那副轻快的模样活像是刚刚得了奖状的小学生急着回家向家长炫耀一般。 随着阿义的归来，小小出租屋里原本略显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欢快起来。 “义哥，看你这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肯定和小米相处的很愉快吧？” “阿义啊，这次你算是走了桃花运了，赶紧给我们说说……” 就在诸葛云和刘晓杰满怀关切的问起之时，关义的手机猛然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那是一条阮小米发过来的语音信息：到家了吗？ 关义赶紧回复了这条信息：“到家了，到家了，不用担心，你早点休息吧。” 刘晓杰嘿嘿的笑着说道：“行啊，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嘘寒问暖了。” “义哥，你帮小米找到房子了吧？” “找到了。”阿义脱下厚重的外套，顺势就把外套搭在小沙发的扶手上：“在文华路那边找了个月租便宜的小房子。” “光是找个房子用不了这么久吧？”诸葛云故意朝着关义挤了挤眼：“难道就没有点别的什么项目吗？” “没有啊，我就是帮小米找了个房子而已，你别想那么多……” “鬼才信你呢。”就好像是个调皮的小女孩似的，诸葛云捻起残留在关义肩头的那根长发：“你身上还有人家小米的头发呢，肯定是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还不老实交代？” “我靠。”刘晓杰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这就有肌肤之亲了？果然进展神速啊。” “什么肌肤之亲？你们在胡扯啥子哦？”虽然关义极力否认，但他歪着脑袋微笑的表情却让人忍不住的浮想联翩：“找到房子之后，我就是帮她把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根本就是拎包入住……” “然后呢?” “然后小米就烧了顿饭，我们一起吃了点。” “光是吃顿饭也不可能吃到现在啊，吃饭之后你们做了什么？”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郎情妾意海誓山盟什么的……” 在诸葛云和刘晓杰的心目当中，关义和那个阮小米原本就对彼此“很有意思”，既然房子已经找到了饭也吃了，那就应该进入“主线剧情”了。 “郎情妾意？还海誓山盟？你们真是想多了。”关义嘿嘿的笑着：“其实我们俩什么都没干，就是看了会电视，今天是国足对战伊拉克……”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和诸葛云顿时就“风中凌乱”了。 关义这小子确实是个球迷，但凡是重大赛事就绝对不会错过，但你爱足球也得分情况啊！ 在人家阮小米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可以制造点小浪漫什么的，你小子却看足球比赛，还特么的是看国足的比赛，真是太让人无语了！ “这么好的浪漫时光，就被你小子白白的浪费掉了，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义哥，你也太不解风情了，你怎么能看足球比赛呢？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钢铁直男。” “你们啥都不懂。”关义笑嘻嘻的说道：“足球就是我和小米的共同语言。” 第302章 他背后有人 第二日。 当刘晓杰、关义和诸葛云三人像往常一样来到上班的时候，正要走进公司呢，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刘总，早上好呀。” 是吕不凡。 吕不凡说的“早上好”这三个字显得很有礼貌，尤其是最后的那个“呀”字，虽然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含义的语气词，但他那上扬的语调和不轻不重的语气，既不会让人感觉到突兀，也没有丝毫的惊扰，听起来就好像是熟人之间一声最正常不过的问候。 “小云姑娘早上好。”当他向诸葛云打招呼的时候，却主动收回了最后的那个语气助词，这让他显得更加干净利索。 “关总气色不错。”面对关义之时，吕不凡则显得随意了很多。 分别向三个人打招呼，看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却总是能够针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和语气，而且全都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这就是吕不凡的本事。 正常情况下，生意场的同行就应该简简单单的寒暄客套一番，说几句诸如“刘总发财”“多多关照”之类的场面话，但吕不凡却采用了开门见山的方式，直接就直奔主题了：“刘总，你那批棉布应该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吧？” 虽说那批棉布还在海上漂着呢，但做商品贸易的时候，若是等到把货物拿到手再找买家，只有纯粹的外行才会那么做。 刘晓杰才没有那么傻呢。 他早就开始为这批棉布寻找买家了。 “怎么？吕总对那批棉布有兴趣？” “有兴趣。”在刘晓杰这样的老手面前，吕不凡从来都不会像个小商小贩一样玩弄“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而是一上来就表明了自己的意图：“而且是非常的有兴趣。” 关于那批棉布的信息，刘晓杰早就已经发布出来了，无论是规格、数量还是具体的各项数据，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多说什么，只需要谈好价格就行。 “吕总，那批棉布的价格你应该早就听说了吧？” “听说了，但那个价肯定不行。”吕不凡不紧不慢的伸出几根手指：“我只能出这个价，怎么样？” 出价，绝对是一门学问。 吕不凡报出的这个价格，既比正常的市场价要低出一大截，又可以保证刘晓杰稍微有点微薄的利润。 “这个价太低了。”还不等刘晓杰开口，诸葛云就在第一时间表示了拒绝：“吕总应该知道，我们完全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 棉布这东西就是最常见的大路货，而且价格极其透明，到底能卖多少钱大家全都心中雪亮。 既然这个吕不凡的报价明显偏低，那为啥还要卖给你呢？ 吕不凡深知诸葛云在星火公司的地位和影响力，她才是真正的意义上的“大总管”，说话比刘晓杰还要好使！ 面对诸葛云如此明确的拒绝，吕不凡却没有半点不快或者是恼火的意思，反而笑呵呵的说道：“我一次性全部买下你们所有的棉布，小云姑娘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公司里还有点事儿，就先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吕不凡扭头就走。 如此的果断决绝，反而把诸葛云和刘晓杰他们整的不会了。 若是按照吕不凡给出的报价，根本就不用考虑，肯定不会把那批棉布卖给他。但若是他全部买下的话，那就真的得好好的考虑考虑了。 到底能赚多少钱，确实是衡量一笔生意值不值得做的硬标准，但却不是唯一的标准。 做生意永远都不是简单的低买高卖那么简单，还得根据自身方方面面的情况做出综合考量。 就比如说这批棉布吧，数量大的惊人。刘晓杰掏空了公司的所有资金，又联合了李佩环，二人全都费尽心思的筹措资金，好不容易才凑足了本钱，但却把公司弄的山穷水尽，其他的生意全都受到了影响。 若是一点一点的往外卖，固然可以多赚些钱，但必然会影响到资金的回笼速度。要是一股脑的全都卖给吕不凡，虽然他开出的价码确实比较低，但却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回笼资金，也好把占用的资金腾出来维持其他业务的正常运转。 诸葛云这个人，无论做什么生意都力求稳妥，从来都不冒险。按照她的做事原则，哪怕是少赚点，也倾向于尽快卖出——毕竟市场风云变幻，公司的资金链崩的那么紧，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就真的糟了。 正是因为吃准了这一点，吕不凡才会如此的信心十足。 “要不……咱们还是把棉布卖了吧？”诸葛云看了看刘晓杰和关义二人：“你们觉得呢？” “卖有卖的好处，不卖有不卖的好处，小云你做主吧。” “这么大的一批货，连我自己都有点吃不准了……”诸葛云说道：“要不然这样吧，我先去探望一下我老爸，顺便再好好的考虑考虑，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好的，确实应该好好的考虑一下。”刘晓杰摸着下巴，语气中充满了狐疑：“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个吕不凡是个狠角色，但他的胃口实在太大了，他真有那么多钱吗？” 大家都是做商贸这一行的，谁有多大的实力全都心中有数。 当初为了买下这批棉布，刘晓杰和李佩环全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东挪西凑了好半天才凑足了本钱。 这个吕不凡的新公司刚刚开业没多久呢，他哪来的那么多钱本钱？ “这还说吗？”诸葛云抿着嘴儿笑了笑：“杰哥你好好想想，这个吕不凡不过是个行业新手而已，他若是没有强力援助，当初会背刺董奎发另起炉灶吗？” “你的意思是……吕不凡的背后有大佬支持？” “以吕不凡的性格，若是没有外援，当初他根本就不敢被迫董奎发。现如今他的胃口这么大，肯定是有人 在背后给他撑腰哦。” “要是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他给不起钱了。不过这批棉布也不全都是咱们的，到底卖还是不卖，我得先跟环环商量商量……” 第303章 姐夫要来 李佩环刚刚洗了个澡，正端坐在镜前梳妆打扮之时，忽然听到一阵门锁转动的轻微声音。 能够直接掏钥匙打开房门的人只有一个，肯定是萝萝。 所以李佩环根本就没有回头，一边用爽肤水轻轻的拍打着脸颊，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你不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怎么又跑出来了？” “姐……”萝萝那明显带着谄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镜子里出现了萝萝的半张脸：“天地良心，真不是我偷偷从学校跑出来的，这不是放月假了嘛。” “我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看过你了，特意来探望一下您老人家。”萝萝的脸上带着巴结讨好的表情：“还有哇，我想和朋友们出去聚一聚……” “又想找我要钱是吧？”李佩环把粉底液挤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涂抹着：“我又不是开银行的，没那么多闲钱让你花天酒地。” “啥花天酒地哦，就是和朋友们小聚一下。”萝萝做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以前的时候，总的朋友们请我吃饭，我总得回请人家一次吧？要是请客的档次太低，会显得我抠抠索索太小气。我的好姐姐，您就可怜可怜小的，随便给我千儿八百的就行。” 对于这个不成器的小妹妹，李佩环从来就不假辞色，她甚至懒得和萝萝多说一句废话：“你就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每次过来除了要钱还是要钱，你自己不烦我都已经烦了，别说千儿八百的，我一分钱都没有，赶紧滚。” “姐，你能让我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滚了呀。”萝萝嬉皮笑脸的说着：“现在的社会多复杂呀，像我这种缺钱的青春美少女，很容易被坏人给骗了。你还是给我点钱吧，免得我被坏人骗……” “你被坏人骗？你不骗别人就已经是烧高香了。”说话之间，李佩环就拿起了假睫毛，可能是觉得这一款睫毛太短了，马上就换了更长一点的：“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了嘛？你休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对于李佩环“不肯给钱”这件事，萝萝一点都不在意……反正每次都是这样，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既然直接要钱不行，那就只能换一个套路。 萝萝站在李佩环的身后，摆出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看着她精心的梳妆打扮了一番，这才笑嘻嘻的说道：“姐，打扮的这么漂亮干嘛呀？” “我的事你少打听。” “嘿嘿。”萝萝眯缝着眼睛嘿嘿干笑了两声：“女为悦己者容，这个道理我懂，肯定是我姐夫要来了吧？” “你管我和谁约会呢？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萝萝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肯定是要我姐夫要来了，要不然你干嘛用这么浓烈的香水哦？花前月下共度良宵，是不是哦？” “滚一边去。” “我才不滚呢。”萝萝一屁股就坐到了梳妆台，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话说我已经有好大一阵子没有见过姐夫了呢，刚刚借着这个机会和他叙叙旧……” “你和他有是好说的？赶紧滚，别逼我发火。” “你发火就发火呗。”萝萝干脆就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我也不怕当一回电灯泡，我就是不走，偏偏要在这里看着。我还就不信了，我有这么大的一个电灯泡在场，你和我姐夫还能浪漫得起来？” “你……”李佩环已经彻底火了。 今天上午的时候，刘晓杰就曾经打电话过来，说起了那批棉布的事情。李佩环已经和刘晓杰约好了，要当面商议一番。 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除了要谈一谈那批棉布的事情之外，肯定还要“你侬我侬”一番，所以李佩环才会如此的细心装扮。 想不到的是，萝萝却故意“搞破坏”。 李佩环下意识的伸手要打，萝萝却故意扬起了粉嫩的小脸儿：“打呀，你打好了，反正你打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当时候刚好让我姐夫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悍妇……” 李佩环已经被这个刁钻的妹妹搞的彻底没了脾气，不得不把高高扬起的巴掌缓缓放下，然后就拿起手机给萝萝转过去一千块钱。 “一千？别这么小气嘛，再给五百好不好？” “你不是说千二八百的就够了吗？” “再给五百呗，你要是不给我就不走。”萝萝笑嘻嘻的看着窗外渐渐降临下来的夜色：“天已经黑了哦，估计我姐夫马上就要来了，你也不希望我在这里耽误你们两个的美好时光吧？” 实在没奈何，李佩环不得不又给了她五百块。 心满意足的萝萝马上就笑：“早点给钱多好哇，显得你这个姐姐也很关心我，偏偏还要我上手段……” “赶紧滚。” “好嘞，我这就滚，立刻从您老人家眼前消失。”拿到钱之后的萝萝真是连一秒钟都不想耽误，直接扭头就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笑嘻嘻的说了一句：“祝你和我姐夫有一个美好的夜晚，祝你们琴瑟和鸣相亲相爱……好了，好了，我滚了，我滚了……” 总算是把碍眼又碍事的萝萝给打发走了，李佩环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 她站在镜前，仔细的端详着镜子里的倩影：虽然这个妆容确确实实显得有点浓了，但那正是她最想要的效果。 为了更加凸显身材，她特意将那条镶着水钻的细裙带又紧了紧，将原本就玉润珠圆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凹凸有致，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成熟女子特有的迷人韵味。 李佩环对着镜子的自己笑了笑，轻声的说了一句：“你真的很迷人。” 话音刚落，有节奏的敲门声就已经响起。 在李佩环的感觉当中，敲门声是那么的清脆悦耳。 此时此刻的李佩环，就好像第一次和男朋友约会的小女生那样，竟然有种“心头鹿撞”的紧张感，她喜滋滋的就去开门。 走到玄关的时候，又折返回来，有些不放心的对着镜子再次审视，确认自己真的已经完美无缺之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容不迫的打开了房门…… 第304章 这也太尴尬了 李佩环从来就不是那种没见过“市面”的小女生，尽管这次和刘晓杰的见面她早就期盼已久，却依旧做出一副矜持腼腆的样子，用热情而又礼貌的语气说道：“你来了呀。” 刘晓杰看着妆容整齐的李佩环，确实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马上就笑呵呵的说道：“哟呵，今天可真漂亮哦。” 心上人的夸奖顿时就让李佩环欣喜万分，但故作淡然的说了一句：“哪天不是这个样子？以前我就不漂亮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进屋呀。”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佩环还故意做出了一个优美的舞蹈动作，微微躬着身子，右手虚虚一引：“请进——” 刘晓杰也不客气，直接进屋坐到了沙发上。 “喝点什么？茶还是果汁？” “随便。” 就好像是个殷勤的小妇人正在伺候劳累了一天的丈夫那样，李佩环马上就沏了一壶热茶，分别给自己和刘晓杰倒了一杯。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在电话里对你说过了。”刘晓杰端起茶水就喝，味道沁人心脾，真的很舒服：“吕不凡想要一次性的买下所有棉布，但他开出的价格却低了不少。虽说价钱肯定还得再争一争……但我估计也争不了多少。” 李佩环做出一副“我正在很认真听你说”的样子，但她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这笔很大的业务上，而是始终在笑盈盈的看着刘晓杰，就好像他的脸上长出了一朵花似的：“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把棉布直接卖给他，虽然这会少去很多利润，但却可以一次性出清，省去了很多麻烦。” 李佩环依旧痴痴的看着他，双眸如水睫毛轻颤，眼睛亮闪闪的，眉梢微微的上扬着，连嘴角上翘的弧度都变得轻柔了许多：“既然你说卖，那就卖给他呗。” “但你这边和我们那边的情况不一样啊。”刘晓杰继续解释着这个问题：“我想卖给他，是为了快进快出也好尽快的回笼资金，把钱收回来用在别的业务上。” “你这边原本就是做纺织品业务的，或许你有别的用途呢？所以我必须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当刘晓杰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李佩环顿时就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低下了头。虽然她极力做出一副很矜持很矜持的样子，但挂在嘴角的那一抹轻笑，还是将“柔情似水”这四个字毫不掩饰的表现了出来。 她抿着嘴唇想了想：“我看不如这样，我的那部分可以卖给他一半，剩下的另外一半我有自己的客户。” “行，那就这样吧，回头我再和吕不凡好好的砍砍价，能多争一分是一分。不过吕不凡这个家伙难缠的很，我估计价格肯定高不到哪里去。” “你做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李佩环又给刘晓杰把杯子续满，却故意把把滚烫的茶水泼洒在刘晓杰的手上，顿时就烫的刘晓杰吱哇乱叫。 “是我走神了。”李佩环赶紧捧起了他的手：“没有烫伤你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没那么娇贵。”刘晓杰用力的甩了甩手。 李佩环趁机把纸巾递了过来。 就在刘晓杰准备伸手去接的时候，李佩环却抓起了纸巾轻柔的擦拭起来，动作是那么多轻柔，连讲话的语气都变得万般温柔：“还疼吗？” “不疼，不疼。” “我就知道你会说不疼。”原本就很轻柔的声音显得更加柔和，最后那个“疼”字的尾音还带着一点很明显的甜蜜，活像是在撒娇一般。 李佩环这个人原本就以妩媚见长，此时此刻更是足尺加三，尤其是她那副轻咬下唇的动人模样，顿时就让刘晓杰心旌动摇。 李佩环先是抬头看了刘晓杰一眼，随即马上就又低下头去，不安的拨弄着垂到胸前的发梢。她的肩膀微微前倾着，似乎想要靠的更近一点。当她抬头四目相对之时，分明又很害羞，赶紧佯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把脸扭了过去。 这副含羞的神态，早已经让刘晓杰心猿意马，虽然他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刘晓杰稍微犹豫了下，马上就壮着胆子去摸她的手，刚刚触碰到她的手背，就又好像触电一般把手缩了回来。 这一招，还是在网上的“约会宝典”当中学来的呢，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再根据情况做出下一步的举动。 想不到的是，李佩环却一把抓住了他那只试探的手，甚至把脑袋都凑了过来，轻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杰子……” “今天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只要见到你我就很开心……” 刘晓杰从来都没有听过如此充满了柔情蜜意的情话，一下子就把持不住了。 二人原本就是“官方认证”的情侣关系，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那还有啥好说的呢，直接就拥抱到了一起“啃”了起来。 就在二人全进入到了“浑然忘我”的状态之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佩环的老妈竟然回来了。 正在“你侬我侬”的时候，忽然之间家长就进屋了，顿时就把二人羞了个满脸通红。 李佩环的老妈平时很少过来，今天真是赶巧了，竟然看到了这一幕。 “妈，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呀？”李佩环满脸都是慌乱的表情，下意识的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裙。 李佩环的老妈显得比两个“当事人”还要尴尬，支支吾吾的念叨着：“我……我就过来看看你……你们忙你们的，我这就走……” “我……我还有点事儿，告辞了，告辞了。”刘晓杰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过，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随便找了个理由就“仓皇而逃”了…… 虽然好事被老妈撞破，刘晓杰也慌慌张张的“跑掉”了，李佩环却一点都不失望。 虽然她确实很想尽快和刘晓杰“成其好事”，但她却并没有“急于求成”的念头。 毕竟她和刘晓杰之间的关系早已经经过“官方认证”，马上就要进入谈婚论嫁的地步，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好饭不怕晚嘛。 爱情如同美酒，越醇厚才越美味…… 第305章 这不是皮肤病 当刘晓杰从李佩环家里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下来。 因为天气阴沉的缘故，夜空中连一颗星星都没有，虽然已经过了最冷的时节，却依旧又干又冷。 微微鼓荡的夜风就好像小刀子一样，掠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一连串细碎的声响。 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刘晓杰就感觉十分尴尬：第一次亲热，就被李佩环她妈给瞧见了，这得多不好意思哦！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反正和李佩环的关系早就定下来了，就算有点亲热的举动也不算个啥。那些个小年轻都敢在地铁上抱着“啃”，众目睽睽之下人家都没有感觉不好意思，我有啥不好意思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高翰林打过来的。 “杰哥，你怎么还不来呀？” “我刚刚办完了事情，马上就到。” “你可快着点，要不然的话，义哥他们就要把烤肉吃完了。” “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结束了通话之后，刘晓杰随意找了个小超市，买了一整箱的“黄盖汾”，然后又打了个车，就直奔高翰林家而去了。 因为今天是高翰林“喜迁新居”的好日子。 高翰林这个家伙，虽然工作的时候确实很卖力，但他平时总是抠抠索索的小气的不行，连同事之间“aa制”的聚餐都舍不得去，就是为了把钱攒下来买套房子。 也不知为啥，高翰林对买房子有着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执念，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也要攒钱买房。 为了凑足那套“二手老破小”的首付款，高翰林不仅自己省吃俭用，还借了一屁股的债，总算把钱给凑上了。 高翰林始终认为，只有买了房，才算是在这个大都市当中扎下了根。 为了庆贺“买房之喜”，同时也是为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高翰林特意邀请了公司全体人员去他的新家里吃烤肉。 当刘晓杰赶到高翰林家里的时候，众人早已经齐聚一堂。 高翰林接过刘晓杰递过来的那一箱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杰哥，你瞅瞅我这个房子怎么样？” 高翰林买的这个房子，其实就是个二手房，不仅平米数偏小，而且房龄比高翰林的年龄都大，属于典型的“老破小”，而且还没有电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是那种宽敞明亮的崭新商品房，高翰林也买不起呀。 在刘晓杰的心目当中，买房远远不如租房划算，与其东挪西借的凑首付，然后背上几十年的房贷，还不如先租房住着呢。 不过人各有志，既然高翰林执意要买下这个很是不怎么样的房子，那就随他去吧。 明明就是一套老式的住房，刘晓杰还是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又面带微笑的说道：“还不错，至少算是有个窝了。以后你就是有房一族了，比我们这种没房的要高出好几个档次呢。” “杰哥你就别笑话我了。”连高翰林自己都知道这套房子其实非常非常的一般，“你和义哥还有小云姐租房住，那是你们会算经济账，而不是像我这种真的买不起。老家那边的父母年纪已经很大了，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看到我在大城市有个房子……” “你们俩磨叽个啥？”就好像是这个家的主人似的，张丽丽咋咋呼呼的大声喊叫着：“肉都已经上桌了，赶紧过来吃吧……咦，我买的那几盒虾哪去了？” 电烤架已经烧的通红，因为这种老房子的通风状况确实很糟糕，从烤架上升腾起来的热气久久不散，弄的好像腾云驾雾一般，但却无人在意。 金属烤网上的肉片正在慢慢卷曲，连滴落下去的油脂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四毛这家伙率先夹起一片烤肉就往嘴里送…… “还没有烤熟呢，你小子也忒心急了。” “烤肉就得七分熟，现在的火候刚刚好……”鼓鼓囊囊嘴巴里塞满了油脂四溢的烤肉，四毛顺手又开了一瓶啤酒：“我先给大家旋儿一个。” 一口气喝完整整一瓶啤酒，中间都不带换气的，这就是四毛的“拿手绝活”。 在一片欢呼声中，张丽丽却撇着嘴，用非常不屑的语气说道：“喝啤酒就是在喝水，一点点的滋味都没有，你要是真有本事咱们就喝白的。” “喝白的？我真不行。”四毛马上就摆着手说道：“谁不知道丽丽姐是千杯不醉的海量？我可不敢和你喝。” “杰子，阿义，咱们碰一个。” 张丽丽的兴致很高，主动和刘晓杰与关义二人喝起了白的。 接连喝了三杯之后，正在小心翼翼的拨弄着烤架的柔柔立刻就把一份烤香菇送到了刘晓杰面前的碟子当中，还很殷勤的把蘸料送了过来：“杰哥哥，你烧喝点酒吧，多吃，多吃……” “我没事儿，反正今天也没有外人，多喝几杯也不要紧。” 话音刚落，韩琳琳的举着一杯白的凑了过来。 韩琳琳这个人做业务的能力虽然非常一般，但她的热情却“妇孺皆知”，就好像“自来熟”一样，无论和谁都能相处的非常愉快：“杰哥，义哥，还有小云姐，我敬你们一个。” 随后，韩琳琳又倒了两杯白的，将其中的一杯送到了柔柔的手中：“柔柔啊，我也得敬你一个？” “你给我敬酒？这是干啥呀？” 韩琳琳像个男孩子一样嘻嘻的笑着：“想当初，要不是你介绍，我怎么会有机会加入咱们公司呢？大家说说，柔柔该不该喝这一杯？” 听了韩琳琳的这句话，众人纷纷跟着起哄，异口同声的大喊大叫着：“该喝，该喝，这一杯酒柔柔必须得干了。” 柔柔端着酒杯，犹豫了好半天，才好像喝毒药一样闭着眼睛喝了下去。 这一杯酒可不要紧，立刻就把柔柔呛的鼻涕眼泪横流，弯着腰咳嗽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刘晓杰随手拿起纸巾就递了过去。 就在柔柔接过纸巾的时候，忽然看到刘晓杰下巴上的那一片红斑，顿时就好奇起来：“杰哥哥，你的脸怎么了？” 刘晓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怎么呀……” “你的下巴上有片红斑，脖子上也有，是不是皮肤病呀？” 听了柔柔的这句话，张丽丽立刻就凑了过来。 当她看到刘晓杰下巴和脖子上的“红斑”之时，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柔柔可真是单纯到家了，这哪儿是什么皮肤病呀，分明就是爱情的印记，哈哈……” 第306章 最可怕的鬼故事 听了张丽丽的这句话，高翰林、韩琳琳、四毛他们顿时好奇心大起，纷纷围拢上来，仔仔细细的查看着刘晓杰的下巴和脖子上的“红斑”。 “我还以为丽丽姐说的爱情印记是个啥呢，这不就是口红印子么？” 四毛故意做出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满脸坏笑的说道：“杰哥，你这是和哪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约会去了呀？怎么还带着口红印子就回来了呦？” 真有口红印子？肯定是刚才和李佩环亲热的时候留下的！ 刘晓杰赶紧拿起纸巾用力的擦拭了几下。 当柔柔知道残留在刘晓杰颈项和下巴处的“红斑”不是所谓的皮肤病，而是口红印记之后，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一瞬间被“极速冻结”了一下，她的瞳孔猛然收缩，就好像时间突然静止了一样，所有的表情顿时就凝固。 事情是明摆着的，刘晓杰肯定刚刚和某个女人亲热过，而且证据确凿根本就不容抵赖。 众人的欢笑声和起哄声，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嘈杂的背景音，柔柔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世界抽离了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 渐渐的，那种和世界远离的感觉逐渐消失，众人讲话的声音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尤其是高翰林那无所谓的语气，柔柔听得格外清楚：“脸上有个口红印儿，根本就不算个啥。不论杰哥是出去跑业务也好，见客户也罢，反正就是应酬去了。” “咱们做业务的时候，尤其是和客户谈生意的时候，少不了要去一些娱乐场所。临时喊几个公主过来逢场作戏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听了高翰林的这一番话，柔柔那原本憋闷的呼吸顿时就变得顺畅起来。 是啊。 是生意场上，为了谈成一笔业务，确实有可能会去到一些不怎么正规的娱乐场所，也确实会和一些浓妆艳抹的欢场女子逢场作戏，就算刘晓杰本人没有这个习惯，万一客户有这方面的要求呢，他总不可能直接拒绝吧。 一想到这里，柔柔顿时就释然了，甚至为自己对刘晓杰的怀疑而内疚不已，她马上就说道：“杰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全都是知道的，肯定是客户拉着他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娱乐场所，不得不逢场作戏一下，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见客户？逢场作戏？”张丽丽早已经哈哈大笑起来：“杰子根本就没有去见什么客户，而是去找佩环谈事情去了。” 李佩环和刘晓杰的关系，原本就已经得到了父母的“认证”，二人之间有点亲密的举动，简直就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儿，诸葛云和关义一点都不在意。 毕竟他和李佩环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嘛，要是整天板着脸谈业务上的事儿，那才真的是活见鬼了呢。 但柔柔和高翰林他们这群小年轻却不知道这个事儿，纷纷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丽丽姐，你说的那个佩环是不是那个……” “对，就是她。”张丽丽的语气不容置疑：“人家佩环是杰子的正牌女友，留个口红印怎么了？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刘晓杰又用纸巾擦拭了几下，却总是擦不个干净，干脆跑到卫生间去冲洗…… 听了张丽丽的这一番话，高翰林、四毛他们这些小年轻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杰哥要和她联手拿下那批棉布呢，那么大的一笔生意……原来是这么回事哦。” “当然喽。”张丽丽还在得意洋洋是诉说着：“要不是有这个关系，杰子干嘛要找佩环联手做这笔生意呢？这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哦。” 虽然张丽丽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但柔柔还是一脸懵呢。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杰哥哥和李佩环的关系才是真正的逢场作戏呢。 想当初，刘晓杰给李佩环客串“男朋友”那场戏的时候，柔柔就在现场，她比谁都更清楚那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义哥，不是说好了么？杰哥哥他不就是临时给李佩环客串一下“男朋友”嘛，怎么还弄假成真了呢？” 当柔柔小心翼翼的问起之时，关义立刻就做出了回答：“柔柔你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我就好好的给你说道说道。”关义摊开两条腿，摆出一副“讲故事”的样子，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喝着啤酒，将发生在李佩环和刘晓杰之间的那点事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还得从前段时间说起。那个时候天气还不这么冷呢……” 关义絮絮叨叨的讲述，让柔柔很不耐烦，但她还是强忍着听关义“娓娓道来”： “那段时间，杰子的爸妈不是来过一次嘛。” “对呀，这事我是知道的啊。” “就是因为杰子的爸妈要去医院检查身体，李佩环跑前跑后的帮了不少忙……” 听着关义的讲述，柔柔终于有了一丝不祥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好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细绳给勒住了，而且这条细绳还在不断的收紧，以至于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那么顺畅了。 尽管关义的讲述让柔柔感受到了越来越强烈的危机感，但她还是努力做出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就好像是正在听“鬼故事”一样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随着“剧情”的深入，当关义说起李佩环在刘晓杰的父母之前以“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之时，柔柔顿时就感觉那条看不见的细绳猛然又收紧了。 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头，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的艰难。尽管她已经在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越来越激动的情绪，但她讲话的声音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转变。 柔柔暗暗的咬着牙，尽可能的用舌尖顶住上颚，这个动作让她的声音显得异常压抑，就好像是要窒息了一样：“再后来呢？” 大大咧咧惯了的关义依旧在不紧不慢的讲述着：“再后来，在老爸老妈的力挺之下，杰子也觉得佩环很不错，这事就弄假成真了呗。” 当关义把“弄假成真”的故事讲完之后，柔柔的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在她感觉当中缠绕在脖子里的那条看不见的细绳瞬间收缩。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从很高很高的空中跌落下来一样，强烈的失重感让她头晕目眩，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了。 柔柔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可怕的“鬼故事”！ 真是太可怕了…… 第307章 你给我等着 张丽丽面前的虾壳已经堆成了小山，高翰林这个“东道主”还在举着酒杯和大家“捉对厮杀”，欢乐的气氛一浪高过一浪。 柔柔却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场“爱情大戏”当中败下来的，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在柔柔的心目当中，就好像是在一夜之间，李佩环就唱了一出“弄假成真”的大戏，搞的她猝不及防。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李佩环早就“不怀好意”，她肯定早就已经对杰哥哥“垂涎三尺”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让杰哥哥给他客串男朋友。所有的这一切，其实早有征兆，只是柔柔明白的太晚了。 虽然柔柔和刘晓杰认识的更早，并且一直都对刘晓杰情有独钟，但也仅仅只是暗暗的喜欢着他而已，始终将这份喜爱之情深深隐藏在心底，从来都不敢真正的表现出来。 脆弱而又内向的性格，让柔柔从来都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迹，到了这个时候，为时已晚。 虽然大家全都在有说有笑的大吃大喝，柔柔的心情却无比的低落。 当刘晓杰把剥好了的大虾送到她面前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小女生的情绪有些不对头，于是就低声问了一句：“柔柔，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柔柔立刻抬起头来，明显是想要和刘晓杰说点什么，但她本就性情柔弱，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 她假装整理着披散到了胸前的头发，原本还想努力硬挤出一丝微笑，但此情此景之下她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肌肉就好像被彻底冻僵了似的，连假笑都做不到。 为了不让大家看到她眼角的泪水，赶紧低下头去，用压抑的语气说道：“我没事儿，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你挺好的？ 这不可能。 刘晓杰对于柔柔的了解不可谓不深，早就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情很不好，正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坐在他左手边的张丽丽已经猛然站起身来，一把就把关义的手机夺了过去：“阿义啊，大家都在说说笑笑的时候，你却总是低头玩手机，让我们看看你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轻舞飞扬？”看到手机聊天界面上的这个id，张丽丽立刻就笑了：“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合群呢，原来是在和小情人聊天哦，让我看看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无论今晚的夜色有多么深沉，我都能看到明亮的光芒，因为你是我心中的太阳。” “我对你的感情从来就不必说出口，因为风会告诉你。” “我常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梦还是醒，就算是闭上眼睛，你依旧在我心里。” 当张丽丽哈哈大笑着把关义和阮小米的聊天内容大声朗读出来的时候，立刻就惹的众人哄堂大笑。 “义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用这些老掉牙的土味情话？” “酸，酸的我牙齿都要倒掉了，如此酸腐的恋爱气息，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关义一直都在喜欢着电视台的那个蓉蓉，但蓉蓉却始终对他爱搭不理，虽然张丽丽和刘晓杰等人曾经劝说过他无数次，关义却始终不肯放弃。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随着这个阮小米的出现，关义这个家伙竟然“移情别恋”了。 “阿义啊，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要吊死在蓉蓉这一棵树上了呢，想不到你小子居然又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转变够快的呀。”张丽丽完全就把这事当笑话来说，嬉皮笑脸的看着关义：“你老实交代，和这个阮小米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 关义这个人，原本就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情，再加上今天确实有点喝高了，索性的敞开心扉谈起了自己的“情感经历”：“我和蓉蓉的那点事儿，大家都是知道的，就算我不说你们也知道。” “蓉蓉已经是昨日黄花，早就已经翻篇了，你别顾左右而言他，直接说那个阮小米。”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关义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我和小米其实也没啥，说到底就是日久生情而已。” “日久生情？这好像不对吧？”诸葛云微微的摇了摇头：“你和蓉蓉是老同学啊，和这个阮小米才认识几天呀？怎么能说是日久生情呢？” “其实吧，我和小米认识已经很久了，我们俩是混同一个网络论坛的，其实就是很一般的网友关系。”说起自己的“恋爱史”，关义就忍不住的得意起来：“在论坛上聊着聊着，网友就变成女朋友了……” 听了这句话，四毛顿时就来了兴趣：“我的网友多的数不清，光是漂亮的女网友就算是没有一百个，七八十总是不会缺的，我怎么就不能把网友变成女朋友呢？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 “对呀，肯定有什么诀窍，义哥你可不要藏私哦。”早已经喝的醉态可掬的高翰林嘻嘻的笑着：“咱们公司不是男光棍就是女光棍，反正大家全都打着光棍哩。义哥就把恋爱的技巧给大家分享一下子呗。” “这种事情有真的得讲究点技巧。”关义嘿嘿的笑着，嘴角都能咧到耳朵根子上去了：“一开始的时候，我和阮小米真的只是普通的网友关系，但我们有共同语言呀。” “我爱足球，她也喜欢足球，这就叫做共同的兴趣爱好，自然就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我是个穷光蛋，她也是个穷鬼，于是平时就聊点生活上的事。要说真正开始接触，还是为 薅网站的羊毛。”说起这事的时候，关义就显得更加得意了：“那一次网站推出了一个拉新的优惠活动，为了占点便宜，我和她讨论了好几天……” “有共同的语言，还有共同的目标，怪不得你们能走到一起呢。” 关义和阮小米之间的那点事儿，大家也就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说说笑笑也就算了，从来就没有人会当真。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同样的一番话，听在柔柔的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儿。 想当初，关义对蓉蓉爱的死去活来，喜欢的不得了，最后还不是回心转意和那个阮小米走到一起嘛。 我是公司的创业级元老，又深得杰哥哥的信赖，不仅有共同的语言还有共同的事业，而且还整天朝夕相处，就凭这一点，就有足够的优势把杰哥哥从那个李佩环的身边夺回来！ 知道了关义的“恋爱经历”之后，原本已经心灰意冷的柔柔顿时就重拾信心，不知不觉之间脸上就多了几分决绝的神色，并且在心中暗暗发誓： 属于我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李佩环啊李佩环，你给我等着…… 第308章 我得给你们捣乱 星期四，上午八点。 柔柔刚刚来到公司上班，屁股都还没有坐稳呢，刘晓杰就递给她一大沓子彩印图片。 看着图片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图案，柔柔随口问道：“这是啥？” “铭标！” “什么玩意儿？” 刘晓杰解释道：“所谓的铭标，其实就是日本的贵族赏赐给武士的一种军功章。” 贵族？ 武士？ 这年头哪来的什么贵族啊？至于说武士……那不是古代才有的职业吗？ 这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所谓的武士不是早就应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吗？ 看着图片上那些五花八门的图案，柔柔完全就明白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 “其实我也不大清楚这玩意的来历，还是让小云给你说说吧。” 端坐在电脑前正在敲打键盘的诸葛云连头都没有回就直接说道：“在日本的幕府时期，天皇只是一个傀儡，真正掌握大权的是那些幕府将军，那段时期的历史非常混乱，差不多就相当于咱们这边的战国时代。” “上层的幕府将军纷纷争权夺利，下面的贵族趁机割据，大家为了争地盘就打来打去。长时间的战争造成了武士阶层的崛起，很多原本不是武士的底层趁机混迹在武士当中。” “虽然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武士，但只要他们在战争中有了军功，贵族就会给他们一个武士的身份，这个铭标是身份证明，差不多相当于身份证的意思。” “当时那些底层大多连一个正经的姓氏都没有，为了彰显身份干脆就把这东西当做自己的姓氏，比如说在上关立过功，这个武士的子孙就以上关为姓氏，若是在野田立过功就姓野田……” 日本那边的历史原本就乱七八糟，柔柔对这东西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什么姓氏不姓氏的，我才懒得知道的，我只想知道这东西和咱们公司有什么关系？” “这是昨天晚上小安刚刚发过来的，要咱们制作出这样的东西给他发过去。” 给小安制作丧葬用品，是非常重要的业务之一。毕竟小安那边的需求量非常稳定，而且给钱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磨磨唧唧，绝对可以视为公司最重要的现金奶牛。 虽然出口丧葬用品的利润确实很不错，但竞争却同样激烈。 尤其是在齐鲁省那边，一直都在大量往日本出口同类产品，而且出口量非常大。若不是因为有小安的关系，刘晓杰他们真的很难吃到这口肥肉。 激烈的竞争之下，价格战几乎不可避免。尤其是齐鲁省那边的几个大公司，凭借自身已经完成了产业化的先天优势，总是把出口价格压的很低，搞的刘晓杰和诸葛云全都十分头疼。 要是跟着降价的话，小小的星火公司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就算是打胜了价格战必然也是得不偿失。于是诸葛云和小安商议了好几天，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私人定制。 不再把丧葬用品当做批量生产的工业化产品，而是通过“产品升级”的方式推出了“私人订制”服务。 私人订制？ 柔柔都已经傻眼了。 丧葬用品也能私人订制？ 棺材也好，寿衣也罢，不全都是人死了之后才会买吗？难道还能给死人进行“私人订制”不成？ 那也太搞笑了吧？ “死人肯定享受不到私人定制的服务，但活人可以呀。”诸葛云终于回过头来，笑嘻嘻的说道：“爱面子是全世界的通病，只要在提前制作出一批这样的铭标，给小安发过去。到了小安给死者举办丧葬仪式的时候，再把死者说成是某个着名武士的子孙，顺便再痛说一番这个家族的辉煌历史，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岂不是显得很有面子？” 把普普通通的死者和历史有名的人物挂钩，确实可以满足很多人的虚荣心。 反正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增加不了多少成本，却可以极大提升产品的竞争力，何乐而不为呢？ “小云姐居然能想出这么有意思的鬼点子，真不是一般的有才呀。” 诸葛云抿嘴一笑：“雕虫小技而已，你赶紧把这些图片给富贵大叔他们送过去，让他们抓紧时间弄几个样品，然后拍成照片，我再把照片什么的修饰一下，也好尽快给小安过目……” “让我去富贵大叔那边跑一趟？”柔柔犹豫了一下：“富贵大叔他们的那边业务不一直都是杰哥哥管的嘛，我去好像不合适吧？” 柔柔说的一点都没错。 富贵大叔他们那些人，原本就是刘晓杰找来的，制作棺材这方面的业务一直都在由刘晓杰负责。 毕竟刘晓杰和富贵大叔曾经“并肩战斗”过，打交道的时候更加方便一些。 而柔柔除了跟着刘晓杰出过几次差之外，基本就只是负责公司内部的琐碎事务，说到底就是个跑腿的小角色而已。 “我……还有点别的事情，一会要出门一下，你就替我跑一趟吧。” “你有啥事哦？” 当柔柔问起之时，还不等刘晓杰回答，旁边的关义就笑呵呵的说道：“杰子要去和李佩环约会了，哪有时间理会这种小事儿。” 约会？ 这两个字就好像一根钢针，刺痛了柔柔敏感的内心，她想也不想就追问了一句：“公司里的事情都还忙不过呢，你还有心思约会？” 刘晓杰笑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约会，就是和环环约好了，我去陪着她逛逛街，顺便吃个饭什么的……” 出去逛街、吃饭，这不就是男女约会的“日常项目”嘛。 “这……”柔柔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用非常不满的语气小声嘟囔着：“约会着什么急呀？哪有早上刚一上班就出去约会的呢？”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哪有一大清早就出去约会的？ 关义笑嘻嘻的说道：“除了逛街吃饭，肯定还有别的安排哦。你就别问这么多了，赶紧去吧。” “那……好吧，我就去富贵大叔他们那边跑一趟。” 一想到心爱的杰哥哥要去和李佩环那个女人约会，柔柔就暗暗的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把你们的约会搅黄！ 第309章 我必须受伤 当柔柔见到富贵大叔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这个时间点，富贵大叔他们正忙着呢。 电锯的嗡鸣声尖锐而又刺耳，飞溅起来的木屑四下飞舞，不断的落在人们的身上。一大群木匠正忙着打造棺材，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 所谓的“木器厂”不过是在村口找了一块空地，临时组织了一大群上了年纪的老匠人，专门给刘晓杰生产棺材，然后出口到日本。 这样的草台班子严重缺乏管理机制，显得一片散乱。胡乱摆放的油漆桶旁边就是一堆又一堆的木料，码放的足足有一人多高，木工斧、凿子、木刨等等工具扔的到处都是…… “富贵大叔，杰哥哥让我过来把这个东西交给你……”柔柔把那些图片递给了富贵大叔：“杰哥哥说，让你们尽快弄几个样品出来，我好拍成照片发给外国的客户……” 富贵大叔是个老实巴交的手艺人，除了干活之外他从来都不会多说一句话：既然刘晓杰有这样的要求，他就直接去做好了，至于说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弄。”富贵大叔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的舒展开了：“丫头你先坐一坐，喝杯热水，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弄好。” “一个小时？这么快？” 富贵大叔看了看那几张图片，憨憨的笑了笑：“不过是些样子货，摆弄几下就好，不需要多少时间。” “那好，我等你弄好了之后就拍照。” 富贵大叔喊来了几个经验丰富技艺精湛的老木匠，稍微商量了几句之后，众人就抄起斧头、凿子等物，开始按照图案进行制作。 先是选了一块质地更好的硬木，眯着眼睛看了看木料的纹理，然后从耳朵上取下铅笔简简单单的在木料上画了几条线…… 随即就将硬木放在木工凳上，用一只脚稳稳的固定，然后抄起锯子开始锯木。 富贵大叔手臂上的肌肉伴随着他的动作有节奏的收紧放松，锯条锯开硬木发出的“沙沙”声，仿佛一曲古老的歌谣，正是诉说着手艺人和辛劳和荣耀。 随着锯末如同飞雨般不断落下，原本粗糙的木料已经初具雏形。 紧接着，富贵大叔又拿起凿子，就好像经验丰富的医生拿起了手术刀，他的手法精准而又细腻，总是能够找到最佳的雕刻角度，顺着木料的天然纹理或是轻挑或是重凿，多余的部分很快就被剔除，铭标的形状更加清晰具体，仿佛每一个线条都具备了生命力一般。 富贵大叔他们这些老木匠，很少使用现代化的工具，他们更信赖自己的眼光和手艺。尤其是在他用砂纸打磨的时候，就好像艺术家在精心雕琢一个完美的作品。 就是这份手艺人特有的专着，让原本粗糙的木料成为精明的艺术品。尤其是在上了一层薄薄的清漆之后，愈发显得光彩照人浑然天成。 最多只用了半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富贵大叔和那几个老木匠就纷纷交出了自己的“作品”。 看着这几个精美绝伦的样品，柔柔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大叔啊，你们的手艺真不赖，这么快就弄好了，真是艺术品呀……” 柔柔的赞叹让富贵大叔的脸上洋溢起了些许的自豪，他嘿嘿的憨笑着：“啥艺术品不艺术品的，俺们就是指望这个赚钱养家，要是手艺不行可吃不了这碗饭。好了，丫头，你赶紧拍相片吧……” 柔柔掏出手机，接连从不同的角度拍了几十张照片，但却对照片所呈现出来的效果很不满意。 “肯定是光线不好。”柔柔小声的嘟囔着。 “那咋办哦？” “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反光的东西？把光线投射到样品上，效果或许会好一点。” “反光的东西？镜子行不行？” “行。” 富贵大叔马上就找来了一面镜子，不断的调整着光线反射的角度…… “还是不行，富贵大叔你站到我左手边……对了，就是这样，保持姿势不要动……” “这下就好多了。”看着刚刚拍出来的那些照片，柔柔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客户看到这些照片，肯定会很满意。富贵大叔你别动，我再拍几张远景……” 为了再多拍几张照片，柔柔举着手机比划了一下角度和距离，不断的往后挪动着脚步……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柔柔的脚后跟碰到了什么东西。 柔柔的身体猛然打了个趔趄，下意识的伸手去扶身旁的那块木板。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那块木板竟然被她这个动作给碰倒了，身后那堆码放的足足有一人多高的“料垛”随即倒塌下来，木屑和尘土漫天飞舞，场面蔚为壮观。 “危险……” 大叫声中，富贵大叔毫不犹豫的扔掉了手中的“反光镜”，以难以想象的敏捷跳了过来…… 那么一大堆木料，在可怕的声响当中纷纷砸落，立刻就把柔柔给吓坏了，本能的发出了一声尖叫，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得亏富贵大叔的反应足够快，而且他的经验极其丰富，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为柔柔撑起一片安全空间，就好像是一只正在竭力保护小鸡崽的老母鸡。 听到动静的人们纷纷赶来，纷纷用关切的语气询问着：“富贵叔，你怎么样了？” “富贵叔，你没事儿吧？” 接连有好几块“大料”砸在富贵大叔的背上，虽然疼的龇牙咧嘴还是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咧开厚厚的嘴唇笑了笑：“我皮糙肉厚的，被砸几下不算个啥，赶紧看看丫头怎么样了。” 富贵大叔干活的时候，难免有些磕磕碰碰，早就就已经习惯了，虽然被砸了几下却并无大碍，而是赶紧和众人一起，七手八脚将那些倒塌下来的木料一一抬开，三下两下就把抱着脑袋蹲在那里的柔柔给“刨”了出来。 柔柔满头满脸都是木屑和尘土，虽然看起来十分狼狈，其实连头发都没有伤到一根。 富贵大叔十分关心她的安危，赶紧说道：“丫头，你没事吧？万一要是把你砸给砸伤了，我可就没法向杰子老板交代了呢……” 在富贵大叔的竭力保护之下，柔柔确实啥事都没有，最多也就是弄了一身的锯末尘土而已。 她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听到富贵大叔的这一番话，心中忽然有一道灵光闪过：这么多木料砸落下来，我竟然毫发无伤，这可不行。 我必须得受点伤…… 第310章 我失忆了 柔柔呆呆的站在那里，满头满脸都是灰尘和木屑，确实万分狼狈。她的眼睛睁的很大，嘴巴微微张开，胸口剧烈起伏，活像是一只惊魂未定的小猫。 富贵大叔用哄孩子般的语气轻声说道：“丫头，吓坏了吧？” 刚才的惊险一幕，确实把柔柔吓得不轻，但光是惊吓还远远不够，我必须要受点伤才行啊。 柔柔用力的揉着自己的额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头——疼——” 听到“头疼”这两个字，富贵大叔一下子就慌了。 那些木料明明是砸在我的身上，就算是疼那也得是我疼才对呀，你怎么还疼上了呢？ 淳朴又有些木讷的富贵大叔根本就不知道柔柔的那点小心思，还以为真的砸到了她呢，赶紧慌慌张张仔细查看，甚至还手忙脚乱的撩起柔柔的长发认真检查。 那些木料根本就没有碰到她，自然也就找不到任何伤口，富贵大叔已经懵了：“这也没有流血呀，又不青又不红的连个伤口都没有，丫头怎么会一直喊头痛呢？” 旁边那个和富贵大叔同龄的老木匠小声嘟囔了一句：“该不会是受了内伤吧？我听人家说，要是磕碰到了脑袋，就会有脑震荡啥的，表面上一点伤都没有，其实脑子已经被震荡坏了……” 柔柔的身上连一点点的伤口都没有，甚至连皮都没有擦破，要是装作受伤的样子肯定交代不过去，这个老木匠的胡乱猜测立刻就给她“提了个醒”。 柔柔顿时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不就是脑震荡嘛，好说。 她故意用茫然的目光看着众人，又缓缓的环视四周，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富贵大叔的身上，用干巴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问了一句：“我这是在哪儿呀？你是谁？” “我是你富贵叔啊……” “富贵叔？我认识你吗？” 当柔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富贵大叔的表情顿时就全都凝固在脸上，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惊讶的发现柔柔的表情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异常：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空洞而又涣散，就好像不能聚焦似的。 柔柔的演技真的很一般，甚至演的有些“过火”了，但用来对付淳朴善良的富贵大叔，绝对绰绰有余。 她故意做出一副迷茫的样子，连讲话的声音压抑而又古怪：“我……我怎么在这儿？你们是什么人呀？” 听了柔柔的这句话，富贵大叔他们那些人顿时目瞪口呆：这丫头不会是真的被砸坏了脑壳吧？要不怎么一下子就不认人了呢？ 柔柔的双眸已经失去了那种灵动活泼的神采，变得茫然而又空洞，脸上全都是迷离和疑惑的表情，就好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这……你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富贵大叔做梦都不会想到柔柔是在演戏，顿时就慌的手足无措，赶紧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丫头，你再好好看看我，能不能想起我是谁？” 柔柔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灵动与活泼，她微微的蹙起眉头，用直勾勾的目光盯着富贵大叔的脸看了好半天，似乎有些犹豫又有些迟疑，过了好半天才用很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你这个老头儿，看起来确实有点眼熟，但我却想不起你到底是谁……” “你再好好想想……” 柔柔把头微微后仰，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为了增加表演的真实性，她还故意揉着自己的额头，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我的头很疼，真的想不起来了……” 柔柔的这句话立刻就把富贵大叔给吓住了，这个老实巴交的老木匠顿时呆若木鸡。 “脑震荡，肯定是脑震荡？要不然怎么突然就变傻了呢？” “脑震荡之后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她这个样子，很可能就是失忆了，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 失忆，是三流的狗血言情剧当中最常见到的剧情，很多影视作品当中的男女主角，动不动就失忆。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哪有那么多失忆哦？ 就算真的失忆，那也应该是富贵大叔失忆啊，毕竟被他被砸了好几下，柔柔却连头发都没有伤到一根。 那些倒塌下来的木料根本就没有砸到你，你怎么反而失忆了呢？ 富贵大叔彻底的慌了。 旁边的那几个老木匠虽然全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状况，不得不根据从电视剧中得来的经验做出一番分析：“虽说刚才没有砸到她，但她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小丫头，肯定是被吓到了。人只要受了惊吓脑袋就不好用了，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失忆，肯定的……” 柔柔是被惊吓到了，所以她才会失忆？ 虽然这个说法严重不靠谱，但却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面对这种状况，富贵大叔等人早已经慌的六神无主，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终于反应过来：“既然柔柔丫头已经失忆了，咱们还是把她送到医院去给医生瞧一瞧吧……” 还不等富贵大叔把话说完，另外那几个老木匠立刻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念叨起来：“这是失忆啊，又不是受伤，就算是送到医院也没啥用。” “她的脑壳又不青又不红，既没有流血也没有受伤，纯粹就是精神出现了问题，什么样的医生也治不了这种病……反正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 看着富贵大叔等人慌乱的样子，柔柔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都已经把失忆少女的形象演绎的这么逼真了，你们却还在讨论病情，干嘛不赶紧给杰哥哥打电话呢？ 柔柔之所以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失忆”的好戏，就是为了破坏刘晓杰和李佩环的约会！ 这种做法极其幼稚，也就只有柔柔才能做出如此充满了孩子气的事儿。 为了让“剧情”顺着自己安排的方向发展，柔柔觉得自己有必要加深一下表演细节，也好“引导”富贵大叔他们赶紧给刘晓杰打电话。 只要刘晓杰知道柔柔“出事”的消息，必然会不顾一切的赶过来，自然也就不能再和李佩环约会了。 虽然柔柔不是演员，但却已经开始“飙演技”了。为了把“失忆”小女孩的形象展现的更加淋漓尽致，她微微的偏着头，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可以让人察觉但又不那明显的颤音，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我好像想起点什么来了……我记得好像是杰哥哥让我过来的……” 听了这句话，富贵大叔顿时猛的一拍大腿：“柔柔这丫头还记得杰子老板，看来她并没有完全失忆，还有得救，赶紧给杰子老板打电话……” 为了进一步增加表演的张力，柔柔故意歪着小脑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富贵大叔，用非常疑惑的语气问道：“这位大叔，你总是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咱们是不是认识啊？” 柔柔的表演真的很赞，尤其是她微微昂起下巴蹙起眉头的动作，显得自然而然，没有丝毫的造作，把一个失忆的人物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就算是李佩环他爸那样的“老戏骨”见到之后也会自愧不如。 “丫头啊，咱们肯定认识……算了，啥也不说了，我得赶紧给杰子老板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处理一下……” 当富贵大叔掏出手机开始给刘晓杰打电话的时候，柔柔就知道自己的“阴谋诡计”得逞了，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第311章 花前月下的噩耗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不错。 澄澈的天空就好像刚刚被水洗过一样，干净明朗蓝的透亮。鼓荡的风虽然还是有点冷，却并不刺骨，微微的冷冽中带着让人精神振奋的干爽。 阳光毫无阻碍的泼洒下来，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咖啡厅里洒下一大片温馨。 刘晓杰和李佩环在靠窗的位置上面对面的坐着，摆放在面前的咖啡升腾起袅袅的热气。 虽然刘晓杰和李佩环的关系早就已经确定下来，但这毕竟是第一次正式约会，和平时相见时的情形有着很大的不同。 当李佩环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能说会道的刘晓杰竟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了，只能不尴不尬的枯坐着。 与毫无恋爱经验的刘晓杰相比，李佩环则显得从容了许多，她慢慢的搅动着咖啡，眸子里透露出一丝不怎么明显的羞涩与期待。为了让刘晓杰更轻松一点，她故意笑呵呵的说道：“咱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出来约会，你就打算这么干坐呢？” “其实……临来的时候我已经做足了功课。”刘晓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在出来之前，我还专门看过网上的‘约会攻略’呢，按照那些情感专家的说法，眼下咱们这个情况，就得先询问一下对方的兴趣爱好，努力寻找共同话题……” 当刘晓杰说起这些时候，李佩环立刻就笑了：“既然你早就已经准备了，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说呢？” “嗐，别提了。”刘晓杰显得有些尴尬，用抱怨的语气说道：“纸上谈兵根本就不管用，现在我才明白过来，网上的那些情感专家全都是在胡扯。就比如说这第一条吧，咱们都已经这么熟了，你有啥兴趣爱好我全都知道，这还问个屁呀。” 约会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专门学习，只要话匣子打开了，一切的一切都会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就在出来之前，丽丽姐还专门嘱咐过我，要我给你买支鲜花什么的，说是可以增加气氛。”刘晓杰环视四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平时我不想买花的时候，那些卖花的大妈大婶总是在眼前乱晃，现在想买了却一个都见不到了……” 刘晓杰的抱怨一下子就把李佩环给逗笑了：“人家别人约会，都讲究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咱们这么早就出来了，肯定见不到那些卖花的人呀。要不下次咱们晚上再出来？” “哦，对了。”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刘晓杰说道：“下周四有个交响乐的演出，咱们去看看吧。” 听交响乐，确实是约会之时的不错选择，但李佩环却抿着嘴笑了：“据我所知，你浑身上下连一个音乐细胞都没有，怎么会想去听交响乐呢？” “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去听交响乐的想法，这是小云帮我想出来的。阿义那小子还说让咱们俩去看足球比赛呢……亏他想得出来。” 为了让刘晓杰和李佩环约会，无论是张丽丽还是诸葛云，全都费尽心思极力促成，甚至连阿义那小子都为这事操心。 李佩环和刘晓杰本就“情投意合”，再加上大家的“鼎力相助”，前景一片光明啊。 李佩环端起咖啡，浅浅的喝一口，似乎是在回味着咖啡的香甜与醇厚一般，嘴角挂起一个微笑的弧度：“虽说我对足球连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但阿义这份心思绝对是好的……我听说阿义和他那个小女朋友约会的时候，就是在电视上看足球赛了呢……” 随着谈话的深入，那种“不好意思”的拘谨感受渐渐消失，气氛变得和谐而又温馨。 尤其是刘晓杰，他本就能说会道，真正放开了之后简直就是滔滔不绝，接连说了几个有趣的话题，让李佩环笑的花枝乱颤。 年轻的情侣之间，第一次出来约会确实有点放不开。好在李佩环这个人一点都不矫情，不仅非常的善解人意而且大方自然，浑然没有一般的小女生那种“娇骄”二气，再加上二人原本就已经很熟悉了，很快就渐渐进入了状态…… 二人的谈话越来越轻松，不断说起日常生活当中的趣事，不断回应彼此，那种默契让二人都有种如沐春风般的舒适。 和李佩环在一起喝咖啡，共同探讨一些有趣的话题，享受着难得的幸福与温馨，时间仿佛已经被无限拉长了一般，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十点多了…… “有没有兴趣去欢乐谷玩玩儿？” 当李佩环发出邀请的时候，刘晓杰却愣住了：去欢乐谷？那不是小孩子们游玩的地方吗？ “咱们也是小孩子呀。”李佩环的眼睛呼扇呼扇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我爸经常说，这人呐无论到了什么年纪，只要没有成家没有结婚，就算是活到八十岁也是小孩子。” 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语真是太“妙”了。 用开玩笑的口吻提起“结婚”，不仅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而且自然而然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大家都不是懵懂青涩的少男少女，都是奔着结婚成家这个根本目的而来，反而可以有话直说。 很多经历过浪漫和美好的热恋男女，最终未必就能真的走到一起，就是因为对于爱情有着太多不切实际的天真幻想，从而忽略了现实的因素。 李佩环之所以提起这个话题，分明就是一个极其明显的暗示：咱们之间已经这么熟了，也该谈婚论嫁了吧？ 结婚？ 这么快就要那一步了吗？ 是不是太急了点？ 就在刘晓杰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就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富贵大叔打过来的。 “不好意思，我得接个电话，是业务上的事儿……” 李佩环微微一笑，做出一个充分理解的表情。 “喂……” 刚刚按下接听键，刘晓杰正要说点什么，富贵大叔那明显已经变得沙哑的声音就从手里里传来：“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富贵大叔的声音万分焦急，甚至已经变得语无伦次了：“柔柔那丫头出事儿了，好像是脑壳受了点伤，你赶紧过来看看吧……” 听了这句话，刘晓杰脑海中顿时“嗡”的一声，再也还顾得上喝什么狗屁的咖啡，腾的一下就站起身来：“柔柔出事了，我得过去看看……” 柔柔出事了？ 听了这句话，李佩环也慌了，赶紧追随着刘晓杰的脚步，急急慌慌的从咖啡厅里跑了出来…… 第312章 好像是受伤了 当刘晓杰和李佩环火急火燎的赶到现场之时，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看到柔柔那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刘晓杰顿时心急如焚，二话不说就跑了到了柔柔身边，用揪心的语气问道：“柔柔，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呀？” 刘晓杰焦急到手足无措的模样让柔柔忍不住的心中暗喜：我就知道杰哥哥一定很关心我！ 柔柔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就是为了破坏掉刘晓杰和李佩环的约会，她目的已经达到，原本已经没有了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但当她看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李佩环之时，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就做好了“演戏演全套”的准备。 她先是用空洞而又茫然的目光看着刘晓杰，把失忆少女的神态演绎的淋漓尽致，然后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一把就将刘晓杰抱住，伏在她的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的哽咽着：“杰哥哥，杰哥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刘晓杰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柔柔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儿呢，赶紧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富贵大叔的脸上充满了揪心与担忧，完全就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态：“丫头拍照片的时候，料垛子忽然就塌了，好像是砸到了她的脑壳儿……” 你说什么？ 柔柔的头被砸伤了？ 这还了得？ 刘晓杰赶紧慌慌张张的查看，却始终没有找到伤口，哪怕是连一片红肿或者淤青都没有发现。 这到底是伤在哪儿了呀？前额头还是后脑勺？ 柔柔连根头发丝都没有伤到，刘晓杰问起之时，她只能做出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用力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我的后脑勺很疼，太阳穴也疼的厉害，脑子里嗡嗡作响。” 刚刚看到柔柔满头满脸都是灰尘和木屑的狼狈模样之时，无论李佩环再怎么冰雪聪明，也绝对想不到她是装的，所以表现的十分关切，不停的询问着当时的情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是能给我说说？” “俺们也没有看清楚，只是看到木料垛子塌了，就赶紧过来。” “我觉得好像是砸到脑壳儿了……” 好像是砸到了？ 那到底有没有砸到啊？ 其实吧，在富贵大叔的感觉当中，柔柔应该没有被砸到才对。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却早就已经说不清楚了。 富贵大叔他们这些人，原本是不善言辞，虽然七嘴八舌的解释了好半天，却还是说的模棱两可。 “肯定是砸到脑壳儿了，而且砸的不轻，要不然不会失忆！” 你说什么？ 柔柔失忆了？ 虽说“失忆”这种事经常在电影电视剧中出现，几乎就是言情剧中经常出现的事儿。尤其是那些娇滴滴的女主角，要是没有失忆的经历，剧情根本就无法展开。 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李佩环从来就没有见过有什么人会失忆，甚至还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被木料砸了一下，若是砸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实属正常，要是说失忆的话……怎么觉得是在生搬硬套烂俗狗血言情剧的剧情呢？ 这个时候的李佩环并没有对柔柔产生任何怀疑，只是单纯觉得失忆这种事情太离谱了而已。 这出“失忆”的大戏原本就是专门演给刘晓杰和李佩环看的，刘晓杰还好说一点，以他对柔柔的信赖程度，绝对是柔柔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但李佩环似乎不那么好糊弄啊。 当柔柔察觉到李佩环“并不怎么相信”之后，为了避免被戳穿，她故意装出一副“虽然我很难受，但我很坚强”的样子：“杰哥哥，刚才确实把我吓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我的脑仁还在嗡嗡作响呢。” “啥也别说了，赶紧去医院。” 去医院？ 可不能去医院啊。 所谓的“失忆”，纯粹就是为了破坏刘晓杰和李佩环的约会，真要是去医院检查的话，到时候什么都查不出来，谎言岂不是马上就要戳穿？ 所以，柔柔坚决不同意去医院。 “刚才我确实迷糊了，但是看到杰哥哥你，我就已经全都想起来了。”柔柔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估计是受到了惊吓的缘故吧，好在已经没事儿了……” “不行，必须去医院检查一下。” 柔柔素来就对刘晓杰百依百顺，这一次却显得非常执拗，无论怎么说她都始终不愿意去医院，而是像个任性的小女孩那样，用力的摇晃着刘晓杰的手臂，用撒娇的口吻念叨着：“我真的没事儿了，真的不用去医院，好不好嘛……” 刘晓杰对柔柔一直都很宠溺，但是这一次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即便是在柔柔不断撒娇软语相求之下，依旧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啥也别说了，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要不然我不放心。” “我……我觉得还是必要去医院了吧。你看看我不已经没事儿了嘛。” “那也不行，必须得去医院。”当刘晓杰用异常强硬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以后，马上就又后悔了，随即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哄孩子似的说的慢声细语，虽然语气中带着一些责备，却充满了关切和爱怜：“没事儿当然最好，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你说我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听话，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就只是检查一下而已。” 刘晓杰的关切，让柔柔十分受用，她稍微犹豫了一下，马上就点了点头：“我听杰哥哥的安排，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听你的，我一直都很听话，杰哥哥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就在刘晓杰和李佩环准备带着柔柔去医院的时候，富贵大叔他们这一群人也乱糟糟的跟了上来。 在富贵大叔的心目当中，柔柔这样的小女孩出事了和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就应该负责到底。就算是明明知道跟着去了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得去一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