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还没完全从北侧宿舍的窗沿褪尽，牧风翔子推开宿舍门时，鞋尖踢到了阶下冻硬的枫树叶，脆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她抬手理了理天蓝作战服的领口，武侦总局徽章的棱角蹭过指尖——昨晚整理审讯预案到凌晨，纸上还留着红笔标注的“七人羁押状态：均无异常重点突破分队核心”。


    身后高云苗子正把备用通讯器塞进腰袋，屏幕亮着七人的羁押编号；小林凤雪攥着卡特贝林路17号据点的赃物清单，指尖在“未查明流向赃物x3箱”的字样上反复摩挲；三水洋子则拍了拍stev45的枪套，金属扣“咔嗒”一声扣紧，“枪里满弹，早上校准过射程，审讯区外围警戒没问题。”四人沿着覆着薄霜的石板路往一科走，远处杰斯乐贝山的峰顶还裹着残雪，阳光穿过枫树枝桠，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一科审讯区的铁门刚推开，就撞见大泷警部和御坂警部补站在羁押室门口。大泷手里捏着七份羁押档案，指尖在“浦木山越：分队核心成员，负责对接‘黑鸟’”的一行上敲了敲，“七个人分三间羁押室关着，佐藤星山、铃木河也两个年轻人在1号，渡边林山、桥本若也在2号，浦木山越、新井浦林、新若浦子三个老成员在3号——昨晚看监控，浦木山越整夜没合眼，眼神一直瞟着墙角，像是藏着事。”御坂警部补则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每个审讯室都接了观察室的专线，你们在里面盯细节，我和大泷负责主审，有突破随时补问。”


    8点10分1号审讯室的聚光灯先亮了，佐藤星山被带进来时，脚步还在发虚——昨天在17号仓库被tohug417顶住胸口的恐惧，让他坐下时双手都在抖。大泷警部把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照片里是17号仓库铁柜里的七把tpk741，“这枪你熟吧？每次值守前门，是不是都得先检查这枪的保险？”


    佐藤星山的目光黏在照片上，喉结动了动，“我……我就负责看门，枪是浦木山越让我拿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御坂警部补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17号仓库里起获的赃物，少了三箱去年‘tvydk星光珠宝’的钻石，你说你看门，就没见过有人搬箱子出去？”


    观察室里牧风翔子盯着监控屏幕，指了指佐藤星山抠桌沿的手指，“他在撒谎——手指关节都白了，肯定知道赃物去向。”话刚落，大泷警部就把赃物清单拍在桌上，“少的三箱钻石，上面有你们分队的标记，要是找不到，你作为值守人员，得担主要责任。”


    佐藤星山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我……我见过浦木山越让人搬过箱子，好像是上个月，往三番目那边送的，但我不知道具体地方……他每次都背着我们打电话，说什么‘木坊那边要补货’。”


    “木坊？”大泷警部立刻追问，“哪个木坊？在三番目哪条巷？”


    佐藤星山却猛地摇头，“我不知道！他没说具体的，就听见‘奇奇斯杰巷’‘拉希尔拉路’这两个名字，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接下来审2号羁押室的渡边林山时，突破口来得更慢。渡边林山负责看押赃物，却一口咬定“只在17号见过赃物，从没往外运过”。直到小林凤雪在观察室提醒“提去年贝菲拉尔巷劫案”，大泷警部把那起案子的现场照片推过去——照片里的弹壳和17号仓库的tpk741弹道吻合，渡边林山的眼神才慌了。


    “去年劫案后，赃物确实没放在17号，”他咬着牙说，“浦木山越说有个“备用点”，让我们把一半赃物运过去，但我没去是新井浦林和新若浦子去的，回来只说“在废弃木坊里很偏”。”


    最关键的突破在3号羁押室。浦木山越被带进来时，背挺得笔直，却在看到“黑鸟”的通讯纸条时，指尖颤了一下。大泷警部没绕弯子，直接把佐藤丶渡边的供词放在他面前，“他们都提到了‘三番目奇奇斯杰巷的废弃木坊’，那是你们的备用据点吧？少的三箱钻石是不是在那里？”


    浦木山越沉默了很久，直到牧风翔子从观察室传话说“提《武侦局律法》第157条立功条款”，大泷警部把律法条文推过去，“你是分队核心，知道的比他们多——现在说清楚备用据点的位置，算你立功，能减刑；要是等我们自己找到，你就是组织从犯，量刑只会更重。”


    浦木山越的肩膀终于垮了，声音沙哑，“是……在三番目奇奇斯杰巷往里走，贝奇奇尔街尽头的废弃木坊，以前叫‘丸山木坊’，五年前倒闭了。”


    “里面有多少人值守？有什么武器？”御坂警部补立刻追问。


    浦木山越却摇头，“我不知道！‘黑鸟’没让我管那边的事，只让我上个月运三箱钻石过去，说‘会有人接’——我没见过值守的人，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武器，只知道木坊的门是蓝色的，窗户都钉了木板。”


    观察室里，小林凤雪立刻在地图上圈出“丸山木坊”的位置，“三番目那片全是废弃厂房，没人住，刚好藏据点；浦木山越作为核心都不知道值守人员，说明‘黑鸟’对备用据点的管控更严，里面的人我们完全不了解。”


    9点40分一科会议室的地图上已经画满标记，大泷警部指着“丸山木坊”的位置，“现在只知道地址，里面有多少人丶有没有报警装置、赃物藏在哪，全是未知数——我们得去试探丶不能贸然突袭。”他看向牧风翔子四人，“你们小队和我丶御坂一起去，东田的支援组留在一科，负责实时监测通讯信号；高云带通讯监测仪，小林负责画木坊结构图，三水和御坂负责外围警戒，牧风跟我去正面观察。”


    10点整三辆巡查车悄悄驶离一科，往三番目区域开去。越往巷子里走，房屋越破旧，路边的杂草长到半人高，风一吹就“哗啦”响。高云苗子把通讯监测仪放在膝盖上，屏幕上跳着微弱的信号，“有一个未实名的对讲机信号，频率和17号仓库的一样，但信号很弱，应该是木坊里的人在用，内容听不清，只断断续续听到‘……晚上……等指令……’”


    10点30分巡查车停在离拉希尔拉路还有两条街的废弃纺织厂门口，所有人换上深色便服，把stev45藏在衣摆下——纺织厂的破窗户能看到木坊的方向，刚好做观察点。


    “我和牧风先去巷口探情况，”大泷警部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你们在这里等信号，一旦有异常，立刻用对讲机联系。”两人贴着墙根往奇奇斯杰巷走，转过拐角就看见贝奇奇尔街尽头的丸山木坊——蓝色的木门掉了大半漆，露出里面发黑的朽木，窗户钉着厚厚的木板，只在最上面留了一道指缝宽的缝隙；门口没看见人，但木门旁的墙根下，有新鲜的烟蒂，还冒着一点余温。


    “烟蒂是刚扔的，说明里面有人值守，”牧风翔子用望远镜往木板缝里看，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在晃动，分不清人数，“屋顶有个小阁楼，刚才有个影子从阁楼窗户晃过去，好像在搬东西。”


    大泷警部蹲下来，摸了摸木门旁的地面，“有车轮印，是小型面包车的，应该是运赃物用的——浦木山越说上个月运过钻石，说不定这几天还会有人来。”两人刚想往后门绕，就听见巷口传来脚步声，赶紧躲到旁边的废弃垃圾桶后面——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走过来，手里攥着对讲机，对着木门低声说了句什么，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他闪身进去，门又立刻关上。


    “连帽衫的袖口有个小标记，和17号仓库赃物箱上的一样，”牧风翔子快速记在笔记本上，“没看清脸，但身高大概1米75，走路有点跛，应该是值守的人之一。”


    11点50分，高云苗子的通讯监测仪突然有了反应，“信号变强了！这次能听清几句：‘……货在阁楼……别让人靠近……’后面就断了，应该是有人发现信号被监测，关了对讲机。”


    小林凤雪立刻在结构图上标注“阁楼：疑似藏赃物”，“木门和后门都没看到锁，但刚才那个连帽衫进去时说了暗语，说明据点有门禁，硬闯会打草惊蛇。”


    13点整所有人撤回巡查车，三水洋子看着木坊的方向，“从早上10点到现在，只看到一个人进出，里面到底有多少人还不知道；而且没看到武器，但既然是据点，肯定有防备，不能掉以轻心。”御坂警部补则把烟蒂装进证物袋，“烟蒂上有唾液，回去让技术组做dna，看看能不能和之前的犯罪记录对上。”


    车往一科开时，牧风翔子看着后视镜里渐渐变小的丸山木坊，指尖捏着那张画满标记的结构图。对讲机里传来东田润越的声音，“支援组已经备好tohug417和破门器，随时能出发。”


    “先别安排突袭，”牧风翔子对着对讲机说，“里面人员不明，武器不明，我们得再观察两天，等摸清他们的作息和人数，再制定计划。”大泷警部点点头，“晚上让技术组盯着通讯信号，说不定能截到‘黑鸟’的指令——只要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就能一网打尽。”


    巡查车驶回一科时，门口的电子钟显示“13:15”。阳光已经变烈，融化的霜水顺着墙角往下淌，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牧风翔子攥紧了对讲机，心里清楚：这个藏在废弃木坊里的据点，比17号仓库更隐蔽，而“人员不明”的迷雾，只有靠更细致的试探才能拨开——这不仅是为了找回另外两个珠宝店丢失的三箱钻石，更是为了揪出“黑鸟”的尾巴。